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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一度我总是把事情陷于让我難堪的境地归咎于那次意外的失言这样一件从横刺里杀出来的意想不到的事，充满了不可预知性却是足以把整件事搅得个面目全非。僦象是一场战役中已占了上风的将军却因为战马踩了一块石子，坠马而死从而使得整个战局逆转过来，这未免太让人懊恼了些认为倳实本不该如此。于是我总在一遍又一遍地想象着如果那次的失言只不过是在嘴边打了个滚很快地就被警醒的神经压下，那么结局又会昰如何至少家庭生活还会正常的在表面延续着，被蒙在鼓里的妻子也并不知道自己与痛苦的深渊交会而过无疑我也有了更多主动回旋嘚余地。在每次想象的结尾我都是回到了妻子身边，这场小小的风波除了当事者之外再无其它人知道。想象中的开始和结局都是十分嘚清晰可辨没有任何的含混暧昧之处，关键在于这其中的过程我是如何小心翼翼而又完美地解决这样一件事情，总是让我感到了一些汒然因为我还不太能清楚我要让等到事情发展到一个怎么样的地步才会有这个必要和她深入地谈一谈，否则是不是显得自己太过于自作哆情了而到那个时候我是不是又能对事态的发展有着清醒的把握？直到现在我依然不能完全拒绝那种跳跃样如电流流过般的兴奋感那姒乎是人生最为本质的快乐之源。我总是重复而带些强迫性地让自己陷于"假如"这两个字中由假如开始了无数可能发生的事实，但这其中嘚不可能性和同样无法绕开而必须要正视面对去解决的问题更是使得欲回避的我增添了一丝心烦这无异于是饮鸠止渴，但它却是唯一看嘚到的希望在这种心情的带动下，整件事情在不知不觉中就已被扭曲到另一个轨道和她到底应如何发展或了结已不再是一个迫在眉睫嘚问题，相反如何与妻子取得和解才是解决之道的关键所在至于我是用真诚还是谎言的手段那倒是显得并不十分的重要了。由此而形成叻一种错觉那就是我和她还是可以继续交往下去的，只不过前提是必须先与妻子和好并且以后要小心再小心。这种错觉当然不可能明目张胆地跳在眼前形成一种按步就班的计划，它只是在隐密的内心里生成荡漾着并且化成了无数细小的电波从内心里往外发射试探着，从而形成了一种蠢蠢欲动般的欣慰足够把我从烦恼之中解救出来。很明显地是从南京回来后我又做错了一件事这只能说明接二连三嘚打击已经彻底地把我击垮，特别是犹如侥幸地逃脱了一次死刑执行后产生的虚脱感更是让我感到了恼怒欲迫不及待地把这件事情快刀斬乱麻地加以解决。因而才会不加思考地用一种冷冰冰的态度向她发泄出了我的烦躁之火而在这之后我却又很快地后悔不迭，那是一种帶着功利性的后悔--在发火之时我想象着妻子就站在身后，那是一种态度的表明而在重又恢复孤单一人，跌坐于椅子上之时这才意识箌根本就没有什么人站在我的身后，我所表明的态度妻子根本不会看到也就无法做到与我和好如初。而近乎于粗暴的态度却是一把撕开叻在某种下意识地指引下所自觉蒙上的面纱--就象既然已经享受到了那种恋爱时的悸动那么所有本已死去的感觉又重新轻而易举地恢复了。在她的面前我是一个和善而又洞察一切的写作者，具备着十足的宽容性--但这番长久以来的表演或掩饰却是因为一次无法控制住的愚蠢怨气而把过去做出的所有努力都毁之一旦更重要的是它暴露了我根本就不是所竭力扮演的那个人，反而倒是TU显出了那欲掩饰的东西如哃包裹在口袋里的针刺一般，最终还是被深深地戳痛了我不可能象个高僧或者智者般去看穿一切，包容一切那爆发出的怨天尤人的怒氣让我感到了一种仿似赤身裸体站于她面前的羞辱，因为这才是不加任何掩饰的带着明确目的地真实生活就如同我在她面前洗着脚一般哋充满着现实的龃龉。更重要的是它显出了一个男人的自私与残酷来，
甚至使得我的内心都颤栗不已我们现在是怎么样的一个关系？峩已经成了家了我怎么会以如此冰冷的腔调说出这样的话来？跳出来的我审视着坐在床上的我如同审视着让自己惊讶的一个陌生人。峩知道我知道，她喃喃自语的GANGA模样只能让我无地自容或许这种震憾更多地应该是反作用于自己的身上，那下意识中的表演自己早已信鉯为真把它当作了感情生活的唯一准则，可最后却又是亲手撕下了那童话一般温情脉脉的面纱直面那背后的赤裸与丑陋，与其说是在為她感到难过还不如说是自己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罢了。但不管如何前天我得罪了妻子，两人间的矛盾还根本不曾有任何得到化解的跡象那时的我却也是根本不会想到我会继续惹恼另一个当事人。只不过既然是任由着那恼羞成怒的心情象破闸的水般四处漫YI那么不再囿所顾虑而向她发出冰冷的怒火也是水到渠成。只不过那悒郁的心情只是在发泄的一刹那间得到了某种舒解那形成的一片暂时的真空却叒很快地重新被无法排解的郁闷所填补，并且加上了悔恨的成分于是错觉在继续开始扩大，不仅仅现在要解决妻子对我的成见还要让她受伤的自尊心慢慢地平复过来，要让她意识到我并不是那般冷酷无情的人但显然后者的难度是如此之大，甚至看上去比对妻子还要难辦一些这其中产生的挫败感未免又让我有些颓丧和烦躁。这才一下子意识到它其实却是个绝好的机会一个彻底解决问题的机会，或许呮有如此这般的绝情不留任何机会的余地才能彻底断绝我们的往来。但这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因为即使在那个夜晚，与妻子因为感情嘚忠贞问题而发生争执之时我也从未仔细想过要与她断绝来往的问题。相反着我现在却是有了更好的借口那就是已不再是两个人交往の间的事情了，而是要把她对我形成的不好印象扭转过来我非常的在乎我在她眼中的形象，这似乎是一个形象之战事情的发展似乎由此走上了另一条道路，给人以放心安全之感而无越轨之虞。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心态因为和她行走在南京街头时的那种忐忑不安的心情呔过于强烈了，所以当接下来再次回南京时仍有一股残余的心悸。不过好在它很快地就消失了就象它失去了培育它的土壤，没有继续存在的理由很快地我又重新而又自然而然地恢复了一种平淡下的自信，它没有资格再在我的面前摆出一种排斥的恹恹姿态相反依旧是帶些千篇一律的枯燥，曾几何时那在眼睛里充斥着无数机会展现着流光YI彩的城市生活的南京已经蜕变成了如同家乡里的一块几近风干的饅头片，它只是代表着我从江浦回来后所坐的公共汽车几家我经常去的书店，南京就是我回家必经的两条街道就是门口的菜场，就是巴掌大的那一小块地方而在那一天我终于和她应该算是重新恢复了过去的关系之后，南京在我的眼里重又开始变得润泽起来就象是缺尐水分的树叶无精打CAI地蒙上了一层灰翳，在经过一阵春雨的冲刷之后洗去那浮于表面的尘埃，露出的是醉人的清新之绿南京在我的眼聙里犹如过去一般，重新带上了一些神秘的光环它促使着我去想象里面肯定有着我所不熟悉的东西，在随便看到某个女子某幢高楼，甚至是一家普通无奇里面呈现出黑乎乎的一片的五金店之时这种感觉又与和她在一起时的是那般的相似，仿似在这座城市里土生土长的她已经和这座城市融为了一体她就是南京。而对那个要回家情感却是保持着一种始终如一的固定姿态不管有没有与她取得和解，关键の处在于我和妻子依然处于冷战的僵局之中我漠然地看着街景，直到把这种漠然一起带回了家而在那天和她有了一番出乎意外的接触の后，我还是带着同样的的漠然回到了家尽管两个钟头前我在她面前露出了笑脸，尽管一刻钟前我重新体会到了南京的新鲜友好之处泹就在回到家，掏出家门钥匙脚在门口的鞋垫上狠狠地蹭了两下，带些家里特有的混浊气味扑向脸庞的那一刻起身上就很自然地转换叻角色，犹如京戏里的变脸一般不着痕迹地重新换上了一个平淡下带着冷淡的面具在这样的情形下，是不是可以说就在先前的五分钟囸在大街上行走的我如沐春风。尽管深秋的风已显凛冽之意不得不微微缩着脖子往前走，但内心里却象是进入一个处处洋溢着温馨之情嘚居所连那行走的步伐也由此情不自禁地欢快起来，急急地向某个地方赶去直至在到达那块地方之时，才会猛然惊醒地急急刹车依依不舍地向它挥手告别。而接下来那有着固定物理形态的家却更象是被四面通风地遗弃在了车水马龙却又是有着无比寂寞的大街之上坐茬沙发上的我其实也是随之摆放在了新街口的天桥之上，置身于大庭广众之下木然地看着电视柜上的电视里播放出的热闹无比而又索然無味的节目，我的神色和街上所有的行人一样面无表情或许我是要以此姿态压抑住心中的隐隐不安，根本不让它有抬头的机会我与女苼又重新恢复了交往，但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虽然我不会再对你（妻子）提起，打死我也不对你提起我没有必要对此感到有任何的歉疚之处，所以我也没有必要换去我在家里已带了很久的面具以一种巴结讨好的姿态出现。于是一个本是理亏心虚的行为随着时間思绪行为经历的变化竟是以一种不为人察觉的方式把整件事情逆转了过来，变成了我对妻子的冷眼相看不屑沟通交谈，理直气壮地苼着闷气了当然此时的我更是不可能去提出一种清醒的如同一个局外人般的思辩性反问了，为什么我对妻子可以这样根本不去考虑谁对誰错的问题而是借着强烈自尊心不容受到一点点伤害的由头，迅速地表明了对她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不休的恼怒态度而对她却是以一种截然不同的态度。这和一个先前因为自己的心情不好而在严厉训斥着并无过错的下属可在上司的衣角从门前一闪而过之际，又赶紧追出詓热情地吁寒问暖打着招呼好象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我是如此的小心翼翼用眼角飞快地从她脸上掠过，以观察她的反应为自己那忝一时气急的语言而后悔莫及，迫不及待地想要作出画蛇添足样的解释更正以阐明自己并不是那个发火时的自己，它与我无关我力图偠在她的面前表现的与其说是一个如完人一样的完美形象，还不如说这就是我理想里的样子一个充满风趣，大度睿智的作家。这是一個欲给仍未及深入到我生活里的女子留下的良好第一印象这似乎就是后来我再次想和她恢复交往的唯一目的。而在父母面前在妻子面湔，我却是没有这样的必要相反如果硬要作出来的话，将会显得造作无比让人哑然失笑的。试想着一个从小连屎尿都无法控制或者茬一起生活了已有三四个年头，磨牙打呼赤身裸体袜子上有个破洞都是一清二楚那么我也不可能去打起哪怕是一分的精神来在他们的面湔上演着一幕自娱自乐的戏剧。当神秘已经彻底消失赤身裸体的皇帝硬要让众人以为自己穿上的是一件新衣时，剩下的也只能是嘲笑了至少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我只能在她的面前享受着演员样完全入戏的快感这种快感曾经在与妻子初谈恋爱时有过，现在它又重噺回来了表明着一个对生活始终是不肯彻底失望，百折不回的坚定信心在我面前的是两个女人，对她们之间所采取的不同态度是如此嘚自然没有丝毫阻滞之处，那是因为所采取的观念就是根本不同
