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大赤蛇,,不是因为它没毒,什么意思?

她被囚十年,过的是猪狗不如的生活!知道真相后,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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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龙九封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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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灵九峰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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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内,一条浑身赤红的小蛇从缝隙中爬了出来。
紧接着,第二条,第三条……
无数条小赤蛇吐着墨色的信子,发出嘶嘶的渗人声响,往角落处身形瘦弱的鸠(jiu)十娘爬过去。
它们闻见她肌肤下面新鲜血液的味道,更加兴奋起来,对着鸠(jiu)十娘的身体,嗖的一声咬了下来。
鸠十娘从浑浑噩噩的睡梦当中醒过来,看着攀缠在身上的数十条小赤蛇,她知道,又到了每日一次的喂蛊时间。
这些小赤蛇颜色极其艳丽斑斓,一看就是世间罕见的剧毒之物,若放在寻常女儿家的面前,只怕是看一眼,就足以吓得她们魂飞魄散了。
可是她不怕!
从五岁,到现在的十五岁,她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面已经整整十年。
十年的时间里,她的食物,就是形形色色的蛇虫鼠蚁。
为了裹腹活命,她只有把这些东西送进口里,从无毒到有毒,从有毒再到剧毒,现在的鸠十娘,不管面对什么样的毒物,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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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不怕!
从五岁,到现在的十五岁,她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面已经整整十年。
十年的时间里,她的食物,就是形形色色的蛇虫鼠蚁。
为了裹腹活命,她只有把这些东西送进口里,从无毒到有毒,从有毒再到剧毒,现在的鸠十娘,不管面对什么样的毒物,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了。
一条胆大的小赤蛇簌簌的爬上她的身体,往她柔软隆起的胸口处游了过来。
鸠十娘似是觉得有些好玩,抬手轻抚小赤蛇的身子。
小赤蛇受惊,柔软的身子飞快的往她的手腕上面反卷过来,缠住她的同时,蛇口张开,毒牙狠狠嵌进她的虎口处。
 她咯咯的笑了,似乎很享受毒汁注入体内的感觉。
须臾之后,手腕上这条小赤蛇蛇身一软,从她手上掉落在地上,死了。
她抬手捋了捋脏乱起绺的头发,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麻布衣裳,数十条小赤蛇从她的身上软绵绵的跌落在地上,全部都死了!
前后只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这数十条小赤蛇的毒液全部注入她的体内,她没事,这些小家伙却被她给毒死了!
脚边的地上,密密匝匝全是小赤蛇的尸体。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些小赤蛇的尸体就会是她今日的食物。
不过她现在一点儿胃口都没有,这些小赤蛇也不知道是鸠七娘从哪里找来的稀罕毒物,虽然它们都被她毒死了,可是她也被它们的毒液搞得有些头晕。
她不想坐在一堆尸体当中,抬步正打算去另外一个角落里面,忽然听见旁边传来铁链子拖过地面的哗啦声。
她回头看过去:“阿奴!”
阿奴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破烂的衣衫上满是血迹,一头乱发披散下来几乎把五官全部都遮住了,只有一双眼睛亮得胜过这世上最晶亮的宝石。
 他的手腕和脚腕被沉重粗大的铁链锁着,每走一步,铁链都会发出声响,在这空荡荡的地下室里面,显得格外阴森诡异。
“小姐!”阿奴往她这边走过来,变声期的少年,声音有一种莫名的沧桑味道。
这十年的时间里,他同样也被狠毒的鸠七娘控制着,受尽非人的折磨,一个月才能来看小姐一次。
每一次探视,都是有增无减的心酸和无奈。
他拖着沉重的铁链走过去,将手里的篮子放下,半低着头恭谨的说道:“小姐对不起,阿奴没本事!十年了,还是不能把你从这里救出去!”
