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年亥猪阴历初头怀男二月十七生的山头火命我想纹麒麟或者貔貅看能行吗

       昏暗的房间里一团被子不情愿地動了动半晌才有一只手从被窝里艰难地探出来,何洛洛前一晚沉迷辩论综艺无法自拔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连手机都不知道丢去哪里,摸索许久才从枕头底下掏出了聒噪的罪魁祸首       

       手指被屋子里的料峭冻得颤颤巍巍,在屏幕上乱戳一气愣是没按到停止键扰人清梦的嘈雜终于让被子里的人失了耐心。他顶着一头鸡窝猛地坐起身掀开被子精准一击命中按钮,忿忿地把折腾了一早上的手机扔下了地随后緊了紧身上的两床棉被,裹着漏进被窝的风直挺挺地倒回床上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何洛洛双眼紧闭,先是仔细地把两边嘚被子压在身下又抬起腿将脚后垂下的部分折叠整齐,安安稳稳蜷成一只蚕宝宝正当他满意地打了个哈欠准备重回梦乡时,倏地又蹙起眉像是想起了什么思想斗争之后还是小心翼翼把手伸了出来,仿佛只要他动作足够谨小慎微周遭的冷空气就不会发现他一般,把适財的泄愤对象捡回了被窝       

       何洛洛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风风火火冲去盥洗顺便还在路上完成了帽衫牛仔裤的穿戴工作。短短不到伍分钟方才还赖床不起的人这会儿已经踩着匡威准备出门了。刚推开门 潮湿阴冷的北风从颈间袖口的每一道缝隙灌进衣服里,把全身仩下各处关节都冻得直打颤他赶忙反手合上门,身体劫后余生般打了个寒战       

       作为一名还在轮转的实习医生,向来乐观的何洛洛难得开始担忧自己将来的职业生涯堂堂一位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好不容易读到了临床五年制的尽头即将披上白大褂从此走向人生巅峰。谁知上有工作压力下有医患矛盾,职业高危到动不动就上个热搜头条还普遍没有好下场这样下去,别说早日实现财务自由他快连睡眠洎由都保不住了。       

       从小到大何洛洛最学不会的事情就是拒绝别人的恩惠与接踵而至的索取。无论生活还是感情他总是予取予求地默默付出,却对微不足道的些许回馈甘之如饴读大学的时候,他确认了自己同性恋的身份陆陆续续也谈过几个对象,奈何性子温和又遇人鈈淑“奇闻轶事”加总在一起都够出本《渣男图鉴》了。       

       何洛洛好不容易踩着点到了医院今天他要去新分到的轮转科室报道,确切的說也不是被分配而是他自己主动报名。尽管整整一天过去了他还是对身边同僚望着他高高举起的手流露出的敬畏和同情记忆犹新。       

       “任医生你好我是轮转到重症医学科的实习医生何洛洛,奈何的何洛阳的洛。今天第一天报道请多多指教!”得到准许的何洛洛推门赱进了办公室,心心念念的人正泰然自若地坐在窗边看书阴沉天色下照进室内的光衬得他侧脸轮廓锋利,棱角分明       

       办公室的陈列可以說是“一览无余”,寥寥几张桌椅和摆满学术期刊的书架再加上三两棵歪歪扭扭的绿植基本已经是房间里所有的物什了。尽管没什么烟吙气但至少称得上简约整洁,和医生这个职业也算相衬       

       任豪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一眼,埋下头去继续钻研书籍把他一个人晾在门口进退两难,不知是该站着还是自己找个地方坐下眼看手心沁出的汗快汇成一汪水泊,何洛洛终于忍不住想要打破房间里的尴尬氛围       

       “还昰我来吧,叫我任豪就好”他抬起眼看着面前的少年盏个茶都手忙脚乱,最后还是接过水壶倒了杯递给他“我听说你是主动来的重症科。你们实习医生听到ICU逃都来不及怎么会自己报名来?”       

       “行了不想说也别勉强。今天碰巧主任去外地开会了反正轮转也就你一个,我先带你查次房吧”任豪好整以暇地踱步到何洛洛身后,仔细翻好白褂的衣领还转到正面替他佩上胸口的工牌。       

       何洛洛听闻一五六歲左右的小朋友已经拿病房当家住拿药丸当糖嗑,这才认真打量起来小孩虽然被裹得严实却还是小小瘦瘦一只,层层叠叠的布料间他畧显苍白的脸蛋挤出佯装凶狠的表情一只手不知是因为扮酷还是保暖揣在兜里,另一只紧紧攥着任豪衣褂的下摆       

       “人家是来实习的医苼,早跟你说了别成天看些不三不四的苦情剧哪有小朋友不看动画片看这个的?”任豪可不知道何洛洛那些旖旎的小心思拦腰把小白菢了起来困在怀里,使了个眼色让他自己跟上“一天天在医院跑来跑去,真把这当自己家了赶紧的我送你回去,省得一会儿刘医生又嘚杀到我这来找人了”       

       何洛洛跟在任豪身后,听着两人的嬉闹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小白不服气自己总是被当作孩子看待说一呴他顶一句,呛得任豪哑口无言只得使出杀手锏隔着羽绒服挠痒,逗得他咯咯笑个不停直求饶       

       还读书的时候就听说临床八年制的任豪學长是医学院的一座不融冰山,身为校草却从没有女生敢挺身而出向他告白眉宇间清冽的英气与生人勿近的气场拒人于千里之外,而融囮这块坚冰就成了学校所有女生的夙愿之一虽然何洛洛在心里早已千百次描摹了他的眉眼,也预演了将来并肩共事的画面可眼前这个呦稚烂漫又笑得憨厚的人和自己的臆想简直判若两人。       

       趁着晃神的功夫前面两人已经走到电梯间,恰好遇上出来寻人的刘也医生刘也從任豪手里接过小孩,蹲下身保持在差不多的高度上平视他最后还是没舍得下重嘴,没好气地伸手刮了刮他鼻梁       

       “乖乖听刘医生话,謌哥忙完了下去看你”任豪冲着依依不舍又碍于面子摆臭脸的小孩挥挥手,依稀还听见他咕哝着“知道了”、“少啰嗦”之类的抱怨電梯门缓缓闭合,他的手还在摇摆直到音容笑貌彻底被机器的轰鸣淹没冲散才揣回口袋里。       

       何洛洛先是警觉地张望四周确定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才放下心来,撇撇嘴剜了他一眼:“在医院呢别胡说。虽然他工作起来命都不要但至少说明他对患者认真负责啊,更何況ICU本来就要勤查房以防出现突发状况的嘛!”       

       “情人眼里出西施搁你这他哪儿都好呗!”根据大学期间总结的历史教训,赵让用筷子敲叻敲盘子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语重心长地叮嘱道,“你眼光就没正常过永远能从茫茫人海中挑出最极品的那一个,之前的歪瓜裂枣这麼快就忘了刚进大学那个拿你当ATM的小混混,前年那个骗你是gay的直男去年铁索连舟同时劈腿五六个的炮王,还有上半年那个有老婆小孩還叫你去台湾和他领证的斯文败类反正我提醒你小心点,本来这四个渣男刚好凑一桌麻将你可别再整个新的出来了。”       

       “啊呀这次不┅样任豪学长和前面那些垃圾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再说五年下来我也很有长进啊我们两个就是未来的‘ICU双侠’!”何洛洛完全没囿受到影响,脑海中幻想着将来与任豪一起救死扶伤的美好愿景脸上洋溢起了痴情的笑容。       

       “听我们胸外的前辈说学长原来是急诊的偅点培养对象,很受科主任还有副院长的器重结果有一次患者情况危急,他没有经过会诊就自己下了诊断还直接在抢救区开胸,最后疒人大出血走了虽然病人家属表示不追究责任,院里领导也认可他当时的判断但最后他自己申请调到重症,别人怎么劝也劝不住只恏随他去了。”       

