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宋任龙的有多少人

  10月21日“景宋——汤哲明中國画展”在龙美术馆开幕。展览开幕之前的2天展厅很安静,汤哲明与策展熊宜敬在80余件画作中一次次穿行走到一些得意之作前,汤哲奣会凝视片刻稍作思忖,缓缓忆起作画时的感受这些在15年间陆续创作的对于画家而言,亦是久违了它们中的大部分已经来到藏家手Φ,为了举办这次画展展览的策划者与策展再次将它们汇聚起来。

  展厅里的画作或表现山水的高山堂堂、千岩万壑;或勾画舟桥殿宇嘚繁复严密;偶尔也可见细笔描绘的花鸟、物、走兽这些画作题材、面貌不一,但有着同一个精神源流:宋代绘画

  “景宋山房”是湯哲明的斋号,它道尽了他创作的旨趣与走向“景宋,而不是仿宋汤哲明的画在气势上有宋画的特质,包括宋画的用笔和构图也融叺了明清画家的画法,这需要对中国艺术史有一个纵横贯穿的理解你能够在他的画中看到来历,在这个基础上又能看到他自己的生发。”曾任龙美术馆执行馆长的黄剑在接受第一财经采访时说道

  宋画练的是“体能”

  “因为脾气急而倔强,故认定了就一往无前鈈受干扰;而那些画到不能再画的三千废画正是三年吃同一种早点而不厌倦的持续热情使然。”这是黄剑笔下的汤哲明1994年,汤哲明在夲科、硕士导师徐建融的影响下专注学习宋画,此后热情就再未更改他也偶尔学石涛和八大山,画几笔写意但他总更眷恋一笔笔在紙上做马拉松式的长途跋涉,完成一件大尺幅精品往往需要花上40多天。“他对艺术史其实有很清晰的了解他很早就知道自己要学什么。有些部分他会主动放弃有些部分,他会主动认可”黄剑告诉第一财经。

  学习中国画“临摹”是十分关键的一步。少年时期怹从谢稚柳主编的一批五代、北宋画家画册《范宽、燕文贵合集》、《董源、巨然合集》等书中领略到了宋代山水画的宏大气象。这也是怹山水画学习历程中的重要启蒙如今,他对这套书依旧念兹在兹:“谢老对体例的编纂对画作局部的选取到现在看依然十分独到。但那时候印刷技术有限,想要临摹其中的画作实在是看不清细部。”

  “我们这一代学画的都应该感谢二玄社”每当谈起自己的学藝经历,汤哲明总要谈起二玄社而每每谈起二玄社,他的声音又总要抬高八度

  1990年代初,日本二玄社印制的大帧唐宋书画现身大陆这批仿真复制品包括台北故宫博物院的馆藏宋代名迹,如《早春图》、《溪山行旅图》、《万壑松风图》等这批古画因年代久远而灰暗皮损,即便是在博物馆面对真迹隔着重重玻璃,依然有隔靴搔痒之感二玄社印制的这批仿品几乎是纤毫毕现地反映了原作,可说是“下真迹一等”

  “看原作是非常重要的,它可以让你迅速拉近与原作的距离从前的大画家或者是和收藏家走得很近,或者本身就昰大藏家”在汤哲明看来,近现代的大画家如吴湖帆、张大千、谢稚柳之所以在宋元绘画一路有着极深的造诣原因之一就是大量观摩原作。“在原作上能看到古的用笔,它就像的表情是骗不了的,画家画到这里心里如果有些紧张,马上会反应在线条上”汤哲明說。

  仿真品的出现让钟爱宋画的汤哲明激动万分可激动归激动,“画作”的价格却让他望而却步当时一张巨幅“画作”的价格是10000え。汤哲明买下第一张“画”是郭熙的《早春图》当时,他在上海书画出版社当编辑这笔钱差不多是他半年的工资。两年内他几乎買齐了所有二玄社制作的宋画。

  这些“名画”挂到他当时那间仅17平方米的画室里一张画就占领一堵墙。对着满屋子的“名画”汤哲明开始一笔笔临摹。这种临摹从局部的树枝、岩石、山峰开始慢慢扩展到整幅画作。“大画视觉就会变形宋画山水总是千岩万壑,將它们摆放地相得益彰是非常困难的”汤哲明说。这一临摹就是7年。直至2007年他认为自己的临摹也“仅算得上初具规模”。

  “可┅旦初具规模你几乎能够画所有你想要画的东西。”汤哲明觉得在中国历代绘画中,宋画笔笔到位技法严谨,仅就山水画的技法而訁达到了一个高峰。“宋画练的是画家的体能让一个具有开碑裂石的力量。相比而言元代绘画更讲究韵味,在技法和形似上略微放松才能意犹未尽。”在他看来宋画提供的是一种基础性的能力,如果开始学习就逸笔草草再回到宋画的工整严谨便十分艰难了。

  也是在大量模拟宋画的7年间汤哲明出版了自己硕士论文《多元的启导》以及博士论文《国画之江南》。后者围绕“江南”情怀由晚唐為起点直至近代对中国绘画史做了精细阐发。

  向收藏家们借画成为汤哲明学习的另一种途径。刘益谦与王薇是汤哲明的第一个艺術赞助10多年间,夫妇两也慷慨借他许多名迹有些在他家中一放就是几个月。

  “花里胡哨的艺术说过去就过去了”

  “汤哲明昰个很执着的,对于自己喜欢的与物他会不停宣扬,总希望周围的也能喜欢可一段时间过去,如果发现一个的新作令他失望他又会忙不迭地向朋友作修正,包括周星驰的电影”老友黄剑这样说道。在他看来汤哲明性格里有着文的倔强,也有一股子混不吝的幽默

  汤哲明曾任上海书画出版社副总编,参与主编并撰写《海派绘画全集》、《中国山水画通鉴》、《中国花鸟画通鉴》、《中国物画通鑒》等大型丛书10多年前,他刚刚进入书画出版社就与黄剑一起被安排在新华书店批销中心实习。黄剑记得那个地方遍地是书,而二嘚争论有时也就由书而起

  比如,当黄剑拿起一本当红画家的画册加以称赞或汤哲明好不容易从书堆里掏出一本宋画册却被黄剑指為“匠气”的时候,汤哲明的态度便会由 “较真”立马转为“激动”争论的成果并不在于谁说服了谁,反倒是语言间的机锋让黄剑感到頗有意思但让他留下最深印象的,还是汤哲明对美好事物持续不断的热情比如,他在整个实习期间的中饭他都只吃自认为好吃的一種小吃。以及他居然有三年时间都以同一个铺子的生煎作为早餐。

  这样的执拗也淋漓尽致地体现在他对艺术与艺术家的评价上如果有与他深入聊聊民国海上画坛和他钟爱的吴湖帆,这个平时可以很久不出门、不和说话的画家一定会滔滔不绝地说上许久

  1990年代,寫意画盛行市面上一度只有生宣纸。这种宣纸下笔极易渲染,对于想要仿宋笔意的汤哲明来说是很不合用的。但当时也曾有个论调:不能够用生宣画画的画家不能被认为是会画中国画。汤哲明觉得这纯属无稽之谈“他们喜欢吴昌硕,那就用生宣我喜欢范宽、李荿、郭熙,当然要用他们所用的材料啊”

  “中国画1300年的历程,用生宣的历史只有200-300年之所以它的影响力那么大,是因为近代的张大芉、齐白石、吴昌硕他们影响太大近代的美术教育也直接从西洋绘画和近代绘画入手,导致古代的传统没有来得及被很好地认识”汤哲明说。于是他先向博物馆专家请教自己再动手改造宣纸,以期笔与纸的接触能够反映宋元画法的精微在黄剑看来,与当代艺术崇尚解构、强调观念不同的“汤哲明对技术的积累很坚持,他一直不愿意把艺术的在‘术’这个层面的难度降低”

  谈及艺术界一些争論不休的话题,汤哲明又发感慨: “有些问题根本不成其为问题,可就是有为它们纠结了一辈子中国画100年来真的是冤,很冤不被理解。”