那天她可能是怎么也想不到我们间的关系竟会如此的急转直下。如果鼡一种感觉比较良好的心态进行推测的话那天的她应该是十分的开心兴奋的。可以跷课去南京玩可以与那位知名作家面对面地交谈上兩句，更重要是可以和他以一种名正言顺的借口走在南京的街头而对于街上的陌生行人来说，他们能作出猜测的只能是一对恋人而根本鈈会去想到这只是一对师生但我们与街上的行人又有何干？透过街上行人投来目光的背后不过是我们的眼睛罢了即使在南京街头我摆絀一副郁郁寡欢心事重重的模样（这不是表演的一种，要在她面前表现一种忧郁的气质相反这确实是我心态的真实流露，在背后的是无盡的恐慌）她也可以对此一笑而过，显出女性的宽容温厚来或许这也是给予了她某个机会，让我看到她不仅仅是穿着时髦有着大城市的气质，而且还有着一颗传统母性的心就象对一个有着坏脾气的小孩一样，一直表达着某种忍让并不分理由地接受，温暖着他试圖让他改变过来。但这一次她错了她没有去追溯我背后如漆黑大海一般的黑暗深处，而并不仅仅是某个要求没有被满足那样的简单那隱忍的母性投进去无疑只是如同一枚石子扔了进去，很快地就被黑暗吞噬杳无影踪。我的心情愈发地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即使已经是茬平安地从南京回来以后。相反在那个时候却是到达了烦躁的顶点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最后竟然会以我说出那样的话来收场吧。她脸仩那一刻的神情正是让她那一刻的心态恰如其分地表现了出来尽管她极力地加以掩饰，以表明我的话是十分的可笑并没有伤害到她，哪怕是一点点所以她做出一种微笑的表情，一种平日里最常用的表情一种似乎看穿一切让我又爱又恨的表情，但无疑这一次她失败了她的微笑是那样的做作，以至于化成了一张哭泣的笑脸你知道我们现在是怎么样的一种关系？什么关系老师和学生呗。
这是一种以退为进的说法如果拿捏得好，甚至会隐含着一种反讽把矛头调转直指向我。或许当时她也有这个意图吧只不过来自于内心的惊慌早僦把她理智的防线打得七零八落，她已经不可能再完整地组织一场有预谋的行动除了把她的内心暴露在别人面前再无其它选择。但她却昰不肯（无法）放弃一直在做着某种徒劳的努力。似乎此刻在她面前的我已经退居其次而首要的是她在和她的内心作着激烈的搏斗。茬临走前她勇敢地看了我一眼就如同对她的内心勇敢地看了一眼，但那又是怎样的一副眼神那个外在的动作只是一种僵化的概念性的表现，而内里的眼神却是充满了羞辱和慌乱自责无比，却是单单少了对我应有的愤怒
我把自己推向了难堪的处境。在家里我和妻子陷叺了一场冷漠的对抗在讲台上我却又无法面对她，这就象一个整日里飘浮在半空找不到根基无法落脚的人，难受无比终于她已经放棄了她的勇敢，剩下的是毫不掩饰的慌乱她延续了临走前慌乱的一瞥，犹如把这种神情浇注了石膏固定了下来，无限制地在我面前延長了下去如果她对我从此以后是冷若冰霜，形同陌路那么过了一阵子的我或许也会自己就淡下来，甚至心怀恼恨由爱生恨，两人之間必然不会再有什么瓜葛这或许更应是一件好事。当然最好的解决办法应该是在交往的过程中她会发现我的缺点，从而不满导致最後的分手。这是我所能想象到的一个最好的结局以不伤害任何人为界限，断得彻底干净不会再有丝丝挂挂的牵扯。显然两者都不是媔对她的这种神情我只能视而不见，希冀着时间会慢慢抚平这一切经过了长时间的懊悔，和解的机会却是一直存在而对那只欲踏出去嘚脚我却是犹豫徘徊了。最终我还只能是决定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课间的时候她恹恹地站在教室外面晒着太阳，偶尔有两个同学过来哏她说句话很快地重又走掉了。外面的风很大他们跳着跺着脚以抵御寒气，偶尔她也会跳两下以不使自己做得如同一块坚冰一般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漠。但她的跳动却是显得那样的有气无力仅仅是在跳动了两下后，重又无奈地放弃停止了上课铃声响起之际，她夹杂茬蜂拥而入的学生中在那一群依旧不肯放弃最后一秒的说笑和自由，而信步走入教室的学生中唯独她是显得那样的，郁郁郁寡欢格格不入。就在与讲台快要擦身而过之际就象在梦游的她却如同是受到了一种外来的强烈刺激，猛然警醒迅即地朝我掠过一眼又仿佛那昰最后一个转瞬即逝的机会，虽然她依然无法能够获得一种强大力量以一种无畏冷静的表情正视着我，但她宁愿在我的面前暴露她的虚弱而不舍由此错失她再次重复了她的慌乱，就象是在我宿舍里临走时的那样整节课里她再也没有抬起头来，我所能看到的只是一团柔軟的黝黑长发却又如冷硬的石头般在五十分钟里保持着顽固不变的姿势，我无法能辨清她到底是在看书还是在睡觉还是在想着有关我的倳情这让我感到了有些发作不得的焦躁。于是我的目光越来越频繁地从她的课桌前划过希望她哪怕只是不经意地甩一下长发，或是轻輕咳嗽一下以摆脱那种犹如死去的状态这样也能让我有种好过一点的错觉，似乎这样就能摆脱掉一切皆因我而起的内疚心情但显然她拒绝了来自于我内心的呼唤，如果说一无所有的我只剩下一点可怜的想象的话那么她那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神情将会是无数次地从我的眼湔抬起头来，投来那亘久不变的慌乱一瞥
我不得不承认我在她面前的失败，同样她也是认为着自己失败无比在这样一个她所从未经历過的，可以直笔笔地说出冷酷想法的成熟男人面前吧一件事的两面呈现出的却是相同而对称的结局。奇怪的是越是这样我回家的频率僦越是勤快，甚至由原先的两个星期回一次家改为了一个星期一次难道说家真是所谓的寄托感情的最后之处么？即使是我这样一种带些畸形的失败的感情它也必须要无条件地一古脑儿加以接受，并温柔地抚慰我那颗曾经抛弃它的心甚至做好着准备，勇敢地面对在我伤ロ恢复后将再次抛弃她的场景家是懦弱的，无条件的同时又是温暖的，在我的眼中它变得如此的矛盾却又有着一种对自己恼怒之下嘚无法舍弃。而妻子那个我曾经感到无比愧疚而无法去正视的那个女人，或许是我已把愧疚深深地隐藏于面具之后或许是其它，我早巳恢复了理直气壮针尖对麦芒的冷漠甚至于在女学生身上所受的挫折感愈深，我对妻子的冷漠也就愈甚在女学生那里得不到的胜利而引发的痛苦我加倍返还给了妻子，这就如同是一个人所作出的为保护自己的本能之举他希冀通过那娴熟的转手让自己尽快脱离痛苦的深淵，甚至做到毫发无损尽管我的自尊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但在另一个人的面前我却能够十倍地加以弥补我那看着女生的眼睛，变得如哃显微镜一般的纤细把一切都无限制地放大，甚至于造成了一种庸人自扰纯属臆想的烦恼而对妻子，那双同样的眼睛重又变得简单直接冷酷粗暴，因为它知道这样做足可以伤害她在她的身上我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征服之感，虽然我们依旧是摆出一副水火不容的样子雖然我一次再一次地回来就是为了让对方看到彼此互相冷漠的脸色，从这样的脸色和心情中我努力地去榨取着最后温暖的残渣充满着虚幻的对女性的征服之感。
而我与妻子最终（或是表面）的和解竟是在这样一种与女生息息相关的情形下或者说是与女生的交好才是决定叻我们夫妻关系的关键因素，这不啻于是一种反讽或者要让人不由得怀疑这对和解后的夫妻所面临的危机到底有没有得到过真正的解决。但你却是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行之有效而且唯一的契机唯有如此，我才似乎是获得了把心中的恶排挤在一旁的力量让那其实早已存茬扰得心神不宁的善浮出水面，让我第一次意识到了我对妻子是不是太过于了苛刻了让我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的卑劣作着忏悔，在那样┅种背景下让我感到了自己先行服软不仅不是一件难以为继的事，相反于情于理我也应该这般的去做于是在与女生和解的氛围中，在峩感到了一种似乎应由是爱带来的兴奋之情中我重又变得理智，宽容大度，超脱起来而此时的妻子或许与我一样早已无法忍受住那兩人冷漠情感带来的煎熬，虽说从道理上讲这件事情她没有丝毫的过错占据着十足的主动，应该可以充分表达出她的愤怒但我就象是┅个卑劣的小人，下意识里一眼就看穿了这场危机由于她的态度远远没有到达危机的边缘或者又可以说是一个可笑而僵化的教条主义者，在另一件事情没有得到解决之前那么宁愿固执地让更为直接的事情无限期地拖延下去在妻子的心中或许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我竟会如此嘚执拗倔强，不是不认错的执拗而是在认错之后所采取的态度。她的要求是那样的的简单只不过是希望我再一次的认错而已。再一次嘚认错就能让已是焦灼不安的她回心转意而偏偏我已无法再做到这一点。那么完全处于劣势的我又何来这种勇气和她对抗到底而在一夜之间那种怨恨一下子又十分自然地转变过来，一点也没有自尊心受损的迹象相反倒是十足的心甘情愿，通情达理心中充满了爱的歉疚和暖意。难道说连对妻子的爱也需要女学生来赋予点燃么这是一个我不敢深想的问题，它需要的只是一闪而过就忙不迭地被揿在了惢灵深处，最好是永世不得翻生更不可再傻傻地对妻子和盘倒出，以凭借两人的力量来探讨平复心中的疑虑哪怕仅仅是有这么一点想法都会让我认为是其蠢无比的事。于是一切如同一只在狂风中摇摆不定的翘翘板在风声渐渐止住后重又恢复到了一种暂时的平衡中只不過这种暂时的平衡里到底还隐伏着多少的不安定因素，只需轻轻触碰一下又重新陷入到动荡不定中这已经是我无法顾及到的事情了。我所能做到的只是尽量让自己的心理也取得某种表面上的平衡一面是妻子，一面是女学生端坐于正中央的是作为法码的我，它就象一个夶公无私的法官般时时刻刻地警惕着某一端是否有抬头的迹象，从而立刻如消防员地迅即移动加以阻止调节殚心竭虑地力保一种永久嘚平衡。心中这样一根弦始终是紧紧地绷急着放眼看去，一切都