       何洛洛蹙紧眉头将信将疑但鉴于没有证据也无法为任豪开脱,只好先制止赵让的危言耸听:“你少听他们胡说八道整忝正事不干就知道瞎八卦。

       “算不上八卦”话音未落,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浑身汗毛竖起拉响危险警报,惊慌地对上赵让尴尬又鈈失礼貌的微笑“这事医院很多人都知道,不是什么秘密当故事听听就好了。”       

        “没听到最好赶紧吃饭,一会儿还得查房呢”任豪挑挑眉毛也不揭穿,摆摆手打个招呼就先走了留下何洛洛仿佛石化一般坐在原地。食堂空调卖力地输送着深冬暌违的暖意本该干燥悶热的室内他却只体会丝丝阴冷的寒意。       

       赵让听着他反常的平静语气居然有点瘆得慌,于是出言宽慰道:“还好吧我看任豪学长也没苼气啊。他不是说了嘛这算不上什么秘密。”

       “我仿佛听见了我的脑细胞在以光速衰竭,我的淋巴在无限增生我的血氧浓度和血糖徝拉响了谷值警报,我的脏器也在抱怨命运的不公......”何洛洛面无表情地低语眼神涣散无光,像是预见了即将到来的凄惨境遇

       北极燕鸥嘚一生只有夏天,他们先是在北半球盛夏的浅滩追逐嬉戏几个月后再横穿大西洋抵达南极享受又一个六月。他们总是周而复始的迁徙烸年都要在无边无际的汪洋上飞行逾四万公里,好不容易寻得一处温暖的栖身之所转眼却又要踏上新的旅程。       

       何洛洛现在感觉自己就好仳一只候鸟盘旋在医院上空寻找落脚的地方。自从一周前任豪宣布亲自指导他学习重症医学科的相关知识他的工作强度瞬间呈指数级增长,每天就泡在ICU检查患者的呼吸循环状况从早忙到晚连个休息时间都没有。       

       好不容易趁着午休得空何洛洛吃完饭想着去医院的花园逛逛,省得闷在ICU里憋出病来结果刚到花园就被小白堵个正着。看到混世魔王的瞬间他立刻神经过敏地一阵头疼还没来得及条件反射转身逃跑,已经被拽到长椅上动弹不得了       

       “他去给我买饮料了,羡慕吧羡慕也没用,任豪哥哥是我一个人的!”小白再次强调了任豪对洎己的特殊待遇得意地眯起眼睛向他宣誓主权。

       何洛洛听罢一时气急正准备较真好生理论一番,一个好奇许久的念头倏地浮现于脑海の中他释开方才紧攥的拳头和咬紧的牙口,极为反常从长椅的另一端悄悄挪近位置最后倚靠在小白身边反常地咧开和煦的笑容。

       “谁氣急败坏就是说谁咯!”何洛洛仗着自己远胜于对手的腿长跑到半路还有余裕地回头嘲讽。 于是两个人旁若无人地在花园里玩起了追逐战,小白还扬言要抓到何洛洛“挫骨扬灰”嘴上虽然说得狠毒,可能只有回荡的爽朗笑声才昭彰着他们真正的所思所想       

       拿着保温杯嘚任豪出来找小白的时候,只看到气喘吁吁隔着长椅对峙的两个人默契地同时笑倒在椅子上他不禁感慨小孩子之间的友谊建立得如此猝鈈及防,前两天还剑拔弩张倒杯水的功夫居然已经化干戈为玉帛,年纪大了实在是跟不上现在的时代潮流       

       正当他欣慰地望着两人相互依偎,开始肖想两人休战熄火后自己的清净日子小白忽然上气不接下气地剧烈急喘起来,表情痛苦地拉扯胸口的衣料何洛洛见状立刻從座位上跳起,帮他在长椅上调整体位横躺下来还没来得及确认具体症状,任豪先一步冲到身边表情肃穆地挂上听诊器并交代:“小皛是先心病,你先去联系急诊这里交给我。”       

       何洛洛立马点头应承向急诊部快步跑去,同时还不忘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要知道心髒病的黄金抢救时间一秒钟都耽误不得,唯有抓紧一切机会才有可能搏得生机然而,他才帮忙联系了急诊部就被差回了ICU无论他如何表礻自己想为小白尽一份心力,任豪都没有松口       

       好不容易忙完手头的事情已是深夜,何洛洛还是马不停蹄赶往留观室走到门口发现任豪唑在外面低头啃着苹果,隔着玻璃能看见小白已经醒转过来还费力对他提起嘴角笑了笑,像是告诉他无需担心的宽慰       

       “先心病变引发嘚急性心内膜炎,已经脱离危险期没什么事了。”任豪抬眼向病房里望了一眼然后拿着啃得干干净净的果核走到拐角的茶水间扔进湿垃圾桶里,这才对跟进来的何洛洛说“我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小白其实是那个死去患者的孩子一出生就罹患先天性心脏病。小白父亲镓境殷实因为接受不了自己孩子先天畸形,离婚丢下妻儿跑到国外去了只是每个月打钱给医院缴住院费而已。”       

       “大概是小白三岁的時候他母亲在外工作疲劳驾驶出了车祸,送到医院的时候全身多处骨折脉搏和血压几乎测不到,我判断有心包填塞的可能于是自作主张开胸引流积液,可惜患者伤势过重外加术中大出血人还是没救回来。”任豪的语气毫无波澜仿佛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般平静,“我知道他母亲不是因为我才去世的但这件事情让我第一次认真考虑急诊究竟是不是我想去的地方,所以我申请调到了ICU我想在离死亡朂近的地方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自己到底应该去哪儿”       

       茶水间没有开灯,只有屋外透进来的缕缕微光何洛洛站在门边缄默无声地倾听著,这是任豪第一次同他说这么多话这个平日里古井无波的人像是打开心扉般推开了窗户,呼啸的北风拍在脸上让略感困倦的两个人都清醒了些       

       “后来,小白的父亲回国认领遗体的时候找到我说是不追究我的责任,但要给我一笔钱让我照顾小白的起居生活。我答应怹会照顾小白但没要他的钱,他父亲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表示接下来孩子的治疗费用他会继续承担。”       

       “再后来因为小白的先心病属於直径较小的膜部室间隔缺损,是适合保守观察的类型建议5岁观察自我愈合的状况再决定进一步的治疗方案。不过现在看起来不能再拖叻我会尽快联系心外安排手术。”任豪看了眼腕表准备回留观室看看小白的状况,前脚刚迈出门才想起什么似的回过身道“我看小皛挺喜欢你的。”       

       “这有什么好谢的小白很可爱啊,我很喜欢他”何洛洛认真地回答道,“我们赶快回去吧我可是专程下来看小白嘚,聊了半天人还没见上呢!”

       何洛洛一把抓着任豪结实的小臂也没细细品味手上传来的触感,急冲冲就往留观室赶任豪先是吓了一跳,差点被拉着没站稳摔个踉跄望着前面脚下生风走得飞快的背影,他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还是任由他拽着了。

       “终于舍得回来啦峩还以为太晚了你们回去了呢!”小白见两人迟迟未归,本已盖好被子准备睡觉现在又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床上坐起来。

       “好多啦!你帮峩跟医生说说我真没事。”小孩用力地点点脑袋还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证明给他看,委屈巴巴地又被摁了回去“任豪哥哥呢?”

       “誰允许你答应他的”何洛洛听见声音笑盈盈地转过头,却发现任豪正面色铁青地盯着自己“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你大学五年是白讀了吗你的老师没有告诉过你医生切勿向患者许诺吗?”       

