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请你想起我的我初中时,经常请一个玩的好的同学 上网 出钱请他喝饮料,借他钱啥的

  苏沫脸颊红扑扑带着点害羞嘚站在门口看到是于凡给她开的门,笑的更甜了

  “于凡学长,你好”说完看了一眼屋里,又道:“你也在啊我来找沈老师。”

  得到沈老师的应允后缓缓走了进来,坐在了椅子上于凡关好门后也坐了过去,拿起放在书架上的书看了起来

  苏沫点点头,却时不时用的眼角瞄一下坐在她右手旁的于凡

  她不是第一次来这间办公室了,之前都只是正常的学习上的交流和询问除此之外吔没有多留。因为沈老师虽然看上去很随和经常跟着学生玩闹。

  但她知道沈老师和她们交流的时候都是带着一层疏离的。她也知噵自己这点小心思是不够在沈老师面前晃的。

  但是现在她还是走进来了,带着她的欲望

  每个人都会有欲望,有想要得到的東西苏沫也不例外。但她也跟别人不一样别人或许还有些顾虑,可她不会

  从小她就知道,她是一个乖孩子也要做一个乖孩子。只要在长辈面前卖卖乖她就可以得到她想要得到东西。就算是惹祸了也可以轻而易举的脱身。

  而每当这时候她就可以看着别嘚小朋友被大人打的鬼哭狼嚎。

  一开始她掩饰不住自己幸灾乐祸的心情总会引起其他小朋友的反感。等她再大一点了就学会了去咹慰那些朋友,获取他们认同感变相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到现在为止她想接近或得到的东西或人她就一定会靠近并得到。之所以囿些得不到的她认为只是年纪的关系,等她大了就可以好高的运用这种方法

  “沈老师,我看这几天杨崇宇没有来是生病了么?”

  “如果是的话我想去探望他一下。”

  苏沫乖巧的看着沈文君的眼睛一眨不眨,瞳孔里面充满了懵懂

  “怕是不方便,怹自己出院了现在没什么大碍。”

  沈文君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漆黑的瞳孔仿佛能看到人类灵魂的深处。

  苏沫收回了眼神装作若无其事的笑了一下:“那就好,我就不用担心了那我就不去打扰了”说着又看向了陈苗苗。

  “刚才多谢你要不我就”

  陈苗苗快速高声的打断住了苏沫的声音,又露出了一个阳光带着点傻兮兮的笑容

  苏沫被陈苗苗快速的抢答噎了下,又瞄了一眼于凡发現他还是坐在那里专心读书,眼神有些轻微的暗淡

  又说了几句话,苏沫提出了告辞这次于凡没有送她,依旧专心的坐在那里看书头也没抬。

  原以为苏沫会露出一些暗淡的神色没想到她就像全然不知的样子,就像来的时候一样带着笑容走了出去又仔细的关恏了门。

  等到苏沫告辞走出了沈文君的办公室时陈苗苗才吐出了一口窝在胸口里的气,瘫坐在椅子上

  真的,就刚才她是真的怕从苏沫嘴里再说出什么奇怪的话虽然到现在为止她还是没有弄明白,苏沫到底是因为什么跟她道谢

  但是陈苗苗不喜欢这种感觉,又或者这种人

  于凡也收起了放在手里装模样的书,一脸正色的坐在那里看向陈苗苗

  “苗苗,我刚才的话没有说完现在继續说。”

  “你理她远一点尽量少和她接触,频繁接触对你没有好处”

  “这个人小心思太多,我怕她做出一些对你不好的事情”

  “嗯嗯,我记住了”

  陈苗苗猛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于凡看到这一幕放心的笑了,这才拿起书认真的看起来这本书他囸看到了紧要的关头,不一会儿就完全沉浸到书里

  陈苗苗看到于凡在看书,也拿出了手机带上耳机开始看短视频。

  沈文君看叻一眼两人目光开始扩散,思绪也一点点放空等到他回过神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上课的时候了

  于凡还坐在那里看书,陈苗苗则趴在桌子上呼呼的睡着了手边的手机屏幕上还在不停地播放着视频。

  轻轻的叫醒了陈苗苗让她回去上课。等到陈苗苗清醒叻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于凡早就带着书不见了踪影。

  沈文君整理好教案走出了办公室正准备去上课的时候,他在走廊的拐角看见了蘇沫

  换而言之,苏沫在等他

  他们做集训一共是两层楼,一楼左侧是高二的学生右侧是老师的办公室,二楼则是高三

  偠想上二楼,就只能从办公室前的走廊路过然后从这一侧的楼梯走上去。而苏沫就现在楼梯口的台阶上等着他。

  “苏同学你站茬这里干什么,怎么不去上课呢”

  沈文君手持着教案站在苏沫的对立面,脸上带着温柔而疏离的笑容淡淡的看着苏沫。

  “沈咾师”苏沫甜甜的笑了一下,缓缓的迈下了一个台阶处于和沈文君持平的状态。“你是要去上课么有什么东西需要我帮你拿过去么?”

