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食人魔到圣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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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自 西 陆 军 事
原标题：从食人魔到圣徒
利比里亚内战期间，绰号&光屁股将军&的布雷希残杀了两万多人。而如今，他是一名牧师，在布道之余，四处奔走请求受害者宽恕。他是真的洗心革面，还是借宗教保护自己呢？
作者：特约撰稿崔玮
6年前的一个星期二，布雷希被审判。由利比里亚总统指定的九人委员会进行判决。在审讯中，他们问布雷希杀过多少人。布雷希身着白上衣、白裤子和白鞋子。
他看着这个宽敞奢华的房间，似乎很专注。委员会坐的地方在战争期间是被推翻的总统宝座、一堆粪便和发亮的斯坦威钢琴。钢琴的脚已经被锯掉，像是做了外科手术一样。就在那时，布雷希控制了利比里亚首都蒙罗维亚。
战争从1989年持续到2003年，25万人的生命被夺走，上百万人背井离乡，近两万儿童被征募入伍。军阀们使用在电影或新闻中看到的名字，比如兰博将军、本&拉登将军、撒旦将军。
现年42岁的布雷希是其中最残忍的一个，大家都知道他的名号&&光屁股将军。他是杀害婴儿的食人魔，因为他认为婴儿的生命是最有效的庇护。他全裸参加战争，只穿运动鞋并拿着砍刀，因为他坚信这样可以刀枪不入&&他也的确从未被子弹击中过。他手下的士兵会赌孕妇腹中的胎儿性别，然后切开其腹部验证谁输谁赢。
布雷希现在是一位牧师。被问到受害者数量时，他扭头并用手摸自己的脖子。几年前才开始学习英语的他很小心地遣词造句，汗从前额流下。最后，他说：&我不知道具体……具体的数字，但是如果……如果要我算……我想大概……我想应该不会小于2万。&
少有人及的杀人犯
很少有人和布雷希杀的人一样多，他们面对自己罪行的态度和布雷希完全不同。康克由（一万五千人被折磨和杀害的红色高棉监狱头目），认为自己和其他人一样只是执行命令而已。拉特科&姆拉迪奇，屠杀近两万人的波斯尼亚塞尔维亚裔司令官，声称对他的指控是他闻所未闻的可怕字眼。奥古斯丁&比兹芒古，列出卢旺达死亡名单的卢旺达前军方参谋长，则什么也没有说。
布雷希认真回答每一个问题，包括人肉的味道。
&‘我雇佣9到10岁的儿童’，是不是这样？&
&‘我给他们灌输暴力思想，我告诉他们杀人是一种游戏’，是不是这样？&
&‘当我抓获敌人，我会取食他的心脏’，是不是这样？&
&是，我还会让儿童军把他肢解。&
&你是那个被称为福音传道者的布雷希吗？&
&为什么你会来到真相与和解委员会呢？&
&为了我的信仰，主告诉我面对事实才能得到自由。&
他现在叫作约书亚，是圣经中摩西继承人的名字。他为之前的娃娃兵传教布道，并供给他们食物与衣服。他领养了3个孩子，在Facebook上有超过2500个好友。他被妈妈称为&好孩子&，被妻子认为是&一个全新的人&。
战犯可能变成圣徒吗？他是骗子吗？有人说他每个星期日戴上牧师的面具，但面具之下的他依旧是个杀人犯。布雷希从未因罪行受惩。真相委员会只负责调查罪行，位于海牙的国际刑事法院只审理2002年后的案件，利比里亚没有审理早期案件的法庭。
&你准备好在监狱中度过余生了吗？&
&我会欣然接受，哪怕是死刑。就算可以逃跑，我也不会走。主说：‘凯撒的归凯撒，上帝的归上帝。’&
&你如何赎罪？&
&我走访受害人和他们的家属，努力帮助他们。&
&求得原谅？&
&是的，这是最艰难的时刻。过去我毫无感觉，但现在可以体会他们的痛苦。&
&你怕什么？&
&怕我终于面对上帝时，他说‘你浪费了我赐给你的机会。’&
有一天，布雷希遇到过去的敌人持刀恐吓他。他说，如果可以让对方获得解脱，他愿意被杀。最终，那个人还是放过了他。多年来，布雷希走访受害者的家庭以求原谅。76个受害者中的19个原谅了他，但更多的人希望和他再无往来。他们打他、骂他，或者只是静静走开。
向受害人下跪
费思是布雷希走访的第77个受害人。费思在他靠近时回头，看起来很惊讶。他和22年前她最后一次见他时完全不同，当时她16岁，他19岁。1991年7月， 克拉恩部落的人在搜寻其他部落的人，费思的哥哥丹尼尔藏好为他们工作多年的吉奥部落保姆。随着男人们脚步的逼近，费思听到一声尖叫，一个完全赤裸、手持砍刀的男人出现在面前。然后，她看到了25个持枪的男人。
丹尼尔站在保姆前面保护她。&她是与你我一样的人，&他对布雷希说。布雷希回应了一个手势，一名男孩冲上来逐个砍掉了丹尼尔的
国家领导人在任时，往往公务繁重，退休之后不再承担具...