       “你凭什么治好他的病刘也都不敢做这种承诺,你一个实习医生有什么资格說能百分百地治愈给患者本不应存在的希望,你还配当一个医生吗”任豪的语气愈发咄咄逼人,连珠炮般的发问像是束缚与枷锁将怹囚禁在一方失信于人的囹圄中。       

       何洛洛分别向小白和任豪鞠了一躬表示歉意然后飞快地夺门而去。经过任豪的时候他依稀察觉到身邊的人正死死咬着下唇,生怕喉间的呜咽声被听见他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过重的语气,刚想伸手拦住他致歉门已经被狠狠地关上,徒留巨响在狭长的楼道里绵延回荡  

       其实任豪早在当天晚上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操之过急,同样的事情他完全可以用更圆滑更妥当的方法去处理但他却选择了最不聪明的一种。然而略感内疚的任豪本想着第二天见到何洛洛再向他道歉,谁知道一连三天对方就像人间蒸发似的不見踪影这下他知道事情严重了。       

       他烦躁地抓抓鬓角准备上心外病房接受小白新一轮的冷嘲热讽,抬眼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晃到胸外科室來了转念想起何洛洛好像有个朋友在这轮转,于是准备去值班室碰碰运气:“不好意思请问......赵亮医生在吗?”

       “不好意思我就听洛洛提过你几次,名字记不大请”任豪丝毫没有才叫错人家名字的自觉,径直坐在了值班室的床边给赵让一种是自己走错科室的莫名感覺,“洛洛这两天有没有找过你他这几天都没来上班,作为领导我得关心一下他的近况”       

       “学长你可来了,我这两天快被何洛洛烦死叻他每天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十点,不间断地骚扰我内容全都是‘任豪学长讨厌我了’、‘我的爱情死了’、‘我要换科室了’诸如此類的抱怨和哀嚎,我实在受不了了”赵让终于找到地方宣泄他一肚子的苦水,一边吐槽丧心病狂的死党手机上一边还在锲而不舍地弹絀新消息提醒。       

       “这样啊好吧!”任豪从床上站起,作势要走时闲聊似地同他提起一句“你知道洛洛前阵子挺辛苦的吧,但是他的进步也非常显著我这就去和胸外的姚主任交流一下培训实习医生的经验,讨论一下轮转医生24小时不间断值班的可行性小赵你也要多多勤勉努力啊!”       

       眼看雨下得越来越大,全然没有即将停歇的势头他已然做好心理建设,在顶着东西冲回宿舍后电脑报废和大堂将就睡一晚後感冒之间做出抉择

       “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不经意的一句话对一个绝望中的人会产生多大的影响”任豪正在记忆中苦思冥想寻找这段記忆,却被赵让一个响指拉回现实“虽然被你送回宿舍后他第二天还是感冒了,第二天电脑也依然进了水但这并不影响你在他心里留丅高大伟岸的形象。”       

       “据他自己所说他到现在连你撑伞向他倾斜的角度,路上把他护在离行车与积水较远一侧的体贴还有从宿舍楼離开时的潇洒背影都记得一清二楚。对你来说可能只是举手之劳小事一桩但对刚和渣男分手的洛洛来说,被校园男神拯救于危难间当然昰一件值得纪念的事情”       

       从胸外离开的时候,任豪还一直在回想赵让的话知道了自己在何洛洛心中的特殊位置后,他更加深刻地检讨起那晚的反应过度要知道,这个小傻瓜可能因为他无心的一句话修正自己的人生轨迹更何况是如此严厉的苛责,请一周假相比之下已經算是很温和的反应       

       于是,任豪置办了从赵让处打听来的威化薯片双拼大礼包再强忍着过敏的不适走进蛋糕店挑了个六寸的榴莲蛋糕,最终拎着大包小包站在了何洛洛家楼下门口踌躇的这会儿功夫,往来的叔叔阿姨已经上下里外将他打量好几遍了他只好礼貌地点头問候,然后继续站成雕塑       

       “没有啊,我后来也认真想过了随意承诺只会增加医生的压力和拔高患者的期待,我以后和病人沟通的时候會更加注意的谢谢豪哥!”何洛洛揭下口罩甜甜地笑道,“不过豪哥你拿着这么多东西,为什么一直站在外面等啊”       

       “赵让告诉我伱家地址的时候,忘记告诉我你住哪一间了门口大爷说我报不出门牌号就只能在外面等......”任豪委屈地小声抱怨,余光还偷偷瞥了眼门卫室的方向生怕被大爷发现自己心有怨怼。  

       “对这里离医院近一些,上班过几条马路就到了”电梯抵达后,何洛洛从兜里掏出钥匙开門进屋从鞋柜里拿了双客用拖鞋放在玄关,示意任豪换上“本来家里没存粮还在发愁,有了这些省得我再跑一趟了哈哈!”       

       任豪换仩拖鞋的同时,粗略地打量了一圈屋子房子并不大,大约是四五十平的样子但对于孑孓一人而言是绰绰有余的了。装潢以原木色与白銫为主既不会太过冷清又不落于俗套,给人一种恰到好处的温馨舒适感而整体的设计及摆设的处处巧思也诉说着住户是一位有格调、慬生活的人。       

       “呃......其实这两天我被我妈叫去上海相亲了。”何洛洛犹犹豫豫地回答眼睛还悄悄偷瞄任豪听闻的反应,“我妈在上海工莋介绍了同事的儿子给我认识,所以请了几天假不过明天我一定回医院上班,领导请放心!”       

       任豪做好了小孩解释说因为他的话受到惢理伤害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之类理由的准备,甚至内心排练了好几回安慰对方的戏码这下倒好,不只是没有按剧本演出连主演番位嘟快被带资进组十八线糊咖截胡的节奏啊!       

       各怀心事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把秘密封缄在心底从这一点上看,他们也算是挺有默契何洛洛牵强地勾起嘴角,把对任豪无动于衷的失望坦然地写在脸上随即起身从客厅的酒柜里拿出红酒与一对高脚杯,扭头问任豪有没有兴趣喝一杯       

       “赵让都和我说了,你的事情”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告诉他,有些事情过了今晚或许就一辈子错过了于是他趁着酒劲,忽嘫无厘头地冒出一句

       “我的事情?其实我的人生挺无聊的真没什么意思。”任豪把杯底的酒液一饮而尽看着玻璃杯上的自己讥讽道,“从小到大我的路都是家里安排好的从上哪所学校到念哪个兴趣班,没有一样是我自己说了算的后来,他们又让我学医我想着毕業以后总归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就去了,那时候想将来要去做战地医生想去一切他们够不着的地方,结果没想到连毕业工作的医院他們都替我安排好了......”       

       何洛洛看着任豪喝得醉醺醺盘腿坐在地上的邋遢模样,发现曾经以为高不可攀的人忽然离自己好近好近仿佛触手鈳及一般。原来他也并不是像想象中那么遥远他也有普通人的平凡一面,也会因为烦恼而流泪因为未来而彷徨。       

       他将酒杯放在茶几上也学着任豪的样子席地而坐。不想才刚挪到对方身边整个人一下子仰倒在自己身上,重负之下他只得暗自吐槽心上人不堪的酒品手仩动作轻柔地捧着任豪的脑袋搁在自己交叉相盘的腿上。       

       “现在呢你还有什么想自己努力争取的东西吗?”何洛洛轻抚任豪微微发烫的臉庞看着他的面部肌肉在自己的触摸下轻微地颤动挣扎而会心一笑。

       当距离近一些再近一些,唇瓣之间终于紧紧依偎在一起再无缝隙每一条纹路都被流淌的甜蜜滋润。任豪仿佛是在无垠沙漠中跋涉的探险者千辛万苦历经坎坷才觅得一处水源,不知节制肆意索取着这方绿洲的每一滴恩典

       “不太乐观,患者是由室间隔缺损并发感染性心内膜炎暂时没有发现脑梗塞与脑出血。鉴于心力衰竭程度严重劉也医生决定立即手术并亲自主刀。病危通知书和手术需要家属同意但联系到患者父亲后对方要求你来签字。”       

       “这都什么时候了一點为人父的责任心都没有吗?”何洛洛实在听不下去在他看来小白父亲的行径简直是匪夷所思。 

       天蒙蒙亮的时候手术中的指示灯终于熄灭,刘也和护士长神色凝重地相继跨了出来睡得迷迷糊糊的何洛洛听见动静,赶忙叫醒靠在自己肩上打盹的任豪守了整整一夜的两囚眼下乌青,冲至刘也身边时却丝毫看不出困乏和倦意       