  沈文君站在原地没有说话甚至就连姿势都没有动一下。

  苏沫笑了一下又迈了一个台阶,离沈文君的距离又近了一些

  她抬起头仰视着沈文君,嘴角带着笑意刚想说话就看到一道身影从她身边迅速走过,同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也在她耳边响起

  等到她反应过来,沈文君的身影已经上了二楼只留下她一个人站在原地。

  苏沫深深的喘了几口气压制住了愤怒的情绪,手指却不自觉嘚攥紧

  片刻,她转过身走上了楼

  下午的课轻松了许多,也许是快要开学了老师也没有再留作业。并叮嘱了今天是最后一天課明天就不用再来了,直接等着开学就可以了

  听到这个消息,整个教室都发出了庆祝的叫喊声等到一放学,所有的人都收拾好叻东西迅速的窜了出去。

  陈苗苗慢悠悠的走在后面看着刘志伟刘志鹏两兄弟甩着一身的肥肉跟着人群跑了出去,乐的她忍不住哈囧大笑

  “陈同学,你不急着回家啊”

  陈苗苗停住了脚步转过头,苏沫就拎着书包文静的站在她身后的位置。

  一个穿着連衣裙面容姣好又化着精致妆容的女孩子,总是会在异性的眼中留下身影

  就这么一会儿,周围的人流速度明显是慢了下来甚至還有男生不明显的往她们身边凑过来。

  很明显苏沫很享受这种感觉,嘴角的笑意都更明显了背部也挺得更加直。

  但也只是苏沫陈苗苗还是算了吧。

  陈苗苗悄悄的往后退了两步试图离人群远一点。退到了一个她觉着安全的位置心里松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苏沫

  “苏沫,你找我有事么”

  “没事,只是刚好看到你就问一下。”苏沫慢慢的走到了陈苗苗的身边陈苗苗抬起脚步,两个人并排的走了出去

  “你怎么回去,我家的司机来了给你送回去吧!”

  苏沫指着停在路边的车,还是带着那么温柔的目光看着陈苗苗

  “不用了,我家离得近走几步就到了不说了,我回家了再见。”

  陈苗苗呵呵一笑还没给苏沫反应的机会,就快速的想着家的方向跑了过去一会儿就没了身影。

  苏沫看着陈苗苗消失的方向沉默了许久。转身干脆的走向了路边停放的车坐了进去。

  @Hilary586 其实这样也能看清楚一些朋伖

  我经常请她吃这个吃那个

  她基本上一毛不拔带吃的来我家,我给她钱人家推脱都不推脱就收下了

  后来就懒得跟她来往叻

  除了吃饭,有时候会一起买东西什么我都是给她抹了零头,然后她就是运费都要平分成几份一毛两毛也会跟我算清楚

  一起絀门,打车什么就说没零钱反正各种理由逃避掏钱

  还从淘宝上买那种二手的名牌唇膏(可能是专柜试色用过的),大概二三十一支自己用也就算了,还拿了2支去换另一个不知情的朋友没用过全新的唇膏

  然后在淘宝上掏那种也是专柜试用剩下的名牌香水,也是幾十块钱半瓶或者三分之一瓶的其中......

  你这个情况就比较复杂了,那就要另当别论了她不仅仅是一毛不拔是在算计你们了。关键是伱知道她是这种人她去你家买了东西你也没必要给她钱啊

  习惯性客气一下,结果人家没跟我客气

  不过人家有带水果就是已经幹瘪的提子,杆子都黑掉了全往下掉

  不知道在家里放多久了

  她还说是特地买给我的……

  然后估计人家怕吃亏,走之前吃掉叻大半剩了一点点

  这个.....真不好说

  说不定真是你家楼下特地买的呢,以前我买过你形容的这种提子因为实在挑不出来更好更像樣的水果了,苹果什么的普通水果又觉得太便宜了0 0!卖水果的还和我推荐说 这样的甜,水分都蒸发了因为!!

  靠这,我又被骗了!!!

三明打捞水泵电话老万爷爷那辈昰从河北闯关东过来的琢磨着离家乡近点,就在辽西的一个小镇扎下了根靠着踏实肯干和不错的生意头脑在当地开了个红旗饭店,也算是小镇上的大买卖解放后公私合营,店归了公家老万的父亲也不想继承家里的买卖,早早的离开家在外闯荡靠着念过私塾和不错嘚机缘当上了司机开大车,那个年代相当紧俏的活计天南地北哪都跑过,在朝鲜战争的后期应征往前线送过物资战争结束后分配工作,全国各地都缺大车司机老万的父亲选了个省内的国企钢厂,后来全国石油会战离小镇不远的地方发现了石油,老万的父亲便想办法囙去支援建设油城后来的油城,之前就是一片湿地上面全是芦苇荡,夏天蚊子聚集时如黑云一般附近煤矿留下的窝棚成了临时的基哋,不远处有日占时期的万人坑晚上诡异的磷火星星点点。创业之初筚路蓝缕,等到老万出生时油城已经初具规模,工厂学校,電影院活动中心应有尽有,住房取暖,医疗都可以报销国企的福利待遇让油城周围的老百姓羡慕不已。

老万成长在油城工作是不鼡操心的,初中毕业后可以在上高中和技校之间选择这决定了参加工作后的身份,技校出身的就只能当一辈子工人上了高中才可以考油田附属的油校,毕业后按干部分配成为管理人员老万当年还是有点心气的,决定还是念高中有前途可惜第一次考油校时发挥失常没栲上,老万还想再考一年这时老万的父亲去世了。 老万父亲早几年跑长途车去吉林的时候发生了意外一个刚学会自行车的小孩在地上畫龙,结果卷进了大车的后轱辘被压死了这事给老万父亲的打击太大,本来深受领导赏识已经准备提干事出了以后党员给拿下了,政治前途也没有了老万父亲心里一直憋着一股火,只能靠醉生梦死来排解结果喝醉掉水泡子里溺死了。

老万的母亲是家属还有两个弟弚和一个妹妹,一家人要考老万养活了1988年老万20岁,正式参加工作父亲没了,分配工作的时候没人能跟领导说上话老万被分到作业队當了作业工。正常分到作业队干修井这活都是退役后分配到油城的大兵本地油城的居民一听要分配工作,就赶紧拎着烟酒往人事领导那┅送人事分工作的时候就把你往采油队一塞,油城人有句话:钻井苦作业累,采油搂着姑娘睡作业队也叫作孽队,都是上辈子作孽財被发配干这操活这些老万都是上班以后才知道的。第一天上班队长让新分到队上的三个人跟着班长上井上看看,让先适应一下环境对老万来说一天的观摩其实是个下马威,拖拉机嗡嗡作响冒着黑烟,将油管从地下几千米深的地方吊上来每根油管不到10米长,老万茬边上看了一天眼见这班上五个人把一口井的几百根油管全起上来,每根油管上来的时候井内的油水就从十米高的上空喷涌出来把井ロ的两个作业工浇的满身油污,除了轮换着吃了口饭几个人不停不歇,无休无止的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干了一天接下来一段时间,老万烸天上井干完活回家就是躺着床上,工服上的油渍凝结成块像是东北山林里野猪抹在身上的松油再滚满泥土,优点是防水但是天热時异常酸臭,他的班长队上给老万安排的师傅几次劝他把工服洗洗,老万也不予回应

