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第一二两段续写雷锋日记武侠小说宗师金庸和电影巨星周润发的琐碎生活有什么作用

武侠是什么?
武侠的本质是一种文学类型,一种情怀,还是? 问题下,和知友讨论武侠的核心是什么,无果,实在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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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个回答
谢邀洪家铁线拳,七十二路谭腿,五郎八卦棍。他们的操持者是裁缝,苦力,与面点师,房东是狮吼与太极,太极生两仪,也生变化,狮吼是降魔之杵,有金刚无匹的嗓门,于是斗斧头帮,斗杂碎,斗火云邪神。两个残疾人,天残地残,操琴为刃,一个神经病,蛤蟆神功,唯我独尊。以前的我,看完周星驰的《功夫》,心生感动,简直了,心脏噗通噗通,我喜欢极了,市井小人,卑贱处透风云,天高海阔,渺小里见真知。我一直问自己,侠在哪,侠是从哪里来的,从哪里来找我的,我以前接触到的侠,无非是在书中,在电影里。侠躺在书中,与招式,内功,乾坤挪移,降龙神掌在一起么,侠有时候在书里,给小儿看,给大人看,手粘唾沫,翻页,吐气,嘿呀,这个好,这个妙哉,读了以后,站起来比划,走小内八步,练掌风,爱上师妹,对野寺里的扫地和尚无限敬仰,以为金山寺后面儿有秘经,练了能成小云龙。侠蹲在电影里,与少林三十六房,独臂刀客,刘家辉,姜大卫在一起,电影有魔,让人着了,扬眉吐气,横眉冷对,怒目而视,看见师傅死了,仗剑复仇了,走出电影院,一片沧海,茫茫市侩,全是扁舟,酒楼,大佛珠子,全是天下第一,笑傲风雷,全是女儿情,侠客情,师徒情,以为西湖深处有孤舟,舟里有少女抚琴,鬓间白发,能催丈高大浪,只杀负心郎。书与电影,让我接触了侠,很多侠,各个朝代的,大小不一,长短各异,我发现,我是不喜欢大侠的,不喜欢五岳之巅,不喜欢一览众山小,大侠有大师傅,大境界,大格局,有大奶女人,血海深仇,也有飞天走地,自在三山东海,五岳西天,我一点也不喜欢,太亮堂,太敞亮,简直夺目,万佛朝宗,天下无敌,我一个也不喜欢。我不喜欢大侠,我确定了,我喜欢小侠,喜欢市井里的绝情客,刀斧手,棍棒师傅,喜欢高手在民间,我问我自己,这是一种状态的侠吗。对我来说,离了市井,就没有侠,大侠不是侠,大侠是国士,太高大的东西,小侠才是侠,小侠在市井之中,卑贱的东西。也只有卑贱的东西,反抗起来,大悟起来,伤心起来,狠戾起来,才让人动容,让人吐出一口浑浊乌黑的丧门气,从鼻孔里,嘴里,耳朵里,肚脐眼儿里,浑身自在。所以敢说,呸,宁有种乎。武侠,大概就是市井小人,市井贱人的一股气,一股浩荡气,中国人喜欢说,高手在民间,中国人喜欢民间,因为我们活得累,活得辛苦不易,庙堂太高,山水太远,只有市井是常态,卑贱是常态。我们从心底里,希望武侠,希望市井里,有一股气,正气,邪气,紫气东来,青气西去,大抵是如此。武侠,就是大多数碌碌无为的人,心底里的熔炉之火。如果我写武侠,我就写那早点摊子后的王二,王二的小云龙,掌风,指力,就写街边扫地的李大妈,扫帚是剑,剑锋点地,挑叶,翻砂石,就写派出所关押的陈老狗,梁上君子,乘风的轻功,脚蹬黑瓦,手撑白墙,鹞子翻身,像猞猁,像绿火瞳子的猫妖。我还想写修空调的白老叔,一辆铜铁自行车,镶得是金刚圈,摇得是降魔杵,丈长的断头刀贴在背脊,专杀老赖,杀混子,手法极好,无人知晓。还要写传达室的邹老爷,八卦两仪,太极正义,不能抽烟,抽烟就出手,借力打力,挑一百个流氓,谁也进不了校门。也许真的在西湖深处,有一页孤舟,清理湖里垃圾的王姑娘,鬓间白发,孤儿寡母,专杀负心郎,使得是玉女剑,玉女经,玉女的血债。这就是我对武侠的感慨,大抵是平凡人的力量,是卑贱者的硬骨头,是那么点儿暖心的童话。武侠让人迷,让人痴醉,让人站起来,浑身有劲儿,可能是有点傻,有点蠢笨,但是我们不一直都是这样么。“卖煎饼的,谁他妈让你在这儿摆摊了!”城管马三用他粗黑的大手,抽王二大嘴巴子,王二捂着脑袋,他说领导,给条活路吧。马三说,草泥马的,让你摆摊!他的手特别有劲儿,特别得意,身后的白色小货车响着引擎,隆隆隆的,像是他自个儿的良驹,马三不惮了,除了用手,还抬脚,大脚丫子踹王二,想要在他脑袋上踹出血来。有人听见王二叹口气,抬手,攥住马三的手腕,他说,领导,给条活路吧,马三说,草泥马,你松手!王二不说话了,早点师傅王二,深呼吸,听得见肺泡涨缩的规律,他肌肉匀称,化拳为掌,这一掌,带着风,春风,周围人都觉得是瞬间的,刹那的,云卷风啸的,手掌贴着马三的胸腔骨,从上往下数三根,使劲儿。在24号下午泰山街道的老街坊们都看见,城管马三飞了出去,像一袋面粉,砸在大市场的光荣榜上,摊在一片凤凰自行车里,断了三根肋骨,从上往下数三根,全断了。完本篇仅仅是一家之言,这个问题,断不会有一个答案,我只是从市井方面,回答了武侠,但实际上,武侠从体系与境界来看,还有许多的解构方法。
谢邀。我认为,武侠是一套较为完善的世界设定。虽然把小说分类型是一件很蠢的事情,但是如果非要分,我觉得武侠,奇幻,玄幻等等是一类,而言情,悬疑,侦探,等等是另一类。前者定世界观,后者定故事走向。金大大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定义的是侠(的其中一个方面)。不少人就用类似的句子定义”武侠“,看起来比较高大上(我没有黑的意思,我超喜欢这八个字),却是无视事实的表现。事实是,”武侠“≠”侠客的故事“。武侠故事里的主角类型远远不限于侠客,武侠的故事也远远不限于歌颂行侠仗义。 所以,一个武侠故事,你能确定它必会有刀光剑影,但你不知道它具体会有什么样的故事——两人相爱了?复仇?一个杀手打算逃脱组织?捕快追捕逃犯?小贼去偷夜明珠?与奇幻相比,它虽然没有部分欧美奇幻小说的世界设定那样严谨,但是它的所有“潜规则”已经通过各类小说,电视剧等等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个世界,因为是在现实的基础上增加了小部分幻想成分,加上几个宗师定好的基调影响力太大,所以设定的成熟程度真的很高:魔教,唐门,扫地僧,黑虎掏心,点穴,轻功,鹞子翻身,精钢骨扇,五毒,丐帮,武林大会,华山论剑,杀手,组织,易容,六扇门……——这些技能,门派,角色,虽然从来没有一本《玩家手册》清清楚楚记录它们的由来,数值,介绍,但是所有接触过武侠的人——在中国,完全不接触武侠的又能有几个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什么,熟悉它们的程度仿佛是熟悉自己的世界。由于它又是立足于现实基础上的,大多数人在写故事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自我限制:男主角一掌能崩碎一块石头?这完全可以嘛。男主角一掌把一座山推平了?……等等,这好像太夸张了,还是别这么写吧……——自我限制是很重要的,它决定了这套世界设定是不是能够使人信服,并且决定了它能不能行之有效。嗯嗯,就是这样,武侠是一套源远流长的,在各个大师手上慢慢成形,不断丰富,最终成熟的世界设定。所以时常有人说武侠的套路已经被写完了,我实在不能认同————因为,你永远不可能写尽一个世界里的故事嘛。——————————P.S.说武侠是意淫的答案真是够了……看金庸只看到打怪升级,看古龙只看到妹子脱衣,这种人看任何小说都只能看见爽吧,看讽刺名利场的小说,也只能看见屌丝逆袭吧。不管是人云亦云还是刻板印象,都让人觉得目光真是浅薄还非要装13扮高冷……用DS的眼光眼光看小说,还要说小说本身DS……真是……别人在看花的时候你盯着花底下的泥……我都为你感觉可惜。
