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幼儿歌曲小青蛙你唱吧好像什么大声地唱着歌

下雨天 楼下总有“呜……呜……”低沉的叫声 是什么动物叫的啊 不像是蟾蜍的RT很大声的 我在四楼都听到楼下这么叫 是一种动物或昆虫,说是呱 呱呱很贴切 不是青蛙 不是蟾蜍 低低的。_百度作业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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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叫雨蛙的蛙类,其它时间基本蛰伏状态,一到雨季,是他们的交配时间,他们就会很兴奋,它的叫声就是在吸引异性的注意,出来交配;
下雨天它就会叫,而且很大声,它的叫声像牛的叫声,我宿舍的人说它的名字叫牛蛙。
可能是蝼蛄有首歌叫什么名字?中文好像是疯狂青蛙?足球音乐?名字是什么?_百度知道
有首歌叫什么名字?中文好像是疯狂青蛙?足球音乐?名字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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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青蛙_休闲阅读-牛bb文章网您的位置:&>&&>&青蛙青蛙(原作者:陈集益)一我的表哥施长春离家出逃的那一天,正是表嫂与新来的丈夫喜结良缘的日子。据不少人回忆说,那一天天气晴朗,风和日丽,的确是个成婚的大吉日。但据几个在天蒙蒙亮就到井下村去上学的孩子说,那一天早晨天气晦暗,有几只从未见过的黑色大鸟在村口的苦榉树上叫了几声,叫声难听,好像哑巴说话。不久,又有几个一大早就去村口厕所出恭的老头证实了孩子们说的话,并且告诉我那几只黑色大鸟就是乌鸦。因为他们知道这一天是我表嫂成婚的日子,所以他们听到乌鸦的叫声之后,捡起几块石头,将它们从树上赶走了。“它们朝着东南方向飞去,振翅的声音好像风刮茅草,”说到这儿,有人抬头望了望高得吓人的天空,好像再次回到了表嫂成婚的那一天,“听到乌鸦叫心里总是不塌实的,赶走它们之后,我们满脑子灾祸要来的预兆,回去躲在了屋里,所以连你表哥离家出逃这么大的事也是到晚上才知道的。”事实上,我的表哥离家出逃一事,大家都是到了晚上才知道的。那时喜庆的婚宴已经进行到了一半,“菜快上齐了,比起十四年前你表哥跟你表嫂结婚办的喜酒来,这一回显得过分奢侈了。”我的母亲向来对吃怀有特别强的记忆力,这或许是生活的贫困造成的,可怜她见到伙夫给她们桌上端来一大盆油光光的酱猪腿时,“我的肠胃就像胎盘里的婴孩使劲地蠕动了几下,口水马上流到脖子上了。”我为母亲的描述感到一阵脸红,幸好母亲讲这一番话时,只有我和父亲在场。父亲告诉我说,“这是一次别开生面的婚宴,桌子不够,就拆下门板,凳子不够,就将木头锯成一截截木墩,碗、碟不够,就拿来一只只脸盆、钢精锅,你姨娘家摆设不下,就排场到了门口……”可是正当我向父亲询问他们是什么时候发现表哥离家出逃时,母亲又插了话,“儿子,你不知道你妈吃了多少东西,烤鸡、烤鸭、牛肉、羊腿、糖醋鱼,还有鳖……以前没吃过鳖,但这玩意一点也不好吃,结果都被金珠、福鹃、集宝老婆她们吃掉了。她们的嘴就是吃牛粪,也能吃一大盘。”确实,母亲提到的这几位妇女,是村里有名的饕餮之徒,好像饿鬼投的胎,如果你不相信妇女也这么能吃,那么你们来吴村的时候,只要看一看她们豆腐桶一样粗的腰,就会相信母亲说的全是真话。但母亲并不知道表哥是什么时候离家出逃的。父亲也不知道。似乎没有人知道表哥离家出逃的具体时间,大家能回想起来的是当喜庆的婚宴进行到一半,从猪栏里传来了姨娘唤儿的声音,因为在那一场吴村有史以来最热闹、最奢侈的婚宴上,只有我的姨娘还记着表哥跟猪呆在一起。“可怜他自从生病以来,就跟猪呆在了一起,不是我们不让他呆在屋里,而是他不愿意跟我们呆在一起。”我的姨娘说到这儿,因为思念儿子哭了起来。她已经老了,灰白的头发乱糟糟的,眼泪渗进了皱纹,就好像雨水渗进了土地。“我的苦命的儿哎,我在早上的时候还看见他坐在水池里,因为害怕别人看见他的皮肤而将一张塑料薄膜紧紧地包裹在身上,他的表情就跟死人一样。我对他说,长春,今天是你老婆大喜的日子,你就高高兴兴的,这是特意为你做的衣服,我帮你穿上,呆会儿你也去向新郎新娘贺个喜。没想到我儿将头一低,突然呱的一声哭出声来……”我的姨娘又擦起泪来,有好长一段时间,她默默地盯着她家屋后那间曾经关过表哥的小屋,小屋里的猪还在,时不时从一个墙洞里探出头来,发出饥饿的叫唤。