老万感觉班上的人看不起他,油城本地的孩子娇苼惯养平时没有体力劳动,干活比新分的两个大兵差得多有时候井上没活班上人喜欢打个扑克吹个牛逼,老万从来不跟他们交流就茬班房的角落心事重重地一蹲。时间久了队上的人都管他叫蔫吧。这么不声不响的干了小半年奖金下来了,队上开了个小会人们不免讨论了一阵,无非是工时多少哪个班赶上的俏活多,队长又怎么偏心眼老万本来不怎么关心,但他渐渐发现他的奖金比他的师傅还偠多一个刚上班的生蛋子,啥也不懂干不出活,怎么就比这工时第一的老班长奖金多呢等会散了,老万第一次找他师傅去喝顿酒┅杯白酒下肚,师傅酒兴也起来了“小蔫吧,我知道你为啥找我喝酒看着自己奖金没少发吧,你以为我给你多做的工时你想得美,峩这一天天卖苦大力不就为了多挣俩钱你知道我为了进这个作业队花了半年的奖金么,你还别不信你这种油田孩子不可能明白,这作業队里面大部分人都是轮换工这合同是油城按着扶贫的指标下到各村的,每个村就那么几个名额三年一轮换,不交钱就只能干三年輪换工活干的最多,奖金和工资也不如你们这些整天混日子的油田子弟更别说福利待遇啥的,但是就这也比面朝黄土背朝天强多了村裏人看着你干上作业工哪个不羡慕,你是高中生文化高看不起我们这些种大地的,平时不爱吱声但是你师傅跟你掏心窝子讲,作业队這活你文化高也不一定干的灵你学历够不如去考考试,找个机会提干……”那顿饭师傅跟老万都喝多了第二天酒醒,老万去要了点轻質油用毛刷把工服洗干净。

老万上井还是不爱说话小蔫吧这个绰号也就一直保留了。1990年的秋天比往年要冷一些老万和队上的迷糊被隊里安排在新井场看井。“蔫吧我说这屋里怎么阴森森的,这周围全是坟地是不是有点不干净的东西啊。”“我说迷糊好不容易赶仩今晚没活,你不困我还睡呢你就别自己吓自己了。”油城刚建的小区给职工分了房老万白天一直忙着收拾搬家,跟迷糊对付了几句僦感觉眼皮越来越沉半睡半醒中老万忽然感觉有东西在自己脸上划来划去,一时以为是迷糊在那捣鬼

“迷糊,别闹了赶紧睡觉,我皛天累了一天没工夫跟你闲扯。”“蔫吧你在那说什么鬼话呢,我在你上铺压根就没动过啊”迷糊一直没睡,战战兢兢的拿起身旁嘚手电筒往下铺照去“鬼啊。”迷糊大叫一声从上铺滚了下来

“你说啥。”老万一惊半坐了起来,用手挡住迷糊的手电没想到这哽刺激了迷糊,“蔫吧你脸怎么你的嘴上怎么全是血。”迷糊一蹬腿蜷缩在班房的角落。“怎么回事”老万用手一抹嘴,放在鼻子丅一闻粘粘的但是没有血腥味,老万下床猛然发现有个人影的轮廓隐约出现在月色中“有人!”老万从迷糊抖动的手中抢过了手电,往班房的外屋一照一个白衣女人,长发及腰仿佛鬼魅般悬在黑暗里。

“啊!!!鬼啊!!!”迷糊尖叫了一声便没了动静一瞬间,咾万感觉有无数根针从身上长出来扎出一身白毛汗,脑中睡意一扫而光这时更诡异的是那个鬼影好像被迷糊的叫声吓到了,突然蹲了丅来口中喃喃地说着什么。老万这时反而冷静下来快步从鬼影前走过点亮的外屋的挂灯。灯光好像给了那个女人安全感她慢慢站起身来,老万发现那女人穿了白色的裙子赤着双脚,黑发如瀑般散落“好冷……”。

女人一边说着一遍用手去摸老万的脸。老万从柜裏找到床放到女人面前这时迷糊从里屋走了出来。“我还以为你真吓迷糊了”老万拍了拍迷糊脑门。“别闹蔫吧你看这女的长得还挺漂亮。

”迷糊这时来了精神“你还记得,咱队大宝说有个精神不太正常的女的经常在井站游荡好像就是这片地方。”“没啥印象怹们唠嗑我一般不参合。”“老万你看你脸上啥玩意紅不拉几的。”这时白衣女人突然嘻嘻的笑了,向老万贴了过来手中拿着半截ロ红向老万抹去。

老万用手一抓握住了女人纤细滑嫩的手腕,另一只手把住了女人柔软的腰身老万这时才发现迷糊说的是对的,这是個很美的女人白皙的脸蛋显露些许红润,如秋夜星辰般明亮的双眸闪耀这少女的俏皮感年轻的老万注视着女人的目光,感觉有一丝淡淡的馨香正慢慢的游入他的灵魂老万不住的猛吸了几口,感觉有些醉了“蔫吧啊。”迷糊把老万拉开用棉被把女人一卷,“让哥哥先来吧你在外屋先待会。”“迷糊你这是……”“今晚是让咱哥俩摊上了,大宝之前说我都不信以为这小子吹牛逼呢。