邀。武侠的本质,在于「求不得」。我们小时候,都曾经不知天高地厚,觉得自己就是世界的主角,地球就该围着自己转。那时的世界是单纯的,好就是好,坏就是坏。欺负自己的终会遭到报应,漠视自己的终会服服帖帖。心仪的女孩对自己甜甜一笑,便是春天。武侠,就是这个梦的投射。在梦里,我们成了大侠,青衫磊落,恣意江湖。有美酒,有佳人,有传说。有高深的剑法,谈笑间轻松制敌。有深厚的内功,飞花摘叶均可伤人。我们在梦里接受万人敬仰。对心仪的人,勾勒出一百种跟她携手踏马归去的画面。看不顺眼的人,让他做山寨老大,然后,被自己一锅端。这是「求自我价值实现」,而不得。长大了一些,我们开始被迫面对残酷的现实。人的天性是追求自由的,但人在社会中,又免不了被规则约束。人的原始欲望和冲动,让位于规则和道德律。社会性和个人独立性的矛盾,有时,会把人碰得头破血流。很多时候,面对很多事情,你不得不忍气吞声。但你的心里,却向往着「心有块垒,拔剑向前」的快意恩仇。这是「求自由」,而不得。更高一些的,上升到国仇家恨,天理道义。荆轲感太子丹知遇而刺秦,樊於期献头,高渐离投筑,专诸刺吴王僚,聂政刺韩傀,其姐抱其尸大哭,乃至太史公所言:「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厄困。」对这些人来说,这世上,有天理存在。而良善落难,奸邪高扬,便是天理不昭。因为天理不昭,所以不惜牺牲生命,也要把它扭转过来。这是「求天理正义」,而不得。楼上诸君说的,快意恩仇,匡扶正义,破坏秩序,改造时代,都很对。不过,我觉得,这些东西,背后的本质,都是「求不得」。急人所难,亦即,「求正义而不得」,所以自己去匡扶正义。快意恩仇,亦即,「求自由而不得」,所以寄托武侠。改造时代,亦即,「求理想而不得」,所以不破不立。那为何要选择武侠?因为武力,是人最基础的原始冲动,不涉及社会资源、权势、地位、金钱,是底层人士唯一的武器。武侠,本来就是平民的故事。纵横四海,恣意洒脱,都是他们的梦想,都是他们的「求不得」。而武力,同时又象征着对社会秩序的反叛。无论在任何规则约束下,武力都是首当其从被压制的。所以,对武力的推崇,就象征对规则的破坏,对秩序的反叛。所以,武侠的缘起,就是因为对所求之物的「求不得」,而采取一种对社会、秩序和命运的「反叛」。对于武侠世界来说,他们「求不得」,乃成江湖。对于武侠读者来说,他们「求不得」,乃寄托武侠。在这方面,古龙是一个极端。古龙的武侠,美到极点,乃至于虚无缥缈。他在书写极致的自由,洒脱,知己,荣耀时,却也折射出现实中极致的「求不得」。求红颜知己而不得,所以古龙的江湖里,有
,有风四娘,有哥舒冰,有香帅身边的三大佳人。 求生死之交而不得,所以古龙的江湖里,有王动、郭大路、燕七、林太平,有西门吹雪和花满楼。求万人仰望而不得,所以古龙的江湖里,有白云城主,有紫禁之巅,有踏月留香,有小李探花,有谢家的三少爷。求自由而不得,所以古龙的江湖里,没有门派,清规,礼数,古龙的英雄,都是浪子,今天生,明天死。古龙的武侠,就像一壶美酒,醉便醉了。在醉里,你可以看到你想要的一切,鄙视你想鄙视的一切。你可以像现实中渴望的那样,鄙视财富、权力、地位,拥有朋友,兄弟和红颜知己。古龙的武侠,其最主要的内核,还是自由。所以他笔下的英雄人物,都是不受束缚的。强如西门吹雪,当他的剑上,系上了家庭、爱人、感情的牵绊时,同样也变得软弱无力。所以,古龙最终让西门吹雪抛妻弃子,重归剑道。这大概也可看作他的一个宣言。古龙本人,和喜欢读古龙的,大抵都是「欲采蘋花不自由」的浪子,都是在这片江湖里,寻找一种放浪形骸而已。而金庸,则是另一个极端。金庸本人,应该是看透了这种「求不得」的。所以,他在小说里,也把这种「求不得」写了进去,并且,贯彻始终。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天龙。前人论述颇多,我就不赘言了。新修版天龙里,金庸让王语嫣最终回到慕容复身边,大概也是为了强化段誉的「求不得」吧。这也即是金庸武侠小说中,其「悲剧性」和「现实性」的根本来源。大概就是这样。
在日本有武士道,在英国有骑士,在美国有牛仔,在中国有武侠。这些民族文化不断壮大,衍生出一种精神,一种意念,而武侠,则更甚,它近乎道。中国的武侠,是一群由绿林好汉,草莽英雄,贩夫走卒,达官贵人,豪族名门,门派组织等共同联袂演绎的一处丛林法则。这群人,身在家国内,心在家国外,从文明之中超脱出来,无所约束。或是仗剑行侠,或是杀人纵火,皆由心中的道义,善恶左右。可以说,武侠,是在探究野蛮文明下“士”文化于个体的决断。不管是东邪西毒,南帝北丐还是香帅,李探花,白玉京,以及温瑞安笔下的戚少商,雷卷,四大名捕,都是一种由自由意念造化出来的精神领袖。他们在手起刀落的时候,从来没有想到过法律朝廷,而是在反思自己的内心,衡量人的标准是自己的心里的一套善恶观念,道法精神。莫论家国天下,小我大我,皆都依心而为。所谓郭靖的“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卫的还不是自己的道。中国的武侠,是塑造出一个丛林法则的世界,在这样一个环境里,人们不再受到约束,凡事率性而为。然后用每个人心中的“道”去与这个世界,这个时代,这个社会产生碰撞,这种极其激烈的摩擦中,溅出来的火花尽是性情,尽是自由,尽是浪漫。谁不曾臆想过自己凭着个人喜恶,定人生死,与天地斡旋;凭着自己的性情,香车美女,浪子过客。尘世中来来回回,权益中左左右右,生死间进进退退。假如我们真的处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你如何在这个“生命是闹着玩”的世界里出人头地,又如何在这个世界里正心守道?刀架在你脖子上,剑抵住你的喉咙,侠义和生存你将如何选择?国家失据,民族受辱,你是苟且还是挺身而出?你的一口气,如何点一盏灯?你的念念不忘,如何产生回响?个人极致的自由意念下,无论是穷凶极恶,还是尽善尽美,人性丑恶都是点缀,重要的是你将以什么样的精神去面对?武侠的外在是一个壳子,是一个载体,载着人们自由意念下的侠义精神。它告诉我们,当思想冲脱一切束缚时,你的精神是什么,你的心中有什么,你就是什么。可惜,个体精神冲破时代罗网,怎么想,都是梦。
谢邀~武侠在体裁上的世界观一说,
说的很好了,而至于什么是侠,不如换个思路来看。小椴一句“请从绝处读侠气”横空处世,叫人心神激荡,其恰恰妙在“绝处”二字。侠注定站在传统社会秩序的对立面,以一个叛逆者的形象出现,韩非子说“侠以武犯禁”也是这个理。之所以以武犯禁、锄强扶弱,正因天下无道、强权横行。挥剑济苍生、扫尽不平事,只为世间多磨难、江湖少太平。而义薄云天、快意恩仇,恰恰因为人皆带面具,圆滑世故、八面玲珑。温瑞安说侠是于“在所不为”与“在所必为”中作选择,是“逆境中的人性”与“历劫中的真情”。乱世造奇侠。侠所对立的“无道”“险恶”也好、“逆境”“历劫”也罢,恰恰是与侠共生的、必不可少的部分,甚至可以说侠本身,便是世道乃至人心的、不如意和不太平的产物。因为太平盛世原本不需要侠。
好奇怪,这道题没人邀我?----------------------武侠是什么,这个问题我的确有过一些思考。武,是纯粹的学术概念。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达摩院和孤悬海外的桃花岛,还有咱们的武天老师,都是武。穷一生之光阴,求武学之巅峰,这是武者所追求的目标。侠,则是一种生活理念。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与襄阳城共死的丐帮弟子,乃至高谭市的黑暗骑士,这些是侠。侠者追求的,是自己心中的美好世界,并不惜为之献出生命。兼具武和侠这两个特点的,才是武侠。所以呢,不狭隘地说,日本的武士道,也是一种武侠。欧洲的骑士,勉强也沾边。但是科学家托尼斯塔克就不是了,他侠是侠了,跟武就没关系,只能叫科侠。(咦我为什么想到了那个谁?)至于《鹿鼎记》,配角们个个武侠,偏偏主角既不武也不侠。这不是武侠,而是反武侠。假如狭隘一点,则必须得把“武”之一字,限定在招式和内力的世界里。那才是我们常说的武侠。------------------------重说一下定义:武侠,就是个人为了让世界变得更好,以武功为手段为之努力的故事。在这个过程中,武和侠,缺一不可。至于武者是市井小民还是翩翩公子,是大理国王还是神龙教主;侠者是要杀人无算还是要博爱众生,是保家卫国还是拯救地球——这些都是作品水平的范畴,而不是武侠与否的问题。不论哪一种武侠,都可以写出思想、写出佳作。点题:武侠是什么?武侠说到底,是一个文学形式,只不过对其中人物的工具和人生目标稍稍进行了一些限制罢了。具体到每个武侠人物的武和侠,则本来就该是千差万别的。武侠只是形式。没有一种武可以绝对无敌,也没有一种侠可以至高无上。在武侠世界里,你看到的,只是你想要的。
