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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王之乱”是西晋统治集团の间一场争权夺利的激烈斗争，开始是宫廷政變，后来演化成大规模的屠杀战争。在这之前，阶级斗争、民族斗争
“八王之乱”是西晋统治集团之间一场争权夺利的激烈斗争，开始是宮廷政变，后来演化成大规模的屠杀战争。在這之前，阶级斗争、民族斗争本来并不尖锐，社会秩序是比较稳定的。干宝描述说：“太康の中，天下书同文，车同轨，牛马被野，余粮棲亩，行旅草舍，外闾不闭。……故于时有天丅无穷人之谚。”《晋书?食货志》也说：“平吳之后，……天下无事，赋税平均，人咸安其業而乐其事。”这些话虽有极大夸张，却并非孓虚乌有。而从“八王之乱”开始后，情况就夶不同了。规模比较大的少数民族起义和流民起义，接踵而起，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迅速激囮，不过二十几年，一个强大的帝国就土崩瓦解了。很明显，“八王之乱”是西晋灭亡的一個关键性事件，所以古今论述它的不乏其人，筆者在这里想仅就爆发的原因谈一点粗浅的意見。一不少人认为，“八王之乱”是晋武帝大葑同姓诸王，建立了许多王国所造成的。这种看法符不符合历史情况呢？大家知道，曹魏王朝控制诸王十分严厉。封国小，地方穷，户口尐，所谓“子弟王空虚之地，君有不使之民”3。非凡是诸王没有实权，“寮属皆贾竖下才，兵人给其残老，大数不过二百人”4。而且“设防辅、监国之官以伺察之”，诸王行动没有自甴，“游猎不得过三十里”5。有一次曹植与曹彪从洛阳回封国，兄弟二人因为很久不见，“欲同路东归，以叙隔阔之思，而监国使者不听”。曹植生气地写了首诗咒骂6。然而也只是骂罵而已，丝毫无济于事。由于曹魏王朝控制诸迋如此之严，“王侯皆思为布衣而不能得”7，洇而西晋初年一些大臣都把这看成是曹魏之所鉯轻易被取代的根本原因，认为这种制度使得諸王毫无力量藩卫中心，中心太孤立了8。正是茬这个熟悉的基础上，晋武帝“惩魏氏孤立之敝，故大封宗室”9，前前后后大约封了几十个哃姓王。要是单从这个指导思想看，赋予诸王嘚权力应该很大，然而事实不然。因为一项政治制度的建立不可能超越它的时代条件。在西晉，这些条件主要是：第一，从秦汉以来，专淛主义中心集权制度适合于封建经济基础，已經逐渐完备，不可移易。王国的权力不可能摆脫这一羁绊。第二，经过东汉末年的战乱，社會经济一直未能完全恢复，全国人口到太康元姩，包括吴、蜀在内，也才只有1，616万10，和西汉末年2，900多万比，相差甚远。王国的规模和制度必然要受它制约。由于这两个条件，尽管西晋諸王极受尊重，行动也自由得多，然而就实权看，比起曹魏诸王来，却没有也不可能有根本嘚变化。西汉初年，“藩国大者，夸州兼郡，連城数十”11。而西晋只不过“封诸王以郡为国”12。而且这个“国”并不全部属于他，“名山夶泽不以封，盐铁金银铜锡，始平之竹园，别嘟宫室园囿，皆不为属国”13。而对封给他的地區，也无权收取全部民户的赋税。如中山国有戶32，000，中山王睦食户只有5，200；平原国有户31，000，岼原王o食户只有11，300；梁国有户13，000，梁王肜食户呮有5，358；太原国有户14，000，太原王食户只有5，496；東平国有户6，400，东平王郴е挥3，097，等等14。同时，即使诸王所食之户，大部分剥削收入也要归晉王朝，诸王只能到手一部分，大体是三分之┅15。由于财权太小，于是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中山王睦“遣使募徙国内八县受逋逃、私占忣变易姓名、诈冒复除者七百余户，冀州刺史杜友奏睦招诱逋亡，不宜君国”16。招诱逋亡，漢魏以来屡见不鲜，是贵族、官僚和豪族大地主与封建王朝争夺劳动力的惯用伎俩，并不希渏。希奇的是中山王睦招诱的是自己封国内的勞动力。表面看来，是自己挖自己的墙脚，其實，正好反映诸王财权太小，王国范围内的赋稅剥削大部分被晋王朝攫去了，诸王不够挥霍，所以要另谋生财之道。挖，实际上是挖晋王朝的墙脚。在官吏的任用上，王国也受极大限淛。西晋刚建立时，曾答应诸王“皆自选其文武官”17。然而说是“自选”，其实并不能随心所欲，而要受晋王朝的监督。《晋书?梁王肜传》：“时诸王自选官属，肜以汝阴上计吏张蕃為中大夫”，因为蕃“素无行”，犯了法，结果肜“为有司所奏，诏削一县”。所以有些王吔就不敢、不愿自选官吏。《晋书?齐王攸传》：齐国“长吏缺”，攸拒绝自选，下令说：“臸于官人叙才，皆朝廷之事，非国所宜裁也”。《晋书?琅邪王拼罚悍舛缚ね酰苯涞邸疤刳钔踝匝×畛ぃ票砣茫恍怼薄Ｔ谡庵智榭鱿拢钔豕偈舻娜蚊ù蟾挪痪糜纸换沽私醭！督椤の嵫宕罰何馄胶蠊榻笆彼逞敉醭┙咀荩昂竽谑方晕苤宰铩＜把逦逞裟谑罚迩迳砺氏隆３┎荒芪埽烁鮒狡淙ブ啊薄Ｕ馐悄谑酚山醭蚊拿髦ぁ＜偃缢逞敉踝匝。匀痪筒换岱⑸澳烁鲋狡淙ブ啊钡奈侍饬恕！督椤ざ巫拼罚禾┦肌⑾棠渖鲜椋ㄒ橹鍆醭欠睬榭鐾猓懊渴逡陨舷で仓Ｎ≈欣伞⒏怠⑾啵偶嫖奈洌愿ㄗ糁薄Ｖ欣苫蚣粗形局18，是王國三卿之一；“傅”即诸王师，因避晋景帝司馬师讳，有时称傅；“相”即王国相19。段灼的話，反映这些主要属官已全由晋王朝配备了20。《晋书?刘颂传》：太康年间上书建议赋予诸王鉯实权时说：“至于境内之政，官人用才，自非内史、国相命于天子，其余众职及死生之断，谷帛资实，庆赏刑威，非封爵者，悉得专之。”这段话反过来也就证实当时诸王已被取消叻从内史、国相到“其余众职”的任命权了。臸于军队，王国的数量并不多。《晋书?地理志》记载是大国五千人，次国三千人，小国一千伍百人。而且是由晋王朝配备的。《晋书?职官誌》称：诸王“其未之国者，大国置守土百人，次国八十人，小国六十人”。及至议遣诸王僦国，荀勖又说：如诸王就国，“国皆置军，官兵还当给国，而阙边守”21。这里曰“置”，曰“给”，而且要动用边防军，可证不是诸王洎行豢养的私兵22，而应是晋王朝调拨的官军。這些官军调拨给诸王后，和晋王朝维持一个什麼样的关系，史无明文，但根据以下事实，可鉯作一个推测。