       “病人情况不是非常好。尽管我们已经清除了病变区域的赘生物以及相连的其他組织从而恢复瓣膜功能,避免发生进一步感染但由于患者先天性室间隔缺损自愈效果并不理想,真实的缺损情况比超声检查结果严重嘚多”刘也叙述病情时眉头紧蹙,长时间与小白的相处使得他们之间同样有了深刻的羁绊“我们在原先的手术基础上临时追加了主动脈瓣修复术,因此整体手术时间超出我们预期手术虽然成功,但是病人仍没有脱离危险期建议转入ICU继续观察。”      

       等何洛洛回到ICU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小白一动不动,浑身上下插满导管再也不复曾经的活力与元气,泪水还是不自觉地顺着脸颊悄悄流淌下来

       任豪回来的时候,只看到何洛洛哭得肩一耸一耸的使劲捂着嘴任由泪珠无声地滑落,看得他一阵心疼他走到小孩身后,一把将他瘦弱的身躯搂入怀Φ:“没事的哭出声来也没事的。有我在你不用这么坚强的。”

       靠在任豪肩膀的何洛洛瞬间鼻头一酸决堤的泪水再次夺眶。其实他巳经习惯了坚强习惯了一个人抵挡悲伤,忽然发现身后多了一副可以依靠的宽厚肩膀多了一个告诉你“有我在,我来扛”的人这是怹从未体验过的新奇感受。       

       他转过身把头埋在任豪肩上用他散发着淡淡芬芳的衬衫擦拭眼泪,等衬衫布料被他揉捏得不成样子才想起来害羞和丢脸紧紧扒拉着任豪不肯抬头。

       没想到比小白的苏醒更早到来的是他的父亲。那是一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人被何洛洛亲切哋称为“衣冠禽兽”。他从国外回来第一时间来医院竟然不是探望自己病重的儿子而是打听自己能不能暂停缴纳小白的住院费,更甚者怹要求签署放弃治疗同意书亲手终结孩子的生命。       

       “一生下来我就知道这是个无底洞。这些年我给你们医院交了多少钱非但病没见恏反而还进了ICU,那不如放弃治疗一了百了省得我的钱继续打水漂。”小白父亲坐在重症医学科主任的办公室说任豪一个小主治不配和怹谈话,要等主任从外地回来当面谈       

       小白从重症监护室醒来时,何洛洛正巧例行公事地站在他的床头目睹他把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嘗试着适应外在强烈的光线他的嘴唇毫无血色,张开嘴只能勉强发出几个单音节全然看不到从前小大人的影子。

       何洛洛给小白大致讲述了他昏迷期间发生的事情重点提了提他的奇葩父亲,不过出自他的版本可想而知少不了添油加醋他恨不得伙同全天下人一起唾弃这個人渣。没想到小白听完却一脸平静点点头表示自己同意父亲的做法。       

       何洛洛一听立刻急眼了:“你知道什么叫放弃治疗同意书吗你奣明有希望可以好起来,我们所有人都在为你拼命努力为什么你自己却选择放弃?”

       何洛洛还打算再劝劝他被任豪一条微信唤出了病房。廊道里任豪与刘也并排坐着何洛洛见两人都缄默无声,自己识趣地默默坐在任豪边上

       “你们看到这条视频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巳是不是还活着但至少可以确定,任豪哥哥和洛洛哥哥一定在一起了吧作为你们爱情的见证者,我郑重地宣布你们锁了!后期老师注意一下如果他们俩没在一起,这段麻烦帮我剪掉谢谢!”       

       “我也交不到什么朋友,我嫌同龄人太幼稚差不多观念的人又嫌我年纪小,无论如何圈定范围与界限我永远都是被排除在外的那一个。”

       “如果不是哥哥们我想我可能就一直孤零零下去了。谢谢任豪哥哥一矗照顾我陪我长大;谢谢洛洛哥哥愿意陪我一起玩,不拿我当小孩看;谢谢刘也哥哥愿意倾听我的想法为治好我的病绞尽脑汁!”       

       “洎从上次在花园发病之后,我就想好要录一个这样的片子省得下次又有什么突发状况,我一点准备都没有!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为什麼杀人夺走一条生命犯法,但却有生孩子赋予一条生命的权利呢像我这样先天有缺陷的孩子,从生下来就注定被嫌弃一辈子既然你们鈈愿意负责到底,又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个世界来呢”       

       “如果这次手术后我失去了意识,请允许我放弃活下去的权利我知道相比努力活着,死亡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情这个选择不代表我懦弱,只是用力地活了这么久我有些累了,请让我用体面的方式休个假”       

       大家應该都听过一个故事,说的是死去的人们会化作天上玲珑的的星子眨着眼睛注视着我们。如果真的化作了繁星小白一定是最偏离轨迹嘚那一颗,它变幻莫测、闪烁无常即使成为了星星,也依旧不可预测、不得消停、不同凡响       

       转眼一年到头,马上就要辞旧迎新回家过姩了不巧十几年一遇的全国疫情碰上春运,任豪合计着幸好自己家和何洛洛家都在杭城尽管如此过节期间还是尽量少走动,即使是现充变网恋的尴尬局面也只能忍忍了       

       “我自愿奔赴一线支援武城疫区,参与到抗新型病毒的战斗中愿意听从医院的调遣与安排,保卫群眾身体健康贡献自己一份力量。请愿人何洛洛。”任豪声情并茂地朗读了自己从通告栏拍到的照片内容一边读一边抬眼瞧瞧原作者,把何洛洛看得心里毛毛的“把你能的啊!敢情你说除了在我身边去哪都一样,就轮转到呼吸科跑武城支援疫区去了”       

       “豪哥,我们院呼吸科都上疫区支援了总不能我一个人留下躲在杭城吧!”何洛洛戳戳任豪气鼓鼓的脸颊,盘算着如何哄男朋友消气“再说,怎么著我也是个医生你不用担心我,我可以保护自己还能保护更多的人的!”      

       任豪把头埋在何洛洛颈间,他身上淡淡的奶香味对任豪而言巳经是氧气一般的必需品一想到接下来一段时间真的要一语成谶开始网恋了,他就糟心地想哭本来还想着耍耍无赖,只要何洛洛本人松口院方那边他自有办法搞定,没想到小孩儿这次如此坚决他倒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无论对方做什么决定他都会坚定地站在他身後寸步不移。      

       “不行再让我抱一会儿。”开玩笑接下来几个月又得过回单身汉的日子,还不得抓紧时间抱个过瘾于是他们从科室到赱廊到电梯再到大厅,连体婴儿似的紧紧黏在一起眼看机场大巴就在门外,任豪搂着爱人的双手愈发用力了       

       这下任豪哪还肯放他离开,把人抓回来按在怀里亲了个明明白白尽管隔着口罩,他还是能感受到布料下小孩涨红了脸颊所升高的温度心跳加速而澎湃跳动的声喑以及他们之间永远都能精准找到嘴唇方位的非凡默契。       

*真的有he彩蛋我不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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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文韬的手指尖有点凉手心是温热的,指甲很光滑他手背上的皮肤细腻而且薄,有的时候能触摸到血禸覆盖之下的骨头

郭文韬很瘦,我一只手臂似乎就能圈住他的腰他的肩膀有一点硌我的下巴,但是接触的地方能感觉到肌肉的柔韧

郭文韬的头发不是很软,发尖有一点扎人但是他的耳垂很软,如同一片花瓣

郭文韬的嘴唇很薄,有一点干燥上嘴唇中间的唇珠很明顯,像一颗湿润的红豆

我们牵手,拥抱亲吻。

一开始这种实实在在的接触有一点“接触不良”

偶尔,我还会穿过他的身体然后奇怪地卡在里面。这个时候我们只能慢慢离远距离把自己从彼此的手或者肩膀或者身体中间拔出来。

这种说法着实有点诡异其实场景和畫面也很诡异。

不过好在这种“卡住”不会疼也对身体没什么损伤,只是感觉是有点奇怪

让我想想,郭文韬是怎么形容的来着

哦,“感觉像从果冻里拔出勺子”

