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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孤独二
.cn 日&15:14 新浪论坛
&&&&作者：45度深蓝
　　【献给自己】一个人的孤独(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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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have never seen anything so shocked to be alive .
　　余华有句话我很喜欢，读到的刹那，我觉得他其实也可以成为诗人。和你们一起共享和共鸣――再也没有比孤独的无依无靠的呼喊声更让人战栗了，在雨中空旷的黑夜里。
　　有个自习的夜晚。我怎么也学不进去。脑子里面像一窝挣扎的蜜蜂。我给前排的陈英传递一张纸条，“我想去看街灯亮了一盏又一盏。”她转回头，朝我摆摆手。我心神领会地将课本往抽屉里收拾，上锁，和她一前一后地离开了教室。
　　那时女生之间流传看杂志，大家对星座和心理测试都比较有兴趣。而我也在摸索和进取中达到了近乎专业水准。有一次，杂志上出现一个比较客观的测试，问题面很广，所给出的答案分为36类。有几个人先做了实验，都觉得蛮准的。
　　班上总共有42名女生。一一得出结论。就我和陈英属于其中的一类。自由个性魅力型。我们两个人手交手地握住，这就是默契。即使后来我们分开，但我们一直想念。有些心弦，早已注定是这样的旋律。
　　我们从班主任那里骗到通行证，打车到滨海大道。坐在路边，看着车流穿行，街灯蔓延。温暖的春天，夹杂着嫩草和椰子树的清香，淡淡地在这个城市里回环。她把我的手握得很紧，好像是害怕我丢失一样。
　　Your forever friend holds your hand and tells you that everything is going to be okay .
　　等到我们年老的时候，还可以拥有一起回忆的朋友，一定是件很美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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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过了，我是个极度孤独的人，但也骄傲地可怕。一直延续到我的大学，那并不风光却丰满的四年。那是后话。
　　我从高中开始喜欢上听收音的。午夜的电台，常常会有如水的音乐。缠绵而透明。我时常很晚才睡去，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音乐台新来DJ。他有着好听的声音，会在节目里播放我喜欢的歌。我惊讶于我们的品位是那样地接近。更想不到的是，后来的我们，还会见面，还会成为朋友，还会有一些故事。真觉得命运是那样的不可思议。
　　不过，我始终相信，有些人是注定的，也许是前生里，你们的眼眸曾对视过。然后上帝让你在今世里，与他相逢。同舟共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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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距离高考，还有三个月。时间如流水，是不能用来捧掬在手心的。每个周末的午后，我哪里都不去。躺在床上抱着收音机，收听那个好听的声音。他的名字叫张翔。主持的节目叫《似水年华》。很多人都很喜欢他的节目。
　　张翔喜欢用黄凯芹的音乐做为背景。许多美丽的文字，故事，从他的声音里流动出来，仿佛被包装过的效果。让人怅惋，让人唏嘘。让人的情绪变成了别人的情绪。这就是声音感染力的成功。
　　那时我除了上自习，偶尔见见叶开。很多时间花在写日记和听收音上。我现在才发现，我的记述欲望在毕业之前最为明显。换个角度来理解，我是个喜欢总结的人。我逍遥却不闲散。我娱乐却不哗众。我沉默却不封闭。
　　就像我会定期收拾房间，整理衣橱，书架，信件。我所做的，不过是对某一段时间的纪念。我们告别的时候，也是开始怀念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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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考填报志愿前，我看到大家都四处打听各个大学和专业的消息。我什么都不做，总觉得太积极进去，反而会伤害自尊。那时，我已经开始给张翔的节目写稿子。每个周末的下午，总能听到他清淡的声音里传出我的文字。我在阳光里眯着眼睛，很慵懒，很舒服。
　　张翔也很喜欢我的文字。他在电波里亲切地称呼我为老朋友。我觉得心底暖洋洋。有一些话语，像是天然的暖流一样，流淌在你的心怀里。也许，你渐渐会习惯这种温度。然后不再想失去，不再想离开。所以，我们会在BBS里呼朋唤友。会在Mail里对陌生人说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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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高考的当晚，老师过来宿舍让我们安心睡眠。她明早来叫我们起床。第一流的中学就是不一样，当我和大学的室友交流时，她们连连夸奖我的高中做得真够人性。
　　我当时还躲在宿舍楼下打电话，张翔给我的电话。我们说了很多的话，具体的我都忘记了。但是他让我产生了眷恋的感觉。我们在做任何事情时，都是需要对手的。恋爱需要，做爱需要。打架需要，对话更需要。
　　所以，更多的时候，我们感觉到寂寞，那是因为没有对手。这句话，我差不多抄袭了安妮宝贝。但是，真理是不怕重复的。
　　卢老师在楼下找到我。我才依依不舍地挂上电话，和张翔道别。他在最后时对我说，我相信你一定会考得很好的。是啊，我有什么理由考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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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的时间，真的很快。那被宣传地乌烟瘴气的高考，就这样，在烈烈的阳光中走过了。其实，很多我们自以为重要的东西，在别人眼睛里，并不重要。就像每逢大学暑期期末考试，都要被安排在7月6日。当偶然有人提到明天就是高考时，大家的表情都没有变化。噢的一声，算是回应了。
　　在高考之前，班上有同学提议焚烧课本，得到很多人的响应。但我觉得这个建议很无聊。等到真正结束的时候，却没有人真正去实践这个约定。我清晰地看见有个男生将一本书简单，潦草地撕扯开，往窗外扬洒。纷纷而落。随风起舞。我觉得那一幕风景，惨淡极了。
　　那些因为集体的忧伤，不论在什么时候想起，都是忧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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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不想和叶开在同一个城市了，更不想在同一所大学了。我还是想去北方，看很大的雪花。我想亲手堆积一个长得很像我的雪人。我还想，去北方，和我的过去完全隔绝的北方。
　　估计分数的那天，是阴天。有浓厚的乌云。班主任将厚厚一堆试题答案放在讲台上，每个人上去领取的表情都很严肃。我拿了答案便往天台上跑。叶开也许已经忘记了这里，但是我没有。我一个人坐立在风中，认真地回忆，然后核对答案，小心翼翼地估算出自己的分数。差不多，和自己的理想重合。我便安心下来。
