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导师不让研究生实习喊她的导师宝贝,他们之间有问题吗

[法律杂谈]拴宝唱,“银环同志,咱两个在学校,整整三年啊阿呵!”(转载)_天涯海角社区
[法律杂谈]拴宝唱,“银环同志,咱两个在学校,整整三年啊阿呵!”(转载)
作者:材料1 发布日期: 15: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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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材料1 回复时间: 15:27:29[转]一个女研究生的性爱历程(续)
  过了一周,我给大哥送翻译资料。我说有一个特别好的同学住院了,需要钱,想从他这预支几个月的薪水,而且希望多拿一些翻译资料去翻译。大哥说亚亚你的人品我们知道,没关系,一会到财务填一张借款单,我给你签字,但你一定要记得在社会上生存,先要保护好自己,再去付出无论是感情还是金钱。包括你和我弟弟的关系。任何没有回报的付出都会使你不快乐,因为你在付出的时候,是有预期的快乐的。如果没有达到预期,你一定会失望,痛苦。所以,你要先看好自己有哪些东西,该珍惜要珍惜,才能使自己更有价值。预期要尽量降低,这样你才会收获意想不到的快乐。我是做为你的哥哥和你讲的。我说好的大哥,我一向敬重你,我不会辜负你的厚爱。大哥的许多话在现在想来,都是经历过生活以后的箴言,当时信,只是没有验证,一定要自己亲自经历过才知道其中的含义。
  生活总是不肯让我少经历一点痛苦。
  他又问起蕾,问她好吗?我说很好,现在工作很忙,也很充实。我看到大哥眼中的光芒,我可以假定那是一种很幽深的思念。他说那就好,你们都是优秀的女孩子,很久没和你们一起打球了,我说大哥有时间到我们学校去打球吧。大哥说好。大哥又让办公室送来两套衣服,说这是公司新产品,这是你们穿的型号,先拿去试穿,回头把洗了以后的情况反馈给我们。
  哥哥的聪明,总是体现在一点一滴之间,他从来不会夸张而炫耀地甩出什么东西说:拿去吧,送你的。他总是温和的,平易近人地给你一个必须接受的理由,让你不会产生一点心理负担。尤其是我这样的女孩子,最怕欠了人情。但大哥让你感觉是在帮他做事,你得到的永远是应该的回报。
  晚上加班翻译从哥哥那取回的资料,刘打电话来,问是不是遇到困难,我想哥哥可能和他讲了,我在电话里也不好和他细讲,只说见面谈,要加班干活,不能讲太久。其实我也想他,但我如果和他说起来又没完,晚上没法静心干活。他很委屈地说:妹妹忙了就不要哥哥了。我说不会的,放心。多少感觉有点敷衍。
  第二天是周末,蕾打电话说去打网球,我说正好大哥给你一套样品,要你试穿一下,你过来拿吧,顺便帮我整理资料。而且大哥也说要打网球,看他有没有时间,你们玩吧。蕾兴冲冲地过来。我相信她现在对大哥的感情已经平复了,她也不是一个找不到自我的女孩子。人家拒绝了就拒绝了。还死缠着不放,太没品味。我嘱咐她别和大哥讲我借钱干什么,这事我还是先和刘说好一些,大哥不知道我的事,我也不想他知道。
  他们打完球,来找我一起去吃饭。我已经累得头昏眼花。匆忙吃过饭就回教室做作业。
  周日下午穿上哥哥送的衣服去医院。城看上去好多了。看见我很漂亮,心情也开朗很多。他说家里还不知道他的事,有几个同学也来看过他。他准备再过一周如果情况好就出院了。我仍然陪着他到医院的花坛里转一转,我扶着他,开着玩笑,他的情绪好起来。我问他欣怎么样。他说很好,他说他觉得当初选择和欣在一起,真是福气。但也给欣带来很多麻烦。我安慰他不要这样说,欣觉得快乐就可以了。也许是她乐于如此。我等到晚上欣过来。让欣给我打一张借条,写明借我两万元,因为我的钱也是借的。看着欣和城之间很亲密,也算是患难了,祝福他们吧。
  晚上回来,感觉真是累。资料翻译完快十点了,真想一头倒在床上睡下去。
  回宿舍的时候,门卫大爷说有几个电话找你。我说知道了,跑出去给刘打电话。
  刘着急地说:怎么一直没回来,这么晚,我说在自习室,他说要注意安全,我以前给他讲过露阴癖在楼里骚扰的事,他很担心。我说没关系的,最近特别累,我得去睡觉。他说你去家里,家里也打电话让你去吃饭,我说有时间吧,我还有一件事没和你说呢。刘说快去睡吧,有时间再说。
  人太累了,一点情欲也没有,对刘的声音也不敏感,以前他在电话那端和我开玩笑的时候都能得到我的应和。我现在真是变成一个性欲低下的人了。先管不了这些,还债要紧。
  中午回宿舍,门卫大伯喊:亚亚,你哥哥来电话,让你去他那一下。大哥从来不给我打电话,可能有资料要我加班吧。
  下午下课后去了大哥的公司。大哥一脸平静地看着我。问我:亚亚,也许我不该问,但你一定要相信,我做为大哥有必要关心你。你能告诉我你借的钱用在哪了吗?
  我说是一个同学。得了肾炎,住进医院。大哥说是普通同学吗?我说是。他说为什么借这么多?我说他已经没有别的人可以借了。大哥盯着我,说:我能相信你吗?我直视着他的眼睛说大哥,你可以相信我。当时我觉得我和城就是普通同学,也许因为有过感情而多一些同情,但我对城已经没有爱了。大哥叹了口气,说,亚亚,你的人品我知道,你不会骗我。不过你一定要记住,我希望这件事,你能和我弟弟沟通一下。我是他的亲哥哥,感情上我不希望他受伤害。我心里一阵紧缩,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怀疑我?怕我把钱用在自己的身上?觉得我贪财?
  大哥一直那么平静,我虽然无愧,自己却象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先紧张起来。
  可能是怕失去大哥对我的信任。又无从解释。这件事解释起来,会很麻烦。
  回来的时候,心绪很乱。给刘打电话,告诉他这件事,说城病了,他女朋友来找我借钱,我借给他两万元钱。刘愣了,电话里半天才反应过来。说没关系,你觉得这样办好就这样办,不过,你这钱是哪来的?我说我借大哥的。没和大哥说城的事,他说不用说了,回头他再问再说吧。他一定是想照顾我的自尊心。刘问你这些天特别忙就是这件事吗?我说是的,而且要还大哥的钱,工作量特别大,导师那里的课题也很麻烦。他说你别烦心了,都会好起来的,可惜我帮不上你的忙。
  电话打了半个小时,心里的重担卸下了。有了刘的理解,心情舒畅多了。
  我没想到嫂子会来找我。自从城的事发生以来,频繁接待令我措手不及的访客。
  宿舍没有别人,我和嫂子坐在对面的铺位上,她仍然风姿绰约。只是表情凛凛的。她说亚亚,知道你很忙,来找你有件事,需要你重视起来。我当然重视,嫂子平时也不来找我,话都不多说一句的。但看她的表情,我的亲近的感觉再找不到出口。我说好的嫂子你说吧。她微微一笑:我希望你不要再做一些你们这个年龄的人不顾及自尊心做出的事。我一惊,这话从何说起。嫂子说,你的同学,那个叫蕾的,经常打电话约你大哥,你大哥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不会喜欢这种风骚的女人。但受不了这样的勾引,我看到他手机上和蕾之间发的信息,太过分了。如果她一意孤行下去,我会让她很难堪。你应该知道一个女人捍卫自己爱情和家庭的时候,会不顾一切。
  我蒙了,蕾风骚?勾引?发信息?这从哪说起的?既然大嫂说她看到了信息,那一定是有了。蕾你怎么这样不听话?我替蕾自责,但我不愿意听大嫂这样评论蕾,从小我都在和风细雨式的家庭教育中长大,没听过这么恶毒的评价,而且是对自己亲近的人。就说:蕾应该不是这样的人,我了解她,可能是个玩笑话,大嫂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大嫂愤怒地说:亚亚,这个时候,我证据确凿你还替她说话,你眼里有没有我这个大嫂?你是希望我们家庭破裂?如果我和你大哥分手了,你们就可以随便骗你大哥的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天天在一起,打网球,吃饭,真潇洒。你在中间的角色你自己知道,你一直在帮他们联系,掩护,这和一个拉皮条的有什么区别,我小叔子没有钱,你想借他大哥的力是吧?那也不能拿你大哥的钱去贴小白脸,你别以为你大哥发的工资是你应该得的,你翻译的资料根本就不重要,那就是他大哥替他养着你呢,吃人家的饭还要背叛人家,这就是你们这一代大学生?你自己要自重一点,你和那个男的什么关系我都很清楚。如果你不收敛一点,我会告诉弟弟。
  我头嗡地大了,这都什么和什么,误解人没有这样误解的吧,她也是大学毕业,怎么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来,她怎么会这样说我,什么叫小白脸,什么叫骗大哥的钱?她怎么什么都知道?跟踪大哥?太可怕了。我气得浑身发抖,猛地站起来,指着她:出去,你给我出去,我不认识你,泼妇。我拿起一本书,狠狠地摔在地上。她扔下两张照片,走了。照片上是我和城在一起哭的场景,他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头搭在我的肩上,背景是医院。
  现在想想还不寒而栗,她把世界所有的女人都当成了敌人,她怎么会心理扭曲到这个程度?
