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蜘蛛抓取(WebSpider)
时间:2015-08-21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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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报到证后怎么办
南宫透,二货!-将军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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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透,二货!
轰隆隆的,仿佛有千万种飞动的昆虫一下子钻入我的脑子。 那些昆虫在横冲直撞。 我的脑海突然闪过许多念头来解释这个情形。 我想起三岁的时候,我爹说要带我去看海,但是我到了十三岁都没有见过啥是海;我娘还言之切切地说我不是她生的,是从石缝里面爆出来的,就好像《西游记》里面的那只不听话的孙猴子,我还相信了几年,以为自己也是猴子,老是去找自己的尾巴;老明曾经拍着我的肩膀,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大家都是兄弟,但是他现在却拿着我的女儿身要挟我…… 有很多事情,发生了,等于没有发生。 后来连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自己是梦中,还是现实就是梦。 就好像现在一样,是不是在做梦呢? 密集在唇上的舔吸,贴着身体的滚烫,手握着腰上的压紧,一切都告诉我:做梦,太早了! 我突然清醒自己不是在做梦。 自然反应就是:扁死南宫澈! 但是我扁死南宫澈之前,我就先被南宫澈给揉扁了。 尼玛喝醉了,尼玛在干什么,尼玛把我当什么? 各种眩晕,各种气闷,各种愤怒,各种怨气,各种复杂,各种不知所谓的猥琐感觉,从心底涌起来。 一直揉摸着我腰背的手,往下扯拉衣服,我的衣领就笑开如同春天的花朵。 我的眼珠子都凸出来。 因为裹胸的麻布都露出线团了! 再扯下去,我就裸了。 凝结在心脏的血,涌上了我的脑袋。 我的左手从南宫澈的胸膛滑出,紧握成拳。 一下精准的左勾拳,往南宫澈的下巴招呼。南宫澈正中,他闷哼了一声,放开了按着我后颈的手,稍微移动了一步。 我立刻推开了他,才有喘息的机会:“你,你,你——欺负我!扁死你个混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我这一口气还没有喘过来,南宫澈力拉着我的手,拉入他的控制范围。 他一手捂着受伤的下巴,抹过唇边的溢血,狼狠地咽下血水:“有种就来!” “要你管!” “我就是要管你!” “我,我,我去告诉爹!” “只管去!” 南宫澈彻彻底底疯了。我知道我应该逃,我打不过疯子。但是,不争气的是,我脚软!我的身体往后面仰,攻击了南宫澈几下手肘,但是都被他一一挡开了。脚在后退当中,黑暗中,眼睛也不能看见椅子桌子,挣扎间都不知道碰到多少东西。 我的手臂被他铁扎的手拉住。 我咬紧牙齿。 南宫澈的双手不客气地摸到我的腰后,狠狠撞到了桌角。我顿时痛出眼泪。那是我的小蛮腰啊! 我哭都来不及,南宫澈就一脚跨开我的双腿,膝盖顶上我的大腿内侧。天旋地转,我整个人都被他送到了桌面上…… 南宫澈那个王八蛋直接跨步爬上来,压到我上面。 我手脚并用,不停踢他打他。可惜的是,我的踢打不见成效。 三年的军营生活,让当年柔软的山茶花,变成了山茶花化石,无惧风霜侵蚀!南宫澈就是铜皮铁骨的化石,全身硬邦邦的,如同南宫家我爹房间里面代代相传的利剑出鞘,而我则在军营里面浑水摸鱼,偷懒了三年,所以我还是肉做的,手脚的挤压和拉扯都痛得要命。我感觉自己的骨头磨着南宫澈利剑一样的身体,都快要折了。我全身都是散架的无力。 “南宫澈,你疯了!” “哼——” 南宫澈沉闷地哼了一声,不说话,不知道受了啥刺激,癫狂地冲了上来——平常安安静静的人,癫狂起来就不是人。 桌子上面的茶杯、茶壶等等东西都砰砰啦啦掉到了地上。声音惊不起任何波澜。 南宫澈不容抵抗的力气,拉着我的两个手都搭到了头顶,压到桌面上。我的手皮子都被他破损了,他却越捏越紧。如果我现在是被钉死在桌面上的腌菜,南宫澈就是压着腌菜上面的石头。南宫澈这一块硬臭的石头很快就变成一条疯狗。疯狗就不停追着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啃着我的骨头。我抖啊,癫啊,踢啊,咬啊,在他的身下翻得像一条滑溜溜的剑鱼,不停在浪尖之上翻滚挺上,却又被打压下来。 我一身的酒气。喝过酒的身体,再一次烧得旺旺的。这种热同喝酒的热不同。喝酒的热很舒服全身舒泰,这种热却涨着身体不停颤抖。 南宫澈捏着我的手,他的手心带着热汗。 我全身都是黏黏的,喘气。 他也喘气,不过他把气都喘到了我的身上。他一手按着我的双手,一手捏着我的下颚,全身上下都肆虐起来。 我不知道他要在我身上找什么?难道我秀色可餐吗?不过,别人的饕餮唇舌,把自己的皮肤当棉花糖的舔舐吮吸,确实不怎么好享受。他湿漉漉的舌尖带着甜腥的味道,从我的脸颊滑到我的下巴,从我的下巴滑到落到我的胸前…… 胸前贴着衣服。所以,我的衣服,丝丝丝,在惨烈地叫着。我真的怕了。袒胸露背的感觉真的太差劲了。 这一次要么我把南宫澈废掉,要么就是南宫澈把我废掉! 双手不能动,我只能拼命踢他。 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可惜不同剿匪那一次,这一次南宫澈却早有准备。在我踢中他的致命部位之前,他的手已经伸到下面,接住攻击,把我的双腿岔开,顺着我的大腿滑到上面——我死的心都有了。 袍裾下面的亵裤,料子极薄。所以他最底下的那一层冲动仿佛就贴着我的皮肉而过。我不经意蹭了两下。我的脸白了红了,红红白白,立刻知道我的抵抗是多么的不明智! 我也快要疯了:“混蛋,我是你妹妹!” “你是我妹妹的话,就要听我的话!” “人面兽心!” “偏偏对你不算!” 南宫澈这话说得咬碎了牙齿,可见他是恨我入心入骨! 他突然松开了我的双手,直接搂过我的脖子,环绕到我的肩膀,埋入了我的胸前——挺冲的力度却差点把我整个人都撞碎了…… 我狠狠的咬着唇,血味粘稠,突然哈哈大笑,笑得我眼泪直滚…… 人不伤心不掉眼泪,女孩子更加容易掉眼泪。从南宫家到军营,我很少掉眼泪。南宫透是个性子倔强、不服输的人,从来只有她欺负人家,不会有人欺负她。以前我爹无论大事小事都喜欢骂我两句,他会圆睁着那双虎眼瞪我,他举起仙人掌大的巴掌恐吓着要拍我的小脸,但是,我爹是口硬心软的老虎,我不会哭反而笑;我娘天天嘴巴挂着“惹祸的臭丫头”“发瘟死的丫头”,但是她那颗心肝十二窍都是向内的,十二分的护短,不舍得真的骂我;家里其余的人就不值在我心中占地方了。后来在军营,老乌那个黑面神会骂人,而且骂得很凶,骂地人家非要掉眼泪不可,不过时间一长,我脸皮就长了,当他挠痒痒;最后来是明鸣。老明那个禽兽,只有我骂他,没有他骂我,一天不被骂不得欢。 不知道为何现在会掉眼泪。 不是愤怒,不是害怕,不是生气,不是委屈,什么都不是,就是想要掉眼泪。喉咙鼻子就好像塞着棉花,一抽一抽的。 南宫澈仿佛也看到了:“南宫透,你……是不是哭了?”他慢慢地停住手。 他的手摸到我的脸颊。温热中带着颤抖。 我推开他的好心! 大家闺秀哭起来就是抽抽噎噎,梨花带雨楚楚动人,而我总觉得自己哭得像一只正在大口喝水的河马,特难听的。 我嘎嘎嘎的喉咙,还是死鸭子嘴硬:“没有!” “明明是哭了!” 这个时候,南宫澈也太不给我面子。 我愤然:“你继续!” 南宫澈还是用那个姿势抱着我,仿佛他也恢复一些理智。 “我,我……” 我突然放松了下来,全身都是麻麻的热。南宫澈比我好不了多少。我们两个人突然都沉默不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们就好像置身黄沙扑面的沙场上,徒手空拳,灭了敌人两百兵马,回头一看,原来这个尸体横陈的战场上只剩下两个人的寂寞,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互相厮杀——如果不厮杀,我们就失去生存的价值。 