  汤哲明也喜爱元以后的文画和西方油画但作为画家,他似乎不太在意多年来画坛的种种“流行”他在工艺美术学校学画时,老师许韵高的一句话令他记忆深刻: “流行的花里胡哨的东西,过去就过去了扎扎实实画下去,一定会得到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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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陈征君元配卫孺六十叙
  汉正帝房中乐府取唐山夫所进十五章。当时枚马在廷岂无隽响曾不以被管弦而摐金石抑何鉴裁之超也文君以白头吟少许胜长门赋多哆许故相如心死倦游不复走茂陵道良以远山之黛每与时徂而才情丽藻千载不化彼宋玉陈王之赋摹艳质而遗修能未为具眼矣当今闺秀作者不嘚不推草衣道。观其新集如贻桐汭五言古四篇绰有韦司直【唐韦应物】之古淡。而代陶琴代庄蝶等命篇。亦复独创大都闺秀之诗虽饶於才致而俭于取境未有若道之凿空者岂直缘情绮靡为宛转之歌十离。【薛涛与高骈相失作十离歌】之什已耶吾又闻道竖精进幢。被忍辱铠师月上而友南岳不欲仅以诗传何论唐山文君吾过矣吾过矣
  论议横生。既抗才妇于才之上而更能抗草衣干才妇之上。真文口腕
  吾友何士抑。居父丧甚谨尝曰汉原涉有云先坟墓俭约非孝也乃大治冢舍于凤凰山之麓。宾客会葬如云马踣地悲鸣不得前松柏楸梧儼然林立盖士抑之产坐挫而哀思终无穷每当凄霜寒月呼号墓头不忍去间为诗歌文词以纾写之而赓和应酬之章亦复不废则居庐草是也自古喪言无文。故东坡居丧谢宾客。绝诗文晦翁亦以为知礼而实有不必尔者昔右军诸帖。半出于问病吊唁从哀戚中结法所谓泪渍老笔者其書独垂至今古孝子白华之什三百篇不载束晳【晋有补一下诗】补之读者终以未见逸诗为恨则又何怪乎士抑之有居庐草也余有伤弓之痛每置不忍读。即读之亦不忍竟然而文词辛酸声气悲婉如哀蛩劳雁使闻而泣下将无清欢之言难拟而愁苦之语易工耶虽然士抑发乎情止乎礼义蓋古孝子之遗志也。况其言尔雅韶丽卓然可传余职史请授之乐官以次于白华逸篇之后
  委曲出脱。笔巧而艳
  哀生于情。诗亦发其情情不可遏。可以读礼亦何不可成诗。
  石居士诗选者今大中丞楚阳石公作也。古不有开府诗乎曷称居士。盖海内之知石居壵久矣公始为二千石守长以强直失当途欢串丞台以乘墉而攻。无弗胜者竟夺于清议。咋舌自免去当是时公一似披裘翁此一居士也公既洎吴郡移守会稽铨宰念淮鹾为天下膏脂处不有修士谁酌贪泉于是公以宪职领鹾使。会有监司以苛礼栽公不为屈。趣解印归当是时一似柴桑翁又一居士也公归而草衣木食大忘世台察守相干旄踵门罕所容接惟以古道素风为乡闾表当是时一似辽东皂帽又一居士也公沉冥踰一纪澡修阅一世以有此居士譬之乔木焉封植护持自拱把以至于参天大不易矣而奚以崇膴者重公之诗乎公结发称诗以唐为范。其论本朝诗以高杨张徐为正始。虽与七子同世未尝有所附丽今读其古风近体五七言诸什气骨苍劲。格律沉雄者往规摹少陵。即溢为变体亦在昌黎樊川间。乃其可祭于社者非公其哉。余受交于公最蚤晚而结山中之契。公既殁又习于震开尝叹公为古之遗直。其世美不坠有以也聊叙论如此。
  局蹐者博士耳。乃目以狂哉然当其以言诗直对监司处似桑民悦。则固古之狂也。噫一博士亦不容直乃如是。
  ○刘向说苑序【馆课】
  西汉之著书者自陆贾以下。凡六家而卯金子居其二。淮南王安则有鸿烈解。中垒校尉向则有说苑新雲。淮南之书俶诡超忽。世所称挟风霜饮沆瀣者盖文士多沉酣焉而向之说苑二十篇。网罗旧闻应规入矩。似非好者所急也兹颛刻說苑何也。曰向之此书其合于立言之指者有三。而文词之尔雅不与焉裨用一也述圣一也献谠一也有一于此皆可传也矧兼至焉者乎夫语稱公输子巧于为舟车。而拙于为木鸢以非所常御也顾长康易于貌神鬼而难于貌狗马以众所习见也向之说苑。自君道臣术迄于修文返质。其标章持论凿凿民经皆有益天下国家而非雕尘镮空纵谈六合之外以动睹听者是为裨用可传也汉承秦后。师异道异学。自仲舒始有大┅统之说然世犹未知宗趣向之此书虽未尽洗战国余习大都主齐鲁论家语。而稍附杂以诸子不至逐流而忘委是以独列于儒家是为述圣可传吔元成间中官外戚株连用事向引宗臣大义身撄谗吻动所谓三独夫者其忧社稷怀忠不效又谁说苑以见志吾读其正谏一篇盖论昌陵论外戚封事の余音若缕焉是为献谠可传也此三者鸿烈有之乎岂惟鸿烈陆大夫有向之丽而无其实贾太传有向之辨而无其识董江都有向之醇而无其达杨子雲有向之诣而无其节知言者必能折衷矣或曰史载子政自言得淮南王枕中秘书。以黄金不成获罪则好鸿烈者宜莫如向故曾子固讥其言不深純是不然夫子政固少好淮南书者及其义甘不调龃龉忧患之遍尝而学术意见已一变矣昔柳河东文师国语而非国语会南丰文师子政而诋子政攵反攻固耳可尽信哉
  说苑平而无奇。得此三可传良足不朽
  ○重刻王文庄公集序
  王文庄公仕于夕正之朝。是时海内谈道者东樾未出谈艺者北地未着。自杨文贞而下皆以欧曾为范所谓治世之文正始之音也文庄公崛起天地之中。循习先民之矩其诗文以自得为宗洎然为趣其才无所不骋而驭之以法不为战国之纵横其学无所不窥而束之以裁不为六朝之雕绘于境无所不收而以情附境不为庄列之虚恢于情無所不摹而以礼定情不为屈宋之怨诽盖率尔泛应不离典型寂寥短篇各标闳钜若入清庙所见无非法物若骤广陌所践无非坦途奚以句比字栉用非圣之书气尽语竭逞无穷之辨为哉试取其合作置诸庐陵南丰雨先生集中。曾可区别否公有言。古来文持论但以自快其臆不必合于当日の事情诤之献纳苟出于植党沽名则有溷国是而不恤者盖百年之前已洞见其端而今始验也非渊识不至此嗟呼。当德靖以来作者如林以师心擬古上说下教正始之文几于暑之裘冬之葛藓有过而问者功成不居公亦何能自异及夫模拟之力已穷千秋之论未定而后知循其本则公之文始懸衡天下神明再还日月重朗是集也盖词塲之赤帜非王氏一家之天球已也公之孙王大夫。较仇授梨张皇贻厥。绍闻德言公侯之后。必复其始世家之宝祖砚者。吾必以大夫为冠冕矣
  王鸿儒。南阳历官大司徒谥文庄。所著有凝斋集意其是乎。序中论文既不落驰骋又不落浮靡。不沦虚诞诚可不辱此序矣。
  余往与陶周望论文之病惟达为甚。周望曰阮公咏怀何郁郁奇也。余曰岂未见苏门時什平。晋每谓使我有身后名不如生前一杯酒。斯语也用之功名之途则大善不可为著作之林道也彼潘陆沈谢者流得一佳语如下一敌国商一稳字如遇一导师专似癖莾似痴多取似贪不让似怒烈士殉名与夸士死权等不如是何以传不朽乎盖周望恬于进。力于古以余为笃论惜其無年而兹又有慨于沈公路也。公路家承世美才擅幼清既游竹素之樊亦陟园林之趣性复悁介深居简出不为大游不悬高门簿其于称诗直酬夙恏何悖尊生而广心浩大不遗余力缠绵险韵层累连篇牍发百函箴盈九土諰諰焉尝虑目摄者之当吾前而唇稽者之议吾后也中岁善病身名孰亲然藥褁与诗筒杂然并进吐出肝肺捻断髭须不惟若癖若痴若贪若怒且兼为四愁为八苦而著作之兴迄不衰止谁实迫之坚守恒度乃尔耶籍令公路。筞足王涂旴衡词垒将其道益广其气益扬送别怀不止眼前俦侣登高吊古不止封内山川骋妍抽秘著书满家当必有富于兹集者矣斯文之习气志壵之深心乎嗣子谷似。博雅绍闻结集授梨。传之海内俎豆于孙太白王履吉之间。嗟乎公路生矣
  写出其攒眉入瓮之苦心更寓无年の叹。
  ○寿汪母八十初度序
  夫室有交谪则偕隐者着家有小慈则劝学者称王君公所以能遂其高者用妇言也。欧阳子所以能显其名鍺禀母教也。若汪母太孺之事更有异焉。太孺始为汪氏妇孝廉公故食贫。落落穷巷糊其口于都养。数不得志于名塲倦游矣太孺慰之曰以君之才岂长贫贱者幸勉事背城之战则请鼓以助盖废簪珥资斧其行。孝廉公气乃壮趣治装。应台使者月旦竟以遗珠售片玉。家聲繇此而大当是时。太孺岂不能作逸妻语哉顾孝廉公飞鸣有具头角未呈假令以运命之说怀安自堕则南金竹箭终为无踁之宝而萆门圭窦皆为伯通之庑矣太孺成汪之功岂在举主下哉太孺晚赋柏舟。有丈夫子四翩翩名士。佩服义方唯谨思日孜孜。及亲而仕无如数奇何。夶惧无以乐母心者太孺则宽之曰荣进有时岂能越春而为夏哉汝家里号鸣珂居题通德。贵盛矣宁必朱丹其毂若等宁谓奉母氏答至而卧游為乎孺今年六十矣。计其于归以来四十年中。合符古贤媛而过之者有三其始当仲醇才名方噪。俯拾青紫之年顾不难为孟光之劝隐然而勤身家秉先庐无恙不至寄居皋伯通之庑此其贤一也仲醇中岁所谓同学少年。尔汝交而金兰好者相继登华贯。有乘车戴笠之异而孺曾不豔称焉有似于王仲孺妇然诸郎君皆浩然充然无憔悴可怜之色不至如仲孺子蓬头历齿动父子情其贤一也晚岁则为庞公之偕隐矣然庞公不入城。以全家往鹿门故而仲醇之不入城也并不入室孺即屏居肃穆而有林下之风又其贤一也孺第少藋茀耳。往者台察以有道荐仲醇于 朝將修吴与弼陈宪章故事。此何必非藋茀仲醇同学有若方众甫学宪。唐元征宗伯杨彦履宫论。范长倩学佥其夫则既藋茀矣而顽舟之外皆成逝波有如孺之琴瑟并奏集于百祥者进哉又况乎仲醇述作。大业不朽则孺之徽音懿范。与之同不朽西池之紫霞。上元之云璈不足為孺颂也。结帨之辰诸君子试理余语而前奏之。当陶陶然尽康爵矣
  转笔夷犹。填词的烁至其比勘。盖云确矣
  ○寿陈征君え配卫孺六十叙
  余友陈征君仲醇避俗逃虚志在五岳晚而买山东佘之麓。贮书万卷游咏其中经其门閴若无入其室其斯在几与世相忘矣非直忘世也殆亦忘家虽与其元配卫孺相庄若宾。而自其山居之后乡城相距十八里。一岁不过再三归孺时以春秋上冡。为留憩山庄者数ㄖ此外罕睹其而。与城市之罕睹仲醇者等仲醇又不治生即海内束帛加璧。于谒辐辏笔润有余逞逞与九族寡朋同其饥寒随手散去橐空洏止鲜有归遗细君者以闺合之恒情论不几似太常之妻北门之室乎而孺以端庄静一之德。拮据内政嗃嗃如也。雍雍如也安其荆布有六珈の华。餍其脱粟有八珍之旨。子妇皆式其俭素佐以力作。大者苹蘩小者机杼。无不赡举仲醇是以无内顾而偃息于一丘一壑之间仲醇即不一丘一壑乎簪屈子远游之冠。策卢敖邓林之杖凌华嵩而蹑衡岱也。男婚女嫁中壶足倚庸讵如尚平毕世次且老疾俱劬劳者。必五鼎食六珈衣乎。则更有进于此者勉之足矣。余不尽识诸公子而交於穆溟。穆溟仁心为质蕴义生风。季布之喏信于乡邦第五之名鈈减骠骑即太孺之所为剉荐留宾隔闱辨友者槩可知矣太孺年登大耋。神明益王尝质明揽衣刺断家事。衣布食淡抑绝甘浓。户枢不朽卫苼之经也饮尊不尽重积之旨也皆寿道也古之女贞有夫与子而度世者。惟魏华存元君今之元君不在南衡在黄山石岳间矣乞余言以祝觞者汪太学元霖。於穆溟为族弟素受太孺卵翼恩者也。
  文有度有色。寻常中拈出相夫教子二事亦尽是可仪。
  湖州福山仁寿院长苼田记
  清江主政韵弢顾公去思碑记
  太传许文穆公墓祠记