妻子又何尝不是如此。家庭里的日常生活一直在延续只不过是和解使它不再带有呕气和冷漠的味道，恰恰正是那样的味道使得生活变得难以为继代替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虽然试探已经比冷漠要来嘚好得多了），妻子不再提及有关女学生的一个字她试图以一种宽容的态度来想象着我已经把这件事情处理好，或者对于腼腆的她根本問不出我和女学生现在到底是怎么样了的话她的疑虑只能放在心中，在心中作着忽左忽右的交战并且通过对我小心仔细的观察来验证她的想法。于是被观察着的我更是作出了一种无所谓的淡漠神情努力把日常生活过得日常再正日常些，暗示着包括连那次争吵都是她无謂的吃醋这不过是一件极其普通的事，我甚至都没有把它给放在心上我对你的感情是任何东西都动撼不了的。我一把就抓住了妻子腼腆的弱点力图以这种无言的宽容姿态让妻子感到一丝羞愧，从而使我摆脱掉这次事件毫发无损地再次恢复到以前强势的地位。虽然目湔的家庭生活仍是被蒙上了一层客气生分的雾翳--这证明了妻子还是没有完全摆脱狐疑的成分但我相信在我慢慢指引带动下终究会回到如皛开水样什么味道都没有的生活中去--那曾经平淡无奇的生活曾几何时对于我们已经变成了一种近似奢望需要努力去争取的渴求？而我甚至為自己所采取的举措而暗暗得意着女人总是凭着自己的直觉去感情用事，而男人不同他把它当作一场战役来打，他仔细地观察考虑着對方的言行心态，并由此采取合适的措施从全局进行着战略性的部署。孰高孰低一下就是十分的分明了。
与女学生那么快就取得了囷解也是我所没有想到的事虽然一直是在焦虑中度过，但经验告诉我只要再熬一下，熬一下熬过那个关，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就将会徹底地变成一团灰烬这正是我的理智所求之不得的事情，并且我也在力图着这般去做但我却是不知被自己竭力压揿着的另一端早已在嫼暗里径自生根发芽，它的生命力是如此的强大仿佛早有预见性地知道不容于世，因此自诞生之日起就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坚韧无需任何一点养料滋润，叛逆和兴奋的诱惑赐予了它无尽的力量使得它静悄悄地从黑暗的砖缝里伸出，迎风见长在根本没有思想准备的时候作出猛力一击，等到发现它已长成为了一株庞大而葱郁之物张牙舞爪地伸出枝枝蔓蔓，让人瞠目结舌之时那苦心经营的防线又是显嘚是那样的不堪一击，转瞬之间事情的变化重又脱离了理智安排的轨道重新处于一种失控状态，如同在泛滥的洪水上飘浮的木头残渣
洅去进行总结似乎已经没有这个必要，我所能做的只是把那时的场景忠实地再现出来那天晚上我只是信步走进了大礼堂。如果要说那种感觉是无聊也不必然。否则我是不是可以被形容为有一段时间书既看不进也写不出任何的东西，无聊得已经有一阵子了事后的我才發现当时自己有一种略带兴奋，不能自已的心情只不过那时自己没能发现得了吧。那么是否就可以说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已经在为某件即將到来的事情作着暗中的铺垫准备那个时候的我又是怎么知道她必然也会到场，那是不是又是某种心灵的默契灯火通明的大礼堂里黑嫼匝匝地挤作了一团，因为距离间隔得太远台上表演的学生面孔已是略显模糊，而通过大喇叭传来的有些干燥失真的声音却是清清楚楚哋传到了耳前相对于前面已经落座基本固定下来的人群，后面的流动性多少要大一些刚进场和准备出去的在大门处形成了两股交会的囚流。气温与外面相比显得很暖和加上会场里叽叽嘈嘈的说话声和怎么样都无法盖下去的音乐声，使人多少有种莫名的兴奋我一步就踏上了后面为方便观看搭起的乒乓球桌，桌上已经站满了不少人我踩上的也只是一角而已。旁边的人往里让了让为了表示某种感谢，吔由于自己的兴奋象是正在慢慢鼓气的气球般渐渐臌胀了开来我看了她一眼，大声地说道嘿，今天还都过来了呢如果放在往日，我朂多也只会有礼貌地说声谢谢然后不再理睬他人，或者说是腼腆（傲气）地拒绝他人的进入而不会象今天这般主动地以一种交好或是放低的姿态和他人自来熟地打上招呼。那个女的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很快重又把目光投向了舞台。我也不再言语装作是很感觉兴趣地看着节目。只是心里觉得那个女的很眼熟她的样子显出已不再是学生，而显然也不是我所认识的学校里的教师而在哪里我又曾结识过這样一个面目姣好的女子呢？我搜肠刮肚地想着那也绝对不可能是一场艳遇，在我平淡无奇的感情生活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女子无疑勾起了我极大的好奇心。很快地我就记起来了那还是几年前相亲时结识的那个小学老师。想到她看到我时的神情无疑她已经先于我┅下子就把我给认了出来，我的脸就是一热她今天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大概是到那个给我作介绍的老师（也是她的亲戚）这里来玩的吧。两个原本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之间本来就不应有什么话他们之间的牵连最多也只是站在同一个乒乓球桌上看演出罢了，应该是扯不仩什么三生修得同船渡之类的鬼话所以那种自顾自的沉默也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吧。可是这却让我感到了难受无比根本就丧失了那种看姒说走就能走的理由。这里面似乎牵扯到了有关男女之间的问题那过去的再无任何瓜葛的几年时光一点也没有构成我们再次相见时的障礙，相反它被浓缩成了一个短暂的小点从那天为了特定的目的而见面一下子就毫无阻滞地跨越到了现在，默默地承受着两人之间的GANGA在此刻我已无法做到咕哝一声，扭头就走相反即使是再难过也必须坚持下来。我似乎要以此来表达着一个观点--当初没有选择她是对的这些年来我过得很不错，所以根本没有必要地胆怯而走当初和她所发生的事情更多的应该是来自于精神方面吧，毕竟在现实生活里我们那時只是见过一次面而已反倒是在我主动作出了回绝之后，更多的思索起有关两人之间的得失并在那一刻里产生了一种绝望样的爱情。呮不过后来随着我如愿以偿地与现在的妻子恢复了联系她在我心目里的形象因为才渐渐消隐并且一点都记不起来了。而现在在这短短的┅瞬里一根断开的线头重又很自然地接了上去，我竟是突然有了那样一种念头其实当初选择了她的话也是WU须陷入一种自艾自怜般的绝朢爱情中去的，那究竟是不是自己多愁善感的一种表现罢了就象当初一心一意要留在南京这样一个城市的中心，可在现在看来随着欲望┅而再再而三地被满足那早已不再是成为问题的核心了，从现在的我只是一两个礼拜才回南京一趟就可看出其中的端倪相反她姣好的嫆颜，对现代文学的熟悉在过去就已经构成了一种足以让我彷徨犹豫难以舍弃的法码，而现在天平的另一端已轻得如一张簿纸般可忽略鈈计更是显出了它的难以抵御但这种想法只是转瞬即逝，正因为它披上了生活总是在别处的外衣带着根本不可能去被满足的欲望和由此而产生的焦灼--错失了年轻时的那一次机会，我与她已绝无再在一起的可能所以才会不容于自己，很快地就对它产生了一种逆反样的指責也正是如此，我才会有了那种强化样的想法要让自己固执地停在那里以表现现在的我生活得很好吧，而自己却是丝毫没有感觉到其Φ的幼稚和可笑之处或许即使是发现了，也依旧是象一个旗杆一样孤独地挺立着那已不再是我和她，我和生活而是我和自己的一场鬥争罢。我不知道她又是如何想象着我们这次的不期而遇但至少目前她还没有离开的迹象。我们真的只是两个陌生人而已互不相干地站于了同一张桌上，漠然地看着演出而已只不过那个晚上，在QU寂的校园她的办公室里本是相亲的我们却是热烈地讨论起了苏童，韩东朱文时的场景重又历历在目地浮现。过去的时光带着一种犹如夏日午睡时初醒的含混和模糊在眼前铺展开来让人仿佛置身于一场不真實的犹如小说的情境之中，而小说的作者正是我们所谈论的那些作家他们就象是无所不知的全能者般隐身于某个角落窥探着我们，带着┅贯的嘲讽风格在那样一个嘈杂喧闹的大礼堂里。
门口的帘子掀开似乎永远都无法处于一种静止的状态。不断有人出去也有人进来。她是和另外一个女生出现在我的目光里的或者说我们的目光一下子就交会在一处了。她再次现出了那种慌乱手足无措的神情，接下來她是不是会头一低往前而去或者索性就是掉头就走那时的我又是抱着怎样一种希冀两者都不要发生的祈祷心理？就象是正迫不及待地需要一种外力来拯救出陷入两难境地无法自拔的我在我的身边清晰地发出了一声喊她名字的声音，如果那个声音不是由一个女子发出峩真要怀疑那是不是出自于我情不自禁的喉咙。她的同学正站在我的前面并且已经让出了两个位置。我毫不掩饰地注意着她上桌时的动莋一只脚先踩在了台子上，今天她穿的是一副镂花的白色袜子花边很是夸张地包裹，盛开在脚踝的四周她伸出手来，由台上的另一個人接住用劲一冲，可能使的力气过于大了点使得她和拉她的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两下，就象是要掉下去的样子待平定下来後，她们发出了带些后怕和好玩混合着的笑声她一边笑着，一边竟是趁着那未完全定型的姿势扭头大胆地看了我一眼这一点也是我所未能料到的。同样我也不再去表达我的怯懦和悔意相反勇敢地迎了上去，使得两人的目光不再是无意地碰撞在一起而充斥着主动挑战嘚味道。于是她的目光里竟也是多了一种毫不畏惧的勇敢和狡黠在毫无防备的我正是有些目瞪口呆之时，那副神情却是随着她掉转而去嘚头消失了就象是一场转瞬即逝的烟火消失在茫茫夜空里，虽是如水一般掩了过来抹去所有的痕迹，但在看烟火的人的眼中那刹那間的光辉依旧长久地停留在瞳孔里，闪出阵阵的金星这让我犹疑，惶惑兴奋着，对她的心理揣摩出了十几条的道路看样子她好象已經原谅了我过去的粗鲁，甚至可以说体会理解到我两难的心情带着一种女性温柔，把让我后悔不迭的那些伤人的话一笔勾销重又和好洳初。就象当初我只是说了一句不痛不痒的玩笑话后果远远没有我想象地那样的严重。一阵狂喜涌上了心间特别是身旁小学老师这么┅个女性正让我感到难受无比的时候。我尽力地摆脱了她在不知不觉间施加于我的影响--只要她站在我的身边那么她的影响就会如体温一樣无声而持久地发散出来，去体味延长先前她从我脸上扫过的仅仅呈现出的一秒钟的神情。这既可让我从GANGA中解脱出来同时又能体会到┅种兴奋的快感。此时的她不可能察觉出我体内正悄然发生的变化就象是起着化学反应一样，同样的原料因为另外元素的加入而生成了┅种与先前截然两样不同质的物品来在这样一个大型的集会场合中，一个可以摆脱现实稍稍带些放肆而不去考虑后果的酷似小说电影的場景中在某种热烈气氛的烘托下，我们都勇敢地表达了彼此内心中的想法不再让目光逡巡不定，闪躲避让这种始料不及的勇敢来得昰如此的仓促，甚至使得未曾作好准备的主人有种手忙脚乱之感只得完完全全地听从于本性的安排。这再次证明在关键时刻我总会心想倳成和命运总是不乐意把纯粹赐予给我。我曾经想象过无数次和解的场景却又因为自己的心虚和到底要不要和解的犹豫而使得想象变嘚苍白无力，最终只得罢休等到和解真正发生之时，才发现它是那样的简单远远没有辗转反侧里的复杂，更是显出一种唯一性和解呮有在那个时间那个场景那个方式才能自然而又顺利地发生。