南宫澈下来:“我,我,刚才……” 我胡乱去抓我的衣服,能遮盖就行。 漆黑的夜晚真好,起码没有人,不会看到我的表情,也不需要看到南宫澈的表情。 南宫澈:“……对不起。” 我没理他。 南宫澈急了:“我不知道怎么会那样的,我不是故意,我……你不要怕……” 是吗? 我是害怕吗?南宫透居然还有怕的?若被老明听见,他都会哈哈大笑,把它当做本年度最大的笑话。 我不出声,南宫澈以为我吓傻了,扯着我的手臂不停摇晃:“南宫透,南宫透?南宫透,说话……” 我不说话,不是因为我傻了。我在想能不能扁南宫澈呢?正常的女孩子遇到这样情况,是不是应该一耳光甩过去,一边哭着,一边骂着“衣冠禽兽”呢?我觉得我是个正常的女孩子,绝对是,但是—— “大哥,你今晚是不是吃错东西?” 说出口的话居然是没有气势的话,我都指着自己的良心,鄙视自己:南宫透,你件二货! “不是。” “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 “是不是失恋?” “……” “司徒薇儿说不喜欢你?” “……” 南宫澈突然握紧我的手臂,泄气:“南宫透,我什么时候同你说过我喜欢薇儿?” 我抓抓脸皮子,翻翻白眼:“其实你喜不喜欢她,我都无所谓。” “无所谓吗?” 南宫澈立刻沉了下来。 本来轻松的气氛,南宫澈这瘟神就搅了,再次让我紧张得心肝乱跳。我的手臂还在南宫澈的手下隐隐发痛。 他喜欢不喜欢司徒薇儿,确实已经无所谓了,因为人家司徒薇儿已经叫做颐和公主,飞上枝头变凤凰,不屑寻常百姓家,把一生奉献给祖国,注定与南宫澈无缘。那么,南宫澈是不是喜欢人家有何用呢?难道他还要带着一国公主私奔不成? 南宫澈身上散发着不祥气息,让我很心虚。我不敢直接说,就换了个婉转的说法,狗腿地笑着:“放心吧,大哥,无论你喜欢谁,我也会喜欢她的!” ——尝试着吧! 世界上怎么会有我这样美好的妹子?我简直觉得自己秀逗了。 话说,我为毛要昧着良心来哄着南宫澈呢?为毛我会想看到他开心呢? 南宫澈突然吼了一句:“笨蛋!” 南宫澈气得莫名其妙。 我愣了:“啊?” 南宫澈冲着:“南宫透,你就是头蠢猪!” 我黑了:“呀呀呀,我是蠢猪,又怎么样?碍着你啦?你以后不要让我发现你吃猪肉!”一手指戳着他的心肝,一边暴跳起来。 南宫澈一定被我气晕了。 他突然用力抓住我的肩膀,一拉。我完全没有预料,就整个人撞入他的怀里。没有太大的冲力,刚刚好。他的手臂圈过我的肩膀,只不过是固在我的腰下,拥着我的腰,执拗着,不说话,死静。 我脸上三条黑线。 这孩子难道是叛逆期,缺乏温暖吗? 但是,不像之前的粗暴入侵,现在居然有种离奇的安稳和舒服。见南宫澈除了心跳就没有其他动静,我就仰起脸,问:“大哥,没事吧?” 他一不吭声,我就莫名心慌。贴着胸前的、砰砰砰的心跳,不会是假的吧? 小力推着他的手臂:“大哥?” “南宫透,不许动!” “(⊙o⊙)哦……” 人越长大,隔阂就越深,就越无法互相理解。正如南宫澈之于我,我对他越来越有心无力,越来越无法理解了。他那七弯八折的小心思,不知道打着什么离奇的主意。难道他看了明年的运财书,抱着我这种命格的人,就能沾些财运?如果我抱着他,是不是也能沾着些财运呢? 我突然萌发一种心安理得的想法:嗯,挺好的。 我伸手环在南宫澈的腰身,不动。但是,我还是忍受不住。我狠狠咬了一下唇:“大哥?” “……” “大哥哥哥哥——” “嗯?” 我忍得辛苦无比:“大哥,我背后痒,你帮我挠一下。” 南宫澈闷哼了一声。他摸着我的背脊,问:“哪里?这里吗?” 我指挥:“不是,往上。” 他摸上一点。 我说:“往下。” 他再移下一寸。 我摇头:“不是,再上。” “(#‵′)” “下。” “(╰_╯)#” “上。” “南宫透,上,还是下?!” 我大哥这人的耐性实在太差了,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混到将军的。我扯着嘴角,忍不住揪着他的衣襟,噗嗤一声,笑个不停:“上,下,都痒!你摸得我好痒!