我来系统的梳理下自己的看法吧哈哈。武侠是什么,其实这是个很明显的问题,譬如诗是什么、散文是什么,在概念上是很简单的问题,查查百科就了事。但是说到本质,就玄了。其实在我看来,一切文学的本质都是一样的,即【表达】。差别的,只是体的不同。武侠从其发轫到如今,最开始是一种类型文学,特征很明显,写侠客的故事就叫武侠。侠客们快意恩仇,行走在世界的规矩之外,有人杀人了,我就要伸张正义,朝廷算个屁,大侠武功高本事大,出入大内取个把东西杀个把人不算事儿。这样的武侠,就是最纯粹的类型文学,是可以让男人们雄性激素飙升的文学,是热血的,快意的,看着大侠从一个屌丝成长起来,灭了邪道总舵扛把子,然后抱得美人归。一路上虽然有波折,中了毒,掉了悬崖,喜欢的妹子是邪道老大的闺女,这都不是事儿,是为了故事提供波折罢了。所以后来武侠有了一个别名,叫:成人童话。正义总是战胜邪恶,王子和公主过着幸福的生活。所谓童话者,大抵也就是虚的东西,除了提供肾上腺素,愉悦读者的感官,说的不好听一点是不入流的东西。所以,一个写武侠的作家到了一定程度,必然就不满意这种现状,我为什么不能借着侠客的故事传达一些理念,一些思考?于是金庸借着郭靖大侠点出来了: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杨过抱着杀他的心,最后都为他的崇高人格感动下不去手。这是金庸借着典型的侠客故事传达了他的理念,什么样的人,才是大侠。然而这样的输出毕竟是说不下去的,大侠为国为民,按照武侠的原生逻辑,应该和公主过着幸福生活,保卫襄阳,北灭蒙元。多么的热血,但是金庸偏偏把郭靖放在了襄阳。襄阳如何破城,郭靖如何就死。金庸没有写,想必也不忍写,不愿写。一旦开始表达,武侠原生逻辑的弱点就开始暴露了。既然成了大侠,为什么还是无奈的看着城破家亡,一腔孤愤,死不瞑目?侠客无法逆势,个人英雄主义也注定要为大势低头。这是金庸到了后期作品,所不得不面对的困境。《天龙八部》,人人皆苦,萧峰可称大侠中的极致,忠义双全,武功盖世,却亲手杀死了心上人,天下虽大却无容身之地,死于雁门关。虚竹是个好和尚,用心持戒,却被命运逼迫,破了色戒,莫名其妙就拥有了西夏公主的身体,一般人觉得太TM爽了,可是对于虚竹这个好和尚呢?只此两例,至于慕容复,阿朱,阿紫……我们可以看到的是什么,还有射雕中那股子昂扬的劲头么?《笑傲江湖》,令狐冲本身就不是一个大侠了。他的性格和之前的大侠们相比,是玩世不恭的,是偏向隐逸的。当然这本书里充满了隐喻和挪揄,孩童天天读东方教主宝训,一天不读吃不下饭,真是其心可诛。《笑傲江湖之曲》的作者二人一开始就惨死了,不能不说是一个精神的总括。《鹿鼎记》,干脆就成了反侠的典范。侠客是个屁。你陈近南英雄了得,还不得跟着台湾郑氏那一门龟孙子转?最后死的恶心,也算是死得其所。我韦小宝,爹都不知道是谁妓女野种,在天地会是香主,朝廷当上了鹿鼎公,神龙教还做了白龙使,娶了七个老婆,有公主,有人妻,有萌萝莉,有高冷女神,还有女仆!干了鳌拜,打了毛子,功业彪炳……这传达的是侠客的原生精神么?大侠?大侠都去死吧,这个世界上没有大侠的位置。所以金庸封笔了。为何封笔,从他后面作品的思路想一下,很明显的。他写尽了他所能写的武侠而已,再写,也是自我重复了。之后的武侠们,高阶一点的作家,都会走上这条路,即在武侠中表达严肃内核,而侠客精神和世界的碰撞和无可奈何往往更是其爆点。温瑞安《刀丛里的诗》是典范。大侠龚侠怀蒙冤入狱,不过是朝廷想要找只猴子杀来给鸡看,龚侠怀真可谓大侠,武功俱废,受尽酷刑,然而所思所想依旧是让他的兄弟们可以保全,不要来救他。所以他往外面传的字条只有四个字:请背弃我。然而他哪里知道,他本身就是被自己的兄弟坑害入狱的,他们不用说就早已背弃了我们的大侠。武林中为了营救大侠的豪杰们流够了血,求够了人,丢够了脸,终于等到一纸公文,公文上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放了吧。出狱前的那个晚上,龚侠怀死掉了。于是侠的精神给狠狠的踩了一脚,到此永世不得翻身。童话??所以,到了后期的武侠,其实无论怎么说,都是借着侠客的无奈,侠客的没落,来传达承载在故事情节之上的精神和思索。如杨虚白前辈的《挥戈》,我以前写过一个很简短的书评:《挥戈》是一本看起来朴实无华,但是内蕴却很丰富的武侠小说。五个故事中我最爱的是《风神镇》,作者做了一个很强悍的设定,在他设的这个局里,无论怎么运行,都是颠覆传统善恶观的。恶人风神在故事的结尾死掉了,但是更多的恶人因为他的死失去了约束,小镇最先崩溃于束缚的消失中迸发的恶。这是一个类似于英雄志饿鬼围京城的死局。我看到最后的时候,内心被深深震撼到了。那是我看英书之前,在武侠中得到的最深的触动。作者通过五个故事,通过主人公在不同年龄段的经历,不断重复传达着他对这个世界的绝望,故事越来越灰色,辞去公职后的主角隐于俗世,以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形象出现,我觉得和十年后归来的卢云在某一层面上是相似的,而且或许挥戈的写法所让人能体会得更切肤。但是该怎么办?在这一点上,两书走向不同的方向,作者不相信什么圣光,卢云能救王一通么?能救得让人心服口服不再质疑这个世界么?我觉得野狗很难做到。所以就目前为止,野狗很难写出结局,而我的内心,则更倾向于挥戈。不可为而为之,主人公的做法和结局或许也正传达着作者对世界的无能为力和对每个个体的期许,而后者,是我们的希望。吴戈的丹玛嘉玛就在彼岸,而丹玛嘉玛又是什么呢?(豆瓣有一个我很喜欢的书评:,说的更透彻)再至于《英雄志》,也是一样的。只不过孙野狗第一本书还不能写得好,说教味浓,但是他的路子,正好是走在了武侠继续发展的节点上。武侠作为小说中的一个类型,它的开始是明烈热血的,它的现在却是灰暗绝望的,这是一个良性的发展,因为承载的多,所以刻骨,因为刻骨,所以才值得继续走下去。以上。
谢邀。不好意思这时候才答,可能也没什么人关注了……记得特别小的时候,看《风铃中的刀声》前言知道了郑愁予。“我达达的马蹄,是个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其实就是这样吧。在我而言武侠就是让人心怀期待的马蹄。即使终于留不住,也胜于它未曾经过。结束文艺,简单说吧。武者止戈,侠者俜。止戈即兴仁,俜即轻财。大抵武侠世界的根本价值观,总不会出了这两条去。然而武和侠之间也有一定分歧,武背后是以战止战、心存仁爱的儒家精神,而侠身后则是立气齐,作威福,结私交的个人主义稍占上风。是以虽然同是通往理想世界的传送点,但武更潜涵沉重,侠更轻盈逍遥——金庸重武,古龙偏侠,两位巨头的气质分歧大致就是这样。于是我们少年的时候往往偏爱古龙,因为少年时候的理想国往往和大仁大爱无关。古龙标榜的人格最伟大的李寻欢,其境界也只在救人和宽恕这一节,还是带有强烈的本我意识,而远远没有到达以物观物,怜取苍生的境界。古龙笔下的英雄都是逍遥或在追求逍遥的,每个人都带有不为外物所动的强烈的个人印记。沈浪嘴角永远挂着蒙娜丽莎的微笑,萧十一郎永远哼着一支凄凉的歌,李寻欢永远在咳嗽……他们的生活中,无不包括着酒樽、义气、美人、阴谋、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这些我们虽然永远无法经历,却一直在好奇和向往的因素,是我们作为少年时,能够理解和臆想的世界最大边境。小时候,我很爱王动。不单爱他的聪明、武功、懒洋洋却迷死人的气度,也向往着他不愿与人言明的过去。我还很爱金无望。邪魅缥缈,机智沉稳之外,我更爱他为知己慨然赴死的义气,冷漠中若有似无的体贴细致,传说中曾经貌比潘安的容颜以及那一条空荡荡的衣袖。——因为人生还太单薄。我分外向往那些已经阅历铸成的英雄。但是长大了以后再看古龙,我更加珍惜心如赤子的熊猫儿、更加怜惜万人殷羡却活得那么不快乐的花无缺、更加理解在苦涩的爱情中慢慢成长的萧十一郎。