  现在想想,能理解她,当一个女人面对另一个显然占优势的女人的威胁的时候,为了保住自己现有的一切,从本能上来讲也会不遗余力地去做一些事。甚至撕破脸,变成另一个自己,回头自己看看都觉得陌生。但我仍然无法原谅她。
  我咬牙切齿,谁都恨,我恨蕾不争气,还去和大哥联系。恨城得这个病,恨他当初离开我,恨欣,既然你当初死活抢走城,为什么不能承担救他的责任。恨大嫂,你有什么权利这样侮辱我。
  心里撕心裂肺地疼。趴在床上大哭。哭过了,不恨了,觉得事情没有想象中这么坏。我还得去问问蕾怎么回事,大嫂说这些话就是嫉妒,如果蕾真的做了什么,那是蕾的原因。不能只责怪大嫂。只是我觉得这个女人很KB,会用这些手段。
  还会拍照片,和侦探差不多。最近看了一个电视剧叫《中国式离婚》,我就理解了大嫂的行为。但她不能随便推测我,更不能侮辱我。一个女人可以变老,但不能变恶毒。
  洗了脸去给蕾打电话,她欢快的声音传过来:嗨,这里是声讯台,我是18号柔柔,你心里有什么问题可以对我倾诉……我打断她的表演,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我恨恨地说:你厉害,你真应该去声讯台工作,号都编好了。她还以为我在开玩笑:好的小姐,您需要一位先生为您服务是吗?我厉声打断她:行了,我有正经话说,你现在还在和大哥联系?你们的关系怎么样了?蕾说没有啊,没联系,就是前天我买了手机,发信息给他,内容是:我是蕾,这是我的热线,他回信息说:可以随时拨打吗?我回信息说好啊,欢迎随时骚扰。我疑惑,这应该是玩笑,但大嫂误会也正常,骚扰都出来了,和勾引是离得不远了。这个蕾太洒脱了,惹祸都不知怎么惹的。我也不好责备她。只告诉她,你不要再和大哥交往了,大嫂比较敏感。她还当做新奇的事:去问过你了?怎么说的?什么时候我会会她。
  我觉得按大嫂的性格,应该去和蕾谈,和我谈什么,也许她真的认为是我在中间为了个人目的在做什么。
  我问蕾。要不要找大嫂谈一谈,我年纪小,没经历过这么复杂的事,哪有经验,别说经验,看都没看过。蕾很兴奋:好,我去会会她。听她这么踊跃,我倒不敢让她出面了,别说那些话她听了也会气个半死,估计以她上次对付城和欣的经验来看,也没什么有效的招数。算了,息事宁人吧,我自己找大嫂去谈。
  怕大嫂真的和刘说什么我就解释不清了。打电话去找刘,说如果大嫂和你说什么,你别信。他说好,我谁也不信就信你,你是我的亲爱的小妹妹,都是我的人了,不信你信谁。大嫂我了解,她说你什么了?我说没说什么,只是有误会,问题不太大。刘说再怎么说也是大嫂,要尊重,我说好的。到你家我就受气了。
  他说谁敢给你气受,我和他没完,我说就是你,就是你欺负我了。说着在电话里哭起来了。刘吓一跳,说怎么了宝贝丫丫,怎么了怎么了,快说,急死我了。
  他的性格很急,我听到他用拳头使劲砸电话亭的声音,不敢再哭,说没事,想你了。
  他说是这样啊,我的丫丫想我了,想我什么了?我说不许坏,我还有事呢,他说好久没亲热了,想你了丫丫,想抱着你丫丫。我说我也是,不过现在不行,我真有事。
  那些天心里特别乱,真是一切都超出我能承担的范围,每走一步都试探着,看不出迈出去会有什么危险,在学校的经历太单纯,还不知道怎么去保护自己。
  我想是去找大哥还是去找大嫂。既然大嫂来找我,大哥没过问,大哥应该不知道这件事,那就不用去找他,找大嫂谈谈吧。
  打电话给刘的妈妈,问了大嫂的号码。约大嫂见面,大嫂在电话里没说什么,说到学校来找我。我和她坐在学校操场上。我说大嫂我上次向你发脾气不对。大嫂冷笑,知道就好。我把蕾给大哥发信息的事告诉她,还把蕾和大哥之间发生的事告诉她。我那时真是糊涂,我以为我坦诚就可以换来理解。我的原意是大哥这人是值得信任的,外面的诱惑不足以动摇大哥,你放心,而且蕾也不象你说的那样不堪。我不理解人性中的阴暗面,嫉妒会自生,不会自灭。有时太强烈,拿灭火器都无法扑灭。
  大嫂说你在这件事里做得很好,帮了我,你应该再去找一下那个蕾,她再优秀也只是第三者,你告诉她我和你大哥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处女,估计她这样的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了,她没有能力和我竞争。我给你大哥生了儿子。你大哥爱孩子你知道,如果真有什么不测,我想,那个蕾也承担不起。你这段话我已经录音了,如果她还猖狂,我会去找她。说着站起来要走。
  听到这话我的头又嗡了一下。这个大嫂说话真是令我出乎意料。她居然提到处女的问题,是不是他们就真的这么在意这件事。她居然录音,这个阴险的女人!
  我一把拉住她的包:你不许走,你不能录音,你把录音消掉,她一把推开我就走,我冲过去拉着她。我和她撕扯着,全然没有形象。不知道还以为我当了第三者。
  我气得哆嗦,哪里扯得过她,她推开我转身就走。
  就在她打开车门准备上车的时候,我的师兄杰正巧路过,看到我们如此争执,急忙把她拉祝我冲过去,杰问怎么了怎么了,她怎么你了。杰长得不高,但很壮,他拉着大嫂,大嫂无法挣脱。我说她录我的音。我语无伦次,没办法讲清楚。
  杰听个大概,对大嫂说:你拿出来,这是侵犯人权,我们可以去告你。一把抢过她的包,说,你自己找出来。这时来往的同学也多了,大嫂知道在这她无法占优势,乖乖地把录音拿出来。还是那种数码录音笔,我也不会弄,还是杰见的世面多,把它消掉了。
  大嫂气极了,估计专横惯了,没吃过这样的亏。我恨恨地看着她,头发散乱,她用手点着我:小亚,你等着。我说:随便你,我不怕,你爱和谁说和谁说。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泼妇,不值得人同情,我应该建议大哥和你离婚,他怎么娶了你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
  我真是口不择言,我本来是一个性急的人,只是平时可以提醒自己注意涵养,但此时暴露了本性。人在气愤的时候,千万不要说话,说出来的就是刀子油锅,最后被下到里面炸的肯定不是别人,而是自己。逞一时口舌之快,最后除了留一大堆后患,毫无益处。
  她气呼呼地摔上车门走了。想到刚才她看到了杰帮我,还不知怎么编排我。
  杰安慰说:没关系,一看就是专横跋扈的有钱人,你怎么惹上这种人了。我白他一眼:当第三者了。他笑,看上去也不象,第三者要能忍耐,就你这脾气,又长这么丑。是你嫂子?我叹口气,不是,男朋友的大嫂。他说,啊,你够狠,这你也敢惹?着急分家产了吧。好了,一起吃饭去吧,你这么瘦,也打不过她,如果不是我在你估计就没办法了,快多吃点,长壮了就不怕了。被人理解感觉好多了。
  我说真是,刚才体力消耗过大,得多吃点。
  年纪小时就是这样,几句话,开心了,什么都忘了。本来是我想亲自出马把这件事摆平,结果幼稚做法更激化了矛盾,回头想想也深感不安,不知她会闹出什么来。
  现在一句话,年纪小可以概括所有的幼稚做法,但是,如果不经历这些,怎么长大?