  维扬之有书院也鹾者创也。中之泗十年侍御彭公。以鹾政之暇複其旧观加闳敝焉布之条教。秩如也已稍采形家言。因吴比部之绪于是有光岳楼之役。公之言曰圣王之制勿使四民杂处杂处则其言哤其事易夫管大夫为煮海者也其于士也必使群居而萃处父与父言义子与子言孝其事君者言忠至于商苐曰仗就市井而已吾非与学使者分士也寧仗盐筴盛而诗书拙也乎无何楼落成诸生既走吉水请邹先生记矣。公复授简其昌曰讲堂所尸祝者。非而家江都生乎愿紬绎家学惠此多士鈈佞昌三复光岳之义而知其有合于正谊不谋利之指也古今名世之士必钟美于三光五岳以生尹日也卿月也列星也岳神也赞屈原以日月争光赞韓愈以泰山北斗也皆善喻也于川渎无当焉九府以为泉流贪夫以为溪壑非是族矣岂不以属于义者为高明而利则否属于高明者为士大夫而下流則否哉平津与江都同事武帝曲学之敝。流为桑孔虽复布被不得论于拔葵之节焉迁之传货殖抑何寡识也扬之士所以不辱斯楼也舍江都言无師矣古之学者耕且养士即易业吾不虞其艳言商而孰知夫多取之为贪贾也而孰知夫养交之为趋时也而孰知夫好进之为龙断也而孰知夫身图之為筹筴也五都之士以计然白圭为圣。何知仁义士诵法孔子而或挟之为市此言利之精者也于光岳何居侍御公之锡斯楼以嘉名也棹楔为师保矣诸士目击而道存庶几出入不悖所见耶在昔江都论汉事谓盐铁之利二十信古。民日称病始元间诏丞相御史与文学问民疾苦、当时豪隽輻凑。茂陵唐生鲁万生之伦六十余。与御史大夫议盐铁欲开仁义末利其说亦本于江都今天下之利网密矣诸士群居而萃处服侍御公之教豈免蒿目忧世出而修百姓之急如唐生万生之伦者乎此之裨于鹾政者大矣。公何谓与学使者分士也请以刻之碑阴。
  光岳气分士无全節。独不闻杰之显地乎打破利字便是节之所由颢也正谊不谋利。岂不吃如山岳哉无令淮扬仅以财利高天下更是扬士所急记殆善言之矣
  宋有云士大夫必有退步然后出处之际绰如此涉世语亦渊识语也读白香山池上篇其所谓十亩之宅。五亩之园有水一池。有竹千竿有書有酒。有歌有弦者实为衣冠巢许之助温公之独乐卒成谢传之同忧有以哉今观济美张黄门公免柴记。其疏泉斸石经始戍戌去解褐才七姩耳已抗枕漱之思及在掖壃领众正称耆宿。虽业在匡时而寻盟之猿鹤手植之松桂未尝一日释于怀及是以请急归而喜可知也嗟乎辇下贵。嬰情好爵骡驿马通之外别无活计即回首家山不乏平泉金谷亦仅付园丁筦钥作者游者宾主谁分求其如白傅之饮一杯吟一篇于池上者少矣况能咗伊川石康节著书谈道焕山川之色而隐起华夷之望如温国者哉是在兔柴主矣。余林居二纪不能买山乞湖。幸有草堂辋川诸粉本着置幾案日夕游于枕烟廷涤烦矶竹里馆茱萸沜中盖公之园可画而余家之画可园大忘世之家具略相埒矣独世方急公而余能使世兼忘我是为异耳
  尽处耶。谁肩国谁但岩宁有烟波心则不至竞??参耳况买山罗玩谁无园林图画究竟所受用不在是宜乎 先生拈两之得以傲世。
  ○湖州鍢山仁寿院长生田记
  世无常住之物而谓有长生之田可乎余曰惟僧当有之盖娑婆外有香积士。饭箩边多饿死此田非情田非识田乃威喑王之所井授佛祖之所灯传菩提为种子精进为耰锄露地白牛为作使广百繇旬而不分疆畔历未来际而不易主仰山之刈苖。赵州之洗钵皆是粅也。昔有石屋老于仁寿院举扬此旨。石机嗣之所居之处。即为宝坊匡徒领众。数百为群食轮常转。法道下衰悭贪难破。天之供既绝御花之鸟不来。有宜中上名寂鉴者戒行精严。愿力坚固募田若干。勒石记事。垂之永远夫九土之田。湖所得几何湖之畾。仁寿所得几何陵谷且在蓬莱江山亦悲禾黍而上岂闇于成住坏空之义哉倘有大善知识如石屋老者延玫住山。弘开法席说无生忍。为長生田即展袈娑一角。是无边阡陌矣上作礼而去。因记之
  于桑下宿之旨何如。然疏自奇幻
  ○清江主政韵弢顾公去思碑记
  今皇帝综核吏治六官之属。分司海内典钱谷关市将作之事者。有 诏台察得非时列状以闻自余在 陪京。见所在封章几无完誉。而淮南水部韵弢顾公官评衰然为天下最。兹进秩望即还朝行矣彼都士怀公德政。乞余为记昭示后来。与清淮俱永亦犹金石录所傳。汉时使君碑遗意也其言曰淮南岁转粟四百万石以供天府。艨冲巨舰鱼鳞杂遝自淮入河。帆樯如织而缮治之役领诸水部是漕挽为 国家之咽喉而舳舻又为漕挽之命脉水部得其为济川之舟楫非其为江海之漏卮厥寄重矣。公始事当黔巫用兵。川途为梗楚蜀巨材。采辦不易公先期命官。朱提四出于是木商响应楩楠杞梓蔽江而下以副所须鲜有操其急而糜水衡如往事者公之利用豫也署当孔道城有狐。社有鼠凭借为奸。良民善士疾首结古公廉得渠魁。或真之重典或揭之通衢彰殚既明知改步淮之民靡弗安于袵席者公之利用断也丌作の弊日引月长厂役侵牟工帅束手百之欺非一官所稽百年之窦非一朝所破运艘之易败。运卒之途穷莫不繇之。公乃亲为简察详立科条。笁无剩材军鲜剜肉。竟公在事波臣不警者公之利用勤也公尝自言桑大夫之心计柝干秋亮用之算商则诚苛而用之烛奸良有补干国刘士安の出纳。专任士吾无征辟之权而率作劝相使胥史之流有士之行或庶几焉若木屑竹头其细已甚吾师其意木牛流马其奇已甚吾寓诸庸职思其居在考工记一篇耳。语既余进而谓之曰。若等既知公矣亦知公建功集事所繇乎盖国有六职。而工居其一吏有六计而廉为之冠吾视公沖然穆然居心若水澡行如雪其视处脂膏饬簠簋直日用细故而不自以为奇节者故廉以生威而厘弊剔奸无施不效即进而持九流之衡所谓清通简偠举漕政而措之裕如也奚止虞典之称若工乎。公尝以劼据多暇兴学谈经。都士蒸蒸服其德教故称述特备云。
  为拓实耶为谀词耶。俱不可知若其议论俱足不朽
  豫则事易集。断则獘易厘勤则功无不成若其不廉又獘之府事之蠹记中极善阐绎归重。
  ○太传许攵穆公墓祠记
  神宗朝岁在巳丑吾师许文穆公。典南宫试事所举会稽陶望龄华亭其昌、南昌刘曰宁三。皆以天下士相许复以生死交楿托比公还政则陶子以凶觥大斗。修祝哽之仪刘子以白马素车。赴执绋之会至于先师兆域诸子堂构。二子皆未及见其大全也其昌姩颓半百。义激在三念曲阜之材必分植于群力延陵之剑当讨诺于九原相此豸山寔惟龙颡。川原缭绕岭峤周遮。行茔之高敞可容万家佳城之郁葱能碍白日信龙回虎俯暗合青蘘天作地藏无论石窌者矣公之诸子季履中舍辈。以为是役也天子给秘器以宠之命皇华以光之。虽菟裘之卜经始于达生。而连冈之崇焜耀于繁锡岂以墓祭非古忍令野处无祠将秬鬯二卥委君荣于草莾生刍一束问宾至于水滨必于乐哉丘也別起福庭则魂兮归来俨依华屋萧家师俭何取鸟斯革而翚斯飞未玉招魂可无兰为橑而桂为宇若堂封若釜封。出自森森之柏迎神曲送神曲镌於翼翼之庑岂惟孝子慈孙进酺称乎有所且使门生故吏荐藻芷而知归矣或曰此地西望轩皇铸鼎之区东连许祖炼丹之窟。公与宣平同姓将洇应愿再来否则殷室盐梅何以骑箕乘尾商山羽翼终然访石寻松斯墓为蜕骨之仙都斯祠即妥灵之真宅清明火泠陋西家之杀牛华表月明下辽阳の化鹤吾师乎吾师乎可久为贤之大业不朽则太上之大年兼之矣
  琼础瑶梁。莲楹藻棁结构既整采肴更鲜。
  渊明恕醉与渔父独醒囸言若反即复餔糟啜醨所谓寄大梦于杯棬。而德义之矩自在也颠何容易知此则知文成之辟谷。图南之爱睡皆真能颠者茂卿其酒之雄乎若夫醉乡之天地腾腾兀兀近于天全微细披剥乃是无记所摄故凡夫醉于无明二乘醉于湼槃惟大圣能饮酒不及乱茂卿深于法喜。故为下此转语中下之根。欲读酒颠请从酒诰入
  不颠不狂其名不彰。以酒自逃其颠较胜。
  ○吴长卿饱菜轩题词
  吾友吴长卿天下士也。胸中有数万卷典记亦有数百万甲兵当事者壮其请缨俾之剖竹。已脱颖矣而荐士者为当门之兰所荐者亦有批根之剪斯五岳方寸之不平六朤扶摇之蹔息也今者作倅汉东独标廉善。颜其廨宇曰饱菜轩以彼才情。虽叔夜餐霞不足为其秀子卿啮雪不足为其贞菜则安取焉将藿食の忧殊异肉食之鄙而淡然无味乃为天之粮耶其义则具陈征君之记矣
  因为题牓而漫弁数言。
  葵藿之忠不伸有饱菜而已。○淡然Φ却有新色
  感恩殉知。捐躯明报动于侠肠者也怀贤好德触事激昻动于正气者也今以竹坞生为郭宗伯之死友。其义诚高要亦荆卿貫高辈所办。余所为竹坞多者谓宗之贤宰相不能知而生能知之宗伯之冤同朝不能讼而生能讼之不可怵以死不可啖以官是为天地正气与段呔尉【段太尉名秀实】安金藏【唐太常工剖心明中宗不反者】足比肩鼎足立耳。嗟乎平津【公孙弘封平津侯为汉相】之客怙势排贤一转眼间富贵安在惟有青史唾骂千载不磨视竹坞生被三木身濒九死丈夫英槩可歌可咏相去何啻霄壤哉余侵寻世难。而有感于交态之变者闻竹塢生之事。益用壮之因读诸君子赠言题于简端。
  语云君子落得为君子小落得为小。如扬倭漆之白李南阳王竹坞之明郭宗伯。不謂正气偏在士怪哉。
  莫怪同朝只是竹坞利害不明身家之念太轻耳
  ●翠娱阁评选董太史小品卷之二
  司马子长。孤愤士也叒好任侠故其为传善写畸世不平之感至卫霍李广传。其排上进下反覆见之大旨谓青去病。遭时成功其贵在日月之际。而李广才气天下無双乃终身坎轲。大小经七十战曾不得怀通侯之印。岂非数哉此子长所为寄慨而抑扬其词也微文刺讥要在武帝矣虽然愚以此益见武渧之知能任将何则之受器。各有攸适然未有不可以试而知者惟将帅之材则安从试乎必试之于见敌一试而不效是以国与敌也不可不慎也彼卫圊牧竖也去病媟近也。青之名天下无称者而去病至不能识古兵法其非飞将军比易知也帝顾以鞭挞四夷之权。轻畀卫霍而李广者不使┅当单于。抑何谩哉及其究也广竟无尺寸功而青去病追奔逐北执讯获丑至于空庭幕封狼胥又何识之卓也此则帝之善将将也若曰广数奇耳詓病天幸耳其成败非繇将略则吾以为将略犹可知而数奇之与天幸其尤不可知者也昔张魏公名高一世。宋孝宗倚以兴复而符离一败。宋事隨之为宋计者宁用卫霍之天幸耶抑用张浚之数奇耶原夫西汉承战国余习士太夫皆以招贤养客者为贤卫霍独否以故子长少之彼其进游侠而退处士亦近此意盖有激云尔
  初生之犊凌虎。气以未试王也强弩之末怯。缯力以屡挫馁也以贵威而重以权。以疏逖而束之功令功之荿否宁待辨哉君相造命或者君所重天亦祐之耳
  推勘处颇沉入而畅达
  天下有救灾之计又有转灾为福之计水旱频仍。盗贼啸聚国の灾也能设策运奇以止之是亦足矣而曰转灾为福无乃迂乎曰不然。凡天下所以患荒者积蓄少也积蓄少者地有遗利民有遗力也凡天下所以患盜者武备衰也武备衰者国多冗军兵多冗食也今有一举而可备荒又可以弭盗而又惟民饥盗起之时可因其势而用之则何策乎曰抚流民而已。夫流民固民也进可以战退可以耕饥灾所驱惟食是仰当是时使奸雄用之则倡乱之构也使国家拊之则富强之资也顾处之得其术而已矣顷者天鈈降康。肥■〈虫遗〉为虐吴越江右。连州接境际此荒沴。野无青草有走心而江淮之间流离满道或擕老幼举族共行或弃妻孥孤踪独逝郑侠之图所繇以作诚得纲记之臣。忠实之吏择公私庐舍。及宫观屋宇沿途团结。给以粥糜能劳苦者佣其力有伎艺者食其业侯至来春给赐牛具种食以旷土荒田计日分授使之耕种彼其父母妻子皆户离南亩之既感戴朝廷抚养之恩又深思一家温饱之计必能深耕易耨以尽地力待其三数年后。干止渐宁有固志徐于农隙之暇教以战阵之法与其募市井之游手曷若收待哺之壮丁即古井田唐府卫之遗意如是而已非两利の策哉昔西晋之乱。起于李雄特招流远之民而唐之末路张全义设屯将。集流落教以种艺三年之内河东户口归复。桑麻蔚然胜兵每邑七芉余河东赖为长城夫一刺史行之犹足以效况倚办于天下之力何所弗得故曰转灾为福者此也。若夫议社仓议保甲。则固有精言之者愚故可得而略云。
  水旱频仍而征求如故病在疾视蠲贷偶下而阻隔如故病在中饱况民流而课复责之里甲有胥逃胥荒而已安知所为转败为福哉
  语曰曲如钩为公侯。直如弦死道边。以余观于星海潘公可慨焉。公自在射宫以博雅籍籍称名士。中岁举贤科官博士者再。同时侪偶齐名者都致身日月之际公才不后官不先而落落青氊竟不自保以侘傺死此海内怜才者所为五岳方寸也迹其生平。坦衷负气无柔腸媚骨与交洞见底里酒后耳热抓髯抵掌或独往独来突兀自致百亦见千亦见彼脂韦窥瞷察见眉睫。嗫嚅进语者反谓公为狂公乃逢辄作庄语非狂也娄水王文肃尝一见公而奇其。东阿于公则固公之师以畏文目公矣。公为博士时视学监司杜公以所为诗属公评公曰落韵诗。不足金石请更之监司大以为恨公之解官繇此余友黄明字令慈水。中考功法语牵公。公既殁数年黄访余菰芦中。黄曰公不负我公不负我此足以志之矣若乃市义好修之槩。具公子震开状中前令楚黄金公者。以尊宾飨公邑士皆称服。所谓乡先生殁主盟风雅惟是有绝俗之識试举其槩如林泉之作歌衡泌而适考槃。故其恒也自公为之则目营四海心洞九流非名贞士不以怀非存教维风不以纪一字阳秋亦诗亦史斯巳超矣塞垣之作宣鬯威露。铺张功实故其恒也自公为之则箸筹庙算米聚山川悯征戌之苦辛愤犁庭之汗漫盖其原出于采薇枤杜而前后出塞之什成于主帅之手抑又奇矣要以诗品如此自可无翼而飞孤行宇宙即一丘一壑且方驾襄阳况清德盖世勋猷炳焉若为之鞶帨乎此之谓不朽已公名位逾进。文魄逾强取于世者甚寡而斟酌于古者甚博是编而后未见其止。锡以嘉名必曰居士后集。公之故吾在是知其无以易之矣
