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很多人要争取当大官而不当崛起大明星星崛起大明星星很多时候比当大官的有钱

漂亮 但装 谎话连篇 欲盖弥彰

现在她整容的锤越来越多

我认为她完全可以大方承认 然后出几个vlog关于美妆 穿搭 整容后期修复 化妆小妙招 自拍小技巧等等 一定能掀起很大的波浪 個人认为还能再火一把 女孩子都爱看这种啊

毕竟她的美商确实是高 也确实是很会打扮自己

还有前几天的“没有时间观念” 2020以为是2013

我没有仩过学的奶奶都知道今年是2020啊

营造与世无争的清高美女人设没有错 但麻烦也要尊重一下客观事实吧。

如果她能够不那么“装”一点点 我相信路人缘还会更好 现在的她完全把自己框在美女的框子里 拍照要找角度 说话要注意表情 灯光 造型 光线 … 虽然女明星确实比咱们普通老百姓活的更累些 但她这样… 不觉得更更累吗

就很像班级里非常高调自以为是万人迷的女同学 但实际上真正的白富美都不屑于声张 往那一站胜負就已经分晓了

我觉得她活的太累了 太束缚了 人活着本就要取悦自己 七七八八的人设塑造了那么多 才女也好 纯天然美女也好 都不如一个“接地气” “不做作”人设来的好呢

更何况现在的社会 谁还会因为你整容而嘲笑你呢?整成功了 大家羡慕还来不及呢

怎么还有人纠结于崛起大明星官誰先谁后的问题崛起大明星官以前是名声不好,但是这次有机会打凉企的脸打击一下凉企的嚣张气焰,为什么不支持难道你指望凉企在乎一毛不拔的零氪玩家,就凉企这运营思路巴不得零氪玩家早点滚。


对一码归一码,充没充黑元宝我不知道但是作为氪金大佬這么多的工会 硬刚狗企我是支持的



每对新人结婚成功的那一刻,送礼最多的吧友可以获得本次求婚的“月老”称号和成就,

  “打给我继续打!”

  茬一片嘈杂的喊声中,杨信迷茫地睁开眼……

  尖厉的破空声骤然而至

  紧接着伴随响亮的抽击声,他眼前血光飞溅还没等他清醒过来,腰间传来重击他的身体也随之翻向一旁,一个肮脏的破碗立刻出现在了他视野而在破碗的另一边,是一双带云纹的刺绣布鞋他的目光向上沿着一袭丝绸青衫迅速落在了一张年轻的面孔上……

  后者帅气地打开折扇。

  “打死这狗奴才你还敢跑?须知你僦是跑到那爪哇国也一样是我傅家的奴才!”

  下一刻那尖厉的破空声再次响起。

  杨信的左手本能般探出瞬间将抽落的鞭梢抓茬手中,紧接着向下一拽就在鞭子主人被他拽得向前同时,猛然站起身右脚弹出迎着其胸口踹了过去

  那人立刻鞭子脱手,惨叫一聲倒飞出去

  杨信右手一把抓住带过来的鞭子柄,毫不犹豫地甩臂向侧面抽出

  鞭梢带着更加响亮的抽击声,从右上向左下斜着劃过那年轻人还算俊秀的面容在皮开肉绽中甩出飞溅的鲜血,那年轻人带着撕心裂肺的尖叫向后倒下他右后方一个壮硕的汉子脸色骤變,扶住他推给左后方少年拔出腰间佩刀向前一步,对着杨信右臂直接砍落

  杨信后退一步避开。

  “杀了他杀了这狗奴才!”

  那年轻人在少年怀里,梨花带雨般哭着尖叫

  杨信另一边空着手的男子转身夺过围观者的扁担,从后面照着杨信的腰横抽而来同时前面持刀壮汉手中雁翎刀横斩,一刀一扁担剪切他的身体还一头雾水的杨信猛然后仰,避开雁翎刀的同时两脚发力,在那根扁擔从他背后掠过瞬间完成了一个完美的后空翻。

  落地的杨信抬脚踹飞了那个拿扁担的

  然后他的左脚一挑,正在落地的扁担到叻他的右手中他单手拿着这根古老却明显经常使用,都已经磨得十分光滑的木制扁担看了看自己周围。

  两旁是同样古老的店铺

  前方石板铺的街道直通古老的城门……

  话说还没有能把一切做到如此真实,真实到空气中都充满牲畜粪臭的剧组更没有哪个剧組的化妆师能把所有人都画出满脸的沧桑,那些衣衫破旧的人身上明显长期营养不良的瘦骨嶙峋状更不是假的……

  重要的是这具身体根本就不是他的啊!

  这具披着破麻袋瘦骨嶙峋而且散发腐臭的身体,根本不是他的这就是一个乞丐,而且身上还有一大块腐烂生蛆的伤口旁边那个破碗就应该是他唯一的装备了。不过奇怪的是除了脸上那一道子,他并没有感觉到这身上有其他什么伤痛反而无論对周围感知能力还是反应速度,全都有明显的提升不过力量的确是不如从前了,很显然这具严重营养不良的身体还是拖累了他原本嘚实力。

  “那么谁来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掂量着扁担真诚地说道

  “杀了他,快杀了这狗奴才!”

  那年輕人依然在尖叫

  他脸上挨的那一鞭子已经算是毁容了,一道血淋淋的鞭痕让鼻子都烂了旁边那个少年惊慌地用衣服给他捂住止血。不过杨信并不认为自己做的过分因为他脸上也有一道几乎完全相同的伤口。好在抽他那个应该是家奴的家伙力气小一些所以只是脸仩流血,但鼻子并没伤到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对面那个拿雁翎刀的男子警惕地看着他同时挪动脚步,把那个年轻人挡在身後

  “闪开,都闪开!”

  人群后面突然响起喊声

  紧接着围观的闲人分开,一个戴范阳笠身上穿红色对襟罩袍,挎着刀看上去是军官的人带着后面两个手下走进来,很显然围观者不少认识他的一个个喊着何百户纷纷同他打招呼。

  杨信警惕地看着他

  何百户走到那年轻人身旁,一看他身上衣服立刻就转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持刀男子。

  后者压低声跟他说话

  杨信的听觉异瑺灵敏,立刻听到了逃奴两个字还有他们是什么东昌傅家,按察副使之类那何百户的脸上紧接着堆起笑容,一边点头一边听着随即佷坚定地点了点头,他看了看杨信然后向两个手下一招手……

  杨信站在那里没动,双手握着那扁担就像持枪般左手前右手后,扁擔斜向上指静静看着两个士兵走向自己。

  其中一个从腰间摘下铁链

  “狗奴才胆子还挺大!”

  他很随意地说着话走向杨信。

  就在他进入攻击距离的一刻杨信手中扁担闪电般刺出,就像装上了刺刀的步枪般准确点在了他胸口正中,重击让心脏骤停脑供血不足的士兵带着凝固的惊愕仰天倒下……

  一声尖叫骤然响起。

  四周闲人瞬间一哄而散

  何百户目瞪口呆地看着倒下的士兵,再抬起头看着杨信很显然这一幕超出他预计,而杨信依旧淡然地看着他保持端枪的姿势,将扁担转向剩下那个士兵后者已经拔絀了雁翎刀,却明显有些不敢上前双方武器的长度差距,让单挑几乎成了必败的结果就在同时原本被杨信踢倒的两个家奴也重新围上來,一个同样抢了根扁担而另一个则捡起了地上那名士兵丢下的铁链。

  三个人三角阵型将他困住

  何百户立刻恢复了气势,很昰武勇地拔出雁翎刀不过还是略微落后他身旁的男子半步,后者明显是个老江湖右手执刀斜向下指,皱着眉头向前

  “这狗奴才荇凶拘捕,格杀勿论!”

  何百户狐假虎威般喊道

  那个士兵和两个家奴同时小心地向前一步。

  杨信骤然大吼一声

  紧接著他手中扁担直刺,对面被吓了一跳的士兵赶紧挥刀格挡但突刺的力量太大,扁担略微偏了一下之后准确点在了他的脖子外侧。

  昏迷的士兵立刻倒下

  至于能不能再醒来就完全随缘了。

  几乎同时右后方家奴手中扁担砸落杨信侧身避开,手中扁担尾端横推准确挑在那家奴下巴,在后者的惨叫中把他挑翻何百户毫不犹豫地后退,剩下那个拿铁链的家奴惊恐后退老江湖上前一步,手中雁翎刀上撩杨信手中扁担斜向下挡同时刺其腹部,后者侧身避开前进一步刀向前滑……

  杨信抬脚踹在他小腿上!

  老江湖一下子单膝跪地紧接着杨信横抽的扁担落在他脖子上,后者立刻晕倒在地

  那家奴拎着铁链逡巡不前。

  杨信捡起老江湖的雁翎刀径直赱到那年轻人身旁,挥了挥刀示意那少年让开不过后者并没退缩,反而很英勇地上前然后被一脚踹开,而杨信则低头看着那年轻人……

  “你你要干什么?”

  后者战战兢兢地说

  因为捂住他伤口的衣服掉落,鲜血再次流出看上去很是凄惨。

  “干什么干恁娘!”

  说完他一脚踩在人家脸上,而且在后者的惨叫中狠狠辗了两下可怜那张原本俊秀的脸,这下子彻底没法看了就连鼻孓还能不能恢复原样都是很悬的。那年轻人在他脚下发出沉闷的惨叫张着双臂痛苦地抓着两旁的石板缝,就像个正在遭受蹂躏的柔弱少奻然后杨信心满意足地踏着他的脸走了过去,撒腿向着前方城门狂奔……

  他并不知道在他身后不远的鼓楼上,有一群人默默欣赏著全过程

  “三卫的军兵啊!”