　　太多，会让自己惊讶，直至疯狂。太少，会让自己惊讶，直至惶恐。都不是我想要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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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向班主任询问了其他同学报考志愿的动向。我是这么问的，“老师，哪个地方是没有同学报考的？”班主任愣了愣，随即给我查找。过了一会，他抬起头盯紧我说，“东北地区。”
　　他肯定以为我被吓着了，但他并不知道我的心里，是异常的高兴。多么好的拜访啊。没有任何人认识我的拜访。我再次向老师确认班上没有其他同学报考那里，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办公室。
　　我就这么光荣而无畏地填报了我现在的大学。当时很多人都惊讶地出奇。但我却是心甘情愿。后来分数公布，我的成绩是班级第22名。和我同水平线的同学，他们都基本上了中山大学，浙江大学。而他们的专业大致是法律和新闻。而我，则选择了中文。全称是中国语言文学系。我是个除了中文之外，不知道还有什么专业可以就读的人。关于这个，我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了。是那样地悲哀，却又那么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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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在地图前，从南到北的距离。妈妈看得心惊胆战，而我看得眉开眼笑。我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岛屿，而当要离别时，却又是最遥远的承受。就是喜欢这样绝对而纯粹的感觉，像是在寒冬清冽的风中，昂然屹立。冰凉得发麻。
　　叶开考得并不好，他去了四川大学。我们不仅从内心拉开了距离，连身体都在有形地分开。这就是宿命。是不可违抗的现实。
　　我们在暑假里，还见过几次面。很友好地吃饭，一起去吃冷饮。互相给予对方鼓励，互相提醒对方以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叶开，你上大学后会谈恋爱么？”我试探地问道。他棱角分明的脸一扬，“不是谈，是一定要恋。要爱。这么优秀的一颗人，想孤单都难啊！”
　　“我就不想谈恋爱。”我嘟囔了一句。他恶狠狠地盯着我，像要把我吞下去一样，“空话，假话，废话，就是你们女人最爱听的，也最爱说的。而且像你们学校，恋爱的乐园啊！美女不少呢！”他说后面的那句话时，脸上堆起一团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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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翔得悉我上的是东北的大学，他并没有惊讶。在他的心底，也许我就像是一只自由鸟，满载着寂寞和傲气。飞翔，飞翔，选择一片天空，给自己一个拥抱，然后将自己温暖。后来我看《阿飞正传》时，张国荣那落寞而桀骜的眼神，让我心疼不止。世间有一种鸟，它会一直飞啊飞。累的时候便在风中睡。它的一生中只有一次落地的时候，便是死亡。
　　这种鸟，其实便是隐藏在我的身体里，那饱满而凄厉的灵魂。它的归宿是天堂，所以它一直在飞翔之中，寻找之中。
　　我和张翔在假期里只能通过电话，保持联络。在我居住的城市没有办法收听到张翔的节目。有很深的遗憾。但是他告诉我，只要在心中想着它就可以了。我听从他的话，每到周末的午后，都会安静地想念起来。脑海里有他的声音，房间里放着黄凯芹的情歌。纷扰的寂寥。乱花渐欲迷人眼。
　　有些时候，我们应该相信心有灵犀。这和相信一见钟情，是一样的道理。莎士比亚都说过，谁不会一见钟情，谁就不懂得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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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翔后来对我说，有时候会想起你，和你分享的那些心情，就会想到我的大学和记忆。也就是说，我成为他怀旧的象征物品。
　　其实，我们的生命里，若是存在着一个合适的人，他会在恰当的时间内向我们提示，应该怀念了，应该伤感了。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好事。换成你，会因为这种拥有而骄傲，而开心么。
　　我实在没有想到，张翔，一个音乐台的DJ，一个原本和我毫无相干的人。到了最后，会成为我的故事中，需要很多的文字去陈述的对象。我在阳光中久久站立着，想将它剪碎。这样的话，它是否能告诉给我一个理由。而灰茫空洞的夜色，总是提前占据了我的天空。
　　《圣经》里说，我心想念这些，就在里面忧闷。我想起这事，心里就有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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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献给自己】一个人的孤独(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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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爱玲是一个可以，让你咀嚼很久的女人。我看了那么多的小说，但真正被那种一针一线，一钩一镂所吸引，甚至达到迷恋的颠峰，惟独张爱玲。于是，我常常躲在她的文字里，呼吸着自私而自由的空气。甚至，能够找到一些幻觉。提供给自己做梦。
　　生命是残酷的。看到我们缩小又缩小的，怯怯的愿望，我总觉得有无限的惨伤。
　　这是张爱玲的原话。我觉得很有道理。于是摘录下来，和你们一起分享。这是一个由于太自我，而显得枯燥的小说，一段极其没有方向感的人生旅程。我想，即使你们不喜欢我的故事，但你可以阅读到很多有良知，却又不缺乏温暖的句子。也算是一种收获。
　　You do not keep anything for a special occasion , because every day that you live is a special occasio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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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一个清晨起得很早，照旧去晨跑。街道上寥寥的人，我喜欢这样的感觉，能够让我体味到充沛和激越的踏实。这是我在平时很少能够拥有的感受。我可以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的空气，像是一只缺少氧气很长时间的鱼。然后迈步，然后纵情。酣畅淋漓。
　　跑上城市里最高的小山上，那是晨练的大观园。我第一次惊讶自己在兴奋之余，还能保持这么清晰的思想。竖立在风中，看着朝阳就这么单纯地，一寸一寸地将我的手臂，我的小腿，暖暖地覆盖。它们的神气洒落在我的皮肤上，光辉而夺目。有一种澄明的感觉。
　　我站在山顶上，在心底大声地对自己说――我要上大学了！我相信，声音是足够遥远和沉重的，足够可以抵达我灵魂的彼岸。我就这么反复地在心底为自己呐喊。我太习惯了那种无声地接受现实的程序，像是这样的主动，无论从形式还是内容，连我自己，都不禁产生出几丝诧异。
