为什么传他写了好几遍,把字写得字都是歪的

《甄嬛传》距今播出已经8年了洳今回看这部剧依然是回忆满满,情节也十分出彩尤其是剧中人物妆容也十分有看点,每一个演员在剧中绝对是颜值巅峰啊而剧组在演员的妆容上十分费心,剧中角色的造型也是随着剧情剧中年龄,和不同场景有所变化

就拿女主甄嬛举例,甄嬛前半段年纪还小性格也比较单纯善良,妆容十分清淡眼妆唇色都不重,衣服的颜色也十分鲜艳俏皮

而到了后期,剧中人物年龄心境都发生了重大改变脣色眼妆都加深,衣服的颜色也变得华美大气应和了人物的背景性格,经过妆容改变的甄嬛不仅颜值更高了人也变得十分霸气。这里偠给化妆师点个赞

    为了圆房介添妇①跟在新娘身後,从客厅走进休息室推开房门时,她不经意间看了一眼新娘的表情大吃一惊。

    ①译者注:身份上与伴娘类似但职责主要是跟随小姐出嫁到夫家,为新婚夫妇做初次圆房指导由经验丰富的年长女性担任。她们有时会先与新郎圆房目的是为新娘做示范,江户时代成為一种独特的职业明治维新之后,这种风俗便逐渐消亡大正时期基本上不再出现,这时的介添女一般说来只负责服侍主人,不再参與闺中房事

    新娘脸上几乎没有血色,身体晃晃悠悠眼看就要一头栽倒。对于她这份激动的情绪介添妇放心不下,她捧着衣服忍不住边走边低声问:“您……是不是身上不舒服?”

    新娘一错眼珠回头瞥了一眼介添妇,眼神中透着一股凄楚

    只一个字,她便了结了这問话头部跟眼珠纹丝不动,她只是一门心思地凝视着某个方向做若有所思状,任由别人给她换上衣服、系好腰带、抚平前襟、理好下擺

    介添妇为脸色非同寻常的新娘感到担忧,但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得期期艾艾地开口:“请往这边走。”

    听闻此话新娘毫不犹豫地沿着走廊迈开步子,静静走着不一会儿,便进了洞房

    新郎早就坐在床上等新娘了。他是名陆军尉官①名叫近藤重隆。婚礼并不隆重媒婆退出了房间,介添妇们也都相继退下

    ①译者注:日本的军队等级依次为“大元帅·元帅—将官—佐官—尉官—准士官—下士官—兵”,尉官是率领下士官和兵冲在战争最前线的长官。

    洞房中两人面面相觑。新娘猛地绷直身体端端正正地坐着,直面新郎注视著他,没有一丝懈怠之意也无丝毫羞怯之情。

    尉官抱着双臂身体也未放松。两人相互打量了五分钟之久终于,新郎先开了口声音嘶哑。

    “在”为了迎合对方,她简单应了一声话语简洁。

    像要奋力压下胸中生起的一大团怒火尉官用低沉有力的声音说道:“你能嫁过来,难为你了”

    “你肯跟他分手,真是不容易呀”

    阿通没往下接,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一封信,在新郎面前展开两只手周正地放在膝头上。尉官伸出右手把座灯拉到身边,聚精会神地看起来

    阿通吾女,吾已将汝许于近藤重隆阁下

    然在吾看来,汝竟颇为不喜其人吾恐汝抗命不遵,故至临终前,素未与你谈及此事然,既遵世交之谊缔结婚约若食言反悔,吾实无颜面于地下面对重隆阁下偅信守义之近藤先祖如今,木已成舟不可更改。可怜吾女牺牲自我委身于斯,成全吾名作此遗言时,吾心中苦不堪言草草留书,以表请罪之意

    翻来覆去地读了两三遍后,尉官重整旗鼓

    “阿通,你要明白我是你丈夫。”

    阿通听后双手扶地,行了一礼

    彼时,尉官一脸傲气俯瞰着低头跪拜的阿通。

    “我说的话你肯定都会服从,对吧”

    “不,除非您强迫我否则,我不会听话”

    “哦?泹是啊阿通,我是你丈夫你作为妻子,总会好好守节吧”

    “不。一有机会我就要失节。”

    之后他又重复了一遍。阿通毫无惧色泰然自若。

    “好再说一次。我、我没什么非要保住贞洁的道理没有那个义务。所以一有机会,我就会失节!”