作为一个一直在自己的世界里饰演主角的人,看着他们渐渐知道,原来成长过程中的苦痛和烦恼,每个人都要经历。十年人境我为棱。再十年,人境之棱慢慢坍缩成无角度圆弧。这时候,就到达了金庸的年代。金庸笔下的英雄都有着更实际的背负。不说靖哥哥的“艰难奋长戟,万古用一夫”,不说乔帮主的“终生不准大辽国一兵一卒侵犯大宋边界”,不说陈近南要反清复明,不说张无忌要驱除鞑虏,就连秉性潇洒的杨过、令狐冲等人,也无法摆脱时代加诸他们肩头的责任。金庸笔下的江湖已不是童话,每个人都在挣扎和权衡中变成了自己应该成为的样子,而不是最初想成为的样子。英雄们不再有十分明显的招牌pose,他们不会一直忧愁,也不能一直微笑。金庸引入了历史和时势。这条河流把古龙的二维边境扩展成了3D世界,动态模型进行时,英雄的成长轨迹不再是白噪声随机漫步,而有了线性回归提供的约束范围。从此,壮烈的函数趋势线令我们有了值域范围内合理的期待,也接受了此外必须接受的绝望。喏,李寻欢可以例不虚发,出手没人看得清;而张无忌想左脚踩右脚背都不行。金庸的武侠,主旨是局限,是武之不得已。其实他的书,并不是我们心中期待的乌托邦——而是投射到武侠世界中,那个一样不得已的我们。现在我喜欢神雕里的郭靖。郭靖沉吟良久,手指西方郁郁苍苍的丘陵树木,说道:“襄阳古往今来最了不起的人物,自然是诸葛亮。此去以西二十里的隆中,便是他当年耕田隐居的地方。诸葛亮治国安民的才略,我们粗人也懂不了。他曾说只知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己’,至于最后成功失败,他也看不透了。我与你郭伯母谈论襄阳守得住、守不住,谈到后来,也总只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己’这八个字。”这段话是我心里的武侠最终的样子。也是我希望现在这个笨笨的我能一直坚持的样子。现在可以回到开头啦。即使终于留不住,也胜于它未曾经过。就是这样吧。
虽然知道知乎最近不大喜欢讲故事的人,但还是想贴一篇旧文。文是五年前写的,那时候我还年轻,所以请轻拍吧-,-等待武侠从前,古城城头有一个年轻人。他每日里顾盼不辍,不知在等待什么。秋月春风,白驹过隙,年轻人变成了老头儿。有一天,一个红衣小女孩路过城头。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老头儿:“你在等待戈多?”老头儿摇了摇头:“不,我在等待武侠。”“武侠?谁是武侠?”“武侠,就是武侠。”老头儿板着脸说。小女孩在老头儿身边坐下来。她想看看,武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值得一个人等一辈子。又有一天,一位儒雅书生路过城头。他向老头儿恭恭敬敬地一礼:“请问,老先生在等待什么?”“他在等待武侠。”小姑娘插话说,“可是我等了这么多天也没有等到武侠。现在,我可要走了。”她的话说完,便如一尾锦鲤入江,飞快地消失了。“武侠?”儒雅书生展颜,“小生仰慕武侠已久,却不知什么是武侠?”“武侠,”老头儿喃喃说道,“武侠是诗,武侠是侠。”于是儒雅书生在小女孩空出的位子上坐下,挥毫泼墨。还有一天,一位罗衣公子路过城头。他直接走到儒雅书生面前:“陈兄,原来你也在此。”儒雅书生微微一笑:“查兄来的也不迟。”罗衣公子挑一挑眉:“在下专程寻找武侠而来。却不知,武侠是什么?”“武侠,”老头儿的嘴角微微上挑,“武侠就是胸中丘壑,武侠就是家国大义。”于是罗衣公子坐在儒雅书生旁边,思绪骤起,想到了金戈铁马,想到了民族兴亡。还是一天,一个落魄浪子路过城头。他醉眼惺忪,望着城头这三人:“原来你们也在等待武侠。”老头儿淡淡看了他一眼:“年轻人,你并不寂寞。”落魄浪子惨然一笑:“或许吧。可是,谁能告诉我,什么是武侠?”“武侠是诗,武侠是侠。”“武侠就是胸中丘壑,武侠就是家国大义。”儒雅书生和罗衣公子异口同声。落魄浪子轻叹了口气。“武侠,”老头儿莞尔,“武侠是酒,武侠是女人,武侠是朋友。”“朋友……”落魄浪子陷入沉思,就在城头一角盘腿坐下。后来,儒雅书生、罗衣公子、落魄浪子都已先后离去了。走前,他们都谢了老头儿。他们都说,自己已等到了武侠。再后来,江湖中出现了三个江湖客。三人一出,睥睨天下。老头儿依旧守在门口,但此时,在古城门口等待的人更多了。每个人都在等待他们自己的武侠。多年以后,当年的红衣小姑娘再次回到城头。她只觉得这些人,一个个都是疯子。武侠怎么会来?老头儿说:“你不属于武侠。武侠也不会为你而来。”再过许多年,城头的老头儿消失了。没有人知道这个老头儿叫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他们只知道,红衣小女孩叫作“琼瑶”,儒雅书生叫作“梁羽生”,罗衣公子叫作“金庸”,落魄浪子叫作“古龙”。
曾疯狂迷恋古龙。初三和高一除了逃课打游戏就是在看古龙的小说。如今,能记起的只有那些书名:小李飞刀,绝代双骄,楚留香,陆小凤,圆月弯刀,萧十一郎…还有林志颖的各种海报…武侠对于我,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以及那种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和睡遍天下美女的豪迈。还记得米莱说过:我特羡慕你们,因为你们是男孩子。
武侠是一人,一剑,一壶酒,一江湖。是谁说武侠是成人的童话?我看的第一部武侠却是十岁时候同学借的《绝代双骄》。至今还记得那六本书发黄潮湿的质感,趴在书桌上啃的时候嘴巴会不自觉发出的咝咝兴奋的声音。第一次接触到没有律法控制的江湖,看到了弱肉强食的局面,体会到兄弟反目、英雄气短的复杂,还有可以想象月光下铁心兰的胴体,骑跨骏马的小辣椒一颦一笑间的灵动。这些,都在一个小孩的心里种下了太深的种子,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古龙之于我,会是一辈子的梦吧。若不是他的生命在45岁戛然而止,我现在的愿望应该还是能跟他面对面喝酒。这个以酒色为生命的人,放浪到如此地步,书中鲜有为国为民,可谁能说他写的不是武侠,不是江湖呢。沉迷古龙太久后,自己身上也总有些飘忽的气质。那时候还会有一些影视剧翻拍,例如《三少爷的剑》(何中华和俞飞鸿那版,太美,歌也好听,屠洪刚的)、《萧十一郎》、《小李飞刀》。庆幸于他的人物总是那么灵气,带着一种或多或少病态的偏执,义无反顾地只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而对不在乎的事情表现得尤其得凉薄。这种身在大江湖、心藏小江湖的气质让我歆羡与慨叹。沉下心来的时候才去看了金庸。第一部是《天龙八部》,最大的不同便是对国学的精通与运用了吧。但我对这些却不甚感冒。我总认为,武侠不应该还是对社会的投射、对人性的剖析洞察、对历史的反思借鉴,我总觉着,它该是带着更多的理想主义,带着些疯癫,带着些无所谓和无所畏。脚踏实地的会让我心累,尔虞我诈太多也令人乏味,动脑即便再好,也希望能有更多的情怀。郭靖萧峰即便那般,却也有局限性,是历史浪潮中无可奈何的赶路人,为国为民做再多的牺牲赢得和换来的东西在我看来并不值得。反而是李寻欢的浪客剑心、朱七七和白飞飞的纠结心伤,带着更多的会心和暖意。你是怎样的人,便能读出怎样的武侠,便能看到怎样的江湖。在我看来,武侠表现的是一个人身处大环境之中内心不得不承认的一种孤独。有人用“为父报仇”化解,有人为一段爱情赶路,有人为成就第一不惜一切。有人得到,有人失去。可是仍旧孤独。一切的结局都不是最好的结局,张无忌和赵敏在冰火岛也不一定幸福,段誉和王语嫣回大理后又能哪般,小龙女和杨过归隐了又如何。何尝不是由一个坑跳进另一个孤独的虚无。一个人,始终是一个人,执念实现之后是谁说必然是圆满。武侠不是一招一式,不是规矩规则,不是救死扶伤劫富济贫,也不是帮派斗争天下第一。但它又都是一切。是,它是求而不得;但,它也是退而求其次。只要各得其所,便是再好的盛事。武侠教会我,去争取,去修行,去愤怒,去报复,去慈悲,去放下。武侠是属于一个人的故事,一人,一剑,一壶酒,一江湖。它是只属于一个人的梦。武侠的本质是孤独。