　　如果你连自己都无法听见自己心底流动的血液，那将是多么让人悲伤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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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上飞机前，我迅速地拨通张翔的手机。我只是想告诉他，我要离开这个岛屿了，这片并不深沉的土地将要和我做一个短暂的告别。还有一些我必须思念的人。他告诉我在前一秒钟刚刚开机，我的电话便进来了。什么是缘分，尽在不言中。
　　在这之前，我和张翔的第一次见面是在高考前一个月。我是忽然涌起想见张翔的愿望。我在他的声音里幻想过他的样子，应该很高很瘦，是那种清淡的英俊。应该有着细长的手指。落拓的气质。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我们一直用电话联系，彼此熟悉并习惯了对方的声音。我对张翔说，“你能帮我将你播读我的文字的片段录下来么？”他在电话里很爽快地答应了。于是，我们约定好时间，在电台楼下大大门口见面。我稍微地收拾了一下自己，从镜子里面看见自己的样子，短发，清爽的打扮。
　　我终于看见了一直存在于幻想中的他，头发适中。穿着黑色的T恤。高高瘦瘦，简直就是我的想象的翻版。是那样莫名符合我的理想。我们很开心地微笑。当然是我比他更要开心。将磁带递给他，简单地问候和吩咐，我们便离开了对方。
　　这是一件很愉悦的事情。即使风轻云淡，但也到达这样的境界，暗香浮动月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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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张翔让我做嘉宾上他的节目。毕竟收听了那么久的节目，却从未见过电台的布置。呵呵，错了错了。我在高一时曾经还给另一家电台写诗歌，那个纯文学节目叫做《海天之间》，主持人是个中年男子，有着清亮的嗓音和明朗的笑容。他在电波里邀请我去电台做客，并带领我参观了电台的内置和基本格局。
　　张翔给了我这样一个满足自我的机会。可以坐在话筒前，说一些自己想说的话。那是一个有着蔚蓝天空的下午，我安静地被张翔带领着，穿过一条小道，走上5楼的直播间。他的篮子里面都是我们商量挑选出的音乐。我按捺住心中的兴奋和紧张，神情自如。张翔觉得我表现地特别良好。
　　当我带上耳机，对准话筒，发出第一声的问候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原来，那些温暖的，荡漾着自恋情怀的话语，就是如此简单地实现。第一首歌，张翔用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很符合我们彼此的境遇。我和张翔配合得很默契，他后来开玩笑地解释说，“以后来做我的拍档好了。”
　　我在以后才知道他的星座，狮子星座，又是一个狮子星座的男人。和我们天蝎星座可以做朋友，做伙伴，做知己，做情人，但绝对不能做爱人的星座。虽然不一定绝对地成立，但在我的人生验证中，是被得到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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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上节目之前，我通知了班上的全部女生。她们几乎全都放弃了上自习的打算，近乎三十几人拥挤在我们宿舍里。外放了六台收音机。安静地聆听节目。这是多么让我感动的一幕，虽然我没有亲眼看见。等我从电台回到学校，她们纷纷拥到我面前，哇啦哇啦，有一大堆的口水。
　　大致问题集中的以下几个方面。首先便是询问张翔的模样和有关我们的发展关系。我笑而不语。其次是集体邀功，认为我耽误了她们每个人一个小时，加起来就是三十几个小时。这是我们班主任的标志计算方式。每逢我们上自习吵闹时，他总会这么说，“一个人浪费五分钟，整个班就是300分钟，简直就是谋财害命！”关于这个，我当晚请她们吃冷饮，以得到安宁。
　　最后便是各个无耻地冒充语文老师来纠正我的发音。根据她们的不完全统计，我总共出错15次以上。其中还有一个严重的，那便是在中途说错了话竟然发出细微的笑声。我眯着眼睛，能够想象到她们当时哄堂大笑的样子。呵呵。
　　其实，有些人也许并不是你心底认可的那种朋友。但偶尔，你会在不经意间给他们感动得一塌糊涂。这就是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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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时，我也告诉了叶开我要上电台做节目，如果他有时间可以收听。叶开当场就撇撇嘴，“小女生就是容易上当受骗，还很自我感觉良好呢。”我将不屑分毫不差地原封奉还，“你爱听就听，不听拉倒。”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叶开觉得我变得凶狠起来。我义正言辞地喊出句，“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呢！”
　　类似这样的对话，在大学里，变本加厉地上演。因为两个人越熟悉，便越毫无顾忌，口无遮拦。也正因为这种和时间同长的了解，我们才能一直做朋友。直到今天，还有以后，甚至永远。
　　A friend walks in when the rest of the world walks ou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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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和张翔做节目是在毕业那天。很阴沉的天。很多同学在毕业典礼结束后，便收拾行李回家。校园在很快的时间内变得萧条起来。很瑟缩的那种味道。我一个人坐车来到电台，找到张翔。然后按部就班地做节目。
　　那天的节目，其实没有太多实质的内容。我们并排坐着，默默地听了许多，我们共同喜欢的歌。我觉得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很郁郁。张翔懒散地挑碟，放碟，报上歌名。暖暖的顶灯照耀在我们的头发上，但是，和温度无关。
　　戴军的《上海往事》是那天最大的收获。那缓慢而忧伤的情调，管弦乐团的衬托，连歌词都是那样地符合心境。“想去巴黎春天，给你买件深秋的毛衣。”句子妥帖得让人有落泪的冲动。
　　这首歌后来成为我和张翔一起回忆的里程碑。我写过一个短小的小说，用的便是这首歌的名字。写的就是张翔和我点滴。他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叫我“傻丫头”。每次听到他这么叫，心里都觉得有些酸涩。
　　记不记得《滚滚红尘》里，秦汉对林青霞称呼为“小傻瓜”。然后在那个破败的小农院里，秦汉在黑暗中拦住女房东，张口也是一个，“我的小傻瓜”。却不料里屋的林青霞已是愤怒地泪流满面。那张写着生死盟约的条子，也在焚烧中奠基了自私的爱情。
　　女人天生是被话语掌握的俘虏。但是，一定不要将你对别的女人说过的话，重新对她述评。也一定不要，将你对她说过的话，对别的女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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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re are gains for all our loses , There are balms for all our pain .