“一整个白天,大家都在忙,来的客人太多,又有那么多不请自来的馋嘴妇,虽然婚礼的花销全是马刺(表嫂的新丈夫)付的,来帮忙的人也不少,但事无巨细,全都要我操心……终于等到快拜堂了,我才想起你表哥还跟猪呆在一起,我急急忙忙跑到猪栏里去,只看见早上我给他穿上的衣服丢在水池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你的表哥已经从窗户跳出去了……我真恨自己不听村里人的话,早就应该将他用铁索拴好,他想逃走,已经不止一次了……”我在姨娘的哭泣中似乎看到了变成青蛙的表哥怎样从水池一跃而上猪圈的栅栏,然后从栅栏再一跃而上窗户,向屋后茂盛的水田跳去的情景。也仿佛看到喜庆的婚宴上大口喝酒、大口吃菜的人们被姨娘的哭声惊动而停止咀嚼、两腮胀鼓鼓的情景。事后,赤脚医生的老婆,即被母亲说成吃牛粪也能吃一大盘的金珠,站在最能代表吴村人文景观的桥头,这样向我描述表哥出逃的那个晚上,“你姨娘哭起来总是喜欢大呼小叫,就是天塌下来地陷下去也没人会这么个哭法,你表哥都成那样了,逃走倒是件好事,她不该在别人高兴的时候扫人家胃口,一些人拿了手电筒或打起火把到处去找你表哥,一些人从口袋里拿出塑料袋,就跟抢似的往里塞好吃的,我金珠活了半辈子,就是吃丧饭也比吃这样的喜酒畅快……”金珠讲以上这番话的那天,正是端午节。端午节一直被我们吴村人迷信地认为是“空忙日”,认为在这一天不管做什么、种什么,到头来都是有劳无获的,就是这一天生的孩子,也是没有出息的。所以在这一天,有许多勤劳的乡亲穿着干净的衣服聚集在桥头的护栏上,就像许多燕子停留在高压电线上。“一年里有好几个空忙日……在这样的日子里最好安安心心地玩……当然,像你表哥这样偏偏选择在空忙日出生的,是命,没有人能阻止他不在这天出生。你想啊,许多孩子早产一个月,许多孩子晚产一个月,这一早一迟相隔两个月,他选哪一天出生不好?!”说以上这番话的是一个名叫老三股的老头,他跟姨娘家住得近,他是看着表哥长大的,他有两个儿子跟表哥年纪相仿,他认为他的大儿子就命好,“他是在八月初八出生的,八就是发,发就是八,”他洋洋得意地告诉我,“考大学那年,他考了全县第五名,他现在是工程师……”但这跟我的表哥有什么关系?我只好走到桥的另一头去了。在那里,我终于碰上了一个自称亲眼看见我表哥朝村外的小溪里跳去的人。那人名叫金龙鸭,就住在村子对面的一片竹林里,因为地势高,当他坐在自家门口休息时,整个吴村就像“放电影一样清清楚楚”。他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主持2002年世界杯决赛的那个足球裁判,他们同样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光亮的头颅和最吓人的眼睛。他说话的时候喜欢逼视对方,好像在审讯,“那是晚上八点左右,我看完新闻联播又看了一会儿广告,等电视连续剧《雍正皇帝》等了老半天,老是不演,就拿了一张小凳到门口坐,那时候天还凉,我刚到门口就被一阵冷风吹得打喷嚏。这时候,我仿佛看见有一个东西在小溪对面的麦田里出现了一下,又出现了一下,我心想,是哪个小孩拿着一面旗子摇了一下又摇了一下?我回家拿了一个手电,照过去看,照了半天也没看见有人在麦地里。这时候碰巧我家哑巴来拉我的衣服,把一只碗狠命地往头上扣,意思是开始演《雍正皇帝》了。我家哑巴没文化,以为皇帝头上的那顶帽子是一只碗,所以她总爱拿碗来代替皇帝。但我刚回家,她又来拉我,她指着离我家不远的那口水潭,因一时表达不清楚就趴在地上学青蛙跳,害得我以为有人跳河自杀了。”那时候,金龙鸭第一个想到会自杀的人就是我的表嫂,“因为她是一个跟你表哥一样苦命的人,虽然她背着你表哥到乡政府离了婚,但说到底,这样做还不是为了好招一个‘倒插门’,好让这个‘倒插门’来养活你表哥一大家子。没有男人的家,就好像没有屋顶的房子,迟早是要倒塌的啊……”说到这儿,这个跟哑巴老婆过了半辈子的老汉越加怜香惜玉了,就好像我的表嫂是干女儿似的。末了,他才继续告诉我,他怕出人命,慌忙从屋里喊出他的大儿子金发。虽然金发一千个不愿意,恋着电视里的一个格格,但还是被他强行喊了出来,他们一起跑到了水潭边,但并没有发现有人在里面,周围也没有。“天太黑了,水潭上又有风,手电筒照过去,只看到反光。”之后,他们就穿过一条田间小道向村子里走去,路上看到许多挂穗的小麦被什么东西压断的痕迹。于是他们来到了经销店,和许多同样没有去喝喜酒的人谈论起了刚才在家门口看到的奇怪事情。可惜经销店里的人并不相信。(原作者:陈集益)坐在桥头的人们议论纷纷的。事实上,在那一个吹着冷风、月亮被乌云笼罩的晚上,只有泥水匠顺富是真正看见表哥离家出逃的人。他说,他在井下村累了一天,回来的时候没有带手电,当他走到凉亭附近时,迎面突然有一团白乎乎的东西向他跳来,“我当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摸不准这是什么怪物,但不可能是狗。虽然这些年在外做泥水,天天走夜路,却从未遇到过鬼,也知道这一团会跳的东西不可能是鬼,但我还是害怕得打抖。人都是怕死的,这一点大家不得不承认。”