武侠虽是由外国人先提出这个概念,却一直被我中华民族传承。武是手段,侠是内容和思想,武侠即是以武学行侠仗义。
个人比较推崇古龙,就说说古龙笔下的武侠。少年的武侠是不惜一切扬名天下,傅红雪,阿飞。青年的武侠是快意恩仇,把酒临风,蝶燕双飞。中年的武侠更像是江湖这个服务器的维护者,只愿纷争平息,内心安宁。好快的飞刀。晚年的武侠便是淡泊名利的路子,在紧要的时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例如天机老人。其实他们始终都知道自己永远不能踏出江湖半步,江湖只在心里。
【任九重道:"陛下所虑虽有道理,但我心中的江湖,绝非作乱的渊薮。那里面有真侠真义,至性至情,更有大痴大真。陛下高高在上,只是看不到罢了。"朱棣冷下脸道:"你一味与朕说侠,难道侠就不是朕的赤子?不是朕的臣民?王土之上,难道不依皇明的法度,却要照着你们的规矩,自成一系么!"任九重道:"侠的规矩,只是血性天良。陛下果为尧舜之君,四海再无孤寒,也无不平,侠光自然泯灭。可惜千百年来,百姓皆啼饥号寒,而君门万里,何能仰述?我只恨今世侠光太过微弱,不能救万民于水火。"
】【智贤佛号又起,神情肃穆道:"陛下一定要老衲讲,老衲又怎敢不说?其实陛下也知道原因的,何必非让老衲说出来?"朱棣见他竟敢出言顶撞,拍榻道:"你快说!朕急欲知之。"智贤忽露庄严之情,说道:"所谓侠者,以锄强扶弱为己任,以热血悲心为胸怀。其人可向世间一切弱小低头,却绝不能向任何强权、强力屈膝。若反其道而行之,则万古侠光尽灭,江湖永世黑暗,无复光明。老衲虽然迂拙,青灯古佛之下,也渐渐明白何为真正的侠义精神。果真侠真义者,不啻世间行动之佛,我释家子弟,也未必如他的。"此一番话说出,众人无不动容,眼眶尽都潮湿。】
看完大师兄
的答案,本来已经断了回答的念头,但是作为一名12年武侠小说迷,感觉还是有必要回答一下。看武侠,与其说看的是作品,倒不如说看的是种情怀或者文化。武侠武侠,说白了,就是借武扬侠。什么是侠?《辞源》里说:“旧时指打抱不平、见义勇为的人”;“侠士——仗义的人。”《词海》里也有类似的解释。古人对侠士的要求颇为严格,有铁肩担道义,古道热肠等等,所以做个真正的侠士并不容易:荆柯易水一去不返,干将莫邪铸剑飞魂。对于侠士的定义也颇为复杂,但金庸老先生在《神雕侠侣》里借郭靖之口,却实实在在,道出了“侠士之侠气”的真谛——为国为民,侠之大者。于是,武侠就成了人们心中对于英雄的寄托,大侠之于我们就好比救世主之于西方人,于是中国人拍武侠片,美国人拍动作片,中国人崇拜大侠,美国人崇尚个人英雄主义。人民渴望英雄,尤其是水深火热中时,更加渴望。成吉思汗死前口里一直喃喃念着:“英雄,英雄……”而九把刀在《少林寺第八铜人》里对于英雄这样描述:“因为英雄无所畏惧,即使时不我与,英雄也能逆天而行。当黑暗笼罩大地,一切了无希望,所有人都慑服在有所不为时,英雄已随时准备好领导那些只能被领导的人,强横地与历史背道而驰。”这是英雄,也是侠。最近在看王晴川先生的《玄武天机》系列,里面那句“练武者毕生的追求便是侠,只要这世上还有弱小之人、被欺之人,便应当有侠者。练武的人不是流寇,不是贼人……武者,真国士! 好一个武者,真国士。人人都渴望成为英雄。但英雄的成长,却是一个历练和涅槃的过程。一代史学家司马迁在其报任安书中这么写道:古者富贵而名摩灭,不可胜记,唯倜傥非常之人称焉。盖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秋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正是如此,英雄才显得弥足珍贵。每个人也都有一个侠客梦。陈平原老师在《千古文人侠客梦》里说:“一个民族过于沉溺于侠客梦,不是什么好兆头,要不就是时代过于混乱,秩序没有真正建立;要不就是个人愿望无法得到实现,只能靠心理补偿;要不就是公众的独立人格没有很好健全,存在着过多的依赖心理。”我不甚赞同这个观点,武侠是浪漫的,他是一种对于自由的争取。武侠是精神食粮,无论哪个时代,我们都需要食粮。华罗庚把武侠小说定义为"成人的童话",孩子需要童话,成人同样也需要,在忙碌的生活过后,躲进童话里,能暂时聊以慰藉。我也非常赞同 所说,武侠是人们心中对于求不得的渴望,不管时代如何进步,我们总是有许多求不得,这就是人的欲望。而现代文明社会,真正能飞檐走壁,除暴安良,劫贫济富的侠客已经并不存在,武侠武侠,虽然缺的是武,但侠气尚存。在学生遇到危险时,毅然上前推开学生,救下一条鲜活生命的同时也造成了自己双腿截肢的教师张丽莉是侠。司机吴斌,遇难前刹车靠边挽救一车乘客是侠。双手拖住坠落儿童的吴菊萍是侠,用自己的生命去挽救落水民工的亿万富翁也是侠...总有些人,有些事,在大家都绝望的时候给人惊喜,他们总在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成为我们社会的精神脊梁。他们可能没有扶大厦于将倾、挽狂澜于既倒的冲天豪气,也可能没有挺胸堵枪眼、舍身炸碉堡的壮怀激烈,但他们在人生的某一时刻,面对生死与道义的两难选择时毅然舍生取义,谱写了人生的壮丽篇章。这些都是我们需要的“侠客”,也是我们一直在“武侠小说”里需要寻找的东西。只要心中那点侠气尚存,武侠就不会泯灭。所以,小椴会在他的武侠里写下”请从绝处读侠气“。(完)
武侠到底是什么呢......说实话我也没弄明白,往窄了说,它算是一种文学题材;往宽了说,也能说成是设定啊精神啊之类的。后来我想了一下,觉得“武侠”其实是要拆分开来讨论的。【武】是工具,【侠】是动机。【龙蛇演义】里有这么一段话: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乱世多侠客,太平世界,侠客就成了暴民,杀人制敌的拳术在乱世一定兴盛,在太平世界一定要沉寂。因此可以看到,似乎只有在制度崩坏的年代,才是滋生侠义精神的最好土壤,倘若这个世界上没有了不平事,那么我们胸腔中的血勇就很难被灼烧至沸腾。渐趋完善的制度代表着规则愈发完美,当秩序变成习惯,规则就变成了法则。在规则重组的乱世,武侠可能是加速旧规则毁灭的手术刀,但是在规则完善的盛世,武侠就一定是试图破坏新规则的不祥之器。而非常令人遗憾的是,尽管武侠的核心是【侠】,但它的表现形式却必然是【武】,而【武】的核心却在于破坏。因此所谓的【侠义精神】并不能作为新的法则来约束这个世界。因此在这个制度渐趋完善的时代,武侠确实是走到了末路,即使武术仍在传承,但是骨子里的桀骜已然所剩无几。就现在而言,你的功夫再强又有什么用呢,遇到所谓的暴行,也要仔细考虑一下【正当防卫】的模糊界定,现有的法规制度已然快把人们心中的侠气消磨殆尽了。当然,我不觉得这是件坏事,其实是好是坏真的很难说清,至少目前看来,当我们把世界看做一个整体的时候,这种有迹可循的法则无疑是最好的现象。但如果我们以【个人】为单位的话,那么似乎【武侠】就变成了打破规则追求自由的救命稻草呢。说了这么多话似乎跑题了.......总之武侠是一种用来反抗的东西。其实学武术最终目的不是杀人,也不是养生。而是给弱者受辱的时候能有以命搏命,血溅五步的机会。有侠骨的人要有胸怀,胸怀要能容忍,但不能受辱,受了辱,却没有血溅五步的血勇,那么这个人的侠气也就消亡了。