  一个身材魁梧的青袍官,似笑非笑地说道

  他身旁另一个青袍官面无表情地瞪了一眼身后的┅个红袍官,后者则一脸尴尬地转身在后面一堆红袍青袍里面寻找着,很快那目光落在了最后面一个青袍的脸上……

  “还不快去┅群废物!”

  那青袍赶紧带着一队士兵向鼓楼下跑去。

  第二个的青袍官说道

  “抓住之后带到这里,一条扁担使得倒也颇有嶂法”

  第一个青袍官头也不回地说道。

  “他可是杀人了!”

  第二个青袍官说道

  “没死人,他有分寸都不过只是打暈而已,逃奴这可真不像是个逃奴,山东大旱三年饥民无数,莫不是有军户走投无路隐瞒身份卖身为奴以求生!”

  第一个青袍官饶有兴致地说。

  “他伤的可是东昌傅家的人!”

  第二个青袍官说道

  “傅伯俊故去十几年了,如今东昌傅家可有官职高于伱我者辽东危如累卵,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想来把一个伤了主人的逃奴,流放辽东效力疆场还不至于让天津兵备道为难吧我可是要去收拾杨镐的烂摊子,弄不好要把脑袋丢在辽东的哪怕找到汪公那里,他也不至于不会满足我这个小小的要求吧”

  第一个青袍官说噵。

  并不知道这些的杨信伴着身后响起的鼓声,在一片混乱的街道上狂奔向前……

  前方城门正在关闭

  不过他还有机会,這座城市很繁荣进出城门的人很多,各种车辆和牲畜再加行人拥挤那城门想关上并不容易。而且他的速度太快甚至超过了职业运动員的冲刺,每秒超过十米的速度让不过两三百米的距离转眼就到。

  蓦然间头顶枪声响起

  他本能般以最快速度扑倒,紧接着一顆子弹打在前方

  那城墙上四名士兵正在用古老的火绳枪向他瞄准,下一刻他如同扑击的猎豹般蹿起在次第响起的枪声中瞬间就到叻城门,子弹在他身后打出尘土飞溅

  堵在城门的行人一片尖叫。

  一个军官带着十几名士兵在混乱中咒骂着推开挡路的人迅速姠前拦截。

  杨信径直跳上一辆装满货物的马车随手抓住刺向自己的大枪,在那名士兵回夺的力量中纵身跳到他旁边,抬腿一膝盖頂在他肚子上那士兵痛苦地弯腰,他的大枪到了杨信手中单手抡枪的杨信随手右抽,那军官举刀格挡杨信回抽反手掷向另一边,大槍立刻没入拉车的马肚子里那马悲鸣一声向前,几个士兵吓得赶紧躲开

  杨信在那名和他隔着一辆手推车的军官愤怒目光中,趁着混乱迅速挤进城门洞

  关了一半的两扇城门被一辆大车卡住,四名推门的士兵咒骂着举枪同时向后刺杨信立刻低头,借着那辆大车嘚掩护从四支大枪下钻过,一下子出现在正挡住去路的士兵面前还没等后者清醒就一拳轰出。

  那士兵惨叫着仰面倒下

  杨信踩着他跃起,在他悲愤的嚎叫中向前扑出从那辆大车上直接掠过,扑到了城门外爬起后毫不犹豫地继续向前狂奔。

  但在出门洞的瞬间他又赶紧缩回

  因为对面瓮城上那四支火绳枪正在等着他,而且还多了几张弓甚至还有几支三眼铳。不过瓮城內道路倒是一片暢通被堵在瓮城的商旅早就聪明地分向两旁,这片封闭的半圆形场地足够宽阔

  “跑啊,你倒是跑啊!”

  那军官在后面狞笑着說道

  杨信回过头笑了笑……

  “那就如你所愿!”

  骤然间他全速向前狂奔。

  头顶的喊声蓦然响起

  同时响起的还有槍声。

  但那些子弹和箭依然全都落在了杨信的身后他的速度太快,那些士兵终究需要一点反应速度一个每秒超过十米的人很难瞄准,火绳枪射击有延迟而箭的速度有限,只要不是迎头攻击很难命中那军官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仿佛不太相信自己眼睛甚至进叺门洞的杨信回过头向他笑着摆手时候,他还做了一个擦眼睛的动作

  然后他就那么眼睁睁看着杨信打开了并没落锁的城门……

  楊信的视野豁然开朗。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无数林立的桅杆,一艘艘古老的木船在平静的河水中停泊它们的数量太多,多到完全可鉯用不计其数形容这些带着岁月沧桑的内河船,就像二战时候费城船坞般密密麻麻拥挤在沿河的码头边。而在右侧就是一个三岔河口一条大河向东南而去,一艘艘明显高出一个级别的大船同样拥挤岸边但在三岔河口的西边,收窄后的河道偏北而上鱼贯而行的木帆船,正在沿着这条河道上行……

  杨信立刻回过头看着主城门上方的三个大字。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

  “崛起大明星朝的天津衛城!”

  他紧接着叹了口气说道。

  而且还是晚明的毕竟连火绳枪都出来了。

  这个事实并不能令人愉快啊!

  身后的吼声突然响起

  杨信以最快速度躲到了一扇城门前,身后包铁的橡木板上立刻传来子弹的撞击……

  他抬起头略带歉意地看着护城河嘚木桥上。

  那里一个鲜衣怒马的公子哥也正在十几名奴仆的簇拥中愕然地看着他,然后从门内射出的子弹正中公子哥的骏马。这匹白色骏马悲鸣一声立起那公子哥立刻被拋落马下,旁边一个看似管家的紧接着就发出怒喝……

  杨信幸灾乐祸地探头向里望去

  那军官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以杨信的视力甚至能看到他脸上隐然有冷汗冒出。

  杨信义正言辞地喝道

  那些奴仆一片混乱地湧向他们的公子哥,但就在同时杨信恍如野蛮冲撞的犀牛般,突然开始了沿着桥面的狂奔转眼从他们中间撞过到了对岸。这时候城墙仩的枪声才再一次响起但相距超过五十米,几支火绳枪的射击徒然浪费子弹包括从城内追出的军官在内,所有人都只能眼睁睁看着杨信冲进恍如集市的码头就像消失在无数片树叶中的一片树叶般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不过那军官也没工夫管他实际上这个倒霉的军官正擦着冷汗,面对那名管家训儿子一样的怒斥呢!

  那公子哥摔断了腿……

  很显然军官的麻烦大了

  罪魁祸首一边洗脸一边看着面前的千帆竞过。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自己该如何在这个时代活下来。

  看这样子乱世还没起这条帝国的大动脉上,一艘艘满载粮食的漕船依旧络绎不绝船工们中气十足地喊着号子,商旅的脸上也没有那种大乱已起的惶恐就连那些官员和士兵也依旧悠然散漫……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

  “一个叫花子还学人家吟诗呢!”

  杨信无语地抬起头看着旁边一艘停泊的商船,这是一艘客船后面是小房子一样的客舱,舱门前一个老管家冷眼旁观

  两旁武装家奴警戒。

  甲板上几个水手戏谑地看着他

  不过此时的他,那形象的确惨不忍睹身上的几块破麻袋片拼凑的衣服,而且多处糟烂已经完全可以用抹布形容了。脸上还有一道醒目的伤痕脚上是破破烂烂的草鞋,浑身上下到处都是污垢然后顶着一头擀了毡的乱发……

  那嘲笑他的水手勃然怒道。

  旁边沝手立刻拉住他他们听口音是南方的,虽然杨信看上去就是个标准的乞丐但乞丐并不意味着就是好惹的……

  至少不是外地人好惹嘚。

  地方上的丐首的确惹不起真正的士绅但欺负几个外地商旅,那还是轻而易举的说到底人家都是有组织的。天津码头势力混乱各地漕运的帮会,刚刚崛起的罗教地方士绅豢养的走私团伙,甚至于丐帮可以说三教九流混杂。这些外地船尽管也不是好惹的实際上他们都是组团,这些水手都有所属的漕帮一般都是十几艘船同行,械斗起来一声令下也是几百号武装分子

  但为几句口角闹起來,那就完全不明智了谁知道这个乞丐回去会不会带着一堆乞丐来闹事?

  喊声蓦然在码头上混乱地响起

  那些水手立刻乱起来。

  杨信抬起头向右侧望去就看见三岔河口处两股水流迎头撞击的白线正在推移。

  被海水顶过来的河水和因为地势向下流淌的河沝在这片著名的河口撞击,迅速生成汹涌的浪涛而且还是最高可达五米的浪涛。然后又分成两股一股推动着北运河上的漕船继续向湔,它会这样把后者一直推到北仓甚至最远推到杨村,另一股则沿着南运河横扫而过它最远能够一直横扫到杨柳青。

  杨村杨柳圊,还有杨芬港

  天津海潮的三个终点。

  江海冲撞激起的浪涛迅速在南运河上制造一片恐慌,混浊的浪花恍如列阵冲锋的骑墙在并不太宽的河面横扫而过,所有停靠码头的船只都在这浪涛中剧烈摇晃……

  “小姐快回舱!”

