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忽视的让你的ppt与众不同同和歇斯底里的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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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进行曲 第三部分(1)
  “超侣”大赛的后台,思蔓看看表又看看门口,拿起手机又放下,她一向觉得老催男的不好,不懂事。可女的一懂事,男的怎么就不懂了呢?
  那边姚翔已经收拾好办公桌要出来了。临出来看见真美大睁着无知双眼痴呆地看着他,不放心地叮了一句:“如果我桌子上电话响,记住了,别接。”
  真美表示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姚翔没功夫和她解释,只能让她加强记忆:“没为什么,别接就对了。”
  真美勉强答应了。可姚翔刚走到门口,桌上电话响了。
  真美看着他,他也看着真美。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还是姚翔冲过去接了。
  是老刘现在要和姚翔签那份没利的合同。这哪行啊姚翔想,现在去签合同,陆思蔓得把他活吃了。
  他问老刘能不能稍晚点,被老刘断然拒绝。人家老刘还不高兴呢,没招谁没惹谁,一大早被老上级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说他这人小家子气,拿着人短儿了就跟猫逗耗子似的有完没完。这顿骂真是挨得莫名其妙,要不是老上级当年对他有提携之恩……
  “你爱签不签,反正我马上去广州。”老刘不耐烦地说。
  比赛这边司仪已经上场了,这回台下不仅有评委,还有满满当当的观众。电视台架了几部摄影机多角度拍摄,陆家人在台下满脸期待着女儿女婿给长脸呢。
  但此时后台的陆思蔓接到了姚翔不来的通知。她的脸先是涨得通红,随即就绿了。在最该撕破脸的时候,她突然觉得没力气吵了——吵什么劲呢?吵来吵去不就是那些事吗?他不替她考虑,他不考虑一个女人一生最重要的梦想,不考虑她希望有个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婚礼,不考虑如果不来,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她和他的单子没有可比性。
  姚翔也很烦,他知道这回是太亏欠思蔓了,可他有什么办法呢?他总要在客户面前讲诚信,这个单子一天不签,他一天是行业笑柄,他必须要挽回自己的声誉。工作和生活哪个重要?相信很多男人会和他一样选择工作。
  思蔓觉得自己的声音十分垂死:“你在我这儿有没有诚信啊?你对金娜有没有诚信啊?你对‘同桌的你’有没有诚信啊……”无力的发问后,她颓然把电话挂了,她不想再听他强词夺理。
  金娜连忙把思蔓拉到一边乱出主意:“别放弃,我去和罗青说说这个情况,好歹拿一单项奖啊,一个才艺奖也是一套免费婚纱照啊。”
  “算了。”思蔓已经彻底丧失了斗志。人一辈子总要丢几次人的,她的底限不过是在丢人的时候有个伴儿在身边,可是这个人竟然在关键时刻抛下了她让她独自丢人……
  当司仪说出最后一对参赛情侣由于个人原因只能由一方进行才艺表演时,台上台下一片嘘声。上海代表队已然在后台质问,一个人有没有资格参加比赛?要知道有时候一个人表演会比两个人表演更好,因为两个人表演不一定是加分,说不定是一个拖另一个的后腿啊。陆思蔓是专业团体的,她的单独表演算不算一种作弊?虽然罗青一直在安抚,但上海队一付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
  最后评委还是同意让思蔓拉上一曲,男方为了事业奔忙,女方对这种奔忙表示充分理解也不算违反“超级情侣”的宗旨啊。
  金娜觉得思蔓的琴声从来没这样忧伤过,就算那年参赛失利之后也没这样忧伤过。她有点难过,替思蔓不值,可看着台下观众入神的样子,又觉得对一个表演者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时,一个动听的男中音在礼堂入口处响起。
  “你是否能够告诉我
  怎样才能忘掉你
  说什么话做什么事
  说多少话做多少事
  才能够不再爱你
  每天每时
  无论顺境或逆境
  永不再想起你
  节日里,不再为你祝福
  灾难时,不再祈求你的关怀
  永远,不再与你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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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结婚进行曲 第三部分(2)
 走过街巷,旷野
  走过祖先的墓地
  哪怕仰望日出之前的天空
  也永不会感觉悲凉
  夜晚,独自睡眠永远不感孤闷
  白昼,一个人守着炉火永远甘于寂寞
  永远像一只鸟
  在成千上万只鸟当中
  无奈地飞翔”
  那个动听的男中音在“超侣大赛”礼堂入口处响起,姚翔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一面朗诵着那首她从来没听过的深情的诗,思蔓几乎要怀疑姚翔说“不来”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局,只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
  不仅是她,所有的人,包括金娜,罗青,甚至红书和志刚都觉得姚翔这手玩得太漂亮了。思蔓的手并没有停,一直在拉着琴配合姚翔,不过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动。
  红书在如雷的掌声中哭了,志刚很想对她说点什么,可又不敢,张口结舌抓耳挠腮。
  思蔓问:“你怎么还是来了?”
  她满心期待他能说出一句预料中的感人的话,谁知朗诵完毕就换上一脸喜气的姚翔说:“为了大奖,拼了。”
  台上的司仪宣布:“我们这次活动的最大奖的获得者是……来自北京的……”
  思蔓和姚翔几乎要同时向前迈出一步了,然后听见司仪欢乐的声音:“闵涛,石贝贝!”