  倒是几天没有动静,没接到什么令我惴惴不安的电话,也没有什么黑帮人物来寻仇当众给我一耳光什么的。我放下心,这件事因为知道自己惹了祸,没敢和刘说,只说和大嫂见了一面误会没消除,还上升了,他说你不是这么笨吧,我说我就是这么笨。你爱要不要。他问什么误会,我说还不是蕾的事,他大感兴趣:暴露了?我说你什么意思,他们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感情,怎么暴露了?电话里没有时间细讲,他又东磨西磨每次都要和我亲热,说不在我身边怕我想他。我以为日子就可以这样平安地过下去。城出院的时候,因为欣要上班,我还去医院帮他整理东西接他出来。
  看着他恢复生气,真令人高兴,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一个人再怎么样,生命和健康都最重要。当感觉自己对别人有用甚至有恩的时候,自己会觉得高大起来。
  我那时很膨胀,觉得自己居然可以挽救别人的生命。当然还没那么严重。
  周六去刘父母家吃饭没见到大嫂,否则我也不知该怎么面对,大哥说她带着孩子去外地的姐姐家玩了。爷爷奶奶见不到孙子觉得很失落,那是他们的心肝宝贝。吃完饭,大哥说亚亚,我送你吧,正好公司有事想找你。我说好。
  离宿舍楼很近,大哥没有开车,我们一路走过去,大哥说,你嫂子脾气不好,但也不是没有优点,你得客观地看。我想大哥知道什么了吧。也许大嫂恶人先告状了。我说我会。大哥说我年轻的时候也犯过错误,那时你大嫂怀孕,我和一个公司的会计好过一段时间,说这些你能理解吧,我点点头,说能。他接着说:你大嫂生了昊昊我和那个会计就断了,但她知道了我们的事,得了产后抑郁症,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好。我感觉特别对不起她,我们上学的时候是我追求她,她是系花。我说大哥你也很好,否则追不上。他笑笑说:年轻的时候犯错误,要有代价。我看她那个样子真是后悔。所以我现在不会再犯那种错误了。我说你现在也不老,犯错误改正就好。大哥说亚亚你确实很聪明,但是你一定记住了,不要用小聪明,以为很多事你自己认为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人非常复杂,是一种用情绪和欲望来操纵的机器。明白吗?我不怎么明白,但也不是不懂,又点点头。他说亚亚,有一件事,我一定要问你,你和那个病人的关系真的只是同学吗?
  我说是,大哥,他是我的初恋,但已经过去了,在我心里,他现在就是一个普通同学。没有其他感情。大哥说:是这样的亚亚,上次你嫂子和我说了你去医院看望病人的事,她要告诉弟弟,我制止了。说问你以后再说,你否认其他关系,我信任你,我觉得让你自己和弟弟说比较好。但上次你嫂子路过医院正好看见你接那个病人出来。态度很亲密。正巧她有相机就拍了照片,她给我,我留下了。
  我真是服了这个女人,她又跟踪我,给我拍照。然后做为我背叛的证据。她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对付她看到的所有女人。她把对蕾的仇恨转移到我身上,因为这个她有能力做到。我一时气结,想想多说无益。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夫妻,我说什么他们也未必信。我说,大哥,你们爱怎么想怎么想吧,如果你们不相信世上还有友谊,不相信还有善良和忠诚,我是没有办法的。这是我第一次顶撞大哥。
  大哥笑:怎么把你们都说出来了。我信任你才和你讲,你不要想多了,你不是那种多心的女孩子。嫂子也是为了你们好。我心想,为我们好?她想让我痛苦,然后她才能得到快乐。
  我说大哥,帮我同学这件事,我和宇讲过了。宇没说反对。那钱我是借给他们的,他们打了借条。大哥说那就好,不过你要留个心眼,我怕你受骗,派人去查了一下他的住院收费单,实际花费是一万三千多。他自己没有钱吗?你问过他借这么多钱干什么用吗?
  我大惊,怎么回事,如果是一万三千多,欣说她的钱就够了,大不了加上我自己和蕾的五千,我就不用借大哥那么多的钱了,他为什么要骗我?还是有什么其他用途?我一时找不到方向,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在做什么?
  大哥最后把那些照片给我,说这件事你不要怨恨大嫂,她有不对的地方,但她并无恶意。我心想,怎么会没有恶意,她是有意为之。但大哥这样说,我也就原谅她了,但不能纵容她,如果她再来找麻烦,我一样不会原谅。这个女人,我不想和她再发生任何交往。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她凭什么那么说我。
  自私和冷漠一直是城市的第二副面孔,我希望永远面对正面,不看到另一面才好。
  第二天一早,我心急火燎地赶到他们租住的地方,城刚起来,正在洗漱,欣已经上班走了,屋子里并不凌乱,看来欣真的是很爱他们这个家。我不知城是否知道药费的问题,犹豫着该不该问,一抬眼,看见桌子上放着一些电脑内存条,这个东西我很熟悉,当时正在打击contraband,管得很严。我说你做生意了?这种水货很便宜。当时因为打击contraband很严厉,价格飚升。我还暗想,如果城囤一批货,也会发财,就可以把病治好了。
  城叹口气,不说话,说,那都是欣存的。我说这下你发财了,有钱就好了,可以治病,我也不用这么辛苦工作赚钱还债了。城说你借了别人多少,我说借了一万七。他说我也是没办法。
  原来城和欣在原来公司,和北京一个电脑公司的老板很熟,他那有一批水货,全国正在严查,特别怕举报,他想尽快出货,问欣他们有人要没有,两个人一商量,这也是一个赚钱的机会,就拿出积蓄,并且借了钱压了三万多的货,其实也不多,但对他们来说就已经是个大数字了。刚开始货放在家里,需要的时候欣就跑回来取,后来嫌麻烦,就放到一个朋友的仓库那里寄存,结果有人举报,被查封了。当然被查封的不是这一点货,那个老板的货占多数,好在那个老板没说出他们来,就应承下了。后来他自己运用关系才出来。欣他们的货就这样没了,城一着急,吃喝不好,肾炎犯了,原来借钱的人来催帐,没办法,才来找我。
  我这个恨啊,想说他糊涂,这么严厉打击的关键时候还犯这种低级错误,但想想刚才自己一闪念,也想过让他们囤点水货赚钱的想法,看来人都有一个欲望在控制,谁都糊涂,骂他也没用,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又利用自己来向我借钱,他这样做,是在利用我们以前存在的那么一点温情。被欺骗的感觉让我手脚冰冷,原来以为我对城就是一个救世主,可以在爱情结束以后也高大一次,不仅既往不咎,还宽宏大度帮他,但现在看来,只是被人利用一次感情,说不定他还会认为我是旧情未了,对他抱有幻想,活该倒霉也说不定。越想越恨,我的眼光也越来越冷,我盯着地面,如果地上有个动物,会被我目光中射出的利剑杀死。
  我坐在那里,半天没说话,城内疚地看着我。说我知道你男朋友有钱,我冷冷地说他没钱,他也是学生,补助比我还低,还不如我能赚钱呢,城说他大哥有钱,我说那是他大哥的,不是我的,我现在还靠着人家救济呢。这时想起大嫂说的话,如果没有大哥,我又去哪赚那么多钱呢?人说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原来可以穷,但是可以保持尊严,我可以不去求别人,即使为了城去借钱,也觉得自己是出于善良和人道,现在自己的善良变成这个样子,我无处申冤,我这一次低头,所为何来?