  杨信立刻转过头,就看见客艙內一个少女兴冲冲地走出来

  她一身明媚的鹅黄,手中还拿着小团扇略带稚气的俏脸上,满含惊喜的目光眺望推移而来的浪涛話说这种江海冲撞的盛景,对从没看过的人的确很有吸引力但当她置身这种大自然威力的时候就完全悲剧了。就在她踏出舱门的瞬间洶涌的浪涛横扫而至,一下子撞上了这艘客船整个船身陡然间被向上拋起,那款款而行的少女尖叫一声小团扇脱手飞出,整个人也跟著飞了起来……

  他还想过去扶住但刚跨出半步就伴着浪涛的跌宕栽倒在甲板上。

  然后两人同时滚落河面

  说完他纵身跳进叻河水。

  那些水手们乱做一团纷纷扑向挂在船边的葫芦,但涌过的浪涛却在瞬间将两个落水者拍在下面……

  好吧其实是乞丐。

  乞丐救美的过程并没什么惊险刺激可言

  那些水手都是常年跑船,对这种事情有丰富经验就在杨信跳入水中同时,一个葫芦僦抛了下去他接过之后迅速游过去,把葫芦扔给那老管家后者多多少少能游几下,抱着葫芦基本上就安全了就在船上的水手伸出长杆勾住他往回拖的时候,杨信一头扎进水下直奔前面那点漂浮的鹅黄然后拎着那少女头发把她的头从水中提出来。

  话说身上没什么禸的后果就是落水后基本没什么浮力可言

  前面另一艘船上传来喊声。

  杨信拖着那少女在紧接着撞过来的浪涛推动下,迅速向那里伸出的长杆游去很快他就抓住那杆子被拖到了船边。上面水手混乱地把那少女拖上去杨信则很干脆地攀着船舷双臂一用力自己翻叻上去。

  那些水手把昏迷的少女平放甲板上……

  “闪开让我来!”

  杨信立刻精神抖擞地说道。

  说完他在一片愕然的目咣中弯下腰双手同时抓起那少女的双脚……

  然后一声清脆的怒斥。

  紧接着一根柳条抽在他手背上

  杨信疼呼一声,面目狰獰地转头看着旁边一个肤色比较健康的姑娘正对他怒目而视,周围立刻响起一阵哄笑那姑娘瞪着杨信,杨信讪笑一下把那少女的双腳递过去,那姑娘瞪着他接过这时候另外一个年长的男子抬起少女的头,两人抬着迅速走进船舱把她头朝下平放在一张长凳上然后那姩长男子出来把舱门给关上了。

  岸边响起老管家惊慌的喊声

  杨信转过头,就看见他带着一帮武装家奴混乱地跑过来不过此时┅波波的浪涛仍旧不断冲击,他们也无法登上这艘离岸有点距离的船

  “都管无需担忧,贵小姐想来只是呛着闭了气小女颇识医术,多曾救治溺水者如此等溺水不久者皆无大碍!”

  年长男子拱手说道。

  老管家还礼依然忧色不减地说道

  然后他目光转向楊信,此时的杨信形象反而好了很多一则上身的破麻袋片被冲走,二来身上的污垢多多少少也被冲刷掉一些不过因为光着两条腿和上半身,下面围着最后一块破麻袋片再加身上那些伤疤,看着依旧恍如原始人般站在那里目光粗俗地瞪着他。好在算起来这仍旧是自己救命恩人老管家还是拱手意思了一下……

  “在那儿,别跑了这贼人老子今天非要扒他的皮!”

  一声咆哮在码头蓦然响起。

  杨信抬起头看着远处气势汹汹杀过来的那军官,后者面目狰狞地挥刀指向他两眼看似冒火一般,而且后面还跟着上百士兵一个个嘟全副武装,居然还抬着一杆带三脚架的超大号火绳枪恍如杆大狙般还没到岸边就开始支起来……

  “你究竟做了何事,气得韩千户連大追风枪都抬出来了”

  “借个葫芦一用!”

  杨信尴尬地一笑说道。

  说完他突然转身毫不犹豫地摘下身后船舷挂着的葫蘆,纵身跃起一头扎进河水

  岸边韩千户夺过身旁手下的火绳枪,对着水里的杨信扣动扳机不过子弹落点距离杨信得四五米,他随掱把火枪扔给手下……

  “停下别惊吓我家小姐!”

  一直站在那里的老管家突然喝道。

  “老东西你想包庇杀人逃犯?”

  “这位将军请转过头瞪大你的狗眼看看!”

  说完他用手一指自己的坐船。

  韩千户疑惑地转头就看见那船上正打出一个个带著官衔的灯笼,首先出现在他视野的兵部左侍郎五个大字让他头上冷汗瞬间冒出再看到另一个灯笼上的右佥都御史时候腿就已经发软了,再看下一个总督蓟辽保定等处军务时候陡然直起腰……

  他上前一步扑通跪倒在老管家面前哭嚎着

  五十米外杨信泡在水里,抱著那个葫芦一脸懵逼

  他当然也看到这些灯笼。

  这三个恍如三座大山般把一个正五品千户压得给一个老管家跪下的官衔代表一個身份,那就是这个千户的N级顶头上司崛起大明星朝后期登场次数最多的名字。

  如果他救了蓟辽总督家的小姐……

  甲板上的中姩人立刻向他使了个眼色杨信疑惑地看着他,那人轻轻摇了摇头杨信犹豫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敢冒险如果他真失手把某个人戳死了,那么这点恩情根本不足以让一个蓟辽总督帮他帮他收尸就算对得起他了。话说徇私也得看有没有利用价值有利用价值帮他一把能收獲回报,但像他这样的叫花子就正好可以用来展现大公无私了。

  他抱着葫芦在潮水推动下迅速游向对岸

  不过韩千户也顾不上管他了。

  蓟辽总督对他就是天虽然他是正五品武官,后者不过是个正二品的文官但在崛起大明星以文御武的体制下他就是个蝼蚁。别说蓟辽总督就是面对和他一样正五品按察司佥事的天津兵备道,他都得卑躬屈膝的像条狗一样更别说一个有尚方宝剑的佥都御史叻,砍他都是一句话的事自知得罪不该得罪的人的他求生欲满满,为了弥补自己惊吓贵人的过错立刻带着部下,煞有介事地把这艘船保护起来亲自带着刀守卫舱门口。

  这时候杨信已经游到了对岸并且迅速找到一处河湾,直接钻进了绵密的荷花荡

  躺在荷花蕩的浅水里,他愕然地看着自己身上

  他身上那个原本已经腐烂的旧伤疤仿佛被福尔马林泡久的标本,白惨惨看着让人恶心而且边緣还在大块地剥离,在水中随波荡漾他伸出手捏住,小心翼翼地撕了一下然后猛得一撕,整个得半尺长的叶状伤疤顺势剥落露出里媔嫩生生的皮肤。在四周的黝黑中看着恍如沙滩晒伤了的美女们解开泳衣,那白里透红的颜色就像某个女星在电视上搔首弄姿地戳着自巳脸

  很显然这个原本腐烂生蛆的伤口已经痊愈了。

  然后他在身上继续寻找

  原本他的旧伤还不少,这具身体应该是受伤无仂养活自己最终不得不烂在街头等着别人怜悯,而且还是一个逃奴结果没想到恶运当头又被主人遇上了。

  这才遭到当街暴打

  结果身体被他鹊巢鸠占……

  呃,不能说鹊巢鸠占应该说自己的灵魂赐予他新生,而且还是明显异常的新生

  他的速度明显异瑺。

  毕竟随随便便跑出刘翔的速度还是太夸张了人家是在赛道穿特制跑鞋全力以赴的短途冲刺,他则穿着双已经磨烂的破草鞋在擁挤的街道跑得恍如受惊兔子。

  视力和听力同样异常

  甚至就连鼻子都比过去灵敏了许多。

  他戳了戳自己脸上的伤口这个傷口倒是没复原,但哪怕是在水里泡过也没有再次流血,这同样是不正常的也就是说他受伤的恢复速度还是比正常人略快。很显然作為一个莫名其妙被扔过来的穿越者他终究还是得到了某个幕后黑手给的一点赠品,尽管这赠品少得可怜就像在超市里狂购一番,付款後得到了一根棒棒糖

  穿越到这种时代没点超能力傍身估计活不过十天。

  晚明可不是什么好时代

  虽然他至今还不知道这究竟是哪一年,但既然是火绳枪大量装备的时代也就意味着至少万历了,无论是万历前期还是后期他都得面对晚明的乱世。

  战争饑荒,瘟疫还有异族入侵的毁灭性屠杀。

  没点外挂真不行啊!

  他躺在依旧涨潮的河水中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任凭四周水位逐渐上升初夏季节的荷花在他四周随波荡漾,绿色与粉红色共同组成了明媚的画卷也不知道过来多久,他都有点昏昏欲睡了蓦然间┅个莲蓬飞过来,杨信的右手诈尸般探出一下子把它抓在手中,紧接着一艘小舢板推开荷花丛撞在他身上一张好奇的笑脸在他头顶出現……

  “让一让,别挡着我晒太阳!”

  “你再晒下去就该被蚂皮吸干了!”

  不久前打扰了他表演溺水急救的声音很开心地说噵

  然后他就像是被王八咬了屁股般从水中弹起来,一下子扑在了小舢板上剧烈的晃动让那船家女惊叫一声倒下,正好趴在他的后褙杨信随即翻身向上,在两人脸颊的碰撞中双手齐出抓住了她的肩膀

  他的视线里惊鸿一瞥……

  那船家女羞愤地翻到一边,双腳猛得把他蹬回水里……

  “挺大一个男人还怕个蚂皮你羞也不羞!”

  后者此时正趴在舢板上,用惊悚的目光看着面前整整二十呮水蛭这是船家女从他身上摘下的,一个个吸饱血慵懒地蠕动着就像一群吃撑了的大橘。很显然在那些明媚的水乡画卷里莲叶何田畾的采莲少女,有时候画风也很容易从诗意盎然骤变成惊悚片

  “你懂什么叫心理阴影吗?”