在空忙日同样坐到桥头来休息的顺富说到这儿,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他是一个白白胖胖更像教书匠的中年人,比我表哥仅仅早出生了两天,但他的命运确实比我表哥顺利许多,“我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逃,但是往哪里逃?公路上头是陡峭的岩石,公路下面是滚滚的金塘河。好在当时我的肩上扛着工具箱,我知道里面有两把砖刀,还有一把铁锤。我壮着胆子喊了两声:谁在前面!是人是鬼?喊了几声没任何动静,我就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把砖刀,心想这家伙的脑袋比砖头更硬的话就给他两下子……”顺富的讲述使坐在栏杆上的人一个个屏声静气,因为谁都知道凉亭后面曾经死过人。“我一步步向前走去,特别注意他会不会从路边的草丛里跳出来,因为你们也是知道的,凉亭那儿杂草丛生,死过人,我走一步,心里的恐惧就增加一些,因为如果遇到的真是鬼,他能看到我,我是看不见他的。我的神经都快绷断了,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吓得我心惊肉跳,现在想起来都后怕,当时我走着走着,就看见了静静蹲在路左侧的长春……我的心差一点吓碎了!该死的东西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虽然那是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但它的两只眼珠子突凸在扁平的头上,像电视里看到的鳄鱼,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当然,这也许是我当时过分害怕又突然发现长春呆在路边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它看见我手里拿着砖刀的原因,反正我吓得腿都软了。虽然我和长春是一起长大的好伙伴,但时过境迁,又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就是亲兄弟也不免相互戒备,我真担心它会扑过来,尽管我知道长春变成青蛙以后从没伤过人,但我当时怕得要命,你们想想,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哪!但我又不想让它看出我怕它,就壮着胆子威胁它,希望它让步――滚开!畜生!再不滚我就不客气了!我边跺脚边喊,面对我的咄咄逼人的凶相,它就像遇到危险的公狗一样耸起了身子,雪白的脖子那儿鼓起了一只塑料袋那么大的球囊,嘴里发出咕咕的声音,我心想这下完了,连退两步,真想跪下来求饶,但就在这时候,它却突然跳了起来……我感到我的眼前黑了一下,小便哗的一下出来了……”二表哥离家出逃的消息震动了整个山乡。“我们怕得要命,都不敢到田里干活,山上就更不敢去了,我们怕它会吃人。”但据我的姨娘,以及在若干天之后见到一面的表嫂说,表哥的脾气极其温和,不要说吃人,就是从他身边走过的鸡他都不碰一碰。“他不吃荤,有一次我到井下村帮人摘茶叶挣了三十多块钱,全买了肉,舍不得自己吃一口,也不舍得给两个孩子吃……可怜他们两个当时营养不良,脸上生满了白斑,身上也是,脱下衣服洗澡就跟梅花鹿一样……”如今再也不愿回到吴村的表嫂(她的新丈夫将她娶回去了)跟我说这话时,表哥的两个亲骨肉正在她身边玩泥团子。看上去他们的脸色已不再呈现出营养不良的症状。记得当时我们是坐在一个池塘边,如果有人喜欢看荷花,那么他可以在这里欣赏到数也数不清的荷花,在这种情况下,从表嫂脸上滚落的眼泪会让人联想到荷叶上的露珠,但表嫂的悲伤似乎是刻骨铭心的。她哭了一会儿(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在我面前哭了),接着告诉我,那一盆红烧肉表哥连碰都没碰,连一滴油星子都没碰,“后来我才发现他吃苍蝇、蚊子、蜻蜓、小夜蛾,还有一些会飞的小昆虫,但我是不敢让他吃别人家田里的卷叶蛾的,因为村里人都用钾氨磷杀虫,有一次我路过别人家的一块水田,里面漂浮着许多死卷叶蛾,就随手捞了一些,他吃下后差一点中毒而死……还有一种花花绿绿的蝴蝶也不能给他吃,听人说主要是蝴蝶翅膀上的粉有毒……”但遗憾的是,当时整个山乡的人都固执地认为表哥会吃人。不论是井下村,还是和尚村和学岭村,都组织了搜山、围剿的队伍。“那些日子真像噩梦一样,谣言传得很凶,一会儿说你表哥蹲在哪儿哪儿的油菜地里,一会儿又说你表哥呆在哪儿哪儿的高山上,一会儿又说你表哥已经吃掉了谁家的鸡……谣言越传越可怕,终于有人说你表哥吃人了,像蛇吞青蛙、老鼠一样一口闷,把人吞到肚子里后人还活着,顶着它的肚皮爬来爬去,假如他手中有一把匕首的话,好像他随时都有可能划开口子,从里面逃出来似的。家长们终于不敢让孩子来上学,学校里不得不放了假……我是代课老师,是按月发工资的,也就是上一个月的课领一个月的工资,那一个月我不得不待在家里吃老本。”