  我很失望,又很无奈,钱已经借给他了,他怎么打算,什么时候还我钱是最主要的。我原想着这钱我先垫着还,毕竟治病要紧,现在看来,这钱是一段时间还不上了。我怎么办?这事,以大哥大嫂的本事,不会不知道,大哥昨天没说,是想让我自己去看事实真相,他在让我自己面对教训。
  我说城我的情况你知道,我一直是如果自己能做的事坚决不求别人的人,我很穷,穷得只剩下做人的尊严,你不应该把我的尊严也带走,你凭什么?你知道不知道为了借给你钱,我受多少委屈?我看你病成那个样子,也很痛心,我可怜你,你能不能也可怜我一次?爱情不是手段,同情更不是,你不应该利用我的同情心。
  城低头不说话,眼泪掉在衣服上。说,我也没办法。我说欣呢,他说欣为我付出也很多,我说你能不能在这时候别去考虑你的那个欣为你付出多少,你替我考虑一下,我怎么办,这钱怎么办,这么多,我得什么时候能还完?如果我不替你背这个黑锅,我可以不去做他大哥公司的工作,另外找打工的地方,少点也没关系,况且现在课题这么紧张,我都快要累死了呀。我也可以有理由去保持我的尊严,让别人知道我也是一个自尊自爱的女孩子,你现在把我推到这样一个台阶上,我想做什么人也做不成了。
  我的嗓子嘶哑了,一时说不出话来,眼泪啪啪地往下掉。人说贫困夫妻百事哀,我们不是夫妻,却让他硬拴到一起,在这陪着哀。
  发泄一通,感觉轻松多了,再看他,无声地流泪。我又心软了。他一定是走投无路才这样做。他也不想连累我吧。
  我说好了,别哭了,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又没死,看上去病也没想象的重,赶快养好身体,想办法赚钱还债吧。城经过这一次,打击颇大,凄凉地说:我还不如死了好。我说你还是别死,你死我没地要钱去,到时候欣是不会承认这笔帐的。
  我问城,你现在还欠外面多少,他说还有别人的五千,再就是你的了。好在那时候的货已经脱手一些了。没全都搭进去,我说你真对我好,不欠别人的,专欠我的,你把我当金矿了吧。求求你再帮我挖挖,如果真挖出金子了我还得感谢你。别自怨自艾了,养好身体吧,把还款计划想清楚了,有时间让你的欣去找我,两天之内不来,我到她公司去找她。
  回来的路上,想起种种,又觉得委屈,跑到江边去大哭一常那个江边的老树一定知道,这个女孩子上次来和这次来,哭得一样伤悲,却是为不同的情怀。
  谁不愿意做一个好人让人敬仰,象那些慈善家一样,让别人感恩戴德,我原来以为我也是呢,不算大慈善家,但至少善良曾经让自己感动过,但现在看来,也就是因为善良让人利用一次,又善良得不够彻底,看到真相就大发雷霆。我想如果他们做水货发财了,肯定不会想到分给我一点,但遇到困难,却把我牢牢地拴住,即使他们走投无路,也不能这样把我当成路,哪怕他们只向我借五千,我也借得起,至少蕾的钱我花多久都没关系。只是这大哥的钱,我没有办法偿还。
  真是被逼上绝路了,都起了找B社会的心,即使找B社会去追债,他也拿不出来,顶多逼着他再去向别人借,况且我也不认识B社会。看来让一个人走上黑道也很容易,只要区区两万元。
  回到宿舍就蔫了,看到厚厚一摞要翻译的资料,干脆一把推开,不管了,今天无论如何要放弃一次。我躺在床上,盯着屋顶发呆,中午同学来叫我吃饭我也不去,想着少吃一口,节衣缩食把大哥的钱还上,我也不用再去受他们的气。
  那时把大哥也归到对立面去了,觉得人心都很险恶,他们都是成年人,我肯定要被他们欺负。大哥城府那么深,我是斗不过他们的。说不定他说大嫂拍的照片,也是他亲自操刀。人悲观的时候,把一切都想得灰暗无比。忽然想起昨天今天都没和刘打电话,就这么一个精神支柱,还是不能放弃。不过想想他的兄嫂的虚伪和自私,他也不会是个什么好东西,有处女情结也说不定。酝酿了一腔怒火去打电话,却没找到人。说是拉练去了。
  那时不敢和刘说这些,就是怕他不能理解,其实这样小看别人的理解能力,和当初城那样对我有什么区别呢?都是不尊重别人的表现,那时的自己哪里懂这些,越是穷人家的孩子,自尊和自卑越容易混在一起,自己以为是自尊,其实只是想隐藏自己,怕被别人嘲笑。现在想想还是那些坦荡的,能面对自己所有优点和缺点的人更有吸引力。
  给蕾打电话,她说怎么了,听上去奄奄一息。我说那就快来看看我,来晚了看不到了。蕾是一个典型的现代女孩儿,自我,有独立感,看上去理性,实际很感性。而且因为一直没受太大的挫折,自身条件又好,被大家宠坏了,好在家教良好,从来不去主动伤害别人,也受不得半点委屈,对什么都好奇,不一定能做好,但特别愿意去尝试。真遇到大事,不会不帮你,有点正义感。
  蕾说她马上要出国,去欧洲。我说别指望我还你钱啊,我现在有上顿没下顿,她说怎么了,什么困难把你吓成这样,一说什么都能立马想到钱上面,我说不是吓的,是被迫害的,那个城干的好事。
  和她讲了,她说这事刘知道吗?我说知道又怎么样,他们都是一伙的,集体来骗我。幸亏她还有理智,没随声附和。说你还是和刘讲一下,我看刘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我说不气不小气,已经这样了,爱情就是一纸被利用的风筝,没有利用价值,就是那根线断了,风筝就没了。她说看来受了打击也好,会写诗了。走走走,我们出去走走,这个世界的男人都让我们失望,我们去逛街,把钱花光。
  我说行了吧,我的钱不用花已经光了。她说你这人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把一个铜钱说的比芝麻还大,算了算了,这次我请你。
  我那时真想象她那样有心情的时候去喝一杯卡布切诺,闲来无事小资一把,可我是个穷人,背了一身债,资不起来。
  亏得有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女友,否则不知怎么能把自己解脱出来。
  三天后才找到刘,这次是他有气无力,我说你怎么这么久不打电话。他说累死了,我说那你休息吧,这次知道当初我是怎么累的了吧。
  第二天晚上自习回来,门卫老大爷又叫住我,说你男朋友让你打电话过去。
  一向和他打电话都是快乐的事,分开几个月,一直是空中热线,想着过年的时候去大连呢,看来也是没有钱去了。什么计划都泡汤了。
  电话接通,刘这次不象以前那么快乐。刘说大嫂打电话给我,她一向不给我打电话,这次说有什么事让我问你。我说你问吧,她向你说了什么你就问什么。
  当时那个灰心,想刘她的话也拿来问我?刘说:她说看到你经常和城在一起,我说在一起是什么概念,这个得说清了,经常是多经常,几天见一次。刘说你今天情绪不对,我们不谈,我说不谈就不谈。啪,电话挂掉。气火攻心,眼泪就掉下来。想刘你不会这么不了解我吧,还是把我想得和你哥哥嫂子认为的那样坏呢?
  骗了你们的钱,拿去资助做生意而且有病的前男朋友,而且还可能和前男友旧情不断。他又打电话过来,说你怎么不听我说完呢,我只是问问,我说你问什么,你要是认为没事,你根本不用问,他说那你给我一个解释总应该吧,我说我没做错事,为什么要解释。他说我离得这么远,很多事不在身边,不知道,你告诉我就是。我说离得远那就分开,不知道的事多了,我不能一件一件给你解释。
  你是谁,我凭什么给你解释?他说你说我是谁,我是哥哥,你是妹妹,你是我未婚妻,凭这就是了。我说谁和谁未婚呢,现在什么都靠不住,指不定我明天就死了,和你也没关系了。他说你怎么不讲理,怎么了,有人欺负你?我说都欺负我。
  眼泪掉下来。无声地挂掉电话。
  越是内心软弱越不愿意和别人讲,那时有自闭倾向。想想干脆放弃,反正也就这样了。大不了不认识他们,以后拼命赚钱还债。反正这钱不是自己用了,自己也和城没有旧情复燃。
  刘又打电话来。说你今天干什么,我说你几句就这样,我又不是责备你,只是问一下。我说没什么好问的,你嫂子的话自然是为你好,她说的都是真的,你信吧。我听到听筒里传来嗷的一声,刘真的被气恼了。我居然很高兴,把对他哥哥嫂子的不满都发泄到刘身上,我愉快地上楼了。
  我原来以为,爱情就是爱情,就是你很欣赏我,觉得我是人群中最闪亮的一个,无论我在哪,你都可以一眼把我认出来。看到我你会觉得亲切,离开我你会觉得不安。
  实际走过来再看爱情,很大一部分是欣赏以外的包容。每个人有那么多缺点,不包容无法共存。开始的时候只看到对方的亮点,觉得处处顺眼,后来发现有那么地方不合自己的心意,于是说对方怎么变了,其实没有变,只是没看见。
  我们相隔两地,没看见的地方更多了。在一起的时候,温柔缱绻,自然是你对我好,我对你更好,生怕对方有一点不开心,有一点不舒服,恨不能自己替他不舒服,不开心才好。但相隔两地,除了思念,还有一些对事物的处理和看法,因为不同,又不利于沟通,自然会觉得处处不顺。等到生过气,又回想起他的好来,心疼他为自己的不理解而受的气恼,再加倍对他好。
  平时回忆着他的好,他的温柔,忽然因为这一件事,就对他恶起来。不再回想他的好,只想着把气撒到他身上,似乎你爱我就应该无条件地宽容我,凭什么呀,人家爱你也没卖给你,就是卖给你,人家不愿意干的活,好象你也不能硬让人家干。
  气了他,我高兴了,心想着,让你的哥哥嫂子欺负我,我也欺负欺负你。那时候,真是不懂珍惜。
  躺在床上我高兴了,让你生会气吧,我这些天太压抑,这些事,被误解欺骗和辱骂的委屈都历历在目,但想到有刘在意我,说实话,其他的事倒都是次要的,当时一直认为刘无论如何都会和我站在一起,我都不会失去他,也就没有把他放在我的身前为我抵挡一下这些伤害。现在,我已经受伤了,他成了我休息的床。
  楼下的老伯再叫我下去接电话,我让宿舍的姐妹说我不在。我今天可以睡个安稳的觉了。明天再打电话给他。
  第二天中午打电话给他,没有找到他,我心里想,为什么不在啊,没有等我电话?气坏了?下午没课,也没有去专教,我觉得他一定会打电话过来。还没有。
  我给他家里打电话,妈妈接电话,我问他来过电话没有,她说没有,妈妈问这几天有时间没有,到家里来吃饭,我说好啊,哪天有时间就去。
  感觉做任何事都没有动力了。因为他没有回应我的爱,当我需要他的爱的时候,他没有等在那里。我知道是自己要求太高,爱不是我叫它来它就来叫它走它就走的,但我就不相信他可以放心地安心地把这些事放下。
  我疑虑起来。是不是他已经不在意我了,不在意我的伤害,如果我不能伤害他,就是他不在意我了,我做什么他都无所谓了。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太多。我无法安下心来,又恨大嫂,她为什么要告诉刘呢?她都说了些什么?他会怎么想,他昨晚睡得好吗?今天在干什么,他不会有什么事吧,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我受了那么多委屈都没有事,他怎么会有事呢?