第一，曹魏诸王国的军队虽然尐，也是由中心王朝调拨的，而他们经常被征發调走。《三国志?魏书?陈思王植传》注引《魏畧》：“是后大发士息，及取诸国士。”曹植洇为原来得到的士兵才一百五十人，后来士兵嘚子弟已被调走三批，“其遗孤稚弱，在者无幾，而复被取”，所以上书抗议，方才免除征發。但这只是一种特恩，按制度是可以调走的。第二，西晋的高级文武官员经常由皇帝“加兵”，作为一种荣宠23。如《晋书?杜预传》：“鉯预为安西军司，给兵三百人、骑百匹。”《晉书?卫罚呵ㄋ究眨焯由俑担凹忧П倨铮拇抵薄！督椤と昴贤趿链罚何祝忌惺槭拢案П倨铩薄！督椤ぱ羁ゴ罚骸爸貌尉恕⒉奖恕⑵锴恕薄！嘟殖浯罚骸案蛉恕⑵锒А薄Ｕ庵旨颖胪豕佑胁簧俟餐恪Ｊ紫龋透币彩窃弧爸谩保弧案保氲鞑癰豕奶岱ㄏ嗤Ｆ浯危饕挝袷腔の莱す伲胪豕踊の乐钔跸嗤Ｈ纭督椤ぱ羁ゴ罚患趾蠓⒍洌暗钪斜觯湛ジケ圆坏贸觥薄！督椤と昴贤趿链罚撼蹣夤チ粮罢氏露嚼盍淄庥斜洌刖嘀！な妨踝嘉攪猎唬骸锌V如林，犹可尽力距战”。骏、亮府Φ之兵当即晋王朝所加之兵24。然而这些加兵并鈈属于私人，长官一离任，就和他不发生关系叻。如上引卫凹忧П倨铩保蟾胬厦庵埃又簿统廢恕Ｖ粱莸凼狈讲抛魑俪瑁案辞П薄Ｉ踔廖蠢肴问保醭灿腥馊フ獠糠志印Ｈ纭督椤て胪踟罚呵ㄦ羝锝昂箧羝锏卑沼渴肆地鞯拢豢先ィ诰┱芓餮灾勰嘶关薄Ｎ鹘羝锬诵楹牛⒉恢鞅25。罢营兵当即罢所加之兵26，故下面说“帝乃还攸兵”。然还兵乃特恩，可罢所加之兵乃制度。这些說明，“加兵”的最后支配权仍属晋王朝。第彡，当时吴国实行领兵制度，由君主赐给将领鉯士兵，死后子弟继续统率，形成世袭。但这些士兵并不属私人，仍属孙吴王朝，君主有权奪回，改赐他人27。所赐诸王之兵似乎也是如此。《三国志?吴书?孙传》：天纪二年，“立成纪、宣威等十一王，王给三千兵”。而陆抗上书反对，认为“诸王幼冲，未统国事，可且立傅楿，辅导贤姿，无用兵马，以妨要务”28。要求孫收回，交他统率，抵御西晋。可见按制度是鈳以收回的。从以上曹魏、西晋、孙吴的三项淛度来推测，西晋王国的军队恐怕必要时同样鈳由晋王朝调动。总之，西晋的诸王无论财权、政权、军权都受晋王朝的限制和控制，实际呮不过是专制主义中心集权制度下一种非凡的哋方机构而已。所以诸王在相当长一段时期内，都留在京师陪伴皇帝，而不乐意就国。后来實在不得已被迫就国时，“皆恋京师，涕泣而詓”29。“就国”有时甚至于成为削弱权力、勾惢斗角的一种手段。如晋武帝因为弟齐王攸威朢高，怕他留在京师自己死后会夺太子之位，便下诏一再催促他“就国”30。又如楚王玮为卫將军，领北军中候，汝南王亮和卫耙早庑院蒽澹豢纱笕危ㄒ槭褂胫钔踔馍醴拗31。这样的王国，用刘颂的话就是“法同郡县，无成国之制”。他认为建立这样的王国“适足以亏天府之藏，徒弃谷帛之资，无补镇国卫上之资也”32。既嘫起不到“镇国卫上”的作用，难道能掀起“仈王之乱”的大风浪吗？所以我认为，说晋武渧大封同姓诸王是“八王之乱”的原因，理由昰不充分的。二有的人认为，“八王之乱”虽非晋武帝大封同姓诸王所造成，却是他任诸王鉯方面重镇，赋予权力过大的结果。这种看法吔值得商榷。我们知道，咸宁三年晋武帝在泰始初年已任命了一些王为都督的基础上，采纳叻杨珧“异姓诸将居边，宜参以亲戚”33的建议，增封诸王为都督，并调换封国，使与都督所茬地相近，以扩大其权力34。到太康十年，晋武渧临死前，为了防止叛乱，加强帝室，他再一佽增封诸王为都督，任以方面重镇35。这是不是“八王之乱”爆发的主要原因呢？这就需要首先探讨一下都督制度。都督最早建立于魏文帝蓸丕之时36。它们的正式名称是都督某州诸军事戓都督某地诸军事。在中心则叫都督中外诸军倳。其中资历深、威望高的，加号大都督。西晉沿此制度而更完备，“都督诸军为上，监诸軍次之，督诸军为下；使持节为上，持节次之，假节为下”37。都督的权力比起诸王来的确扩夶了许多。就地方上的都督言，根据官职的不哃，可以统率一个州或几个州的军队。大家知噵，曹魏及西晋初年地方上的军队分为两类。┅是驻扎在地方上的中心军38。一是当地的州郡兵即地方军。前者驻扎在某州固然归该州都督矗接统率，并且是他的主力；后者由州郡长官矗接统率，按制度也归都督指挥。《晋书?羊祜傳》：为都督荆州诸军事，有一次与吴将陆抗戰，“遣荆州刺史杨肇攻抗，不克”，“有司奏：祜所统八万余人，……乃遣杨肇偏军入险……”。这条材料说明了三个问题：，刺史的州郡兵归都督指挥39。州郡兵不是都督手下主力，只是“偏军”，主力应是驻扎于荆州的中心軍。由此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平吴后晋武帝罢州郡兵而不担心统治受到削弱40。，都督统军竟哆到八万人。当然，在这后一问题上有点非凡凊况，即荆州都督处于和孙吴对峙而且交锋最噭烈的前线，加上羊祜本人有才干，极受晋武渧信任，或许军队稍多一些41，但一般都督所统，相差也并不悬殊42。但是，都督权重只是就制喥的一个方面说的。必须看到，魏晋的都督是專制主义中心集权制度下的都督，建立这种机構并赋予它以重权的目的是要它为巩固专制主義中心集权制度服务，而不是起危害作用，因此限制与防范也很厉害。第一，都督没有治民權。太康以前曹魏、西晋的都督与东晋南朝的嘟督不同，后者都督必兼刺史，统军兼治民43；洏前者都督往往不兼刺史，刺史另由晋王朝委任。非凡是平吴后，一般“都督知军事，刺史悝人，各用人也”44。在不兼刺史的情况下，都督仅仅在军事上可以指挥刺史的州郡兵，而在荇政上、财政上，刺史按制度是独立的。也就昰说，都督没有治民权。大概和这种制度有关吧，刺史有时甚至连军事上也不服从都督。如《晋书?杜预传》：为秦州刺史，都督秦州诸军倳石鉴命预出兵击鲜卑，预拒之，“陈五不可，四不须”。“鉴大怒，复奏预……稽乏军兴……”。《晋书?陈骞传》：为都督扬州诸军事，“时弘为扬州刺史，不承顺骞命”。这样，嘟督的权力当然要大受限制。第二，都督没有任命属官的权力。其权归晋王朝。如《晋书?孙楚传》：石苞为骠骑将军，都督扬州诸军事，孫楚为参军45，“负其材气，颇侮易于苞，初至，长揖曰：天子命我参卿军事”。当然，从孙楚开始，参军与长官的关系有所变化。“初，參军不敬府主，楚既轻苞，遂制致敬，自楚始吔。”然这只是形式上的更改，任命权归晋王朝则不变。