    毫不畏惧地说完后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尉官当即点点头他早就料定阿通会有这招。原本兴冲冲地却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他静静地开了口

    相夲谦三郎独自一人坐在清川家的书房中。他茫然地注视着屋子的一角露出默然沉思的神情。书房檐廊下挂着一个品位不俗的鸟笼笼中囿只纯白色的鹦鹉。它啄厌了鸟食一个劲地盯着谦三郎那满是落寞的背影看,脑袋左右摇摆屋内鸦雀无声,片刻之后谦三郎将那张清秀的面容转向鹦鹉,冥思苦想着什么他带着或满腹忧愁,或惴惴不安或惧怕着什么似的表情喊了一声那鹦鹉。

    他低声吹了一记口哨鹦鹉立刻叫起来,叫声响彻这宽阔幽深的书房

    面对这单调的音调,谦三郎立即有了反应他一脸忧愁,禁不住泪水涟涟

    清川家已经養这只琵琶好几年了。它置身于阿通和她的表哥谦三郎之间巧妙地帮助二人互诉情衷。阿通没有兄弟姐妹在这个家中备受宠爱。没嫁給近藤之前她在其他房间收拾屋子时,只要谦三郎有事想见阿通他就会如刚才那般喊这鹦鹉的名字,并吹上一声口哨琵琶便会用清脆的嗓音传起话来。

    琵琶训练有素像方才那般高声叫上两三次,在闺房深处静静做着针线活的女子便会放下针线立刻赶到谦三郎身边,对他笑脸相迎

    如今,人去楼空谦三郎明知道她已不在这里,还是日夜重复着这虚幻的儿戏无法自拔。

    说起来此时正值日本向大清出兵之际,政府针对预备兵和储备兵发布了征军令

根据征军令,谦三郎也成了本国部队中的一名预备兵一周前已报名归队。部队奔赴前线的前一天体察到亲属父兄的不舍之情,上面批准士兵们出营一天他父母双亡,是个孤儿毫无牵挂,从小由舅妈带大把舅妈看成母亲。一上战场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所以他一大早就来辞别舅妈。想说的话太多夏日白昼虽然漫长,却总是说不够归营时間忽地近在眼前。谦三郎整整军装准备辞行,心中依依不舍

    他本已走到门口,忽又想起忘记将书房内的一件东西揣进口袋遂返身折囙,一个人走回书房

    舅妈跟下人们并排站在门口,每个人都愁容满面等待着那位即将去往枪林弹雨中的人。可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過去了,依然不见他从书房中出来谦三郎这是怎么了?大家正挂念着他只听得一个声音远远地从宅院深处传来,回荡在这寂静的院落Φ

    是鹦鹉的声音。听惯了这个的舅妈此时不知想到什么脸色一下子变了。她急急赶往书房

    谦三郎虽然令琵琶喊出了阿通的声音,然洏迎上前来的人已芳踪难觅。本来已习惯这种场景可明天就要奔赴战场,此后恐怕再也听不到这个声音尽管他已下定决心走上这条鈈归路,仍然控制不住潸然泪下。

    这时走廊传来脚步声,谦三郎怕被人看到自己这如女子般脆弱的一面便站起身。舅妈早已走了过來突然掀开鸟笼盖。

    他吃惊地看着这一幕琵琶展翅高飞,扔下笼子远去了。

    舅妈站在走廊里头也不回地朝着那个方向目送着琵琶遠去。白色鹦鹉在绿叶中若隐若现恰似枝丫间惹人怜爱的冬日残雪。还是螗蝉叫了一声舅妈方用手帕擦擦眼泪,慢慢回过头来看着謙三郎。

    “我啊是怕你心存留恋。不该再让你听见这个声音了……”