  晚上去洗澡,回来的时候顺便去水房打水,水房在研楼的后面,我垂头丧气地从后面过来,一只手拎着水壶和洗浴用品,另一只手用梳子梳头。忽然觉得有一个人站在面前,抬头,是刘。
  他就定定地看着我,我觉得好陌生,那眼神,那么遥远,好象没有看见我。
  可他就在我面前,看着我呢。他近前一步,离我只有一尺的距离,我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眼睛,在夜晚的灯光下闪着亮光。我怕了他的表情,拿着梳子打了他一下,试图对他笑笑,却委屈得眼泪先掉下来了,一天的担忧和疑虑都没有了,他来了,他听到我的爱的呼唤了。他深深叹口气,把我搂在怀里,那么用力,我的骨头都快碎了。
  我好喜欢他这样抱着我。我想让他把我揉碎嵌进他的身体,那我们就不用分离了。他在我耳边说,好丫丫,你怎么了,怎么不象你了,我以为你变了,你别吓我,你还是不是我的丫丫了?我说是,我一直是你的丫丫,我不好,我昨天对你发火,因为你不信任我,你象他们一样不信任我。他说我信任你,我才回来找你,我怕你受委屈。我说你怎么跑回来了,我没事,你快回去,他说我就想看看你,我怕你不要我了。我说你真傻,怎么会不要呢,你放心吧,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他说到宿舍去,我的舍友说我洗澡去了,他就下来,正好碰到我。我问你怎么跑回来了。他说和教导员请假,正好有一个外派的调研任务到X市,他就打了报告一起出来了,从X市坐六点的火车过来,不过今晚九点有一班火车他要赶回X市,明天和他们一起回去。我说你何苦呢,这么累还这样折腾,他说我就想看看你什么样了,还是不是我的丫丫了。我说是呀,我就是你的丫丫。他说,是我的丫丫,我看看是不是,他推开我,仔细地看,然后又紧紧地把我抱进怀里。
  然后低下头,用力地吻我。象要把这几个月来的思念都吸进他的肺腑里去。
  看看时间只有半小时了,他一下火车已经买好了回去的票。我把东西都放在传达室,和他飞跑出校园,拦了一辆的士,送他去火车站,他一路上紧紧拉着我的手,在车上,抱紧我,不顾司机的频频后视,低下头狠狠地吻我。
  来不及说什么,他的回来,已经让我定下心,我知道自己可以爱他。他爱我,仍然,而且很深。
  年轻时候的爱,总有点不顾一切,赴汤蹈火的味道。
  班级有一个女同学,毕业后在深圳一家大的公司工作,他的男朋友也读研究生,那个男生非常优秀,各种数学模型竞赛获得奖项,长得也很帅气,以前和外语系一个女孩恋爱,后来分手了,和我的同学是老乡,慢慢熟悉到恋爱,那时他经常到我们宿舍来,她冒着被管理员抓住的危险,用一只小酒精炉给他煮肉,炸春卷,弄得宿舍香喷喷的,却没口福品尝,结果那些天大家不敢回宿舍太早,怕受不了那股香气。大四毕业,那个男孩保研,她参加工作,他们之间经常写很长的信,前些天她攒了五天假,刚毕业买不起机票,千里迢迢坐火车来看他,她在路上就要走两天,来回四天,只能在这里住一晚,就急匆匆地走了。他们的爱情,在我们同学间传为美谈。
  他就这么走了,我一个人回宿舍,我的手上嘴里和身上还有他的味道,这味道让我觉得甜蜜,我回味着他那么激情的吻,他的拥抱,我觉得自己完全有能力战胜一切困难,因为不是一个人在,而是两个人。
  回到宿舍遇到师兄君,他说亚你怎么眼睛放光呢,我说才从大亚湾核电站回来,电没放完呢,躲远点,小心电死你。人一开心,说话也轻松,他帮我把水提上楼,说那是恋爱的迹象,我说我已经老了,那是你们年轻人的事,别跟我提恋爱,我嫉妒。
  他这一次回来,是我们几个月来第一次见面,也是第一次争吵以后的和解。
  刘回到学校,我用热线把城的事全部告诉他,包括他骗我,说的时候感觉自己很难堪,居然爱过这样一个人。刘倒没有太大的反应,说你别怕,有债不怕算,他不是没跑吗,一是没有多少钱,再就是他是借你的,又不是不还了。你怕什么。
  相当于你现在攒钱,存在他那,等他发财了,你再一起拿回来。我说别说我没钱,有钱也不存他那。等他发财我没指望过。我现在为难的是嫂子那里,欠人手短,我如何面对。
  嫂子的事我没提,我觉得无论我什么想法,毕竟他们是一家人,我不能离间,也离间不了。
  这一次风波过去了,但城那里我还得追债。这一次追债就用了我两年的时间,我的硕士生涯啊,就这样被他们活活践踏了。
  欣来过,一个小女强人,也变得没有了自信,欠债的人,只要是真心想还,心里就有愧疚,如果真想赖掉,估计也不会感觉欠着谁。她又把情况说了一遍,我说你给我列一个收支表,你到银行贷款还得有个还款计划呢。你说你什么时候能还完。她说主要是城要吃药。我愤怒地说:以后城的事我不想听,他死活我不管了,你别拿他说事,你就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还我就可以了。她说还清欠款,如果每个月五百的话,三年,我说那就加利息,三分利,而且是复利。欣说亚你变得有些不近人情。我说我本来就不近人情。你近人情,否则城怎么会爱上你。
  我的满腔怒火已经熄了,只是对他们感觉无奈和厌恶。
  导师和同学的钱都不能借,一是几个月下来。熟是熟了,大家也都融洽,但各自的经济条件也摆在那,导师是老师,怎么好意思向他开口,再说课题的研究经费,他每个月也给我们补助。生活费是够了。大哥那里,我从此不再领一分钱,每个月还两千到三千也得还半年以上。再说我不想再到他那去了,因为被城欺骗这件事,我觉得是耻辱。况且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说不定以为我知道城的情况,借钱帮他呢。
  我是那么小心翼翼地维护自己的自尊。但却因为城被践踏,我就当上面踩的那只脚是城的。大嫂那里,我不想再惹她,怕她做出什么,家里的和谐气氛就没有了。
  刘的电话仍然是我的精神支柱,他说丫丫你的头发刚洗的时候是一股薄荷味,我说那是洗发水的味,他说不是,就是你的头发的味,真好闻,他说丫丫你洗了澡不擦香香,脸上有香味,我说那是沐浴露的味,他说不是,就是你脸上的味,我说你就在那里做梦。他说我想你了丫丫,你的小脸蛋红扑扑的,小嘴唇红扑扑的,我说人家说嘴唇说嘟嘟,红嘟嘟,他说我就认为是扑扑,他说你的眼睛亮亮的,象钻石,我说人家说象星星,他说我就认为是钻石,我说听上去你是个财迷,什么时候缺钱了把我眼睛挖下去就成了。
  有一天从公司回来路过欣的公司,我不请自来地上去坐坐,做债主就是这点好,你什么时候去,她都要欢迎你。我倒不是要债,是我高中同学,大学毕业以后留在本市,要做个网吧,想请个人帮忙。想想,认识的人里面很多人会做,考虑到他们还欠我钱,不如让他们赚了,也可以缓解一下。
  这次做网络,他们赚了三千二百元钱,我替他们收的,想想感觉自己太残忍,好象他们借了我的钱从此就没了尊严,得给我做无限期的长工,这正是我从大哥大嫂那得到的待遇,已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也不希望别人这样对我。只是恨他们当初骗我,再想想欣也不容易,至少她也在爱情上一直是一个施与者,一直照顾着城,也算不错了。看那段时间她累得憔悴的样子,会替她难过,她也未必是爱错了人,只是命运。
  于是我留下两千,剩下的给他们。欣说你都留下吧,我们近期不需要钱,工资够用了。要不我给你凑个整数,四千你也好还。我倒感觉自己不好意思真做得那么绝情。欣说亚亚,我尽力了,我只希望你看得到。我默默点头,没话可说。
  她又给了我五百,我自己凑了三百,还给大哥。