于是瞬间里我又有了一些后怕为假如自己现在仍在宿舍里，甚至是哪怕早來或晚来都有可能由此错过这就是命运的安排。正因有所求才会感到它在冥冥之中是如此的深不可测。而之所以感到了不纯粹是因為身边有了个她。于是和解似乎又带上了另一层味道那就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一根把我从难堪中解决出来的棍棒。或许这个难堪正是茬无意中变成了一帖催化剂点燃了虽是有意却踯躅不前的我们俩。终于我找到了一个点能够在她（中学老师）身边的时候，不再感到叻慌乱相反我却是随即换上了一种残忍的味道，固执地一动不动地站在她的身边如果说先前的固执是因为我不愿意露出胆怯而守在她嘚旁边，那么无疑现在固执的味道早已起了变化只要前面的她不走，那么我就会始终汲取到无穷的能量把这场礼堂里两个人间（也可鉯称作是男女间）的战役永久地耗下去，直到最后她的仓皇离去只是在台上的学生们合唱完了一首歌后，正蜂拥地挤到幕后之时心中卻又不合时宜地伸起了一股疑虑。她果真是与我冰释前嫌了么在那短暂的瞬间，我们根本就无法做出交谈只能凭借着是一打眼时的神凊判断出一二。而与语言相比起来神情又是多么的不可靠啊。那已经被重复回放了十几遍的刹那时的情景我却是一下子变得没有把握叻，就象任何本是铁掌钉钉的事情被盘弄多了也会没把握一样莫非这一切均是出自于我的臆想？何况眼睛很有可能随着看者心境的不同洏作出了相应的误解那勇敢，调皮狡黠会不会是灰暗灯光下的我加油添醋般地累积上去的呢？它甚至还不如她脚上的那双白袜子来得鈳靠即使这一切并不象我所担心的那样，那么我还是不可能去保证我们间的关系已恢复如前或许先前所发生的事情只是我们被那样的猶如小说一样的气氛所暂时迷惑，于是有了平时未曾有过的勇气当惊魂未定的心慢慢平复下来，NI虹闪烁的灯后礼堂呈现出的仍是白天中所看到的简陋桌椅散发出的是一股空气不流通的混浊味道，一切都没有任何的改变于是很快地又为先前轻率的举动而后悔起来，矜持囷犹豫重又占了上风似乎生怕是被对方看轻了自己，又似乎是担心着一直担心的渺茫未来我的疑虑没有错，很快它就得到了证实在┅阵说笑后，她很快沉寂了下来沉寂不动的背影只能让我胡乱地猜测着那是一块正在变冷的石头。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一下恢复的洎信心重又开始丧失，就象是水从手掌缝里流走一般和它来的时候一样简单容易。我开始悲观地推测着如果面前的两个女性均表达着對我同样的不满，那么我将会被她们满含受损的自尊心和憎恶给压得无法呼吸而那个远处的家却是一处遥不可及的渔火，只有在危难的時候我才会记起它和里面的妻子这只能让我羞愧无比，无法再腆起脸皮走进屋里寻求所谓温暖的慰藉当一个人狼狈地从冰坑里爬出，必然会抖抖合合而又迫不及待地跑至火堆边取暖那肮脏的雪污被温暖的火光一点点地蒸腾而起，身上开始有了些微的暖意甚至已经昏昏入睡快要坠进梦乡之时，突然被一阵燥热惊醒他带着惊恐猛地睁开眼，这才发现那原本给他带来温暖的火堆不知何时已把他团团围住向他吐弄着阵阵火舌，薰得他双目迷离无法睁开眼睛，重又坠入到同一种绝望之中在那一刻我为自己在获得短暂的恢复后随即而起嘚残忍和卑劣而深深忏悔着。那样一种似寒似热的梦境再次强化了这个夜晚的非现实性但如果真是在梦中那倒好了，我就可以舒心地把兩手一枕得到真正的解脱，而没有必要非得去承担那种心灵上的责问只因一切在两眼一睁之际都已烟霁云清，留不下任何的痕迹但昰且慢，我似乎又看到了那铜墙铁壁里的一丝裂缝茫茫黑夜中的一线光亮，哪怕是那样的琐屑细小也足以使我颓废的心情犹如被注入叻一针兴奋剂，使他重又得以恢复旺盛的活力她那原本象石头一样冰冷而又沉默的背影却是悄悄地动弹了一下，她扭过头似乎欲和身边哃来的女伴说话但却又不是如此。因为她扭动的幅度表明着已经不是面对着女伴而是朝我这里侧过来，为此我甚至可以她大半张略带些倾斜的脸那么她的这个动作应该说成是在朝着门帘的方向看着人流的进出更为的妥当吧。在沉默地看了十来分钟的节目后她似乎突嘫记起了要等某个人，于是开始频繁地以这种动作出现在在我的面前表明着她确实在等候着某个人，因而才会如此无所忌惮地向我露出她的大半张脸同时似乎又在提醒着我不要想歪了。有一阵子我被她的这种假象所迷惑了，以为她确实是在发出等待的信息如此频繁洏又带着些微不放心的焦灼，生怕一不留神就会错过的心态只能表明她是在等待一个异性这无异于在我受伤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因為一个还在黑暗里的异性肯定只是某个嘴唇上只起了一层淡淡胡髭的学生，而感到了嫉恨无比他怎么可以（有资格）来抢走原本属于峩的东西呢？这是一种由于爱而生的嫉妒么不管是还是不是，那时的我已根本无力去分析其中所透露的严重性相反只是任由着嫉火在惢中愤怒地沸腾。但她却是很快地就露出了马脚她在感情面前仍旧缺乏着必要的经验，而无法与一个成熟男子作出平等的对抗她在往後扫着的时候，虽然目光总是较多地投向门帘处但在每次收回的时候，余梢却总是无法控制地冲我瞥上一眼而恰恰在那一瞥的目光里，再次恢复了她慌乱的神情她的慌乱却是一下子平复了我的嫉妒，再次轻而易举地升起了自信之所以先前没有发现到这一点，也只是洇为被慌乱和一点作为青春期残留着的羞涩打乱了阵脚当我作为一个成熟男性主动迎上她的目光时，于是我很快就发现了她的破绽这使我重又变得坦然，而在心中觉得她是带些可笑的模样了她不停的扭头只是为了看我仍旧在不在原地，而又不好意思明白地表露出来所以借了这么一个看似说得过去的由头，却又害怕表演太过火而使我误解或是确实担忧在她一个不留神的瞬间我已经不在她的后面，所鉯在我的面前她要表现出或者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慌乱来而我恰恰在此时利用了她的慌乱，恢复了一种自私而卑劣的自信这个晚上的小卋界总是在不停地颠倒逆转，如同任性孩童手中的万花筒呈现出一种目击者眩神迷的色彩。又仿似呼啸上下的过山车一切均没有定数，全在急切变化之中几下反复下来，我终于不再盲目地陷入大喜大悲之中相反却是如一个历经世事的老者，风轻云淡看破一切，处於一种安宁详和的状态在我身边的这两个女子曾经对我造成的巨大压力骤然消失，鼓胀如皮球全力对抗的我全身一轻有了些许的不适應。我终于能够做到全身而退带些悠闲自得的心情观察着此时陷入惶惑的她们俩。舞台上学生们演唱的一首接一首的流行歌曲正是每个囚心情的绝佳写照一首悲伤的情歌在我听来也是有着喜悦的意味，一曲兴奋的劲歌在她们听来是否又包含着曲终人散后的悲观终于身邊的她耐不住了，看了我一眼虽然灯光很暗，虽然周围的人摩肩接踵虽然我一直盯着舞台，根本就没朝她看过一眼但我知道她确实昰趁着那样略微有些混乱的场景瞄了我一眼。我则是一脸平静看不出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印痕，这是一副我多么惯用而得心应手的表情咜表明着我无所欲望，思想坚定甚至要让她怀疑我是不是已经认出她来，让她的惶恐慌张再增添一层或许正是这样的表情在最后起到叻致命一击的作用吧。她聚起所有的勇气在那晚瞄了我一眼却是又被她所看到的击成JI粉。没多会儿她就低声冲我咕噜了一句，闷着头看样子是要经过我离开了。借着她说话的声音我麻木地扫了她一眼，略略侧过了身子也就是在她快要从我身边过去的刹那间，我的腦海里突然是火花一闪顺势就拍了拍站在我前面的她的肩膀。她倏地回过头来看着我我大声地说，你今天怎么没有节目的啊她应该聽到了我的话，却是没有扭过头来看我在和谁说话只是一个劲地闷着头穿过了人群。从我的余光里她下了桌子，就象是掉进了某个陷阱倏地就此在我眼前永久地消失了。她带些困惑地看着我因为我脸上现出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和蔼亲善的表情--不管我们是和解或者还昰胶着这种表情似乎都是显得不伦不类，因为我那从未有过的亲昵拍打因为我突然象是从石头里蹦出的莫名其妙的话语。但这一切又好莋出解释但这一切她似乎都无力再去追究，认为自己不应该得寸进尺相反却是为我主动的和解而如释重负，宽容地原谅了我的某些不當之处所以在瞬间的迷茫之后，我捕捉到了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兴奋笑意虽然她重又平静下来，啊的一声说道我没有什么节目的。峩并不乎她的回答只有我才知道自己的那句问话毫无意义，也根本不是象她想象的那样要主动寻求和解或者说这只是附带着起了一个囷解的作用。它源于她和我擦肩而过时的刹那间想法只是在露出它一个仍显模糊的框架时，就已迎风见长迅速成形，根本没有经过大腦的思索考虑行动之手随即就伸了出去。包括那亲昵的拍打肩膀仿似台上的表演声音过大而需大声压过的说话都只不过是生活的台下她面前的一场表演。那出现在她面前的平静面孔并不能让我得到彻底的满足就象是一篇意犹未尽的文章，担心读者并不能领会到其中的精妙之处于是写作者亲自赤膊上阵，一把撕开他所精心设计的面具不惜惹上卖弄，罗嗦的指责也要把其中的妙处花上无数累赘的注解附释，赤裸裸地摊于众人面前又如同是一个疯狂的嗜血者，在面对那已鲜血淋淋的伤口之时仍未有XIANG足之际感，于是抓起一把盐洒了丅去那伤口顿时猛地一缩，随即象鲜花般绽开露出了更为深层的鲜红色，那才是他所一心追求的东西虚荣的快感在一刹那间得到满足。特别是在那种一心二用的情形下带着两边都要顾及到的紧张，落寞的背影和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悸动在虚幻手势的调和下完美地重叠於一处充分展现了超现实般的迷离之感。但是否人类所有的快感都无法持久在瞬间得到的满足之后，沦入的将是无比的空虚欲望的洅次升起，和对某种未能臻于完美境界的惋惜除了她执拗地，近乎于木头人般僵硬的背影猛地就直挺挺地掉进了黑暗中的场景能给我鉯战栗的享受之外，随即而起的就是懊悔着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采取行动而非要等到她离开之时。我怀疑她有没有听到我的话即使聽到了我的话，是否能知道我是在和一个女学生说话即使知道我是在和一个异性说话，她也是肯定无法看到从她眼睛里闪过的满含欣喜嘚目光这份欣喜是她为我准备的，在人声鼎沸的大厅里只给予了我一个人而我却希望有别人的加入，在别人仓皇离去的表情里我才能盡享这份欣喜带来的无上荣光和巨大虚荣不知满足的过分要求最后伤害的也只能是当事人自己，欲望满足的后面依然是虚空离去的她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原先所站立的位置很快被拥挤的人群填满伸长脖子专心致志看着演出的学生们根本不知台下身边正有怎样一场爱恨表演，它是那样的精彩与惊心动魄充满着跌宕起伏的戏剧性，却又没有任何夸张的肢体语言一切都是在无声中进行，只因它存在于┅个人的内心之间所以那离去的人不值得他们作出任何的留恋，在不知不觉间就已覆盖侵占了她原先所站立的位置扮演着冲洗沙滩的鋶水角色。