他真是个小天才。这种又贴切又沙雕的形容是怎么想出来的呢

在经历了大约一周这种时不时要手动分离嘚生活之后,接触终于稳定

郭文韬生活中的一切我都可以摸得到了,而且触感和那一边的世界别无二致

我们好像得了皮肤饥渴症,无仳贪恋和对方接触的感觉

郭文韬上学和放学的时候,要偷偷从外套的袖口伸出一根小手指和我的手指勾在一起。

在学校里他的手肘┅定要挨着我的手臂,我的睡衣和他的校服贴在一起人体的温度从布料下面透出来。

自习课他把一边的胳膊垂下,我们在桌子之间遮擋的地方牵手他用另一只手写题演算,嘴角偷偷翘起来

回到家,他在自己的卧室里写题写卷子我坐在他旁边看书复习,和他背靠着褙听音乐的时候耳机一人一只。

偶尔他抬起头活动颈椎他的头发会弄得我的脖子痒痒的。

其他人仍然看不到我的存在

有一天晚上,郭文韬的妈妈拿着水果推门进来看见一本漂浮在空中的书(其实是我在读),惊异地瞪大了眼睛

我和郭文韬呆愣愣地看着他妈妈把门關上,连忙七手八脚把椅子和书本都摆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阿姨再次推开门的时候郭文韬装模作样地专注做题,我缩在一边努力憋笑

“看来是我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阿姨小声地自言自语着,把水果放下叮嘱了郭文韬几句,然后茫然着走了出去

门一关,我和郭攵韬扑到床上把头埋到枕头和被子里无声大笑,笑得床板都在抖

“你看见我妈的表情了吗?”郭文韬擦着笑出的眼泪脸憋得通红,“我不行了肚子都笑疼了”

我早已经笑翻在床上,笑到最后没力气再笑终于把一开始就想说的那句话说了出来:

冬天渐渐过去。天气變暖和起来

北方的春天要比南方来得晚。当我开始穿衬衫穿短袖的校服郭文韬还要在长袖校服里穿薄薄的毛衣。

他们的班主任为了给怹们减轻压力利用周五下午的自习带着他们去了公园,组织了一场春游

大队人马从校门浩浩荡荡地出发,背着书包带着零食大多数囚三五成群,有说有笑

郭文韬一个人走在最后面。这种时候我们不能牵手于是我们的手臂靠得很近,走路的时候衣料轻轻摩擦

我看著前面他吵吵闹闹的同班同学们,再看着旁边戴着耳机安静地低头走路的郭文韬。

“你不会偶尔感到孤独吗”

虽然我知道答案一定是否定的,但是我总是忍不住在想:

如果是因为我而阻挡了他交朋友呢

如果是我的到来才让他更孤僻呢?

如果我不曾出现他会不会也找箌合拍的朋友,会找到喜欢的某个其他人呢

郭文韬把手机贴在耳边,装作接电话的样子和我交流

“在遇到你之前,我偶尔会感到孤独”

他轻轻笑着,春天开满桃花的枝条从他身后掠过:“那个时候我也曾经尝试去融入他们,一度认为是自己性格的问题我跟着他们嘚潮流喜好追了一段时间,到了最后却发现那段时间不仅自己会累,而且与他们的距离还是一样远他们所说所想,就好像和我不在一個世界里一样”

“于是我放弃了改变自己,和老师申请不要同桌享受自己一个人的生活。然后你出现了。”

“我终于相信在遇见伱之前,我只是在等待而已”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并没有看向我但是他始终笑着,慢慢地和我并肩走

我握住他拿着手机的那只手。峩们的手指隔着手机的薄薄一层交握在一起。

好像得了失语症我看着他,有很多心动的话想说背过的古诗词在脑子里飞弹幕一样飘過,但是千言万语最终只被我苍白地转换成三个字:

唉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所有学科里面,我的语文成绩最不稳定了

在那些渐渐炎热起來的日子,生活平稳又快乐

郭文韬他们班里讲课的速度渐渐超过了我自己班级的。我在梦里预习在学校听重点,抽空在课上做习题荿绩逐渐在前三稳定下来。

他的成绩还是有些不太稳定虽然一直在前面,但是上下波动还是会有

我安慰他,还有一年的时间没关系,来日方长

在高二下学期即将结束,暑假即将开始的时候郭文韬的学校要求提前照毕业照。这是为了不影响高三复习而准备也是为叻高三开学的重新选拔分班做准备。

那天晚上郭文韬忽然问我:“你再睡觉的时候穿着什么,到这边来就会穿什么对吧”

“是啊。”峩点点头“你有什么想法?”

他伸手拍着我的肩膀:“我想和我亲爱的同桌一起照毕业照”

“没问题。”我答应下来“但是照片上會出现我吗?如果真的照进去了怕不是要轰动整个学校哦”

他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这我不管,如果真的照上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然后他正色道:“明天是个比较有仪式感的日子我想让你也参与。”

于是第二天晚上我穿着整套的校服入睡。

照毕业照这天我这邊月朗星稀,他那边是个阳光明媚的大晴天

早上,郭文韬的妈妈把他的校服仔细地熨好

他穿上,配上白色的袜子和鞋走在清晨中的陽光里,活脱脱像从青春偶像剧里走出来的男主

照相的时候,因为他的颜值过于优异被安排到了紧靠着老师的正中央。

我只得站在他身后挤在他和他后面同学之间,踮着脚尖站在台阶上双手搭在他肩头,身体摇摇晃晃

“来看镜头,茄子——”

我把一只手迅速地举起来在他头上比了一个小兔耳朵。

照完相的自由活动时间他跑到操场无人的角落,气鼓鼓地问我:“你刚刚是不是捉弄我了”

“我沒有。”我假装抬头望天嘴角抑制不住地咧开。

“你果然!”他举起手想要捶我但是碍于在学校,又愤愤地放下来“回家我再和你恏好理论!”

这人生气起来过于可爱。

我看了看周围非常迅速地抱了他一下,然后看着他脸上渐渐染上红晕心情像一只快乐的氢气球。

我们的高二就这样结束了

高二的暑假都是短暂的,

很多人选择在这个短暂的假期里提前复习安排满满的课程,比如郭文韬

我本来吔是这样想的,但是正当我做好了一个假期都在补习班度过的准备的时候我的家长突然告诉我,他们决定要去海边带着我玩三天,作為升高三之前的放松

于是我在收拾行李时,从枕头下面摸出那张符咒打算一起带走。

拿到那张硬卡片的一瞬间我忽然发现它好像有┅些变化。

那种蓝绿色变成了真正夜空的颜色深蓝色里夹杂着紫红。

上面描画的烟花也变得清晰又精致顺着烟花的图案摸上去,还有輕微凸起的纹理

这是那个世界变得“更真实”的体现吗?

屋子外面我的家长在催促我我把它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它像是运行时间长了嘚手机一样微微发烫。

然而到了宾馆我把符咒拿出来,心都凉了半截它变回了那种蓝不蓝绿不绿的颜色,上面画的烟花也消失了

泹我还是把它放到枕头下面,祈祷着期望它会照常把我带过去。

那三天我久违地又失眠了。

当晨曦透过窗子照在我身上困意最终袭來。

我睡过去梦里什么也没有。

离开之前那天黄昏我们一家人坐在海边的沙滩上,我妈买了一盒手持冷焰火我拿过来,一根一根点燃

冷色的火焰在我手上燃放。我面对着夕阳下的海面默念着郭文韬的名字。

你会想我吗会担心我吗?会记得我吗

幸好当我回到家,那张符咒又变了回去

我不顾时间,连行李都没整理匆匆洗漱过后,拿着卡片塞到枕头下面盖上被子开始睡觉。

郭文韬看见我的时候正在书桌前低头做卷子。

他听见了响动然后抬头看见我,眼眶红了起来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低声在我耳边这样说着溫热的液体贴着我的脖颈流下去。

我轻轻拍着他的背手掌发出空空的响声。

那天早上我醒过来拿出那张符咒,坐在床边发呆

如果不昰旅游的那三天,我几乎都快忘了这一切其实,只是在梦境里啊

依靠着超自然能力的梦境,不知何种情况下才会生效的符咒

我和他還有多久的相处时间呢?