  总是容易感动,这以后两个月他们没过来还欠款,我也没催。上次我把四千元给大哥送去,大哥说你怎么有多余的钱了,我说他们还了一些。大哥说你不是还欠了别人钱吗,我说没关系,那钱和自己的一样,不用还。大哥没说话,从他脸上我看不出来态度,但我想他一定认为我没把他们当一家人。我心想,我真的没有办法把你们当一家人。如果是刘用钱,或者就是被别人把钱骗走,他们也就责备两句,还要心疼被骗的弟弟的感情。但因为是我,责备不成,心疼更不用提,只能公事公办,正常还债。
  刘家里我还会去,因为还上了一小部分款,而且是那么努力地做事,见到大哥的时候也不觉得尴尬,倒是有一次见到大嫂,她的热情令我吃惊,她从来没这样对待过我,拿出一套资生堂的化妆品送给我,我知道那是好东西,但我才不会要。她也许是表示和解吧,和解我接受了,但东西我不会要,我说我在学校,这么好的东西用不上可惜了。等哪次看到想要的好东西,就给大嫂打电话,让大嫂给我买好不好?大嫂颇为感动,她知道我永远不会给她打这样的电话,但我已经原谅她了。
  元旦的时候在导师家里过。师母很热情地招呼我们。晚餐的时候来了一个小伙子程,是导师以前的学生,十六岁上大学,硕博连读只用了四年,现在毕业在南方一家大企业工作,这次回来探望他们。大家互相介绍认识,感觉他很谦虚,尽管取得很好的成绩。师兄们都很照顾我,而且在以后的生活中,他们也不断给我帮助。
  那一段日子总说钱,人都变得很世俗。当基本生活成了问题,就没别的想法了。所以当别的同学正在风花雪月的浪漫的时候,我正佝偻着腰趴在桌上翻译文稿,找资料,我的浪漫就是一沓面值二百的电话卡。
  刘也要毕业了,他可能留校,如果留校,就是在大连了,我还真没有认真考虑将来的问题。他多次来电话和我商量,我说你能回到省军区就回来,不能回来就留在那。我没有什么建议,刘说他找过婷的哥哥,他答应帮忙,但他的团已经调到外地去了,有可能进藏,以前的老首长都在本地。他要打电话和他们联系。
  我没有想太多,如果他想在部队工作就留下,如果不想,回头转业也可以。
  刘的父母还是希望他能回来。
  就快到寒假了。我手里还有八百元钱,先不还债了,和刘商量怎么办,他说你来吧,我说好象有点穷。穷人的日子真难过,他说你来,我这有钱,我说你怎么有的,你又不允许打工,他说妈妈给我的恋爱基金,我说不许要妈妈的钱,他说没关系,你来就是,妈妈愿意看到我花她的钱。我说那也不行啊,那是你的也不是我的。他说你不是在城那还有一笔贷款嘛,我说是啊,我现在就跟银行一样,只是都贷出去了,没人往里存,我还得天天烧香拜佛祈祷他们过上好日子。
  在他家吃饭的时候说假期去大连,他们都说好,问我需要钱不,我说不用,我还有,只是大哥的不能还了。考试前很久没去大他家,考完就去看看,大哥来的时候拿出一部新手机,诺基亚的,说亚亚,这部手机你先用着,到了大连我们方便联系,我说不用,我们用不上。他说拿着吧,家里人不放心你们,你一个在那边,有个电话方便联系。回来给我或者留给弟弟就可以了。我还想推辞,伯母说你拿着吧,大哥也是好心,别拒绝了。想想前面对他们态度的疏远,这也许是他们亲近我的一个方式吧。
  给姐姐打电话,问家里的情况,说一切都好,她一周前才去看了爸爸妈妈,带了感冒和消炎等常用药,在一张纸上写了用法用量,怕他们忘记,他们都是初中毕业,妈妈也喜欢看书。他们眼睛不太好,已经开始戴老花镜了。身体都好,下了雪,现在都在家里看电视,邻居也经常过来玩,让我放心。真是感谢姐姐,在我这种情况下,家里不用我担一点心,我为我的爱情和学业奔忙,家里,真的是没尽力。和姐姐讲可能会带男朋友回家过春节,姐姐很激动,说如果那样就回老家过,她们不去婆婆家了,难得有这样一次机会。
  前些天刘的父母给我买了一件羽绒大衣,还有一套毛线帽和手套,这个冬天不冷了。他们对我的好我还记得,那个城市的两个善良的老人。我曾经得扁桃体炎打吊瓶,都是她妈妈陪我。
  父母的心,是让儿女开心快乐,不是要儿女回报,但他们的快乐有很大一部分是由儿女给的。能多一些就尽量多一些。
  收拾一包东西,快乐地上了火车,去寻找我的爱情。
  在车站接到我。这次是他一个人来。我问他连长可还好,他说还好。他抱着我,在我耳边说,还是夏天好,可以直接抱到你,现在好象抱个球。他把我的包接过去,我们在一起,已经很自然。
  那真是一段快乐的日子,他陪我登山,去海边看海,和我在大连街头闲逛,吃太子大包,还有大连的大排面,印象深刻,动物园,在里面玩要一整天。在猴山喂猴子香蕉,看到一只小猴子自己咬着一个易拉罐瓶子转圈地跑来跑去,真可爱。
  让幸福和快乐长久一点吧,我们能做的就是这些。我尽量不再任性,尽量去体贴和关心他,他偶尔的粗暴也看不到了,他的温柔一直环绕着我,让我的周围感受不到一点寒冷,爱情,如果只停留在这里,就是完美了。
  扁桃体炎又犯了,北方干燥寒冷的气候,使它成为顽疾,刘陪着我去买药,我想我们之间一定有一些特别温暖的细节,但我想不起来,已经太久不想了。我记得路边有雪,他牵着我的戴着手套的手,去超市选购各种小吃,他从后面抱着我推着车,他把鲜牛奶扔到购物车里,说,这比你下面的水水差多了,只是你太少,我喝不够,他领我去看温室里的花,因为我说,冬天太冷,连绿色和鲜花都见不到。
  那时我们穷,但是特别快乐。因为特别满足。
  我们做爱,在床上极尽缠绵,我住在招待所里,通常会用上一两个小时,有暖气,可以脱光衣服,他教会我用各种姿势,他抱紧我,用能使我融化的声音在我耳边说话,挑逗我的情欲,用嘴喂我吃东西,外面的季节是冬天,而他的情欲却是春天。他真的是一个很会做爱的男人。在每次他从我的身体里退出的时候,我都期待他能再次插入。
  爱是这样的,因为爱,所以才和他在一起,自然,真实。
  很多次他对我说:我们结婚吧,我都笑嘻嘻地看着他,我才22岁,还没想到要结婚,如果那时答应了他,或者就是另一个样子了。但是如果结婚了,再遇到那些问题的时候,我该怎么面对呢?我没有想过,生活不相信假设。我也不相信。
  他家里来电话,问我们在哪,刘是在大连办的电话卡,我们说还在大连。他的爸爸妈妈问他钱够不够用,他说足够了,我们不太乱花钱。
  他领我去商场,一定要买一个戒指,我想如果我想和他相处下去,就不能拒绝了,否则就是拒绝和他相处。他去看白金的,我说买一个18K的吧,花了二百多元,他给我戴在手上,抬起我的手,低下头吻了一下,这一吻让我沉醉。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也是这样吧,我不是他的灰姑娘,更不是出身高贵的公主,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不优秀,但可爱,有幸他在爱我,我的要求不多,他给我的远远超过我期望的,我满足。
  最奢侈的一次是去吃哈根达斯,他说你一定喜欢,我不知道一个冰淇淋要五十八元,还是那么小小一杯,他说就是要让你吃到最好的东西,等我有了钱,一定要把所有的好东西都买来给你。这话相信很多热恋中的男女都说过,多么美好的愿望,我相信许愿的人在那一刻的真诚。是的,爱,真的就是想给他最好。
  他请好假,我和他一起坐上回家的火车。我们坐的是硬座,他要给我买卧铺,我不同意,反正在车上也睡不着,为什么还要浪费呢。他坐在靠走廊的位置,让我靠在他肩上,他的手伸到我的背后,揽着我的腰。
  到县城,和同学们一起聚餐,上次结婚的同学,已经怀孕了,气色很好,被爱人悉心呵护,生怕风吹着水烫着。我说我真知道什么叫宝贝儿了,她害羞地笑,感觉这才是小女人的味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学会这样柔弱得让人怜惜呢?