热门关键字卢旺达大屠杀国际审判仍在继续
来源:法治周末 类别:域外法制 日期: 10:53:00 浏览：188次
4月7日是“卢旺达大屠杀国际反思日”，卢旺达是非洲中部小国，人口约800万，居民主要由占85%的胡图族和占14%的图西族组成。上世纪50年代至70年代，曾多次发生过部族仇杀，两个部族间的矛盾日益加深。
18年前，也就是日，卢旺达胡图族总统的座机在卢旺达首都基加利上空被导弹击落，机上人员全部遇难。有传闻指出是图西族游击队实施了这起暗杀。这一事件立即在卢旺达引起了胡图族对图西族的血腥报复。
4月7日一早，整个卢旺达突然形成了两大民族之间的暴力性对抗，最早开始这个对抗的是两个民族之间的军事力量，这两个民族都有自己的军队。此后的3个月里，种族大屠杀共造成107.4017万人死亡，这个数字相当于卢旺达总人口的1/7。其中，94%的受害者是图西族人。
震惊世界的卢旺达大屠杀受害人多达百万，凶手数量自然也不是少数。为了彻底清算卢旺达大屠杀刽子手的罪恶，联合国成立了卢旺达问题国际刑事法庭(卢旺达刑庭)，与此同时多个国家的国内法庭也参与了审判大屠杀凶手。
根据分工，卢旺达刑庭审判高级政府官员或军人，卢旺达政府则自行负责审判较低层级的领导人或平民。多达十几万的凶手多是由卢旺达国内完成审判。
1996年8月，卢旺达议会通过制裁大屠杀反人类罪行的司法程序，此后，卢旺达国内法庭也开始据此审理大屠杀案件。但是当时卢旺达司法体系被破坏殆尽，并且参与大屠杀的卢旺达总人数数量非常多，2000年，卢旺达全国19个监狱就有12万名大屠杀嫌疑犯。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卢旺达政府转向利用传统方法解决大屠杀审判，一种卢旺达自称为革命性的司法形式盖卡卡(Gacaca)法庭被作为一种补救的措施设计出来。
盖卡卡企图通过忏悔和道歉以获得民族和解，在一个限定期限前坦白和服罪的人将可以获得减刑。日，卢旺达开始对涉嫌1994年种族屠杀的近百万人进行审讯，这也是迄今最大规模的一次审讯。
国际刑庭进展加快即将关闭
根据卢旺达刑庭网站最新公布的数据，从1997年卢旺达刑庭首度判决被告至今，已经处理了110起案件，其中已经审结案件69起、等待审理案件6起、尚未审结的上诉案件18起，另有17起案件因为各种原因，卢旺达刑庭放弃审理。
卢旺达刑庭从创建至今，一直是集赞誉指责于一身。卢旺达刑庭在学术上备受推崇，而在实践中，来自卢旺达国内以及国际社会的批评和指责不断，批评意见主要集中表现为对卢旺达刑庭运行效率的质疑，卢旺达刑庭所耗费的司法与财政资源与审判成效不成比例，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法庭效率低下。截至2009年，卢旺达国际刑庭15年来审理了65起案件，而卢旺达地方法院10年内就审理了几千起案件。
即使卢旺达刑庭把准备调查的犯罪嫌疑人数量减少到300人，从法庭成立至2006年7月，真正被逮捕的大屠杀嫌疑人只有72人，被定罪判刑的更是只有区区25人，审讯每个犯人的费用高达2000万英镑，堪称世界之最。
面对指责，卢旺达刑庭首席检察官哈桑?布巴卡尔?贾洛表示了不同的看法。他说：“卢旺达大屠杀是对全世界的公然挑衅，因此，国际社会有责任确保审讯公正进行。”他解释说，卢旺达刑庭的工作进展缓慢是早就预料到的，因为所有的法庭质询、提问、交叉盘问以及声明宣读，都必须在卢旺达的官方语言(法语)、世界通用语言(英语)以及卢旺达的部落语言之间进行翻译，光是这一项的工作量就非常惊人。