根据这位曾经跟我一起发奋读书的老同学讲,“不光如此,有许多家庭还因为害怕青蛙进村而决定聚集在一起过夜,而一些丈夫在外打工的荡妇,在恐惧的驱使下或者根本就是一个借口,公开把她中意的光棍汉叫回去‘保护’她,弄得村子里到处人欢马叫、乌烟瘴气的……有一个仙姑,也乘机装神弄鬼起来,说你表哥是青蛙精附体,劝村里人买她配的‘仙水’,‘仙水’的颜色是绿的,看起来有些像绿豆汤,说是绕着墙壁洒上一圈,青蛙精就不敢近前了,倒是被她赚了不少钱……”我的老同学看到我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又说,“迷信这东西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譬如说你表哥,按照我们念高中时学过的生物学,是解释不通的。你想啊,一个人怎么可能因为被迫吞下一只青蛙而变成一只青蛙?”我真不知道该怎样来解释我的表哥变成一只青蛙的事实,只好支支吾吾地说,“我曾听说外国有变成绿巨人的,好像还拍了电影……”“你是说拍《卧虎藏龙》的导演新拍的电影吧,我看过盗版的,难道你真相信那是现实里发生的?”我看见我的老同学正聚精会神地望着我,知道他正等着我作出判断,更尴尬了,不得不含含混混地说了声“那是,那是”,就出了他家的院子。我知道他一直嫉妒我上了大学。一路上,我又一次想起了表哥经历的那一场遭遇(当时我刚大学毕业,在北京找工作):我的表哥因为穷得养不活一家人,而在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卷起裤腿,捉了足足十来斤青蛙到城里去卖,结果表哥被警察抓住了,被痛打了一顿,最后不知怎么的,他们还强迫表哥吞下了一只活蹦乱跳的青蛙。据我的母亲说,那天黄昏,我的表哥回家后不停地呕吐,吐到天亮,吐得全身的筋脉都爬到皮肤外面来了,肉也发紫了,满嘴都是黏黏糊糊的血丝,还吐,家里人问他怎么回事,他就是不说。后来,还是赤脚医生有经验,给他打了一针什么药,总算让他安静下来了。可是表哥醒来后,还想吐,张着嘴,从喉咙里发出“呱――呱――”的叫声。当时,大家还以为他是想吐又吐不出来,难受,可没想到他慢慢地……慢慢地,就变成了一只青蛙……家里人什么办法都想了,在他发病的最初日子里,看遍了县城的所有医院,有一个医生试用药物治疗不行,还企图按《读者》杂志上登的一则笑话,即从心理上治愈表哥的病:他先是强行撬开表哥的嘴,罐了他一肚子黑米粥,然后又灌了他一肚子肥皂水,接着,表哥就上吐下泻,不行了;这时,聪明的医生像个小孩子似的,大叫,施长春,吐出来了,吐出来了,你终于把青蛙吐出来了,你看,青蛙就在这儿,喏!――而实际,青蛙是他提早准备好的,就藏在他的袖子里。表哥的病终于越来越严重,先是他的语言能力迅速退化,紧接着皮肤开始泛绿,家里再也没有钱供他去治病――再说,表哥也越来越怕见人,不愿意去治病了――他开始整天躲在屋子里,不吃也不喝,就像一个死人一样……我的表嫂整天哭哭啼啼的,先是哭表哥,后来就哭自己,“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这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呀”,而表哥却不听不闻,蜷缩在一只陶缸里,一动不动。好几次,表嫂都以为他已经死去,然而喊来左邻右舍,把表哥抬到用热水袋焐热的被窝里,表哥的眼睛又睁开了,“呱――呱――”,从“冬眠”中苏醒过来的表哥面对好心人的探询,总是惊恐得不知如何是好……再后来,实在没有能力支撑起这个家的表嫂,终于冒出了改嫁的念头。(原作者:陈集益)“然而,我又多么不愿意丢下你表哥啊,不管怎样,他是我的丈夫!永远是我的丈夫啊!我要养活他,照顾他,不能因为他生了这种病就丢下他不管!但我实在没有这个能力,我也是没有办法……”说实话,我已经有十来年没有走进井下村了,虽然井下村跟吴村只相隔五里路,但自从公路修通以后,每一次外出或回家都是坐在中巴车上路过这个村子。井下村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村子,大多数人长得比吴村人剽悍。“这是我们村一直崇尚习武的缘故。”井下村人总爱这样自豪地说。那一天,我是在井下村的公路上遇到他们村的民兵连长的。当时,我正准备离开井下村,到和尚村去,结果他叫住了我,问我有没有看见“戴干部”。他告诉我他在等乡里的“戴干部”来。我没有问“戴干部”是谁,倒是问了他我表哥被井下村人追捕的事。我看见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狐疑,于是就把我的吴村人身份告诉了他。他温和地笑了,说他认识我父亲,我父亲前段时间还来他们村补过鞋呢。他说得简直太对了,我父亲的确是一个补鞋匠。“我们以为是吴村人在耍弄我们,根本不存在一只离家出逃的大青蛙,我们搜遍了所有的山,也搜遍了整条河,连河中央的石头都翻了。假如它真呆在山上,迟早是要下来洗澡的,假如它真呆在河里,迟早是要上岸休息的,可我们搜了一个星期,连一堆青蛙屎都没见着。