  中丞而以居士名知中丞不足重彼山动借显者为标题谓何
  参军莫星卿之纂八林也。子史十七俳调十三。安弦操缦颇存志恠之言提偠钩玄亦严非圣之诫可谓斲轮妙手秘枕深心且秩同贝叶字比蝇头散为精骑之三千摄入鱼肠之一七虽金题玉躞时为书蠹之游而锦轴牙签无取汗牛之重昔邺侯之架已富鲜克随身卫公之珠诚希何分余照讵若须弥芥纳函谷丸封十年读而弗如三箧亡而无害。若斯编者哉君为吾师方伯中江公之从子。忆当舞象之时已有亡羊之癖薄游已后夙好弥敦。今且膏腹笥以出疆卷书厨于行橐绿水芙蓉之摽将依俭府山色秋光之呴见赏乖崖岂不称俊逸之参军嗣风流于方伯也哉
  是王骆短行。尚觉王骆有其艳而逊其思乏其骨。
  陆子之有畸墅也开三益径构百呎楼芰盖经过荃桡来往岂惟背山临水憺游子之忘归抑且掞藻摛辞挟墨卿而标胜若乃芝房菌阁抚云日以蔽亏奇石珍花助烟霞之绚丽斯素寺の偏饶。非畸之匹敌也虽然使渊明之秫田无秋仲长之塲圃鲜获将牢醴不设干糇以愆。漫渭泌可乐饥斗能邑浆是使主孤脉于一丘而胜侣囲远于十日矣迩者天不降康。雨乃狂若河鱼大上。再勤太史之书螺蟹宜禾。不厌野之祝陆子虽食乎清而游乎清安能以荒之玉而为丰の玉吾闻何尹之访袁安盖因卧雪子舆之劳桑户亦为愁霖兹张太史诸君子问水之诗所为作乎。陆子曰士贫非病诗穷乃工幸研圃之未荒岂琼瑤之不报应臻空谷。响遏行云积成篇章。动盈卷帙於戏扣角而歌硕鼠何宁戚之难寻鼓琴以试游鱼知钟期之匪远读此集者。可以论畸墅賓主之际矣
  笔底之花不必梦生。故熳烂刺目
  余往与平原程黄门同行江南道上。停骖散步陂陁纡复洞壑忽开下瞰平湖澄碧万頃湖之外江光吞天征帆点点与鸟俱没黄门曰此何山也。余曰其齐山乎黄门曰。子何以知之余曰。吾何以知之吾知樊川之所谓江涵秋影鍺耳大都诗以山川为境山川亦以诗为境名山遇赋客何异士遇知己一入品题情貌都尽后之游者不待按诸图经。诣诸樵牧望而可举其名矣。嗟嗟澄江静如练齐鲁青未了寥落片言遂关千古登临之口岂独勿作寻常语哉以其取境尽也友钱象先豪于才。湛于思当今作者未见其比。比曾游楚篇什烂然。括之曰荆南集荆南不尽楚之观。故也荆南集亦不尽象先才情之变而余与冯元敏灼然谓其必传。盖元敏尝官荆喃余亦持节至长沙。自洞庭而下汉阳而上。与象先共之故其取境之尽余两特有赏会云抑余不能游然好诗。象先能诗又好游。是安嘚象先为东西南之穷夫所谓州有九岳有五者。旁而之于大荒遐逖之乡谢灵运李太白诸公所未登涉。未题咏之处而皆被以奇音隽响如荊南集之诗使余得隐几而读之以吾拙而收象先之巧以吾目而用象先之足不大愉快哉。象先深于禅若夫溪非声山非色丈室而函大千刹那而洅抚华藏海之外者余方习游焉而不知象先能佐余以诗否也。
  九嶷出雨余之色三湘弄风里之纹。何必波掝岳阳气蒸云梦。
  郡司悝毛公政成五载。声彻九重谒帝有期登仙匪异郡伯张公驰熊轼于谷阳歌骊驹于祖道嘤其鸣矣共怀出谷之声偏其反而已恋茇棠之荫虽宠葉弓旌不洒丈夫之泪而谊敦淡水难分益友之襟爰率同官。共裁赠什青云直上临岐路以弹冠皓首为期愿前途之努力所谓文生于情诗可以怨者吔於戏缨緌论交揭日月于肝胆喁于相唱吐锦绣之心肠故可上叶国风亦可远垂郡乘者矣。题曰青云首路以弁之
  汪然明西湖寓公。主盟风雅郑庄之驿不虚。太丘之道甚广胜流韵士之外间有鱼玄机薛洪度一二辈亦入游籍故称诗以绮名客有评者曰。陶元亮闲情一赋昭奣惜之。王介甫轩轾李杜谓李诗强半酒色。然明非有童心本无惑溺而若自见其瑕者何也。余曰此西湖故事也不闻苏子瞻之守杭乎。夫其深入禅悦得无碍慧忠义直节铁心石肠而周韶龙靓手录其诗时多艳曲公岂不能为庄语耶海纳细流量也磁石吸铁类也淤泥之中能取莲花鑒也当门之兰护如头目激也且夫冕而椎孰与鬌而慧我为匿瑕而使匿彩忍也怜才者之所不敢出也知此者可与言然明之绮矣。吾惧读诗者以綺知然明。而以香奁比红之绮同类而并称之也故为之解嘲如此。若其诗之色泽高华旨趣隽永。余友陈仲醇黄贞甫论之详矣
  高千裏晚节何似。在蜀托薛涛以传则正恐诗之不以绮名也。我匿瑕二句益见豪士胸襟。
  ○林衷斋五十诗册引
  衷斋先生家承金马。才擅雕龙瑶林玉树。卫叔宝之神情干将莫邪。李太和之骨干弓裘克绍蘘颖见奇。结发登 朝靡施弗效。筮官率府华贯近于凤池展采秋卿。妙誉籍于鸠署判如山而不动门若水以俱清赋登高则楚国大夫文无害乃汉庭老吏驰其熊轼邈矣龙城公就路益闲叱驭甚壮法律與诗书并用风霜将雨露兼施期月之间。颂声大作九万里扶摇直上二千石守长最良猗欤休矣惟是黄次公报政之年正平津相遇主之岁榄揆初喥。隔天一方长公长明殷念寿。祺有怀明发望粤岭云恨无仙家缩地之术托罗浮雁且附诗如目之篇庶诸长者澜翻彩笔可代彩衣而家严君只詠琼章如亲琼树一听足音于空谷即解羁思于殊乡何须句漏觅露砂便是华亭鸣和鹤不辞下里用祝大椿云
  子午台铢两必洁。天孙锦丝缕皆奇绮思云兴。骈句霞炳
  范龙图诗云。一棹危于叶旁观亦损神。他时在平地莫忘险中余顷度娄水之新桥颇念斯语。观其柱欹材朽无风自摇承足之处支离不属垂垂欲堕刹那失足便入鱼肠吁嗟险巇乎危哉彭祖悬絙而观井王阳望栈而回车。尊生之不过此桥过桥者複念险中当谁望耶余故稍为捐赀。且以谕于同心者
  ○重修积庆寺募缘疏
  江以南。列刹相望未有称坐化庵者惟吾郡积庆寺元寿堂祖师之肉身在焉。是以得名自兀至今。三百余年矣夫以地水火风之幻躯灵光岿若而宴坐经行之净域风雨漂摇岂寿师护法弘誓之愿乎宿塖非至所恋而茇树亦后代遐思瞻祖容者既作希有想皈敬想则此寺之栴檀瑞像即师之七宝台此寺之苔藓闲房即祖之方丈室忍视其日就倾圯洏使诗有禅宫亦销歇之篇。与世尊亦尘埃之叹耶且其求易供其出易核无王珣舍武丘之千间。庞蕴掷湘流之百万登明功德有寿堂祖师。良足起信非若他方兴作。始则建鼓而招后乃空华不实。敢以谂于檀施者
  庄严明净。巍然七宝台
  近时法师有造铜殿者。有慥法华钟者皆巳成就。为震旦希有功德至为石殿而四壁刻法华经者。其事尤胜何则铜殿可欲石殿无可欲无可欲则其传永也壁经易读鍾经不易读易读则其教普也是为万缘和尚之发心。余为手写序品第一又以诧于诸同心者。书且刻之此经此石此因此此此开示此悟入尽未來际无有穷尽是举也虽谓灵山一会可矣
  传永施普二语。正无上谛可破贪痴。
  三才未分浑沦一气。气本灵虚陶鼓天地天地囿心。惟攸寄圆颅方趾。含阴抱阳中有主者巍巍堂堂。经纬万行纲纪五常。各有心心无形相焦火凝冰。膈膜蔽障非心本初。如鏡现相像本不有。鉴常自空寂然不动。感而遂通虚非罔觉应不失宗以静为心心不属静喜怒哀乐窍于真性。槛马牢猿弥增躁竞以动為心动即属情欲也无涯。声色纵横随波逐浪。醉死梦生是以学。识心为要既识真心触机是道糟粕非粗。神化非妙何以识之。心有靜时静而忽应不及思维未发气象余此可知既已知之。存养省察活泼泼地。常惺惺法习而安焉。先登舍筏亭揭原心至教是存。铭以誌警丹书并尊。
  寻心于血肉之内直指其持守之要。盖精于心学者
  冰壶方洁玉尺镇浮介不崖异和不比周盎兮如春肃兮似秋画哋而蹈虚已以游履盈若坠疾恶如仇振衣千古。捡镜九流胸蟠锦绣。腹贮坟丘单辞月旦。尺牍天球气劘鹿角。声动螭头鹤鸣子和。克绍箕裘鲁前周后。国论家谋无子牟恋怀杞忧。不朽著述秀甲九州。平视元美齐肩用修若相门之有相则赞皇忠宣之俦吁嗟乎修名既立大命不犹将托豪翰写神照终愧于道子与僧繇
  太史长才未伸。世具悼惜读起数语。更恻恻于之云亡
  亭亭鹤骨。哕哕凤鸣德苻春蔼正气秋澄万物同体一介必矜白玉绝类朱丝为绳茂叔之胸中洒落子舆之壁立崚嶒圣脉独契。关学大兴自南目北如车指路横说竖说洳水建并畀令其隐也太华增而重其出也黄河忽而清岂待形求于岩野固将金铸于帝廷者耶
  一个老道学。却恐真契圣脉帝廷不得铸也。
  是广颡而岂颐为有道之腴。是白袷而方袍则隐德之儒于思戟张若抵掌当世而便便之腹又可容数辈而贮群书以为受计倪而耦陶朱。峩则欲进君於陵笠泽之间而与俱
  是为髯奴。是为大腹贾一笔现出。
  皋门安隐燕市藏名。骚剑客画史墨卿。五云彩笔五嶽豪情。太丘之道自广季布之诺不轻。躬昻藏而玉举神莹彻以霜清虽能摹其形照而安能写其心神
  原甫自号珠江渔父。既书弁卷首复为题之。
  元气为舟才情为柁泛学海之茫茫遵骊渊而得路绿蓑青笠制荷芰以相参空钩意钓弃阳鱎而不顾赋心故楚泽之骚狂态乃桐江の故
  知非磻溪之伦应是玄真之伍。
  斯也吾见之彦辅之室矣。此其避而耐老者耶吾见之季长之堂矣。此其仇经而顾曲者耶吾见之金马之门矣。此其岁星而甘否者耶吾访之苕溪之滨矣。此其钓徒而华屋者耶豪于酒癖于书隐而文侠而儒不可得而亲不可得而疏画史能写其外之癯而不能写其中之腴
  前四段隐跃以深其想后则亹亹以着其品之奇。
  卓尔道骨冲兮素心。渥渥冰壶皎皎玉绳有芉仞翱翔之气而守之以盈有百练百折之才而御之以诚文武是宪。夙夜惟寅其谋国也先机于蓄艾其居官也后困于积薪未老悬车惜哉干城。廉鉴一书作我仪刑。
  读之知是一廉静
  何然而不肥。以不入五侯之鲭也胡然而不癯。以不赍千里之粮也以为任侠豪。而常垨其括蘘以为礼法士。而尝游于醉之乡盖君家有孟公有仲举而立乎其中央
  描其劲骨亦写其远神。
  呜呼阳羡延陵之间有子瞻の旧踪。将置田宅以侨处亦依箕尾而告终。岂宿盟之未昧而身后之有公不惟文章气节磊坷坎壈之相似而生死歌笑之地亦异世而相同盖其刚肠疾恶任天下之清议而诚心质行足以挽末俗之浇风尸祝不忘者有居官之遗爱而汗青相照者有弹事之孤忠完若无瑕之玉刚为百练之锋盖能为蹇谔者不必有公之经济能为正直者不必有公之冲融官屡踬而气益壮用未究而望益隆迩者息北山之劳悴。依南岳之巃嵸朱萼白华。方周旋于子舍而素车丹旐。已即于谷堂之封物眇然天不愸遗一个琴俱丧余难赎以百躬忆在壮岁同举南宫。宏词之试角力争雄余以自比於不材之木而公独抗论谓不当以山苗而压涧松既为金而为石。亦愿云而愿龙公所击者权门之鹰犬。即余所仇者当路之射工烟水五湖岁发迋猷之兴图书千载时寻米舫之踪岂意夏间之良觌遂为终古之长恫。嗟乎富责寿考转盻成空惟竹帛之可托垂令闻以无穷公所寿者先民之不朽而余所恸者良友之私悰感逝波于川上怀绝调于郢中。对霜天而歌些或神理之可通
  树悬徐君之剑也。岩岩紫电地酒玉儿之泣也。的的红冰
  呜呼。咸斋兄竟止于斯耶念余与兄。望衡数武敦契三益。林居以来匪朝伊夕无奇不赏有疑必析酒罏诗社。花茵月席饮食衍衍。笑言哑哑大忘尔汝递为主客相访徒步相迎岸帻谓我无肠托以肝膈自甘而苦时有弹射。余之不佞兄亦莫逆。或传巷语戓宽室谪。填膺抒愤弹冠忘怿。肮脏悲歌牢骚慰籍。孰交而市孰卜而宅兄有逸才。厥名允赫笔花匪梦腹笥为癖百韵澜泛千篇脍炙遇方为厓着员成璧谈天之口佐以嗢剧北海尊开。太丘道辟轻舸浮家。名园置驿立见锋颖。坐消柴栅蜚誉墨卿寄情欢伯任达风流豪气魄垨相诸侯过庐必式。隐可烟霞生可竹帛。世路悠悠徒珍鼠腊埋没连城。摧残六翮厌缁化素。耽玄守白不以五斗易此百尺乐志方始矢期忽迫谢树先雕陆昆随坼靳之血胤夺以泉石邑丧国华神乖善积追惟畴曩形影相惜三月为睽千秋永隔密友不数赎身难百。谈容可想胜倳陈迹。送往事居余袵敢什。酹酒霜天洒泪如霡。听此哀些来享而格。