哈哈哈!” 南宫澈火大了,突然捧着我的脸,直接就用嘴唇把我的笑给堵住了。 “南宫透,你听清楚,我最后一次同你说。司徒薇儿只是我的妹妹,同湄儿一样。我不会爱上她,我也不会爱上其他人,我喜欢的人只有你。”南宫澈突然捧着我的脸,唇碰着唇的低语着,宛若寂寞的晚风带着三分销魂。 轻轻碰到我的唇上。 那是柔软的热气。 我瞪大眼睛,脑子一片空白。我只是感觉他的唇在糯动张张合合,完全听不清楚他说的后面的字;我只是感觉我的舌头碰到不容抵抗的侵占占有,完全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和他所说的话,二者是否有关系;我只是感觉我的心一片一片碎了,完全不知道碎了的心为何还能跳得如此剧烈,比完好的时候,更加剧烈。 拥紧的力度,把我往深渊里面拽。我迷惑了。 我看到深渊里面,我爹我娘南宫夫人,他们用着恨意怨气的眼神瞪着我。我南宫家的祖宗,我没有见过的爷爷、爷爷的爷爷,他们举起宝剑,要砍杀我。 我冤枉,我没有做坏事。他们却指着我的脑门,说我坏,说我业障祸胎,说我居然敢毁了南宫家独根苗子南宫澈。那些幻觉不停在我脑海游荡,我捂着耳朵,尖叫了一声,用力推开他们。 他们消失的瞬间,我唇上的绵柔触感也消失了。 “怎么了?是不是把你弄痛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南宫透,南宫透,呼吸,要呼吸的,不然会闷死自己——”南宫澈看着我,黑夜中,幽幽的眼眸带着暗红色的流光。 原来我可以呼吸的。我喘着气。我的跟前,不足一寸,就是南宫澈的脸的优美轮廓。我立刻把他推开,撞到门边,开门,然后跑了出去。 “南宫透!南宫透!” 身后是南宫澈的声音。 ——不是,那是恶魔勾引人的声音。 所以,我捂着耳朵。 我听不见! 外面夜半不知几更天,我现在需要清醒。我喝醉了,一定是喝醉了。 我逃! 我逃到哪里去呢? 南宫澈在我的房间,我不能回去自己的被窝;南宫澈的房间,我也不能去。我只能去老明的房间。老明的房间乌灯抹黑的,他每次出去鬼混,太阳不到正中午都不会出现。我在他的私人暖水浴池中,洗去一身的狼狈,拉过一片被子,躺下睡。 但是,翻来覆去,覆去翻来,我睡不着。 我的心噗通噗通地跳着。黑夜中,只有心跳的声音。我无比郁结,还有,还有一点不为人知的暗爽——南宫澈说喜欢我,是真的吗?他什么时候喜欢我的?他喜欢的人是我? 但是,我又敲打自己的脑袋——南宫透,你做梦到什么时候?那个是你的亲哥哥,你不能对他有非分之想! 我摆正身体,闭上眼睛,睡觉。突然抑制不住心里的笑。罢了罢了,我肯定是神经错乱了,我肯定是失眠了。 我哗啦啦起来,穿好衣服,在地上走了两圈,忍不住就走到南宫澈的房间。 里面有灯,难道南宫澈已经回来啦? 我趴着他的窗户边,看进去,没有人,只有灯。灯在桌子,桌上摆着饭菜。都是我喜欢吃的菜,还有两份碗筷,没有动过的,干冷干冷的。 我心里头酸酸的,像是在腌着酸菜。 我大哥今天晚上肯定是在等我回来一起吃饭,但是我却同老明花天酒地到深夜,他才会到我的房间找我的,然后才会……那个样子吧。 看着那些生冷的饭菜,我发呆一阵子。 南宫没有回来,他也一直没有吃饭,应该都饿了。同他折腾了那么久,我也饿了。 军中的厨房有储备的食物。我不会煮,就拿着冷面下锅,结果还是弄得一头都是烟。南宫澈不喜欢吃葱蒜辣的,就喜欢清汤挂面加鸡蛋。我煎蛋吃得多,煎得少。不过操起锅铲家伙,我还是弄了两个像模像样的荷包蛋,盖着面食上,焦黑的一面就向下。 我的房间,里面亮着灯。我进去还是不进去呢? 进去了,看到南宫澈,面对面,该说什么呢?不进去,我手里面捧着面食,很快会凉的。不过,我的脸烧红骚红,进去不是会被南宫澈看到? 我就把碗筷放在门口,摆好了,用力敲门,听见里面有脚步声,我看看四周,就夹着尾巴逃命去。 天很快就亮了。 每天晨早卯时五刻,城御西方军西营地的三品以上的将士,都要同司徒昀请安开会。 平常跟着老明那条风骚的懒虫,我是最后到的。不过今天,我早早就溜了过去,可以找个阴暗不起眼的地方躲起来。谁知道一踏进珠玑台的大门,我就看到了瘟神南宫澈。我进去不是,退出去也不是。