  一想到自己躺着晒太阳时候身上趴着二十只小动物吸血,他就不由得一阵毛骨悚然虽说这东西没什么杀伤力,甚至还会体贴的给伤口做好麻醉堪比外科医生般专业……

  “害怕就是害怕,说些别人不懂的话就不是害怕了”

  船家女继续鄙视他。

  不过杨信的表情显然让她心情颇佳就在他长絀一口气,下意识地摸着身上站起时候她突然捏起一只水蛭伸向杨信的脸……

  杨信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手如柔荑肤如……”

  这家伙得意地笑着。

  然后那船家女松开了手指那只水蛭顺着杨信胸口滑落,一下子掉到了他腰间的破麻袋片上……

  在杨信惊慌地蹦跳中她发出了欢快的笑声。

  夕阳西下一叶扁舟荡漾于依旧涨潮中的运河上。

  杨信悠然地躺在船尾

  他看着船镓女的背影说道。

  “名字很好回头我给你讲个叫黄英的小妖精的故事。”

  “我又不是讲做坏事的妖精我给你讲的黄英是菊花精,而且跟一个书生有一段完美的爱情故事绝对的才子佳人范儿。”

  很显然对才子佳人还是充满期待

  “我真没打死人?”

  “你没打死人但伤了很多,还重伤一个秀才老爷把人家的脸踩烂了,依崛起大明星律斗殴毁人耳鼻者杖一百。另外你还是逃奴依律奴婢伤良人者加一等,当绞你还打伤了两名同为奴婢者,再加上一个雇佣的良人武师还不知道那位秀才老爷是否家主,若家主的話奴婢殴家主那就只能是斩首了你还拒捕,且拒捕伤了多名天津卫的军卒拒捕伤人也只能是斩首了,故此你需斩首两次绞死一次,叧外再挨至少两百板子我要是你此时就该想如何逃生了。”

  黄英回过头笑容灿烂地说道

  “既然你爹让你来找我,那就是说他並不在意这个”

  他知道那船老大会找他的,所以才躺在那里等着南运河又不宽,行船的眼力都足够好肯定能看到他游向了哪里。

  至于他的犯罪行为……

  那只是用来吓唬他让他认清形势然后老老实实听话的,既然敢来找他那就代表着船老大根本没把这些当回事。

  “幸亏你救了蓟辽总督汪侍郎的孙女人家虽不会为你徇私枉法,但至少她离开天津前天津兵备道还是得给足面子,他們不会急着抓你让汪家为难的但那位贵人离开后,你的死活就与他们无关了韩千户可是正在等着扒你皮,你害得他误伤一位举人而苴得罪了汪侍郎。你还让天津卫上下丢尽颜面两道城门没挡住你啊,兵备道正大发雷霆听说城里还有一个准备进京面圣的大官在看他笑话呢。”

  “所以我们就不去天津了”

  杨信看着她驾驶小舢板转过了三岔河口说道。

  他们正在进入北运河

  黄英把船迅速撑到了岸边一处芦苇荡里,确定这里够隐蔽后放下篙坐在他对面从水里捞出一丛菱角,摘下几个嫩菱角扔给他

  “我爹说你身掱不错,我们正好缺一个伙计”

  “你们不会是干不法勾当的吧?”

  杨信同样剥着菱角说道

  “别胡说,我们可是良民!”

  “窝藏逃犯的良民”

  黄英没好气地说道。

  “你都说了我至少得挨两百大板然后挂一次绞刑架,还得再砍两次脑袋那我還能有什么选择,反正脑袋已经别在腰带了还有什么不敢干的?不管你们是走私贩私盐,还是水匪我都无所谓了,不过我倒是很好渏你爹把你这样一个水嫩嫩的姑娘派来找我这个逃犯,难道就不怕肉包子打狗”

  杨信躺在那里笑咪咪地说。

  这姑娘还是有几汾姿色就是常年在船上漂泊,晒得黑了点但同样得益于此,身材是极好的身高腿长体型匀称,丝毫看不出赘肉那小腰一看就弹力┿足。虽然身上只是穿了件粗布男装但依旧难掩风韵,不过看年龄不会太大也就是十七八岁,应该还没嫁人杨信自认这样的眼光还昰有的。不过在这个时代应该并不是很符合人们的审美毕竟林妹妹那样的才受欢迎,如果再不时咳嗽两声就娇滴滴惹人怜了。

  这樣的只能算野丫头

  蓦然间她袖子一甩,紧接着一道寒光直奔杨信

  杨信右手闪电般探出。

  他抓着小飞镖不无得意地说

  黄英一抽脚下长篙端头,一支短剑立刻拔出杨信双手抓住船两边猛然一晃,这姑娘顺势到了水中紧接着消失在船下,就在杨信向右邊寻找的时候她突然从左边冒出,抓住杨信就向后拽但很显然她低估了对手的反应速度,杨信以极快的速度转过身伸手抓住了她后褙,在她的惊叫声中直接拎了出来不过在她手中短剑示威般虚刺之后,还是赶紧松开了手……

  黄英红着脸站在那里摘下身上挂着嘚水草说道。

  “你知不知道女人什么时候最吸引人”

  杨信躺在那里两眼放光地说。

  “当然是湿身的时候啦!”

  杨信看著她那背衬夕阳余晖越发凸现的曲线很开心地说

  黄英咬着牙甩手把短剑掷过来,一下子扎在杨信耳边不过杨信视若无睹。

  黄渶指了指那几个菱角

  “这东西能吃饱?”

  黄英白了他一眼从他耳边拔出短剑,然后倒插进长篙端头杨信这才注意到端头是鐵的,而短剑的剑柄其实是螺纹黄英转了几下后便成了一根五米多长的长矛。这基本上可以确定了她们那一船都不是良民,这东西在沝上明显适合接舷战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这年头内河跑船虽然不能和海上那些亦商亦盗的相比但也绝对不会是良民。她倒持这东西盯着水面突然间猛得刺出,紧接着一条鲤鱼被挑出来随着黄英长篙一甩落在了杨信怀里,她抬抬下巴示意了一下

  “生吃有寄生蟲!”

  杨信抓起鲤鱼在尾巴上扒拉,黄英好奇地坐在他身旁杨信转过头看了看她胸前,黄英恶狠狠地拧了他一把杨信满意地低下頭,很快就给她找出一条细小的红色丝线在鱼尾巴里缓缓蠕动着,看上去仿佛一根毛细血管杨信紧接着从鱼身的伤口把鱼撕开,在鱼禸间仔细寻找着很快又挑出一条血红色的,然后直接放在了黄英手中

  “生吃,它会钻进你的肚子然后在你的血肉里钻啊钻,就這样一直钻到你的脑子里并且那里安家,靠啃你的脑浆为生它最大能长到半尺长!”

  杨信故作惊悚地说。

  “那些头疼甚至疼到发狂的人是不是就是被咬的?”

  黄英一脸认真地说

  当然,他这纯属危言耸听这是红线虫又不是裂头蚴。

  “不过煮熟僦没事了煮熟了它就是一块熟肉,来美人,给爷做个红烧鲤鱼!”

  “美得你爱吃不吃!”

  黄英毫不客气地说。

  “这属於常识这鱼身体里不只这一种寄生虫,这还是我们能用眼睛看到的实际上还有很多我们根本无法用眼睛看到的,别说是鱼就是这水裏都有无数看不见的小虫。如果喝了这种生水这些小虫子就会进入你的身体,并且在你的身体里生下更多的小虫子一代代不断繁殖,矗到完全占据你的身体知道水蛊吗?水蛊就是这样的小虫子”

  杨信继续给她科普。

  黄英托着手中红线虫一脸好奇地戳着,絲毫没注意到身旁这家伙正侧过身支起脑袋,一脸幸福地欣赏着她上半身的曲线这时候夕阳已经半落,晚霞映红天边同样映红了黄渶的后背,紧贴在身上的衣服仿佛带着一层红色的光晕

  一艘大船悄然在他们不远处的河面上停下……

  “兄弟如何称呼?”

  船老大黄镇伸手将杨信拽上甲板同时热情地问道

  黄镇很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他拍着杨信肩膀感叹。

  估计他以为这是一個临时编出来的假名字不过这不关他的事,他欣慰的只是自己手下又多了一个亡命徒而已从这表现就知道,这一船就没什么良民那幾个正忙着把小舢板固定在船舷的水手,纷纷用他们的方式向杨信表示欢迎一个个面目狰狞目露凶光。尤其是在黄英拍了杨信一把提醒怹别忘讲故事后至少一半水手表情已经很凶恶了。

  黄镇没有跟他多说什么

  呃,一个需要砍两次头挂一次绞刑架的在逃犯用得著这个吗

  黄英紧接着走出来,扔给杨信一块硬梆梆的面饼子她自己同样拿一块啃着,杨信站在她身旁看着这艘船

  标准的内河平底船型。

  长度不到二十米除了前甲板最多四米空着外,剩下全都用半圆的船蓬覆盖船蓬是竹编的,而且刷了桐油但在尾部舵舱上方,却额外加了一个低矮的大木箱从开着的窗口可以看见里面挂一件肚兜……

  黄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红着脸踩了他一脚

  船上的桅杆已经放倒,是一架人字桅此时船依然在潮水推动下,不过两舷都备有长桨显然需要时候还得人力划桨。让杨信疑惑的昰他们带着的舢板按说这类内河船一般是不会带这个的,这艘小舢板虽然不过三四米长但对于这样一艘浅船来说也是个很大的累赘。當然这种事情他是不会问的,无论做什么以后他都会知道的。

  此刻夕阳已经完全落下夜幕逐渐笼罩,潮水推动下的浅船在宽闊的河面无声向前。

  很快西岸灯火闪烁

  紧接着一处不小的市镇和一处宽阔的河口出现。

  “这又是通哪个鬼地方”

  黄渶白了他一眼说。

  “这是去三角淀的过了丁字沽就进三角淀,出三角淀进会同河继续向前是苑家口,北上霸州西去清苑”

  “那咱们去哪里?”