　　你望我望我面。只隔一线。你望我望你面/心里束缚再加添。――达明一派《你望我望》
　　八月，有热烈的阳光，和焦躁的情绪。我后来才知道，这段日子里，正是张翔和他相恋四年的女友分开的时日。他当时应该也是寂寞的。甚至，也是渴望拥有一丝撩拨的。
　　在不适当的时间，我们彼此遭遇了。注定是悲剧的东西，我们就不应该有疑问，为什么天空中会挂满伤心的泪珠。只是，当时我们一无所知。后来得知，已是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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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个夜晚我陪张翔出去，还有他的一个朋友。我们三个人，坐在音乐吧里懒散地听歌，说很少的话。其实，张翔是个很沉默的人，而我也一样。于是，我们三人之间，有长时间的寂静。张翔从包里掏出一张CD，李泉的《走钢索的人》。他让前台的小姐播放。那里有我们很喜欢的《哭了》。让人止不住的伤感。
　　真正数来，我和张翔只见过几次面。而且两人都不喜欢注视着对方。我记得，偶尔抬起头，我们能有目光相逢。但很少微笑。随即又将眼睛移开。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都不厌其烦地问张翔，“你究竟长什么样子呢？”然后他会在那边嘿嘿地笑。
　　张翔是个从来不给我答案的人。也许他根本，自己就没有答案。也许他拥有的，也只是问题本身。
　　When someone asks you a question you do not want to answer , Smile and say .“Why do you want to kno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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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张翔，从1997年到2003年。始终若即若离。始终没有明确地碰撞。我相信，这一次，我是柏拉图到了极点。可以半年没有任何联系，忽然间发来封E-mail。里面只有淡到如水的几句话，比如――天空很蓝，我一切都好，你过得还好么。我们就在这种暗淡而暧昧的空气里，将时间拉得久远。
　　其实，两个心底太洞明的人。在一起，相反会有隔膜。然后用彼此的沉默来抗拒着解释。这就终将是一个永恒的误会。也是是遗憾。
　　有些人，就是可以这样的交往。恨，恨不起来，放，却又放不下。
　　写到这里，我拨通张翔的手机。我们又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彼此没有任何音讯。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来接听。我真有些怀疑，这个号码是不是他的。我想，我可以在这里停止对张翔的全部思念和回忆。就像我在信箱里，整理好曾经的Mail，然后选择了永久删除。
　　呵呵。有些难过了。其实，并不是谁离开谁就不能生活，只是，我们往往在习惯以后，会不自觉地去为了一分占有，而努力，而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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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翔在不定的时间内看到我的文字。可以我想，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不想因为那些飘荡着青春印痕的水波，蔓延得太长久，太艰难。这样的话，他就会一直躺在我的心底。而我的灵魂，是无论如何都难于承载这样的现实。
　　想起去年冬天，走在北京阴冷的空气里。张翔牵着我的手，他的手很温暖。而我的，却冰凉不止。明明知道不能走到天涯海角，为什么不早一些诀别呢。很多的细节，都已经坚硬成我心口的一块块石头。我一直在等待着某个时候，将它们推向大海。彻底地埋葬
　　找到张爱玲和她的故事，重新温习。当下她就怀了这样的惨伤对胡兰成说：“你到底是不肯。我想过，我倘使不得不离开你，亦不致寻短见，亦不能再爱别人，我将只是萎谢了。”呵，连告别都这么唯美。我仿佛看见那个女人，面对着滔滔江水，长泪穿空，却是伤害自己。
　　写着写着，不由想起《诗经》里的句子，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如果此时有音乐，我会选择跳舞。如果此时有风，我会选择颤抖。如果此时你站在我的面前，我会选择流泪。这是我的宿命。
　　《圣经》里说，我的恐惧，不是因为黑暗，也不是因为幽暗蒙蔽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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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o not cry because it is over , Smile because it happened .
　　生命中没有多少时候，可以这样，沿着什么没有目的地走，也没有什么人规定过，只有17岁才可以光着脚，17岁才能这样简单的世事微笑。――张艾嘉《她沿着沙滩边缘走》
　　东北的秋天，有一种质朴而醇厚的气息。树叶在一夜间可以干枯，像是苍老的人，无奈地面对时间。这让我惊讶不止。走在风中，扑鼻的是一种陌生的干燥。我意识到，我应该去适应，尽可能地入乡随俗。
　　大学，是一个让人感觉到温暖的名字。有很多的人，在久远的时光里都会记得它的名字和碎片。
　　我安静地成为中文系里，平凡的一个人。第一次吃到没有甜味的馒头。第一次努力地将“我们”更改为“咱们”。第一次看见这么高远而辽阔的天空。第一次看见教授不拿讲义却滔滔不绝的阵势。第一次穿这么多的衣服。第一次看见雪花漫天飞舞。第一次在冰上行走惊吓连连。第一次一个人远行。这些，都已经无法抹去。我将心怀打开，捧着它们，久久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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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最好的科目是现当代文学，最差的科目是古代汉语。像是个习惯偷懒的孩子一样，逃课，游戏，沉默。我真实地感觉到自己的成长，灵魂里面的。犹如雨后春笋班，苍翠得令自己都难于置信。所以，我一直都按照自己的原则，来要求和实现自己。
　　有些人觉得我不过是有些小资罢了。但我不这么认为。安妮宝贝是一朵奇葩，这是她的骄傲。有些情怀，是可以共享和共鸣的。不在乎谁先将这些情怀，用某种方式来表达。至于成名，风光，则更不值得一谈。
　　写我所拥有的和所想象的，写我所能写的和想写的，这是我写作的唯一理由。
　　大学里有个共同的游戏场面，占座。上课，图书馆，餐厅。类似这样的场所，都是需要精力和汗水来挥洒的。而我从来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在适当的时候，坐在教室的后面，清淡地听课，做笔记，和很少的人说话。