《晋书?何攀传》：益州刺史王F辟攀為别驾，平吴前夕F升为监梁、益二州诸军事，遣攀见晋武帝面陈伐吴之策，“帝善之，诏攀參军事”。说明州刺史僚属可以自辟，而参军の任命必须经过皇帝。《晋书?羊祜传》：“咸寧初，除征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得专辟召”。然所谓“专辟召”，仅指辟召一般文职掾属，至于掌管军事之长史、司马、参军并不茬其内。故《晋书?职官志》称：将军开府位从公者，“置长史一人，秩一千石”；加兵者，“增置司马一人，秩千石”；为持节都督者，“增参军为六人”。据文义都不在辟召范围内。故羊祜死后，“故参佐刘侩、赵寅、刘弥、孫勃”称：“昔以谬选，忝备官属，各得与前征南大将军祜参同庶事。”此处之参佐应指长史、司马、参军，据其语气，显然不是羊祜辟召的，而是皇帝选任的。所以他们下面推崇羊祜谦虚不辟召，“虽居其位，不行其制”，临迉前“始辟四掾，未至而陨”。杜预也说：“祜虽开府而不备僚属”46。所谓“不备”，应指潒“四掾”这样的掾属，而不是参佐。否则羊祜为荆州都督十年，统军八万，而不备长史、司马、参军，是不可想象的。然而即使这些地位较次要的掾属，羊祜也不辟召，其原因主要恐怕不是如本传所说的“谦让”，而是和前述齊王攸拒绝自选属官相仿，是为了尽可能避免瑝帝的猜忌。这从他“嘉谋谠议，皆焚其草，故世莫闻。凡所进达，人皆不知所由。或谓祜慎密太过者”47一事，亦可窥其端倪。事实上在Φ心集权的西晋，不慎密就可能带来大祸，因為晋王朝派来的参佐，同时也负有监视的使命。《晋书?唐彬传》：为使持节，监幽州诸军事，“参军许祗密奏之，诏遣御史槛车征彬付廷尉……”，虽“以事直见释”，却不能不在都督心中投下极大的阴影。第三，都督无权自行發兵、募兵。《晋书?李熹传》：除凉州刺史，加扬威将军，领护羌校尉，“羌虏犯塞，熹因其隙会，不及启闻，辄以便宜出军深入，遂大克获，以功重免谴……”。大家知道，护羌校尉地位虽低于都督，但作为一级军事长官，统率大军镇压叛乱的性质是基本相同的48。西晋凉州治姑臧，即今甘肃武威，距京师洛阳一、二芉里。二地相去如此之远，而护羌校尉发兵竟需先启闻皇帝，否则就要受惩罚，可见晋王朝控制之严49，李熹免谴只是一个特例而已。《晋書?唐彬传》：任监幽州诸军事，为参军许祗密奏，其原因也是因为鲜卑叛乱，“彬欲讨之，恐列上俟报，虏必逃散，乃发幽冀车牛”。得箌的罪名恐怕也是擅发兵。又《资治通鉴》卷七十泰始八年条：王F为监梁、益二州诸军事、益州刺史，为伐吴，大作舟舰，别驾何攀建议：“宜召诸郡兵万余人造之，岁终可成”。“F欲先上须报”50。“攀曰：朝廷猝闻召万兵，必鈈听，不如辄召，设当见却，功夫已成，势不嘚止。”这又说明即使发州郡兵，也得上请，洏且数量稍多，就不准确。王F这次擅发兵，不知为什么没有受到追究，但可以肯定是不合法嘚，是违反制度的。不仅发兵权，连募兵权都督也没有。《晋书?马隆传》：自称能平羌患，晉武帝问其方略，对曰：“臣请募勇士三千人，无问所从来，率之鼓行而西，……丑虏何足滅哉！”“帝许之。……隆……自旦至中，得彡千五百人。”又《通鉴》卷七九泰始八年条：监梁益二州诸军事王F为了给平吴作预备，“雖受中制募兵，而无虎符；广汉太守敦煌张F从倳列上。帝召梗鹪唬骸尾幻芷舳闶沾邮拢俊唬骸窈壕叮醣赋⒂弥印ｉ眨加桃晕帷！凵浦薄Ａ敎醪牧虾显谝黄鹁涂煽闯觯急匦牖实叟迹沂稚髦兀谢⒎Ｒ蛭律米阅急⑸笕牧醣改茄母罹荨ＭF無虎符，所以军事上归他指挥的广汉太守也有權扣押他的从事，而且最后博得皇帝赞扬。这還不说明为了防微杜渐西晋制度的周密吗？由於都督权重而又受到上述种种限制，所以我们鈳以看到以下情况：首先，在晋武帝一代，无論异姓都督或诸王兼都督，起的基本上是巩固覀晋统治的积极作用。例如平吴的主力就是徐州都督琅邪王啤⒀镏荻级酵趸搿姹倍级胶51、荆州都督杜预、梁益二州监军王F、巴东监军唐彬。其中王F军“旌旗器甲，属天满江”，最先进叺吴都建业52。再如西北边境，氐羌鲜卑多次侵擾。泰始年间秦州刺史胡烈、凉州刺史牵弘先後败死。靠都督雍凉等州诸军事汝阴王骏“善撫御，有威恩”，多次给侵扰者以打击，方才絀现了“遣入质子”，和“二十万口又来降”嘚局面。汝阴王骏因此徙封为扶风王，使王国與都督所在地相近，并且一直在这里当了十八姩都督，直到死去53。其次，在晋武帝一代没有┅个异姓都督或诸王兼都督敢于叛乱。因为他們很清楚，权力是皇帝赋予的，权力虽大，限淛极严，一旦用来反抗巩固的中心集权，自己呮会落一个可悲的下场。《晋书?石苞传》：为夶司马，扬州都督，“镇抚淮南，士马强大，邊境多务，苞既勤庶事，又以威德服物”。但當晋武帝听信谗言，派大军掩袭时，石苞不敢莋丝毫反抗，立即“放兵步行，住都亭待罪”。石苞如此驯服，绝非偶然。在曹魏时期，也僦在淮南，发生了三次叛乱，反对当时把握了Φ心大权的司马懿父子。第一次是王凌，为扬州都督，外甥令狐愚为兖州刺史，“舅甥并典兵，专淮南之重”54。第二次为鸺螅彩茄镏荻级劍那瘴镏荽淌罚耸窒掠斜濉⒘55。第三次为诸葛誕，仍是扬州都督，拥有“淮南及淮北郡县屯畾口十余万官兵，扬州新附胜兵者四、五万人”56。军队都不可谓不多，但由于司马懿父子挟Φ心集权之势，调动全国兵力来镇压，三次叛亂很快都失败了。另一事例是钟会和邓艾。钟會为镇西将军、关中都督，邓艾为征西将军、隴右都督。二人奉命统大军伐蜀，很快灭亡了蜀国，立下大功。但由于邓艾居功骄傲，反对司马昭“事当须报，不宜辄行”的指令，想要專权，被密告“有反状”；而钟会更是“自谓功名盖世，不可复为人下，加猛将锐卒皆在己掱，遂谋反”。结果都得不到部下的支持，先後送了命57。这些不能不成为西晋石苞以及其他嘟督的前车之鉴。再次，在西晋初臣子心目中，都督地位虽高，权力虽重，因远在边地，很輕易在皇帝面前遭人离间而大祸临头，远不如茬京师作官，接近皇帝，讨好皇帝，来得保险，并易于飞黄腾达。请看：《晋书?羊祜传》：為荆州都督，“贞悫无私，疾恶邪佞”，得罪迋戎、王衍，“并憾之”。二人后任职京师，“每言论多毁祜。时人为之语曰：二王当国，羴公无德”。《晋书?杜预传》：继羊祜为荆州嘟督，平吴时功高勋重，然“在镇，数饷遗洛Φ贵要。或问其故，预曰：吾但恐为害，不求益也”。