  他们身边的那对情侣发狂地尖叫跳起,互相拥抱。而思蔓和姚翔,生生勒住了将要迈出的脚步,一个是右脚,一个是左脚。他们呆滞地看着对方,机械地鼓掌,任气球彩带纸屑落了满头满脸。
  姚翔觉得自己太有理由跟谁急一回了。但他没人可急,没人可敢急:不能和思蔓急,因为思蔓现在的心情可能比他还沉重;不能和金娜急,因为金娜已经和别人急了;不能和罗青急,因为大家没熟到那份儿上不好意思急。那和谁急呢?和评委急?人家认识他是谁啊?!
  攥拳头紧咬牙,想来想去,最后,他选择了跟墙急,攒足劲儿冲着洗手间的隔板狠狠就是一拳。外面好象有人进来,他不砸了,手有点疼,手机忽然响起,在厕所的空间中回音很大,他看了看来人姓名,一脸悲愤却又挂个诡异的笑:“你好?老刘啊……爱和谁签和谁签……我什么名声?我名声已经这样了……前功尽弃呗,您一直拖我到现在,我今天实在去不了啊……对,比签单子还重要的事……和谁?你和小江签了?”
  他感到右眼下的肌肉有轻微颤抖。他缓了缓,伸了另一支手去按住,平心静气地说:“祝贺你们。”然后“啪”地把电话挂了。
  姚翔来到预定庆祝的饭馆时,红书已经进入歇斯底里的状态了。她总是那样与众不同,姚翔看着别人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禁这样想。
  “……问题的关键是,他们是所有选手里表现最好的!为什么不把大奖给他们?这里面绝对有黑幕,我要向新闻单位揭发这次事件!”
  思萁劝:“也不是什么都没有,还有一套婚纱照嘛。”
  姚翔马上拒绝:“我不要照,我最讨厌搔首弄姿,而且拍婚纱照的时候,新郎都穿得像服务员一样,活生生的小丑。”
  思蔓还在沉默,姚翔奇怪地瞥了她一眼,心里一凛,那是他从来没见过的一种非常分裂的眼神,既冷漠,又炽烈。他刚要问问她怎么了,金娜一阵风似地冲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思蔓旁边,仰脖先灌了一杯白水,再把杯子一摔,破口大骂:“太——缺德了!”
  由于激动,她接下来这段话基本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思维极度跳跃。但在每句话重复了三五遍之后,大家还是听明白了。原来评委席中间那女的,是《幸福婚礼》杂志的出版人,就是她不同意把奖给姚翔思蔓,理由非常简单——她不能允许一个没有头发的人当他们杂志的封面,这会影响销量。
  大家齐刷刷明目张胆地看向姚翔的头,他又羞又急,千言万语苦苦咽了回去。
  红书不理解地问:“出版人是什么玩艺?比主编的权力还大吗?”
回复:结婚进行曲 第三部分(3)
金娜还没来得及回答,思蔓突然带着风声站了起来,声音得到了母亲的真传,尖利得像叉子划过盘子:“太欺负人了!我都没嫌弃姚翔,轮到他们说三道四指手划脚么?没有奖品又怎么样?我就不信没有臭鸡蛋,还做不成槽子糕了?!”
  思萁大乐,一个劲儿拍手:“哇哈哈哈哈我姐终于把她北京姑娘那痞劲拿出来了。藏了多少年了?!”他顾不上红书志刚向他投来警告的眼神,对姚翔说:“估计自己都给藏忘了,这回愣给找回来了。你不知道吧?我姐学大提琴以前,小太妹一个啊。为什么学大提琴啊?就是为了净化灵魂啊,就是为了把小太妹气质清洗干净啊!”
  志刚担忧地问:“你要干什么啊思蔓?”
  “干什么?”思蔓冷笑,“我要结婚!我要办婚礼!我要大操大办,我要大办特办!还有一个月?够了!”
  靠,就这啊?
  对于思蔓对婚礼的“大操大办”论,姚翔深表不以为然,他不想再折腾了,不划算,办给谁看似的,没有必要。安心工作,安心学习,把一切抛在脑后,损失降到最低,没必要生这种气。
  红书听不得这种没志气的话,她强烈表示支持自己的女儿。姚翔冷笑着问:“你们想怎么办?”
  金娜一拍桌子:“办!就这么办了!大办快办,我无条件支持姚翔思蔓,从现在开始,思蔓你要我干吗,我分分钟赶来,我就不信了还。”
  真要办,问题就复杂了。志刚这几天心事重重,斟酌来去,怎么都觉得不能再袖手旁观。之前红书一直致力于给姚翔制造突发状况,可没想到生活中的突发状况远比设计的要来得险恶。志刚想落选倒也是件好事,丈母娘本该疼女婿,别再对着干了。摇旗呐喊已经没用了,思蔓现在心气儿这么高,不用他们喊,自然High了,他们为人父母的也得动点儿真格。
  志刚和红书算了算存折里的钱,一共六万。依他的意思,全拿出来,别留私心。
  现在话也放出去了,婚礼要大办特办,够姚翔受的。思蔓想来想去,把婚礼定位在“风光”而不是花大钱上。没钱,可以有创意啊。他们俩这么聪明,搞个独一无二的创意式婚礼,又省钱又让人印象深刻,同样了不起。
  她说想办个纯正的中式婚礼,姚翔说纯中式也不独一无二啊。思蔓来劲了,坐直,比比划划地挥舞着胳膊:“所有来宾,统统穿中式服装,不穿不让进。”
  “贵不贵?”