我们早上背着鱼叉、鸟铳出去,晚上又背着鱼叉、鸟铳回来,都感到挺丢脸……”然而,民兵连长刚刚讲到这儿,一辆摩托车在滚滚红尘中驶了过来,他叫着“戴干部、戴干部”就离开了。好在这时候正好有几个小青年走了过来,我从他们那里倒是打听到以下一些有关表哥被井下村人追捕的事实。表哥“神秘失踪”十多天后,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是在一个闷热无比的晚上,据一位有些腼腆的、自称第一个看见表哥并且喊醒了大半个村子的小青年讲,在那一个晚上,“连世界上最干净的石头也淌出了汗,好像空气里能拧出水来,”――根据他的意思,他家就住在河边,砖瓦房,门朝向公路,窗户毗邻小河,是独门独户,因为害怕青蛙半夜从窗户外蹦到屋里来,他的老爹老娘老早卷起铺盖到他姐姐家住去了,夜里就他一个人呆着。“说实话,我也怕。好在家里有一台老彩电,还是我姐出嫁前买的。一共有五个台,一个中央台,一个省台,两个地方台,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台,信号非常弱,就像人抽筋,但爱演香港武打片,我就整夜整夜看电视,有时候我会看到天蒙蒙亮。因为老是担心青蛙上门,睡不着嘛!”这时候,从井下村又围过来几个闲人,他们看见我手拿笔记本记下了刚才那位小青年的话,竟然以为我是“县城来的记者”,都想上报纸出出名。“我叫张连堂”,“我叫张燕飞”,“我叫张红立”,他们向我报着他们的名字,并不厌其烦地告诉我,那天他们也看见青蛙了,他们也拿棍子去追了。为了满足他们的虚荣心,我一一记下了他们的名字。不过,我的这一举止似乎惹刚才那位讲话的小青年生气了,直到我把他的名字也写在了本子上,并且在他的名字下面加了几个着重号,他才告诉我,那一天夜里,他刚关了电视,就听到屋外响起了两块大石头磨牙似的声音。“一定是青蛙在叫,”他对自己说,“我越想越怕,不敢关灯,更不敢朝窗外看一眼,可那个晚上虫子特别多,都狠了命地往玻璃上撞,特别是屎壳郎之类,简直是寻死,当的一声撞上来,每次都把我从昏迷中吓醒。我也不知道那是几点钟了,我又被玻璃上的当当声吓醒了,我主要是想看看天亮了没有……”可这一看,差一点要了这位农村小青年的命,只见一个白色的怪物蹲在离窗玻璃不远的柴垛上,正探着头看着他呢,吓得他从床上弹起来,躲在桌子后头,一动都不敢动。“可是,吓人的还在后头,”小青年说到这儿,咽了一下口水,咽完之后竟像被点了穴一般瞠目结舌了,就好像他的口水卡住他的喉咙了,他说,“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晚上青蛙用舌头吞吃窗玻璃上的虫子的情景,到现在还一清二楚,我就是到死的那一天也不会忘记的,就是我死后,身子烂掉,我的头颅骨做梦也会梦到那个可怕的模样的……我到现在还不敢一个人呆在家里……”说着,他竟一个人走到一边,蹲在地上,莫名其妙地啜泣起来。这可把我吓坏了,以为我又把他得罪了。但事实是,“没你的事,他这人就这样,他的精神受了点刺激,主要是因为直到现在他一看见青蛙――也就是普通青蛙――也会吓得小便失禁。”这是那个自称张连堂的人说的,他说话的时候喜欢打一些无谓的手势。紧接着发生的事,我不说大概大家也已经猜到:可怜我的表哥被井下村人发现或者说在井下村出现以后,井下村人高举着火把,在那个小青年家附近集合了。“那场面就像陈胜吴广起义似的”。没一会,我的表哥就被井下村人追至一块闲置的水田里,整个裸露在通红的火光之中。“他长得真瘦,背上的脊梁骨像风筝上的竹签,那脏不拉几的皮好像一块雨布,两只眼睛就跟电灯泡似的,肚子雪白,气囊一鼓一鼓,一副随时都有可能跳到空中去的架势。”其中张连堂和张燕飞是比较早赶到现场的,张红立要迟一些,“等我赶到的时候人们正企图点燃稻草垛,用火包围它,烧死它,但是田里有水,火很快就灭了,于是大伙又想别的办法。他们要我们每人拿一把标枪或鱼叉子,当民兵连长从10喊到0的时候,大家就从四个方向同时用标枪、鱼叉掷它,它一旦跳起来,大家再甩出火把烧它……民兵连长看见我两手空空地跑来,骂了我一通,你怎么弄的你?家里没有鱼叉,铁耙总有吧?你到底是来抓青蛙还是来看热闹的?……我看见那青蛙在众目睽睽下挺可怜的,我怀疑他能听懂人话,也具备思维,因为他在我们叽叽喳喳的喧闹中,眼睛里流露出极度的恐惧。我还真有些下不了手。我说,我们为什么要杀他?他又不伤人。可那个深更半夜大多数人都这样回答我:啊呸!等它跳起来咬断你胳膊的时候就迟了!蠢货!”几乎没有人同情我的表哥。人们对一只巨型青蛙的仇恨仿佛与生俱来。就在井下村人投出标枪和鱼叉之前,不知道是谁,还无师自通地认为,“要是大家都能从两个方向同时用许多手电筒照住它的眼睛,它准会不动的,那么标枪和鱼叉的命中率就会更高。”很难想象那么多标枪和鱼叉同时掷向皮包骨头的表哥时骇人的情形,更何况井下村人个个身强力壮,身怀绝技,他们都是从小习武的。“于是,两接头的手电筒很快改成了四接头的,2.5的灯珠换成3.8的,那光照在脸上烫得仿佛能揭掉你一层皮。