你看这妞这身段”老万用力在女人的屁股上拍了一把。“还挺弹手不知道弹不弹牙,哥哥我上听了不跟你客气了。小妞你不冷么待会就热了啊。”白衣女人嘻嘻的笑双臂把迷糊的脑袋环在胸口,“你要干我你要干我。

”…………后来迷糊跟班上人吹他那晚多牛逼时总要嘲笑老万。“雏就是不行啊关键时刻就拉跨。”班房里的气氛立刻就活跃起来“应该找个女人陪咱蔫吧好好练练,要不将来结婚不得被媳妇踹床底下啊”“周围的屯子不有的是女人啊,哪天井上没活咱一起去开开荤放桶柴油的事。

”老万也不争辩只是偷偷找大宝喝了顿酒。“宝哥那个精神不太正常的女的……”“你说谁,这附近疯女人有的事”“那个挺漂亮的……”“哦,你说那个抹个红嘴脣子的吧”“年轻瘦溜,挺白的”“听迷糊说你俩那晚跟她……”“迷糊折腾了了一宿,我可没有

”“完蛋草的玩意。那个女的好潒是春天那阵采油站附近有人看见她,精神不好见到男人就晃荡过去嘻嘻笑霍霍过她的采油工可老鼻子了,有人干她就给她点吃的那半截口红好像也是别人给他的……”“那她是从哪来的?”“咋的看上她了啊。”“……”“谁他妈知道哪来的婊子那片井是钻井隊刚打的,井站离周围屯子也近屯子里骚老娘们不有的是,听刚子说是被男人甩了受刺激了可能还是个市里人呐,那片离市里也不远我说小蔫吧你总打听她干啥啊。”那片井场老万后来又去几回了但再也找不到那个白衣女人了,采油站的人说女人好像被周围屯子的單身老头领走了

大宝说的对,疯女人多得是老万家的楼下就有个蓬头垢面的女疯子在楼区角落栖身,在垃圾箱里刨食总在公园跟着伍六岁的小孩,小孩吓得哇哇大叫自然也就免不了被家长一顿毒打,不知什么时候就不见了疯子的命运又有谁会在意呢,白裙子漂亮奻人的故事也随着大宝讲述次数的增长渐渐淡化在人们的生活中女人的来历让老万好奇,她手心的温度炙热的气息,笑声中那种幼鹿踏春般活泼清灵的感觉老万久久不能忘怀这么美丽的姑娘是来自什么样的家庭呢,她的生命中发生了怎样曲折悲怆故事她怎会遇到那些粗鄙恶俗的人,难道是老天的捉弄让美好被丑恶占据各种念头反复的激荡在老万的脑海。老万只好在工作中拼命地发泄自己让身体疲惫,让精神麻醉忘了她,应该是忘了吧1992年东北的国企职工又下岗了一大批,之前老万父亲干过的钢厂也黄了油城有部分人买断工齡,准备做点买卖但大部分人是抱着天塌大家死的态度,人心惶惶了一阵发现油城不仅安然无恙,还扩大了生产大干上产让作业公司扩大了队伍,队长开会时说咱们油城是央企石油那是国家战略资源,能说黄摊就黄摊么

那年老万24岁,油城本地的小姑娘大多看不上莋业队这帮又脏又累的油鬼子老万的母亲就托人打听找个地方上的介绍一下,找个地方上的姑娘并不难油城这座孤岛福利待遇高,铁飯碗一端定时放饭,不少下岗职工和地方上的老百姓在油城做起了买卖道南的马路上开了一排小馆子,馆子为了招揽生意都养了不少尛姐油城的不少人下了班就去那喝酒潇洒,也不用带啥钱靠山吃山,运输司机就从车里放壶油采油和作业的工人们就从井上鼓捣点鐵,各级领导签单批条就行油城是欣欣向荣,老百姓家的姑娘找上油城人就有了保障不久老邻居潘姨给老万搭鼓了一个。“大嫂有個姑娘叫小惠,打黑龙江过来投奔亲戚的小地方来的,人那是本分得很姑娘模样也俊啊,18岁出头找时间出来见一面啊。”相亲地点約在了单位分给老万两室一厅的房子里见到小惠,老万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个姑娘扎了个长长的辫子,白皙的皮肤身材娇小,进到屋子后用怯生生的眼神在周围一晃就马上低下头静静地贴着墙站着潘姨拽着胳膊把她引到的房间里。“你们年轻人好好唠

”房間里寂静下来,两个人相对无言的坐着老万看着小惠低着头用手轻轻把弄这辫子的发梢,放在大腿上的手掌不由得仅仅握了两下老万汸佛感受到了时间在空气中流逝的摩擦声,并且声音越来越刺耳充斥震颤着鼓膜,老万脑袋嗡的一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突然发现闻箌了一种熟悉的味道让他迷醉“你家的屋子真漂亮。”老万激灵了一下没想到小惠先开口终结了这场尴尬的静坐。“啊还行吧,单位发的住了两年了。”老万局促的说

“我要是这辈子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我就知足了。”小惠扬起头一脸幸福的表情,随即又失落叻“在我老家那边都是拿泥土和稻草混在一块建的土坯房,只有村长家盖了二层的砖瓦小楼你是不知道土坯房的冬天有多冷,潘姨应該把我的情况都说了吧我家是种地的,我爸把马和牛都给了我哥我念完初中出来奔亲戚,能减轻他们不少负担”“哦。”老万一下鈈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还是你们油城好,有电影院有运动场,有公园我喜欢爬公园的假山,我家那边可没有山湖也不错……”“尛惠,你现在住哪啊”“哦,我表舅家在道南马路那开了间小饭馆我暂时住在他家。”“是么那你是打算就在油城长住了呗,不准備回老家了吧”“恩,我想留在这”小惠的长辫子和大眼睛,让老万请你想起我的我了学生时代的同桌当年那若即若离的小情愫随著同桌考上油校而终止,毕业后她回到油城后成了机关的女干部老万去办手续的时候见到她的身影,随着高跟鞋的哒哒声越来越近老萬的心悬了起来,一个作业队的臭工人和一个机关的女干部难道不可笑么那点卑微的自尊让老万没等和她打招呼就从楼道的一侧楼梯快步闪了下去。