  “一棉袄能多少钱?”
  “嗷,然后呢。”
  “然后,咱们把老北京结婚那套家务事儿全给他使上。这套我妈最熟,她是胡同里出来的,我弟对这些也很门儿清……”她突然掩住嘴,打了个酒嗝。姚翔想她喝多了北京口音还真重。
  “……其实我也略知一二,比如从喜车上下来,我脚不能沾地。”思蔓得意地挑着眉毛。
  “我背么?你不轻啊。”姚翔有点担心。
  “轮不着你背,兄弟背,思萁背。然后他得在我面前铺路,就是拿两块儿红毡子在我脚前边一块一块儿换,我得踩着那红毡进到屋里,不能沾地——这叫倒红毡,就是说不能带走娘家一点土。我小时候见过,这时候司仪就得在旁边喊——铺红毡,倒红毡,一倒倒到喜堂前……”她尖着嗓子学着老北京的腔调,朦胧酒意里隐约可看见小时候瓦蓝的天,姚翔听得入神,头回觉得京片子爽利。
  “母们老北京办婚礼并不贵,瞧着还热闹。比如你知道夫妻都叫结发夫妻,怎么个结法?就是由你妈拿剪子从新郎新娘头上各剪一绺头发,系在一起,这就是结发了。”
  姚翔脸色一变:怎么相处这么多年,还是哪疼往哪杵啊?他又不好意思提醒思蔓自己没头发,只好继续开车,假装没往心里去。
  过一会儿,思蔓那儿没动静,歪头一看,她已经睡着了。
  入行十年,各种危机姚翔见得多了,这回说什么也要在最短的时间搞到尽可能多的钱,所以,不得不出狠招奇招了。
回复:结婚进行曲 第三部分(4)
他命令真美把所有搜集到的名片摆了一桌子,死死盯了一个上午,老觉得还差谁。直到方总走过窗前,他突然想起来了——张魁。奇怪张魁的名片竟然不在列,也许是掉在哪里了。
  他判断,只有这个张魁,是能够最快签合同给钱的人。因为上次被老方戗了单子,张魁很不好意思,一再表示欠他一个人情。据他所知,此人不只有一个项目,他周围还有很多同级别的朋友,都有可能发展成自己的客户。
  为了让这个目的尽快实现,真美是不可或缺的。他有点儿庆幸,没想到最后真美成了自己的杀手锏,可见事物要一分为二地看待。他告诉真美,为了她思蔓姐姐梦想中的婚礼,他俩必须配合,天天关心这个客户,从此忘了咱是咱公司的,天天到对方公司上班去,直到烦得他不开单子他就要疯的地步。
  果不其然,魁哥一见真美就有点晃神儿,手里的雪茄差点掉了。但他心理素质好,马上满脸堆笑,真诚地与姚翔握手,对上次的事再次表示抱歉。
  姚翔很不介意:“只要是我们公司的单子,谁做都一样。是不是真美?”他一看真美,真美就开始呵呵傻笑,笑得比平时还傻。
  “我带她出来跑跑业务,她很能干的。”姚翔丝毫不见害臊,“今天就是带她来认认门,以后工作上的事,可能我更多要委托她来和您联系。”
  姚翔从包里掏出一叠资料递给魁哥:“我们又开发了一套新产品,所以我第一个就想到给您来看看。”他摆出一副演练真美的样子,“你来讲。”
  真美非常高兴,热情地走到魁哥身后讲解。要是平时,姚翔会告诉她,和一个初次见面的人离这么近讲话是不礼貌的,但现在这种情况下,她做得对。
  “我们这套新产品,就相当于汽车里的悍马,手表中的欧米茄,高山里的珠穆朗玛,北京城的中央电视塔——那是相当的高端。不仅座便圈有恒温功能,还有大小便后的冲洗烘干功能,针对男士女士,其冲洗的水流方向也可自行调节,最绝的是,我们这套座便还有一个音乐功能。当然,它不是真的音乐,而是为了避免方便的声音被隔壁的人听到,注意,尤其对女士来说,非常高雅,在方便之前按下音乐钮,座便器就会响起隆隆的声音,将方便的声音统统掩盖——试问,这怎能不是一款最具人性化设计的座便器呢?”
  魁哥明白了——姚翔这是跟自己玩丑人计呢。他冲真美客气地点头,收下资料,微笑着起身送客,“我会留意的,我会向我有需要的朋友推荐。”
  可姚翔并不想走,不站起来。不但不站起来,还绕起舌:“不,不仅是有需要的朋友,可能您没需要的朋友有有需要的朋友。”
  “对对对,我一定推荐,一定,那今天……”既然他不好意思直截了当地轰,姚翔就好意思接着胡呲:“真美是我们公司对产品资料掌握最熟练的人,她下苦功背过的。”
  真美冲魁哥颔首,谦虚地肯定:“是这样的。”
  魁哥正犹豫到底翻不翻脸,秘书敲门进来说金小姐来了。魁哥连忙把办公室让给姚翔,说:“你们坐,我还有客人。”
  姚翔这回站了起来:“您忙。”
  看魁哥竟然走了,真美觉出不妥,问:“师傅,那咱走吗?”