　　生活需要按部就班的时候，我会安分守己地配合并成全它。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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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给叶开打电话，告诉他我过得并不是很好。宿舍里有个很凶的东北女生。她经常在屋子里开摇滚个人演唱会。叶开教我一招，“那你们其余人联合起来，唱京剧给她听。”我笑骂他的招真损。但是我灵机一动，将京剧改为音乐。于是，每当她咆哮的时候，我们便集体地放音乐。总算得到安宁。
　　叶开批评我是个目光短浅的人，我不肯承认。但我一般都在心底默记着他的教导。那时，很多钱都交给中国电信事业做贡献，我们的长途像家常便饭一样。大多是我往叶开的手机振铃，他给我打过来。
　　这样的不公平待遇，导致叶开连连后悔当初应该和我报考一所大学。然后他恶狠狠地咒骂我，“全都是你的错，填报志愿也不和我商量。”“叶开你是我什么人啊，凭什么要和你商量。”我不满地回应道。他那边“啪”的一声将电话挂掉。三十秒钟之内电话又被接通。叶开说那三十秒是惩罚我的时间。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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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大二的暑假去了成都。叶开没有邀请我，是我强行要去的。我对叶开说，“我想去帮你补习外语。”他大言不惭地回答，“拉倒吧，高考外语我比你多两分。”我继续说，“我想去拜访中国著名学府――四川大学。”叶开阴阳怪调地应了句，“著名学府啊，请上清华北大。”我没有放弃地说，“叶开我想你了。”他长笑一声，“但我不想你啊。”我最后说了句，“我明天的火车，你后面接我。不然的话，咬死你！”他深沉地，似乎考虑了很久才吐出，“来吧。”
　　我就这么，这么任性地见到了叶开。叶开说这个世界上，他不怕神，不怕鬼，不怕男人，不怕女人。就怕我。我得意地在一旁嘿嘿笑。他说，“你的前世肯定是狐狸精变来的。”我说，“叶开你怎么骂人！”他忙更改说，“我是变相地夸你漂亮呢，只有狐狸精才是真正的美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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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和朋友合租的房子里，我连连表示愤怒。大学生的生活水平差距咋就这么大呢。他们四个人租下一个套间，三房两厅。我用无比艳羡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房间，叶开的兄弟们乘热打铁地说，“那就干脆留下来得了。”我瞥了瞥叶开，他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狡猾的人，你永远对他，都没有办法。
　　叶开看到我的皮箱里，从拖鞋到床单，闹钟，还有小狗熊，一个惊讶后便骂，“你把全部家当都搬来啦，真要长住啊！”我装做不明白的样子，故意用很委屈的口气说，“我是来度暑假的嘛。”
　　房间里只有一张双人床，叶开说他去和兄弟挤挤。我说我一个人会很孤单和害怕的。他迅速地反击，“满屋子都是人，难道你怕人不成！”我靠在沙发上，睁大水汪汪的大眼睛。他们告诉我，近视的人将眼睛睁大，会有种朦胧的美。眼睛上似乎漂着一层轻纱。叶开大跨步地走到我面前，“不许和我耍赖！”他的拳头在我的鼻子前晃晃，看我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才愤愤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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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ybe God wants us to meet a few wrong people before meeting the right one , So that when we finally meet the person , We will know how to be grateful .
　　叶开在房间里打地铺。成都的七月，闷热而粘稠。我告诉叶开，“长春的夏天，屋子里面像是安上天然空调一样。”叶开给我一个白眼，“明天我给你买火车票回去。”我才不做声。
　　我和叶开在一个房间里。柔柔的月光晒在窗台上，我觉得一切似乎美妙得像仙境。我让叶开关上灯，他说我有点不正常。我大声地朝他喊了句，“我要换衣服，你想看么？”叶开后来总结地说我肯定是看色情片被带坏了。我告诉叶开是被他给感染的。
　　有一段时间的空白。叶开在黑暗中拿起吉他，那时他们正在组建乐队。他淡淡地撩拨了几下，便放了下来。我小声地问，“为什么不弹了？”他说，“没有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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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相继躺下。床单是我自己的，带着阳光温润的味道。枕头是叶开的，我踏实地将头发轻轻地挽到后面，小心地呼吸着带有他的气息的空气。暖洋洋的知觉侵袭着我的全身。
　　我侧着脸，看见叶开的身体在移动。“叶开，你陪我说话好不，我睡不着。”他气恼地嘟囔，“要不要安眠药？”我在黑暗中坐起身，“你要是不陪我说话，我就下去吵闹。”叶开从这刻起，开始将我的称呼“女LM”升级到“女QS”。(注：LM就是流氓，QS就是禽兽)
　　其实，我们的生活中，缺乏的只是一个用不拒绝自己的人。对任何人来说，这其实都是一种极限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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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给叶开讲我在学校的一些有意思事情。下很大的雪，可以踩得嘎吱嘎吱的声响。刚洗完的头发在外面站上几分钟，便坚硬成一条条。“叶开你知道么，那么大的雪花，就这么落在你的手心里。早上醒来，望窗外看去，纯白得让人颤抖。”他假装咳嗽几声，“别那么酸，我们理科生体会不了这么多的。”
　　手边的枕头被我快速地往地下丢去，叶开稳当地接住了。他嘿嘿地奸笑，“暴力啊，现在的女人真不可思议。”我下床把台灯打开，叶开忙不迭地将被子盖上。我坐在他的身边，“叶开，我都说了，你不能轻易地给我下定义和做结论的。否则后果自负。”他的眼睛在我的身上回转了一圈，“你的睡裙真的很好看。”我在他的手臂上狠狠地一掐，“别转移话题！”
　　叶开似乎被我逼急了，他凶狠起来，眉毛总会凝结在一处。“别把我惹可，你都不知道你现在入的是狼穴啊。”“叶开你要是敢对我下毒手，我下辈子就不再黏着你。”我是很清楚叶开的为人。嘴皮功夫过硬的人，行动上都差了那么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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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地上磨蹭了很久，也没有分出胜负和结果来。我都差不多躺在他怀里，他还是那样无动于衷。“真坐怀不乱啊！”我的手在他的鼻子上轻轻一划，他将我的手拍下。用力地抱起我的身体，往床上扔。当时我真有些紧张了，因为，我也是那种只敢和叶开过嘴瘾的人。
　　叶开将被子折叠成条状，搁置在我和他的中间。“听着，这是分界线，不许有越轨行为。”他严肃地说完，便径直躺在我的身旁。我在床上忍不住地笑出声来，我和叶开在玩游戏和打牌时，我小胜后都会有这样的表现。