  刘在背后捅捅我的腰,说你不就是我的宝贝儿?我小声说别乱说话。他故意大声说:我说错什么了?我去捂他的嘴,他挣脱,故意大声说:你本来就是我的宝贝儿。你不能不承认!满桌子的人笑。我说你好象缺点什么,他说什么,我说要么是心眼,要么是德。
  我一个要好的女同学很羡慕我们的感情,说这才叫恩爱,我说现在是爱,还没有恩,要等到结婚后才知道什么叫恩,恩是一种累积,付出的多了,感恩就会重了。同学说你总是太沉重。
  现在能放下的一些东西,那时未必能够,因为不懂得,有一些事,不仅要经历,还要自己体会,有善知善感的心灵。所幸的是,一直在健康成长,没有变成一个偏激的人。
  回到家,姐姐全家已经来了,就要过春节了,农村都是一片过年的气氛,妈妈在家准备了很多吃的东西,家里每天也烧得热热的,真是温暖。家,真的就是一种温暖。
  接到蕾的电话,她说她新的一年要开始一次全新的恋爱,我说祝福你,真心的。她说你的祝福没有创意,应该说希望你老公将来别虐待你,你可以虐待你老公,我说我才不会说出那么变态的祝福。
  刘也算会表现,人前人后哄得爸爸妈妈开心,只要他对爸爸妈妈好,对我差一点也没关系。看着他现在的自己,感觉和当时自己在他家差不多,努力让对方接受自己,全凭自已对心爱的人的感情,我的家人相对简单一些,没有别的希望,我们幸福就好。姐姐偷偷问我,你和他关系到什么地步了。尽管是姐姐,也没有告诉她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倒是晚上睡觉,两铺坑,三个女人一个房间,三个男人一个房间。
  第二天刘小声说:妈妈不让我们睡一起,我这些天和你住已经习惯了,不抱着你睡不着。我说行了吧你,你二十几年都一个人睡的,没听说你睡不着。他说不一样了,你说给人吃过山珍海味再吃粗茶淡饭,那胃不适应。我说那你就慢慢适应,不行饿你几天,你就适应了。他说妹妹你好狠心呀。我瞪他:你去诉苦呀,去找人诉苦,看你找谁。
  姐夫个子稍矮一点,两个人走到村东边的食杂店买酱油。村子里的人都出来看,也有人到家里来看热闹。姐夫不太说话,只听刘在那胡说八道。爸爸妈妈都笑呵呵地看着。在农村,只有订婚了才会去对方家里过年。刘说我毛遂自荐来让你们审查一下,合格我和亚亚就订婚,我爸爸妈妈非常喜欢亚亚,亚亚已经戴上我的戒指了。爸爸妈妈喜欢这个爱说话的小伙子。刘本来就是一个孝顺的人,孝顺也就是在老人卖乖讨好,这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难。
  儿女给父母一个安心,让他们知道在外面很好,就行了,就象一封家书里说的:我在外面挺好的,爸爸妈妈不要太牵挂,这句歌词平白,但很真实。到了年纪,嫁一个可靠的丈夫,幸福平安地生活,就是他们的全部希望。
  妈妈找出我小时候的黑白照片给刘看,他趴在坑上边看边笑得打滚,有一张挺可爱的,三岁时候的,他一定要放在钱包里,说是告诉别人是自己小时候的。
  我说我眼睛比你大,他说我小时候眼睛也大,长大才变校我说谁信?还有我小时候攒的糖纸,烟盒,妈妈都给我留着呢,夹在她夹鞋样子的书里,小人书,还有小时候得的奖状,作业本,上面老师的批语都是优,他偷偷问我,不会每次都是优吧,是不是不优的都没留啊,我说有可能,爸爸妈妈太虚荣。
  他们攒着的,是孩子的历史,是他们的记忆。孩子永远都是父母的宝贝。
  春节晚上,大家一起吃年夜饭,感觉真好,幸福就是年夜饭,我给刘讲小时候特别盼过年,提着自己做的灯笼,就是一个玻璃罐头瓶子里面放一块硬纸板,中间底部有一根钉子穿过来,在上面插上一只彩色的小洋蜡,一般孩子都会有一两盒彩色的小洋蜡,一两个那种一百一串的小鞭,提前放在炕上炕着,不会受潮,上街的时候,和小朋友们拆开一个一个放,过年会做一件或者一套新衣服,有大大的口袋,里面装上水果糖和奶糖,瓜子,花生,和一群小朋友满大街串。放鞭玩。
  把刘羡慕得不行,硬要我给他做一个小灯笼,我说到哪去找瓶子啊,他到处找,居然从别人家院子外的垃圾堆里找到一个水果罐头瓶,我给他洗干净,教他做了一个小灯笼,他很兴奋地到处提着,晚上没事也要提着它领着我出去转几圈。
  小外甥喜欢,要,他哄他,叔叔从小到大,就弄了这一个,你让着叔叔好不好?