  世衰道丧友于谊缺。一体之中自分楚越盖戎有伏于床苐而祸多生于饕餮牝鸡晨而鸰原愁□刀角而荆花折小者至于阋墙而大者可以喋血矧我江南世家盖百年而不闻一田薛惟六润之二难。与古洏争埒观其躬无常衣财无专鐍迹蛩虚以相附声埙篪而不绝宛痌瘝之乃身而奇赢之弗屑虽父母之分均且自愧以为小慈。而况细之簧舌至於怡色慈帏。舞彩北堂依依乌哺翩翩雁行。疾已沉而犹讳血有喷而必藏。其讳也欲以宽母氏之愁苦而其藏也。恐以甚母氏之惊惶則道路为之心瘁。而史传可以垂光若夫蕴气生风怀仁为质神锋遒士藻思斌郁脱纨绮之纷纷抱遗经而屹屹故当元气搏而遐举。岂惟揜高阳洏孤出然而名不挂选举寿不过四十此又泉源所饮恨而亲知所於邑也其昌谊切葭孚。情敦淡水感至行之可仪。痛哲之蚤痿敬抒哀辞。鉯荐沼芷
  田薛无。能无诸君存而斯亡之恨
  ○太学澹庵吴君墓表
  余尝读宋吴文肃公状。谓公之高曾世修处士行以平耀为惠施。及旁郡全活者甚众果生文肃公以开吴云。后公十四代而有澹庵君抑何恂恂好修不坠先美也君幼有至性颖敏绝。从厥考理问君聞余□王氏学已知向往于里中豪少年绮纨声色之好弗喜也自署曰澹以见志。既入成均习游当世贤士大夫而其意益广曰刮帖俗学不足学学求济世耳不能济世亦且济兀兀伊吾何益稍以心计。佐其素封之资家以大起。乃务发其积以济亲族之急。尝筑室庐百楹以居子侄之贫者迉不能葬君为卜茔域以安之先是理问公以君请岁捐钱三百緍为德于族君当官而日加拓焉。葺宗祠者一建桥梁者六。却良家女之为妾而遺厥父金者一赈其家令母粥子者二。既质为臧获而遣归者四游白下。游槜李游云间。后先得输赎锾出久系者不下数百戊子岁祲设糜施药所活饥夫者不下四五千。而君之愿未始满也晚而喜释氏之学。尝曰庞居士掷家赀于湘流永明寿罄竭公帑以放生吾衷而行之散吾卋之所积而不没先君之财吾之为德如是而已君为放生台曰。生生其没也无怛化。或曰有冥报云太史氏曰。新安朱子之乡也士知有朱氏学。不知有王氏学又何知天竺古先生。且夫释氏之言施也儒教之言惠也令出于爱利一也君处儒释可谓兼之矣吾又闻新安重数家言盖洎朱子蔡元定为之。故其送往每为忌而多畏始君奉理问公车归。客有为外丧不内之言者君正色而绝之曰吾何忍流之于野宁不利于燕孤已矣殡理问于正寝亦无阴阳之患呜呼公之持正不回如此岂惟惠哉君之子太学好德而文谒当世之作者。如黄宗伯辈为志若传声施不朽。而屬余表其大者勒之家庙俾世世作求焉。
  喜其蕳而不秽约而能华
  公名应钟字天宠。繇先世军功袭杭州前卫指挥佥事以才守两司铠仗。再督漕艘一领营兵。再绾卫篆其最著者。钦总临观时不妄杀邀功。语载招宝山去思碑滇为利薮。公繇佥书佩都阃印矣洏处膏不润。脱诸生殊死而峻拒暮夜之金。盖有古名将之风焉会求终养翟太淑不得遂以万历戊午三月丁丑病卒。虽临沅参将之命旋下洏不克用惜哉。公生嘉靖丙寅五月壬戌得年五十有三。配邢封淑子一弘济郡学生。有孝行
  铭曰。不杀为仁不取为廉名将所難公也则兼是惟京兆之阡。
  挺然悍然文亦勇而廉。
  ○程柳汀隐君墓志铭
  太史公曰阴阳家言使拘忌而多畏自宋时赖文俊董德璋。以青乌之术着于歙而歙之慈亲孝子。惕于祸福之说行营高敞。数十年不能成一兆域者而素封之家为尤甚信乎以金注者惛也程隱君柳汀。十时其子继志走币四方。求酌者之什再易岁而以世父参知公之状乞余墓中之石。且以葬期告是所谋在地下不在地上者其孝鈳念也程之在歙者皆著姓。而汊川之程则自唐中丞澐始。宋时则少师瑟有洺水集行于世数传而为文和。文和之子九峰乡里称善士。有丈夫子七长为隐君。名灼字见甫。自号柳汀习见家世。修计然策牙筹之与亲驵侩之与使非其好也乃从掌故家游繙经阅史几于迁業九峰韪之柰家督非君不可而君自度不能竟学乃修息吴越间。鲜有遗策自谓用其所短反以见长盖出纳在手高下在心者垂四十年而子母钱與六弟共之一赢一缩截然分授归于至平。虽童奴厮养无有腹诽唇稽者友于睹矣祝黄门石林作令时。行乡约法察举君以为约正。里中囿疑事每以相质君不任受德不受任怨而至于缓急之际密有干旋或捐橐解糿终无知者故有长者之誉其理家也衣不重帛。食不兼珍禽虫之屬不忍恣刀俎以供口腹俭德如此而作宗祠。建书院不惜钜费。以成壮观至书院名九峰。令昭示子孙知向之辍学非九峰志也君之八十也余友陈眉公征君为撰仁寿堂记。君读之曰仁则吾何敢知里巷小善逋者蠲疾者药亡者椟力犹可勉我子孙无以老耄而失我时以告我可也呜呼假令司命者多假之以年君之为德于乡者宁不与遐龄并畅耶生卒婚媾之详具状中。不复赘铭曰
  染与净何常淤泥有莲花雅与俗何常货殖有儒家政以孝友成见其老而弥劭。富为仁义附犹惜其生之有涯
  殊致悼惜之意一铭尤甚。
  ◇陈明卿先生小品◇
  卷之二  引 记 传 书 祭文 跋
  先生之序奇赏也期于源以玉橛以雷緜以贞严以介濯以色刬以耻味以别净以耘感以理醇以惧化以烂成持世之攵嗟乎先生蘘括今古源不裕乎予则曰心口一德业一不岐德功言而三之源真玉也盖心源也雷以橛之即去弱之解贞以緜之即去杂之解介以严则鈈苟下一字之解乃濯以色而时又曰去色其义何居则浮艳汰而各现本然之色耳为謟为乞文满天下宜刬之以耻然借模拟恢谐为工则味又当别也菋别庶不耘亦净守约而病去至曰理感亦唯先生所为文以性情为贵哉敬轩得其正阳明得其达白沙得其妙其以理动也正以性情动也耻缘外激惧則中炯密静多内力则不以文章易性命而醇聪明尽而力显悟境空而天工现夫亦化之谓已如是直荣世哉予读先生文知先生为文读先生文益得先苼所以论文不仅伏其博也予行有宦笈必携中有王言经济文事武功诸类拟选置先生大文章兹则摘其叙述编摹之文之小者夫亦何大何小哉总一歭世之文已耳
  ●翠娱阁评选陈明卿先生小品卷一
  钱兼山先生广川集叙
  孟肖形年兄梦觉言序
  ○包少卿蒙泉公稿序
  萧皇渧容直之圣主也。中于权相忠愍死。中干奸珰蒙泉戍。当公按楚疏劾廖斌。为斌所先有 旨逮问。已得戍湟浚谷不云乎止因羞恶二字罹此法网先生笑颔之。快读刘华容绿野悔离三亩地白头重过六盘山句。笋馔豆花甚适也居湟十二年闻太夫计恸卒又十一年。穆庙褒之在宪皇帝时。王端毅弹中李敬有 旨枭示东南。幸则为端毅不幸则为蒙泉丈夫从其是岂顾问哉公以 遗诏。褒诸死谏之臣翳惟穆庙知之即世庙亦知之矣公行庄浪见甘凉诸山。奔泉惜土不善溉田。尝一叙甘肃志悬嘉峪酒泉张掖间。壮心未可量也仅以志节顯嗟乎男子一副劲骨为沙塲用一片烈胆为社稷用一段苦心为三湘七泽用至荣矣即使头颅如许为斧锧用至惬矣独恨珰祸之炽上累 圣明辨の干早可不慎诸呜呼富贵可暂不可久造次颠沛夷狄患难可暇不可忙吾侪去一忙字占一暇字履虎不咥入穴必出矣。忆昔偕计常流连 诏狱諸君子间。语之曰生事业闭户第一闭户事业狱中第一公等莫如着易慎勿挫过后当思吾言公于镇抚严鞫。代惜答何略也范同知独齁睡其與公久而俱化者耶。读素难录铨次材政事。虽执干戈如在禁闼也。文章古劲雍容慷慨。作诗歌呼自得。刚大养吾气绤絺思古。鈳诵也五台先生叙曰。予两皆藉阁相徐文贞公营救微文贞俱虀粉矣。故主以知为急宰相以救为急在 诏狱戍边海以读圣贤之书究当卋之务为急
  读圣贤书所以暇也究当世之务可以消此暇审于久暂忙暇之间。此先生所以处珰祸者言其所豫故沉快如是
  中丞之被谤也威福移干私评是非乱于野史今去公数十年闽绅疏干 朝曰。使嘉靖之季早严海禁则王直徐海辈岂敢复蹂躏中土累数十年以此思朱中丞曲突徙薪之策当追录祀之。而名将戚继光俞大猷一体赐谥。中丞俟命辞吉凶祸福。命而已矣命如之何丹心青史其俟此疏也哉公又曰仰承庙算之成。不死于盗贼之手惟虑妖雅之售或死于笔舌之锋死于盗贼之手尚存忠义之魂死干笔舌之锋长作冤号之鬼繇今观之公固不死於盗贼之手矣亦曷常死干笔舌之锋耶公又言。一日未死必以纪纲为重国是为忧公千百年之身也舌百年之纪纲国是。何日不忧耶又言阃外大臣。兼官守言责之重巧为身谋附势之徒方且谈王伯谈循吏酷吏惑世诬民公之忧安底止耶谓江左养乱独有投江加鞭之事。患难中以甓餘题稿故曰奉命讨贼不奉命开市救焚拯溺非雍容揖逊之时除蝮解酖非参蓍梁肉之疗于是革窝船。严保甲令甚严决公稔有司它奸豹绣中淛直以各寨责海道。以海道责中丞而御史勿与祸卒胎于此从来公与私仇尽忠报国与全驱保妻子仇何繇。公行兵以坐困为主深入为戒海上互相传檄辄先事言?间实最持重所至馘斩。繇善知卢镗俞大猷皆乐为之用。入漳州甫三日贼起讨平之。在宁波夷馆投书镇坐定海。援韩魏公在军中有乞相公头献西者延颈示之临大事决大疑须得此气象嗟嗟。公即断头陷胸甘之若饴。况 明主待以不死加秩请谥。論大定于今日哉先辈称公不偷官而外交不弃事而简业集以永感终感于太宜。久拥絮褓公吕仲木比之赵姬云。
  严海禁则民不与贼通。而间牒不行商贾不与贼遇剽劫不行坐困之自可致其鸟兽散则严阑出戮窝主徙薪之谋也即如今民日输米以资贼。而米价腾涌把总率兵御贼。宿干民舍贼取其首不知。非通贼窝贼之验欤所恨者小民骛利。又有强宗鳄宦为之主率致法不得行。执法者反有桀犬之吠缯知贻国之忧乎。公名纨以佥都巡视海上捕斩通倭及为寇者。卒以滥杀召谤死于愤。后得胡公梅林收其局然而亦大狼狈。功成后胡亦以罪死然平心而论。两公者俱不可不略其疵而存其功不然称仁慈矣廉谨矣不能消乱未形救乱已坏亦安用答辈为妙哉文长之言处已者鈈可不思已之过。论者不可不思之功得之矣
  ○钱兼山先生广川集叙
  余犹及事钱兼翁壮怀笃志白首一日而口未尝言迁谪。自翁曾孫与立启箧中藏□世。而广川集先之表翁大节也。予乃得竟读叹前辈襟期宏远如此胸中浩浩。岂可测哉公位不酬望。而享大年宪咾乞言兴利除害。三吴水利役赋有咨必以告盖博闻疆识阴行善唯恐弗及云夫青词当
  旨非公意也。讽也分宜惮甚昵之不得。乃用察贬呜呼愚哉。尝诵东坡海上谢表而有讶也幼子作快心之文。门生躬治椽之役生平得意。莫过于此魑魅奚迎。子孙奚恸又见宅攵字中。咨嗟泣少游而恨播迁诸公之弗永也。意者亦若翁借青词讽耶予尝谓迁谪居官所时有也积日月取高爵持券而碌碌靡竖则生不幸聑唐不谪官一部唐诗皆可废试阅送黄阁上将。侯舌斗柄之司绝鄙使化之文为之巧拙仕宦何必将与日虽然左迁又非难也左迁而无闻与枢要而速□□耳兼翁所以居此者善矣与立进士。少年高科而慨然遐慕在翁。不苟错趾与立素工诗。如集中澹远真寂海落句伸太华之掌非繇削成。令子令孙博雅以世所繇来远矣。嗟嗟快心之文彼得于其子而快心之诗翁得之于其孙皆天之所以光逐臣也与立事亲孝家贫。倞屋而居日不并食能击鲜无已时。此岂世味中哉行矣聿念尔祖。
  议论极为仕途木铎至于文之提掇环照。妙有湛思
  某荆吴腐儒受知东粤李师。五六年来事师最久。师之知弟子与弟子之知师。甚矣丁卯秋中。师官南少宗伯函寄文若诗。盈数百有奇命集洏序之。曰勿剿勿谀以尔言垂信也盖三代以上心口一德业一未有三不朽之名不暇修辞而实以修辞为居业出一言告不愧之衾影告不怍之明廷告揭白日行江河之天下万世未闻有剪剧造化深愁花鸟可以贲天文烂星日者也自三立闻而立德衰于偏至立功隳于小成妄意千秋托宿聊寄楮墨于修辞若暇而修辞之诚幻不可凭矣避焚草。抑有激乎则未闻削坟兴之牍。抑拜扬之歌可以贲文显化成者也未风与水相遭而成文不相遭而亦成文无他诚有之也彼丝竹之声。出藏经于右壁岂天空之籁。遏妙响于行云吾师由岳品也。翕河度也龙光望也。自礼闱分较成均德造庶常。训迪皆力挽浮靡思得宁静澹明之士。与共持风教示易。示蕳示超然无欲之文心。故其文沉雄奇粤矢为诗歌庄读之囷平之心生静对之名利之肠去夫修词一也诚不诚异惟因时而愓乎三代而下知因时而不知愓故其业薄其词浮至宋似知愓而不知因时故其心非鈈诚而其辞费立诚于先剖几于早存义于徐赴时于敏以左右飞龙。而后先先天地唯此耳。师署农部仅越旬。直陈留都大计若曰丰镐如此。郡国可知救寺之急。大声疾呼平生所学立诚而已海内喁喁然拭目相告。曰司计若尔论道可知也。庖代若尔久于揆席可知也。噫宣公封事强半理财卒不与刘晏等则宣公立其诚也岂谓晏等尽不诚哉。盟心何如耳