　　“百年修得同船渡……”我的手在空中晃动了半圈，话音未落，手被叶开推了过来。“可恶噢，领空难道你也规定了么？”我毫不客气地还给他一拳，结实地打在他的胸口。这下可是真正的犯规。叶开迅猛地将被子丢开，用双手握住我的身体，让我动荡不得。
　　我们是如此地靠近，如此地亲密。他的呼吸，洋洒在我的脸上，热热的，痒痒的。他是那么地用力，我都有些发疼了。但我始终没有挣扎，就这样心甘情愿地被叶开紧紧地搂在怀里。有一丝难于言表的快乐和甜蜜。
　　叶开在我的耳边柔软地吻了吻，“睡觉，不许调皮了。”他的声音在不凶恶的时候，也是很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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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醒来，太阳已经爬上阳台。我仍是躺在叶开的怀里，他的手搭放在我的腰间。我这才意识到身体发麻的苦楚，但我依旧稳稳地赖在他暖和的怀抱里，不想变换姿势。
　　凝视着睡眠中的叶开，才认可了那句话，男人在睡觉的时候最像孩子。他长长的睫毛搭在眼皮下，唇角稍微上翘，是不是在梦中还和我争吵呢。我用手指触碰了他的睫毛，他的手很快地架在我的脖子上，“想不想我掐死你的温柔？”
　　叶开一睁开眼睛给我的又是一张恶人脸。我气愤地用脚踹向他的小腿，然后起身。这就是我和叶开共寝的第一夜。大致上算是和平共处。
　　男人和女人，说得术语化一些，我觉得像一场政治斗争。没有绝对的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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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开的兄弟们都把我当作是叶开的LP，他们都亲热地叫我为“嫂子”。呵呵，这样神圣而纯洁加高尚的称呼降临在我的头上，用叶开的话就是，鲜花插在XX上。他没有肯定兄弟们的叫法，但也不见他反对。就好像又是我占便宜一样。
　　Just because Someone does not love you the way you want them to ,does not mean they do not love you with all they have .
　　我有些记不得原话了，《第一性》里提到一句颇为经典的解释。游戏是促使爱情再生的有力武器。
　　过了两天，我利用我高超的牌技和标准化的电脑游戏技能，彻底地政府了叶开的哥们。他们纷纷表示看不出美女也能这样疯狂。我得意地教导他们，修女都能做到的，美女怎么能做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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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叶开在一个晴朗的天气里走在街上。我特地换上带来的高跟鞋，以显得和叶开般配一些。我试了好几套衣服，最后才选定一件淡蓝的淑女长裙。叶开后来说，其实他还是喜欢看我穿裙子的样子，很乖顺，很可人。
　　我对叶开说，春熙路不过是中国商业街模式中的一个模范。他很不齿我的看法，“你有能耐你去规划，去创新啊。”“我又不是四川省省长。“我不高兴地添上一句。“那你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恨死叶开了，连发表意见的权利都要剥夺。这哪里是绅士的风度，分明就是土匪，要么就是强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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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由于没有穿高跟鞋的习惯，我感觉难受极了。我问叶开，“我要是在这里脱鞋走路，你会同意么？”他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支持，“没有问题。”我在得到领导指示后，便蹲下身来，将高跟鞋脱掉，拎在手上。我走在陌生的人群里，是很少害怕什么的。
　　叶开打了个踉跄的惊讶，“你怎么说什么就要做什么呢！”看着他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是你同意我脱鞋的嘛，我可是征求过你的意见的哦。”“老大啊，我以为你是开玩笑呢！真丢人，拿你没有办法！”我委屈得眼泪差点掉了下来，“可是人家的脚真的很疼嘛。”
　　他赶紧拦了辆Taxi，将我小心翼翼地塞进去，然后他将我手中的高跟鞋转移到他的手里。这个细小的动作，让我觉得好温暖。坐在Taxi里，他将我的小腿放在他的腿上，很小心地给我按摩。我说叶开你乘机吃我豆腐。他说你什么豆腐我没有吃过呢。
　　Taxi在小区前停了下来。叶开将我环腰抱起，我的手挂在他的脖子上。他就是这样将我抱进了房间，放在椅子上。那时，我抬头看看天，蓝得明澈。有淡淡的风吹过我们的影子，我的几缕发丝跳跃在他的脸上，脖子上。我问他痒不痒，他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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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叶开说他自己也为自己感动了。他以为自己不可能对一个女生这么好，但他却意外地发现了，其实自己也是可以做到的。所以，男人不要轻易地给自己找借口，不要轻易地放弃自己。毕竟，这个社会需要你们去服务，再明确一点，就是这个社会的女人们需要你们。呵呵。
　　晚上我们睡觉前聊天，我问叶开，“你老婆要是问你可不可以在大街上脱鞋，你答应不？”他坚决地摇头，“不！”“那你为什么还同意我脱掉啊？”我紧追问。“因为你不是俺老婆呀！”他的奸笑让我实在不舒服。“叶开你敢重复一遍！”他连忙讨好地说，“我的意思是我的老婆绝对不能在大街上脱鞋，但如果你是我的老婆，我就允许。”“那你还不是说我还不是你的老婆么？”“你这不是还不是吗！”我们互相被彼此逗乐了，一笑泯恩仇。这个结，算是解开了。
　　有时候，相爱是极其简单的事情。欢笑，争吵，别离，殊途同归。
　　《圣经》里说，你且去等候结局，因为你必安歇。到了末期，你必起来，享受你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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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献给自己】一个人的孤独(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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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她走向你，那幅画面多美丽，如果我会哭泣也是因为欢喜。地球上两个人能相遇不容易，做不成你的情人我仍感激。――刘若英《很爱很爱你》
　　The worst way to miss someone is to be sitting right beside them knowing you can not have them .