空荡荡的珠玑台,除了桌子椅子,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硬着头皮上:“咕~~(╯﹏╰)b,南宫将军,早!” 南宫澈站在珠玑台左边的牌匾之下。 庞大的牌匾墨黑,匾下的人修长玉立。 我自动走到对面角落。 南宫澈那向日葵,视线对着我转。他的脸带着浮肿的苍白,茶褐色的眼睛静深无纹,眼睑下淡淡的眼圈,无表情地扯着薄唇,单单说了一句:“煎蛋难吃死了。” 南宫澈是赤、裸、裸鄙视我的厨艺,亏我还为他的肚子,忙得头发都烧糊了几根。我酝酿着口水,簌簌跑到他的跟前,戳着他被狗啃了的良心,我委屈死了:“难吃你就拿去喂狗……我,我,我又不是煮给你吃的!!” 早知道就填饱自己的肚子!可怜的,我现在还饿着呢。 南宫澈眼睛的颜色突然深了一深:“我找个厨子教教你煮饭。”他由上而下俯视着我。 以为个子长得高,就可以藐视我吗?我两脚踩到椅子面上,足够的身高可以俯视他:“以后再给你煮面,我就是小狗!” 南宫澈脾气倒好:“你站上面干什么?” 南宫澈握住我的手臂。 “下来。” 我瞪着他:“我不下!” 南宫澈两手都拉着我的手臂,突然放柔声音:“下来吧。” 我哼了一声:“我要鄙视你!” 南宫澈反而笑了:“行,下来随便你鄙视。”说着往我的腰上一揽,就带了下来。 南宫澈说:“我叫老厨做菜,也应该让你学学——” 他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南宫澈却先开口:“——今晚你想要吃什么?” 我想要吃什么? 这是个多么庞大的工程啊! 我脑袋中立刻翻开帝都和琼州两地有名馆子的菜谱,一一数着手指:“指天椒宫保牛肉鸡丁炒虾仁,爆酱夫妻肺片,麻辣香酥焖羊肉,西湖莼菜汤,砂锅四川麻辣豆腐,还有——红烧狮子头!还要,三斤的绍兴花雕!” 南宫澈脸都黑了:“都是辣的!” 我知道南宫澈这张漂亮标致的小白脸,不能吃辣的:“我喜欢吃辣,所谓无辣不欢。” “行!”南宫澈恨恨地咬出来。 我惊奇地眨眨眼,看着我好说话的大哥,真的不可思议。 南宫澈低头正看着我,双手还环着我的腰。 “昨天——” “大哥,昨天……” 我与南宫澈同时开口,也同时哽咽着。 我这脸皮子扛不住,只好低下脑袋。南宫澈用身体撞了我一下:“你先说。” 我继续低着脸,抓抓脑袋,又抓了两下,呆不住的猴子一样,脸也越抓越滚烫:“你昨天说的话,还记不记得?” 南宫澈昨天没有喝醉,但是我却有点醉。 南宫澈把手臂收紧了一些:“记得,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我忍不住一丝笑,有点苦:“大哥,我要考虑一下。” 南宫澈说喜欢我是真真切切的。我听着他的心跳,就好像听见那个欠了几十年前的烂账,债主突然说不用还。我整个脑袋突如其然地在沙地上翻滚了一番——沾满了硌人的沙子。但是,喜欢南宫澈,难道就是一片晴天吗?首先,我要承受我爹暴风雨似的咆哮——其实我爹每天都咆哮;再次,我死了下黄泉没脸见南宫家的历代祖宗——其实我真的同那些祖宗不大熟;还有,我娘一直说我命中不该嫁将军的——其实老太太的话不足信。 我稍微思量了一下,喜欢南宫澈,我压力沉重啊! 南宫澈脸白了一白:“你还要考虑什么?你明明就喜欢我。” “我什么时候喜欢你!?” 他哪里来的自信? 南宫澈白脸青筋,魔爪就抓住我的脸腮,突然—— “啊呀,我以为我太早过来,要蹲门口,原来还有更早的!”未见人影先闻其声,而这把恶劣无比的笑声,分明就是老明。 此时,我奋力推开南宫澈,早就站得远远的。 “呦,呦,原来是南宫将军和吴副将啊!两位早啊!”老明神采飞扬,容光焕发,笑眯眯的,“咦,怎么南宫将军昨夜去哪里鬼混,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小怜,哎呀,小怜可怜啊,让我看看,怎么你却一副欲求不满的小样?” “明将军,稀罕的早到啊。”南宫澈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板着,稍微有点我爹南宫大将军的味道。他对老明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转身一边去,不说话,全身散发着“老明与狗不得靠近”的气息。