果然,当左右两边各十个手电筒同时照住它的时候,它一动不动,就像睡着了一样。”接着,他们说起了民兵连长喊口令的声音,就像用假嗓喊的,非常难听,“人老了还能像年轻人一样吗?连拉的屎都没有年轻人有水分。”但不管怎么说,在民兵连长尖声尖气的口令里,他们都感到很激动,“好像要打死的是一名恶棍,好像是上级派我们来的,好像我们是在维护正义……”虽然他们的手心都冒着冷汗,也有一丝丝的不安,但随着民兵连长越退越快的阿拉伯数字,不像一个人被迫退到了悬崖,而是像一个人兴奋地冲到了悬崖上,不安很快转化成了一种快感:“当民兵连长终于喊到‘投’的时候,我们也好像跟着标枪、鱼叉、石头、子弹飞出去了……”我在众口一词的描述中,仿佛亲眼看到了标枪、鱼叉、石头,还有鸟铳里的子弹,同时飞翔在火光映照下绚丽、奇幻的情形,他们对我说:“在标枪、鱼叉、石头、子弹同时飞出去的一刹那,好像看见了绽放的礼花。”三学岭村的人是在这一天凌晨四点钟左右,被上游追来的井下村人吵醒的。据不少人回忆说,当时天还未亮,并且下着大雨。他们听到喊声,还以为洪水泛滥,冲走了谁家的房屋,并且有人在洪水中丧命了。他们急急忙忙穿了蓑衣跑到河边,看见许多手电筒在河两岸闪闪发亮,大雨中不断传来“游到那边去了,游到这边来了”的声音,好像落水者一时拿不定主意从哪边上岸。这让他们很纳闷,也很好奇,因为他们看见河边站着许多井下村、和尚村的人。于是他们飞快地向这些大喊大叫的外村人奔去,一奔过去才发现这些外村人手中都拿着武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学岭村人问。发生了什么事?青蛙要吃人了!井下村人瞟了一眼学岭村人,有些不耐烦地说。(原作者:陈集益)于是,表哥要吃人的消息就像电闪雷鸣般,唤醒了那些还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学岭村人,他们也像上游的井下村、和尚村人一样,从家里拿来了对付表哥的武器,其中最普遍的武器是一种叫做“绳钩”的东西。“说起这玩意,还得说说生产队那个年代,你也看见了,我们学岭村只长啃不动的岩石,人人填不饱肚皮,所以我们在那个年代就发明了绳钩,天天盼着金塘河发洪水,把上游的牲畜、庄稼、房屋、木桥什么的冲到我们下游来,我们就利用这玩意将它们打捞上来。家具、木头可以卖钱,牛羊、庄稼可以吃。你看,只要我这样一甩出去,碰到什么就能钩住什么。”那天,有一个学岭村人还真给我拿来了一副绳钩,并且像个杂耍演员似的给我演示了一番。我忍不住好奇,就要过来学着他的动作将其甩出,没想到绳钩还真牢牢地抓住了不远处的一只簸箕。它的形状与功效让我想起了武打电影里的“铁鹰爪”。但一想到学岭村人是用它去抓表哥那脆弱的背脊,想到铁钩就像锋利的铁鹰爪戳穿表哥的身体,我的心禁不住为之一寒,将绳钩丢开了。“那一天你们就是用这一副绳钩将我的表哥从河里拖到岸上来的吗?”我愤愤地问。“不错,”那老乡不慌不忙地将绳钩从地上捡起,似乎这一副绳钩为他赢得了无限的荣耀似的,“在我们村的五十多副绳钩里面,我这副绳钩可以说是最好的,三年饥荒时,我还用它从河里钩上来过一头牛,吃了小半年,不过现在它钝多了,钝得像一张老妇的嘴。说实话,能钩住那只大青蛙,完全是因为青蛙皮太容易戳穿了。”而当我接着问他“青蛙”被他们拖上岸后,他们是如何处置的时,这位神采奕奕的老家伙马上就支支吾吾,像小偷一样溜了。更可气的是,在学岭村接下来的探访中,人们都开始对我讳莫如深,避得远远的。“你不会是公安局派来的吧?你不是公安局派来的吗?”他们总是这样警惕地看着我。我不得不提早离开了学岭村。好在表哥被学岭村人用绳钩捕获之后的一些情况,我在和尚村时就有所耳闻,学岭村人的闪避恰恰证实了和尚村人说的话。现补充如下:在早一天,据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和尚村人告诉我,他们村的大多数成年人也参与了围捕。他说,“那青蛙从井下村漂来时已经处处是伤,有一只标枪插在背上一直到涨水时才被洪水冲走,当我们跟随井下村人沿河岸追至学岭村时,它已奄奄一息……它拼命地在湍急的河浪上挣扎,想上岸,但井下村人因为杀心太切,总是心急火燎地追过去用鱼叉刺它,结果它又跳到河里去了。眼看着河水快要把它带到水库里去了,到那时,将再没办法捉拿它。这时,学岭村人在一座石拱桥上出现了,站满了,一看他们的架势,就知道他们是打捞的好手……”然而,当这位一直追到学岭村的和尚村人讲到学岭村人用绳钩来抓捕我的表哥时,他突然生气了:这些强盗!畜生!他气愤地说道,“我真没想到他们把青蛙拖上岸后,要吃青蛙肉!”他说,“怎么能打这样的主意呢!怎么能去吃一只青蛙,不,不……就是再鲜美再长生不老也不能吃啊!吃了这样的肉,说不定有一天我们也会变成青蛙的。”说着说着,他突然沉默了,脸涨得通红。听到这儿,我的心不禁为之颤抖了,至少在我第一次亲耳听见大家追捕“青蛙”是想吃他的肉时,脑子好像被人一下子掏空了,我愣住了,任凭他喋喋不休地说了下去,“虽然现在不是从前,现在没有活雷锋,可是,我们村――至少我本人――冒雨追捕一只无辜的青蛙,绝不是为了吃他的肉。