实际上，国际审判程序本身就很烦琐，而且出于节约开支的考虑，卢旺达刑庭和先前设立在海牙的前南斯拉夫国际刑事法庭共用一个检察官和上诉法庭。后来卢旺达政府强烈指责检察官只把精力放在前南问题上，造成审判效率低下，才由联合国以决议的形式专门为卢旺达刑庭设立了专职检察官。
实际上，卢旺达刑庭案件审判进展缓慢还有其他的原因，如191个国籍的工作人员合作的困难、案卷过于厚重等。
尽管卢旺达刑庭不断受到指责，但从人道与人权的角度上讲，卢旺达刑庭还是树立了一个文明的标杆。中国社会科学院国际法研究所学者柳华文告诉记者，卢旺达刑庭成立，没有干涉卢旺达内政，因为根据国际实践，国际社会不认为“不干涉内政”是绝对的，完全排他的。对于国际社会普遍反对的严重违反国际人道主义法的行为，特别是严重的国际罪行，不再属于本质上排他的归一国国内管辖的事件。
同时，卢旺达刑庭的实践也不意味着联合国对于人道主义干涉的认可。因为，人道主义干涉是一个含义很广泛的概念，它远远超出了对严重国际罪行的法律追究，它是以应对人道主义灾难为由，直接对有关国家采取军事行动，是对现行国际法的挑战。
柳华文认为，人权在现代社会受到越来越多的重视。主权和人权之间是密切联系、相互促进的关系，两者应当取得协调，而绝不能对立。否则，主权和人权都会受到损伤，国际法和国际人权法也将成为无源之水，国际治理也将缺乏根基。
目前，卢旺达刑庭已经多次推延关闭时间，联合国安理会要求卢旺达刑庭在2008年以前完成对该案的审理工作，但是到了2008年，卢旺达刑庭根本没有完成审理工作。
联合国安理会再次要求卢旺达刑庭于2010年之前完成所有初审案件，2012年之前结束上诉案件的复审，2014年年底完成工作，关闭法庭。为了妥善安排卢旺达刑庭关闭，联合国安理会表示将设立一个常设机构来处理卢旺达刑庭关闭后的遗留工作，这一机构将于日产生。
2011年，卢旺达刑庭为配合联合国关闭法庭的计划，审判案件的速度明显加快，审判效率也提高不少。在2011年这一年，卢旺达刑庭多次宣判重要案件，5月17日，卢旺达刑庭以种族灭绝罪的罪名，判处卢旺达前军方参谋长奥古斯丁?比兹芒古30年监禁。
9月30日，卢旺达刑庭宣布，两名卢旺达前部长在1994年卢旺达大屠杀中无罪，立即予以释放。国际刑庭当天裁定另外两名卢旺达前部长有罪。
11月17日，卢旺达刑庭裁定，卢旺达基伍穆市前市长恩达希马纳所涉的种族屠杀和反人类罪罪名成立，判处15年监禁。卢旺达刑庭在一份声明中说，恩达希马纳涉嫌在1994年卢旺达大屠杀中煽动屠杀并提供相关协助，导致2000多名图西族人丧生。
12月21日，卢旺达刑庭作出裁决，判定该国前执政党“全国民主和发展共和运动”主席恩吉龙帕策以及副主席兼内政部长卡雷梅拉在1994年大屠杀期间犯下种族灭绝和危害人类等罪名指控成立，并宣判其终身监禁。
目前，卢旺达刑庭已经开始为关闭法庭采取一些措施，比如为被释放而无家可归的人提供住所，为仍需继续服刑的犯人提供服刑地，将还未被抓获的犯罪嫌疑人移交卢旺达国内法院审理。
国际刑事审判的成功运作与尝试
卢旺达大屠杀被杀人数高达100多万，震惊了世界，为了弥补未能制止这一大屠杀发生的遗憾，国际社会不惜代价花费10亿美元成立国际刑庭来审判这些罪犯。18年来，卢旺达刑庭对大屠杀凶手的审判一直没有停止过。