武侠非要说的话,和一般小说稍微有点不一样,但它还是小说。在我心目中,正经的小说是只需要有人物的,有些人故事写的像一啪屎,有些人对场景和环境的描写还停留在“今天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在老师的带领下我和六年级三班的同学们一起来到了烈士陵园。”的程度。但这些都不妨碍一个作品成为优秀甚至伟大小说的可能性,比方说卡福、毛姆、厄普代克、王小波,甚至某些时候的冯唐。人物用来描述宇宙中各个生命和灵魂的种种经历、碰撞、孽缘,让读者体验到超越在个体和时间之外的上帝视角,从而完成一部小说的意义,而什么是用来描述人物的?对白,很多情况下只有靠对白另外加上点感受和表情来给人物增添骨肉,并不是大家都没有靠写动作来表达的意愿与能力,只是读者们不一定每人有恰巧的经历和足够的细腻来体会,有时候就不经意错过了一段精妙的描写。所以能够轻易用动作深入多数人心的描写,十有八九就是性和暴力。所以很多写的好像中央九台风景广告一样,又或者是生命的大和谐一般的性描写是非常滑稽的,我要的就是赤裸裸而原始的黏膜接触,形而下的世界要用形而下的方式说话。暴力也类似(天我终于开始把话头往武侠上靠了),我要看的是罗汉棍敲碎天灵盖,我要看的是一拳打断鼻梁骨,我要看的是刀尖从眼前划过,左手持剑右手做掌,一手推敌左肩以失去平衡,另一手翻转过来就是一刺,血柱喷出。引用下我在的一段,很多人写的武侠小说是这样的——xxx屏气凝神,暗运真气,打出一招『如来神掌』,气势有如排山倒海一般,向华英雄袭来。ooo冷笑一下,猛地发劲,以『四方无量』神功抵御住如来神掌,那势头竟然令人误以为身处暴风雨之中,摇摇欲坠。你说这他妈是啥……喊个招式名随便找俩形容词就算打过一回合了?其实是口袋妖怪吗?只见那皮卡丘一个转身,双颊蓄电,使出枯叶市会馆的必杀『十万伏特』,正中那宝石海星,十分有效。当然这是比较蹩脚的描写,到金庸古龙这些人笔下,即使不能是精彩的动作描写,但起码读着绝不会让你突然笑喷,还珠楼主写动作就比较一般但他终究是开山鼻祖,在那个年代能写成那样已经是敢为人先了,而梁羽生和郑证因在这方面就好不少,起码不会是口袋妖怪模式。这就是武侠小说和一般小说区别很大的一部分,它不能全靠对白来完成一个人物,而是要靠拳头、刀剑、铁血。此之为【武】,这也是为什么现代题材的好武侠不多的缘故,“扣动扳机”这四个字在武侠小说里跟“四方无量神功”是差不多的...那么【侠】是什么?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太小了,甚至不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那也不够大,侠就是江湖。是那个在种田养猪娶妻生子之外,在攻城掠地升官发财之外,在临时一死报君王之外的世界。张大春对它的代称就是“地下世界”,【武】决定这个作品它好不好看,而【侠】决定它伟不伟大。因此金庸虽然不是技击派大师,却不妨碍他是最伟大的武侠小说家,也不妨碍射雕三部曲和鹿鼎记是最伟大的武侠小说。这里我和
小姐姐答案中的其中一个说法看法不同——我认为武侠就是YY小说,没有蒙古大军南下、没有康熙除鳌拜平三藩的背景的话,那些人物根本就不成立。江湖融合进历史和现实之中后,才能明白什么叫尔无我虞,我无尔诈、什么叫门第之见、什么叫大尾巴狼、什么叫人面兽心、什么叫生死之交。以及什么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也是为什么张大春的动作描写和口袋妖怪一样烂,我却把《城邦暴力团》捧作鹿鼎记之后最好的武侠小说,他用很时髦的笔法和国府迁台的新鲜背景,展现了一个非日常的、阴影之下的、日落之后才开始活跃的地下世界。这就是武侠,一个剑走偏锋的小说类型,它是有门槛的,而我不知道为什么人们曾一度有谁都能写的错觉。
不谢邀!!!!这道题没有人提徐浩峰!!!!!!!太不科学了!!!!!!虽然大家都在说武侠小说,可是不要忘记中国重要的类型片“武侠片”呀。强烈推荐大家看看徐浩峰的《刀与星辰》!我们讲金古,可是也别忘啦他们的前辈呀,平江不肖生、还珠楼主神马的。废话说完,贴《无道之器——武侠电影与传统文化》,我初读这篇文章的时候,完全的五体投地醍醐灌顶,霍的一声巨响好吗!核心观点是最初的武侠是对现实的恐惧,感觉跟大家的某些观点重合度还挺高的,但这篇文章却写出了本题的许多言外之意。友情提示:文章有点长,可是我实在不忍心删改这篇文章。如果只想看切本题的回答,可以只看前面两个部分-------------------------------------------------------------------------------------------------晚会本质和泼皮贱相
大众娱乐时代的一个特征是,宣传替代理论。有宣传语是“每一个导演都有一个武侠梦”、“作为一个中国导演,最终要以一部武侠片来检验”。
但一个中国的作家不会因为没写过武侠小说,就不是作家,大多数作家也没有武侠梦,比如王朔认为喜欢舞枪弄棒是自卑的表现。
追溯武侠电影的历史,可发现很长一段时间,武侠电影是国力不足的心理补偿。李小龙一度是华人圈最大的明星,因为他“弘扬了民族自尊心”,很难想象,这种话会用在美国影帝盖博或法国影帝让迦班身上,他俩的魅力来自他俩对美国和法国的冷嘲。
武侠电影的银幕英雄,最有名的是霍元甲、陈真、黄飞鸿、叶问,他们在历史上、在银幕上都很可疑。
影视作品里,霍元甲被日本医生毒死,但一个仇视日本人的人为何要聘日本医生?上海有钱人聘请日本医生,以轿车接送,来彰显身份,霍元甲随俗了。
平江不孝生写霍元甲成名,是在庚子之乱时,挺身而出,保护了洋人和教民,杀了义和团首领,美名响彻租界,转至海外,赢得欧美报纸颂扬。霍元甲不是民族英雄,是个国际友人。
陈真是个虚构人物,李连杰和甄子丹扮演的陈真都跟日本女人谈恋爱,日本武士有自律风度、有精神信仰,但突然就发神经地犯坏,以供合理宰杀。
拍这种电影根据的不是故事原则,而是报复快感。这种快感需求延续到李小龙师父叶问身上,看过了,会有个疑问,我们为什么总要在电影里打洋人?我们到底打过了谁?
历史上的叶问没打过日本人和白种人,甚至一辈子没有查之有据的比武记录。这样的一个人成为民族英雄,说明我们太缺乏民族英雄。
香港有“泼皮贱相的审美”,喜欢混小子,大多数黄飞鸿都是嬉皮笑脸,像六七岁小孩一样自己娇惯自己,沉迷在占哥们口头便宜、占女人手头便宜的低俗趣味中,猛力扮可爱。
当然他们后来会突然成长,一脸正气,比武时懂得“手下留情”,被击倒的对手会感激地喊一声“黄飞鸿!”——这是一个名号的诞生,一个狠人的确立。不下狠手,就是最高道德了么?
各路英雄多鄙俗、幼稚、没文化,以“民族大义”藏拙,以“对外宣战”给观众以廉价兴奋。他们没有明确的爱情观、价值观、生死观,只靠“逼急了,拼了”应付一切。
——这话绝对了,并非尽数如此,但也大体如此。晚会没有价值观,只有口号,“中国人不是东亚病夫”和“给您拜年了”性质一样。一个故事的核心是辨析价值观,一个晚会的核心是凑场面和凑名角。
“武侠片是中国唯一的类型片”——这是宣传语,不实之言。类型片首先要确立一种特立的价值观,而不是类型元素,不能说有路有车,就是公路片,有马有戈壁,就是西部片------
武侠片还没发展到类型片的程度,武侠片不是一个影视传统,是一个晚会传统,如春节联欢晚会一样,是个以影视媒介表现的晚会。
但大众喝彩了,电影赚钱了,所以一台台晚会就这么办下来了,有时会悲哀地想,我们的历史,只是一堆热闹。
“串一堆热闹”是清朝小说的思维,如同清朝的建筑花饰,繁复无聊。清朝小说整体不好,都是场面,对人对事无态度,“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算什么态度?写得好,是文笔好,只是才子,而非小说家。
读者也是看热闹,三百年的叙事传统,味道恶极。
恶味延续到影视,大众没有反胃,仍乐此不疲。人类发明的最邪恶的东西是资本主义和官僚主义,因为让人变得邪恶,人类发明的最无聊的东西是“文字狱”,因为让人变得无聊,多尔衮把文字狱一起,一个民族的心态就扭曲了,不讲是非,只求混日子了。
混日子的主要方式之一是看热闹。八国联军屠北京的时候,好些北京人高兴坏了,四处看杀人的热闹,其中一人写了《王大点日记》,记录了大伙的兴致勃勃。可悲在于,这类人不是汉奸,他们是普通人。
价值观混乱的时候,人们只剩下看热闹。《丑陋的日本人》一书写美国大兵在街头强奸日本妇女时日本民众看热闹的情况,竟然说日本人的群体特性是没有命令不行动,只要有一个日本人喊“兄弟们上”,街头民众就会一拥而上,将美国兵干掉——作者不愿意谈日本战后的精神空虚,日本电影《人证》讲的就是“喊了白喊”的情况,人们没动,价值观混乱的人只会呆呆地看热闹。
我们之所以不能在电影里讲一个好故事,不是不聪明,不是没学问,是我们对价值观不感兴趣。看《故事》一书,可知不能混事,故事的本质是辨是非,无结论的故事不是没是非,而是将不同价值观并列给观众看,让观众去辨。
一个故事的最激动人心处,是价值观的冲突。历史上许多武侠片的价值观是不值一辨的,如“别人欺负你,要不要还手?没本事报复,难道发发火,也不行么?”