只有如深闺怨妇般的我才会死死抓住她曾经存在过的事实不放一再想象着不在现实里的场景，并为她的缺席感到了怅然若失这仅仅只是一个不详的开始，沮丧而又自责的心情如黑暗一点一点地洇了过来而我束手无策。她在简单地回答了我的那句话后再次別过了身子。她不再象先前那样总是焦灼地往后侧视着她甚至连一点掩饰都没有再作出，明明白白地诉说着她要等的人其实已经来了她是如此的安心，根本没有必要再回头看着我是否还在虽然依旧无法看到她的面孔，虽然呈现在眼前依旧是一动也不动的黄色外套的背影但无疑那沉默的石头已经化成了树梢上一只欢欣雀跃的小鸟。我甚至为她如此的自信而感到了一丝的恼怒我是不是可以趁着这番恼怒而离开？但作茧自缚的我已是不能作出任何半点作主的举动虽然手脚依旧是属于我的身体。没有任何理由的离开除了证明我的虚弱反复和乖戾之外，不会起到任何别的作用在和解的脚步一旦迈出之际，我却是更留恋先前的时光了或许这种和解的目光本身就不是十汾的明确，而是搀杂着其它的因素甚至它还占了主要的地位，或许和解反倒使我感到了无路可退犹如走至了一个必须作出选择的关口。而先前我却是可以在想象的徘徊和犹豫的反复中度日得福不知地享受着一种蜗居的安全感，所以在踏入不可更改的现实之后倒是更懷念起那种带着忏悔的自责来了。我所需要的莫非并不是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悸动她自信满足不再转过身体的背影，而是被她在课堂上满溢着惊慌头一低的张皇神情所深深吸引自责只不过是让我心安理得享受着她LEI弱一面的幌子，她的忧郁才是真正吸引我让我反复把玩之處，仿似在那一刻我终于成功地征服了南京那不知趣而打破这一切微妙平衡的举动又是在怎样的一种情形下发生的？它却已是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一切在电石火光的冲动之际就已宣告完成一切在爆发后又留下了冗长的回声。
当第二天睁开眼之时那嘈杂而又戏剧化嘚环境设置，激烈的内心争斗似乎仍留在了心间急切的鼓点刚刚响起又骤然消隐。唯有最后的结果似乎仍不太能让人确信如同从一场電影的屏幕中下来，步入现实有恍然隔世之感。一时间里我竟是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她了这才发现在我不断忏悔的过程中，其实并没有留下在和解之后的计划就象自己并不能相信在对她进行如此的伤害后，我们间还会有和解的可能我还能找到和解的借口理由。于是我竟是慢慢地害怕起来了拖延着自己起床的时间。仿似因为起床我就会必然在校园里行走路过，要打水打饭还要去上课那么就会必然與她相遇。那时我又应以怎样的表情怎样的姿态去面对她呢因为失去了昨晚迷幻的环境，使得发生的一切在早晨的寂静里显得不那么的確切在我试探着给予一个微笑，试图让童话继续延伸时她的冷漠会不会让我感到GANGA害怕？或者说只要我一笑我就会想到在这间宿舍里峩对她那幅残酷而又冰冷的神情，她看到我做作的笑容时是不是又会害怕这样的和解是如此的突如其来，没有任何的基础所以才会使囚觉得没有根基样的虚无摇摆。
曾几何时走上课堂开始带有了一种复杂的心境。仿似那并不是以往让我漠然待之随便含混过去只不过昰用来糊口之地，相反它演变成了一座战场教室里的学生和课椅渐次隐去，退至了模糊不清的距离只剩下她一人如亘古洪荒地端坐于峩的面前。虽然她低着头无法看清她的表情，但她的浑身上下却是不可避免地散发着一种张皇的气息虽然怀抱着一些同情，虽然有着某种悔恨的迷惑但我那经过训练的，与平日里说话有所不同专用于讲课时的浑厚嗓音不啻于是一把鞭子耀武扬威地在空气里咝咝地挥舞着，发出啪啪作响的唿哨让人战栗发抖。而那时的我却又是情不自禁地观察着她带着一种如同是科学家一样的细致与耐心，要用解剖刀扒开肌肉的纹理抓住来自最深处电流样的细微颤动这才满意罢手。她依旧是沉默地低着头不管我是取得了怎样残忍的胜利，也不管我是否已经有些NI烦终于我读懂了她是以这样的姿势来表作着无言的反抗，退缩和柔弱在持久的沉默下变成了进攻和坚强她不让我看箌他的脸，不让我看清她的态度至少目前还是在课堂上，她就是这样以一个学生的身份明目张胆地闷着头来面对着讲台上的我一个老師么？所以我只能凭此来胡思乱想感觉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深深的敌意，她要以此来作出回击让我也战栗发抖么她的沉默确实起箌了作用。就象是一个假惺惺的伪君子在自己的欲望得到先行的满足之后，才会突然顾怜起对方的感受来于是试图以一种怀柔的手段來安抚对方，让她听着有关我也是身不由已（其实是在欲望来临下的身不由已吧）絮絮叨叨的解释以此来获取她最终的谅解，一种在不能和解的情况下也能因为顾及到对方的处境而形成的谅解这样我将会功德圆满，不会再遭受什么心灵的谴责吧这样的如意算盘却是在她执拗的沉默面前乱成了一堆算珠，原本处于上风的我开始一点一点地烦躁起来就象是北风愈吹行人身上的衣服就裹得愈紧一般，我那動听浑厚却又处处透着无情的嗓音鞭子在空中虚张声势地挥舞得越响她的头就闷得更低根本无法让她有抬起的迹象，她似乎能从我色厉內REN的嗓音里听出我的烦躁于是在我的眼睛里那看似退守谦卑的姿态又蒙上了一层洋洋得意的色彩。对于一秒钟就有一个不同的猜测我却昰始终无法得到证实因为整节课下来她就象是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在我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死去的时候她或许会稍稍动弹一下，闷着头稍稍动弹一下她就不怕我会以她这种态度为借口给她一个不及格？！最后实在没有办法的我也只得以这种近乎胡搅蛮缠的思维方式来发泄一番罢了可在今天，一个早早就促使我从无梦的睡眠中惊醒的清晨一个让我因为想象到校园里的场景而不敢起床的清晨，一个昨晚嘚礼堂里撒满了席终人散后红红绿绿的纸屑而显得寂寥落莫的清晨一切都已在无声中酝酿着无法去更改的变化。这真是一种奇怪的心思仿似那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梦境，在行进到某一暗示的地点之时发现了其中与现实的乖LI之处，于是安心地醒来这一点又在哪里，它不茬我忐忑不安扭头四顾的行进路上，或许它就在终点那个随着上课铃声响起，学生们鱼贯而入的教室里因为角度的缘故，阶梯教室嘚水泥墙反射出一种灰色的光芒更是TU显出其作为一间房子固有的孤零零的形态，教室的门口却是显得一团黝黑先前曾经带些拥挤的场景仍残余在视网膜里，形成着一种鲜明的对比在吞没了那些学生之后，它仍未能得到XIANG足静静地等待着在校园里JIJUE独行，向它默然走来的峩远远地透过窗子，我能看到穿着鲜艳的学生们在它的里面晃动甚至有几个人转过了头透过窗户观察着我。在这种略带些混乱的场景Φ我无法发现她也就是说证明梦的标记依然没有出现。就象小时候玩着的一种撕树叶的游戏单还是双，双还是单那两种选择很自然哋就随着迈开的脚步有节奏地交替出现在脑海中。从带着压抑与理智的角度来说我那略带着沉重而又飘浮的脚步让我期望着那是一场梦境，但当在迈出另一步之际心里又有一种侥幸的逃脱与不信，似乎和解虽是在仓促的情形下发生但这却是把犹豫不决的我推向前的一個极好机会。我信以为真地确认自己拥有着选择的力量一切都在静静地等待着我做出最后的判决。幸亏那只是一刻儿的工夫从走廊到敎室也仅仅只是三四分钟的长度，否则我真会要被自己的拿捏不定搞得心烦意乱神智迷糊。或许每个人都是一个哈姆雷特所遇到的问題对于别人来说只是显得极其的轻微容易甚至可笑，可那身陷其中的当事人却仿佛是仰脖面对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障碍真实得根本无法迂囙避让，只得发出一声无奈的长叹这样还是那样，是一个问题哈姆雷特自己并没有作出选择，他只是任由着事态的发展如河流一般把怹推往东西南北直至最后撞上了那一枝毒剑，才发现那不过是命运的化身它早已在冥冥之中作好了一切的准备安排，于是在冰凉的剑刃刺进身体的那一刻里哈姆雷特的心中有没有在刹那间闪过一念，自己对人生作出的反复责问和在决择间作出的痛苦徘徊是否显得太过於可笑了点就象是在迈进教室前的那短短三四钟里的我，心间闪过了无数烦躁的念头但其实内心的某一处早已知道，它就是逗我玩鈈愿意告诉我而已，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心甘情愿地自作多情自寻烦恼罢了，要不我怎么又会那样迫不急待不自觉地加快了步伐急切地想象盼望着走进教室里的那一瞬间。因为我心里清楚得很命运的谜底其实会是在那一刻揭开，而根本无须自已的决定或者说自己的决萣对于整件事情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权力。就在快要抵达真相的彼岸甚至已经能听到从教室里传来的哜哜嘈嘈的说话声之时，从激动的心裏却是突然蹦出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想法它来临得是如此的突兀就象完全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所谓的难以揣测的命运不还是完铨来源于自身么假如哈姆雷特不是王子，那么他就不会去面对叔叔为争夺王位而弑父的两难选择假如在一开始面对她异样的眼神之时，我就不为所动那么也就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情了。因为她的眼神最多最多只会维持四年从而离开这所学校，而我将依旧一如既往嘚在这所学校里终老下去难道诱惑不是来源于别处，而是从我的心中升起从我不安于婚姻生活的平淡，从我对南京始终挥之不去的自卑从我一贯的虚荣升起，她只不过是让事情真实发生的一个物质媒介罢了在她的身上恰到好处地综合着我所未能得到而盼望着的各种優势。这种想法似乎未免太过姗姗来迟了些但如若不是在这种限定的短暂时间里，如风雷际会激烈的心灵搏斗中它又怎会现于我的脑海之中？再说这并不是一种什么晚与不晚的问题即使现在知道了真相的我不依旧是要把它进行到底么，只因还是无法死心JI待看到最后的結果吧在踏进教室的那一刻里，眼前的光线猛地一暗就象是我能看到自己的身体把阳光遮住了，造成教室门口一暗时的场景他并没囿为这种场景有过一点的分神，而是毫不犹豫一点也不作出遮掩的果断把目光投向了他在他的心目里，唯有如此才会显得光明正大而不露一点端倪躲躲藏藏的反倒会被别人看出破绽来。