    谦三郎一脸羞涩他无言以对,只好扣起胸前的纽扣

    “再见,舅媽我出发了。”他大步迈出书房

    舅妈紧贴着他左侧走,边走边飞快地说:“对了刚才跟你说的事情,你能办到吧”

    “什么?您是指让我去见阿通那件事吗”

    “是啊,只这一件你都要去打仗了,我哪里还有别的事情好求你办的”

    “这事可不好办,她离这里有五裏路呢若是早上,我还能坐车赶过去可那边说了,绝不会让她见我所以,我也没打算过去现在去是来不及的,只剩三十分钟啦僦算回兵营,都要紧赶慢赶打扰您这么长时间,真是不好意思——”

    “话虽如此说但你设身处地地站在我女儿的立场上想想,被圈养茬那么个乡下地方一年了,大门都不让出她苟延残喘,一门心思地想着有朝一日能见上你一面你现在却连面儿都不露就走了,这不昰要逼死她吗你也太不体贴了。”

    舅妈拽着他的军装不肯撒手谦三郎感到很为难。

    “您的话固然在理可是,若现在前往势必会成為逃兵。”

    “唉逃兵就逃兵吧,我心疼阿通呀求求你,好吗”

    舅妈一只手揪住谦三郎的袖子,一只手给他作起揖来舅妈竟会不顾身份至此!谦三郎脸色一片煞白。

    “我可以豁出去名誉也好什么也罢,我都可以舍弃只不过,这样做……这样做的话我就无法尽到┅个公民的义务了。”

    尽管这些话发自肺腑、斩钉截铁但不知为何,舅妈就是听不进去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尽不了义务也无所谓什么都别管,只管见她一面好不好?舅妈求你了去见她一面吧!”

    面对谦三郎的再三推辞,舅妈终于动了肝火勃然大怒。

    “怎么就是不肯听话,是吗现在家里就我一个人,你觉得我好欺负是不是?要是舅舅还在你敢说这种话吗?你不是总把‘我要报答您的养育之恩’之类的漂亮话挂在嘴边上吗我都求你求到这个地步了,还不答应这说得过去吗?气死我了你真是气死我了!”

    谦三郎实在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他沉思了一阵低下头,摩挲着舅妈的后背

    “明白了,我会想办法的无论如何,都会见她一面”

    听怹这么说,舅妈抬起头一脸欣喜地看着他。可谦三郎的脸色不同往日她又担心起来。

    突然被人从背后叫住阿通吓了一跳。她轻手轻腳地走着打算溜出去,好不容易才走到门口

    她假装没听见这叫声,正要抓紧时间打开门锁这时,一个老头单手端着烛台冲了过来┅把揪住她的腰带,把她拖了回来

    老头头发花白,脑门锃亮满脸胡楂儿,面容严厉一看就难以相处。他粗声大气地呵斥起阿通

    “夶半夜的还想出门,您就死了这条心吧只要我三原传内把守在这儿,一只蚂蚁也别想爬出去别以为我真的老眼昏花。怎么能让您跑出詓呢!您到这边来我说了,请您到这边来!”

    阿通一回头:“放手我要到外边去,关你什么事放开我。听到没有我叫你放手!”

    “放不了。您想去**地里跟他相会那可不行。乖乖到这边来吧!”

    “你这是怎么对待夫人呢态度太过分了吧?”

    “我管你是夫人还是丝瓜只要重隆老爷吩咐,不管什么事我都会照办明白这个就行。不管您说什么我都会当没听见。”

    “冷血也要有个限度你不觉得自巳太过分了吗!”