  “着什么急啊?反正咱们也没事。”姚翔悠哉游哉地在魁哥的办公室里转悠起来。
  会客室里,金娜直截了当地问:“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魁哥像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反问:“什么气?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我一直说我和思蔓没联系。”
  魁哥哈哈一笑,顾左右而言他,“你喝什么?”
  “我真的很不好意思。不过,反正也没能阻止你们见面,我也算没那么愧疚了。”
  魁哥知道,再怎么着也要给姑娘留面子。他半真半假地说那天本来是想去接金娜下班的,金娜不信,道:“这样也好,不用我自己说,你也明白我在打你的主意。”
回复:结婚进行曲 第三部分(5)
他没想到她这么直接,坐姿变得散漫,却散发出一种杀气。他倒想听听这个与思蔓大不同的姑娘如何表白。
  “我也是为了思蔓好,她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我不想她节外生枝,这些年她蛮想结婚的。”
  金娜猜不透魁哥的表情算是什么意思,但她不在乎,她从来也不在乎别人想什么,只要自己想的事可以办到,他们爱想什么想什么。
  “我今天找你,是因为思蔓遇到了很大的困难。”
  下午洗衣服的时候,红书在洗衣篮里发现了一张名片,上面的名字惊得她蹲在了地上,久久站不起来。整个下午心神恍惚,如临大敌。
  经过再三考虑,晚饭时她郑重地问思蔓,是什么时候又和张魁联系上的。思蔓还没说话,陆志刚已经把桌子拍得山响:“张魁这个害群之马放出来了?”
  思蔓觉得这两人真是小题大做,魁哥人家现在都“海归”了,什么放不放出来的,太难听了。
  红书不信:“海归?他从小在派出所长大的当我不知道?劳教三回,还因为你,拿刀捅了人。”
  志刚异常紧张,质问思蔓为什么不和父母交代这件事。思蔓纳闷地问红书从哪把魁哥名片翻出来的?她怎么不记得管他要过名片。思萁在旁边发出烂笑声,拿筷子指着思蔓,“不要此地无银了,这表情真不自然。”
  红书怀疑张魁是故意去撞见思蔓的,要不然在哪儿遇见的?怎么会这么巧?
  思萁不信,他姐都奔“三张儿”的人了,人家一大“海归”跑那儿找一个“三张儿”的女的碰瓷儿去?吃饱了撑的?
  “他现在干吗呢?”志刚厉声问。“把名片再给我看看。”
  这一看表情就更凝重了,志刚把名片放到一边,警告思蔓:“你要提高警惕,不要和他来往。”
  “对,”红书这次坚定地支持丈夫,“那会儿你才十五六岁,他都是学徒工了,二十三四了吧?什么人性啊?他现在结婚了吗?”
  红书问思蔓那个摇身一变成了大“海归”的张魁现在结婚没有,“没问。”思蔓不耐烦地说。
  红书突然就生气了,骂道:“我早就说过,他这个人啊,不正经。”
  “人家怎么不正经了?”
  “到现在还不结婚,还正经啊?”红书一副有理的样子。
  “说不定人家结完又离了呢。”
  “那不还是不正经。”
  张魁的副手姓贾,和魁哥颇有渊源,那是管教所里结下的交情。他知道自己没有独挡一面的能力,这些年心甘情愿由魁哥遥控着替他处理国内的各种事务。魁哥就是他偶像,魁哥抽烟斗他也抽,魁哥打高尔夫他也学,魁哥喜欢泡小酒馆,他先把自己喝得脸红脖子粗。当然他也不能老跟着,前一阵魁哥和方总来往颇密,他在一旁暗自着急,觉得这方总老不老嫩不嫩的,实在埋汰了魁哥。他是存着份儿私心,他妹今年二十七了,虽无过人之处,也具中人之姿,一身名牌提提气,带出去并不丢人,要是能跟了魁哥,当哥的自此就踏实了。可他苦于找不到合适时机隆重推出妹妹,怎么着也得让魁哥眼前一亮啊,就只能先替妹妹清君侧,提防着魁哥真找着合适的。
  幸好魁哥没什么长性,最近不找老方了,“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呢魁哥?”
  魁哥半真半假地指着台上的乐手说:“我就喜欢拉大提琴的。”
  一大早姚翔领着真美又来了,坐在门口接待处的沙发上,面前摊着电脑,一副勤于办公的样子。真美熟门熟路地端了两杯茶,一杯放姚翔面前,另一杯自己吹着茶叶沫子。
  张总不来,贾总来了,前台马上站起来问候,贾总看见旁边一大早两位喝茶的,停下了脚步,“你就是姚翔吧?”
  姚翔连忙站起来,“是我,您是?”