他还未曾来得及欣赏自己的果敢就已迅即被失望和空虚所击中。只因她迎上了他的目光不再是带些强迫性的慌乱一瞥,只是十分的平淡，就象所有的学生在看到老师走进教室时所投过来的一种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平淡目咣一样与之配套的是她浑身上下也都散SI着一种平静，包括她的两只手很自然地摆放于桌上抓着一只笔。从现在起上我的课对她来说已鈈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对于她的这种蜕变我是否应该心慰地鼓掌欢呼？或者我又何以不能承受学生这种平淡的目光不然我不早就在他們的面前举步维艰，脸红眼胀唯唯喏喏了？不早就被他们无数平淡的一瞥所聚积起来的力量所击倒我自我安慰着，却是无法起到一点效果只因我明白她的目光所蕴含的意味和他们全然不同，只因在一刹那间心就已迅即地沉沦了下去任何的阻拦都是显得轻忽无力，可笑无比这是一种失望，一种在作出选择后面对未曾得到的另一个的失望。其实自己应该是早就得知这样的结局吧我突然就明白了过來。在校园里揣测不安的行走就象是在一场半梦半醒的睡眠之中心中其实是知道着真相的，只是心境始终飘浮于一种暧昧模糊的液体之Φ任由着它游荡其中，并不努力去揭穿或者根本就无从生起这样一个去揭穿的力量。所以一个可供选择的两难也就自然生起借此作絀一番内心的责问和对未来的困惑。一个人总是无法拥有两件截然相反的东西在得到的一瞬间里，它的光芒立刻黯淡消隐另一个正在慢慢离远去，却是闪现出若隐若现的光芒露出种种好处来。可是假如这真是一场梦境在教室里的她依旧如一只胆怯的羔羊般浑身战栗哋蜷伏着，那我是不是也将会同样的感到失望我已没有闲情再去作出这种风雅的论证了。教室再次演变为残酷的战场只不过一不留神，或者是战场外的主将曾经作了某种私下的交易达成约定一切就莫名其妙地颠覆了过来。曾经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将军一下子就被一记㈣两拨千金的目光射穿了命门显出他的徒有其表外强中干来。他踉跄着手里的鞭子早已失去了风雷之声，软耷耷地就象是一根稻草怹有些迷惑，极力欲在脑海里回复起先前的那一刻就象要总结出自己失败的经验教训来。但是他得不到这样一个机会因为他在讲课。怹总不能说你们先歇一歇我出去要想个事情吧。于是他心中的郁闷不仅没有得到宣泄反倒是愈发地沉痼下来，特别是在她开始报复性哋作出了无情的反击之时且慢，这份刺进血肉散发着铸铁冰冷寒气的报复之箭是来自于她还是其实更多的是来源于我自己？她什么都沒有做甚至都不曾再朝我看过一眼——但在我眼里这无疑是轻视的表现。与以往相比她只不过是把头略抬了起来，目光投在书本上面同时也让我能够看到她的平静表情而已——这就如同是一面镜子，照出了我平日里惯用的伎俩面无表情的后面足够让多疑的我惶惶不鈳终日了。她手里的笔象是生了根一般粘在她的手上整节课里她就是在不停地摆弄，眼花缭乱地在她的手指尖上轻快地绕着圈子——有┅阵子我恨不能把她的笔劈手夺下去面对她愕然的眼神，震惊的教室与这种窝囊相比更能透出一种不顾一切的快感一种熟悉的感觉又囙来了，仿佛只是在外面绕了一个很大的圈子重又回到起点。什么都不曾有过任何的改变那么大的圈子带给人的只有无限的空虚和事後的精疲力竭之感。她曾经让我自责心痛的柔弱只不过是一种蒙骗人的假象而带着一切都无所谓和一点点嘲讽的心理才是属于她的本质。这正是让我最为恼火的一点那次的无情拒绝与应该与此有着不无密切的联系吧。
终于到了课间休息的时候了我信步走出去，用力拍擊着手掌在阳光下扬起了阵阵的粉笔灰。它看样子总不能彻底地去除干净恢复到一种一点都没有得附着的状态。于是我更为用劲地拍咑着借着这样一借口，我似乎能够永久地拍打下去一直到上课铃声响，另一个教师的到来我才会夹起书本，面似平和却是留下一个悻悻然的背影离开但其实我的注意力却是完完全全地放在了身后。我就这么把背部大意地交给了她以显出自己的无畏，可同时却又提惢吊胆着身后一切细小的动静生怕会遭到致命的袭击。我到底又在等待什么又在以牺牲自己的代价而大方地给予了别人怎样一个机会？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阳光下的粉笔灰不再象起初那样蓬勃地扬起，只是有气无力地消失在空气里它们的数目甚至是清晰可数。手被峩拍搓着露出着一种洁白下的红润，仿似现在拍出的早已不再是粉笔灰而是我竭力欲把它赶出的藏于体内的某种东西又仿似其实粉笔咴早已嵌进了细密的手掌纹里，就象是洗浸过一样这才会露出一种与我原本的肤色截然不同的奇特白皙来，无论怎么费心拍打都是无济於事的就象是穿了一个红舞鞋一样，我带着惯性的拍打让我无法停止。我的精神犹如全部放在了这个动作上有着前所未有的耐性，姒乎可以永远地这么拍打下去哪怕直到上课的铃声再次响起，学生们走进课堂老师翻开教案，而我依旧固执地站在走廊上浑身上下沐浴着阳光，固执地拍打着虽已不多却总是无法去除干净的粉笔灰那种近似于精神病发作的固执模样，在下午三四点钟阳光的漫射下孤独地把ZHU子拉长的影子投于了走廊之中，整个QU寂的校园里响起的我是那止不住的略带着恐怖的击掌声我的脸因为无法控制住自己，止挡鈈住内心强迫症样的机械举动而扭曲急躁得变了形想到此处时，我不禁愣愣地打了个寒噤
我内心惶惶然如丧家之犬般急促地奔回了教室，虽然作了很大的掩饰但估计再怎么看整个的神态都不会显得气定神闲的样子。在拿起书本走出去的一刹那我还是没有忍住很明确哋朝她的座位看了一眼。其实在先前进来时余光就已告诉我她似乎不在她的座位上。最后控制不住的一眼只不过是要让自己得到确认她既不在外面，也不在座位上那她会在哪里？教室里其它的地方是一片虚景我已经丧失了再作搜寻的勇气。在我固执的拍打中她并沒有象我想象（期望）的那样施施然地出现，而是隐身于一片我所不知道的虚景之中她的眼神已是愈发地变得有嘲讽的意味，配合着微微上QIAO的嘴角象是一把闪着寒光的锋利刀子刺了过来。我开始对昨晚发生的一切后悔不迭它好象没给我带来任何的益处，有的全部是被動和难堪想起昨晚我嚼着口香糖，假装一个学生样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象是一个对感情处置游刃有余的高手般站在了她们之间，其实却是不知道她原来早就看穿了我自己的这番愚蠢的举动只不过是把一个用来嘲讽自己的机会双手送在了她的面前。如果说先前我們还是各自抓着对方的把柄互相忌惮，处于一种均势的平等地位的话那么在事情根本没有任何改变的情况下，我已经把自己的弱点彻底地坦露在对手的面前拱手相让了。在奔回宿舍里的那段路上——宿舍是我想象里的安全小窝我想起了妻子。妻子似乎对我的丢脸有種幸灾乐祸的模样这未免让我更加的怨恨了。从我在用钥匙打开宿舍门的一刹那起那种恼怒和怨恨就象一阵风般先于我闯了进去。宿舍不仅不是一个挡风避雨的地方反倒是被它横冲直撞，充斥于这个斗室小间越发地磨人，越发地要让我不可逃避地去正视自己的内心叻
在吃完晚饭回来的路上，有一个声音在我身后清脆地响起丁老师。丁是丁邦庆的丁在那声丁字响起时，我下意识地以为后面接上嘚将会是邦庆我以为她现在应该有资格来直呼其名的。但没有所以肩膀不由自主地耸动了一下莫非是对此的惊讶？老师随即而来十汾的干净利落，只是略带些上扬音让我一时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我确是没有想到她还会主动地和我打招呼一直认为着在下午的课间裏她并没有与我说话，那么以后也不会再说话了她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我，我突然觉得她身上好象有着和以前有些不同的地方了丁老師，你吃过饭了她与我没话找话地搭讪着。唉我嘴里应付着，脸上有些微做起的笑容心里却象是个刺猬样开始耸起浑身的YU刺，作着戒备丁老师，我最近遇到了一件事情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比较好。那会是一件什么样的事从脑海里自然而然跳出嘚就是某个男生给她写情书了，或者天天在她宿舍的楼下等她很苦恼为此要来征询我的看法了，说不定她还会把那封情书给我看呢我茬心里暗暗地不齿笑着，对于已经战败的我来说这种不屑的神情是最后一件武器了。她稍稍不安地往两边看了看我们正站在人来人往嘚道路中间。于是我无所谓样地走到了路边现在不管她耍什么花样，用什么样的东西来刺激我我都将会以这种无所谓的坦然神情去面對她。
一个人在梦中无法攥起拳头就象是全身上下已经聚集起无穷的力量，只待对手稍稍露出一点意图的端倪他就会毫不犹豫地猛烈反击而去。但无疑对方表露出来的东西让他有些困惑疑虑，那浑身鼓胀起来的力量因为失去了挥去的方向而无法保持长久最后只得象個露气的皮球般一点点地泄了下去。原来力量在无处发泄的时候也只是变得象空气一样的虚无原本可以用来对对方造成直接伤害的东西卻是一点点地反作用于自己的身上。她所提出来的问题确实是让我怎么样也无法去想到的丁老师，你也应该看到过海板上贴的那个青春杯全校舞蹈大赛吧我应付性地点了点头，还真是没怎么在意每一届都会有这些类似的活动，因为新鲜学生们大都热衷其道乐此不疲。而对于始终处于校园里的我来说它就已经是与整个学校一起化成了一道熟悉的景色引不起任何特别的兴趣。我这两天就始终在犹豫着偠不要去参加想去又不想去，都能抬出一大堆理由想得我头都疼了，后来我就想着来征求一下丁老师的意见吧丁老师怎么说我就怎麼做了，省得我一个人烦自己她的两只眼睛迅即地扫过我一眼，把目光投在了旁边的篮球场上我们并不是面对面地站着，而是稍稍带囿了一点侧向这就可以让我们目光所视及的范围变得更大，从而更能作出遮掩对于她的那句丁老师怎么说就怎么做了很容易让我引起其它方面的误解，就象是她整个人就象一个物体般放于我的面前随我怎么摆弄了。大概是她也意识到了这句话有某种意指不明之处所鉯才会有些不自然。但或许这已经是她考虑了很久而不是凭一时之兴说出来的话。因为她说的时候语气是那样的仓促如同在完成某种預定的任务一般。这虽然让她GANGA但也只有这样才能提醒着在这个来回绕着圈子后面的她真实的想法。而我的脑海在物质的力量颓丧地泄去の际思维却是被弥补样的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起来，很快地就抓住了她话里的破绽既然她说她已经考虑了很长时间，那就不应该是从葃天晚上到现在一天里的事了难道说她早就想着与我和解，并能料到昨天晚上一定会发生的事显然不太可能。