根据联合国安理会的决议，1994年11月成立了卢旺达刑庭，柳华文告诉法治周末记者，卢旺达刑庭的建立和运作是在联合国框架下进行的，目的是为了起诉和惩治在卢旺达境内的武装冲突中犯有严重违反国际人道法行为的人，其成立的法律根据是《联合国宪章》。
卢旺达刑庭不是针对全部的杀人犯进行审判，主要审判的是在这次大屠杀中，起指挥领导推动作用的主要成员，包括卢旺达前政府高官，大屠杀的组织者、头目、极端杀人犯以及强奸犯等一级主犯。
柳华文介绍说，卢旺达刑庭的职能是起诉和审判两类犯罪嫌疑人，一类是在1994年一年间在卢旺达境内实施了灭绝种族及其他严重违反国际人道法行为的人(包括非卢旺达国民)，另一类是在同一时期在卢旺达的邻国境内实施了此类罪行的卢旺达人。
卢旺达刑庭管辖的罪行包括：灭绝种族罪、危害人类罪、严重违反1949年日内瓦公约的行为、严重违反日内瓦公约第二附加议定书的行为。
据介绍，卢旺达刑庭由分庭、检察官办公室和书记官处组成。卢旺达刑庭设立了3个审判庭和1个上诉庭，由16名常任法官和9名审案法官组成。
检察官办公室由检察官领导，负责案件的调查和起诉。自卢旺达刑庭建立以来，其检察官一直由前南刑庭的检察官兼任。2003年8月，安理会在关于“完成战略”的决议中，决定增设卢旺达刑庭检察官一职，并由其组建卢旺达刑庭自己的检察官办公室。
书记官处则负责卢旺达刑庭的行政管理和服务，由书记官长领导。
卢旺达刑庭案件审理的程序包括审前准备、审判阶段和上诉程序。卢旺达刑庭特别强调被告的权利，包括获得假释、获得案件相关材料、获得辩护律师和提交证据等。
由于武装冲突的特别性质，卢旺达刑庭和卢旺达国内法院实施平行管辖权，即两个法庭都可以对这些在押嫌疑人进行司法审判，但除了程序不尽相同外，国内和国际刑庭在刑罚适用上也不一致。
卢旺达国内法庭适用死刑，而卢旺达刑庭依照安理会的决议明确反对适用死刑。
正是由于这些不同，许多被监禁或被指控的人纷纷要求被卢旺达刑庭审判，以避免承受不公正或者严重的处罚，这无形中加大了刑庭的工作量，也造成了审判工作推进的缓慢。
多国跨国审判大屠杀凶手
卢旺达大屠杀发生后，全世界极为震惊，多个国家强烈谴责大屠杀凶手，而卢旺达大屠杀凶手因为害怕被追责纷纷逃出卢旺达，企图隐藏到其他国家躲避审判，不少大屠杀凶手选择了芬兰、比利时作为逃亡之地，然而他们终究没有躲开被审判。
据芬兰《赫尔辛基日报》报道，今年3月30日，芬兰赫尔辛基上诉法院以群体灭绝罪判处卢旺达牧师弗兰科依斯?巴扎兰巴终身监禁。近日，巴扎兰巴的律师表示，他们将向芬兰最高法院上诉。上诉法庭审理时，听取了64名证人的证词，并重新审查了8个证人的作证录像。
巴扎兰巴于2003年以牧师的身份定居于芬兰，2007年起被羁押。巴扎兰巴已经在芬兰被关押5年，他一直否认参与1994年的卢旺达大屠杀。
日，芬兰勃尔沃区法院开始对巴扎兰巴案件进行审理，检察官指控其参与了1994年卢旺达灭绝种族事件，对其提出了灭绝种族罪和15项谋杀罪指控。
为了取得巴扎兰巴参与大屠杀的证据，2009年9月，芬兰勃尔沃区法院的工作人员抵达卢旺达进行取证工作。法庭人员在卢旺达警察的护卫下前往不同的屠杀现场会见证人及拍照物证。
2010年6月，勃尔沃区法院判决巴扎兰巴终身监禁。法庭认为，他曾经策划屠杀无数图西族人，培训杀手，提供武器。在1994年春天卢旺达胡图族极端分子对图西族人和胡图族温和派施行的大屠杀中，他应当对多达25000人的生命负责。但他在法院判决后上诉。