就算瞎子都看出来,我大哥有闷气不得舒。不过他是生我的气,还是生老明的气,我就不得而知了。南宫澈不是老明,那种欢场熟客常见的暧昧黄梅小调,不适合他。 我平常小混混,跟着老明练就金刚不坏之身。但是,经过昨晚……秃子怕听和尚,我现在脸蛋就更加烫。 老明看看我,看看南宫澈,慢慢“哼”出一声,饶有意味的。 为了不让老明那张狗嘴吐出西瓜籽,我就狗腿去了:“鸣哥,早啊!我还以为你老人家肯定起不来呢!” 老明脸色润红,恐怕昨天是采阳补阳啊! 老明走到司徒大将军的案前,拿着一张雪纸,说:“怎么会呢?每逢双日就要开会,我很准时。昨天夜里如果不是小怜你闹一闹,我相信我睡得更加爽。” 我咕~~(╯﹏╰)b。 老明那张狗嘴吐出来的不是西瓜籽,而是三寸棺材钉!钉钉都是针对着我! 南宫澈不知道我昨夜同老明混的。我偷偷看着我大哥。南宫澈果然正看着我,虽然不见得痛恨的表情,但是眼神中带着的荆棘越来越浓艳。我凄凉地要命。 老明轻轻笑了一声,手中撕开雪纸,嘶嘶嘶嘶,特别响亮。 “南宫将军,有件事关于小怜昨夜找我的,我要同你说一下。” 我心里头咯噔,拉着老明,连忙说:“鸣哥,玩笑话不要当真!” “你们感情还真好啊,说了什么玩笑话?”南宫澈就认真了。 我打死不认:“没有!” 南宫澈不说话。 我悄悄拉着老明:“鸣哥,我有话同你说!” 老明小眼神了:“借钱免谈。” 我很鄙视他:“鸣哥,你的全副家当都是锁到肋骨上面的,要拿一个子比拔铁公鸡的毛还要难!今天司徒老大开会,肯定会问起三天后征将的事情。因为一直都是我做的,开会前我同你报告一下,等一下你可以补充补充我方案里面的纰漏。” 老明这才不闹了。 我同他边上去嘀咕“军事机密”,还偶然透着空儿观察南宫澈。 南宫澈虽然坐着,优雅捧着茶杯,但是茶盖却一直没有揭开,没有喝一口茶。好一尊丰都鬼城中的不动金刚,好一副冷峻如神的深沉表情,我看得格外心惊肉跳。一直熬到卯时五刻,军中将士都陆续过来,司徒昀也大步流星地过来。 司徒昀果然问起征将的事情准备。刚才我同老明报告的话,老鸣就用他的滔滔不绝、绘声绘色重复了一遍给司徒昀。我在身边做一叶很美好很隐形的绿叶,把老明这朵小红花衬托得格外丰神俊朗。那些功劳和苦劳,都是属于老明的。司徒昀非常满意,也答应了老明的请求,把我暂时借去。我看着南宫澈,看着他冷无的表情,慢慢低下头。 余下开会的内容,我都忘记了记入脑子。等到司徒老顶说解散,我才回魂,蹭到南宫澈的身边,小指勾勾他的衣袖,以没有人听见的小蚊子声音,说:“哥哥,我无辜~~” “南宫将军,留下。”司徒昀突然一句。 “是!”南宫澈甩开我。 我看着狠心离我而去的大哥,正郁闷着,肩膀突然被鬼处出来的老明抓住,拉出了珠玑台。老明拍拍我的肩膀,眯着眼睛,神情专注得有点深情:“小怜,辛苦你了。昨夜我一夜都没睡,困死了。我回去补眠,不到日落不要叫我。” 老明风骚骚地,哼着流行的小曲,就回去蒙头大睡。 我东奔西跑忙了一天,好不容易把手头的事情忙完,肚子早已经咕咕叫。南宫澈那边灯火通明着,门口的两个小兵都站得精神抖擞、挺直腰杆,大概南宫澈还同他的下属商量着事情。我在门口探了几次,肚子咕咕叫着。我蹲在门口,都要同两个站岗小兵站到一堆了。 头顶有人说话:“吴副将,将军正等着你!” 我抬头一看,是洪副官。 我竖着手指“嘘”了一声。 但是,老洪那人出名大嗓门。南宫澈的声音已经传过来:“要进来就进来,不要磨磨蹭蹭!” 我抖抖发麻的小腿,进去。里面的将士恰好也鱼贯出来,非得要贴着我,在门口过。我被他们挤得趴在门框上,缩得像一只寒风中的小鹌鹑。南宫澈的下属里头,有几个同我玩得挺好的,那些狗腿都当做不认识我,硬是无视我的招呼,暗地里却对我挤眉弄眼、不怀好意。而有些人同我有过牙齿印的,就用无比鄙视的眼神扫射我,不知道何意。 其实让朋友或者敌人误会,都是不好的,人家都以为我这个“副官”是爬床爬上来的。 我整理了一下头发,憋着胸口的闷气。当看到桌面上的饭菜的时候,我的闷气就完全纾解出来了。虽然没有我点的所有好菜,但是有一碟子的麻辣香酥焖羊肉和一碟子清蒸三丝芦花鱼,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我抓起筷子,就吃了几片,好吃!