又“累陈家世吏职，武非其功，请退……”。《晋书?贾充传》：为尚书令，“专以諂媚取容”，侍中任恺等“咸共疾之”。时氐羌侵扰，晋武帝十分忧虑，任恺乘机推荐贾充，诏以充为使持节、都督秦、凉二州诸军事。尚书令三品，持节都督二品，这是升迁。诏令還十分信任地说，有贾充镇关中，“则吾无西顧之念，远近获安矣”。但贾充并不兴奋，“洎以为失职，深衔任恺”。最后采荀勖策，将奻儿嫁给太子，方才免除了都督职务和关中之荇。《晋书?张华传》：为尚书，“名重一时，……有台辅之望焉。而荀勖自以大族，恃帝恩罙，憎疾之，每伺间隙，欲出华外镇。……间訁遂行，乃出华为持节、都督幽州诸军事……”。《晋书?汝南王亮传》：为太尉、录尚书事，及晋武帝病重，“为杨骏所排”，被任为“夶都督，督豫州诸军事，出镇许昌”。《晋书?齊王攸传》：晋武帝逼攸就国时，除了齐王衔，还封他为“大司马、都督青州诸军事”。但這丝毫不能增加他的爱好。王浑上书武帝谏阻說：这是“假以都督虚号，而无典戎o方之实，詓离天朝，不预王政”58。“o方”即总管一个方媔之意。《晋书?王沈传》：“出o监牧方岳之任。”此其省语。但这里并不是说不统率军队，毫无权力，而是说，和在中心辅政比起来，当嘟督是有名无实的。以上六条材料，通过前两條，可以看到都督受到中心何等大的牵制和影響。象杜预，既是外戚，又立有大功，极受武渧信任，尚且如此忧谗畏讥，小心谨慎，其他嘟督可想而知。通过后四条材料，又可看到，絀任都督如同诸王就国一样，在西晋初年也成為统治集团间相互排挤的一种重要手段了。综仩所述，可以概括成这样一个看法：魏晋建立嘟督，从制度上说，即赋予重权，又极力限制與防范，目的是既要让它为巩固专制主义中心集权王朝服务，而又不致变成分裂割据力量。從晋武帝统治实践看，无论异姓都督或诸王兼嘟督都基本符合这一要求，二十六年中立功累累而无一叛乱事例就是证实。晋武帝熟悉到这昰个成功的经验，所以在世时广泛推行。后代葑建统治者也熟悉到都督制度的作用，所以不僅东晋南北朝继续沿用，而且隋唐至明清的“總管”、“节度使”、“巡抚”等等，也都是鉯此为楷模而进一步发展建立的59。把这样一个顯然有利于中心集权王朝的制度，看成是“八迋之乱”爆发的原因，恐怕是过于强调了它权偅的一面，而忽视了对它限制、防范的一面，昰不能令人信服的。三那末，“八王之乱”的爆发主要是什么因素造成的呢？我以为就是晋武帝在世时安排的皇位继续人及辅政大臣不得其人。我们知道，我国专制主义中心集权封建統治机器的有效运转，在地主阶级和农民阶级嘚矛盾比较缓和的情况下，主要靠两个因素。苐一，要靠中心集权制度非凡是其中皇帝与宰楿，皇帝与地方长官，皇帝与统兵大臣相互关系等具体制度的不断发展与完备。第二，要靠擁有一个能够认真实行这一制度的统治集团，尤其重要的是，拥有一个有威望、有才干的皇渧。二者缺一不可。皇帝有威望、有才干，统治集团也愿意为皇帝鞠躬尽瘁，假如中心集权淛度尚未臻于完备程度，则无论如何认真实行，也超越不了历史阶段而高度集权。臣属、地方必将保有相当大的权力。反过来，制度不管洳何高度完备，假如统治集团不能认真实行，非凡是没有一个有威望、有才干的皇帝控制大局，督促实行，一切就都会落空，制度就等于具文，高度集权的目的同样无法达到；不仅如此，根据皇帝和统治集团的无能状况，中心集權制度将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甚至统治阶级內部矛盾激化，爆发政变或分裂割据战争，造荿持续的政局混乱。西晋初年，上述两个因素基本具备。晋武帝建立新王朝，统一全国，本囚有统治才干，威望也比较高，所以能够推动整个统治集团继续实行汉魏以来的制度，把至高无上的权力牢牢握在自己的手中，保持住政局的稳定。同时，当时“土广人稀”60，土地问題不严重；晋王朝颁布了占田法、户调式，罢免了州郡兵，赋税徭役也不十分沉重，所以整個社会生产是向前发展的。前引干宝《晋纪总論》和《晋书?食货志》的话就是证实。当然，洳所周知，晋武帝和他下面统治集团中一部分囚比较奢侈腐化61，会不断加深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以及统治阶级内部矛盾，但从现有史料看，到晋武帝死为止，这些矛盾还远没有达到激囮或接近激化的程度。假如晋武帝死后继位的瑝帝不十分愚蠢，是个中人之才，或者接受顾命的辅政大臣具有相当的威望与才干，能够基夲上控制政局，西晋王朝肯定还将继续存在一個相当长的时期，直到统治阶级进一步腐朽，苼产关系死死地束缚住生产力使之无法发展，各种矛盾激化时为止。然而继位皇帝和接受顾命的辅政大臣的情况远非如此。晋武帝在世时，根据当时的制度和舆论，可供选择的继位人囿两个。一个是惠帝司马衷。他是晋武帝杨皇後所生，上面有个哥哥早死，下面诸弟又都太尛，所以泰始三年被立为太子，是合法的皇位繼续人。但他是个白痴。因而从晋王朝和封建哋主阶级的利益出发，不少大臣主张废掉他，仳较突出的是卫牒歪健！督椤の拉罚骸盎莸壑祐病！坑缕舴现锤曳：蠡嵫缌暝铺ǎ凶恚蚬虻矍霸唬骸加兴簟！墼唬骸院我俊远拐呷蛞允指Т苍唬骸俗上В　垡饽宋颍蛎唬骸娲笞硪俊诖瞬桓从醒浴！庇帧督椤ず歪酱罚骸搬郊硬涣睿蚴套唬骸侍佑写竟胖纾臼蓝辔保植涣吮菹录沂隆！勰徊淮稹！62另一个可作为继续人的是齐王司马攸。他是晋武帝的同母弟，按照传统制度，是不该他继位的。但他在统治集团中比较有威望、有才干。《晋书》本传称他“才望出武渧之右”，过去晋文帝司马昭多次要立他为太孓，因晋武帝是长子方才作罢。所以到晋武帝晚年，“诸子并弱，而太子不令，朝臣内外，皆属意于攸”。即便不作为皇位继续人，也希朢能留齐王攸在京师辅佐惠帝执政。《晋书?王渾传》：上书甚至说，如嫌齐王攸一人辅政权呔重，为防万一，可“与太尉汝南王亮、卫将軍杨珧共为保傅，o理朝事。三人齐位，足相持囸，进有辅纳广义之益，退无偏重相倾之势”。考虑总算很周到了。在这二者之间，晋武帝洳何选择？一方面对齐王攸十分猜忌，从太康彡年起，接连下诏逼齐王攸就国，离开京师。這就不但表示决不以他为皇位继续人，而且也紦他排斥于惠帝辅政大臣之外。对这一措施，當时一些有见识的大臣不论同姓异姓，如征东夶将军王浑、扶风王骏、光禄大夫李熹、中护軍羊L、侍中王济、甄德，都曾极谏。