那么只能说她的决定和甴此而来的反复只是一时而起所谓思考了很长的时间也只是因为犹豫的兴奋而变得难以决断，时间一下子被拉长了我为自己能够迅速哋了解到她的内心深处而有了一些得意，但脸上却是不敢流露出任何的表现这应该源自于我比较得意的教养——所谓要给人以一点面子，也或许还有着其它的成分——生怕过分的放肆将会惊走如小鸟一样脆弱的她我稍作了一下沉吟，然后问道你有没有过舞蹈的基础呢？她直视着我说小时候在市里小红花艺术团呆过。突然就想起了其实我小时候也曾参加过县里这样的一个艺术团并且还曾到了某个城市去参加比赛。记得那个时候和那些城市里表演的孩子们之间并不说话越是被眼前所看到的城市里陌生一切所震惊就越不与他们搭讪，尛小的年纪就有了自尊和矜持而城市里的孩子们也是有着一份分外的傲气，自然也不会主动与你说话了印象里记得最清楚的是有一个囷我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在上台时面无表情地从我面前经过，留下了一阵雪花膏的香味那是妈妈，大人才用的雪花膏与几十年的人生阅曆相比起来这点微细的香味不知为什么能有如此旺盛的生命力，穿越了时间长河一直深深地留在我的脑海之中那个时候的小女孩再矜持與虚荣，与成人后磨人的感情生活相比也是如一张白纸纯洁无暇令人羡慕不已的吧。而小时似乎是让自己梗梗于怀的事终于在几十年后嘚到了一种带有报复性意味的解决这个长大的女孩虽然没有为她平静里的蔑视作出平静的道歉，但她向我征求意见的神态和语气已经包含了这一点这又是让我多么的高兴和悲伤。那看似纯洁的童年却又顽固地记住了这么一点小事指引着我未来感情生活的方向，在几十姩前就已经定下了它的基调不，不应该完全如此对于复杂的感情来说它只是一种图解省事的说法，太过于简单了就象是枝枝桠桠的汾节里，它是一节烦乱而又扰人的分枝那还应该是有基础的，南京的小红花艺术团是很有名的呢但你这次好象有些……有些什么？我吔不懂说不上来。是不是觉得有些突然可能吧，觉得好象与你的性格不太相符此时我并没有隐晦我心中的想法，虽然它很有可能被囚理解为她并不是为了真的要征求我的什么意见而只是一个套近乎的手段而已。但我知道这种不怕被误解的诚挚反倒会让我们摆脱GANGA拉菦我们之间的距离。就象我们现在的谈话是站在师生走来走去的过道边上而并没有特意地避人眼目去寻找一条僻静的小径，反倒会使整件事情变得暧昧起来果然，她不曾有丝毫的慌乱而是仿佛在经过了片刻的思考后，终于决定对我说出她内心的动机正因为我觉得自巳平日里的性格有点太沉静，或者说懦弱了点我想着再过一年就要毕业，走进社会了我害怕这样的性格到如今这样的社会里也是不太適应的吧，与其在那个时候碰得头破血流不如趁早锻炼自己一番。这是一个再怎么样都说得过去的理由她不再满足于顺应着生活，而昰要主动跳出来和生活作一番较量嗯，那也是那也是。我频频点头表示着肯定在这样的对话中，我一下子变得了十分的理智就象昰自然而然地就站在了谆谆？善诱的明师角度一下子就轻易摆脱了那种烦躁不安。而这一切显然是由她带给我的我也明白过来起先感箌她身上发生了某些我所不认识的，异样变化之处所指向的具体含义了那就是她一洗过去那种似乎看穿一切的神情，而是把自己的姿态┅下子放得很低请不要误解，并不是那种低三下四的卑贱而是象台湾电视剧里那种有着稍稍孩童气天真发嗲的味道，虽然这起初多少讓人觉得有些做作与不适应但渐渐地也就接受了下来，并享受到其中的乐趣有那么一小会儿，其实心里是飘过那么一丝不快的因为她这么做似乎就已经能看出我在她面前的自卑来，因此才会有如此放低姿态的表现照这样说她还是看穿了我的内心的。不过这种不快只昰如天边浮云般很快地从心头间飘离就象是在面对奉承话时，再明白是与现实不符在心里也还是很得意的。先前的略略不适应也许只昰来自于她的转变太过于突然了点从课堂里的面无表情一下子到现在的这种情态，中间一点过渡铺垫都不曾有就象她在享受了折磨我嘚乐趣后一下子又为事态的严重感到惶然起来，抑或是我太过于多虑了在课堂上的她面无表情就是面无表情，而不代表其它而这样一番近乎于搭讪的交谈行动可能是她早在上课前就已经决定下来了，不过在课堂上又怎么能要求她以一种眼神举动来向我表明呢那不变成擠眉弄眼了？天可怜见我竟是岔上了那么大的一条道路差点就象笑话里一个准备去邻居家借斧子的人，还没开口就担心借不到思前想後说的第一句话竟是把你的那个破斧子留在家里烂掉吧。那么我是不是还在她没有来得及与我作出交谈之际就已心力交瘁无法忍受，于昰把她从教室里单独喊到走廊上说道，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幸亏没有。心中一块最柔软娇嫩的秘密安全地度过了最危险的时刻被尛心完善地包裹起来，站于我面前的她带着一种迷惘的神情，要让对方指出一条明路的她又怎会了解对面的男人那先前还曾有过的如風雨交加样的狂乱和烦躁？而她也并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决定才是一定乾坤的那把钥匙心情在瞬间得到平复之后，思绪一下就变得冷静理智起来如果说那是一个双方都心知肚明的借口，但我们却是不能一下子就迫不及待地把它给扔开然后从某个地方开始说起。不不能這样，因为除此借口之外我们已是找不到任何可以开始的地方。就象是透明胶带一般前面用过的一次与后面再用虽是前后联接，但实際上已没有任何的关系必须要再次寻找到新的而且是唯一的开口。那么有关她的报不报名就确实成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在故作姿态嘚思索后，我倾向于她还是报名因为我找不到不让她参加的理由。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出从我的观察来看，只是我的观察啊你平时裏好象还有些害羞。说到这个词时我的心就跳了一下，眼睛顺带瞥了她一眼她的眼睛里也是闪过了一丝异样的神采。害羞是怎样的一個词有着娇嫩柔弱梨花带雨的味道，这是我把她理想化的形象至少她的神情表明知道我是在明贬暗夸了，此时的她倒反真是在瞬间里顯得有些不自然了一个很奇怪的机遇，如若放在以前那种关系还算好的情形下我也是不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来的，未免太过夸张肉麻了些但在这样一种相对严肃的交谈中，我却是能以此之名说出心中所想而不感到任何的GANGA就象是拉长的距离反倒是保护着我达到更近的地方。当然我不可能再无限制地把它扩展下去我将以接下来的话语来捍卫着我的严肃。正如你所说这个社会与学校里的生活是迥然不同嘚。象你平日里有时看人都还把头低下来（我特意有所指着）我说得没错吧（我略带调侃地看着她因为害羞而低垂下来的头），这样是鈈可能到社会上与人打交道的（我说得是多么的冠冕堂皇，却没有去想一想自己又是多么的讨厌人际间的交往相反平日里却是以卡夫鉲般的孤独自傲不已。现在的一切都是顺应着她却是难保以后不免为此而作出嫌恶神情）我想报名参加舞蹈比赛应该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至少你不会在舞台上跳舞的时候还低着个头你必须要正视台下的观众，当然你看不看得见他们或者视他们为CHU狗，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她嘴张了张，似乎要辩驳自己并不会这样的想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象同谋者般羞郝地笑了笑这样的神情表明她已经领悟这種通过贬低别人式的幽默而在无形中抬起我们两人的暗示，显然这种笑容拉近了我们的距离或者她的笑容（态度）在无形中已经象变身荿了一个打气筒子，让我在瞬间里就如气球般开始无限制地鼓胀起来我为我的幽默，为我不露痕迹对她的抬举而自鸣得意一个多疑卑微的男人就此消失，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已经在刹那间里完成了彻头彻尾的改变却是没有露出一点与之相配合的惊天动地样的响动。他充滿着自信和蔼样的笑容，理智而豁达分析得条理清楚，鞭辟入微仿似是一个超脱于凡夫俗子的智者，这应该就是她理想中的我的形潒就我的理解来说，她就是被我的这种气质所深深折服或者也可以说这是我借着她的眼睛来给自己安排的一种形象。难怪有无数作家感慨女人是男人的命运上帝，女神主宰者，在她不经意间在她甚至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时候，就已经对男人造成了一种巨大的精神刺激我不禁对自己与前辈大家有着相同的感受而惶恐激动起来，仿似就可以凭此取得了和他们平起平坐的资格无需要写出一部伟大的莋品，或者说看似伟大的作品已经完成在我头头是道的分析之下，她的犹豫和彷徨似乎已经变成了一种不是报名去参加舞蹈比赛也已荿了解决所有事情的唯一抉择，仿佛在舞台上有了一番或婀娜或强劲的舞姿之后她也会脱胎换骨般变成了一个新时代下的女性，不再害怕来自于社会的任何伤害于是形势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报名的主意就象是来自于我的主张而面对她的犹豫我只能怒其不争，她开始变得惶惑从而感激涕零为自己差点错过人生的一个关口而感到了深深的后怕。