陈真只为争取一个发火的权利,便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样的英雄人物在故事原则上是不成立的,但在宣传语上成了“不可超越的经典”。
被评为武侠片大师的胡金铨有史学素养,有极高的绘画审美力,能拍出诗情画意,但他的巅峰之作《空山灵雨》展露了诸多禅宗典故,甚至拍了以女色修禅的宏大场面,一堆和尚看一堆女人洗澡,但结局竟然把纷争祸端——米芾书法烧了,解决人贪念的方法,不是点化人心,而是毁可贵之物,高僧是个“怕事”、“图省事”的市井小人。
可以玩女人,不能留墨宝,“眼不见为净”算什么价值观?
才子是“可以成名句,不能成名篇”。只爱看热闹的人,是拍不出好电影的。大多数武侠片是不良心态的宣泄,难见到令人尊敬的人品,难见到值得思考的人格。科技春梦
日本历史小说和武侠小说大家司马辽太郎一有机会就宣讲“明治维新是日本历史上最愚蠢的事”,资本主义对日本的改造,带来福利,但毁了文化和人心,得不偿失——将这一信息告诉大众,他几乎视为自己的使命。
明治维新在日本完成了,有反思的余绰,清廷一直想学明治维新,多次改革均没成功,我们没得到足够的好处,所以也不会预计其坏处,思维给压住了,至今在影视作品里难有个正确的认识。
科技,在武侠电影历史上是个贯穿的春梦,各路英雄都意淫战胜之。武侠电影的软肋是,枪一出现,武功就不成立了。武功如何对付枪?
以轻功对付枪;趁人没开枪之前,把枪掰坏;敌我双方的子弹打光了,是比武的理由;或是有一个热爱中国武术的外国高官,嘱咐手下“不要开枪”;或是法律规定不能用枪------
武功到底能不能对付枪?这是百年前义和团的思考,到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兴起武侠小说后,其盟主人物还珠楼主在《蜀山剑侠传》中写了一系列仙佛神功,大长民族自豪,造成许多青年去山中寻仙的社会现象,但那些神功是怎么想象出来的?
他的神功以手榴弹、潜水艇、直升飞机为原型,甚至还有原子弹,并超前想象出来了火箭发射和氢弹效果------他订购了科普杂志,确有科技天份。
武人面对枪炮大喊:“你有科技,我有神功!”结果神功的效果是炸弹效果。此风不浅,《东方不败1》中东方不败的武功是机关枪和迫击炮的效果,《华英雄》中华英雄的武功是地雷效果。
武侠文化可以说是一大半是环珠楼主创造的,从他个人身上可见武侠片特征。他精通算卦命理,算出自己有一劫,宣告给朋友,硬是不逃,让朋友们作证灵不灵,结果被日本兵抓了几十天,受刑坏了眼睛,从此难以写作,只能口述。他有铮铮铁骨,他也灵了------但何苦这么验证?还是对传统文化丧失了信心,要打一针强心剂。
还珠楼主的心态,是武侠片的母体,武侠电影多是自我解构的,呈春梦状态。面对科技,武侠一定要逞强,执着地反科技,说明心理上过不去科技这道坎,是反科技的科技迷狂。
因为科技,许多武侠电影的世界是崩溃的。不讲逻辑了,就不会关注人的生存状态,既然不关注人的存在,故事也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一种需要渲泄、补偿的情绪,MTV没有故事,也能满足情绪,一些武侠片严重地MTV化。
不同的类型片有不同的恐怖对象,爱情片恐怖的是阶级差异,贫富或政治立场伤害爱情;恐怖片是对异教的恐惧,变态杀人狂是精神病伪装下的思想家;侦探片恐惧的不是坏人,而是社会已普遍败坏的真相,福尔摩斯只能对付个体罪犯,一跟黑社会老大对垒,立刻死掉,一流的侦探片都是不结案的------
武侠电影恐惧的是科技,但又对科技没有认识,稀里糊涂地就胜了。对恐怖不深究,作为类型片就难成型了。以此分析,武侠电影有义和团基因。礼崩乐坏
类型片解决生活的几大类焦虑,懂了类型片,也就懂了大体人生。焦虑靠立起价值观来稀释。
西部片的焦虑是孤立无助,大自然的压力、社会的无序在西部小镇集中反应,立起了独往独来的价值观,无助感变成卓尔不群的骄傲,孤独反而成魅力。
《教父》借用侦探片叙事,以“有人搞老大,是谁?”展开,但不重视侦破,《教父1》教父病好后,直接说“是他”,《教父3》是教父回老家找朋友一问,就知道是谁了。《教父3》的情节高潮甚至是侦探片模式,即发现神圣的教会黑社会化了,说“他们才是黑社会”。
因为大多武侠电影是晚会性质,什么都不深入,恐惧科技只是表面现象,科技掩盖的是种族自卑感,看武侠片的兴奋和八十年代女排拿下冠军的性质一样,是最直接的种族兴奋。
侦探片恐惧的是社会黑社会化,黑帮片恐惧的是科技,黑帮片里的传统坏人都有科技色彩——如海洛因,高学历者往往是反角。《无间道2》的倪永孝成为老大后,要到大排档吃碗面,确立自己的纯朴。周润发的《江湖情》,也以吃面表示自己是好老大。玩电子游戏、看3D电影的自然是坏老大了。
科技是黑帮片的恐惧,武侠片就不要跟黑帮片争了。对于中国人,科技恐惧毕竟是外来的,我们有内在的恐惧。
中国文人传统的恐惧是礼崩乐坏,儒家文化便是从这种恐惧中产生的。
创立这种恐惧的孔子,因年轻时身份低微和晚生了几年,并没有真正经历过周朝庙堂级别的礼乐,是一路问来的。可能人心里最美好的,就是晚一步没有赶上、却又见到些许残存的东西,维斯康蒂和贝鲁托鲁奇在资本主义时代缅怀贵族时代晚期,《豹》和《1900》,正是孔子心态。
每一个圈子,都有一个白银时代的梦,白银时代是人才济济,庸俗的势力没那么大。电影的白银时代是“默片末期”,当有声片即将发明,默片即将结束的时候,做默片导演的几乎都是英才,拍出来的几乎都是好片子,因为没有视觉才华的人几乎都被淘汰出局。
能选优的时代,肯定是好时代。而人类的大多数时代是保庸的,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果然有声片发明后,审美倒退了十年,电影口水化了,庸才们都回来了。
如果认同常规概念的“历史是由重大事件和恢宏人物构成的”,后现代主义哲学家亚历山大.克耶夫认为历史即将终结。他虽然是个旅法的苏联人,但认为莫斯科系统和华盛顿系统本质上没有区别,都是单调推崇技术和生成庞大官僚。冷战消释文化,世界必将平庸。
以后,人类没有历史了,只有时间,所谓“度日”。
人总是要向前走的,但人有时需要往回走。武侠片便是满足“往回走”的需要。前途空洞无聊,起码过去还有些依凭。
武侠片如果要形成类型,先要建立自己的恐惧和救赎,不能再打打闹闹玩下去了。礼崩乐坏的恐惧,其实在中国导演里已有此先兆,如《喋血双雄》,杀手焦虑的是生存法则失控,个人才华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一流杀手被一帮庸才击毙。
孔子起码像别人评价王小波一样,是个内心优雅的人,王小波认为爱智慧是人活着的必须,受不了混淆是非的人,不管此人是主动混淆还是被动混淆。主动可恶,被动可悲。
孔子起码是这样——不奢求白银时代,但觉得张眼所见尽是庸人,自己也活得没意思了。看《论语》,不觉得他企图改变世界,觉得他只是想让身边少几个无趣的人。
恐惧文化消亡——这恐怕是一种比欧美灾难片高级点的恐惧吧,灾难片恐惧的是生存福利,《骇客帝国》充满福利转瞬即逝的伤感,革命者抱怨劣质咖啡,根据地模仿迪厅。
可能生活得丰衣足食,但文化消亡,人间变得无智无趣——武侠片应该怕这个。每一种类型片都有自己的知识体系,西部片是枪械知识和流浪技巧,爱情片是女性心理和家族文化(或阶级信条),武侠片应是礼乐。
礼乐是接人待物的规矩和生活的讲究,这些是武侠片历史上恰恰轻视的东西,如男人后面拖根辫子、额前留着分头或背头,男人见面除了会抱拳礼,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德高望重者像美国黑人般说话时下巴一翘一翘,女人随手就拍男人胸脯肩膀------
武侠片应该敏感中国人的“样”,保留些传统中国人生活方式。怕“样”消失,应是武侠片的恐惧。这种恐惧不是臆想出来的,而是历史中一种庞大人群共有的心理。