这是芬兰第一次审理种族灭绝的案件，也是芬兰法院第一次对种族灭绝行为行使管辖权。外交学院国际刑法专家王南玲告诉法治周末记者，芬兰审判卢旺达大屠杀凶手，主要是基于属地管辖，凶手的居住地是芬兰。日联合国大会通过了《防止及惩治灭绝种族罪公约》，该公约日生效。芬兰1959年批准、加入该公约。
王南玲向法治周末记者介绍说，芬兰1974年正式将该公约纳入本国《刑法典》。这标志着芬兰将种族灭绝罪视为国家刑法规定的犯罪。这次审判是芬兰历史上第一次适用该刑法条款。根据国际惯例，芬兰坚持国家主权原则，在本国审判并无不当。
况且，卢旺达刑庭已不再接受案件的审理。海牙国际刑事法院由于章程的原因(章程规定，海牙国际刑事法院仅受理2002年以后发生的犯罪)，也不能接受该案件的审理。所以，芬兰国内法院对罪犯的审判和惩罚是正当的。
除了芬兰，比利时国内法庭也参与了审判卢旺达大屠杀凶手，比利时曾是卢旺达的殖民宗主国，大屠杀发生后，很多卢旺达大屠杀凶手逃亡比利时。
2001年4月，比利时布鲁塞尔重罪法庭审理了卢旺达四个天主教神父和修女的案件，他们被指控把图西人引进教堂，然后秘告胡图人，胡图人赶到后往教堂里面扔手榴弹，使里面的人都葬身其中。
法庭裁定这4人犯下了战争罪，判他们12年到20年徒刑。这场审判持续了6个星期，除了4名被告外，还有171名证人出庭，陪审团由比利时人组成。比利时对上述4人开庭审判的理由是这些被告在比利时领土上“避难”并被指控为犯罪。
比利时和芬兰跨国审判卢旺达大屠杀凶手引发了不少争议，王南玲认为，这些跨国审判打破了国际刑法“或起诉或引渡”的规则，同时，因为比利时是取消死刑的国家，而卢旺达则保留了死刑。
因此，比利时有权利拒绝引渡，并有权根据本国法律对罪犯进行审判。这一作法，符合现代“不引渡就起诉”的国际刑事法律实践。
实际上，1993年，比利时立法机关授权比利时法院有权对20项国际罪行(包括战争罪)行使普遍管辖权，不管违法者和被害人具有何种国籍，也不论罪行发生在哪国领土上。2003年，比利时对该法律进行了修改，根据修改后的法律，比利时仍可以对在任何地方犯下战争罪的任何人进行审判，并实行居住地管辖。
2005年5月，一家比利时法庭以战争罪对涉嫌参与大屠杀的另外两名卢旺达人进行了审判。这两名卢旺达被告2002年被捕时居住在比利时。
此外，1999年4月，瑞士洛桑军事法庭对一名前卢旺达的市长进行了审判，认定他犯有参与大屠杀的罪行，判14年监禁。2005年10月，加拿大皇家高等法院也根据2000年的《反人类罪和战争罪》，对一名居住在加拿大多伦多的卢旺达人进行了逮捕和审讯，起诉这个人犯有大屠杀罪、战争罪和反人类罪等七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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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年前的一个星期二，布雷希被审判。由利比里亚总统指定的九人委员会进行判决。在审讯中，他们问布雷希杀过多少人。布雷希身着白上衣、白裤子和白鞋子。 中国论文网 /5/view-4892210.htm　　他看着这个宽敞奢华的房间，似乎很专注。委员会坐的地方在战争期间是被推翻的总统宝座、一堆粪便和发亮的斯坦威钢琴。钢琴的脚已经被锯掉，像是做了外科手术一样。