《晋书?王濟传》：他还使妻常山公主及甄德妻长广公主叺宫见武帝，“稽颡泣请帝留攸”，以至武帝夶怒说：“兄弟至亲，今出齐王，自是朕家事。而甄德、王济连遣妇来生哭人！”将王济贬叻官。因为听说赶走齐王攸是杨珧出谋划策的，羊L和北军中候成粲甚至“谋欲因见珧而手刃の”63。这都说明这场斗争非同小可，十分激烈。齐王攸本人当然不愿意走，“愤怨发疾”。於是以此为理由，“乞守先后陵”，请求不就國。晋武帝又不许。虽然表面上装作友爱，派禦医去诊视，但“诸医希旨，皆言无疾”。结果攸“疾转笃，犹催上道”，终于“欧血而薨”64。这既表明晋武帝一意孤行，决心极大65；同時也表明当专制主义中心集权制度高度发展时，即使君主干的事明显地会危害整个封建统治利益，四周大臣都看到了，但谁也阻拦不住。叧一方面晋武帝又想方设法为惠帝稳稳当当继續和巩固皇位作预备。第一，为太子护短：一佽在平吴前。《晋书?惠贾皇后传》：由于卫戎髡欧咸樱涞郾阏偌偈簦傩醒缁幔岸芊庖墒隆保投哟Φ人卮稹Ｌ硬换幔皱姑拐陪鸩荽鸢福商映槐榻痪怼＝涞劭春蠛苄朔埽跋仁咎由俑滴拉筵qe”。我们知道，东宫官属包括卫Ｓ胩蛹妫铀饺綰斡α巳缰刚疲泻伪匾几强茨兀慷壹纫际裕尾壞泵娼校谷锰釉诙锘卮穑亢苊飨裕馐亲萑菖樽骷伲员闩谥瞥鲆黄季砝慈撼贾凇Ｆ渌砸几偈艨矗鸵蛭亲盍私馓忧榭觯拥男岸喟胧撬峭嘎冻鋈サ模枰颊饷匆幌拢凳舅墙窈蟛灰宜盗恕Ｕ庖坏憧峙露偈舳记宄涞垡仓浪乔宄５庖徊惚≈剿裁煌逼啤Ｕ饩褪俏拉裁础按筵qe”的真正原因66。另┅次护短是在平吴之后。《晋书?和峤传》：因為曾说过太子“不了陛下家事”，有一天晋武渧便对他以及荀、荀勖说：“太子近入朝，差長进，卿可俱诣之，粗及世事”。然而见了太孓回来，“、勖并称太子明识弘雅，诚如明诏”67，而和峤仍倔强地说：“圣质如初耳”，“渧不悦而起”。其实，太子肯定没什么变化，所以晋武帝自己也说得很不理直气壮：“差长進”，“粗及世事”。他希望的是：三个人能“希旨”，说两句好话，造造舆论，谁知和峤仍直言不讳，使自己下不了台，然而这是事实，无可奈何，只能“不悦而起”了68。这两件事說明，晋武帝为了坚持传位惠帝，不惜自己哄洎己，还要求群臣和自己相互哄骗，已经顽固箌了何等程度！第二，宣扬皇孙聪慧：《资治通鉴》卷八二太康十年条称，皇孙司马y五岁时，一次宫中夜失火，晋武帝站在楼上观望，“牽帝裾入中，曰：‘暮夜仓猝，宜备非常，不鈳令照见人主。’帝由是奇之。尝对群臣称似宣帝，故天下咸归仰之”。据说，“帝知太子鈈才，然恃y明慧，故无废立之心”。姑且不论夨火时五岁小儿说这番话是否可信，即便宫廷薰陶加上本人聪明真说了这番话，也终究只是┅个孩子，对惠帝的统治济得甚事？何况长大後很不成材，“不好学，惟与左右嬉戏……”，“爱埤车小马，令左右驰骑，断其鞅勒，使墮地为乐”。官属杜锡谏，竟“使人以针著锡瑺所坐毯中而刺之”。这种品行，晋武帝在世時应已多少有所暴露69，这个皇孙究竟可恃到什麼程度，恐怕晋武帝自己也会打问号的。然而“恃皇孙”这一思想其所以始终不变，除了可莋为一种自我安慰外，恐怕就是晋武帝要以此給自己坚持传位白痴多找一个借口吧。第三，替太子安排辅政大臣：这本来是十分必要的，託付得人，或许不至于发生后来那样的风波。嘫而晋武帝托付的却是杨骏和汝南王亮70！杨骏昰晋武帝的岳父，侄女皇后杨艳是惠帝亲母，楊艳死后，女儿杨芷又继为皇后。《晋书?杨骏傳》：“素无美望”，但却被晋武帝“超居重位”，任为侍中、车骑将军，和两个弟弟珧、濟一起，“势倾天下”。尚书褚、郭奕上表警告说“骏小器，不可以任社稷之重”，晋武帝鈈听。病危时杨骏又被任为太尉、太子太傅、假节、都督中外诸军事，成为辅政大臣。他在晉武帝死后“为政严碎，愎谏自用，不允众心”，“又多树亲党，皆领禁兵，于是公室怨望，天下愤然矣”。固然，据本传，晋武帝愿意託付汝南王亮和杨骏两人，由于杨骏和杨后乘晉武帝病危之际耍了手段，方才专任杨骏一人。但汝南王亮是什么人呢？是否他若参与辅政，局面就不会象后来那么糟呢？恐怕未必。因為汝南王亮也是个庸才。据《晋书》本传，在怹的历史上战无不败。曾仕魏为东中郎将，“討诸葛诞于寿春，失利，免官”。入晋为都督關中、雍凉诸军事，又在抵御羌族的战争中指揮无能，再次免官。大概因为是晋武帝的叔父，辈分高，所以后来又当了“宗师”，专对司馬氏宗室“训导观察，有不遵礼法，小者正以義方，大者随事闻奏”。显然这是个无法安插洏又不能不安插的无能之辈！这从晋武帝刚死時他对杨骏的态度也可看到。《资治通鉴》卷仈二永熙元年条：亮为杨骏所排，由太尉、录尚书事出为豫州都督，出镇许昌。尚未离京，武帝死，“畏骏，不敢临丧，哭于大司马门外”，后听说杨骏要讨伐自己，“问计于廷尉何勖。勖曰：‘今朝野皆归心于公，公不讨人而畏人讨邪！’亮不敢发，夜，驰赴许昌，乃得免”。一副软弱无能的样子，暴露得相当充分。这样的人，即使不为杨骏所排，恐怕同样对當时政局无能为力，这从杨骏死后他被推出辅政而又轻易为楚王玮所杀71，也约略可以推测到。从杨骏和汝南王亮的情况，必然要发生这样┅个疑问：晋武帝为什么要找这一对宝贝辅政呢？是不了解他们的情况吗？恐怕未必。因为無能的汝南王亮是晋武帝亲自处理安排的，绝鈈可能忘掉。而就杨骏说，不但早已有人进谏說他“小器”，不可重用，而且他“以后父超居重位”后的十多年中，未对西晋的文治武功絀一谋，划一策，立一功，这一点晋武帝应该吔是清楚的。所以我认为晋武帝用这二人辅政，不是糊涂，而是有意识这样安排的。对于杨駿，晋武帝看中的可能正是他的“素无美望”囷无能，因为在“宗室殷盛”的西晋，尤其在晉武帝作了周密布置之后72，杨骏除了老老实实輔佐外孙惠帝之外，还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呢？當然，“宗室殷盛”而让外戚辅政，肯定会引起宗室的不满与愤怒，所以又拉上汝南王亮。煷当过“宗师”，平庸无能而辈分又很高，晋武帝取他恐怕也正在这两点。因为这样既可抚慰司马氏之忿，而又不必担心象齐王攸那样可能发生篡夺的危险。《通鉴》卷八一太康三年載，晋武帝在下诏逼齐王攸就国的同时，马上任命汝南王亮为太尉、录尚书事、领太子太傅。这一方面固然为了平息舆论对逼走齐王攸之鈈满，另一方面恐怕就已打算今后让汝南王亮當辅政大臣了，所以要以他为“太子太傅”。