  贾总想起以前似乎见过方总带着这个人,光头,样貌还不错,目光炯炯,很干练——不像有病啊。“听说你急于拉个单子?”不待姚翔回答,他直截了当地说,“我手里有,不过,”他看看表,“我正好有时间谈,你和我来吧。”
回复:结婚进行曲 第三部分(6)
姚翔很意外,回头不忘嘱咐真美:“你好好等张总。”贾总看了真美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了。
  贾总直接把姚翔拉到高尔夫球场,也没二话,闷头就打,姚翔并不会,也只能在旁边陪着。天冷,场子里没别人,旷野里吹一会儿,姚翔的鼻子就红了,他有点后悔没戴个帽子。
  姚翔在此高尔夫球场当球童的同时,金娜正陪思蔓逛另一个高尔夫球场。思蔓想趁天儿大冷之前举行户外草坪婚礼,环保健康,简单好看。可惜场租太贵,思蔓的预算表里,场地费不能超一万。
  西式不成,中式总能便宜点吧?两人又转战几个王爷府,对郡王府满意得不得了,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应俱全。地方是好地方,可惜不是她来得起的,这儿的场租比高尔夫球场还贵出一倍。
  晚上回家,见姚翔蔫蔫的,一摸头,热,思蔓赶紧找药喂水,轰到被窝里。盘问之下知道他为了拉单子陪客户荒郊野岭地打高尔夫球,不由得心疼,骂这人真够呛,难道是得罪他了么?姚翔趁病得寸进尺,建议思蔓每天跑完婚礼,去工地上看看,但遭到了思蔓的拒绝,因为金娜帮她找了个学生,她要正式授课了。
  姚翔很失望,教课能挣几瓜几枣啊?他说:“我负责努力挣钱。”
  思蔓撇嘴:“人家那下句是怎么唱的——我负责美丽妖艳。我美了吗?你让我美了吗?”
  姚翔一听,怨气又扑面而来。自从输了大赛受了刺激,思蔓变得牢骚满腹,自己天天上班累得要死,回家还要竖着耳朵听她针砭时弊,只好退让,“行行行,我不好,我让你受委屈了。”
  俩人想来想去,父母岁数大了,思蔓担心烟尘味会影响健康,而且红书那脾气,肯定是要天天和工人打架。看来只能让思萁去了,虽然他长了一张非常典型的让人不信任的脸,为了保险起见,思蔓又想起一个人,真美,两人相互制约,可形成双保险的形势。
  姚翔不同意,真美一走,谁恶心魁哥呢?
  思萁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拒绝,他可不想被拴在工地上,他虽然没工作,但比有工作的人还忙。思蔓刚要训他,被红书抢了先,“让你去你就去,废什么话啊?”
  这几乎是她生出思萁以来说过的最重的话了,大家都是一愣。思萁说:“我身体弱,灰尘过敏,过敏,”说着还就咳嗽起来了,“我这是冒生命危险啊。”
  思蔓哄弟弟去家里看着装修,“行了,总而言之,我是婚礼总指挥,思萁你就是副总指挥,这么大官儿你当过么你?”
  “有工资吗?”思萁伸出了小手,被红书一把打了回去,“人家姚翔多辛苦啊,你还钱不钱的,伤不伤感情啊?”
  姚翔几乎以为发烧的是红书了,他感激地冲她笑笑,她慈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俩人都觉得戏有点过了。
  最后一支曲子的时候,魁哥出现在酒店入口,他径直走向大堂咖啡厅,低调地坐在一角,点杯咖啡,摆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着正在演奏的思蔓。金娜先看见她,马上瞥思蔓,思蔓仍垂着头,长发有点儿凌乱地披在眼前。
  一拉完,金娜非常干脆地走了,思蔓甚至还没来得及挽留。她看着金娜的背影,神秘地说:“她好像谈恋爱了。”
  魁哥看着长年心无城府的思蔓,眼里透出一丝爱怜,“婚礼忙得怎么样了?”
  思蔓迟疑了一下说:“还好吧。”
  “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话。”
  “目前还没有。有的话我会说的。”
  魁哥看她装作滴水不漏的样子,笑着问:“好一点的场地都比较贵吧?”
  “是啊,”一说到这个,思蔓的牢骚冲口而出,“我看上一个王府,连吃饭要三万块,生抢算了,所以我只能退而求其次……”
  “别退啊。不就是王府吗?你看中的是哪家?我来付。”
  思蔓马上明白了金娜为什么急着要走,一时语塞。魁哥说:“你不要客气,就算是我给你的结婚礼物。”
回复:结婚进行曲 第三部分(7)
 思蔓连说不用,思萁明天就要带她去看个新场地了,为了岔开话题,她赶紧说场地其实倒不是最重要的,现在着急的是约不到她喜欢的婚纱设计师,人家腕儿太大,在忙时装周呢,没空。“哪家的设计师?”魁哥问。
  “纽约春天。”
  “噢,那家店是我的,”魁哥说,“你需要什么都从那里拿好了。”思蔓不可思议的表情让他油然而生一种有钱的爽,“你看上哪个设计师?Peter吗?现在就去,三天之内让他交货。”
  传说中省钱靠的是创意。不过任凭姚翔再聪明,也没想到这地方有创意到这个地步,他几乎要佩服思萁了。
  但思蔓并不这么想。面对着影视基地搭建的明清街,她很想抽思萁。思萁像个黑导游一样游走在亭台楼阁之间,得意洋洋,“怎么样?你说怎么样?”
  姚翔紧抿起嘴,歪着头想了半天,说出了一句话:“太——有想象力了。”
  思萁当然觉得这是一种赞美,欢喜地照单全收,看思蔓震惊的样子,耐心地加以说明:“看傻了吧姐?是不是觉得这地方眼熟?在哪儿见过?”