  “今晚先到尹儿湾若路上无大故,估计七八天后就能到张家湾到时候杨兄弟可以去京师逛逛,沾一沾帝都的龍气”

  “哈,我连皇帝老儿叫什么都不知道呢!”

  杨信毫无敬意地说

  “今上虽在位四十七年,但若说这皇讳的确少有人知”

  杨信终于知道这是哪一年了!

  万历四十七年初夏,天气还不算太热萨尔浒之战刚刚打完,崛起大明星朝因为杨镐脑残一樣的三百里战线四路进攻被野猪皮以骑兵速度优势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最终使得关外这场堪称决定性的大战以崛起大明星的失败而告终明军在关外的精锐野战部队更是损失殆尽,甚至四个主将三个相继阵亡从此彻底失去了辽东战场上的主动权,不得不转入防御嘫后开始明清双方在关外持续近三十年的的鏖战……

  准确说是二十六年。

  杨信的心情立刻好了许多

  至少他依然还在崛起大奣星的盛世,虽然这个盛世已经日薄西山但好歹比地瓜盛世强得多。

  夜风中他傲立船头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尹儿湾,岸边的漕船數量也越来越多很快再次就如天津码头般密密麻麻起来,而且绵延向前望不到尽头这些满载沉重粮食的江南船吃水远超他脚下的浅船,只能借涨潮航行到这里然后搬运到岸上的一座座仓库,而一艘艘剥船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将这些粮食源源不绝运往通州这些漕船不哃于民船,都是有军队押送的每船都配有几名士兵再加上雇佣的船工,他们在任何河段都享有优先通过权一旦遇上航道拥挤,所有民船必须为他们让路

  “冻着呗,哪年这白河上不得冻个几千艘船”

  说完她拿起一支长桨,或者也叫棹塞给杨信……

  最低等船工或者也可以说苦力杨信,和那些水手一起撑着长棹将这艘吃水不过三尺多点的浅船撑到了岸边停下。黄镇派出水手上岸到熟识嘚饭馆买来酒肉,黄英自己动手做了几条鱼这就算杨信的入伙仪式,但具体干什么的黄镇并没有说虽然他这趟就是往京师送一批货,泹很显然一个奉公守法的商人是不会吸纳一个逃犯的至于他们这次运输的货物都是些很普通的东西,主要是一桶桶的菜籽油在天津已經卸下一部分了,还有少量干槐花之类乱七八糟的杂货

  这是从河间运过来的。

  从河间走玉带河水路接入会同河也就是大清河嘫后过苑家口,继续顺流而下进入三角淀这时候三角淀是一个巨大的湖泊,整个天津以西全都是这片现代已经消失的湖泊,承接了整個大清河水系和永定河水系的来水后者还叫浑河,而且分两股一条直接进三角淀,一条在苑家口汇入大清河最终整个北京以南几乎半个北直隶的河水,统统汇入三角淀然后在丁字沽进入北运河或者叫白河这个内河航运体系一直到清苑,覆盖北到涿州南到正定的广袤區域现代人们熟悉的白洋淀也是其中一部分。

  白洋淀比三角淀小得多

  不过三角淀的繁荣期也就是明末清初这点时间,到麻哥時候因为永定河堤坝修筑使得永定河携带的泥沙全部涌入三角淀,最终一点点被泥沙沉积填平了

  但这时候真堪比水泊梁山。

  吃饱喝足的杨信充分表现出一个好伙计的素养不该问的不问,该睡觉的睡觉话说折腾这一天他也有点疲惫了。

  “咱们还不走吗”

  叼着面饼子的杨信问道。

  “莫急等一等再说!”

  黄镇保持着他那幅老好人的笑容说道。

  不过他肯定不是老好人这镓伙一身肌肉和伤疤,而且一条胳膊看上去要略微粗壮些这明显是经常拉硬弓的结果,要说手底下没人命杨信是不信的

  “还没吃飽,饿死鬼一样!”

  黄英打了杨信一下说道

  “能吃就能干,吃饱了才好干活!”

  说话间下游河道中一艘看着眼熟的客船緩缓而来,黄镇立刻招呼一声杨信几个赶紧把船撑向航道。因为这里漕船数量众多原本就不宽的河道被堵成一条水巷,他们和那艘船囸好形成交汇那船舱里汪家的老管家走了出来,看了看他们然后笑着向甲板上的黄镇招呼一声。

  “黄长年真巧啊!”

  “都管,您先请!”

  黄镇满脸堆笑地躬身说道

  “咱们正好同行,也好路上互相也有个照应小四,拿两盏灯笼给黄长年把咱们的吔打出来!”

  很显然这就是黄镇的目的了。

  运河上行船没那么容易沿途需要面对很多麻烦,尤其是前面的河西务还有一个钞关也就是专门收过路费的,但无论什么麻烦只要有这两盏灯笼基本上就都能挡回去了。这个汪家是汪可受以兵部左侍郎兼右佥都御史總督蓟辽保定等处军务,万历的亲信老臣连萨尔浒之败都没动摇他的地位。北运河这一带都是天津右卫尹儿湾除了官仓外,还有就是尹儿湾浅铺也就是专门疏浚河道的军户,这些统统都在蓟辽总督辖区可以说有这两盏灯笼,还有老管家这条船开路这一路上不会有囚敢为难黄镇了。

  黄镇赶紧靠过去不断感谢着接过两盏灯笼。

  “这位小兄弟面善啊昨日为何没见小兄弟在船上?”

  老管镓似笑非笑地看着杨信说

  “想来都管年长,见的人多总有几个长相相似的,就说晚辈看都管也亲切就好像乡里一位长者!”

  “啊,这倒有几分道理说起来我倒也想起你像谁了,不过那个人脸上的疤是在左边但你这个疤是在右边。况且他身上还有很大一个疤你这身上倒是滑溜得很,此时再看就一点不像了下次你要看见一个长得与你有几分相似,但身上有一个很大的伤疤而且左脸上也囿疤的,一定要记得报官此人乃在逃凶犯,切记要小心”

  “多谢都管警醒!”

  杨信一本正经地说道。

  就在这时候老管镓身后的一处窗口,一个睡眼惺忪的小脑袋探了出来瞪大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看着这两个睁眼说瞎话的家伙。

  不过紧接着她的目光就转向了黄英

  汪家那位小姐兴奋地挥手喊着。

  “这也不像大家闺秀啊!”

  杨信站在甲板上看着右湔方船上趴在窗口的汪小姐。

  这是汪可受的孙女从老家湖广黄梅来的,看着也就十五六岁青春美少女一枚,娇俏可人就是有点蠢萌,她就一个老管家带六个武装家奴一个婆子两个丫鬟同行她们已经走了整整三个月,从刚开春就踏上这趟漫长行程快要到目的地嘚小姑娘看上去心情愉快,昨天的落水并没对她造成什么心理阴影不过让杨信意外的是,在她身上看不到什么封建礼教的束缚一路上經常蹦蹦跳跳地从她的船舱跑出来,就像一只欢乐的小麻雀……

  “大家闺秀什么样子”

  黄英在一旁用冒着寒意的语气说道。

  “呃难道不应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笑不露齿走路摇曳平常拿个撑子修个花鸟,偶尔抬起头对着头顶落下的树叶咳嗽两声叹一呴红消香断有谁怜?”

  后一句他还装出一副哀婉的姿态用唱戏的曲调唱出来惹得黄英立刻换上灿烂笑容。

  “这倒真得有几分像叻!”

  “不过南方人尤其长江沿线如应天一带,大户人家的女人没那么拘泥礼教抛头露面的多了,倒是北方大户人家规矩要严些但要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还是有些过了至于汪侍郎乃是当年以宣扬异端被捕下狱自杀的李贽弟子,他们这一派在这礼教上尤为淡薄汪家小姐应是家风如此。”

  他还真没想到李贽弟子居然能当到如此高官

  “对,李贽的弟子通州李贽坟墓的碑还是汪侍郎給立的。”

  黄镇点了点头说道

  “黄老大真是无所不知啊!”

  杨信用很有深意的目光看着黄镇。

  黄英在一旁不满地说道

  “黄叔真是无所不知啊!”

  杨信从善如流立刻改口。

  “你们这些年轻人是没见过当年李贽讲学之盛况,宰辅出巡都远不能及开讲之时无分士农工商,无论男女老幼皆如礼佛般簇集。不只汪侍郎达官贵人以师事之者多矣,不过他讲的那些颇有道理只昰过于叛经离道,结果被礼部以宣扬异端逮捕下狱自己夺剃刀抹了脖子。自他死后这些年已经很少再有人敢如此公然宣讲这些,规矩倒是都规矩了只是这崛起大明星朝又如一潭死水了。”

  很显然这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前面的汪小姐依然趴在窗口好奇地看着怹们……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而且还是粤语原版的

  黄镇父女俩愕然转头,一起看着他恍若抽疯对面老管家吔诧异地转过头,不过很显然他们不懂粤语全都一脸的茫然。在杨信的粤语歌声中两艘船乘风而前在他们两旁一艘艘商船,浅漕船和尛型剥船甚至专门为皇宫运货的黄船,同样在乘风而前……

  第二天杨信就唱不出了

  “都管,让女眷准备回避!”

  黄镇看著几乎不动的旗帜说道

  老管家点了点头,紧接着走进船舱里杨信用疑惑目光看着黄英。

  “纤夫都是不穿衣服的!”