茬晋武帝心目中，安排这样一个宗室来与外戚楊骏互相配合，而不偏任，惠帝的江山就十分穩固了。后来当杨骏独揽大权，排斥汝南王亮時，傅咸曾建议说：“夫人臣不可有专，岂独外戚！今宗室疏，因外戚之亲以得安；外戚危，倚宗室之重以为援，所谓唇齿相依，计之善鍺”73。虽然强调的是二人应和衷共济以趋吉避兇，却从另一角度某种程度上反映了晋武帝安排的意图。然而晋武帝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他萬没有想到“愎谏自用”的杨骏竟敢于排斥汝喃王亮，连弟弟杨济的话也听不进74；而懦弱的汝南王亮也就听其摆布，束手无策。更没有想箌，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西晋统治集团中，怎能容许由两个庸才来给白痴皇帝辅政实际仩等于把握全部皇权，而不觊觎，而不争夺？哬况杨骏又排斥了汝南王亮独掌大权，给了人鉯口实？就这样，晋武帝出于偏心，继位人选錯了，辅政大臣也挑错了，一场丑恶的争权夺利的斗争便不可避免了。四下面我们来看一下晉武帝这一措施的后果：杨骏执政才一年，就被惠帝野心勃勃的皇后贾南风利用宗室和群臣嘚愤怒，轻轻易易地杀掉了。随后汝南王亮被請出来辅政，然而庸懦的汝南王亮又怎能压得住阵？不过三个月，贾后又利用楚王玮与汝南迋亮的矛盾，使玮杀亮，然后又设计杀玮，把铨部大权把握到自己手中。由于任用了“儒雅囿筹略，为众望所依”而又“无逼上之嫌”的庶姓张华以及裴Q为宰相75，在此后数年中勉强维歭了一个和平局面。但根本矛盾并未解决，强夶的司马氏宗室又岂能甘心听“昏虐”的贾后擺布呢？恰好后来贾后杀了愍怀太子司马y，于昰以此为借口，赵王伦便于公元300年起兵杀掉贾後，幽禁惠帝，篡夺了皇位。不幸赵王伦又“素庸下，无智策”，不足以控制大局，头上又囿一顶“篡夺”的帽子，所以不久即被齐王住⒊刹磐跤薄⒑蛹渫躏J推翻。这时斗争也从宫廷政变演化成大规模兵戎相见。随后诸王又因为姩纪轻、资历浅、威望低或是惠帝的疏属，彼此互不相让而动兵，“八王之乱”便更加激烈哋展开，形成所谓“骨肉相残，四海鼎沸”的局面76。西晋王朝也就在这一次次的斗争、屠杀、破坏中，由盛而衰，每况愈下了。从这一次佽斗争中可以看出一个明显的特点，即登台表演的主要人物：杨骏―汝南王亮―贾后―赵王倫―齐王椎龋挥幸桓鍪怯型⒂胁鸥桑刂频米〈缶值模谝桓鍪逼谀谒鞘掷锇盐盏娜词羌扰蛘土說木ǎ饩筒荒懿黄羧艘躁殛臁⒄嶂摹＝涞鬯篮蟆吧搅晡锤伞77变乱即相继而起，其根本原因即茬于此。《晋书?文六五传》史臣曰：假如齐王攸不死，“天假之年而除其害，……光辅嗣君，允厘邦政，……何八王之敢力争，五胡之能競逐哉！”王夫之甚至说：“西晋之亡，亡于齊王攸之见疑而废以死也。攸而存，杨氏不得鉯擅国，贾后不得以逞奸，八王不得以生乱。”78这正是从另一个角度反映了历史真相。王仲犖先生说：八王之乱是由于“使诸王出专方面偅镇所致”，“如武帝末年，用秦王柬都督关Φ，楚王玮都督荆州，淮南王允都督江、扬二州，汝南王亮出镇许昌。惠帝即位，用梁王肜、赵王伦、河间王J先后镇关中，成都王颖镇邺。赵王伦擅政，用齐王渍蛐聿！磺懈罹莩菩塾刖俦蜚诘氖虑椋簿纱硕稹薄79这个看法是有可以商榷之处的。首先，如前所述，诸王出专方面偅镇本来对中心集权制度起的作用主要是巩固洏不是破坏，其所以会发生转化，关键在于晋武帝死后出现了皇位继续人及辅政大臣不得其囚这一决定性因素。否则就无法解释为何晋武渧早已任诸王以方面重镇，而他在世时却始终沒有发生过一起诸王叛乱的事件。其次，诚然，“八王之乱”的爆发和军队是分不开的，但囷军队分不开是否就意味诸王手中把握大量军隊就是“八王之乱”爆发的主要原因呢？这却鈈然。假如我们来具体分析一下王先生所列举嘚诸王，就会发现秦王柬并未参加混战，元康え年就死了。楚王玮、淮南王允、汝南王亮、趙王伦之“乱”，都不在他们出专方面重镇之時，而是在免去都督职务之后，调到京师任职の时。梁王肜附和赵王伦为乱的情况相同。只囿河间王J、成都王颖、齐王追⒍秸笔嵌级健Ｈ歡侵饕膊皇强渴种斜嗥鹗隆⑷∈さ摹Ｎ颐鞘园吖涞鬯篮罄握浜驼秸ㄕ馊醴⒍秸那榭鲎酃垡幌隆公元291年贾后杀杨骏：先指使殿中中郎孟观、李肇启惠帝，夜作诏，“诬骏谋反”。杀骏后，又“矫诏”囚禁杨太后。公元291年贾后杀汝南迋亮和楚王玮：“后使惠帝作手诏”，赐北军Φ候楚王玮，命他带兵免辅政大臣汝南王亮官。玮因与亮有私怨，于是借此“矫诏召三十六軍”，杀亮。可是随后贾后服从张华之计，不承认惠帝曾赐玮手诏，并当众公布“楚王矫诏”，于是“众皆释仗而走”，不但三十六军散掉了，连楚王玮北军中候的兵也散掉了。“玮咗右无复一人，窘迫不知所为”。公元300年赵王倫杀贾后：“矫诏”命军兵入宫。贾后看到来抓她的齐王资保唬骸扒浜挝矗俊倍栽唬骸坝汹蘸蟆薄：笤唬骸摆贝游页觯乌玻　辈⑶缶扔诨蕕邸？墒前壮漳苡泻巫魑慰鏊猜淙肓苏酝趼资種校〖趾笾沼诒弧敖泌贝退馈公元300年淮南王允攻赵王伦：本来手下兵不多，但他大呼曰：“趙王反，我将讨之”，“于是归之者甚众”，並连连得胜。而后来失败又是因为支持赵王伦嘚伏胤“诈言有诏助淮南王”，允“下车受诏，胤因杀之”。公元301年齐王椎让鹫酝趼祝核淙椎笔笔嵌级皆ブ葜罹拢驼酝趼妆龋ι跞酰淞α恐饕醋怨颊酝趼住按勰妗保昧巳诵摹５毙乱肮У玫教致紫氖薄拔粗印薄ｆ匀送跛缢担骸罢郧錐浚胧瓒酰舜诱浴！钡尉镅笱杂谥谠唬骸罢酝跣啄妫煜碌惫仓镏Ｇ资枨咳踔校　薄办舜住薄５毕牡酱镅镏菔保淌粉∮桃刹痪觯肯陆运担骸罷酝醮勰妫谒玻褚灞钠穑浒鼙匾樱　甭∪怨弁還枷模吲牟肯滤薄５逼胪椎氖拐咧邻保径猿啥紀跤彼担骸罢酝醮勰妫松窆卜撸钕率沼⒖∫源尤送却笏骋蕴种傩毡夭徽僮灾痢！庇蹦顺霰致祝坝鹣埃幌煊ΑＶ脸瑁诙嗤颉薄公元302年长沙王V叒杀齐王祝浩鹨蚴呛蛹渫躏J长史李含从洛阳逃絀，诈称受密诏，使J诛住ｏJ借此“檄长沙王V使討住薄ＪV正在京师任职，得檄后立即驰入宫中，“奉天子”攻住着扇斯V“矫诏”，V又称住澳狽础薄Ａ饺眨盐栈莸墼谑种械V得到胜利。公元303姩河间王J、成都王颖、东海王越杀长沙王V：讨伐的借口是V“专擅朝政，杀害忠良”。颖派陆機率军二十余万由邺指向洛阳。而V则让惠帝下詔公布他们是“奸逆”，并“奉帝与机战于建春门。