可是,我不想吃不能代表别人也不想吃,当大伙一看青蛙已被学岭村人捉住并且要被他们分肉吃掉时,真实的嘴脸就暴露无遗了!说穿了,大家到这时好像突然醒悟了,都想分到青蛙肉,所有人的眼睛都变绿了,而学岭村人竟然要独吞!……他们就是这么争吵起来的,去争自己想吃的那一部分肉,但学岭村人刁钻得很,说,你们可以回去了,没有你们的份!井下村人毫不示弱,说,什么?我们追了大半夜,你们倒是得了便宜,想打架怎么的?过了没多久,他们就推推搡搡为分青蛙肉的事打起来了……”“当时,井下村人跟学岭村人打得难解难分,怎么说呢,虽然井下村人个个都是‘三脚猫’,会几手武艺,但是学岭村坐落在岩石堆里,从这儿长出来的人心比岩石还硬,加上是在他们的地界上,也凶蛮得很,而我们和尚村人既不会武艺又心慈手软,什么好处都捞不到。再说,那青蛙当时还没断气,浑身血淋淋的,我看见他那一副可怜样,又想到他仅仅捉了青蛙卖就被人惩罚成这样,感到太不公平了!我是真心想救他,就一个人偷偷地回了家,给乡里打电话,打了很久也没有人接……直到天亮以后才打通了,我当时还暗自以为,这下子他们谁都别想吃到青蛙肉了,那只青蛙也将重新被送回吴村了……可等我再次赶到学岭村时,青蛙已经被他们打死了……”接下来发生的事,这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和尚村人就说不清了,或者说,他心里清楚,但是不愿意多说了。不过,除了某一点之外,他说的倒全部都是事实,唯一与事实存在出入的大概就是表哥的死。因为据我后来的调查,表哥并没有立刻死去――而且,表哥离开学岭村时根本就没有死,因为,正当井下村人与学岭村人为分青蛙肉吵得不可开交时,乡派出所的警车及时赶到了。有位给乡派出所开车多年的王师傅――因为王师傅的女婿与本人相识,所以有幸在他家一边喝酒,一边听他讲述表哥被杀的始末――据他说,他一直没有忘记警车刚刚绕过水库边的盘山公路到达学岭村时的情景:“只见公路边,金塘河畔,稻田里,全是乡亲,站得满满当当的,乍一看上去还以为是学岭村组织的欢迎队伍呢,可仔细一瞅,真不得了,他们正打架呢!你追我赶的,杀声震天!我慌忙拉响了警报,车速也加快了,可杜所长却睡得正香……喂,杜所长,到了……啊?到哪儿了?……到学岭村了……学岭村?我们来干什么?……说是来捉一只青蛙,但据我看呀,他们好像打架了……嗯?打架了?……对,是在打架,还打得很凶……”真没想到农民出身的王师傅不但会开警车,还善于绘声绘色地讲故事,像个相声演员。据王师傅讲,那天他和杜所长从警车上下来时,打架的人不敢打了,一轮鲜红的太阳正从山坳升起,似乎有一股血腥气。杜所长先是狠狠地训斥了“那些招惹是非的家伙”一番,然后在学岭村村长的指引下,还真看见一只大得吓人的青蛙倒挂在一棵红豆杉下,“只见它被绳子缚住的那条腿细得可怜,除了白色的肚皮,浑身上下皮绽肉破,露出来的肉粉红色的,就像煮烂了的猪肉水饺,嘴巴半开半闭着,从里面流出了许多墨绿色的胆汁(或者别的汁),一股腥臭味,好像还有未消化的虫子,反正快要死了……杜所长看到这副惨象,似乎是想了一想,然后才发火了……谁给了你们权利把它倒挂起来的?嗯?……杜所长,它、它、它吃人……吃人?吃了谁?……当然,我、我们没让它吃成,是井下村人把它倒挂起来的……呸!良心被狗吃了的畜生!是不是想蹲监狱?别以为一个人变成青蛙就可以吃它的肉!今天我告诉你们,它就是一只青蛙哩,也是环保部门保护的益虫!快把它从树上放下来……放下来?一放下来它可就要逃走了。……你他妈的给我用棉花塞上你的屁眼少放屁!我叫你把它从树上放下来你就给我放下来……学岭村的村长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跑过去解绳子。”讲到这儿,王师傅喝了一口酒,吃了两三颗花生米,但接下来的事情仿佛让他不知从何讲起了,他的脸上现出一副惶惑的表情,“那青蛙很奇怪,从绳子上放下来,竟然没有逃走,反而发出骇人的呱呱叫。‘它在谢我呢!’杜所长扯了扯崭新的警服,得意洋洋起来。可是傻瓜也能看出来,从青蛙的眼里流露出来的不是感激,但那是什么?条件反射?……我也形容不出来,反正,青蛙看见杜所长向它走去,竟浑身颤抖,接着它突然纵身一跳,扑向了杜所长,把杜所长压在下面了。‘救命,救命,快把它拉开!’杜所长吓得半死,叫起来。但谁敢上去拉它?它那样子好像真会吃人似的……许多人跑远了,只有少数人举着锄头冲了上去,但又怕伤到杜所长,这时幸亏我想起了车上的电棍,赶忙跑过去,拿了来……我将电棍扔了过去,杜所长从地上抓起,只听滋滋两声,强大的电流将青蛙电得跳到了半空,摔在地上时已经奄奄一息……杜所长恼火万分,用大头皮鞋踢了踢青蛙,‘喂,起来!起来!别给我装死!’但那青蛙好像连睁一下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吃力地张了张嘴巴,又闭上了,看上去,它的确快要死了……到这时,杜所长好像才察觉事情有些不妙似的,对我说,快,老王,赶快送它到医院去。医院?