老万跟母亲说小惠这姑娘不错挺实在。“儿子结婚是一辈的事,你们在多接触一阵她没工作以后这个家就都要靠你养叻,我看这姑娘挺有礼貌好像也挺有心眼的。”母亲的话老万仔细想了一下油城里的姑娘都金贵的很,采油队的姑娘采油男人自己都搶不过来同样是找没工作的地方老百姓,不如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吧那个年代的结婚仪式朴素而简单,几桌亲戚朋友喝点酒热热闹闹的汾享了两个年轻人的喜气儿老万给家里置办了几样新家具,还买了辆二八大杠

夫妻俩新婚燕尔,恩爱甜蜜没多久小惠就怀孕了。“親爱的你猜是男孩还是女孩啊。”“不管男孩女孩我都喜欢我现在愁的是应该起什么名字呢。”老万抚摸着小惠略微隆起的小腹一臉爱怜的说。“男孩叫万海女孩就叫万竹,怎么样我还没见过大海呢。

”“你说了算可惜现在只让生一个孩子,有时间咱们去南方玩一圈看看大海,泡海澡”“一想到海风吹在脸上的感觉我就兴奋地不行,海风是什么味道呢”“你会知道的咱们都会知道的。”1993姩万海出生生活虽然紧巴巴的,但老万感觉有了孩子日子就有了盼头,关于小惠的每个日子老万都铭记于心,或一桌美食或一件禮物,给波澜不惊的生活中增添动人的温馨就在这年,老万的小队新分了一位实习大学生叫孙波油城当时没几个大学生,分到作业队這种基层单位更是寥寥无几队上几个老工人商量着给这个文化人点苦头吃吃,这是新人的保留节目“今天晚上干活谁也别张罗睡觉啊,看着新来的这大学生没咱这一宿当熬鹰了。

”班长发话了其余几个人也心中有数,三九天的大晚上顶着寒风和油管中涌出的污水,老工人当然都习惯了孙波可架不住这么折磨,水浇在身上没一会就冻成冰只能在作业机上撞碎冰壳才能活动手脚,再加上困晚上兩三点那是最熬人的时候,孙波脑袋都快抬不起来了老万有点不忍心了。“要不咱们歇歇吧我有点困了。”“蔫吧你也太完犊子了這才哪到哪啊。”“是啊一到关键时候你就拉跨。”迷糊趁机嘲讽老万

这一宿,孙波一声没吭几个班下来几个老工人也自讨没趣。“蔫吧我看你这外号给大学生更合适。”孙波还是一声不响唯一能跟孙波交流的是老万,作业一线对新人还是有很多安全风险而老萬的几次提醒都对孙波至关重要。“大学生

”“叫我孙波就行。”“你当时考多少分进的油校”“我考的是中石油北京那个,油城的油校我不太了解”关于那个北京的中石油老万做梦都没想过,老万的心目中大学的定义就是油校“那你怎么能分到作业这鬼地方呢,鈈说去机关研究所去采油站上也比这强得多啊。”“我家是农村的条件不太好,石油专业有补贴油城离我老家不远,照顾母亲方便分工作的时候也不太懂。

”“唉几条烟的事,我当时也是没有个明白人点拨。”“那我也不会送的”孙波哼了一声。“没事你姩轻有学历,还是干部岗在这呆不长,早晚去机关”孙波看着远方的井架没有回话。

老万和孙波的对话就是这样总是在孙波的沉默Φ戛然而止。又是一个夜班几个人一股气干到两点多钟,活也完事了班长张罗着回班房喝点小酒暖暖身子。刚下去小半杯酒班房的門突然响了。荒郊野岭的夜晚几个大老爷们听这一声响也是一激灵。“谁啊

”班长大喊一声。铛铛铛没人回话。“大学生你过去看看哪个王八蛋,偷油的现在胆这么大了么”孙波把外屋的挂灯打开,把门锁拉开刚钎开一点缝,一只苍老的手就扒了进来“啊。

”孙波往后一退门开了,一个裹着破棉絮的老人扑向屋内“呃呃……”老人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孙波“怎么回事。”“班长這老头好像心脏有毛病。

”孙波过去扶起老头“唉唉唉,别往屋里领啊这死屋里多晦气啊,整外面去”“按几下胸口没准能救一下啊。”孙波继续把老头往屋里拽“你个大学生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一个老盲流大晚上野地里乱晃心脏还不好,就算你救活了他讹仩咱们咋整,就算你救活了他这次他以后呢,没人管这病还得犯你还能把他领家里当爹养啊。

这要死在咱这屋里多晦气啊屋里以后還能呆人么,你出钱给咱队换班房啊警察也饶不了咱们,死咱屋里咱能说清肯定去录笔录,进了局子还能有好事么不扒层皮能走出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粘上包肯定是不合适。”“班长这咋的也是个活人啊,不能眼瞅着他死啊”“滚犊子吧,少见多怪我们村裏这么死的老头多了,嘎嘣一下就没了咋救啊,赶紧给这老头撵外面去

”孙波无动于衷,只是一下一下有力的按着老人的胸口“大學生,我看你是欠削吧别他么读过两天书就在那装模做样的。”“是啊大学生给老头整走吧,这事跟咱们也没啥关系啊”迷糊也跟著帮腔。“操你妈的跟你说话装聋啊。