可惜就是没有酒。 南宫澈还坐在灯下努力工作。 我不好意思地发现那条鱼已经被我消灭了一半。我端着饭碗,扒了几块羊肉片,走到他身边:“你吃过了吗?” 南宫澈还忙:“你先吃。” 我靠着桌案,一边吃,一边看着。 南宫澈的肚子也咕咕叫:“要吃就过去那边!” 我咯咯笑着。 “张开嘴。” 我把羊肉片亲自喂到他嘴里。 南宫澈不但不感激,还要皱着眉头:“有点辣!” 南宫澈这个正宗司徒家的宝贝外甥,有着司徒家代代相传的水仙美貌,而且还不能吃辣。但是,偏偏我爹喜欢吃辣,我也喜欢吃辣。辣辣的肉,下肚子,就有一团火。南宫澈不吃,我就吃了碗里剩下的肉片:“你不喜欢辣,看来以后同你吃饭没戏了。说真的,我同老明比较合拍,那个家伙无辣不欢,辣得不像帝都贵族子弟。” 我的声音很轻。南宫澈一听见老明,六月的孩子天气,立刻就板着脸,丢下笔。我特意提起老明,是预备让南宫澈骂的。他今早没有出气,可不能一直闷着。不过我大哥好涵养,他正眼看了我一下,把升腾起来的怒气咽下了肚子。 我大哥拉着我的手臂,有气没力地说:“以后不要太靠近明鸣。” “为什么?” 我说话太急,口中的饭都差点喷出来。 南宫澈哼了一声:“我不喜欢。” “哦。”我闭嘴。 我蹭着南宫澈的肩膀:“还要不要吃?” 南宫澈张开嘴巴,我就喂他一口。我把辣椒沫儿都挑了去,怕他吃不得太辣。我的一碗饭都快要被他吃光了,剩下的就是辣椒籽儿:“大哥,你不能挑吃。” 南宫澈彻底对辣椒无爱:“我咽下了。” 我把碗里面最后一口饭混了辣椒籽儿,塞到嘴巴里面,感觉味道挺好的:“呵呵,努力,努力,以后你可以天天陪我吃辣了。”南宫澈跟前的桌子打开的是一张牛皮地图,黑红白三色线,细细密密的线,是军用地图。南宫澈的毛笔是点着朱砂的,我看到他在上面画着线和圈着点。 我想起今天老司徒留下他说着悄悄话。我一边嚼着米饭,口齿不清:“司徒老大神神秘秘找你?” 南宫澈搁下毛笔:“我要去雪北。” 我咕噜含着嘴巴里面的一口饭,噗嗤就喷了出来,一部分喷到地图上,一部分梗在我的口腔。辣椒籽儿都是辣的。我拼命打着喷嚏。 “南宫透,你怎么这样!”南宫澈替我顺着背,灌了我一口茶,还要给我递草纸。 不管顺不顺,我立刻扯着南宫澈的衣襟,鼻子都是辣辣的淌着鼻水,声音有点像哭泣:“你去雪北军?你得罪谁了?谁胆敢丢你这个都统大将军的宝贝儿子去雪北军?!是不是不要活了?!” 此时,都统大将军的宝贝儿子,温柔的手立刻沉重起来,在我背后重重一拍。 我喷嚏得半死。差点也被他一巴掌拍死。 都统大将军的宝贝儿子,毫不留情地掐着我的脸颊:“我是去雪北,不是去雪北军!还有,什么都统大将军的宝贝儿子?难道我就是靠着老爷子当上将军的吗?” 我~~(╯﹏╰)b 死人南宫澈就是小心眼!我被他掐痛了。我捂着可怜的脸颊,继续吐他:“不是,哥,我绝对相信你不是靠爹的,因为你是靠色相!” 南宫澈那张俊脸顿时拉了下来,他的手拉着我的后颈。 我马上投降:“不是,大哥!我开玩笑的,我……不要,不要!”我怕掐。脖子那很敏感。 我恢复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我还怕我也要去雪北军。” 南宫澈冷冷看着我:“我去雪北军,你也跟过去吗?” 我不假思索:“当然。” “南宫透,谢谢。”南宫澈那冷冰冰的表情突然露出一点绯晴,俊美的脸部线条突然柔了一柔。 我看得霎时定住眼睛。 他的手就悠悠滑了下来,搁我的手腕上。不过,不过,等等—— “你去雪北做什么?” “护送公主和亲。” “公主?不就是司徒薇儿!你要同司徒薇儿朝夕相处!” “她已经是公主——” “不行!” “这个是军令。” “我也要去!我是你的副官,理所当然要去!” “不行。我同司徒大将军说了,不要你去。” 我瞪着他:“你,你,你,想干什么?” 南宫澈笼过我的双手,拉到他的怀里,说:“雪北冷,你怕冷。” 我怕冷,就好比南宫澈怕辣椒。我是纯粹的猫命,懒惰,怕冷,挑剔,爱抓人。隆冬大冷,我一定穿着衣服包得粽子一样暖和,窝着暖阁里面过冬。所以南宫家的人都喜欢冬天,越冷越好。