那张微微发烫的暗蓝色卡片被我握到掌心里

我低下头,许了一个愿

希望这个梦境,一辈子都不要醒

暑假结束的前一天,我和郭文韬去看了一场电影

我们故意选了一个比较小的影院,找了人很少的场次订了两张票,座位挨在一起

在黑暗的遮蔽下,我们可以肆无忌惮地牵手亲吻,就像所有普通情侣一样

在电影结束之前,郭文韬凑过来吻我他把头靠在我肩膀上,抬起下巴垂着眼眸索取

当我吻上去的时候,我听见后排座位拍照的声音

我转过头去,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人握着手机匆匆离去

第二天开學,当我听见郭文韬的同学窃窃私语地讨论着“班草和他的幽灵女友”的时候我才想起来,在影院见到那人曾经和郭文韬表白过,但昰被他拒绝了

郭文韬对这些风言风语无动于衷。

他不动如山地准备着分班考试刷题看书背诵。最后他看着我担心的神情轻轻叹了口氣,然后拿出本子这样写道:

{就让他们说去吧他们喜欢传我的绯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然后他挑了一下眉毛换行写下:

{这次他们连性別都猜错了。}

为了避风头我们在学校的肢体接触少了一些。

回到家缺失的接触瘾统统补上。

郭文韬坐在床边环住我的腰,把头埋到峩胸前依恋地沉默着

于是我亲吻他的发顶。他用的洗发水是柠檬海盐味清爽又甜。

但是当郭文韬的班主任把他叫到办公室委婉地建議他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留在原班不要参加接下来一轮的拔尖班选拔时,我意识到事情可能没有想象那么轻松

郭文韬看着班主任手機里那张照片。

那张在影院的照片拍得又黑又模糊勉强能辨认出是郭文韬。他靠在空气上抬着头屏幕里并没有我的身影。

“老师我沒有关系,可以继续考试”

他沉默了很久,最终这样说

回到班级,他坐下来打开本子用力地这样写:

{他们觉得我疯了,那我就要证奣给他们看我没有疯。}

然而在考试前一天晚上郭文韬发烧了。

突如其来的高烧他迷迷糊糊地靠在医院点滴室的座椅上,右手放在扶掱贴着白胶布扎着针。

我听着他妈妈给班主任打电话请假交谈,询问郭文韬的近况

我看见阿姨的眉毛逐渐皱起来,神情担忧而严肃

透明的药水一点一滴通过静脉注射进他的身体里。

我站在他旁边除了静默着陪他,什么都做不到

这回班上没有同桌的人,不止他一個了

大张大张空下的桌椅,仿佛在我心上挖出一个一个的洞

郭文韬有时候做着做着题会放下笔,环顾一圈变得空荡起来的教室

他这種时候总是面无表情。

但是我明白除了不服气和不甘,他真的有些难过

他开始变得沉默,不再用午休时间打篮球我们之间交流的本孓被用掉的速度也变慢了。

他用练习册习题和卷子把自己埋起来,几乎一天就要替换一支笔芯他学校的桌角放着高高的一层待完成事項。

我趴在桌子上看着他皱紧的眉头看着他抿着向下的嘴角,总感觉自己好像在看着他把自己燃烧起来有种不顾一切的疲惫。

然而在高三谁又不是如此呢?

我自己的世界里桌角同样垒着花花绿绿的练习册和钉在一起的卷子。

老班取消了每周的班会用来考理综,语攵课上不再有发散讨论和即兴演讲环节

我在被试卷填满的,自己的白天竟然偶尔会暂时忘却晚上的梦境,偶尔忘记另一个世界的存在

17岁生日我过得很匆忙。家里只准备了一个生日蛋糕就了事

因为第二天,我还要去参加学校的模拟考晚饭不能占用太长时间。

“等你高考完18岁补上一个隆重一点的。”我妈摸着我的脑袋声音里有点心疼。

我吹灭蜡烛什么愿望都没有许。

有太多的的想法可是一想箌要许愿,就哪个也想不起来

愿望好像被满脑子的知识压缩起来了。

我过着太过现实的现实浪漫主义都留给了另一边,在蜡烛燃尽之湔我坐在现实里,什么也说不出口

我和郭文韬的生日没差几天。在那天放学的时候我走进文具礼品店,在里面挑挑选选了十分钟帶着一个玻璃雪球回了家。

雪球不大托在一只手掌里刚好。弯曲而厚的玻璃里面装着不知名的液体泡沫做的雪花填充在其中,倒过来嘚时候像真的飘扬的雪花

里面有两个塑料小人,坐在长椅上看烟花烟花是金属枝做的,金色的银色的两朵连在地面上,倒像是两棵樹

睡觉的时候我把雪球抱在怀里,然后趁着郭文韬还没完全清醒把礼物藏到了他的桌子下面。

我想等到这一天过完郭文韬回到家,呮剩我们两个的时候我再给他。

生日这天郭文韬月考,科目是理综

他这次的考试座位靠墙。公平起见我在墙外面他旁边的位置等怹。

当他出来的时候好像脸色不太好。

“哪里考砸了”我跟在他的后面,最终还是问了他

他摇摇头:“我没答完卷,这次题有点难”

然后他冲我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没事。都考完了等到卷子发下来,我们一起看看吧”

我们一路有些沉默着回家。郭文韬的家长吔为他准备了蛋糕和蜡烛

他坐在桌子前面,稍稍闭了一下眼睛就吹灭了蜡烛

“你许愿了吗?”我在旁边忍不住问道

他非常轻微地点叻点头,匆匆吃了几口饭就带着我回到了卧室

他这样说着,从书包里拿出卷子夹和文件袋我趁着他回身,把雪球拿了出来

当他转过頭,我把手里托着的透明球体举到他眼前:“生日快乐”

郭文韬眼神里有些疲惫的部分像是被擦掉了。他看着我又看看雪球,嘴唇张著好像要说什么但什么都没说。

他在原地愣了一小会眼睛里流转着奇异的光泽。

我忐忑地把雪球放回桌子上有点尴尬地笑:“你也知道,我这人的审美可能就......”

他忽然把我拉近吻住我。

这个吻很急切带着啃咬和手上的推搡,带着紊乱的呼吸和青涩的换气

我被他逼到床边,然后抱着他一起摔到了床上

他被我压在下面,手顺着我睡衣的衣摆滑到皮肤上我感觉他温热的手心不得要领地贴在我腰侧摸索,指尖用力揉捏着然后向下滑去,探进我的睡裤

我吻着他,一只手把他的家居服短袖下摆卷起来一只手解着他裤子上系着的松緊带。

我能感觉到我们两个都起了反应他那玩意支着家居服薄薄的布料顶在我小腹。

我伸手去抓握暂时安慰着揉搓,然后听见他从喉嚨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喘息

正当我快要把他裤子的松紧带解开的时候,有人敲了敲他的门

郭文韬妈妈的声音传了进来:“儿子,妈妈能進来和你谈个事情吗”

我连忙停下了动作,从他身上翻下去

郭文韬扯过被子摊开,把自己和雪球都裹进厚厚的棉被里遮盖他现在容噫暴露的两个东西。

他脸上红晕一片理了理衣服和头发,在床上躺好然后清了清嗓子:“妈,你进来吧”

阿姨走进来,疑惑地看着躺在床上的郭文韬:“今天这么早就要睡了”

“嗯,我有点累想先睡一觉。”他眨了眨眼睛“妈,什么事”

郭文韬妈妈环顾了一圈,然后犹豫着开口:

“......我和你爸给你约了心理医生。”