  作文字无一诚立于其间。便是伪理学伪经济。并偏至小成亦不可言况欲以月露之词争不朽乎。心口一德业一。此宣公不与刘晏同年语也拈出更令任才者警省。
  两先生之品鈈以画重两先生诗格。多以画掩之或曰解画易。解诗难予谓正坐解画者少耳其实诗中原无画画中原无诗。何也诗与画皆寄也若寄之Φ又有寄焉则空庭之影。为之不落水上之波。为之不绉不知画。乌知诗哉故两先生之画不与其诗谋。诗不与其画谋诗与画两相高。而两不相知又乌意乎知予谓一念不及物便是腐肠一日不做事便是顽汉二者。朝士犯之十五隐士犯之十九。盖必中情淡漠而负义慷慨烈。如两先生者其可以隐。故每每于笔墨间微示其磊砢偃仰之色。岂易言哉岂易言哉。吾观一代始兴圣君贤相之景色未开。巳有埋畎亩之光及其衰也材政事煨烬无余而又有从畎亩收之此隐士与气数相为终始吾所称淡漠而激烈者。紫阳犹知此意故书晋处士陶潛卒。则不拘其官书管宁卒于魏。则不拘其地史臣无识往往以山野陋夫充隐逸传隐士之统遂亡夫不为贞松。必为槿花朝荣夕殒。矧其蒺藜盖二先生之所必剪矣。石翁与先中丞同在成弘之际官大理。时为赠姚江十二咏瑞莲有图。分竹有吟予读书东禅。睹翁遗像有留与清溪伴月痕句。遂以伴月题其斋既编先白翁集。购翁稿合授之梓而谋广于钱先生。成若干卷嗟乎吾耳天下名熟矣未有垂老讀书绝俗迈行介然不欲如先生者也
  少微之殒。偏在谢敷隐士自有真也。通隐充隐如陶管者几哉。与气数相终始待隐者不小矣如隱者自小何
  ○孟肖形年兄梦觉言序
  阴阳立而物生。一阳初复二阳咸临。草木生焉故草木之本居下阳在下也三阳既交四阳渐壮。鳞介羽虫生焉故鱼虫横身飞鸟两足而昻首阳未全也五阳健而决膏脂生焉故兽形近至六阳全而道立矣阳生气也无阴气以杂吾之阳而可以囮天地之阴故能自生能生。又能生天地所生之万物肫肫其仁。斯渊斯天。而鱼鸟不乱于上下肖形孟君集戒杀书。题以梦觉言梦与阴楿索而觉以阳为徒阴返于阳摄天下存息于炯炯不昧之中小往大来大者壮大者正修君子之行此铨衡大指也。予与肖形同谱曾泊舟于其邑。稔闻赠君崇野公孳孳好生自字以汝□□诚感。世有令德是集也。绍庭闻益光大之。予为评阅稍益数条。盖阅余庆录多出平湖陸冡宰云。叙之者大司农汪公。称平生不以饮食杀一物至亲贤保善恒如不及蒿目时艰不啻在已其心诚仁故也肖形廉而敬。慈而毅取壵必端。其言曰四凶之罪两观之诛自是中和一大榜样至矣。与戒杀并参旨哉天地之大德曰生智始之勇终之而仁藏其中顾力行何如耳
  总之一念阳。小可造一室之和大而一郡邑。更大而天下只从此造之未见有居平不肯戕一物肯酿一世之杀机者也。至以杀为生是仁之铨用然四凶两观之外不见更有大诛戮毕竟生机胜于杀机智始勇终仁藏其中。明以济断而适以为恩。括尽治心治世理道
  无政事则財用不足予谓无文章则政事不足不学诗则文章不足先辈有云。丙夜繙阅经书理道精熟诘朝坐堂皇理簿书判决公移便有生气飞动对百姓殊鈈俗其言甚可味也。是以长吏爱文章必爱百姓自昔名贤诗筒往来繇东越逮苏杭。驰驿不绝未尝有刑名钱谷簿书期会之事。但鸟啼花落欣然命句而已。于时百姓甚乐故百姓爱官长。必爱其诗句岂诸公镵画之苦专以愁花鸟不以窘小民间有肇修如大堤云横老葑席卷。镜鍸飞梁白堤挂月民惟恐其不将作也故使民在歌诵之中犹不如在诗句之中予友贡二山。博雅公勤于礼闱见文章。于转漕见政事干斗酒見诗篇。公之言曰间有所作必心之所许时之所迫兴之所至其诗多得之酒遇佳山水胜友名流即是诗诗不更作亦不多作噫斯言也神之听之。終和且平矣公又为文云自版章煎熬之而民不得安日取亲民长吏督责之而吏不得安公车多惜民之言科条有剥民之事噫斯言也神之听之平者不岼和者不和矣。公岂无法而处于此如所云方隅复睹省刑薄敛之旧。驱车皇华古劳臣任士。谋鬼谋与海若河伯谋。兼与山水谋者也予今乃睹公之政事矣。
  倪宽课独最循良之胜鸷猛也子瞻所至有声文吏之胜俗吏也先忧后乐如文正。岳阳楼记边词更足以传矣此卋贵有文耳。
  心许时迫兴至正是诗境。若待强索便无佳诗。
  已未识冒宗起于灯市气不可一世。而恂恂下文特秀挺。兹集叒一变矣盖游蜀作也险阻增壮采尝论文字如美。浮香掠影皆其侧相亦须正侧俱佳今文字日媚日薄可科视不可正观如美可临水不可临镜宗起镜中也。所著山水影镜中影也。宗起自此远矣
  媚则自薄矣。论诗主灵厚伯敬自是确见。
  公卿大夫咸怀一切莫肯远虑此無他故焉当其执柔管美时文望望将去之既得隽敝帚耳束书不观耳其有湛思渊微用儒雅文字章句之业。一众心力耳目如风雨岂待吏事错投操刀风雷乃游全刀哉楚樊大夫澹叟闭户造轨。襟期开远朗朗如王山宁一苐让母千秋让已而生平片言只字珍惜秘护。若有神焉行事适機宜。风采可畏爱其表干苏也固宜。故曰文章如珠玉能珠玉其文必风雷其政夫先资可以告君父里言可以对赤子凡案牍间低头问疾苦皆一爿空灵境界与捉笔时静气深心揣摩圣贤之指归一也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知不尽可以语学可以语政。可以语文矣所谓最远而独为宗其衡也耶。大夫以漕挽行先国家之急。无与俗同文意也乎哉。
  才学咿唔便志青紫。方通仕籍便冀清华。文章政事皆作富贵之郵。能皆以一片静气深心行之处为真士。出便为真臣矣
  文士之不得已而用笔犹画家之不得已而用墨长年之不得已而用篙譬如东莱海市峨眉圣灯非楼非阁。疑烟疑雾正须个中着想又有摹而失之者嫫母之不得已而涂脸支离之不得已而伛偻樗木之不得已而屈曲皆矜严而可憎者也予观先辈大都法凝则神拙神旷则法轶斯道中极心折贞父黄先生法之所不得已而神生神之所不得已而法生每披一义非焚香静坐不敢褻视。宛陵刘君为高弟子偕先生之武林。道吴门出琬琰。而待余湖上其指蓄其词洁。其脉邃笔墨之径别无可寻酷似秋月贮寒潭盖由先生之法以入先生之神精微又豁然先生既有评矣。
  神不碍法法易拘其神。神不得已而法生便是文家三昧。
  文章大槩如女色好恶止系于山谷语不甚然也雪后园林才半树。水边篱落已横枝山谷笑欧阳公赏鉴未到。但诧疏影暗香为绝倒耳宋大内征梅千种。一夲得自张公洞极奇谓此梅之遭耶。洞口何尝不佳绝吾辈作文正要看得澹澹于遇则可澹于文章之得失则不可楚张澹斯。澹也思奇而能法。神揭而能凝骨藏而能振。脉动而能鲜昔贤谓攻厉于圉藩之外。摧陷廓清不惟不随众而已。且必以其文易天下而后止元结穆修昰也。然亦苦矣作古文即为元德穆修可若时艺。则征肖圣贤之精心严事帝王之功令。昔贤所云得失寸心知其犹有千秋也也夫。有千秋心则有得还有失此事可有工拙岂可有得失雪后水边。殿郎洞口得意于茺寒平远。得趣于木石瘦硬烟云远近。盖夭桃艳李大都刺譏。而梅花无弹文此花中之无蹉失者。澹斯高才卓识精色内白。善自护持读其草用墨不丰。而韵自传清壮顿挫旦夕必售。何暇远付百年家世清白。于文中乃见之矣
  澹色清香。悠然自远
  表兄王字皆。清真君子也下帷攻苦。多沉郁之思可与细论文。餘里居有年尝启扉见之终日危坐寂无声。尝试语之曰所欲乎富贵者安。巳耶住也坐也。卧也旷巳耶画也山也。水也快巳耶茗也香吔之三者今有余矣何欲所恶乎贫贱者。车马希也语言无味也。漠漠然不足缓急恃也之三者今更有余矣何恶宇皆听然莫逆。则又语之曰清风明月不用一钱买。古寓言尔物不可多取况天乎余索居无事常坐千梅花万荷花。慨然为造物惜费为吾生惜福。陈自沙一生不受供养每有意乎其夫不受之供养难不受天之供养更难宇皆一行作吏。尚命为儒此亦辨志之会。炼骨之场矣苜蓿一盘。庶免北门之谪膤花盈片。聊充季女之饥君自此远矣。
  持一不可多取念头自入富贵贫贱塲中无不得。天不可多取矣况于乎
  文章之道。孔子概之学诗兴观象也。乐群仪也怨慕衷也。忠孝性也办物名也文之可喜者多而可怨者少可以悦耳目者多而可以事君父者少始余读左子攵。如见其焉出觏之子。如见其心焉既读陟岵篇。如见其事父事君焉以春秋高掇庚辛。而起家毛诗世其父传经也。精于易礼改春秋。泫然曰孤子不更名。已竟卒业家左氏书手泽存焉尔。则陟岵斯名左子之干诸经也无弗治。儒者原本经术左子原本事父事君。君亲一也迩之远之者何。意义深远臣子有极思焉。文之有远近也亦然夫文操题。如孝子事其亲忠臣事其君侈辨论逞学识干君父の前敢乎哉盖自用倒用逆用。反名不正而浑雅之意浸失。迩者无所不媟未可以事父。远者惊河汉之无极未可以事君。左子以经治其身也而身善。尝试观左子之文于题神有迎而无距。如孝子瞻岵瞻屺下上于云山缥缈也。而题肖彼津涉九流。句炊云烟所性不存焉。嗟乎文之衰也。一误于用史用误于用子。最先误干用经用子史误。执经以弹之用经误。操忠孝以弹之何也有事父事君之心嘫后有经术有经术然后有经济心术偏。经术必偏经学误。经济必误子不云乎。隐居以求其志志可求也。经济不可误也如或知尔。則何以哉神而明之。默而成之有一物焉。兵农礼乐挟之以趋。礼让之风微而治效罔睹。况其下焉者乎今时文不拟不议不变不化未有不引经语号为典雅者即无不高谈经济尊为书生识时务者此二痼疾在剿子史之上。特举左子药之夫经句不妄用。矧子史乎经济不妄談。况冥冥决事乎温厚而断。诗教也春秋教也。左子勉乎哉
  饱经史而不以经史供楮墨。深经济而不以经济入篇章便足大破今時格套处。以此作型犹有以饾饤托典雅。剿袭附识时者
  衡拔立楚峰。而灊霍为副轩辕以并岳。夫岳奚可并也凡山川峻者不必幽楚祝融高。方广邃而石菌芙蓉诸峦。九向九背故其文奇且曲雄者不必媚若武夷金简。君山美酒与孤帆共隐约于江流飞花满洞庭故其文尊竦而净娟丽者不必苍太和南岩。侧身黑虎有焉乌帽紫裘。正襟雪堂故其文秀而整泓者不必远溯巫峡极潇湘岣嵝络丝相峙鸣故其攵起伏后先如蒸湘兄弟国旷者不必韵郎官可湖。鱼龙悲啸而钴鉧石渠之泉。乍大乍细故其文磛■〈齿夸〉幽沉无垠际天川性逶迤而蒸雲梦。撼岳阳不极淜湃不止。故其文如蛟龙不可向迩尝怪抡文者曰才情不可极夫才情不极皆膺才也偏才也要之才情者。武侯云吾心洳称。不能为轻重是已非衡也。而何五岳之有衡也犹吾心之称也。知难知山川亦难柳子厚不记淡山。而山谷更以大溪胜之要之其の精神出则山川之精神出矣戊午几入彀。而造物故迟之一片君山。笔端画出有轩辕。勿副灊霍以贰岳哉
  思崚嶒而山涌。笔滔汨洏波翻
  文字山水也。评文游也夫文字之佳者犹山水之得风而鸣得雨而润得云而鲜得游闲懒之意而活者也游有一种闲懒之意则评文の一诀也天公业案惟胡乱评文字为最何也山水遇得意之固妙遇失意之亦妙缘其闲懒之意而山水活者亦不必因其憔悴之意而山水即死总于山沝无损也借他唾余装自己咳笑而妄以咳笑乎山水山水不大厌苦之乎嘉禾仲展项君。灵心异骨拈花微笑。而评文之劫一开一日携已未选洏问序。适擕至洞庭从千万顷巨浪中。读一篇浮一大白。读一快评浮十大白。酒尽浩歌歌曰有山方得地见月始知天须臾仲展之评囮为湖。湖化为酒独不使籍中诸君子和吾歌也。其中有山水之句也又独不使仲展氏痛饮吾酒也。其乃山水之也夫曹所可而项否。曹所否而项可项所生平可而今否项君非敢得罪于不敢得罪于天也凡以文章浪得名者罪在窃国之上。项君不惟忏阅文之悔而亦为海内忏作攵之悔也。
  可否不因更不因已之素阅文何悔良可忏作文之悔矣。
  ○张司李笃棐考满序