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心想死就死了呗,如果它有家属的话就抬回去埋了。杜所长看我犹豫,就发火了,‘你还愣个啥?还不赶快将车开过来!’……我们在乡亲们的议论纷纷中将青蛙拖上了车,呜啦呜啦地离开了学岭村……”(原作者:陈集益)可是王师傅说到这儿,仿佛突然发现自己不该再讲下去似的,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只管喝酒,喝得两眼迷迷瞪瞪的,腮帮子就像猴子屁股一样通红。他的老伴坐在沙发上打盹儿。“菊花,再把菜热一热去!”他没好气地喊醒了他的老伴,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我知道,他是想赶我出门了。但是,他讲了半天还没涉及到我表哥的死呢,我只好忍着性子等下去。终于,他绷着脸,又讲了下去:“……我把车开得飞快,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乡卫生院,没想到,它又活了,我一打开车门,差一点让它跑了……我还记得手抓青蛙腿的感觉,很}人,像抓着一条蛇……也就在这时候,杜所长就像对待犯人似的,电棍击中青蛙的头,只见青蛙就像弹飞的钢片似的摔在不远处的地上。‘哈哈,哈哈,’杜所长开心地笑起来,然后就走进卫生院叫唤起来,‘董医生,董医生!人呢?’听到杜所长叫,董医生湿着两条胳膊跑出来,‘喊我有何贵干?正洗菜呢!’‘洗你×的菜!今天有唐僧肉!快给我剥皮去!’董医生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哪来的唐僧?哪儿?哪儿?’杜所长朝青蛙指了指,瞬间,董医生就像遇见恐龙一样脸色煞白了,‘这、这是吴村的啥吧?都成这样了?还欠着医药费呢……’‘别,快把它抬到手术桌上去!’……就这样,我和董医生战战兢兢地把伤痕累累的青蛙抬上了手术桌……可是你猜怎么着,乒乒乓乓,青蛙又活了,我们想用扫帚和凳子去堵它,但它已跃过窗户,没一会就跳到仅一墙之隔的乡小学里去了……这还得了!闯大祸了!乡小学那边正做操呢!可哪里还来得及?……杜所长挥舞电棍冲了出去,我和董医生跟着往外跑,可是等我们绕过围墙赶到学校大门时,乡小学那边已经乱成一团,哭喊声、尖叫声、慌乱声不绝于耳,反正比发生了地震还乱……披头散发的校长看见了我们,向我们奔来,‘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别怕,它不吃人!’‘不管它吃不吃人你们都快点把它处死吧,太}人了!求你们了!’……”这时,王师傅又一次将话题戛然而止了,不过,这一次他却没有要赶我走的意思,在几口闷酒之后,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他说,在那种情况下,保证小学生的人身安全成了最最急迫的问题,青蛙要死是注定的了。但是,青蛙的确不是他和杜所长杀的,他也没有吃青蛙的肉,这一点他可以拿怦怦跳的良心起誓,“不然,我也不会告诉你这么多。”那么,到底是谁杀死了我的表哥,吃掉了我的表哥?(王师傅不敢看我,他的嘴唇发抖了)……按王师傅的意思,表哥是被乡政府的食堂伙夫――戴师傅――杀死的,“这秃子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有一次,他还强奸了一个女教师……”看得出来,王师傅对戴师傅的态度是极度不恭的,那一夜,他就像开菜单一样罗列了戴的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末了,才重新回到了表哥被人杀死这个事实上来,“……等到中午,青蛙终于死了,死在乡小学后面的一块菜地里,笔挺挺地躺在那儿,好像比活着的时候身子要长一些。它的肚子简直不能看,肠子全像化掉的糖浆滑出来,臭不可闻。再看它的眼睛,瞪得那么大,白的。最让人感到吃惊的是,那青蛙有条后腿的脚趾上竟然还有脚趾盖,这让围观的人感到很后怕,但越是这样,大家认为越要把它当成青蛙。所以,一头大汗的乡长随即就表扬了戴秃子,感谢他在人民群众面临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戴秃子就像个英雄似的,开始不厌其烦地向我们讲述他是怎么杀死青蛙的,这个该挨刀剐的王八羔子!据他说,他第一刀下去的时候,青蛙大声地叫唤了一下,叫的好像是‘不要吃我’,这个胡诌八扯的混账东西!他说他第二刀下去的时候,青蛙又大声地叫唤了一下,叫的好像还是‘不要吃我’,直到那秃子第三刀下去的时候,青蛙才倒在了地上……然后,那秃子就把青蛙皮剥了……”欢迎您转载分享:热门休闲阅读好评休闲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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