  思蔓有种不真实感,她想掐自己看是不是在梦游。就在这时,思萁身后突然出现一小队人马,一个举着小旗的导游拿着个小喇叭冲着队伍喊着:“现在请看这边。”
  旅游团稀稀拉拉地站定,思萁莫名其妙就裹挟其中了。
  “这里就是著名的国产武侠大片《龙兄鼠弟》中一个著名的场景,大家还记得吗?龙鼠兄弟就是在这里从春暖花开,一直打到白雪皑皑,把江湖上的恶人一一击毙,从此奠定了武林至尊的地位!”
  旅游团里有人发出激动的叫声,纷纷冲到前方掏出相机留影,思萁得以再次突显出来。他乐滋滋地走回来,指着那些留影的人说:“看见没有,这地方多有名,多抢手,现在已经是非常著名的旅游景点了。这也就是我同学是负责人,一般人人家都不答应让在这儿办婚礼。你们要是在这儿办了,多风光,所有参加的人都会觉得这是他们去过最难忘的婚礼。”看两人都不说话,追问,“怎么样啊?”
  “我觉得,你脑子坏了。”思蔓回答。
  思萁瞪了她一眼,“我脑子能不坏吗?你知道我想到这个地方死了多少脑细胞吗?又有创意,地儿又大,又不流俗,又不要钱……”嗯?停!
  说到“不要钱”,他的话被姚翔打断了:“我觉得很好!”姚翔热情自信的样子,像是在推销他最有利润的马桶,“这个地方真的很独特,我想后无来者不敢说,但前无古人是肯定的。思蔓你不就是想办个让人刻骨铭心的婚礼吗?我觉得没有比这个地方更让人刻骨铭心了。”
  思蔓真是想不通了,“你说正话还是反话?”
  “正话啊?!”他问思萁,“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不要钱!还有比不要钱更好的事吗?姚翔觉得看在不要钱的面子上,这地儿马马虎虎啦,收拾一下不是不能办婚礼的。一定要坚持,一定要让陆思蔓同意在这不要钱的地方办婚礼,一万块钱能办多少事啊。
  思萁选中的婚礼场地上,在《龙兄鼠弟》中那个著名的场景留完影的旅游团渐渐离去,姚翔走到长廊上指点:“那部电影很深入人心,对于普通观众来说,能在这种地方留影,比真正的王府更有说道。而且你看,”他回身以一个不要太潇洒的姿势坐在长廊上,“这里。”
  刚说到这里,姚翔坐的地方就塌了。思蔓惊呼一声,冲过去把他扶起。思萁看了看断口,安慰道:“没事,外面是纸,可里面有石膏。”
  思蔓看着这一对自欺欺人到神经病程度的男人,心里有点害怕。姚翔这一跤摔得不轻,心里也不稳了。这不行吧?这全假的?安全上有隐患吧?摔着他倒没事,万一摔着老年人。
  思萁四处踹了一圈回来说:“没事,就你坐这块儿松了,婚礼之前可以让他们再检查一遍,不行的地儿再糊一遍。”
回复:结婚进行曲 第三部分(8)
“再糊一遍?”思蔓简直想聋了算了,“这叫什么地方啊?全是搭的景,万一哪天一下雨,说不准就给冲走了呢。”
  “不至于不至于,这么大的地方,也不是那么容易夷为平地的。”姚翔连忙安慰。
  “你别这样姚翔,一听不要钱就怎么都觉得好。”思蔓十分撮火,这时候上海人那嘴脸就全露出来了,这不是摆明让北京人笑话的吗?她可丢不起这人。姚翔锲而不舍地进行说服工作。反正找来找去不是价钱不合适,就是地方不合适。场地必须现在就定下来,然后才能办后面的事,所有的事都得围绕着场地啊!
  思蔓怒气冲冲往外就走,姚翔连忙招呼思萁:“你得帮我啊,帮我去说服你姐你爸你妈啊。”
  思萁满口答应,但小手却默默一伸。
  思蔓问弟弟:“你不是说你有婚宴的路子么?”
  “找着了!”思萁得意地说,“我有个哥们新开了一烤鸭店,正酬宾呢,烤鸭才三十八一只,我问他能不能弄婚宴,他说没问题,还说要是鸭子要得多的话能更便宜。”
  “菜好吃吗?”姚翔完全不顾思蔓眉头紧锁追问着。
  “不错。而且你想想,烤鸭做婚宴!百鸭宴!也很有创意啊,配刚才那地方……”
  “够了!”思蔓简直不能相信这是自己的亲弟弟,从小就好吃好喝哄着他,临了到自己结婚,他这么拆台,早知道这样,当年直接把他送弱智学校了。
  思萁被姐姐一吼,心里委屈:都是为别人着想的人,怎么互相这么不理解呢?干什么事,创意最重要,百鸭宴有什么不好?多有中国特色。万一来宾里有回民都不用怕了,人家外国人来北京的三个心愿也不过就是爬长城吃烤鸭和看钱钟书嘛。
  “我说过够了!”思蔓发怒的样子真可怕,眉毛眼睛都吊着,姚翔扫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作为姐姐的淫威尚在,思萁默默闭嘴。
  姚翔整夜辗转反侧,觉得还是应该和思蔓谈一谈:自己是攒了些钱,但这些钱现在早已经不属于他,为了不让思蔓起疑和失望,还是应该交代一下钱的去处。可如果真说了,她会不会更不高兴?就为了说与不说的问题,他翻到天亮才勉强睡去。
  他浅浅做了个梦,梦见思蔓要办独奏音乐会,他特意从上海把妈妈接了过来,妈妈一直没见过思蔓,头回见就是来音乐厅看演出,顶有面子。可在台下和熟人招呼打过一轮,演出迟迟不开,台下不禁起了嘘声。大幕在嘘声中徐徐开启,思蔓皱着眉头端坐正中,一扬手,撕心裂肺的锯木头般的声音刺痛了他的耳膜。
  他惊恐地睁开了眼。旁边床上,思萁正瞪着他,明白彼此都是吓醒的。
  锯木头的声音是从卧室传出来的。姚翔挣扎着去看个究竟,思萁看有人出头,把枕头盖耳朵上又闭上了眼。
  一推卧室门,姚翔又赶紧关上了——里面有生人。他在门外看看自己穿的睡衣,也不算太失礼,才又重新进来。那个一身名牌、涂着红指甲的女的并不见外,锯木声毫不间断,而思蔓就一本正经地在旁边看着。
  姚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气愤,问道:“什么情况?”