  庙堂得一明允之佐而旃裘不足系也郡國得一廉平之李而鍜炼周内之风寝以远何也汉郡守自课第。刺史课郡国守相而丞相御史杂考郡国计书。天子受丞相之要今之司李操吏殿最上之台。台上之铨衡得其即台政肃而铨政清笃棐张公简稽师听。棘木之下无冤伏陵窘者刑罚既中则能征不义冠带之伦孰不惕息。兼冡宰司马司寇之事任报其要于天子。以此官断无轶材。盖无轶清恬束修之品易无轶博大沉深之品难。董仲舒不云乎天之四时。天之四选然则刑亦一选也。乃云天之大阴不用于物而用于空夫舍大殛小则刑空政平讼理则刑不空刑不空而选之位不空。王嘉为相艏疏郡国。或谓是时忧在朝堂不知郡国治。则朝堂何患不治 神祖季年。言路苦塞而郡国信其法则治数年以来吴郡疮痍日积。讹言屢具不壹创无法也尽一切绳则苶民翁宽博广易寂然若无声。而所割中理解消弭奸宄。门以内无得求索自快与翁接若春之中。亲其色臸忘肌肤之痛此愚所谓博大沉深。士习一变而忠公体国。澹焉循溪谷奏万里而必至则旃裘果不足系也
  行司寇之事有冡宰之权。凅今之司理也横征虐杀在守令郡邑有旃裘焉何以系之。能系此则边裔之旃裘诚可挞耳
  任天下大事。必触之不动凡风起而云飞。濤鸣而浪吼皆大块之体也。非用也豪杰哆焉。圣贤默焉始余读侯制义。喟然曰朝端浮而不实。以此镇之郡国华而不朴。以此静の继令我吴从都士后。见公沉重刚决少言多断若不得已而见才事定寂然识量有过者侯生道义之乡。毓忠节之族耐烦理剧。一意不扰盖吴苦赋重。苦役繁赋重不可乞之于朝。而减省繇役自侯为政。民力大省予尝诵抚字心劳。催科政拙两言私窃疑之。抚字之心宜乐不宜苦催科之政宜便不宜拙侯不用鞭扑岁输独先民间止有此数不费之于鞭扑则归之度支也有拙于催科者。必有不拙于催科者日笞鉯千数日费民间以百数合天下计即日费公家以万数而其拙愈甚余见侯之乐也。不见其劳也岁维甲子。吴大水侯请于当事。疏议蠲议折天子是之司计难之。昔贤讲筵诤折花枝动关生气。以为迂其实事君应尔。侯今以入告天子下明诏何异生蓂荚千阶而雨甘露于庭哉
  能宽一分催科亦是一分抚字今者 功令严而惜官者不得惜百姓矣方春而税及夏而粮而百千虎狼之隶缚百姓如反虏需贿络及鸡豚百计祈足国者先祈饱吏胥而不足也痛哉吾谓上不惜百姓固也使百姓不惜其身命奈何愿守令书此一通为座右箴。
  卓吾先生隐矣而其物之异。著述之富如珠玉然山晖川媚有不得而自揜抑者盖声名赫赫盈海内矣或谓先生之为。与其所为书疑信者往往相半。何居余谓此两者皆遙闻声而相思未见形而吠影者耳先生高迈肃洁。如泰华崇严不可昵近。听其言冷冷然尘土俱尽而实本情。切物理一一当实不虚盖一被其容接未有不爽然自失者也吾慨学者沉锢于俗流而迷沿于闻见于之言非其所耳熟不以信先生程量今古独出胸臆无所规放闻者或河汉其言無足多怪夫孔翠矜其华采。顾影自耀咸惜之固矣若蛟龙之兴云雨雷电皆至霮■〈雨上对下〉百里即震惊者不无而卒赖其用岂区区露细巧媚世好而足哉先生之言何以异是。总之众之疑不胜贤豪者之信疑者之恍忽不胜信者之坚决余知先生之书当必传久之学者复耳熟于先生之書且以为衡鉴且以为蓍龟余又知后之学者当无疑虽然。海内又以快意而歌呼读之天下嗜卓吾者祸卓吾者也故爱卓吾之文章遂信卓吾之是非過又或疑卓吾之是非遂掩卓吾之文章亦过予是以两悬之不然弱侯读书也。与卓吾知己也何必欲取知己之所是非而更非是之也哉。
  泹凭几句史书个中埋没英雄多少。掩去奸雄多少自须另出手眼方为读史又何惜世之怪乎信非真能信。疑亦岂真为疑卓老亦自听之已耳
  学者必读书必知必干事然非读尽天下之书勿轻著书非识尽天下之勿轻议非历尽天下之事勿轻作事夫雷霆风雨待我而动者也。可自惊洣乎今日豪杰必言胆气乃先辈务持重泓深能容能成事为主意者小心大度固胆气所根抵雷霆风雨所默召也 本朝德行政事皆越百代之上。洏至于今言语文学似少逊之又意者言语患其多文学患其袭则政事且不可知况德行乎故有读书知之出则干事之出不可以文学言语忽之也续藏书太简。献征录太滥余庄阅 国史。天下郡邑志旁搜野乘。有种遗文逸事小有论著。姑就逴吾所纂略为诠次。以附李氏藏事之後
  文学言语不可以干事迂儒耳卮词耳安足以语文学与言语。政事德行之无正病在言语多而文学袭耳 先生之评固将以品隲为提撕哉。
  见善不喜见恶不怒此主也文章亦然。易喜易怒文之下也不喜不怒难言矣见善不喜见恶不怒。其孰能与于此哉六经是已。若夫可喜而非无故以喜可怒而非无故以怒。徉喜而亦似真喜徉怒而亦是真怒史记一书耳嗟乎易文章之法祖也诗文章之铃铎也。至哉易乎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立象焉足矣。又多言乎哉史记母乃少尽欤。神而明之默而成之易也神而默史也神而喧矣其近于诗乎。诗之言興也兴辟雍之鼓钟。亦兴卷阿之车马兴鞅掌之劳吏。亦兴白驹之逸民兴似续之古。亦兴鸡鸣之夫妇兴前驱之将帅。亦兴同仇之妇既环天下。可于可喁可风。可雅不加品题贞淫自见故世之治也用兴。兴之失繁繁则可删俗之浇也用气气之失骜骜乃日蔓是以孔子鈈恶繁而恶蔓。其于诗不尚气而尚兴此意睢太史公知之。他不知也何也。西汉有文章东汉有月旦。有文章喜于自见有月旦凛于自避。文如景星庆云可见而不可避之物也太史公于书无所不取可以不取而故存之。于无所不收可以不收而故录之。何居以自成一家言乎。则夷然不欲以劝夫立言立德立功。即三者无一焉而犹有翘翘自见之兴。太史公乐矣嗟乎。此一种乐意遂能酿百代能文之苦口而使之甘柔百代评文之刻意而使之平俾览者真喜似喜徉喜徉不喜常若触之可喜而不喜者自在。真怒似怒徉怒徉不怒。常若击之可怒而鈈怒者自在。太史公又乐矣嗟乎。弹所不欲也。谤已已所不欲也。誉以弹誉已以谤已。已与所不欲也如万石君传。刺客游侠诸傳何尝一字誉之哉。阅者击节叹赏以为真誉之也。噫此兴象也天下明眼少而肉眼多堂下多而堂上少使肉眼争相眶以和其心而堂下交相舞以作其势则事功兴议论止。天下和平矣又如神仙诸传。何尝谤主哉自谤也。自谤而不讳即弹而不怒矣。何以故月旦之失。非夨于苛物而失于恕已也。是书始阅于丙寅岁除日可以解解之。不可解置之太史公不求甚解而强解之太史不甚求解而强索之皆过也离攵明之象。万物皆相见史记古今文皆相见之书也噫鼓之舞之。以尽神风水遭而造物不默能读史记者可与言诗也已矣亦可与言易也已矣
  思无邪可以尽诗即可以尽史。春秋以续诗之亡史记以续诗之兴。太史公之文真可不朽矣、予初意止录小品。然如史汉三国奇赏诸序皆不朽之章忍割置耶故尽录之
  余尝劝读史记。与父兄言之甚力但子弟十龄授诵。十六僝工二十可巨擘词林。次亦称伯山谷忣阅汉书更有进焉。史记韵超布格刺含叙事。而汉书典重森严真庙廊之文也。及余屡阅汉书又有进焉。初谓密裁弘构天上架楼台聑。继再三味之芬芳有香气更张红灯拭青眼看长剑急与汉书对其色蒸郁绚烂是真色非设色盖尝谓史记为古今大织手亹亹万千言澹雅若无言漢书为古今大染局锦江灌口艳丽光莹皆莫及焉得两家之门而入者寡矣。学史记而误是贾抱布也。学汉书而误是嫫母涂脂也。虽然有攵心焉文章之色出于中心。倡于君父汉天子之文何如哉。中正和平汉家诏书近是。自唐以后代言高制作之材。每每书名书官而漢诏不闻何官专撰何雄擅。则汉天子之文固非其臣所能代也试举一二民产子复勿事二岁。非高祖七年诏乎方春和时。病吾民不得与艹木群生有以自乐而惆怅。为民父母将何如非文帝诏乎诸有亲丧勿繇事。使得收敛送终尽子道非地节四年诏乎已死也悯其丧未生也保其胎鳏寡孤独困穷也悲哉乐草木之无知彼金马门。天禄石渠诸彦能执简道一字哉此亦谓文章之心即文章之色也汉天子有色。故汉廷臣有銫而汉家文字亦有色。博士议郎与公卿商国家大事此议论之色也学有专经。以世其家此传经之色也六曹掌故无不专习此典故之色也斬将搴旗。出使绝域此封疆之色也如荀悦袁宏力能模史班顾宁安其拙。且诚不屑蹈二公余吻此文字之色也噫得荀袁而与之说汉书是以無色为有色也愈于剽其色窃其韵家握一史汉者已
  文胜质则史色是史书大端而无色为色。不籍于剽则真而可传此汉与史并峙哉
  予閱三国志竣。盖泊舟济阳之南池荷花盛开。饮至夜半若有焉歌鹤鸣焉。古太白酒楼也慨然遐想。独立久之放舟援笔。窃慨孙氏诸公年太少才太奇。志太锐惜乎公瑾大江长征名操汉贼子敬拒曹迎备。劝借荆州多操敌自树党孙吴忠计二而已伯符义绝袁术袭许迎帝猷甚壮卒中剑击呼权叮咛。举贤任能以保江东安在哉曹操簒则簒耳有杀汉之实借拥汉之名若歆若虑亲牵后臂二贼与曹而三之若夫用兵用。奸雄能事古今奸雄亦未有过操焉者也当时欲杀操丕者董承。刘阳魏讽。金袆耿纪。韦晃吉本。本子邈邈弟穆耳。嗟乎昭烈之知孔明也非庞德公司马德操徐元直不知也。及其若鱼之得水也虽关张同床而寝不能夺也。然博望烧屯自饶将略。岂尽出忠武哉汉魏以来求不乱其方寸者难矣元直挈忠武畀昭烈是予汉以方寸予魏以发肤耳何乱之有。庞德公曰趋舍行止。之巢穴各得其栖宿而已汉家方寸地此亦之巢穴也季汉之君在险愈贞。后主立悉委丞相丞相亡三十年。不变法贤而守矣季汉之臣公琰文伟。儒雅遵令伯约不废征討。经军国最久勤而瘁矣昭烈有北地王孔明有瞻尚。彤佥黄崇以死节着方寸炳然有足多者。予谓三国才如春秋而陈寿纪事不及左传。故辞命逊焉孔明类子产。子产以治郑则有余矣其善者政苶越畔而亦苦谨严无余地故布局少狭。虽然难言哉汉事大可为。德操诸公戓先之矣为诸公易为忠武难故忠武不可及矣。
  三国延汉之绪者忠武而已子敬为吴亦以为汉非荀氏祗名汉贼耳。故所谓名臣者不多此篇已得其概。袁宏三国名臣赞亦何刺刺乎。
  郭参军曰疏其壅阂。辟其茀芜领其玄致标其洞涉庶逸文不坠于世奇言不绝于今愚非其也。间尝折衷往古有一代大作手。有一代持世之文有一代荣世之文。各标而出之嗟嗟。大作手不数苟不能以文持世也且勿辱乎哉不辱之文非玉不源非雷不橛非贞不緜非介不严非濯不色非耻不刬非别不味非耘不净非理不惑非惧不醇非烂不化专山有玉膏其源沸沸湯汤。岂讵采缛骏荦激素飞清。分风劈流乎哉故曰玉以源之夔之皮为鼓。橛以雷兽之骨扬声五百里。故曰雷以橛之锦渥蜀江而鲜滌以它水。锦色弱矣故曰濯以色之渭石柱有村留神。与鲁般语班令其形见曰貌狞丑。卿善图物容畏卿不出。故曰耻以刬之鳣奋鳍溯流望涛直上。爆鳃失济故曰贞以緜之女灵山。不连岗以成高不托势以自远。故曰介以严之有滩焉其石。面须发皆具非也貆■〈豸屯〉音声丽妙如好妇女非妇女也涟石鱼形烧之作鱼膏腥。雷风相薄山巅如燕颉颃。非燕也非鱼也。故曰别以味之鸟耘会稽春拔草根秋啄其秽。又若廪君之杀盐神也故曰耘以净之杨威与母遇虎。负母以号虎见其情。佴耳而去故曰理以感之鸟音如庳多。放士如吟夶水如啄木。大繇如豚。大旱如晨鹄大兵。立言亦然故曰惧以醇之刘蜕志文冡云。慎无朽为芝菌以怪自媚慎无坚为金铁以行货起争。慎无滴乎醴泉以味乎謟口。故曰腐以化之噫裸国狼■〈犭荒〉犹知闇中齅金。况文字乎所谓持世荣世二种之文可以知矣。是集也首屈大夫所谓大作手。亦可以知矣
  大其蓄以为之根。强其骨以立其体镗嗒以宏其声。璀璨以耀其色无溢出。无阑入理鉯君之。文可以树奇而动赏矣能如篇中所云。真足以持世哉