就在那时，布雷希控制了利比里亚首都蒙罗维亚。 　　战争从1989年持续到2003年，25万人的生命被夺走，上百万人背井离乡，近两万儿童被征募入伍。军阀们使用在电影或新闻中看到的名字，比如兰博将军、本·拉登将军、撒旦将军。 　　现年42岁的布雷希是其中最残忍的一个，大家都知道他的名号——光屁股将军。他是杀害婴儿的食人魔，因为他认为婴儿的生命是最有效的庇护。他全裸参加战争，只穿运动鞋并拿着砍刀，因为他坚信这样可以刀枪不入——他也的确从未被子弹击中过。他手下的士兵会赌孕妇腹中的胎儿性别，然后切开其腹部验证谁输谁赢。 　　布雷希现在是一位牧师。被问到受害者数量时，他扭头并用手摸自己的脖子。几年前才开始学习英语的他很小心地遣词造句，汗从前额流下。最后，他说：“我不知道具体……具体的数字，但是如果……如果要我算……我想大概……我想应该不会小于2万。” 　　少有人及的杀人犯 　　很少有人和布雷希杀的人一样多，他们面对自己罪行的态度和布雷希完全不同。康克由（一万五千人被折磨和杀害的红色高棉监狱头目），认为自己和其他人一样只是执行命令而已。拉特科·姆拉迪奇，屠杀近两万人的波斯尼亚塞尔维亚裔司令官，声称对他的指控是他闻所未闻的可怕字眼。奥古斯丁·比兹芒古，列出卢旺达死亡名单的卢旺达前军方参谋长，则什么也没有说。 　　布雷希认真回答每一个问题，包括人肉的味道。 　　“‘我雇佣9到10岁的儿童’，是不是这样？” 　　“是。” 　　“‘我给他们灌输暴力思想，我告诉他们杀人是一种游戏’，是不是这样？” 　　“是。” 　　“‘当我抓获敌人，我会取食他的心脏’，是不是这样？” 　　“是，我还会让儿童军把他肢解。” 　　“你是那个被称为福音传道者的布雷希吗？” 　　“是。” 　　“为什么你会来到真相与和解委员会呢？” 　　“为了我的信仰，主告诉我面对事实才能得到自由。” 　　他现在叫作约书亚，是圣经中摩西继承人的名字。他为之前的娃娃兵传教布道，并供给他们食物与衣服。他领养了3个孩子，在Facebook上有超过2500个好友。他被妈妈称为“好孩子”，被妻子认为是“一个全新的人”。 　　战犯可能变成圣徒吗？他是骗子吗？有人说他每个星期日戴上牧师的面具，但面具之下的他依旧是个杀人犯。布雷希从未因罪行受惩。真相委员会只负责调查罪行，位于海牙的国际刑事法院只审理2002年后的案件，利比里亚没有审理早期案件的法庭。 　　“你准备好在监狱中度过余生了吗？” 　　“我会欣然接受，哪怕是死刑。就算可以逃跑，我也不会走。主说：‘凯撒的归凯撒，上帝的归上帝。’” 　　“你如何赎罪？” 　　“我走访受害人和他们的家属，努力帮助他们。” 　　“求得原谅？” 　　“是的，这是最艰难的时刻。过去我毫无感觉，但现在可以体会他们的痛苦。” 　　“你怕什么？” 　　“怕我终于面对上帝时，他说‘你浪费了我赐给你的机会。’” 　　有一天，布雷希遇到过去的敌人持刀恐吓他。他说，如果可以让对方获得解脱，他愿意被杀。最终，那个人还是放过了他。多年来，布雷希走访受害者的家庭以求原谅。76个受害者中的19个原谅了他，但更多的人希望和他再无往来。他们打他、骂他，或者只是静静走开。 　　向受害人下跪 　　费思是布雷希走访的第77个受害人。费思在他靠近时回头，看起来很惊讶。他和22年前她最后一次见他时完全不同，当时她16岁，他19岁。1991年7月，克拉恩部落的人在搜寻其他部落的人，费思的哥哥丹尼尔藏好为他们工作多年的吉奥部落保姆。