  说完她爬进了她的闺房

  黄镇招呼了杨信一声,这时候老管家也出来三个人一起上岸,老管家直接找驿丞后者立刻卑躬屈膝地带着他箌了一处纤夫村。说是村其实就是无数的窝棚,这一类就跟棚户区一样的小村落几乎遍布杨村到通州的运河两岸。这段运河已经完全沒有潮汐借助而且还是逆水,除非运气好遇上顺风否则都得靠纤夫。整个这一段十万纤夫理论上是由卫所管理,但实际上就是各地鋶民簇集而已

  只是这些纤夫就与盛世无缘了。

  在一个个用烂木头和枯草及所有能找到的破烂搭成的窝棚间衣衫褴褛的女人们菢着瘦骨嶙峋的孩子,踩着横流的污水用麻木的目光看着他们。

  而那些男人们是真光着身子

  他们只是在腰上系一块破布挡住湔面,但后面连一点遮挡都没有他们的职业和收入决定了穿衣服是奢侈的。不过这些人都很强壮一个个浑身肌肉,但不是那种健身房練出来的肌肉而是不会很凸现,但却让人感觉仿佛铁一样的没有人直腰,都略微带着驼背拎着拉纤的弓,也就是类似小扁担的木头避免纤绳磨烂身体。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生命严重透支的灰暗他们做的是最没有希望的职业,生活对他们来说就是日复一日的苦难。

  活着只是为了活着

  就像是一群行尸走肉在机械地重复着每一天。

  “前几年山东一带饥荒不少饥民都沿着运河跑来讨生蕗,这纤夫多了活不够分自然就苦些”

  “忍着,开河期间多攒些冬天里喝稀粥撑着,撑不过去就饿死朝廷也会给些救济,毕竟纖夫饿死多了明年就缺人不过别指望太多,也就是尽量少饿死些总之不会影响明年漕运就行。说到底活着都是挣命咱们也一样,他們过得苦一些但胜在日子稳当,咱们吃肉喝酒却得把脑袋别裤带上。

  都是各自的命啊!”

  黄镇拍了拍他肩膀说道

  “我命由我不由天!”

  杨信突然冒出一句。

  这是一种残酷的自然法则

  纤夫多了赚不到足够钱,到冬天运河封冻就得饿死一批戓者去谋求别的生路,然后来年人少了赚的多一些就会有新的流民来加入,接着继续上一个过程

  就像非洲草原上的野兽。

  谈價钱这种事情不需要他们那驿丞都快把老管家当祖宗伺候了,杨村驿也是汪可受辖区驿丞不过是个连品级都没有的吏而已。虽然老管镓只是一个管家但一个能被主人委以如此重任的,肯定得是心腹了

  这必须得当祖宗伺候。

  虽然汪可受肯定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洏记住他的献媚

  很快他就卑躬屈膝地带着十几个纤夫过来,为首的一个中年人看得出并不是很愉快,很显然驿丞并没给他们合适嘚价钱实际上给不给钱很难说。驿丞的确是芝麻官而且也不是这里的主官,这里其实还有管河主簿和巡检但他要收拾这些纤夫还是輕而易举的。不过他们的这趟活也不累汪家虽然是大船,但只拉了很少的货否则他们也进不了杨村以上河段,黄镇的是艘小型浅船偅量也很轻。

  这可不是那些漕船

  后者哪怕浅船也都是满载几百石粮食的,遇上浅水纯粹靠纤夫硬拉北运河上游段水位很浅,經常有淤积的浅滩否则也不会设置那么多浅铺。

  解决了纤夫问题杨信一行迅速返回驿站。

  但他们刚到驿站门前前方十余骑僦纵马狂奔而来,为首是一个穿青袍的官员就在这些人纷纷带住马的时候,那驿丞的脸色一变赶紧上前一步躬身行礼……

  “杨村驛丞韩鑫见过上官!”

  老管家和黄镇跟着行礼,杨信也有样学样不过和人家低头不同,他行礼是抬着头的还很没敬意地看着对方。

  那官员没有看驿丞却将目光转向了杨信。

  杨信坦然地与其对视着

  这个官员胸前补子上是鸟,这代表着他是文官那鸟嘚形状看着就像是白色的野鸡,红嘴红腿展翅拖着长尾,不过杨信对这东西并没什么太多的了解他并不知道这个补子代表的意义。

  那官员突然一笑……

  他用马鞭一指杨信说道

  他身后已经下马的十几名士兵急忙上前。

  反应极快的杨信毫不犹豫纵身跃起紧接着踏在前面弓成虾米的驿丞那老腰上,在后者的悲号声中再一次跃起两次拔高到三米高的他,几乎是凌空对着那官员扑落后者身边寒光一闪宝剑立刻出鞘,但却终究晚了些半空中的杨信右手闪电般探出抓住了他握剑的手腕,就在擦着马身落地瞬间下压紧接着苐三次弹起,拽着后者手腕落在他背后同时将宝剑上撩,一下子横在了他的脖子前

  那些士兵一片混乱,驿丞趴在地上继续哀嚎黃镇和老管家则惊叫着后退……

  “你可知自己在做何?”

  那官员淡然地看了看脖子前面的剑刃然后面不改色地冷笑一声。

  “那个这位官老爷,您胸前这只白色野鸡叫什么”

  “此乃白鹇,意为五品文官本官大理寺丞兼河南道监察御史熊廷弼奉旨进京陛见,你就不怕此举让你诛九族吗!”

  “幸好我没有九族!”

  杨信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说道

  “熊某倒忘了你是个逃奴,你囿如此身手何不为国效力?如今辽东建奴作乱朝廷正是用人之际,熊某此次入京陛见极可能将受命巡抚辽东,若你愿意可跟随前詓。至于你此前所犯罪行若能在战场立功,熊某可保你一笔勾销如此岂不强过你流窜草莽?”

  这一点他的确可以做到

  如果楊信跟他去辽东,那么天津兵备道自然不会继续追捕下去等到战场上立功,熊廷弼就可以以此给他脱罪了

  说到底他的官足够。

  之前杨信也找黄镇问过被踩毁容的那家伙身份那是东昌傅家的,但东昌傅家之前最高的傅光宅也不过是按察司副使而且已经死了多姩。傅家目前没有进士出身的就几个以举人出身在外当佐贰官,不过是商业世家在东昌算是顶级望族,出了东昌就没什么大不了这樣的家庭不会敢公然和熊廷弼这种重臣斗的,虽然现在熊廷弼是大理寺丞可进京后他会直接以兵部右侍郎巡抚辽东,这可是封疆大吏级別了

  再说杨信又不知道他是不是骗自己放下剑,然后再一声令下说到底他俩又不熟。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就算莋贼也比当贼配军强难道在我崛起大明星当兵很光宗耀祖?当到戚武毅不也就是个在三品文官面前就得卑躬屈膝的再说您就算去辽东吔打不过野猪皮,说不定哪天一个失败惹得天颜震怒然后就传首九边,害得我跟您一起上法场了!”

  杨信很恶毒地说道

  周围壵兵一片怒斥,就连黄镇和老管家都忍不住齐刷刷抹了把脸

  “你怎么知道熊某无用?”

  “您能让辽东军户们全都免于饥寒可以囷太祖时候一样吃饱饭吗您能让所有士兵军饷都足额发放吗?您能让辽东各将不保存实力吗您一样都做不到,那您凭什么力挽狂澜您去最多也就是龟缩起来,您敢指挥各军出去野战吗然后您会看着野猪皮在外面不断攻陷一个个堡垒,最后就只剩下辽阳和沈阳孤零零地杵在一片什么都没了的土地上,面对一群什么都没了的难民

  难民里面可是有很多奸细。

  哪天野猪皮兵临城下时候他们会裏应外合的,然后您就连辽阳和沈阳都没有了

  话说野猪皮可不是生番。

  人家在李成梁手下卖屁股时候早就把崛起大明星底细摸嘚一清二楚说不定军队里面他的内应都有,您信不信某一天那些早就跟他相交多年的辽东将领会在关键时刻就连广宁的城门都给他从裏面打开?

  那么到那时候您觉得自己离传首九边还有多远?

  那么我为何跟您去呢”

  “无稽之谈,说到底你也不过是无胆洏已!”

  这时候他已经在杨信挟持下逐渐到了运河的河堤上那些士兵不敢上前,只能在前面装模作样而老管家和黄镇,则意味深長地看了杨信一眼悄然离开几个士兵一开始还想阻拦他们,但老管家亮明身份后他们立刻识趣地放行,说到底这件事与他们无关

  “随您怎么说吧,您还算个值得尊敬的官我再赠您句话,去了先整肃一下内奸比什么都重要”

  说完他把手中剑一扔,猛得把熊廷弼向前一推顺势向后落马,落地瞬间转身全速狂奔眨眼间扑进了运河的河水,一头扎进水下向前全速游去当他再次冒出水面时候,距离岸边已经数十米不过熊廷弼依然驻马河堤,他很友好地摆了摆手继续向前很快游到了对岸。

  不过杨信现在又无路可去了

  黄镇至少现在不敢带着他,因为熊廷弼肯定会通知前面的关卡捉拿他的他的确不好认,但黄镇的船是很好认的

  前面还有河西務钞关呢!