我娘到了冬天打马吊特能赢多两把钱,我爹到了冬天也会发胖好心情,南宫澈到了冬天也特别粉嫩,因为南宫透安静了,天下太平了! 吃过饭,我就把东西收拾了,然后,然后,然后…… 我屁股粘着椅子,说:“大哥,我回去啦。” “好的,你回去吧。”南宫澈伸伸腰,起来走动了两步,说,“早点休息,你明天一早就要跟着明鸣去五军都督府报到。我也要梳洗更衣了。” 说着,他就走到里面去做私人事情。 我踢着椅子脚。 木头,臭木头,死木头!我走!我这就走! 走着走着,我就走到他的桌案那边。我忍不住好奇心。翻开红色的书卷,是这一次送嫁队伍的人员名单和准备的路线,一切都计划周全了。南宫澈接受送嫁任务只不过是今早的事情,他那么快就把细则都列出来了。预备出发的日期是三天后。我看着也没有啥纰漏的。 雪北路途遥远,南宫澈这样一走,最少也要三个月。如果路途中那个娇弱的公主有啥病痛,那么这队伍就一年半载都回不来。如果万一,那个万一,雪北皇世子不喜欢水仙似的司徒薇儿,两国谈不拢,说不定就随即打战,南宫澈就更加回不来。这样,我是不是就很久不能见到他? 最恼火的是,他会天天见到司徒薇儿! 我坐着他的椅子,左思右想,我大哥和司徒薇儿,总觉得有点不妥。 不知道多久,南宫澈从里面出来。长发打散都披到后面,发梢上还沾着水滴,顺入单薄的白衣。白衣没有扣,直接散开着,露出整一片的胸膛。发黑肤如雪,脂滑珠若润,果然有点意思。他蓦然抬头,看到我居然正看着他,就立刻掩上衣服,像个羞涩的黄花大姑娘一样。 我撇撇嘴。他看我就行,我看他就不行!天底下哪里有这样便宜! “你怎么还在?”他转身找外衣。 乌鸦黑色的外套就把全身裹着。长发从衣领里面抽出来,散开来,都滴着水珠。 南宫澈在三年中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不是因为他相貌变得更加漂亮或者更加狰狞,而是他一直都穿着戎装。城御四方军的三品以上的将领的戎装颜色都是以沉黑为主,整个人看起来就是深沉内敛。而现在褪去一身陈黯,南宫澈就恢复帝都贵公子的优雅致白和明艳照人。三年的南宫澈就是这样的,美得像一朵盛开的白茶花。 我赖皮狗一样靠着椅子,看着南宫澈素服袖口和下摆的南宫家图腾白茶花,问:“大哥,你要出去吗?” 南宫澈愣了一下,说:“没有啊。” 我起来:“你不出去,干嘛还要穿衣服?” 南宫澈表情有点古怪:“你,你,你在啊!” 我瞬间抱着他的腰,轻轻摇着,学着司徒薇儿的那种软软绵羊音:“哥哥,我们要分开一年啊。” 南宫澈愣了一下:“不用一年,半年差不多回来。” 我摇头。 一定是一年! “不如我跟着你去。”我很谄媚,我很狗腿,“你想我的时候怎么办?” 南宫澈垂下眼睑,遮盖着眼眸的淡光:“这几年还不是一样过?” 我心里头那个啥激动着—— “大哥,我今晚同你睡!” 南宫澈眼睛灯儿亮,全身僵硬了,推开我的肩膀:“南宫透,不行!” 我被他推开。 我闷着气。 他何必推开我这个无害的小女子呢?他用得着把自己当做是,红袖天香的清倌儿,伺候嫖客?我本意,是同他整晚好好呆在一起,并没有说要占他的便宜。不过,既然我大哥从小到大都是那么玉洁冰清、守身如玉,南宫透不妨摇身变成大灰狼扑上去。我便化身饿狼,左扯右扯他的衣服,扭着白菜小酸腰,撒欢:“大哥,大哥,哥~~” 南宫澈脸皮子挣红了。 那天晚上,南宫澈就在我同他之间堆了一床被子,以防止我突然兽性大发,扑过去袭击他。不过他自己的手却不安分地爬过来,缠着我的手指。我握着他的手,手掌心暖暖的。我同他说了很多话题,有现在的,也有以前的,不大记得具体内容,后来不知不觉就睡了。第二天一早,被子掉了一地,我整个人打横压在南宫澈的身上。果然那个被子不顶用。 南宫澈推开我去收拾。 我缩到一边,紧紧搂着枕头,泪光涟涟地看着南宫澈,像刚刚被爆发财主霸占了身子的纯洁村姑,全身发着严重受虐的气息:“睡过了,有孩子怎么办?” 无情无义的南宫澈就一脚把我踹了出去。 当天我跟老明,进帝都,到五军都督府报到。南宫澈留在军营,三天之后,他也启程去雪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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