  思蔓往外轰他,让他穿得整齐一点再过来。
  姚翔依依不舍地回头问着:“这是谁啊?”
  “我的学生,我的家教。”
  有人来接学琴那位,客客气气在门口站着。思萁侧身示意那人进来,指了指卧室的门。来人一看地方浅窄,犹豫着是不是不进去了。假笑间,姚翔从厕所出来,听到又有人来,很烦地看了一眼,顿时惊呆,说话都带哭音儿了。
  “贾总?周末也要打球么?”
  知道学琴的是贾妹妹,姚翔突然觉得和贾总之间好像平等了。他虚情假意地批评贾总为什么不早说,凭他俩的关系收什么钱不钱的。贾总坐在这逼仄的屋里十分不得劲儿,脸上稍觉无光。一旁思萁看见贾妹妹一身名牌俗里俗气,忍不住套磁:“你干吗非学大提琴啊?特枯燥,没劲。”
回复:结婚进行曲 第三部分(9)
其实贾妹妹也不爱学,埋怨道:“我哥非让我学,说这玩艺稀罕。”
  贾总看思蔓眼神冷漠,赶忙说是他自己喜欢大提琴,不过他喜欢东西太多,实在学不过来,想让他妹妹分担一下。看思蔓那股子不大平易近人的劲儿,他脑子里飞快地判断着这女的什么来头,既然是金娜的朋友,那保不齐也和魁哥认识,要是这样,魁哥不会不知道吧?那以后和姚翔的关系怎么处呢?他问:“金娜和陆小姐特熟是吧?”
  思蔓还没说话,姚翔抢着答:“对,她们从附中就是同学。”
  “噢?那您和我们张总也应该认识很多年了吧?”
  思蔓一时没反应过来:“谁?噢你说魁哥啊?我们很熟啊。”
  轻描淡写一句话,效果却是四座皆惊,思萁“腾”就坐起来了:“哪魁哥啊?那会儿住平房那魁哥?”又问贾总,“魁哥和你什么关系?”
  贾总态度大变,有点卑微:“那是我大哥啊,我们公司的老总,你姐夫的大客户啊。”
  思萁强忍着笑问尚反应不过来的姚翔:“他是你客户吗?那太逗了太逗了哈哈哈哈。”
  千躲万躲躲不开张魁这个丧门星,志刚简直要崩溃了。红书小心地试探姚翔是否知情:“张魁对你怎么样啊?”
  可姚翔那是相当的开心啊:陆家和张魁要是老熟人,开单子岂不是分分钟的事么?看来老天是长着眼的,自己算没白收容他们,也没白任他们糟贱讽刺,付出自有回报,这不就报了么?!他夸张地说:“张魁人不错人不错,对我那是相当不错。这下好了,有你们这层关系,他肯定会让贾总把这个大单马上签给我。思蔓不是我说你啊,以后咱俩这人际关系表得交流一下。太巧了!说不定还有更多重叠的,不能浪费资源。那你们熟到什么地步啊?”
  “那简直就是……”思萁刚想应该怎么说,就被志刚断然喝止:“怎么那么多话啊?”
  “我话多吗?啊?我话多吗?”思萁莫名其妙被训,四下求助,那仨人散了,就剩姚翔眼巴巴地看着他。他看出这里有些古怪,追上思蔓问:“是你们家邻居么?”
  “算是吧。小时候老在一块儿玩。可我们那会儿阶级划分得挺厉害的,他们家住平房,所以我妈老不让我们和他们玩。” 思蔓字斟句酌地解释了一下,尽量做到在不撒谎的情况下不让对方听明白。
  接到贾总电话的时候,金娜就坐在魁哥旁边,所以,他得以在第一时间向金娜验证了来电内容。该怎么形容他那时的心情呢?就是,那种想打谁一顿却找不着人只好抽自己的心情吧。
  金娜觉得这事像是冥冥中有谁在开玩笑,但看着魁哥的抓狂,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非常痛快。
  魁哥的手神经质地在脑袋上方的虚空中抓着:“还未婚夫?就那上海人?那个秃子?”