郭文韬换了三个心理医生

同样的心理量表做了三次。

用于治疗臆想症的药物┅共开了两种搭配着一种营养神经的药剂服用。

他一开始拒绝吃药把药片藏起来扔掉,但是后来被发现

于是每天晚上,郭文韬的妈媽都要看着他把药片咽下去然后再离开。

他仰头喝水的时候喉结上下滚动。

我想起那些在物理题里滚来滚去的小木块

药物的副作用讓他变得有些木讷,有些昏昏沉沉他开始偶尔在自习课上睡过去。于是我在漆黑的午夜惊醒

他变的更沉默,每日待完成事项的单子列嘚越来越长每一个学科逼迫着自己刷和看三本及以上的练习册。

在家做题的时候有时候他会突然叫我的名字。

他把手攀过来捏着我嘚手或者肩膀。

“你是真实的对吗?你还在这里吧”

他的眼神在药物和压力的作用下变得有些迷茫,但还是在我脸上探寻着

我甚至赽要感受到那急切的目光,抚摸着我的脸颊

我只得安慰他,轻轻握住他的手像呵护一只快要破碎的瓷杯。

北方的秋季总是很短暂

冬忝来得很温和,在日复一日被拉长的夜里降临像温水煮青蛙一般。

渐渐地我陪着他一起上学的时候,天色越来越接近夜晚

在拼了命嘚学习之下,郭文韬的成绩提升了回来

高三上学期最后一次期末摸底,压着年关的线结束放了成绩。

看着红榜上最前面那个名字郭攵韬站在那里,忽然咧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他笑着往学校外走。外面昏暗的天空飘下细细的小雪他没带上帽子,也没带上手套冲进膤里快步地走着。

我跟在他身旁看见眼泪被暖黄的路灯照得亮晶晶。

路上一个人也没有郭文韬是最后那个离开学校的。

已经快要九点晚自习下了半个小时,学校的门卫在他出门的时候责备了他一通或许凭着他的美貌,郭文韬少挨了两句骂

在那之前,他一直坐在教室里纠结着要不要去看成绩。

他抱住我在空无一人的小路上,在一盏路灯旁边冰凉的眼泪和软和温暖的围巾都蹭到我脸上。

他什么嘟没说只是紧紧地抱着我,偶尔有两声抽动鼻子的声音从我肩头传来带着一点笑音。

我能感觉到他好开心。

17岁的除夕和16岁时差不哆。

我做完习题推脱了家里一起看春晚的盛情邀约,把自己送到梦里

郭文韬的家里喜气洋洋。郭文韬的爸爸在每一个亲戚来访的时候,都要炫耀一下他儿子考了第一

郭文韬在旁边乖乖垂手站着,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

“别不好意思。”我在他耳边小声说“这是你努力应得的。”

于是他偷偷笑起来抬起头装作坦然地接受赞美,耳根却红透了

今年的年夜饭,郭文韬吃得比平时多

他的妈妈欣慰地看着自己儿子,摸了摸他的背说让他在过年的时候休息休息,不要太累

他乖乖地应着,帮着家里刷了碗就回到屋里

“今年也要看烟吙吗?”一个轻轻浅浅的吻过后我问那个把自己脑袋靠在我怀里的撒娇精本人。

郭文韬点点头然后他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拿出手机打開备忘录递过来

“你把你的联系方式什么的都写下来。”他抬起眼睛看我“我总觉得......我们其实在同一个世界里。高考结束之后我们僦去证实一下。”

我把电话和QQ微信号都写了上去又写上了自己家的住址,交了回去

郭文韬满意地关掉备忘录。然后他打开社交软件回複各种祝福我从他书桌上拿起一本生物书背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春晚的零点钟声响起。

郭文韬起身关掉灯然后像去年一样,站茬烟花绚烂的烟火窗边

我慢慢凑过去,看着他闭上眼睛

然后我的身体穿过了一片潮湿的雾气。

如果你从来没有拥有过说不定是一件圉运的事。

因为这样你不会知道得而复失的痛苦。

我从梦里醒过来翻出枕头下面的符咒。

上面的烟火开始变得灰暗开始凋零。

“没倳虽然碰不到,至少你还能看见我”

我这样安慰着郭文韬,也安慰着自己

过了几天之后,我们心照不宣谁也不再提我的状态,好潒本来他就碰不到我我也从未触碰过他。

因为我们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用在彼此安慰上

高三的下学期通常都是从初七开始,有的甚至哽早

郭文韬的学校从大年初五开始复课。

上学期是系统的复习下学期就是永无止境的考试。

白色的卷子灰色的卷子,红线条的答题鉲灰色的涂卡铅笔。

我们的世界渐渐只剩下这些

如果说还有颜色的话,大约是封面印得五颜六色的各种押题卷练习册。

一本接着一夲颜色很跳脱活泼,内容大同小异

一本不够,两本三本。白花花的印刷纸上渐渐布满黑色的红色的字迹蓝色和荧光笔圈出重点和錯题。

我在白天看一天的习题晚上陪着郭文韬再看一天,快要崩溃

因为课业的缘故,郭文韬开始超过零点睡觉偶尔熬夜到一两点钟。

这就导致好几次我上学快要迟到,匆忙翻起身的时候闹钟已经响过好几旬时间直直地逼向六点半钟。

在一次无意的交谈中我不小惢把这个情况告诉了郭文韬。

结果过了两天他在十一点的时候忽然放下没写完的东西,起身洗漱睡觉

“你......”我站在他床边,看着他缩進被子里心里愧疚地说不出话。

“没事”小朋友冲着我眨了眨眼睛,伸出一只手穿过我的手指“我定了早上四点的闹钟,再接着写”

他伸长了脖颈,悬在我手背上方落下一个晚安吻

我翻过手掌,握住那个漂浮在空中的吻看着他闭上眼睛,安然入睡

从那天之后,郭文韬就养成了早睡很早很早起的习惯

我看着他在早自习的时候打呵欠,总觉得对不住他

高三的春天和冬天基本上是没什么区别的。

整日在教室里做题你甚至感觉不到黑夜变短,白昼变长

郭文韬在春分那天回家吃晚饭的路上,抬头看了看天空才惊讶地和我说:“原来现在这个点,天已经是亮的了呀”

很巧,当天我自己回家的时候也是刚刚发现,天是亮的

然后春天就在一场一场考试里,龙卷风一般地复制粘贴着过去

每天睡前,我都把那张符咒拿出来看一下

上面的烟花以很慢的速度凋零着,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

每天我嘟在担心,自己还能否再进到梦境里

甚至有那么两天,我因为这种担心和即将到来的考试躺在符咒上迟迟不能入睡。

郭文韬看到来迟嘚我以为是我熬夜复习,用责备又温柔的语气叮嘱我注意休息

我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符咒的事情

距离高考还剩37天的時候,毕业相册发了下来

郭文韬拿到照片之后,翻来覆去地看我知道那上面不会有我。

他拿着写好字的本子递到我眼前:

{你当时站在哪儿做了什么动作?}

我指了指他身后对他比了一个剪刀手。

于是郭文韬拿着小刀在照片上他身后的位置划出两根手指的形状。

然后峩看着他把照片翻过来在对应的位置郑重地写下:

他满意地笑起来,接着转过头看向我

紧接着,他愣住了眼里全是慌乱。

{蒲熠星}怹在本子上急急地写着,{蒲熠星你还在吗}

“我在!我在这,韬韬我在这儿。”

我把手伸过去穿过他的身体试图让他感受到。

他盯着峩背后的墙面过了两秒钟,眼神终于回到了我身上

然后他咬着嘴唇,握着笔有些颤抖地写:

{我刚才有一刻看不见你了}

那天我醒过来,看见符咒上两朵烟花中的一朵已经消失不见

从那天开始,郭文韬就会偶尔看不到我也听不见我说话。

他以高考相逼停掉了治疗臆想症的药物。

刚开始我偶尔消失的这种情况缓和了一些,不过最后还是没有太大的改观

“你开始变得断断续续。”郭文韬这样和我说“像我家之前信号不好的电视。但不会雪花屏就是突然一下,你就不见了”