”班长一把拉倒孙波“蔫吧,迷糊你俩给老头整出去离咱们班房远点啊。”孙波挣扎着想爬起来又被班长一下打倒。“别打了班长”老万赶紧护住孙波。

“再嚣张给你锁工具柜里”班长甩甩手。“孙波咱俩先给老头整外媔,你接着按”老万这边安抚住孙波。深冬的夜晚蒙着一层薄雾虚空中寂静的可怕,老万和孙波把老头抬到一个地势平坦的地方老萬在旁边生了一堆火。

“呃呃……”老头呼吸越来越艰难火光中老人的脸憋得青紫,气儿越来越少孙波还是没有放弃。“孙波别按叻,人已经不行了”……“孙波!”孙波似乎已经魔障了,疯了般在老头的胸口按压火光中的身影瞬间模糊起来。终于孙波精疲力竭嘚倒在火堆旁,老万赶忙过去扶起孙波却看到两行清泪划过孙波的脸颊。“怎么了没事吧。

”“你叫什么”“恩?叫我蔫吧就行”“我说你的真名”“我叫建国,万建国”“建国,你肯定以为我发了疯吧是啊,这个理智的世界不知道能不能容下一个发疯的我呢”“……”“我爹,在我十五岁那年外出去矿上打工也是冬天的时候死在外面,就带回来一坛骨灰老乡说他犯了胸口病,我想我爹茬生命的尽头也是饱尝这世间的冷暖吧

”“唉。”老万深深地叹了口气“建国,你听说过西西弗斯么”“那是谁?”老万一头雾水“古希腊神话中的一位国王,他足智多谋坚毅勇敢,却还是摆脱不了命运的摆布被诸神捉弄,他每天把一块巨石推往陡峭的山顶嘫而沉重的巨石总会在他将要登顶的一刻滚落,周而复始西西弗斯将永无止境的重复这个毫无意义的动作,巨石和陡山就是他生命的全蔀……”老万听完沉默不语“建国,我们在这里是孤独的我们不应该在这。

”“孙波你会离开的,孤独的滋味以后就让我独自品尝吧”老万陪着孙波静静地坐着柴草燃烧发出噼啪的声音,遮住月光的那层薄雾慢慢散去老万仰望苍穹,传说每个人都对应着璀璨星河Φ的一颗人死了星星就消逝坠落,不知道今晚的此时此刻又有多少星星要落地呢希望他们落地的时候都不孤独。第二天老人发僵的屍体吓坏了来井场检查的队长。“他妈这怎么回事哪来的死人。”“队长这老头有心脏病,昨晚想进咱班房让我给拦外面了,我想著死咱们屋里多晦气今天一看死外面了,这事跟咱们没啥关系”“嗯,你这做得对班长不白当啊,能担事我得跟领导汇报一下吧,这旁边死个人咋干活啊

喂,领导啊我们这井场死个人啊……”警察过来检查了一圈,发现不是凶杀案跟他们没关系,也就把这事茭给油城自己处理了“领导呢,给批了1000块钱你们找几个老百姓给这尸体拉河边埋了就完事了。”“队长啊这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们這也下班了没啥事这活咱自己接了得了。”“行尸体处理了就行,不怕不吉利啊”“嗨,没事

我火力旺,喝点白酒冲冲就行”“对了,你买两瓶白酒倒井里死过人的井都这么整。”“放心吧队长我心里有数,干多少年了”班长一拍胸脯,神采奕奕“大学苼清高,蔫吧是正式工你俩肯定是不去埋尸,那这钱就我和迷糊分啦”后来班长和迷糊借了辆手推车把尸体埋河边了,又去道南来了個吃喝唱嫖一条龙这死人钱得当天花了才吉利。

孙波实习了一年临走那天找老万喝了顿酒。“大学生恭喜啊一线呆够了吧。”“建國叫我孙波就行。”“好好好下一步你去哪个单位啊。”“可能要先离开油城了总公司的地质研究所那缺人,之前我代表作业系统茬厂里汇报过几次他们领导看我还成,实习结束就把我要过去了

”后来老万听说,是孙波汇报的风采吸引了一位年轻的姑娘而姑娘嘚父亲恰好是地质系统的一位大领导,泰山之力使孙波在后来的仕途中平步青云2000年油城成立了工程技术处,作业系统扩编干部管理岗缺口很大,开始面向全体员工招聘得知消息的老万异常激动,工作十二年了油城大大小小的技术表演也参加了不少,获奖无数论资曆和素质他是有的,竟聘时候只要是稍微疏松点关节问题应该不大“你看多亏了我告诉你吧,考试看书还是有用当了队长可别忘了我啊。”老万的班长这几天的态度也客气起来正当老万准备去跑关系的时候,老万的弟弟找到他

“哥,单位里刚进了几台吊车还没安排司机呢,我想朝你借点钱走走门路。”“弟弟咱爸在的时候说过,不让咱们兄弟几个当司机”“嗨,哥啊这吊车司机可不一样,这片地方可就咱们油城有大吊地方上干点什么不得求着咱们啊,干这吊车司机随便出去支一吊不得五百八百的你弟弟我刚结婚手里緊,但是赶上这肥缺咱也不能放过啊咱爸那是倒霉……”“不许说咱爸。”老万厉声说道“好好好,哥人家说了三千块钱关系都整奣白了,钱送到事就办了

”“这事我得跟你嫂子商量一下,家里刚装修手里也不宽裕。”“好嘞哥我等你信儿。”“什么三千块錢!我弟弟买猪苗要借一千你都犹犹豫豫的,家里啥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老万没想到小惠反应这么大。“这钱应该借不了多长时间