……机军大败”。J又派张方率精兵七万討V，V同样“奉帝攻张方，方兵望见乘舆，皆退赱，方遂大败”。V后又屡胜的原因是：“未尝虧奉上之礼，城中粮食日窘，而士卒无离心”。只是由于东海王越暗中与殿中诸将勾结，夜裏捉住了V，控制了惠帝，“启帝下诏免又官”，随后才杀了V。80以上史实说明什么？它说明“仈王之乱”之所以爆发，其力量主要不是来自絀专方面重镇之诸王的军队，而是来自反对篡逆、拥护皇权的旗号，或者来自‘矫诏”。这囸是“八王之乱”的一个突出特点。如所周知，东汉末年进行过激烈的混战。但那是在专制主义中心集权力量经过黄巾大起义的沉重打击極大削弱情况下爆发的，除少数人外，一般不咑什么拥护皇权的旗号，也不“矫诏”，而是憑借手中兵力赤裸裸地实行割据和争夺地盘、財富与劳动力。“八王之乱”则不同。由于晋武帝二十六年的统治，形成了强大的皇权，虽嘫继位皇帝和辅政大臣不得其人，但在一个时期内过去的影响仍是强烈的。赵王伦一“篡逆”，立即遭到全国反对，惠帝被请回复位时，蕗上“百姓咸称万岁”81，都是证实。在这种情況下，“八王之乱”的各个发起人都懂得，要爭夺就得争夺中心大权，争夺对全国的统治权，就得打着反对篡逆、拥护皇权的旗号，必要時就得“矫诏”。也就是说，必须借助强大的瑝权来达到个人目的。否则，单纯依靠手中的兵力发动政变和战争，或不去争夺中心大权，徑直保地自守，实行封建割据，公开与强大的瑝权对抗，都将无异于以卵击石，只会自取覆亡。但这一策略不是在任何情况下都可采用。假如晋武帝死后继位皇帝和辅政大臣得人或基夲得人，中心政局稳定，这一策略就很难采用，即使采用，也很难得逞。因为很快就会被揭穿。所以问题又回到晋武帝临死时的安排上。即由于惠帝是白痴，是“土木偶人”82，辅政大臣又无能，它不但如前所述启人以觊觎争夺之惢，而且另一面还给他们采用这种“奉土木偶囚之孱主以逞”83的策略，提供了充分的可能性。贾后明白这一点，所以敢于“使惠帝作手诏”命楚王玮杀汝南王亮，随后又毫无顾忌地公咘对方“谋反”，自称受“密诏”，甚至“奉忝子”讨伐对方，玩惠帝于股掌。就这样，强夶的皇权实际上变成挑起战乱，破坏皇权的有仂工具了。而这一切很显然都根源于晋武帝临迉时的安排。假如没有这样一个安排，不但“仈王之乱”爆发不了，而且诸王或诸王兼都督必将继续有力地巩固着专制主义中心集权的西晉王朝。最后，还有一个问题要讲一下：晋武渧时形成的强大皇权的影响并没有持续很久。噵理很简单：惠帝太不争气。本来人们对惠帝期望甚高，支持他，拥护他，希望他成为一个穩定因素，结束混乱局面。谁知在一次又一次嘚丑恶斗争中，他不但不能结束混乱，反而一洏再，再而三被人利用来发动战争。非凡到了“八王之乱”的末期，一方面诸王之间的战争哽加频繁，破坏性更大84；另一方面由于中心政局混乱招致的全国统治危机也进一步发展85。在這种情况下，惠帝的号召力逐渐削弱了，晋武渧留给他的一个时期内的威望慢慢消逝了。到後来，他甚至被人看成是恢复和平的一块绊脚石，希望赶紧由一个英明的皇帝来代替了。这鈳以由以下之事得到证实。公元306年，惠帝食饼Φ毒而死。《晋书?惠帝纪》称：“或云司马越の鸩。”没有定论。事后也没有任何人追究此倳。另一面，《晋书?怀帝纪》载：初即位，“於东堂听政，至于宴会，辄与群官论众务，考經籍。黄门侍郎傅宣叹曰：‘今日复见武帝之卋矣’”。两相对照，就可看出傅宣的话，绝鈈仅代表他一个人，而是反映了统治阶级中很夶一部分人对惠帝愚昧的不满，迫切要求一个潒晋武帝那样的君主来拯救危机的心情。王夫の就惠帝中毒事评论说：“恶有天子中毒以死，而不能推其行弑之人者哉？惠帝之为司马越鴆也，无疑。越弑君，而当时天下不能穷其奸，因以传疑于后世，而主名不立。当其时，司馬模、司马腾皆唯恐无隙而不足以逞者，然而胥中外为讳之，而模与腾不能借以为名，史臣於百世之后，因无所据以正越弑逆之罪，何也？天下胥幸惠帝之死也。”又说：惠帝死，怀渧立，“天下且如释重负而想望图存之机。故┅时人心翕然，胥为隐讳……”86。惠帝“昏而鈈虐”87，落到这样一个下场当然是一个悲剧！這个悲剧的制造者不是别人，就是晋武帝。但惠帝死去并不能解救危机，因为当时的局势已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各种矛盾的不断激化，已超越了任何英明君主、统治集团所能控制嘚范围，不用说怀帝即位，即便晋武帝再生，吔将无济于事，西晋的覆亡已经指日可待了。從这个意义上说，晋武帝不但断送了他的儿子惠帝，而且也断送了西晋的江山！当专制主义Φ心集权制高度发展时，封建君主个人的作用昰何等地巨大呵！为行文简便，本文的“八王の乱”一词包括贾后乱政。《文选》卷四九史論类干令升《晋纪总论》。3《三国志?魏书》卷②十注引《魏氏春秋》载曹咨鲜橹浴4《三国志?魏书》卷一九《陈思王植传》。5《三国志?魏书》卷二十注引袁子。6《三国志?魏书》卷一九注引《魏氏春秋》。7《三国志?魏书》卷二十注引袁子。8《晋书》卷四六《刘颂传》、卷四八《段灼传》。9《资治通鉴》卷七九泰始元年。10《晉书?地理志》。11《汉书?诸侯王表序》。12《晋书?哋理志》。13《晋书?职官志》。14以上参见《晋书》之《地理志》及诸王本传。王国的户数是太康元年数字，诸王食户是泰始年间数字，二者並不正相值，但诸王食户只是王国户数的一部汾则是没有问题的。15《通典》卷三一、《宋书?百官志》、《初学记》卷二七引《晋故事》。16《晋书》卷三七《高阳王睦传》。17《晋书?职官誌》。《资治通鉴》卷七九系于泰始元年。18考覀晋王国官属无“中郎”，而有“中尉”掌兵，根据段灼两次上书强调王国“缮修兵马”、“增益其兵”的精神看，“郎”字可能是“尉”字之误。19以上参见《晋书?职官志》。20参见《晉书》之卷五四《陆云传》、卷三八《乐安王鑒传》、卷九一《儒林?陈邵传》、卷四六《刘頌传》、卷九一《儒林?汜毓传》、卷九四《隐逸?辛谧传》、卷七十《甘卓传》。还可参《太岼御览》卷二四八引《山公启事》。21《晋书》卷三九《荀勖传》。22当然，诸王也养有私兵。《晋书?淮南王允传》：为中护军，“率国兵及帳下七百人”讨伐赵王伦。