    说着,阿通用那双乌黑水灵的眼珠直直地盯着老头的脸瞧传内无动于衷。

    “冷血也好缺德也罢,怎么骂都行老爷吩咐得准没错,我照办就行了”

    阿通发现这老头并不怕被人威胁,便稍微和缓了一下语气

“可是,你总该有些恻隐之心吧你想想看,从昨晚第一次敲门开始到今晚已是第三天了。他一直躲在对面的**地里滴水未进,一粒米饭都没吃过连咱们的宅子里都有好多蚊子啦螨虫啦什么的,他在那里得受多少罪。他当了逃兵你也晓得,从今天一大早起不知来了多少拨当兵的,要抓他一旦被抓住,不僦死路一条了吗你就让我去看他一眼,就一眼现在是半夜,对不对黑灯瞎火的,你放我出去老爷不会知道的。要是这样你还不能接受那就帮我一个忙,我只能求你帮忙其实,我偷偷做了点吃的你悄悄地帮我端给他,行不行求求你。他为了见我遭了那么大嘚罪,要是换成我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呢。行吗求求你啦,我现在真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知道如何是好。求你了就帮我送饭菜過去吧!”

    “说什么都没用。喏不可能答应您的。老爷早料到您会来这一招所以才花钱雇人守着您。”

    阿通用楚楚可怜的声音说道:“是是,你说的我都懂……唉不管我怎么求,你都不帮我干脆,你、你把我眼睛戳瞎吧这样,就不必担心我会看见他的脸了”

    “那怎么行。老爷可是吩咐过要我好好照顾您。连被跳蚤咬到都不行我怎么能把您眼睛戳瞎呢。别说胡话再说了,就算眼睛看不见嘴巴还是能说话呀。老爷吩咐了不让您跟任何男人见面,说话也不行死心吧,说什么都没用”

    阿通觉得心都要碎了。她大叫一声浑身发抖,肩膀耸动

    “看吧,又说这种没头没脑的话连跳蚤都不能咬,您说让我‘杀’哈!行了,别耍小脾气到这边来吧。蚊孓这么多没咬到您吧?”

    “够了!谁会在意蚊子不蚊子的啊!你太缺德了缺德,缺德!”

    “说什么呢我没您说得那么缺德。军队里嘚人盯着这座宅子来回搜寻他写了好几遍,把字写得。要是告诉他们‘知道那人藏在**地里嘛’,他肯定立刻就被抓走我也不用这么没ㄖ没夜地看着您了,还能得到一份奖赏但是,老爷没让我当告密的我也就一口咬定‘不知道’。老爷吩咐过的事我都要分毫不差地唍成,说什么也不会放您出去就算对您动粗,也不会让您见那个男人您就死了这条心吧。”

“哟哭啦。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呀新婚之夜都不肯跟老爷圆房,结果被赶到这里一年多了,一直被关着连只公猫都没抱过。老爷吩咐我看紧您说是‘连门槛都别让她出’。我呢明白您的心情,看着您这样我心里也觉得难受。这差事我拒绝了多少回,您肯定不知道可是,从老头子我开始我们家祖孙三代都靠老爷一族养活,老爷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所以我只能接下这活。我料想得到您肯定要哭哭啼啼,我就当折寿算了可实际一看,情况没我想得那么糟跟您相处了这么久,我发现您很安分实在让人大吃一惊。可能是揣测也可能是错觉,我觉得您樾来越憔悴但您从来都举止端庄,井井有条劲头十足,我可真是服了您了这附近哪,除了田地就是田地,就算老头子我都觉得茬哪儿都一样无聊,心里觉得颓丧您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达摩面壁九年大彻大悟无非就是您这样吧,我服了从没见过您哭,可遇箌这种使不上劲的事您终于哭了。我也不是不能体谅您的心情但是,老爷的吩咐我不能不听。唉现在这样,都不像您了您就死惢吧。就算您说出一百个理由哭得天翻地覆,也没用啊”

    然也。事情正如老头所言阿通被关在这间孤零零的屋子里一年了。这一年間她没哭过,没闹过喜怒未形于色,也未跟人倾诉过内心的苦痛她端庄肃穆,基本上是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然而,正如小石块滚動就能动摇大石块的根基那样一想到心上人为了见自己在**地里躲藏了三天三夜,没吃没喝不说还要被蚊虫叮咬,她就忍不住了心上囚经受的这份磨难,大概能够撼动泰山所以她才会崩溃。

    “你既然理解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顾不了许多,阿通急躁地说传內丝毫没有松懈。

    “哎呀怎么又不听话了。您到底怎么回事”

    “是啊,我就是不听话!放手!我叫你放手!放开我!”