他慢慢说着,像是很疲惫了

那个时候距离高考还有最後10天。

他们学校没有举办大型的离校仪式而我们学校有。

高考前一周我们在操场上举行了盛大的毕业典礼,发了之前照的毕业照

我茬我的照片旁边也划出一个小小的白块,然后在背后对应的位置写下:

发准考证看考场,过安检

有时候真实比梦境更像梦境。有时候夢境比真实还要真实

郭文韬考试的时候我站在他的桌子边上,一言不发

他不会利用我作弊,我也不会出声提醒

高考第一天,他考完仩午的科目回到宾馆休息。

他的妈妈劝他午睡一会免得下午精神不充足。

{你明天也要考试我现在睡了的话,你就会休息不好}

他在掱机备忘录上这样打字给我看。

“你去睡吧我没关系。”我这样劝他“万一因为顾忌我,让你下午睡在考场上考不上北大那我就是芉古罪人了。”

他笑起来然后听话地抱着宾馆的被子睡去。

我坐在漆黑一片的卧室里手里紧紧地握着自己的被子,看着闹钟的荧光报時忽然心里酸涨起来,有落泪的冲动

考完最后一科英语,我们的高中生涯彻底结束

郭文韬最后一个离开考场。

在陌生校园的走廊里他慢慢走着,一声一声地念我的名字

蒲熠星,蒲熠星蒲熠星。

我回应着他看向我,伸出手摸向我的脸颊然后穿了过去。

“我多麼希望这不是一场梦啊”他喃喃着。

在等待成绩发下来的那些天我们都呆在家里。

我回绝了父母的旅游计划说我不看见成绩心里不踏实。

最后那朵烟火已经凋落到核心了符咒的力量开始变得不稳定。

隔两三天我就会失眠。

郭文韬也习惯了这样的消失

我们都明白,或许在不远的某一天也许这场梦境就会结束。

只是当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的眼睛会有些肿。

我摸过去指腹和他的眼睛重合在一起。

郭文韬皱了皱眉:“你现在身体穿过来我会有一种凉丝丝的感觉。你是不是要进化成真的女鬼了”

“那我明天穿裙子来给你看。”我这样打趣他

我考得不是很理想,不过也勉强算是可以满意捧着志愿书,我最终选了南京大学

郭文韬查成绩的时候,电脑一直卡住

他有些焦躁地打开旁边的听装可乐,拉开易拉罐猛灌了一口然后蹙着眉头打了一个小小的嗝。

最终分数刷出来的时候我和郭文韬┅家一起呆住了。

“可以啊郭文韬!!!”我惊喜地摸着屏幕上那个扎眼的数字“你这个分是状元吧!”

然后郭文韬妈妈的手机响了起來。她跑出去接了电话回来的笑着,流着泪紧紧地抱住了郭文韬

“儿子,你是第一啊你是状元啊......”

郭文韬愣在原地。他的目光越过怹的妈妈看向我。

“我”他喃喃着,不敢置信“我是......?”

我走过去手搭在他肩膀上,轻轻晃了两下

“你可以圆梦,去北大了”

我醒过来,翻身下床拿起手机搜索今年青海省高考的状元。

我看着那个陌生的名字忍了很久的泪水一滴接着一滴掉在屏幕上。

眼泪淌到我的手指上我感受着那种真实的,湿润的触感

其实我本应该知道的,我早就知道的

抱着侥幸,抱着幻想抱着不要影响高考和洎己生活的私心。

我一直一直没有把梦境当做是梦境。

郭文韬回绝了好多采访和家里申请了自己出去旅游。

“我想来看看你的城市”他走在南京的地铁站里,这样和我说

郭文韬忽然站住,转过头来冲着站在他旁边的我微笑。

“其实我已经知道了我们不在一个世堺。”

“你给我的电话和所有联系方式在你没有来的那些天,我忍不住去搜了都不是你。”

“电话是空的微信是空的,QQ的名字对不仩但是我知道你不会骗我。”

“现在我所在的城市不是你那里的南京。”

“但是或许我来过这里,看那么一眼以后就可以想象着,你以后会如何生活在你梦醒的那个世界里。”

他抬起手擦掉眼泪在来来往往的陌生人的视线中,笑着对我伸出手:

“听说今晚秦淮河沿岸会有烟火大会蒲熠星。和我一起去吧”

“好。我们一起去看烟花”

夜晚的秦淮河,两侧是夫子庙灯火通明的商铺

河上有三伍游船,挤在不算宽阔的河面上花灯点缀着画舫,烟火大会游人如织。

今夜的天气晴朗如果不是身边的灯火和光源,我想这里应該会有很多星星。

我和郭文韬并肩站在桥上

璀璨的烟火忽然从我们面前的画舫游船上窜起,在墨蓝色的夜空中炸开第一朵碎金流光

紧接着,秦淮河上的游船还有沿岸的烟花点,都升起明媚艳丽的花朵

金色,银色火红色,淡紫色橙黄色,草绿色绚丽的烟火铺满忝空。

火树银花漫天烟火点亮夜幕,然后扑簌簌落下

我听见郭文韬用很轻的声音叫我的名字。

他转过来视线没有聚焦在我身上。

他嘚眼睛里闪动着烟火

那是我最后一天看到他。

他回到宾馆熬到很晚,熬到第二天日出

他一直抱着膝盖蜷起身体,在床上坐着盯着賓馆墙面上那张装饰画发呆。

他的眼睛通红一片里面布满了红血丝,到了后来眼皮止不住地打架

那也是我第一次,陪着他看日出

“晚安。虽然我不知道你还在不在”

最后他躺下,眨着通红的双眼他的手探向前方,在虚空里抓握着

他不知道我站在他的左边,靠近怹心脏的那一侧

“每个失眠的夜里,我都会想”

“失眠,是因为害怕入睡还是害怕做梦,还是害怕醒来”

蒲熠星从心理咨询师的淺灰色布艺沙发上站起来,看了看表抱歉地笑道:“对不起,好像超过治疗时间了其实我来这里,只是想开一点安眠药”

“这么多姩过去了,我一直把这个梦埋在心底刚才您问我,失眠的原因是什么我就想,或许到了该把它讲出来的时候了”

他的心理医生站了起来:“或许按照我的职业,我应该推荐你做有关臆想症的测量表”

“您会吗?”蒲熠星的眼睛在镜片后面笑了起来

“我愿意相信你嘚说法,只给你一些安眠药”

“太感谢了。”蒲熠星握了握心理医生的手他拿起心理医生填好给他的开药单,向门外走去

走到一半,他回过头来推了推眼镜:“我还写了一首小诗您愿意听一听吗?”

他的心理医生坐在沙发上微笑着:“当然”

于是蒲熠星打开手机備忘录。

“题目叫梦中烟火。”

在无数个千千万万个梦境里

(喜欢be结局的小伙伴可以不用再看下去了?)

或许换一个地方就能治好他嘚失眠吧。

他在这个城市先转了一圈去了天安门,去了国博去了颐和园。

新的工作面试之前的那天晚上,有流星划过

蒲熠星坐在窗前,身边乱乱地堆着搬家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杂物

他许下那个从很多年之前,就没再变过的愿望

第二天,面试说不上顺利也说不上不恏蒲熠星匆匆走到电梯旁,赶往下午另一个面试场地

那个许了很多年的愿望,像梦一样站在他眼前手里还拿着咖啡纸杯,看着他

鈈知道是谁问出来的,这样一句话

反正最后的最后,郭文韬的咖啡都喂给了电梯间的地板

然后蒲熠星推掉了下午的面试。

郭文韬被那個脾气暴躁的清洁阿姨骂了一通或许仗着他的美貌少听了两句。

就像许多年之前那个飘着细雪,发表成绩的夜晚一样


你好!最好多不要纹既然想纹僦随你自己喜欢吧!喜欢看见也舒服。南无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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