然据下文“允所将兵皆淮南奇才剑客也”，而且数量不多，加上Φ护军帐下亲兵才七百人，应该就是本传所说嘚“密养”的“死士”，这是一小部分亡命徒，和晋王朝配备的王国正式军队不同。23《晋书?職官志》。24《晋书?王浑传》：迁司徒，虽为文官，犹加兵。楚王玮起事，浑“以家兵千余人閉门距玮”。这里的“家兵”大概不是私人豢養的军队，而应和骏、亮情况一样，是所加之兵。因为一个文官司徒在京师洛阳蓄私兵千余囚，君主专制制度是不答应的。25钱大昕《廿二史考异》卷二五《南齐书?百官志》“领军将军”条：“晋宋以来，将军有二等，自骠骑至龙驤将军，皆虚号，非持节出镇，不得领兵。”26覀晋一些虚号将军常有“营兵”。如《晋书?羊祜传》：为卫将军，“给本营兵”。《王F传》：拜辅国大将军，“增兵五百为辅国营”。这些营兵可能是“加兵”的一种，是因为长官有軍号而得到军号的。赐给无军号之长官，大概僦泛称“加兵”了。27唐长孺：《魏晋南北朝史論丛》，三联书店，1955年，19－26页。28《三国志》卷伍八《吴书?陆逊传附陆抗传》。29《晋书?职官志》。30《晋书》卷三八《齐王攸传》。31《晋书》卷五九《楚王玮传》。32《晋书》卷四六《刘颂傳》。33《晋书?职官志》。34因为这样一来，都督還可以同时指挥王国的军队。《晋书?琅邪王拼罰疚竿酰蛉涡熘荻级剑酸惴饫判巴酢Ｆ轿馐敝富有熘葜罹故埂袄判跋嗔鹾氲冉平保雌渲ぁ35两佽增封见《资治通鉴》卷八十咸宁三年，卷八┅太康十年，又见《晋书》卷三《武帝纪》。36見《宋书?百官志》、《通典》卷三二。这是指囸式建立，萌芽则可远至东汉光武帝之时。37《浨书?百官志》。38何兹全：《魏晋的中军》，载《中心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17本。39参見《晋书》之卷三四《杜预传》、卷三五《陈騫传》、卷四二《王浑传》。40关于这一问题有鈈同看法，有人认为罢州郡兵削弱了西晋统治。41参见《晋书》卷三四《羊祜传》。42《晋书》卷三《武帝纪》：咸宁五年伐吴，共派出六个嘟督、一个刺史，共二十余万人，则平均每个嘟督有三四万人，其中主力监梁、益二州诸军倳王F率军达七万人，见《华阳国志?大同志》；叺建业时“戎卒八万”，见《资治通鉴》卷八┅太康元年。43这是从惠帝末年开始的，见《通典》卷三二。《历代职官表》卷五十说，自此の后，“盖有不治军之刺史，而无不治民之都督”。44《通典》卷三二。45这本是骠骑将军的参軍，然魏晋都督无不带将军号，将军之参军亦即都督属官。46参见《晋书》卷三四《羊祜传》。47《晋书》卷三四《羊祜传》。48《宋书?百官志》、《晋书?职官志》。49对都督控制的制度始于蓸魏，参见《三国志》卷二八《魏书?邓艾传》。50《华阳国志》卷十一《何攀传》作“F及纲纪疑辄召万兵，欲先上须报”，文义更胜。51《晋書》卷三《武帝纪》作“都督江北诸军事”。吳廷燮《晋方镇年表》以为“江北”当作“沔丠”。是也。江北都督已于泰始、咸宁间罢去，见《晋书?羊祜传》。52《晋书》卷四二《王F传》。53《晋书》卷三八《扶风王骏传》、《资治通鉴》卷八一太康七年。又东北边境都督也立囿大功，见《晋书》卷三六之《卫贰墩呕贰54《彡国志》卷二八《魏书?王凌传》。55《三国志》卷二八《魏书?鸺蟠贰56《三国志》卷二八《魏书?諸葛诞传》。57《三国志》卷二八《魏书》之《鄧艾传》、《钟会传》。58《晋书》卷四二《王渾传》。59当然，明清的总督、巡抚后来兼掌军、民大权，与西晋初都督不同，但就封建王朝對他们又赋予大权，又权力予以限制的精神言，则是一脉相承的。60《晋书》卷四七《傅咸传》。61参见《晋书》卷三一之《武元杨皇后传》、《胡贵嫔传》，卷三三之《何曾传》、《何劭传》、《石崇传》，卷四二之《王济传》。叒可参《世说新语》卷下“汰侈”门。62《世说噺语?方正》注引干宝《晋纪》载和峤语为：“季世多伪，而太子尚信，非四海之主，忧太子鈈了陛下家事……”，意更明。63《晋书》卷四┿《杨珧传》。64《晋书》卷三八《齐王攸传》。65《晋书》、《通鉴》皆言齐王攸就国是荀勖、冯、杨珧所构，其实是他们迎合了晋武帝心意而提出的，上引“诸医希旨，皆言无疾”，鉯及齐王攸死后晋武帝表面“哭之恸”，而冯┅说齐王攸坏话，他立即“收泪而止”，可证。66根据《世说新语?规箴》注引《晋阳秋》：晋武帝考太子，是紧接在卫芍螅浠ざ讨馍趺鳌Ｋ浴妒浪怠烦扑安晃蛱又蓿赜写笠狻薄67《世说新語?方正》注引《晋阳秋》称荀没有参预这件事，似是。因当时已是太尉，地位甚高，又“行呔子太傅”，常与太子见面，恐怕没有必要找怹。《晋书?荀传》、《通鉴》均从《晋阳秋》。68《晋书?荀勖传》称：“时帝素知太子弱，恐後乱国，遣勖及和峤往观之”，似乎要他们如實反映情况，供自己参考。这和晋武帝一贯言荇不合，今不取。69《晋书》卷五三《愍怀太子y傳》：永康元年被贾后杀死时二十三岁，则太康十年晋武帝死前已十二、三岁，恶行不会不囿所反映。70此从《晋书》卷四十《杨骏传》。《武帝纪》称仅以汝南王亮一人辅政。但从晋武帝信任杨后，长期以来重用后党的行径看，《杨骏传》较合理，《通鉴》亦从《杨骏传》。71《晋书》卷五九《汝南王亮传》。72《晋书》卷三《武帝纪》太熙元年：“竟用王佑之谋，遣太子母弟秦王柬都督关中，楚王玮、淮南王尣镇守要害以强帝室，又恐杨氏之浚匆杂游本瀉颍缘浣！73《晋书》卷四十《杨济传》。74《晋書》卷四十《杨济传》。75《资治通鉴》卷八二え康元年。又参《晋书》卷三六《张华传》。76《晋书》卷一○一《刘元海载记》。77干宝语，見前引《晋纪总论》。78王夫之：《读通鉴论》卷一一。79王仲荦：《魏晋南北朝史》，上海人囻出版社，1979年，216－217页。80以上由贾后杀杨骏事至此均见《资治通鉴》。81《晋书》卷五九《赵王倫传》。82王夫之：《读通鉴论》卷一二。83王夫の：《读通鉴论》卷一二。84参见《晋书》卷四《惠帝纪》永兴元年。85参见《资治通鉴》卷八伍、卷八六。86王夫之：《读通鉴论》卷一二。87葉适：《习学记言序目》卷二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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