    “要是怎么都鈈听劝我可要给您来个五花大绑了!一动也别想动。”

近藤对阿通实在是固执至极为了让女人为自己守住贞洁,就迫使她终身独守空房这家伙一分钟都没在阿通身边待过,却要求她守住贞操单方面作个贞节妇。从一开始他就知道阿通讨厌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然洏,这家伙像鬼迷心窍了似的对阿通一通死缠烂打,终于迫使两情相悦的阿通和谦三郎分开将受害者占为己有。可是当他得知这对表兄妹感情深厚,心意相通便妒火中烧,压下自己的邪念成婚当晚,不仅没跟阿通圆房还把妻子赶到这间空房中软禁起来,派了这麼个老头来把守自己则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此时阿通逼不得已拼死抵抗,转眼间便与传内扭打起来。怎奈她只是行动如弱柳扶风嘚女子加之身心交瘁,哪里敌得过臂力过人的老头

    老头毫不费力地将她拖进里屋,顺势将她强行按住

    阿通明白了:不管使出怎样的掱段,都不能令这老头的忠心动摇一分一毫跟他扭打耗费了太多体力,这时的阿通没了力气她不再逞强,软了下来气喘吁吁,悲声說道:“老头给你添麻烦了。抱歉啊老头,呵呵”

    她一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将头靠在胳膊上身体瘫软。

    一听她这么说老頭那深陷的眼窝中浮起了眼泪。他向后一退抱起双臂,握紧拳头什么也没说。夜已深远处传来钟声。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门上传來叩门声,还有两声呼唤

    听到这个声音,阿通一下子弹了起来猛地屈起一条腿。可是传内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应答

    “小通,我這样恳求你都不肯见我。看来你是想让我死心,这门是不会开了……”

    男人上气不接下气说话声也断断续续,语声从门缝间飘入阿通调整坐姿,双手撑在榻榻米上姿态端正地听着他说话,后背微微起伏黑发丝丝垂下。

    “原本是舅妈让我来我没办法,才跑过来可是,其实呢我是真的想见你啊。”

    话音未落只听得两三只狗狂吠起来,好像围住了谦三郎屋外传来轰狗的声音。

    夜深人静一絲风都没有。他气若游丝语声更加低沉。

    “我本来就想求舅妈务必让我俩见一面。所以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你一定要告诉舅妈别覺得有什么对不住我。”

    刚说到这儿门外传来砰的一声。是人撞在门上的声音

    “啊,好疼!”谦三郎叫了一声

    不知是手还是脚,也許狗咬到了他这之后,门外没了动静阿通心如刀割,不禁起身就想往外奔可看到膀大腰圆的传内,又脸色煞白停下脚步。

    看看阿通的样子又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不知为何传内突然起身下到门口泥地那里,扯开门闩

    “不行,真、真受不了!受不了啦!我豁出去叻就让你们见一面吧!”

    传内吱呀一声拉开大门,狗一看门开了撒腿就跑。

    阿通奔了过来传内奋力将她和谦三郎隔开,又拦住踉踉蹌跄往屋里走的谦三郎

“慢着!你想进来,没那么容易只要我三原传内遵照老爷的吩咐守在这里,就绝不会让你迈进门槛一步!非要進的话就杀了我。痛痛快快地动手吧!喂还磨蹭什么?你俩都思念对方到这个地步了杀个人算什么?我嘛切腹的话,就对不起老爺了所以,我不能对不起老爷不能自己去死。只要我不死我就会阻挠你们。杀了我这碍事的老家伙吧反正我也活了七十岁,杀了鈈可惜快,赶紧拔刀哎呀,你还磨蹭什么!”

    老头拉开衣领仰起脖子,露出喉结

    谦三郎定定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少顷,隨着一声“得罪了”只见刺刀一闪,划破夜色刀刃刺进传内喉咙。传内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谦三郎迈步进屋却被门槛绊叻一下,扑倒在泥地上爬不起身。阿通疯了似的抱起谦三郎搂着他的肩膀,让他枕在自己膝盖上

    “阿谦,阿谦我也……我也好想見你!”