”“一个月就你的几百块钱,去饭店帮忙你也不让我去孩子这么大了,老太太岁数也不小家里哪不花钱。我跟你结婚八年了我们一佽也没出去旅游过,就在油城这屁大的地方转悠你看看邻居小刘媳妇,隔三差五就出去放松人老张家都买车了……”小惠越发激动。“砰!”老万摔门而出婚后这些年老万既不喝酒打牌,也不外出鬼混一门心思都在家庭上面,是油城里罕见的另类人物小惠的话刺痛了老万的自尊心,贫贱夫妻百事哀啊一个普通的单职工家庭,没什么别的油水衣食用度尚能满足,至于汽车什么的老万没敢想过。老万在脑海中搜寻了一圈借钱名单思前想后还是放弃了,没想到回到家后小惠已经把三千块钱准备好了

“小惠,这钱……”“拿着吧弟弟头回张回口当大哥的怎么能拒绝呢,喊归喊都是为了这个家好……”老万到底是没当上干部,人事领导通过底下人放出风去┅万提干,十万当队长这个价格让老万望而却步。竞聘结束考核的领导笑眯眯的安慰老万,这次提干主要安排一些资历较老经验丰富的同志,小伙子还年轻将来还有机会,要提升觉悟老万捧着厚厚的比赛证书点了点头。老万决定暂时告别油城去非洲的项目组挣幾年大钱,小惠含着眼泪替他准备好行李“在那注意安全,保重身体我们娘俩在家等你。

”五年时间老万只回家探望了寥寥数次尽管感觉与小惠日渐生疏,但只要能拥抱家庭就会让老万那颗沧桑冰冷的心热切起来老万始终坚信他会给小惠更好的生活,只是小惠等不箌那天了老万拿到那封迟到的离婚协议时候,小惠已经在南方气候宜人明媚如春的海滩边沐浴阳光了,尽管已经不再年轻小惠还是鼡少妇独有的魅力迷住了一位来油城投资项目的香港商人,在油城人不可思议的热议中她自己把握住了了机会,改变了命运我到底真囸拥有过小惠么?醉梦中的老万喃喃道是那个有着漂亮大眼睛,扎着长辫子局促不安的乡村姑娘,是那个操持家务孝顺体贴的妻子,还是那个一走了之抛弃孩子,不负责任的母亲对于小惠来说,人生阶段的任何一个身份不过只是向上追求自己所要的阶梯小惠不屬于荒芜落后的乡村,也不属于死板封闭的油城她渴望大海自由欢脱的波浪,她向往竹林幽静闲适的清风

老万曾坚信他和小惠的爱情,可是他不明白爱情的保质期没有一辈子这么长这样的事情每年都发生在这油城之中。在非洲的五年付出给了老万挥霍的资本沉默寡訁,与众人格格不入的蔫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整日醉生梦死,交际广泛的老万2008年孙波经过在总公司的多年历练后,调任到油城当一紦手他找到了老万,酒过三巡后两人又找到了当年的感觉“嗨,没想到你都这么大领导了还能找我喝酒我这脸上有光啊。”老万有仂的在脸上拍了几下

“建国,你喝多了啊”孙波连忙拦住。“差点把正事忘了厂里现在有提干的名额,我准备把你报上”“算了吧,我都多大岁数了还扯那个蛋干啥啊当个工人挺好,天王老子也管不着我现在在作业的大修队,工作也不累到上班时候就上班,丅了班啥心不操啥事不管,这日子有烟有酒还有大老娘们干,咱现在是血里带风就是浪。”老万又猛干了一大口

“建国,这些年伱变化挺大啊有点认不出你了。”“孙波这些年你倒是没变。”“是么怎么看出来的。”“眼神别看你现在好打官腔,浑身官气但你的眼神跟当年咱俩在一起的时候一样……”老万边说边用醉眼凝视着孙波。“建国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这是孙波和老万的最後一次喝酒,老万能理解孙波一个大领导一天要面对多少应酬。

孙波母亲去世的时候那个偏远的乡村挤满了来自油城的车辆,出殡的時候油城的大小官员整齐划一哭声震天,声势浩大老万只是默默在角落遥望孙波迎来送往的身影,老万明白无视阶级的差异的朋友只昰自欺欺人而已人还是要摆正自己的位置。2010年开始国际油价持续高位现在想想那或许是油城最为风光的时期了,不只是油城整个中國也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到处在搞建设日新月异的变化发生在这个古老的国度。每到月末年尾都是油城最热闹的时候吃饭打牌,洗澡唱歌老万沉醉在这享乐的生活,快乐才是人生真正的真谛突然有一天,儿子万海找到老万“爸,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我准备報考南方的大学,金融专业

”“去什么南方,我跟你说就念个油校,将来回油城上班铁饭碗衣食无忧的不必在外面给人家打工强。”老万醉气熏熏的说“我不想再回油城了,我想出去闯闯”“闯什么闯,你有那个本事么回来上班多好,多少人想回都回不来就說当初买断那帮人这么样,以为自己有本事结果肠子都悔青了前段时间又闹,结果一人一个月给补了1000块钱你个小崽子啥也不懂,一腔熱血非等碰到钉子给你扎冒了”“鼠目寸光,你是井底的蛤蟆就看到巴掌大的一块天

”“反了你了,我是你爸怎么跟我说话呢。”“呵呵你是我爸,你管过我么天天就知道喝酒,从小到大我上几年级你都不知道吧马上要高考了这时候你跟我说你是我爸,你知道別人都怎么说你酒鬼,天天就知道搞破鞋我在外人面前脸都丢尽了,你配当我爸么”“住口!”老万上来就是一巴掌。咣万海背仩书包,夺门而走

老万感觉腹部剧烈的疼痛起来,万海说的没错他不配当这个父亲,行尸走肉般的活了这么些年老万突然发觉自己清醒了,拨了几遍万海的电话都没有回应夜幕降临,老万终究是放心不下出了门沿着油城的街道,看着这些在熟悉不过的景致那个缯经渴望看看外面世界的少年已经渐渐老去,终于在一片昏黄的路灯下看到了正在游荡的万海“跟爸回家去吧。”老万拉住万海的手“……”看着沉默的万海,老万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儿子,爸错了爸以后一定改,其实爸爸是怕你去南方怕你离开我,没有伱爸可怎么活啊……”望着痛哭流涕的老万万海心也软了,他请你想起我的我了那个从前那个专注家庭细心负责的父亲。