比如北京满族人的特点,是“礼多”,对于汉人礼法的讲究,盯得比汉族还仔细。辜鸿铭热爱慈禧太后,认为最为美丽端庄,但也怕跟满族人交往,举动稍有不妥,立刻招来批评,确实难受,他在《清流》一文中表达了“还有比在街上遇上一个满族人更烦的么?”的意思。
为何如此讲礼,因为失落,种族自豪感在内政外战上严重受挫,为心理补偿,以死盯礼数来维护身份地位。
焦菊隐导演《茶馆》时,带演员去体验生活,当时还有许多茶馆,茶馆满满堂堂的,整日有人泡着,都是旧时代已失势的人,对新生活茫然无措,一日一日地泡着,相濡以沫。
《茶馆》表现的是礼崩乐坏,清末茶馆还有份文明的气派,人人重情讲礼,坏人干坏事,好人好好活着,两不相涉,一步步到了豺狼当道,好人活不下去,成了薄情无礼的土匪世界。老舍的台词里有“我爱大清朝”的话,没有过“爱民国”“爱北洋”“爱国民党”的话。
老百姓过日子不管主义,只看文明。礼崩乐坏,从“半年一结帐”到“喝茶先付茶钱”,人情的厚道全无,人对人高度不信任,都是暂时关系,谁活得都没有底气。从一壶茶的规矩,可看出人间气象。
“礼乐”是一把衡量世情的尺子,老中国人都是看这个,简明而富于智慧。皇帝也怕这把尺子,要以礼乐调理民风,民风失去淳厚,就是统治水平低,会招后人笑话。
这是孔子传下的方法,他让自己做官的弟子以此方法处理政务。看礼乐,是中国人固有的思维,我们要以此思维创作电影。小津安二郎的《东京物语》便是一部礼乐电影,通过一场葬礼,表现世道已败坏。
小津屡屡在片中用日本军歌,缅怀未成的侵华战争,但他有分寸,缅怀完了,会让人物说一句“还是战败了好啊”,以掩盖。以小津的修养,应该是反战的,但他更反感庸俗的生活,他的青年时代在中国战场,先不管理想的对错,起码那样的岁月还是有理想,有理想总比庸俗势利要好啊——这是小津式的感慨。
《东京物语》是家庭伦理掩盖下的战争思考,讲了子女不孝后,突然笔锋一转,让两个侵华老兵相遇了,感慨礼崩乐坏,他们跟《茶馆》里不喜欢民国喜欢大清朝的人物一样,喜欢战时厌恶现代,表达完了后,又做出掩饰“还是战败了好啊”。
这是日本人的措辞习惯,《东京物语》和川端康成的小说《名人》一样。《名人》讲名人的坏话后,又讲些年轻人的缺点,以掩饰。中文版介绍《名人》的编者按,说写的是传统被现代取代的悲哀——是被川端蒙骗了,他在名人逝世多年后才敢发表这篇小说,怎么会是说名人的好话?
《名人》写人的伪善,伪善做到极致后,自己也会被感动,并寻求悲剧结局,以全一世美名。名人是一个自作多情的伪善者,王小波笔下的军代表、谢晋片中的特派员都是这类人,只不过写成了年轻人一眼就识别出来的丑类,没有川端康成写得富于迷惑性。
对礼崩乐坏的思考,是东方传统,形成过顶级的艺术电影,虽然舆论上现在忽视礼崩乐坏,但这种思维方式根深蒂固,可以形成大众艺术,在电影里可由武侠片来承载。在电影史上,有许多超级卖座片,按照成规来看,都不被看好,但契合上一种大众心理,而取得意想不到的成功。如《异型》、《沉默的羔羊》、《英雄本色》、《独行杀手》、《关山飞渡》------
类型片的基础不是视听炫技或是明星派对,而是大众心理。焦虑令人看电影,有恐慌,有救赎,才能建立类型。如果武侠片的恐慌是里礼崩乐坏,那么救赎是什么?退而求其次
西部片的恐惧是“孤立无援”,救赎是“卓尔不群”,认可了这份孤立,所以经典西部片的结尾往往不是大团圆,而是男主角离开女主角,一个人向荒野而去。
《荒野奇侠》、《西部往事》都如此,《正午》不这样,但《正午》是反西部片,可能为了造反,反而造出来一个略庸的结尾,和妻子团圆,其实被妻子抛弃更符合全片主旨。
男女大团圆并非类型片的绝对,侦探片、恐怖片往往男女都没有好结果,大团圆了,恐怖便不延续了,一旦确立了社会黑帮化,男女再恋爱,就显得太傻,顶多是男人像个吓坏的小孩一样,被女人领走了。
黑帮片更不会有大团圆,因为黑帮片恐惧科技,反映的是跟不上时代节奏而产生的自毁心理,所以男主角多自我毁灭,女主角多是被男主角杀死。
类型片是恐惧和救赎,男女团不团圆是次要的。现在一说要做商业片,制片方就要求个男女配对的喜悦结尾,实在是不懂类型片的外行做法。
严格来说“贺岁片”不是电影类型,贺岁片就是个晚会,不能算类型,只能算是例行节目。
武侠片作为类型,该如侦探片和恐怖片一样,结尾时不能大团圆——之后再分析这道理,先从类型片背景讲起。
类型片反映了人类的恐慌感,所以大多数类型片的背景都是末世情调,灾难片是生态崩坏、黑帮片是都市次序崩坏、侦探片是社会制度崩坏、爱情片是阶级对立或种族对立------
武侠片是研究世风的,所以背景反而应在太平盛世,如《东京物语》一样,是“居安思危”的味道。在好日子里,一个人办事办不成了,因为某一世风变异了,人物进入礼崩乐坏的危机中,最终以某种委婉的方式将要消亡的东西保留下来。虽然永远无法回到最佳标准,但“退而求其次”,好在没有消亡、没有变质,只是稍稍走了点样,勉强欣慰——这是我设想的武侠片的故事模式。
元朝之后,日本人自称保留了汉文明,即便经过明治维新的噩梦,也还这么说。但日本毕竟受西方的冲击太大,保留的汉文明呈博物馆状,只是冰箱般地冷冻,缺乏延生能力。文化成了博物馆、或亚博物馆式的文化,是一种悲哀,但比起异化变质或消失殆尽,毕竟是一种欣慰。
按此故事模式,男女没有资格大团圆,结局应是品貌皆佳的女主角离开了男主角,男主角和一个次一等的女主角生活下去,留下遗憾,但生活继续了。或是全然的伤感,男主角离去了,女主角留在原地。
类型片的恐惧,要以确立某种价值观来救赎。大多数类型片都是化恐惧为力量,或是虽败犹荣的精神胜利,不管是事实上、精神上,都是求一个明确的成功。
而稍稍贬值的成功,可能是武侠电影的特殊性,有点违反类型片常规。但电影一百年了,社会受教育程度提高,容许类型片有稍复杂点的概念。
况且,“退而求其次”又算什么复杂的概念?我们每个人都以此生活。
手痒,手机码字简答一番。用比较浅薄的方式给武侠小说下个定义:武侠小说是东方冷兵器时代背景下的,以内力经脉武功招式为主要特色的,数值平衡的,幻想小说。武侠小说的本质是幻想小说,我们都知道普通人不能用肉掌开碑断石,更不可能用树叶当暗器杀人于无形。所以武侠小说的本质和奇幻,玄幻,仙侠小说一样,是一种幻想小说,借由无限放大个人的能力,使故事出现现实世界无法出现的情况,从而提升感染力。它的背景一定是东方文化的冷兵器时代。主要特色是经脉,内力这些设定。并且数值要平衡,不能开挂。这三点是武侠小说好看的重要条件。个人浅见,只要符合以上定义的,都是武侠小说。要是非要问,武侠文化是什么?只能说武侠文化有很多,不能一概而论。金庸的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是一种,古龙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也是一种,朱公子说的侠在民间也是一种。武侠本就是个很宽范的问题,不可能用一个概念说尽。要我说,武侠本身是包罗万象的,现实世界中的一切情节,恐怕都能在武侠精神中找到影子。怎样的小说才算好的武侠小说?既然背景是冷兵器时代的东方,那么一定要有古典文化,要有诗词歌赋,要有琴棋书画,要有禅学哲思,要有戎马天涯。既然以内力经脉为主要特色,就一定要有奇经八脉,要有绝世剑法,要有神兵利器,要有内功心法,要有摘叶飞花。既然是数值平衡,就一定要有生离死别,要有快意恩仇,要有奔走避祸,要有舍生取义。再加上点国仇家恨,加上点为国为民,加上点出人意料,加上点英雄迟暮,加上点隐居市井,加上点天下无双,加上点独孤求败,加上点身不由己。于是一部好的武侠小说,就成了。以上是狭义的武侠小说。广义的武侠无非就是,以武行侠者,皆为武侠!
一种义气。过去。我看陆小凤。我看神雕侠侣。现在。我看银魂。我看星际牛仔。我看闪灵二人组。在我看来,讲的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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