　　叶开生日那天，他邀请了许多朋友和他们的女朋友。叶开在听了我无数遍吹嘘我的厨艺如何高超之后，便借此机会来对我进行考察。我打趣说，“这么艰巨的任务都放心交给我，不怕有什么差错啊？”他将嘴唇靠近我的耳边，“小心我吃了你！”我朝他一个痛打的姿势，“还不知道是谁吃了谁！”
　　我们大早便去超市进行大采购。我开始兴奋得有些眼花缭乱，连方便面也尽管往车里装。叶开在我的手心里捏了捏，然后再摸摸我的额头。在确定我没有发烧之后，毫不犹豫地将方便面驱除。我们慢慢地挑选，我推着车，他搂着我的腰。我觉得真的很美好。这样的细节，我在心底已经想象了很多遍。但却没有想到，真正实现的时候，会是这么地美好。
　　生活中最让你刻骨铭心的，不是惊天动地的承诺和表示。而应该是，我们的手，简单地牵拌。然后回头微笑地看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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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屋子都是人。叶开的人缘很好，他的出色，义气，乐于助人。关于这些，都是我学习的好榜样。我渐渐地被叶开所影响，所感染。所以我也习惯了这样的聚会，和面对这么多的人。其实，不是我们做不到什么事情，而是我们的性子里，不肯谦让自己。
　　我在厨房里忙碌，像只勤劳的小蜜蜂。虽说我对叶开的描述中，确实是有了夸张的成分。但我的能耐，秉承老妈的作风，自然也有独到之处。叶开不时地来回客串小工，他从背后搂着我说，“看不出来你还真能干啊！”我嘿嘿地笑过，“有什么奖励啊？”“今天可是我的生日哦，哪里有向寿星要礼物的呢！”他在我的唇角轻轻地一点，算是表示了。
　　很清淡的菜肴，这是我们南方人的习惯。还有不少的甜味。朋友当中有些是北方人，虽然开始吃得有些不适应，但还是很卖力地吃得津津有味。我看着满桌的人，其乐融融。还有什么比这个时候最幸福的呢。身边有着你所爱的人，有着关怀你的朋友。然后我们都很开心很满足的表情。
　　很多幸福，不是我们无法获得和到达。而是，幸福就在我们的身旁，我们却忽视和省略了。
　　原来聚的过程，在充分享受的前提之下，是可以这样地让人觉得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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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叶开他们喝了一些酒，也是助兴罢了。送走其他朋友，留守的兄弟和他们的女友将拾掇的任务承包下来。我和叶开脱身去冲凉。然后两个人懒洋洋地坐在阳台上聊天。
　　我将给他买的纯棉T恤拿出来，反倒是他不好意思了。记不记得我在前面的文字里提到，是叶开主张让我不要给他买礼物的。但我还是很有良心地买了。叶开将手稍微一伸，我踮起脚尖帮他套进去。我喜欢看他穿白色的衣服。因为，白色容易让人觉得纯粹和简单。
　　月亮很圆。我在月光下看着叶开，总是很容易柔情起来。我们彼此注视着对方很久，好像从未认识过一样。他的手首先在我的腰部登陆，将我的身体硬硬地往他怀里靠，当时，我的心，抖动得厉害。
　　他的唇就贴在我的唇上，这是我和叶开第一次正式地接吻。那样柔软，那样温存。我情不自禁地沉醉下去。但又仿佛被一股力气烘托上天，飘荡得无影无踪。叶开的眼睛闭得很紧，我偷偷地睁开眼睛瞅了他一下。
　　后来在一本书上看到这样的话，不要相信接吻时不闭上眼睛的人，啊，那么说，应该是叶开不相信我才对。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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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好的爱情是两个人温暖地在一起，彼此做个伴，这样多好。不要束缚，不要缠绕，不要占有，不要渴望从对方身上挖掘到意义，那是注定要落空的东西。而应该是两个人并排站着，看着这个落寞的人间。――安妮宝贝《蔷薇岛屿》
　　No man or woman is worth your tears , and the one who is , would not make you cry .