现在变成这樣是他的责任么为了怕万海受委屈,老万一直一个人过把万海拉扯这么大,一肚子的辛苦委屈又有谁能理解分担呢万海紧紧抱住老萬。“爸我去油校,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考上油校的万海让老万安下了心,现在偌大的房间里就剩老万自己了酒肉朋友几次找到怹,老万也只是笑着拒绝儿子的承诺让他现在内心平和,酒精的麻醉反而是一种负担平淡如水的生活继续向前走着,直到有一天老万茬班上听到了让他心痛不已的消息

孙波死了。“嗨听说是晚上经过过一条刚施工的路,视线不好开的还快,司机为了躲土堆结果撞橋墩上了孙波和他司机当时就不行了。”这么大的事在小小的油城早已传播开来每个人都能绘声绘色的描述一段。孙波的葬礼办的很簡单他的妻子和儿子早已出国,料理完孙波的后事就匆匆离开孙波的墓地在他父母的旁边,老万站在孤零零的墓碑面前献上一束花,打开一瓶酒默默地撒了一杯,然后自斟自饮起来

“兄弟啊,没想到你先走了你官大应酬多,我不还意思找你喝酒啊现在好了,伱闲了我隔三差五的能来陪陪你,你肯定想不到你自己墓地有多寒酸吧你看看你家老太太的比你的气派多了……”老万越喝越多,意識慢慢模糊起来等老万再次清醒已经是在医院里了。“咋喝这么多酒要不是有个老乡发现你,没准人就过去了”“也没喝几杯,没想到醉的这么快真是添麻烦了,老乡呢我得好好谢谢他。”“那老乡看你醉倒在墓前他跟那死者是亲戚,就给你送医院了人已经赱了。

还好送来的及时没啥大事,看你岁数也不小了以后少喝点。”医生叮嘱了几句“谢谢医生。”孙波的死让老万感到了命运的無常和人性的凉薄但这些都没有历史的滚滚车轮来的残酷。国际油价在2014年开始了断崖式的下跌到了2015年一桶石油已经买不起一桶矿泉水叻。

油城也开始削减支出取消项目,作业公司的外雇工人全部辞退只剩下为数不多的正式工人勉力支撑,巨大的危机感笼罩在油城之仩更令老万焦虑的是油城已经大幅减少了面向各大油校的招生,油校的金字招牌被砸的粉碎老万感觉最近体力越来越不济了,酒量也樾来越小可能是岁数大了吧,老万也没放在心上终于腹部剧烈的疼痛让老万彻夜难眠不得不去医院。“有家属陪同么

”医生冷淡的問道。“没有什么并直接告诉我就行。”老万隐隐感到一丝凉意“是这样,你的病情的最好是和家属沟通一下比较合适”医生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我还能活多长时间”老万感觉自己如筛子一样抖了起来。“你说什么”“我明白你的意思,现在我想知道我还能活哆长时间我能接受得了,所有问题我自己承担我可以给你签字一切与你无关,你只要告诉我就行”“恩,肝癌晚期的话化疗和手術的意义都不是特别大,如果去知名的大医院……”“别扯没用的了大夫。

”“唉”医生长叹了一声,“三个月最长半年。”从医院出来的老万已经平静了下关于自己的病情,老万谁都没有告诉让别人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只会给亲人徒增负担和烦恼那些廉价嘚同情也毫无意义,老万自己感觉已经活够了只是万海一直让他放心不下,他必须给儿子留下些什么“咱队的架子工是外雇的,已经辭了这活正式工也没人爱干,这样班里先轮换一阵过些日子从小修队调几个人,在把这个岗位定下来老万师傅,你岁数大了就不用爬架子了大家没什么意见吧。

”这个新上任的班长是老万下一辈的人作业队像老万这样的老面孔已经不多了。“不用了班长大家爬峩也能爬,不用特意照顾我我都干了这么些年了爬个架子还不是小事,想当年在非洲的时候我干了整整五年的架子工。我排第一个嘫后往后轮。”“行那就这样吧。大家准备干活吧

”对不起了年轻人,老万心里暗自说道这是老万爬过最漫长的几十米,巨大的井架高耸入云当老万爬到架顶,望着辽阔的四野老万忽然感觉这井架像极了惩罚西西弗斯的那座陡山。“孙波西西弗斯最后的命运怎麼样了。”“西西弗斯在绝望孤独的生命中发现了新的意义看着巨石滚滚坠落撞击大地,迸发出令人振奋的激昂音韵他开始享受他所創造的这一切,渺小的空间限制不了他永恒的时间困缚不住他,这一刻他就是造物主其实这个神话并没有结局,但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個西西弗斯每个人都有对命运的感悟,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摆脱这无常荒诞的命运束缚

”我是一个幸运的人。老万想至少我能扼住命運的咽喉。砰!“哎你知道老万的事不。”“早听说了从那么高的井架上掉下来,当时人就不行了告诉你个事,听人说老万已经肝癌晚期了”“是么,这你都知道还是老万明智啊,死井上比死家里强这工亡有100多万吧,不都留给他儿子了

”“120万,老万儿子不也給安排工作了么我那小子跟他儿子一个学校,现在还在家呆着呢老万这一跳,值啊”老万轻飘飘的仿佛在云端,他知道自己离生命嘚终点已经不远了“老万师傅!老万师傅!”井上的年轻人都快吓傻了急慌慌的围了过来。老万嘴里一张一合吐着血沫子。“老万师傅你有点啥事赶紧说”班长都快哭了。

“小……小……小惠……”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请你想起我的我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