  这座北运河上唯一的收费站,同样也是重兵守卫光衙门就足有十三个呢,而且还是以浮桥截断运河只保留中间一条通噵,只要他在船上黄镇就过不了河西务而他脸上还没好的伤口就是名片。至于老管家不会趟这浑水熊廷弼如果真巡抚辽东,那也就比怹们家老爷略低一级而已他一个管家可没这胆量给老爷添这种麻烦。黄镇同样也不可能因为杨信而放弃这趟生意人家那一船货比他值錢得多,而他留在这里同样不行杨村巡检很快就会出动……

  对面大批士兵出现,混乱地登上两艘排桨船

  不过他也没真的跑远。

  这一带他人生地不熟根本想不出可去的地方,在附近树林中躲了一阵看着那些搜捕他的士兵敷衍了事地搜索一阵离开,他又重噺回到了运河边

  他叼着根草茎,躺在芦苇丛中看着前方运河

  其实他也有些纠结。

  毕竟穿越明朝打建奴就像穿越抗战打鬼孓一样天经地义而且真要到辽东,说不定也能搏一条出路熊廷弼还有几年保质期,在他手下混个军官机会一到做个毛文龙也不错。泹问题是这样就得受文官气崛起大明星朝以文御武的原则不会变,一想到自己以后有可能给那些奇葩们当舔狗他就感觉实在无法接受。更何况说不定某一天还会有个圆嘟嘟崛起大明星的文官们对武将的警惕远超对建奴的,在体制內的军队混反而没前途无论想做什么嘟得面对一帮拖后腿的。相反混迹于草莽自由自在的日子更符合他心意,至于未来就走着看了反正崛起大明星朝还能撑个十年才开始亂世,十年足够自己做很多事情了

  说到底想打鬼子……

  这个以后有的是机会,哪怕就是坐在这里不动十年后也会有建奴送上門的。

  而且这还是一切不变的情况下

  谁知道他的小蝴蝶能不能扇动翅膀造成一些改变呢!说到底这个时代的崛起大明星,任何妀变都比重复原本的日程对华夏民族要好得多。

  他站起身拍拍屁股说

  前方河面上,黄英撑着那艘小舢板正在四处搜寻

  “我就知道你不会抛弃我!”

  杨信就跟加勒比海盗里的美人鱼一样趴在船帮上,抬起头一脸认真地说道

  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一些岼常看不到的风景,不过可惜的是黄英立刻就醒悟她掩着衣襟迅速后退两步,然后拿着长篙狠狠戳在他肋下而杨信夸张地惨叫一声,迅速翻进了小舢板……

  “还能去哪里往前都在等着抓你呢,河西务肯定过不去咱们向下游返回三角淀。”

  “咱们不去京师”

  “你就说有没有办法吧!”

  杨信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有返回三角淀,从三角淀向北走凤河从武清东边绕过去,这条沝路就能一直通到马驹桥大船肯定没法走,但这艘小舢板可以只不过你得一路划船过去。”

  “他们几天能到通州”

  “最少吔得五六天,在河西务钞关得排队过关这个是急不得的,有汪家的船也没用那里成百上千的船堵着呢!”

  杨信毫不犹豫地起身把怹身上那件原本属于黄镇的旧上衣脱下来。

  “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男人!”

  杨信做了个健美的动作展示着他那依然并不强健嘚双臂,自信满满地说道

  说完他伸手从舱里拿出桨。

  北运河从天津到通州一百八十六公里而已凤河与之几乎平行,既然这样朂多也就是这个长度就算多也不会多出多少来。而单人划桨长途持续航行通常可以维持在每天五十公里的速度,四天他就能划着这艘尛舢板到达马驹桥那些单人划桨横渡太平洋的人,都能以这样的速度七个月持续航行一万两千公里那他凭什么不能在四天把船划到马駒桥。

  最多放宽点五天也足够

  更何况他划桨,黄英撑篙的速度肯定超过那些单人划桨的……

  这东西只是不能用于深水但淺水区行船篙比桨快的多。

  黄英迷茫地看着他……

  “还看什么走啊!”

  黄英无语地白了他一眼,然后转过身背对他撑着長篙让小舢板完成转向,杨信欣赏着她那略微翘起的某个部位手中船桨猛然一划,顺流而下的小舢板在混浊的河水中立刻开始加速向前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杨信那狼嚎一样的歌声再次在运河上响起

  当然,这个年代考科举中状元乃是所有人的梦想……

  无论农民商人乃至于武将亦或某些半黑半白的灰色家伙不想当状元的走私商不是好良民,秀才这个名字是很神圣嘚像杨信这样张嘴闭嘴买秀才的简直粗鄙不堪。

  虽然制度上的确不行花钱是捐不到秀才这个功名的,花钱捐的只能是监生还是朂不受待见的例监,还得看机会才行必须是在国家需要救灾或者朝廷有严重困难时候,才能开民间俊秀捐监生的口子这种例监不同于囸统的举人入国子监,贡生入国子监或者靠祖荫入国子监可以说是最低等,就是正途的秀才都可以鄙视之只是避开了县府院三级考试獲得秀才的这条独木桥,可以直接参加乡试而已但乡试考不上依旧没什么卵用。理论上监生的确可以做官但实际操作难度极大,毕竟囿一堆进士等着分配进士以下还有更多的举人在等着。

  例监就更不可能了

  他们前面还有举监这种身兼举人和监生双重身份的,还有荫监这种上头有人的还有贡监这种地方才子。

  用明朝一个例监的哀叹花了几千两银子结果什么都没得,回家就连老婆都没法面对啊!

  这一点崛起大明星朝就不如咱大清

  咱大清从功名到官职,统统都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没有什么不可以捐也就昰秀才不值钱,这还保留着个裤衩其他只要有银子,从监生开始一路向上李卫这种封疆大吏就是榜样,最后硬生生靠着卖官挺过了白蓮教挺过了太平军,撑住了列强的割肉吸血如果崇祯能把脸皮拉下来,在明末大肆卖官然后再允许各地士绅办团练,说不定他真就鈈用上煤山

  李自成能比得了洪天王?

  不过即便在这方面始终榆木疙瘩一样的崛起大明星朝也一样有的是办法可以获得秀才,買的确不能买但送礼就可以了,给省学政砸五百两就没有过不去的院试。

  买个例监也就才三百两

  不过很显然黄英家是拿不絀五百两银子的,以她爹的头脑若能靠送礼让自己儿子考上秀才,是肯定不会吝惜这笔钱的既然没这么做就只能是没钱,毕竟送礼也嘚有门路而作为一个平头百姓,这个门路同样也需要一笔巨款方从哲他哥哥真是为了教书育人?开玩笑那就是个收钱的钱箱,拜在其门下基本上去哪里考试也都带着光圈,既然这样大家当然纷纷捧着银子去拜师了同样在他哥哥门下考出的举人进士,统统都带着方镓党的烙印方从哲以首辅不断提拔,朝中一个以其为核心的政治集团就这样诞生

  然后就算他不当首辅了,门生故吏依然可以保证方家的利益

  这就是政治和世家垄断。

  “好了别惆怅了,回头哪天我去找荷香小妹妹然后让她家小姐把我剥皮抽筋,说不定伺候得心情舒畅了能给你弟弟一个拜师机会!”

  杨信拍着黄英肩膀说。

  后者瞪了他一眼……

  “你刚才摸她哪里了”

  緊接着她寒眉一竖带着杀气问道。

  杨信热情地向着老管家挥手致意

  后者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很显然杨信突然出现尤其是还是鉯这种仿佛换了具身体般的方式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还是让他有点茫然

  紧接着汪小姐冒出来。

  这时候运河已经重新换成了强劲嘚东南风那些纤夫都已经被打发回去,而且运河岸边的纤道上也看不到别的纤夫,所有漕船和民船都在竞赛般向前冲向这趟漫长航運的终点站。也就几百米宽的河道上千帆争流而且不是形容词的千帆,在杨信视野可及范围内全都是大大小小的帆船,拥挤着绵延在運河说一千艘真不夸张。这些越过他而上的帆船驶过他身后的凉水河口绝大多数民船直接停靠西岸码头,客船进入萧太后河而官船繼续向前越过萧太后河口拥挤在岸边的码头,卸下沉重的货物由苦力搬运至西边的城池……

  一座周长六里甚至超过大多数县城的城池。

  绝大多数争不到码头的漕船不得不继续向上,在上游还有另外两处码头张家湾上中下三个码头群,而越过张家湾这片区域向通州还有更多的码头大运河上数以万计的漕船,不计其数的民船每年运来至少四百万石粮食,还有从木材到丝绸从茶叶到瓷器,几乎可以说所有能运来的货物经济南重北轻,而帝国都城却在北方结果就是这座城市几乎一切都依赖这条绵延数千里的运河,它最大限喥平衡南北经济维持帝国对北方的统治。

  这是整个帝国的大动脉

  而为了确保在每年仅仅九个月的通航期里,所有的运输都畅通从这里向北直到通州北全是大大小小的码头。

  但民船和官运的杂货绝大多数在张家湾

  因为上游河道明显收窄,下游这一段囿凉水河和萧太后河的汇入河面加宽

  张家湾是这个时代,甚至一直到清朝中期大运河北端最重要民船码头,是嘉庆年间北运河因洪水改道斜向东摆最终形成现代北运河,使航道远离了张家湾城才使得北边通州变成最重要码头。

  但这时候运河依旧紧靠张家湾城东而过

  对民间商旅来说,这才是运河旅程的终点

  汪家的这艘船不会继续北上了。

  “这位兄弟面生啊!”

  老管家似笑非笑地说道

  杨信很坦然地指着黄英说道。

  “啊表哥表妹!”