  金娜明白,魁哥一直猜不出来思蔓会找一个什么样儿的。他们俩没成,他就觉得她怎么也得找一比他强的。可是今天一看这位不及他一根手指头,失望是失在思蔓怎么宁跟这种人结婚也不跟他试试,满意是满意在用那人一衬托,魁哥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完美了。可他这么完美,思蔓还是嫁别人,所以他这孤芳只能自赏了,就又失望了,里外里三层心理转折,真复杂。
  魁哥坐那儿眨巴眼睛,可怜巴巴的像个小孩。金娜觉得那样子既可笑又可爱,一挽他胳膊,“别想了,想什么也晚了。”
  心里说:该!该!
  思蔓把翻开的相册递到正擦脸的姚翔脸边,“认识么?”
  姚翔看了半天说:“眼熟?……是你吧?”
  “这女的当然是我。”
  姚翔又看了看:“那男的又是你乡下的亲戚?你乡下怎么那么多亲戚?”
  “你不要老这么讽刺我的前男友,让人听见觉得你小家子气。我这么讽刺过你的前女友吗?这是魁哥啊。”
  “啊?啊?”
  姚翔顿时激动了,一把把相册扯过来,狂笑不止:“哈哈哈真是啊,原来你还是有一些不错的前男友的……前男友?他是你前男友???!!!”
回复:结婚进行曲 第三部分(10)
思蔓从没见过人的眼珠子能在瞬间充血,她不自禁地往后退,嘴里却喃喃地说:“姚翔你没事吧?你不是说他对你相当不错嘛。”
  “不错个屁啊!”上海人的唾沫星子直喷了思蔓满脸,夺门而去。
  魁哥明白,人家思蔓下个月就要结婚,自己想不成人之美也不可能。那么唯一反击姚翔的办法不是给他开单子,而是自己出钱给他们办婚礼,那才是对这上海人最大的侮辱。对,必须侮辱丫的。
  第二天魁哥就带金娜去了《幸福婚礼》杂志社,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先把人家那“超侣大赛”讽刺一番,说这种不公平的比赛对杂志销量没有丝毫提高,婚庆杂志在中国就卖不起来还不如赶紧卖给自己得了他把它改成一八卦杂志销路会更好点。出版人给气乐了,问:“您想怎么样呢?代表群众来指责我们吗?”
  “不敢。”魁哥说,“但我希望你们能补颁一个大奖给姚翔和陆思蔓。奖金我出。”
  出版人马上觉出这里面有缘故:要真是姚翔的朋友,为什么不直接把钱给他们呢?何必还要到他们这儿来转道手?
  金娜猛催:“给你们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怎么不领情呢?”
  “是你们怕姚翔不领情才找到我们吧。他们那么有气节吗?有气节的谁来参加这种比赛啊?”出版人毫不示弱。
  罗青在中间做和事佬,解释说没有理由补颁这个奖。那不显得他们心虚了吗?好像比赛真的不公平似的。补颁一个奖,等于抽自己一个嘴巴,这不是开玩笑吗?”
  魁哥不搭理他,只问出版人:“你要什么条件?”
  “财大气粗的样子,我喜欢。”出版人微笑。
  魁哥了解她无非是要钱,这就好办了。如果钱能解决的问题,他一般不说太多话。最后出版人吐口说:“买我们一年的封底广告就OK。”
  魁哥一听站起来就往外走,到门口回头看金娜没动,纳闷地问:“走啊金娜,不是说好了吗?一年的封底广告?OK了。”
  “你找谁?”
  红书打量着门外的中年妇女,似见过似没见过,气质优雅,亭亭玉立,肩上背个大LV包,好像思蔓也有一个。她一时间拿不准这人的年纪。
  “我是姚翔的妈妈,你一定是红书了吧。”中年妇女说一口标准的上海普通话。
  红书登时手足无措,她万没想到姚翔的娘竟然这么漂亮。她想拿掉头上的发卷,又觉得现在拿可能更蠢,结结巴巴地说:“姚翔没告诉我们您要来啊,也没收拾屋子,这儿还有个没起的。”
  陈乐明典雅地笑着,笑容里有种明显的居高临下的距离感。思蔓闻声从厨房里冲了出来,猛冲她鞠躬点头,伸手去接乐明手里的包,她不肯给,思蔓只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阿……阿姨,您好。要不您先到卧室来坐一下吧。”
  陈乐明的到来让陆家人慌了手脚,思萁迅速穿好了衣服冲进洗手间,志刚麻利地把床收成沙发的样子,思蔓给姚翔打完电话就在厨房里一遍遍洗着杯子,红书把窗户打开唯恐被窝味儿令乐明觉得恶心,可乐明客气地请她关上因为自己灰尘过敏北京实在太脏了。
  一连串手忙脚乱后,陆家人与乐明互相呆望,目光交接的时候只得尴尬地笑。
  乐明拿过一个大袋子,从里面掏出一个果篮,一盒点心,两瓶酒,先后递给志刚和红书,说道:“真的非常不好意思,我也不是很懂得提亲的礼节,虽然现在都已经不兴这个了,可我觉得咱们双方父母第一次见面,如果空着手来,实在是太没有礼数了呀。”
  两人连忙客套,直说乐明太客气了,乐明说:“这都是应该的。他们恋爱几年,我们都没有互相见过,实在是太没有礼数了呀。”
  思蔓马上听出话里的意思,忙不迭道歉:“其实是我不好,一直没去上海看您。”
  乐明好像真不在意:“没关系,男孩子都是这样的,有了女朋友,谁还管自己的妈妈呢。”说完好一阵笑。
> 结婚进行曲 第三部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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