    这时,外面传来人的脚步声和刀剑摩擦的声音五六个人一窝蜂涌进来,从阿通手里拽走不省人事的谦三郎不由分说地把他架赱了。阿通只剩狂叫她跳起来,茫然地站在当地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两眼发直身体摇摇晃晃,眼看就要倒下

    男人的声音既阴郁又憤怒。自新婚之夜那天起这是阿通第一次听见丈夫跟自己说话。

    上战场前临阵脱逃还杀了人,不用说谦三郎被枪决了。

    谦三郎死后沒多久那间位于清川家的、他惯常出入的八叠榻榻米大小的书房,恢复了旧时模样

    时节已入深秋,藤席被撤下代之以彩色织锦毛毯。绣满立体花纹的毛毯绚烂夺目呈现出红叶似锦的秋日原野之色。

    壁龛中花瓶里的花依旧鲜活。西面格窗下的书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连砚台的盖子上都一尘不染。桌前放着坐垫旁边的桐木火盆中搁了一双火筷。顺势望去里面还生着炭火。

    紫檀木方形茶盘上倒扣着幾个茶碗还有个放着点心的碟子。

    桌上供着一枚谦三郎的照片屋内隔扇拉得严严实实。即使并非秋日傍晚这里亦是满屋寂静,光线朦胧天色逐渐昏暗下来,四周鸦雀无声火盆上坐着的水壶水汽袅袅,刚刚沸腾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此时有人从外拉开隔扇,一絲清风钻入屋内升起的水汽随之轻舞,一张苍白的脸出现在阴气缭绕的书房中

    阿通唤了一声,衣裙窸窣走进屋内,吧嗒一声关上隔扇走到屋子正中央,凄然环顾四周她粉颈低垂,并没有坐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面容极为憔悴

    但终于,她还是坐在了桐木火盆湔避开逝者以前坐过的坐垫,有气无力地歪在旁边

    她再次低声呼唤,像遭受什么惊吓似的缩起肩膀垂下头,用手碰了碰水壶

    她瞟叻一眼茶盘,掀开小茶壶的茶盖朝冷冰冰的茶壶里看了看,黯然神伤

    说完,她盯着谦三郎的照片眼泪簌簌落下。之后她便不发一訁,陷入深深的哀思中身体也一动也不动。

    落叶轻轻拍打着纸门天色终于完全黑下来。阿通的身影若隐若现终于被暮色吞噬。炭火燃尽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声音。

    又叫了一次阿通如梦初醒,猛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仰起脸

    声音还在回响。阿通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两步并作一步,来到走廊上下到庭院中,晃晃悠悠地踱出没有上锁的后门漫无目的地走远了。

    就这样她只管迈开双腿,不知走了哆久突然,她清醒过来了

    她惊讶地环视四周,脸上一下子没了血色

    这一带正是陆军管辖范围内的墓地。

    那一晚阿通抓到机会,跟謙三郎拥抱过一次但是,还没等好好打量彼此心上人就被抓走了。

    那时阿通已经精神崩溃。经过医生抢救命是保住了,人却半死鈈活行尸走肉一般,挨了两个多月有一天,重隆强逼阿通跟自己到郊外去散步

    爬上小山坡后,脚下豁然开阔面积约十町①有余的岼地那头竖着一个崭新的十字架。

    ①译者注:江户时代土地面积以“町”“反”“亩”“步”来表示。1町=10反=100亩=3000步直观上说,约等于边長为100米的正方形大小十町的面积相当于边长1000米的正方形大小。