随着男人们脚步的逼近，费思听到一声尖叫，一个完全赤裸、手持砍刀的男人出现在面前。然后，她看到了25个持枪的男人。 　　丹尼尔站在保姆前面保护她。“她是与你我一样的人，”他对布雷希说。布雷希回应了一个手势，一名男孩冲上来逐个砍掉了丹尼尔的脚、小腿、大腿和臀部。丹尼尔倒下了，再无声息。布雷希命令所有人都躺在地上，他们奸杀了费思的母亲和姐姐。 　　布雷希走向费思，左手在口袋中，右手扶着走廊的柱子，若有所思。费思背对他坐着，彼此都在等待。最后，布雷希说：“我来这里只是想说对不起。”他跪下，把头放在她的膝盖上，然后开始哭泣。费思发出一声呜咽，仿佛身体中有什么爆炸了。 　　“请原谅我。”布雷希抽泣着，等待着，但什么也没有发生。最后她说：“好了。”但这并不是原谅，她只是想停止这一切。但布雷希没有放弃。他给她钱，她拒绝了。他问她是否有亲人、是否结婚、为什么独自居住，她只是摇头。他还不知道他杀害了她全家。 　　“我知道我什么也做不了，”他说，“但你可以把我当作兄弟、父亲，只要你愿意。”费思的膝盖轻轻颤抖着。 　　他试图通过讲述自己来与她沟通。“我最近和我的孩子一起玩得很开心。但我忍不住在想，我的孩子这么开心，其他孩子呢？我杀死的那些孩子呢？”他停顿一下，接着说，“我不断地想这些事，但我知道我做不了什么，唯有祈祷。” 　　这简短自怜的对话虽然不足以赎罪，但打开了话题。纤弱的费思开口说：“这不是可以马上实现的事，这是一个过程。不要打扰我，过一阵子我会去想这件事。你不能指望我有一天醒来后突然说：好的，我原谅你。这是不可能的。” 　　布雷希的行为有两种可能的解释。一种是这是他的权宜之计，但在一个战争罪行并不受惩罚的国家，这似乎说不通。割掉前总统耳朵并使之流血至死的约翰逊，已是利比里亚国会议员。在被问及罪行时，他说：“那是战争，我只是一名士兵。”为什么布雷希要成为牧师，并追溯那些无人关心的往事？ 　　另一种可能是他真的变了。 　　主教约翰也许知道真相。这位受人尊敬且有影响力的主教曾使很多杀人犯转变。内战爆发时，他和其他宗教领袖决定设法阻止恐怖行动。在宗教占重要地位的利比里亚，最有效的行动是劝人们皈依宗教。他们打算先从那些军阀们入手，约翰分到的是布雷希。他来到布雷希的营区，后者正坐立不安并表示没时间见他，因为他正忙着把自己的冲锋枪拆了又装。 　　为什么布雷希曾是个嗜杀之人呢？“他只会杀人，”约翰说，“我想他享受人们畏惧他、依赖他、听命于他。” 　　约翰对他说：“我只想告诉你主爱你，他为你的生活做了更好的安排。”布雷希注视着他。他祈祷，让布雷希闭上眼睛并重复祈祷。布雷希没有闭眼，但重复了祈祷。他逐渐了解到布雷希非常恐惧，他认为自己被寻找出路的魔鬼附体。 　　布雷希最喜欢的圣经段落是约翰福音3：16：“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交出，谁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信主之人无罪。” 　　也许这是第三种可能性，既没有面具也不是真正的改变。即使他真的每周日戴上面具，面具下面的脸也努力变得和面具一样。他只是一名未被审判的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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