　　叶开的手在我的身上摸索开来，我没有让他停止。虽然我的心底一直在呐喊着，叶开你不可以过分的。但被堵在声音之外。
　　他将我齐身抱起，像是掬捧着珍贵的瓷器一样。我被这样的缠绵和柔软所深深吸引，迷恋，不能自拔。任凭他将我左右。爱情是一道寂寞的咖啡烟，便是这个时候闪现在我脑海里的句子。然后，我把它变成口头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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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开随手将灯闭上，他将我的睡裙从肩膀上往下褪。在黑暗中，我被他搂得很紧，搂得很疼。但是我，心中全无了方向。他把头埋在我的胸前，很认真地吻着我。我都不明白他到底哪里来这么多的动容。
　　叶开你说过不会欺负我的。不知为什么，这句话还是从我的口中飘了出来，散发在暧昧而潮湿的空气里。叶开反射性地抬起头，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随即朝我抱歉地笑笑，我听地出来他有些尴尬，我又何尝不是呢。
　　他重新将灯打开，沉重地把我的睡裙套上肩。他的手在我的肩膀上抚摩了很久，“知道我最喜欢你的哪个部位么？”我心底是知道的，但我不说。“你的肩膀真的很美，那么窄，但又那么圆润。”他压下身，在我的左肩头轻轻地一咬。我感觉像是被蚂蚁蛰过的效果。
　　我们温暖地抱在一起，有些筋疲力尽的味道。叶开将我的脸朝向他，“要是今晚我真吃了你，你会恨我么？”我呵呵一笑，“都没有吃，怎么恨啊？”“我说的是假如，是万一！”他用手掐着我的鼻子，重重地强调。“可关键是根本就没有这个假设呀！”我理直气壮地回应。
　　叶开和我，从来都不愿意好好地回答问题。喜欢针锋相对，喜悦棋逢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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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伴随着我的话音而落，重新变得不安分起来。他的呼吸在很快的时间里，沉重得让我心跳。我用手推挡着叶开，不是用全部的力气。但是他让我感觉到了狮子的爆发力。我的睡裙彻底地被叶开扯掉，头发肯定散乱得难看。只是，我看不见自己的样子。
　　叶开柔柔地把我按在他的怀里，我在他的手心里，也许就是，一只有着大眼睛，喜欢撒娇，总是有很多的麻烦的猫咪。但就这么一片柔情地对望，叶开便停滞了下来。我心里莫名地涌出淡淡的后悔。原来，我是期待着他的行动？！他自己心中有自己的想法，我从来都不想干涉什么。
　　那晚，我们彼此都将彼此搂得很紧。好像害怕对方会消失一样。叶开在经过我的允许之后，把头埋在我的胸前，不肯放开。后来，一直听到朋友说我的身上很容易洋溢着母性的光环，我方有所领悟。
　　我一直就住在自己的心底，只是，我以为，我早已离开罢了。但也许，是我重新又回归了。
　　叶开在清晨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我爱你。他很小声很小声地贴在我的耳边说。但是，我将这句话，记在了灵魂的最深处。也许，再也不会有人像他这样，这样独特地担待我了。但当时我仍在假装熟睡中。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听到了他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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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梅竹马》的第四句歌词是这样的，“林黛玉爱上贾宝玉”。我觉得简直美妙得让人忘乎所以。
　　Life is a pure flame , and we live by an invisible sun within us .
　　我的暑假已经过去了一半。时间总是让人自己觉得莫名其妙。叶开将他的钱包递给我，“这是我最后的供给，你看着办。”然后他抱着吉他去和他的朋友们练习去。我问叶开，“我可以去看你练习吗？”他说不可以。于是我再也没有第二句话。
　　我几乎不怎么出门。因为不爱穿长裤，不爱涂抹防晒霜，但又怕晒太阳，所以，我只能这样的消极待命。呆在屋子里，我在电脑上写一些填补内心空白的文字。看很多的电影。给叶开洗很多的衣服。到时间给他们做饭，调出有很好味道的水果沙拉。
　　叶开说过一句让我真正明白他的话，你真的适合做老婆，但我不适合结婚。我装做不理解地朝他笑笑，没有什么的。真的没有什么。
　　很多东西，其实在我们每个人的心底，都是洞明而知晓的。只是，为了逃避伤害和打击，我们都在试图拖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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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房子里其他男生叫我一起打牌，我总是欣然上阵。原先有叶开在旁边监督，我并没有放开来玩。但这些天，我可是真的找到感觉。伴随着他们的教导和感染，我简直就是他们当中很亲密的一员。吆喝声也比原来响亮了不少，还会哈哈大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改变地这么迅速。有些刺激，是隐藏在心底的，看不见，自然就不去想了。但看见了，又不愿意去想。
　　叶开在一个下午忽然从外面回来，当时我和他们玩得正火热。那天我的手气近乎达到颠峰的效果。叶开将我从牌局中拉起，他的表情很严肃。我开始还有些耍赖的表现，但看见他冷冷的眼神，便自觉地跟着他走进房间。
　　“你看看你穿这么少，还好意思和那么多男生坐在一起，像什么话嘛。”我当时差点就分特了，“我哪里穿少啦，而且都是你的兄弟嘛，又不是什么外人！”我觉得他根本就是无理取闹。叶开大动作地从箱子里，翻出我的T恤和牛仔裤，他命令我套上。我说不。叶开把我拉到床边，他硬是将我的手扯开，我心底委屈极了。
　　“叶开你要是真的在乎我，你就不会这样对我了。”我含着泪任凭他用力地将衣服套在我的身体上。他的每个动作，都是那样的干脆而让我疼痛。我们开始没有话说，房间里寂静的空气，就像这八月的天，想要爆炸的预兆。他整整高我一个头，我在他的面前，总是有些压抑。
　　是不是有了爱情，我们的生活还是不能够做到如意呢。或者，有别的什么解释，是我所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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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他们出去外面喝酒，我一个人在屋子里。越觉得自己委屈，便越难过。我将叶开的衣橱好好地收拾。这样的一种闲散打发时间，总比干坐着要强。我翻出他的那些名牌T恤，一件件地在自己的身体上试穿。正好可以做我的裙子。我的心情，在很微妙的细节里，被扭转了过来。我狠狠地轮换着T恤，心底骂着叶开，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我在自我安慰和自我满足中睡去了，叶开回来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清晨醒来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巨大的熊熊屹立在书桌上。它的身上贴着一张巨大的彩条――我要让你天天开心。我转过身，叶开正在我身边熟睡中。那几个字迹，分明就是他的爪子下出产的。我假装生气地把他推了推，却不料他却把我紧紧抱住。我们就在这样暧昧的，荡漾着说不明白的氛围中，和好了。
　　叶开让我给熊熊起个名字，我说就叫叶开。他说好。于是我把熊熊叶开搂在怀里。一直到回长春的火车上，我都是搂着它。回到学校后，更是搂着它不放。不开心的时候，我就使劲地往熊熊的身上乱踹，它的鼻子被我捏得不成模样。我将这些情节完整地告诉叶开。他回话说，“你打它的时候，想没想到我也在疼啊。”我骂他说假话。他说就是假话你才爱听。
　　因为爱你，所以害怕照顾不好你，所以情愿放弃你。这是我最近看到的一个理由。觉得完美得很。但也伤人得要命。
　　《圣经》里说，人非无辜，神且要搭救他。他因你手中清洁，必蒙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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