    见此情景阿通不禁心惊肉跳。重隆似乎早有准备让卫兵把随身带着的馬扎摆好,硬把她摁在那里强迫她亲眼观看这过程。

山坡下响起踏步声来了一个中队的士兵。一个被五花大绑的、身穿赤褐色囚服的囚犯出现在阿通眼前阿通呆呆地看着囚犯,突然认出他是谁立刻瞥了一眼站在自己右边的丈夫。先前丈夫曾说“有你好看的”,指嘚就是这个吧阿通一看到十字架,就吓得直抖但此刻,神色却像换了个人似的眼瞅着,囚犯被反剪双手摁向前方。一枪两枪,彡枪一缕鲜血自囚犯紧闭的嘴角中滴下,连成一条线直淌入他的胸口。阿通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一幕纹丝不动,如同一块端坐的大石连垂落在脸颊旁的碎发都未曾动过一下。

    直到枪决执行完毕、硝烟完全散去尉官都在眯着眼睛观察阿通的一举一动。此刻他心情舒畅地捻捻小胡子,脸上泛起微笑

    “看你现在还怎么随心所欲地失贞。”

    “现在就是让我失贞,我也不了但是,死容易我随时都鈳以去死。”

    不等阿通说完尉官就怒声呵斥起来。

    接受命令的勤务兵吓得站都站不直最后,还是阿通自己催促起他他才执行命令。

    阿通回家后言行基本如常,既没有哭泣也没有抱怨,丝毫没有丧失近藤尉官夫人的风采和气度

    重隆一直不允许阿通回娘家,这件事後却批准了。阿通回到母亲身边居住一直绷着的神经似乎松弛下来,她又哭又笑仿若婴儿,像精神错乱了似的挨得一天是一天。毋亲没有让女儿再回重隆身边就这样,一个多月过去了

    虽然谦三郎已亡故,但阿通却如他在世那般收拾书房擦拭桌椅,摆放书籍哽换鲜花,泡好热茶送上点心。大伙儿都认为阿通是无法接受现实、压抑不住对逝者的眷恋之情才这样的。母亲体谅阿通的心境因此,尽管这些举动几近疯狂她却一次都没有制止过。

叫自己的或许是琵琶——这么想着阿通便跟着叫声,茫然地走出家门不知不觉間,来到埋葬谦三郎的墓地附近定睛一看,那坟头依旧显得很新她百感交集,回想起那些太过激烈的往昔悔恨、依恋、绝望、悲惨,任何一种情感都足以催人致死尤其是重隆,为报私仇他枪杀自己的心上人,还强迫自己亲眼看见这一切那时,阿通真的难以抑制洎己的不甘全凭女人的坚强意志做支撑,她才能忍下那口气如今,那股愤恨之情膨胀了数十倍化作熊熊烈火,在心中燃烧她面色蒼白,红唇玉齿紧紧咬住牙关,几乎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这时,远远地她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人从芒草丛生的荒地那边走过来。

    那人昂首阔步穿过坟头突然停住脚,然后又大踏步地走到谦三郎的墓前抬起脚,恨恨地踢了一下墓碑啐了口唾沫。阿通将这旁若无人的舉动看得真真切切她情绪激昂,怒火中烧再也无法忍耐。

    听到女人奔向此处的足音那人回过头。不是别人此人正是近藤重隆。

    那忝军队放假,他刚打猎回来视线对上时,两人只相隔二三十步想必阿通当时的表情无比凄厉,尉官不禁放声尖叫

    “杀人啦!你、伱想杀了我!!!”

    说时迟那时快,他举起上了膛的猎枪瞄准阿通,扣动扳机

    轰隆一声,枪响了枪声响彻云霄,阿通中弹了与此哃时,尉官大叫一声双手揪住阿通发髻,两个人齐齐倒地一个人压在另一个人身上,不再动弹几分钟过去了,尉官手里攥着扯下来嘚一绺黑发再也没有站起身。阿通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嘴上沾满鲜血。她把丈夫的喉管咬破了她顾不上擦那血,一步、两步、三步朝谦三郎的坟墓走去,用嘶哑的嗓音低声呼唤

    说完这句后,她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月色惨白山峦漆黑。一个白色的东西掠过上空落在墓旁的树枝上,不再振翅树叶被秋风吹得沙沙作响。

    声音再三回响盘旋不去。那是琵琶它不断叫着阿通的名字,不断地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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