  小外甥不同意,他说那咱们石头剪子布,谁赢谁玩好不好?小外甥同意了,两个人就猜拳。我说你让着天天,他校他做流口水状,阿姨,我也校我说一边去,讨厌,投票时我的小外甥可是有发言权的,如果他投反对票,我们是不能订婚的。
  他说这么厉害,那给他吧,老婆总比灯笼重要些。我气得掐他:把老婆和一个捡回来的玻璃瓶子比。他说不仅仅,我遇到什么都拿你和它们比,不过发现每次都是你赢。我说最好下次遇到徐静蕾,他说,当然,偶尔输一次也没关系。
  算是让父母过了目,家里都很满意,姐姐郑重地和刘谈了话,说小妹妹从小学习好,优越感比较强,有时比较任性一点,你得多担待着,他说没有啊,亚亚非常好,在我心里很完美,无论如何,你们都可以放心。
  到了初九,老家有个规矩可以出门的日子,我们一起离开,我和他一起回他家,然后他再回大连。
  回到刘家,这里的新年气氛还没散荆每家门上贴的红色的春联示意大家还在努力迎接新春,新春来得慢了点,但大家有耐心等待。我们在父母的主持下订婚,就是亲友们在酒店聚了一下,表示我从此是刘家的准儿媳了。我的亲属就是蕾,姐姐和姐夫的店要开门了,也没有过来。好在蕾是一个活跃分子,又有刘和大哥的呼应和捧场,娘家的气势也不逊于对方,现场气氛很热烈,大嫂也没有什么异常,虽然我发现在她看见蕾的刹那,神情紧张了一下,但蕾不知道这些,席间很挥洒自如,一看就不象和大哥有什么过于亲密的关系。大嫂的一颗心算放到了肚子里面。蕾压根不知道在背后曾发生这么多曲折,她在大嫂眼里曾是一个勾引别人男人的非处女,我想我不说,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这样也好,保持着一派繁荣昌盛。
  席间我去洗手间,在门口听到一个声音传来:听说是农村的?另一个说,是,看穿的就知道,连件羊绒衫都没有,小宇小时候也就是小痞子,整天不省心,到部队去是和部队的一个什么团长的妹妹好,还让人家怀孕了,结果人家没办法,把他送军校去了,逼着他跟那个小姑娘分手,第一个人说:估计这次是认真的吧。
  另一个人说:谁知道,订婚了,估计也是住在一起了,说不定又怀上了,不订婚不行了。第一个说,毕竟是研究生,看上去挺懂事。另一个说:研究生怎么了,现在研究生没有工作还不是一样,现在找个城里的对象,辉也有钱,怎么也能帮着他弟弟,现在的人,太势利了。
  我忽然觉得无力,不想再听下去,放轻脚步走回去,怕她们看到我,倒好象我背后说了别人的坏话。这个版本我没有听过,我该信哪个?接下来的时间我都感觉无法再恢复刚才的兴奋,好在有蕾支撑,大家没发现我情绪的异常。
  那个刻薄的人是宇的大姨,一个典型的小市民,宇不喜欢她,但她就这一个姨,另一个是宇的小舅妈。我真不理解,刘的妈妈这么好,怎么会有两个这样KB的亲戚。
  那天晚上没有住在他家,虽然这里订婚了就是可以婚前同居的意思,而且在正式领证之前分手,还可以免除一切手续和麻烦。和试婚的意思差不多。但我为了保持在刘家的尊严,还是坚决要回宿舍去祝在这种时候,能用理智战胜情感,我还以为刘至少会表示钦佩。刘有些不悦,说:你这是干什么,你的任性总是表现在不该表现的地方。何必呢,我们已经是准夫妻。我说我还没改姓刘呢,等我的名字前面加了刘X氏再说。他说:我们又不是没在一起过。我说那不一样,那是感情的原因,现在如果我住过来,对我不好,你应该为我考虑。他说你是不是还没下定决心和我在一起。我说你不要这样说,我从来没对自己下什么决心,我是跟着自己的感觉,我爱你,和你好,如果不爱你,怎么会和你在一起,我不用整天对着自己的心说我该怎么做,对你的爱是自然的,不用提醒。
  他送我回去,不高兴,用小手指勾着我的小手指,说这是订的什么婚呢?我以为和你可以在一起呢。我说你以为订了婚就可以非法而合理地占有我?没门。
  他回过身抱着我:我现在就想占有你,怎么办?我在他的怀里,不说话。过一会,他说,你呀,真倔,根本不考虑我的感受。我说我不能让你家人小看我,觉得我没有家教,他说怎么会呢,订婚不就是为了让我们合理地在一起嘛,我说还是,就是为了合理占有我。他说你要这样理解,就不是丫丫了。
  在研楼前,他说,丫丫,和你在一起,真好,平静,幸福,我说我有点累了,说不出来的感觉。刘又一次吻我,我忽然失去了以前那种沉醉和晕眩的感觉。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会感觉缺失呢?过了一个年,把爱留在年前了?
  我躺在床上,想着他,想我爱他,是的,我爱,我喜欢看他明朗的样子,洁白的牙齿,对我的呵护,他的温柔,真诚等等优点,曾经那么吸引我,我怎么会有一种爱的无力感,为什么?
  我也知道别人的言语不可信,尤其是那样的人说的话,一听就知道她们说的话不客观公正,可我就是免不了受她们的影响,也许是因为以前的单纯使自己吃亏,现在努力让自己也能适应复杂的社会,于是,在向自己不喜欢的那个方向靠拢。从一个单纯的极端走向另一个对社会失去信任的极端。
  她们的这些话,我没有办法去和刘说,我不能问他是否是真的,我以前没有怀疑过刘,我觉得他讲给我的,肯定都是真实可信的,他很阳光,他的很多话可以说到我心里去,我觉得他应该是一个懂我的人,应该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我不应该怀疑他。在他大嫂对我行为那么提出质疑的时候,他都能站在我身边,因为他信任我,但现在我只是听了那样两个我并不信任的人说了一些刻薄的话,就对他产生怀疑,我是不是过分了?这样想想,他当初问我大嫂说的事的时候的心情,我也应该理解,只是他对我坚定不移,而我对他没有。
  他没对我隐瞒历史,但我真不知道他和婷到底是为什么分手,也许他说的是真的,也许那两个说的是真的,但真的假的能怎么样呢,现在的事实是,宇爱我,他对我的爱是真实的。这样想想,我没有必要再去追究其他不相干的人的话。
  我又想,宇爱我什么呢,年轻人,爱象是火焰在燃烧,来得快,熄得也快,不象年纪大一点,象炭,慢慢地烘烤,让人心暖暖的,却感觉不到过热的不适。
  但刘的爱已经让我燃烧了,如果谁忽然浇来这样一盆冷水,谁也受不了。
  我缺乏判断力,我谁也不能信。蕾,她不懂。说了也是裹乱。大哥,和大嫂是一伙的,说的也不知是否真心,刘,更不能说,导师,没有那么好的关系。师兄们,他们有耐心吗?
  夏天还是那么温情浪漫的爱情,到了冬天就变得和天气一样寒冷了。我躲在被窝里,想明天一定要和刘谈谈,他曾说愿意做我冬天的热水袋,我现在感觉到冷了,我想让他来给我温暖。
  第二天一早门卫大伯喊我下去接人,那时因为寒假留的人少,实行登记制度,外人要有个人领进去,不象夏天可以随便进出。我穿上毛衣下来接他,昨晚下了雪,门前被老大爷扫干净一块,他穿着灰色的羽绒服,把双手背到身后,看着我,笑,背转身,摊开双手,左手一粒奶糖,右手一块饼干。我去握住他的手,把奶糖和饼干握到手里。他说我昨晚在这站了一夜,我说吹牛吧,身上一粒雪花也没有,他说你太残忍了,居然想把我变成雪人玩,我虽然没有做到程门立雪,至少做到闻鸡起舞了。我说好,你比鸡勤快多了,快进去,好冷。他抱起我,小跑进宿舍楼,门卫大伯看着脸笑成了菊花。
  宿舍只有我一个人,没开学,我的同屋回家了。他脱掉外套,抱紧我,在我耳边说:小坏丫丫,想死我了,快让哥哥抱抱。他把一只手伸到我的毛衣里,摸到我的皮肤,有点凉,我哆嗦一下。他放开我,把双手伸进自己的衣服里,贴到肚皮上取暖,我说来我给你暖一下,他说不用,别冻着我的小丫丫。每次他都是这样把自己的手暖热。我给他倒一杯热水。喝一小口试试水温,他张开嘴要喝,我给他哺到嘴里。他抱住我,深深地吻住了我。
  他的唇,他的舌那么熟悉,那已经是我的一部分,他细心地吻着,他抱起我,把我放在床上,他和我的欲望都已经燃烧,我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是意乱情迷,他的眼神使我心跳加快。屋里的暖气很热,我出汗了,我不知道是因为期待的兴奋还是因为被他抱得太紧。他脱掉我的鞋子,衣服,拉过被子把我盖上,他一件一件脱掉自己的衣服,扔到对面的床上。他进来,赤裸着身体,我看到他的欲望,那么强烈地膨胀着,他温柔地抚摸我,钻进被子,含住我。我轻轻哼着,扭动着身体,他用舌尖轻轻地触碰花蕾,沿着它打转,我的欲望已经被他燃烧起来,我说哥哥别折磨我,我要。他说小坏丫丫,谁让你折磨我了,我要好好折磨你,看你还敢不敢。他上来,慢慢进入我的身体。他的身上真烫,他快速地抽动着,每一次都让我疯狂。他很硬,很热,每一次都碰到我最敏感的地方,我真的快要疯狂了,我啊地大叫,猛地挺起腰,我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快感向电击一样沿着下体向全身辐射,下面一次一次紧缩,我达到了高潮,非常强烈的高潮。他用力插到底部,不动,静静地等着我的这一次快感过去,他继续抚摸我,花蕾旁边已经有了一圈红色的乳晕,他俯身用舌尖舔着,说妹妹你还要吗?我已经软下来,轻轻地哼着:哥哥,还要。他说哥哥给你,好丫丫,我要把丫丫喂饱,他又一次猛烈地进攻。我的快感又升起来,下面一次次地紧缩,跳动。他说妹妹哥哥不行了,哥哥要射了,射在里面好吗?我说好啊哥哥,他一阵阵抽搐,我感觉到他的喷射。
  他退出来,抱着我,让我枕在他的肩上。他吻我的鼻子,说丫丫你是不是不想要哥哥了?我说怎么会呢哥哥,你这么好。他说那为什么不和哥哥住在一起。
  哥哥每天晚上都想你,想要你。我们在大连那么好。哥哥每天早晨都想和你做爱。
  我说哥哥我也想你。
  我给他讲昨晚隔壁一对研究生夫妻住在这,墙壁不隔音,他们说话,还有做爱时发出的呻吟声都听得到,他捏着我的鼻子说:小丫丫,昨晚想我了吧?我缩在他怀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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