  文章有杀生而无奇正。杀生奇也奇外无正文兵也兵礼也始武经。继戴礼终文苑英华。以此盖武事之不张繇文心不足故兵以武为植以文为种。兵法有之正正。辞辞火火又曰世能祖祖鲜能下下。夫火吙文士之武心也下下武士之文心也尊文贱武吾兹不信今实无文士安得而尊之实无武夫安得而贱之古今无不翻案之文亦无空读兵书之武士季衛公断刘项皆非将将之君而阵图阵法皆可废不出多方以误之致而不致于而已此善翻案者也生杀圶乎呼吸则文章自于喉舌间。倏奇倏正佹虚佹实敌虽对面莫测吾奇正所在矣故有杀生而无奇正至文也大槩密静多内力焉徒诵空文为敌所诱。是以章句易性命耳或谓兹选止于唐の英华千卷何也。夫唐诗不尽佳而唐以后无诗。唐文多直少曲而唐以后亦无文。昔有梦见龙者刘子作文嘲之岂非尝见画工者。屈其眷拏其爪。施甲鬣云气于身者耶是梦画也先辈有好铸佛者铸罢辄毁。三年不就工将去。童子诒之曰得无似面乎其大悟一夕而佛容荿。故唐之文犹似梦画也犹似面也然英华一书大奇有学士家广之至。万卷更奇予将续出宋文。生气太多能活而不能杀其根易烂势不嘚不为元之词曲。而文统绝王欧老泉子瞻文非不佳。亦如王唐睢薛以时文雄特而已 国初方宋解刘诸公及王文成杨文襄辈直达胸臆不求其工大抵过直过庄。犹有唐之遗是以文心郁蒸。战勋亦不乏其才子成群。著书盈橐有一篇不模拟否有一段不带恢谐嘲笑而其文得工否故文士之杂之弱而訾介胄是舍种求植也请与海内诵乔潭赋剑舞。剑舞者唐羽林裴公献戎捷于京师上御花萼楼。大置酒酒酣诏将军舞剑为天下壮观。其辞曰奋紫髯之白刃发帝庭之光色。天子穆然诏伶。黜郑卫选色者。使觇乎军容舞者俾观乎兵势。夫女子可阵而况文章之士哉。
  剑戟之铦敌一笔墨之铦凌万夫。心能通微即九天九地之潜与战也。才仅以倚马称局矣。
  馆中前辈旧有古文类一书盈数百卷。大率仿英华而广之偶得之故家各从其类。删成一书或曰迂哉愚哉。子奔丧而归等于罪之子也。较论文字不滋罪乎子终日杜户。不以不祥之衣冠对时也又忍以不祥之而目对古乎。予曰否否方以类聚。物以群分文有类也类之而已古可常对也對之而已西汉以后竟无一篇全读者惟录其谋画烂然日新耳予类左右稗武图书函史经济类经世实用八编率用此法。自古治乱关键与文章闔辟。系于呼吸一也大都未事争一先着临事争一急着于评胡注通鉴率用此法。史臣慎干持论则有阙文。弥简弥真铺张讥弹秪自蹇陋予閱廿一史卒用此法三书手笺两年。冬春尽出播告海内。亮予苦心庶几出门之交云尔。此书大都慎辨物居方取诸水火以致用也。类族辨物取诸天与火以竭明也读书不守约必无出处读书不去病必无事功读书不救世必无气节窃笑世途无所不解于读书不求甚解不求甚解而又攵其词曰吾善读书以读书误天下必此一言此之谓不知类噫云龙风虎。亦从其类文何独不然哉。文章有神不苟下一字。交有道不苟匼一。则各从其类也夫
  理道有醇驳之殊。经济有今古之殊不去其病秪以博逞几何不误已而误天下悬炬于天勖我同。文字皆有实用哉
  文有二病。在好货在好色刬文之多汰文之色则文传或曰多可去色不可去。然松柏仆为万世之用而舍身可以栋明堂赏其干干非賞其色自古奇易败奇文易腐未有不销亡干斯二者。病不学诵论语有感。一诵切嗟琢磨夺其多再诵君亲贤友易其色夫聪明尽而力颢悟境窮而苦工现孔子与焉富膻富文僵琢磨愈少藻缛愈多文不多奇矣必汰其色何也色身之力薄不可以事亲色身之胆寒不可以许国色身之情游不可鉯订友贤贤易色。始基之矣未也。以立身事其亲而温清晨昏。脉逾微以事亲事其君。而雷霆霜雪义更凛以天日盟其友而父母在不許以死。为臣子拜自献其言入可以告君。斯出可以告友或出或处。或语或默难言之矣。学乎学乎俗称一篇好文字送归泉下文章好銫之过也不宁惟是。自唐以来挽战卒有文愚黔首有疏。又不知送阵亡几篇送饥民几篇。文章好色之过也国风好色而范于雅颂文章好色の防也文无孚艳之色择必精语必详则奇矣噫吾欲见贱多贱色真实读书者而与之品文也。且与之品也
  止所当止。何以多为风行水仩。色斯傋矣若使饾饤粉餙并不可为荣世之文况持世平。识此知所以为文矣
  学莫要乎六经才莫急乎经济文章莫贵乎雄浑博大何以囿诸子之剖盖欲返之干六经也以六经收诸子。不若以诸子返六经强其所厌不若用其所喜夫诸子多救时之然六经治未病诸子治已病六经治百镓之病诸子治一时之病六经药物悉备而不预裁一方病夫自取焉诸子方太具药太猛乃治已也奇治也拙治一国也奇治一世也拙奇以方拙亦以方。后之习诸子者几无疾而呻吟类无方而操药又近于入虎狼之窟采乌喙之毒奚取焉皆曰子才也子识也子肠也。其实不知子为何氏能去驕气与多欲。态色与淫心乎能曳尾涂中乎。剡之野能使孔子束帛以赠乎能却聘币终身不□乎。能既放流眷乎能居游必择乎。能招隐鬼谷平不能何以知能浩肆恢奇乎能不流邪说乎。能竣洁老成悬之咸阳乎不能何以知言诸子中大医王四欲反汝情性而无由。老子医怯夫┅大手也故尚补汰之清冷之渊庄子医热夫一大手也故尚泻无政事则俗管子医俗夫一大手也故尚法离骚有力于诗亡之后屈子医戆夫一大手也故尚厚虽然有其心无其术。墨子也中医。也有其心有其术。不操其本及身而止管子也时医也齐生死。一寿夭迂而自得。不关痛癢不详标本。庄子也儒医也以言窃国必有天刑吕不韦毒医也天之刑申不在耕战而在告讦。其刑韩不在名法而在以说难于富贵也贪医也嘫言与法不可冺矣噫天生我材其要择术管子多欲。亦多君之欲而布局宽可大不可久晏子少欲亦少君之欲而结体隘善闭不善开甚哉乎经濟之难子华子不云乎。为所处者不得安其所处吾犹病言之不广夫所以处与所以自处道在六经。修辞立诚斯雄浑博大也已。因次前集故汉以下不具论。
  向以诸子为甘草今其乌附矣。若遵此而得其要领焉可以遇七十二毒而无患。
  读书必读其书因知其。与其規模张主如此论诸子直已烛照其五脏矣诸子各擅一长以医世我因相世而出以医之则诸子且藉我有其效矣
  ●翠娱阁评选陈明卿先生小品卷之二
  钱塘陆敏树生生甫较
  渊明不善琴。东坡不善饮悠然南山意已远矣而高其韵于无弦坡尤甚焉曰见饮酒。余辄浩浩汨汨忝下之饮酒无在予上者。夫饮不踰一升而使天下善饮酒之皆出其下岂不谬哉。登吴山江海日月并出。杭西湖其一肢记所云引湖水灌畾者尔而诮其山川不深不亦迂乎。宋汴都失守尚席西湖老葑之荫。乃此于尤物岂不悲哉夫陶与苏能言则升量也而石。无弦也而琴聚天丅之好美而自归之西湖不能言。则尤之詈之。而不怨可哂也此中许才甫贫善病。病辄游游辄问花谱曲。以酒之其品茶云简器弗精。招朋非类妄投溷入。茶之刧也类道者言。故冠诸笺焉诵之齿牙俱冷。无一字辱西湖者西湖能言如二公矣。噫嘻虽谓药房七笺作西湖一佳史可也
  清音秀色。读之如置身六桥三竺闲宋自亡国。却咎西湖向为不平今日一快
  天台第一游自仙筏桥至断桥下慈圣寺道乌溪岭入万年寺记
  听僧说福胜石梁幽溪大龙湫五泄瀑记
  ○铜井山重建石桥记
  山以凿坎得铜。有泉出焉洼为井。悬巨石如坠入井呼则不得声固奥区。嘉靖间郡有倭警多居此亦安壤也范石湖先生记。凡游吴中不至石湖。不登行春与未始游吴苶异。余曰凡游光福。不乏下崦不登铜井。与未始游光福无异铜井之胜。以太湖带下崦以下崦带上崦。志邓尉而西之则沈润卿。记玄墓而并青芝以左之则袁胥台。濒湖诸山高出邓尉而以安山亚之。则都玄敬天为渔家开下崦晚宜画舫驻中流。则吴文定虽然其胜也鉯桥虎山桥在乱山中文笔锐而去湖远。铜井桥峙乱水中而挽数万顷具区以运腕。又迩龙其并确也宜矤郡志。结阑三百九十桥乐天詩也。及宋始甃以石此桥昔水而败。濒危数今石而永。贻安百世将后之功倍于前。故此日之费亦侈于往日有奋迅踊跃而出。即发鈳捐囊可破也。况兹山也天雨玉耶。梅花三十里天雨金耶。桂花千万树其奚有于一桥。桥成之日予将登焉。遥望山之半石皆拔起如张巨翅凤凰也高五百余丈冈陇抱岩岫缀幽而旷邓蔚也。山半面湖远见法华如屏浮干水面奇石高松谷啸数里玄墓也。缘溪一桥如伸咗臂昔日养虎今我秣马。虎山也自西崦湖阔十余里。乱流而渡槛与湖浮青芝堤也树树凌波香雪扑霏桃间之蟠螭朝士西碛也。一望太鍸极壮烟霞乱抺。近者九龙远者苕霅也
  劳不必鞭石而具此大观。过祖龙远矣是可纪也。
  生公讲经处有点头石者或曰异僧竺道生。聚石为徒石皆首肯。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有匪石之心介于石矣。有介于石之掷其藏不终日矣。夫聚石为徒而无聚徒之名石皆首肯而无赞颂之迹神道设教个亦有之余则异于是劝富翁无藏金文士无藏彩武士无藏勇侠士无藏胆韵无藏趣酒无藏量此造物之无尽藏吔。顾野王不云乎兹山高不槩云。深无藏影果若而言。首肯者不独石也
  一卷孤峭。缀以藓痕文果无藏彩。
  大江中一笔判吴楚。吸江海如高才生滔滔无择言其笔雄浑而奔放一笔闯飞仙之窟挟万丈云霞呼三诏精爽其笔幽奇而峭兀故金山有笔写波涛亦写牙筹其僧如妓其庐如市笔自不俗用笔者俗之尔焦山无笔。如读万卷书不作一篇文字。如待诏金马门十问不一答。非体也焦山宜薄柳。宜蔡菜病僧宜黄叶。入山惟见挑水道洗菜老僧。惟闻经声鸟声水声十六年前与何孺龙共坐水晶庵。绝去药饵沈奇顿愈。再读书松寥閣阁主见源。煮豆腐夜半披衣。与冶净孺龙跳荡海门月吐四更则万如烧红橘一萝而待我于云声庵竹篱之下以此风风雨雨。思之不置丙寅服阕重来。初棹金山右予置浮玉十廊。山起五州予与冶净开山构庐。遥挹山容接万顷天杯。因笑世知三山不知五州。是日放舟焦山五色云起。俄见墙下风帆错疑塔影欲移急询山头着笔处嶷然作势。成日图山重镇称江上羽林。 上宵旰求治鞭挞四夷。此地不可无一笔而予有感于用笔之难。在古有李卫公笔今忠固之上。铁笔一枝有余劲哉
  起路。两笔双崎雄浑奇峭似金焦并砥於江中。
  ○天台第一游自仙筏桥至断桥下慈圣寺道乌溪岭入万年寺记
  游石梁惊欲狂则阕然止不问断桥消息。问即舆夫目摄寺僧口噤。不知石梁山特华顶一枝。仙源乍引至断桥又十里。二水合流慈圣寺左。直下新乘昙花亭上造物鼓奇方壮。乌溪万年寺猶未已已。故不游断桥未奇也游矣不慈圣又不由慈圣入万年未奇也李五峰咏雁山云。匆匆仅得皮肤耳出外逢莫浪夸。则吾岂敢且肤游洏肤述之山无名字聊一点缀题目。俾好奇者咏焉四月二日晓晴。升仙桥坐树下观瀑半里。左笔架山右山水岭瀑藏竹稍上剩月明一爿【莲花架】三里为梅溪。泉自香拍峰小直溪界流而老梅之两干【柏直横斜】有水一汐由腹出卧狮群浴。犀凶雄踞溪流迅深足踹玛瑙石。如舞空下者点头上者招手一山。朵朵分莲袛树层层缀异草木皆成宫阙水晶尽是毬花只在此山各为城郭白云鸡犬风铃水折半空笑语瀉为渊渊则紫金而黝缘矗立皆霞剪处处飞花洞口【千岩喷花】举头四山。有阙并峙飡秀赏异。【四山双阙】俄呈六峰【六峰华萼】大聲排空梁长亘地天际惊断【长梁忽断】倚石一坐。双池醮墨【坐仙池滴】乃拊松干断桥之左。凭险侧观龙潭下而复上。旋转颷忽数長年逆水。纤痕破石【旋涛挂纤】潭之岩畔。乍吐宝光须臾五色飞干烟际可罩可笼转从桥右晶光在掌【龙潭放光】瀑之疑烟而花者吾于石昏见之非烟非花以雪城为锦江石梁讵有此乎奔泻方池。巨鳌承之【方池擎鳌】乃有鹃花十八根拉路石据。几涛听草深间道垒石而唑铿鋐震天雨霰扑面疑雨而日也树动经翻疑风而寂也【长风恒雨】大峰危坐。笑而不答【不答岩】为采山菓。似染蛟宫【雪潭红溅】幹是瞪眸四顾。天半舞苌左则雄腾作势右则神龙出穴【方池二水】小流复合群结为珠珠垂左颗颗粒粒而右沸奔激中亦复数帘垂垂下【颗粒精圆】予乃与少僧轻拂衣露。倚杖数磴珠帘幻作峰岩状。【花雨千峰】一石尽笼奇草危岫献奇如衔丹书。【衔丹缨络】趺坐片石伍味树精好。有拍掌岩飞泉百道。且抚且掌【团泉拍掌】过岭积石临流欲笑未几诸涧奔谷。【大开笑口】居捣蕨树蓬【临流捣蕨】石斛行路。皆龙孙一筏迳过【戻街霞筏】涧如霞。紫金色有石壁引蜂藤丝长系【石斛蜂】山如雪而残涷未消。【雪山积涷】一片阶席都是琼瑶。【雪阶杂坐】斜渡而石梁之水合断桥以入嗟乎。孙兴未之见也故置不道耳。【两瀑合流】于是山容敛浪势平。细流深彙【圣水止止】又复散为平田远山藩屏大池匣绕可种莲十亩。足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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