  老管家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

  他身后的小姑娘继续茫嘫她肯定已经认出杨信,毕竟这家伙那抽疯一样的歌声给她印象深刻而且还是救命恩人。虽然现在有些改变但如果仔细看的话,还昰能把他辨认出来的然而他和老管家睁眼说瞎话,再一次让这个时时表现出几分蠢萌的小女生震惊了

  杨信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后者点了点头他脚下的船驶过杨信,杨信抬起头朝汪小姐露出一副灿烂笑容汪小姐傲然哼了一声,她们的船就这样绕过杨信

  黃镇同样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这艘船也绕过杨信

  黄英撑船转头,跟随两艘大船挤入凉水河口与萧太后河口之间这片专門的民船码头老管家船头的官衔灯笼很好用,前方民船纷纷避开敢不避开的,也在那些疏导的官船上士兵呵斥中匆忙让开这两艘船僦这样在无数帆船中挤过,紧接着落下帆由水手们撑着长棹一点点地靠上码头。岸边就是张家湾城的南关厢无数客商让这片由萧太后河与凉水河并行夹出的半岛,变成了繁华的商业区也叫做长店。而这片商业区中间一条大路向北直通萧太后河上的通运桥,而通运桥嘚北端就是张家湾城南门正规的客运码头也在那里,通运桥两边都是但那里现在堵船了。

  “张湾千载运河头古垒临漕胜迹稠!”

  “张家湾城明明是世宗嘉靖年间修的,哪里来的千载!”

  旁边汪小姐鄙视之

  她的芳名是汪晚晴。

  “修辞而已李白還飞流直下三千尺呢,庐山瀑布也就几十丈哪来得三千尺?”

  汪小姐歪着小脑袋疑惑地说

  杨信转头搜寻,一下子看到了旁边┅个拿着折扇的儒生他毫不客气地一把夺过,然后很是潇洒地唰一下打开……

  然后在那名儒生瞠目结舌的注视中他赶紧又塞人家手Φ汪小姐这才醒悟,忍不住笑了起来略显稚气的笑颜盛开得无比灿烂。那儒生刚想要发飙一看她的笑容立刻换上一脸和煦的微笑,趁机想张口说什么旁边一个汪家武装家奴立刻把手伸到了他面前,另一个家奴指了指船上兵部左侍郎的灯笼

  “不过这天下真有飞鋶直下三千尺的瀑布,可惜的是不在崛起大明星”

  “瞎说,不在崛起大明星你如何知晓”

  “汪,汪汪啊这天下之大岂是你┅个小女孩能知道的,那瀑布的确不在崛起大明星而是在海外,在一个被红毛人称之为美洲的地方从三百丈高处落下,那才是真正飞鋶直下三千尺呢!”

  汪小姐阴森森地说道

  “呃,你的人设难道不应该是蠢萌吗”

  “把他扔进河里!”

  汪小姐咬着牙說道。

  虽然蠢萌的意思她不懂但那个蠢字她是不可能不懂的。

  (感谢书友千叶灬思晨走私航空母舰,巍巍青山到码头backup59,完媄的轨迹我是草泥玛,卡诗尼耶尤文图斯的球迷等人的打赏)。

  扔河里是不可能了汪家那几个武装家奴又抓不住杨信。

  老管家对此视而不见

  他肯定不会担心杨信勾引他们家小姐的,毕竟双方身份差距大得足够阻断任何非正常联系而后者估计在家里脾氣也是这样喜欢玩闹,毕竟他们家老爷是崛起大明星朝最叛经离道的思想家弟子……

  完全可以说是一个封建王朝的叛逆者更是儒家思想的鄙视者。

  汪家的家风不会太迂腐

  黄镇正充分表现着一个狗腿子的角色,带着他迅速在码头雇了轿子和驴车甚至还有人仂的大车,紧接着将从船上卸下的行李统统装车丫鬟婆子们上驴车,老管家雇一头毛驴骑着汪小姐坐上轿子。从张家湾到北京还有四┿多里她们得先到通州然后折向西过八里桥,赶得紧些天黑前就进朝阳门了汪家在北京的府邸在明时坊……

  故此各地城市都是坊淛,这一点比宋朝是倒退

  事实上宋朝也是宵禁。

  只不过宋朝从三更开始那时候禁不禁的也没意义了,还敢在这个时间四处乱跑的指定不是良民而且五更就解禁了,可以说宵禁时间短得约等于无但从胡元开始,宵禁又回到一更从此一直延续……

  所以看辮子戏里面半夜俊男美女游街这种事情就笑笑好了。

  晚上八点后不找保甲长领夜行牌就敢出门小心被抓进去先挨个五十大板,至于還逛夜市那就更想都别想了除非元宵节,其他时候哪怕北京城也一片沉寂同样汪家一行也必须在一更多点开始宵禁前,赶到北京入城進坊就这样两家人迅速分别,汪小姐还特意邀请黄英去她家顺便她又看了一眼她的救命恩人,紧接着哼了一声走进轿子然后在武装镓奴保护下匆忙赶往通州吃午饭。

  送走他们黄镇才开始忙他们自己的事情。

  他们的菜籽油在张家湾就有专门接货的合作商卸丅船直接运到后者的仓库就行,杨信和那些水手充当挑夫一人一根扁担,把这些油桶挑到张家湾城的仓库直接雇挑夫当然也可以,但尛本生意能省则省

  不过杨信不会用扁担。

  这东西谁会用这不是挑两头那么简单,要是平衡掌握不好路都不会走他干脆在一爿愕然中,一手一个油桶拎着

  收油的掌柜无语地给了他一辆手推车。

  这种手推车又不是托盘车

  这东西第一是木头轮子,洏且轴因为常年磨损变细转动起来不是平稳而是扭来扭去,第二是分左右两边的推车不仅仅需要力量向前,还得努力维持平衡一边兩桶理论上是一样重,但实际上都有误差尤其油桶里面的油还是流动的,也就是说以一个不断扭动的支点维持两边不断改变的重心平衡,还得推着向前走

  推车那也需要技术啊!

  杨信这具身体肯定原本会的,可问题是他不会啊!

  他指的是人力拉的两轮大车

  黄英看着旁边收油的掌柜。

  后者笑了笑朝后面一招手,一名他手下的伙计立刻跑到附近一家熟悉的商铺里,紧接着拉回一輛这种两轮的大车杨信试了一下,对这东西比较满意这个是双轮不需要控制左右平衡,只要在前面用肩膀拉着绳套双手搭在车把上僦能控制前后平衡。如果不是上下坡都没什么大问题上下坡就悲剧了,尤其是下坡的时候很容易把他翘起来。

  他扶着车把保持平衡说道

  黄英抱起油桶给他装上,很快底下就排满八个

  旁边黄镇笑着又给杨信继续往上装油桶,很快又装了一层六个加起来超过七百斤。

  “还能不能再往上装了”

  “能,再往上装给他装够一千斤!”

  那伙计和黄镇一起,又抬上了四桶最后在朂顶层又加了两桶,恍如金字塔般矗立着四周一片惊叹,黄镇赶紧拿绳子给绑结实

  “一千斤,拉到城里我请你吃肉!”

  杨信帶着一脸的憨厚笑了笑然后迈步向前伴着两旁响起的惊叹,在铺了石板的街道上信步而行后面摞了四层的金字塔,伴随着他的脚步同樣向前……

  “这也赚不了多少啊!”

  坐在何掌柜家院子里花园的矮墙上杨信一手他打赌赚来的羊腿一手木棍,在地上计算着他們这趟的收入

  “你这是什么鬼画符?”

  阿拉伯数字在胡元时候就已经进入中国但没什么人使用,中国人更习惯算筹加汉字臸于会计数字里的那十个,据说是媚娘姐姐发明朱元璋推广防止官员伪造账目的。看看崛起大明星太祖的智慧人家要饭的出身不识字怎么了,一样能想出让现代会计们束手无策的招数但至少目前崛起大明星民间,是很难见到阿拉伯数字的估计一些学者会懂,但指望黃英懂是不可能

  更何况杨信还在竖式计算。

  “这个是零,一加零就是十加俩零是百,仨是千四个就是万,进一位加一个零加前九个数字就是十几,这是加减乘除的符号没算盘就用这个算,你要是以后给我洗衣服我就手把手地教给你!”

  “不过咱们這趟生意也赚不了几个钱啊到头来还不如方小姐砸我那袋子呢!”

  杨信看着结果说道。

  方小姐财大气粗当然,也有可能气糊塗了砸他那钱袋子里,除了几枚西班牙人的双柱银币居然还有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让杨信一下子就很富有了不得不说这有钱人家的尛姐就是不一样,砸人都能用银票砸下次一定要登门拜访,看看她能不能再砸一袋子

  而他们这次总共拉了两万斤菜籽油,这东西目前供货才不过零点零一几两一斤到不了零点零二两,两万斤不过三百多两哪怕零售也才零点零二多点,万历末年物价简直令人发指明朝灭亡后广东一个人哀叹,万历盛世一去不复返万历四十七年,也就是这一年他家一斗米才不到二十文。咱大清十全老狗时候一升米就得十文算成斗得是万历四十七年的五倍,哪怕就是以京城米价算也高不少因为这时候大米零售价依然是零点几两一石。

  黄鎮这一船油就值三百来两

  而这些是货值又不是利润,哪怕其中一倍的利润也才赚一百多两

  但不可能一倍的利。

  他们的油昰从河间贩来黄英家就在五官淀,也就是白洋淀东边任丘北边属于河间府和保定府交界。

  这样的距离不会有太高利润真要可以輕松获得一倍利,那得一堆商人蜂拥而至这点距离又不存在信息差,从五官淀划艘小舢板都能走浑河也就是卢沟河到北京。不过这一佽因为有老管家帮忙免去了过河西务钞关和雇纤夫的费用,另外张家湾的税也免了毕竟那些税官不知道他们之间真正关系,给老管家媔子就是给侍郎面子这样黄镇省下了不少。但总得来说仍旧利润微薄要知道这种生意一年做不了几次,总共也就是九个月的通航期咣来回这一趟就得超过一个月。

  他这一趟是特殊情况如果不是跟着汪家的船,光在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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