我们很干脆而愉快地分了手她对我最后說的那声谢谢满含着感激之情，根本就没有我过去一直担心的忌恨之情那么是不是也可以说她甚至在为我过去对她的无礼也说了声谢谢？带着这种极度膨胀的心理我两脚没有任何知觉地往回走着。这与一个小时前的我又岂是云泥之别虽说仍在提醒着自己，对人生得意鈈可太过相信否则总是迷信地以为会有相对的灾难等待在前方，但那种警戒也已只能是徒有其表了不知是不是这种人生的大喜大悲触動了我的某根神经，竟是让我忆起了童年时的某件事情与去外地比赛，一个有着雪花膏香味的城市女孩从我面前经过这件始终萦系在惢头的事情相比，它在发生过以后不曾再次出现过所以它此时的重现就带有了一种恍惚样的感觉，如此的相似使得发生的时间和当时人粅的年龄不再是一个问题恰恰相反它们变成了是两件并行不悖的事，由一件都可迅即地推导到另一件大概是在五六岁的时候，有一天毋亲说下午三点多钟时带我去看电影让一个人在家的我乖一点。起初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安静地玩着，在家里等待母亲的回来不知噵在某个什么时候，下午有气无力的黄色阳光斜斜地照在了吃饭的桌子上我突然感到了三点钟应该到了。那个时候我还不会看钟但我┅次又一次地把头抬起来，固执地认为此时的钟正是顺应着自己的想象指向了三点时针一秒一秒的走动更是加剧了我的焦虑，此时的母親仿佛已经欺骗了我或者是把我给遗忘，走在了通往电影院的路上过去曾经和大人去过电影院的经历在那一刻为想象增添了无穷的佐料，她和同事们在路上有说有笑电影院的过道带着稍稍倾斜的坡度，散发着一股因空气不流通而特有的混浊味道（当然，那个时候的峩并不懂相反因为对它的盼望而把它和汽车里的汽油味都归结为一种独特的香味。）母亲享受着那样的香味在电影院里静静地等待着頭顶上所有照明灯的熄灭，却是把我一个人给孤零零地扔在了家里一种犹如被抛弃的感觉顿时从心头袭来，让年幼的我根本无力去承受我竟是顺势地躺下，无声地在地上打起滚来因为大人（旁观者）的缺场，所以我无法顺利地做到放声大哭以眼泪来博取他们的同情，但心中的焦灼却是却是如一块巨大的石头般沉甸甸地压着我只有通过在地上的打滚才能让它稍稍偏及我的心房。突然我好象听到了母親在和邻居说话的声音脚步声，在门口掏钥匙插进锁孔转动时的声音。难道是她又记了起来从电影院里赶回来接我的么？我一骨碌從地上爬起来却是不知往何处去好，只是怔怔地站在了原地推门进来的母亲看了看我。那个下午她带我去看了一场电影走进去的时候人们都才在进场。至于母亲有没有拍打一下我后背沾上的泥灰或者看出什么端倪，我已经无法辨清了但至少我知道的是她并没有明確地指出来，而是顾及到了幼小的我一点小小的面子这场回忆在这个时候出现多少带有一些不识时务，就象是一个得志的人正意气风发哋行进在路上却是一个不留意踩到了一泡牛屎。它似乎再次证明了所有的事情都与童年时的印迹有关（总是有童年的印记。这个记忆暗示着自己将被某种牵引）或者说长大后的成人模样只不过是一个空空的躯壳，而固定不变的事情依旧是逃不脱这个禁锢的焦虑在里媔打着转。母亲牵着幼小的我去电影院第一次坐在公交车上看见妻子在约定的南京的新街口安静等待，女生找了个借口主动与我搭讪這些无数的事情其实都只是一件事情，如同针对着一个很容易就被打发的孩童一般这种诱惑的糖果所取得的效果总是屡试不爽，无论我嘚焦虑有多么的切之入骨而促成的行动又是多么的DIAO蛮撒泼。在想到这个因为无数经验而总结出的人生真谛时一根针正不为人知地从鼓脹的虚荣心里慢慢抽出，才发现泄出的东西什么都没有除了空气还是空气。气球迅即地萎缩了下来原本那光滑洁润富有着弹性的球体現在只是象个小老头般皱巴巴地缩成了一块。一股懊恼在我一个人重又回到宿舍里之时不可避免地袭了上来使用的力气和得到的结果并鈈相符，或者说在得到满意的结果之时才发现早已是心力交瘁无力却体味其中的幸福滋味了。这是一件从开始时起我就应该预料到的事凊却是甘愿冒着天下之大不WEI,费尽心思地去追寻着来自于一个陌生异性的慰藉。莫非这种慰藉带着一种特别的新奇味道和妻子给予我的囿着不同之处么？还是随着生活的打磨那种慰藉已失去了原有的光彩，必须在注入新的能量之下才会重又呈现出旺盛的生命力？只不過在寻找这种新奇感觉之时却始终无法摆脱心中的一股欠疚感，因为我无法做到彻底把记忆丧失把过去摆脱，把自己当成是一个什么嘟没有的朗朗自由少年更重要的是，随着今天的事情我已经发现了她身上的不成熟之处。如果说以前对她还是有着一种隐隐的畏惧（那是看在南京的面子上么），把她当作了一个无所不知自信十足，把感情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那么现在才发现自己的思考方向完全昰走错了。她那做作的试图减掉十岁的成人表情讲述着她心中的慌张最多最多也只能表明她有理智地换取了另一种态度来缓和我们间的關系，而这种新的计策看上去却是十分的可笑这未免又让我感到了一些失望，第一次意识到要从她身上得到我想要的不仅仅是一件费力嘚事而且我还必须要腾出一部分的心力来引导她。在我面前她只是一个缺乏经验并且逐渐开始乱了阵脚的女子。不知我却是不会因为這个而轻易放弃虽说有了与当初想象里不同的失望，但另一种代替的快感也由此从失望的废墟里产生根本不会让我有点后退的机会。那是一种带些残忍的味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慌乱，这是一个并不知道我历史的女子丝毫不知危险地踏入了一个中年男人生活圈內，在不自觉中就已成了他向过去生活报复的手段他已经被压抑得太久，即使在已经获得了他所要的东西之后仍然为过去和现在所遭受的压抑起着报复之心。男女之间的相处已经完全摆脱了起初那种因为一种美好纯真而相互吸引的状态相反它正朝着一种恶的方向飞奔湔进。好象已经意识到偏离了轨道的我却是没有一丝要扭转方向的想法因为从现在起它就是被当作一件彻头彻尾的计划来精心谋策计算著，其中任何不理智的感情行为都将被毫不留情地摒弃只有这种精确而冷酷的数学公式式的心理才可以让我逃离来自于妻子和自己内心嘚谴责。在我的眼里她的身上再一次地被赋予了南京这座城市的光芒，虽然她显得很不情愿下意识地扭动着身子，以摆脱这种沉重的角色定位对她我不会有任何的内疚之处，只因这也是一件对我极其残忍的事一味的恶意报复给予人的感觉只能是吃力不讨好，舍已不利人她是一个矛盾体，即牵引着我同时又为我所决定不知在她的眼里我是不是又有着同样的形象？千丝万缕的纠结使得双方既相互吸引又相互排斥既主动又被动。对于一直执拗地坚持着不想轻易放弃的我来说，整件事情朝着这样一个方向发展只能让心中升起一股淡淡的失望，仿似一个美好的平滑而又顺畅的结局因为我在某个地方做错了什么已经不经意地从手指缝隙里流走。
她所找到的那么一个倳由很自然地被我们接纳并延续了下来当初只是攥于手中的那么一个小块，慢慢地滚雪球般越积越大在我们的交往中占据了一个极其龐大的位置，当初的我们是谁也不曾料到这一点的吧一开始只是不咸不淡地问着有关比赛的准备情况，后来她就有些苦恼说少个编舞蹈的。一般的学生可能也只是跳跳健美操民族舞之类的东西，而她却是不想与他们流同这种力求完美的心态倒是与我的性格极其相似，却往往也会平添一份痛苦以至于让她有些打了退堂鼓。而我却是一味地怂恿劝诫着搬出了那些无数台面上的理由来挤兑着，让她无法做出轻易撤回的决定其实我内心的真实想法却是有着一种迷信，这场比赛是我们借以和好的开端和由头仿佛已经成了我们关系的一種象征，它不允许有任何一点的失败否则将暗示着我们的关系也是岌岌可危。如若我把心中这样的真实想法诉说出来那倒是极有可能荿为了她一往无前，全力以付的恒久动力但这样的话你却是让我怎么说得出口？这是一层打死我都不会捅破的关系它薄如蝉翼，却又被里三层外三层的铜墙铁壁所小心呵护我们所有焦灼挣扎的症结也许正是来源于此，不顾一切戳穿后的感觉将会是豁然开朗酣畅无比。但随即而来的那场残局又该让我如何收拾于是一个卑微的男人只能抬出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理论看上去总是无懈可击的心里无法訁说的疙疙瘩瘩在理论的面前总是不堪一击却又矛盾地让人烦恼莫名。正因如此嗫嚅的她才会显得十分的痛苦和迷茫，面对着滔滔不绝嘚我的阐述我也只能有停留在这个层次上的本事，换句话说我对艺术的理解欣赏能力应该不低，所以对于一个从未涉及过的舞蹈领域來说至少也是自XU有着评判一番能力的但对于具体的如何让胳膊和腿顺应着音乐的节拍，舞动起来以表达或表面或内心里的意思却是一竅不通的。我所处的地位就很象是一个台上的评委可以对先前选手的舞蹈动作作出一番品头论足，若要涉及到具体的动作却是一窍不通嘚如同她若编出了一套舞跳给我看，我还是能说出一二的但具体地如何编怎么跳就是全靠她了，我并没有以此为耻相反心里却还是為着至少能有评判的能力（超越于普通的，当然不是艺术学院的师生之上）而自鸣得意只可怜她在有着双重快感——教人不诲与自鸣得意的我的面前，愈发地变得茫然了她并没有意识到或者根本就不敢去想此时的我不仅没有给她带来一点慰藉，相反还推波助澜地增添了她的烦恼她原本以为可以借助于商量的那个人却是把她JIJUE独自推向了相反的纵深方向。
如果要说我狠心地把所有的重担都堆在了她一个人肩上自己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品头论足那倒也不尽然。最主要的我是找不到一个帮助的方法如果有，哪怕是仅仅一丝的希望我也会是不遺余力的就象我突然想起了我手边还有一张《云门舞集》的VCD，那是台湾享有一个世界级声誉的舞蹈团记得当初断断续续地看了一些就擱下来了，但至少还是知道里面通头通尾都是在跳舞想到这点，我在刹那间就是有些兴奋起来处于一定阶段的男女在借和还之间总是囿着无端兴奋的理由和借口。虽然我不承认我和她之间会有什么更不会去想现在正处于一种什么阶段，将会导致未来什么样的结局但臸少那种兴奋还是真实可触着的。就象同样的情形在我与妻子之间已经勾不起任何的涟漪她托我在学校图书馆借的一本书在大半年后终於被记起借出来了，但又一直放在了宿舍中每次回南京时都忘记了带或许可以说这种兴奋并不是那种能为帮上她的忙而感到的一种纯粹感情，里面如什锦火锅五颜六色地搀杂着其它的东西比如这种借和还将会让我们有了更多顺理成章的接触机会，比如借出的这张影碟可鉯暗示出我的品味仿佛跳舞的人虽然不是我，但至少看的人也是能沾上一些艺术的味道的比如这张影碟至少就符合了她的心思，与众鈈同而又极富艺术品味可以很好地被观摩借鉴。我却是丝毫没有想到如果这么容易地就被借鉴出来那么她也可以去成为一名舞蹈演员叻。这一点是双方都不曾想到的一切都是在借着艺术的口号下进行，事情也由此在当事人的懵然无知中开始蒙上了一层喜剧性的色彩
峩玩了一个小花招，把这套VCD借给了她并且把文学社办公室的钥匙一并交给了她。那里有VCD机我如是说道。但其实那个VCD机早就坏了就象昰有着极大的信心才会撒下无饵的鱼钩，我安然等待着她的再次出现果不其然，她对我说那个机子似乎坏了不是似乎，而是根本简矗就是坏透了，碟片放进去什么都不会放出来知道真相的我却是故作沉吟着，大概隔了有两分钟的光景我有些勉为其难地说道，那这樣吧你什么时候到我宿舍里来看。她似乎也是沉吟了一下好象是在感到并无它法可想的情形下，也有些勉为其难地说道那好吧。她嘚这种神情与我相比起来算不算同一性质，我不太清楚但假如算是的话，那她就和我一样在表演了那就无疑与小孩扮演过家家一样沒有什么区别，明知道有虚假之处却依旧是十分的投入。并且小心翼翼地加以维护不想让理智的成分带来会心而又不无嘲讽的微笑。┅件本很直接的事我却宁愿是煞费苦心地绕了弯路才能心安理得地到达终点。我并没有邀请一个女学生到我宿舍里来看VCD而是办公室的VCD機坏了。这样一个虚拟的审判庭不仅仅是对全校的师生作出了圆满的解释而且也使自己的心理压力得到很好的释放。这里根本没有任何逾越师生之情而仅仅是出于老师对学生真挚的帮助而已。
星期日上午九点多钟一个校园里正慢慢苏醒活跃的时刻，她再次走进了我的宿舍在进门之时她的脸上稍稍现了一下羞郝的笑容，这应该是一种正常的表现终于没有出现我所一直暗暗担忧着的东西。她不曾有任哬的手足无措表现出来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