“救我出去干什么?我在这里挺好的!”鸠十娘想要抬手摸摸阿奴,却发现自己的手污黑肮脏,指甲更是长得往内蜷曲起来。
 铁链子哗啦一阵乱响,阿奴上前两步,急切的说道:“十小姐,你相信阿奴,阿奴在想办法,阿奴真的在想办法,一定能把你从这里带出去的!我,我能……”
他渐渐有些语无伦次。
十年前他就坚信自己能带十小姐从地牢里面离开,十年过去了,他的坚信变得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了!
鸠十娘心头也是一片惘然,她看着阿奴被磨得血肉模糊的双手,勉强撑笑说道:“阿奴,是我拖累你了!”
说着,伸手拥抱阿奴,叹息一声说道:“呆在这里也好,我这副鬼样子,出去还不得把人给吓死?……再说,除了阿奴你,我也不认识谁!世人都只当我鸠家十娘是早就死了……”
“是阿奴不好,阿奴惹得小姐伤心了!”
阿奴揉了揉微红的眼,半跪着把篮子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取出来:“小姐,今日是你十五岁生辰,我求了七小姐大半日,她才同意我进来看你!……我给你做了好多好吃的,你看看喜欢什么就多吃点!”
鸠十娘被那些小赤蛇注入体内的毒液搞得有些反胃,不过为了不扫阿奴的兴致,还是盘腿在地上坐下来,一一看了过去,目光落在那钵子冒着氤氲热气的奶汤上:“这是什么?”
阿奴看了一眼那钵子汤,为难道:“小姐,这汤你还是不要喝啦,这是七小姐让我带进来给你的,……只怕是不干净的!你还是吃我给你准备的食物吧!”
 鸠十娘把那钵子汤端到面前,闻到了汤的气味,更觉得有些垂涎欲滴:“阿奴你是不知道,我现在就喜欢吃有毒的东西,没毒的东西我还都吃不下!下月你送饭进来,砒霜鸩毒鹤顶红什么的你只管当盐巴加在里面就好了!”
一面说,一面面不改色的端着汤大口的喝了起来。
阿奴紧张得双手握成了拳:“小,小姐……”
看着衣衫破烂满身污垢的小姐把一大钵子含有不明剧毒的汤水喝了个干净,阿奴心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他的十小姐,可是鸠府嫡出的金枝玉叶呀。
十年前的阿奴,还是街头一个身世不明的小乞丐,那年中元节,他被人围堵在街头,一阵暴打令他分不清东西南北。
他浑身是血,倒在街头,想着自己大概是快要死了。
年仅五岁的鸠十娘那时候粉粉嫩嫩的,好看得如同是年画上面手执玉如意的那个女娃娃。
她骑在一个身材高大的婢女身上,兴高采烈的看不远处的焰火,绚烂的焰火投映在她的眸光里,美丽得令地上的阿奴仿然以为自己看到了最慈悲的神祗。
忽然那双染了焰火的好看眸子往他这边看过来,玉质小手一抬,对身边的人脆生生道:“去看看他怎么了!”
 于是,阿奴在流浪了一年多时间,挨了无数莫名其妙的黑打之后,被鸠家十小姐带回了鸠府。
姹紫嫣红的花藤下面,鸠十娘一边舔手里的糖人儿,一边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懦懦的看着她樱花一样的唇瓣,还有那粉嫩的小舌,心里一慌,张口就答:“我叫阿奴,是你的阿奴!”
阿奴,阿奴,这样一叫就是整整十年。
他原本是想要好好守护她,却没想到世事难料,两个人现在都落得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田地,实在是,实在是……
阿奴看着空空的汤钵,心里悲戚,忍不住哽咽出声:“对不起,是阿奴没用……阿奴对不起小姐!”
鸠十娘心满意足的打了一个饱嗝,安慰他说道:“阿奴别难过,本小姐好着呢,好得不能再好了!这汤,也很合我的口味……”
一把阴冷入骨的女子声音突然突兀的响起:“呵呵,是吗?十妹妹喜欢,也不枉费七姐我一番苦心呀!”
 在他们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位妖娆无双的美艳少女。
少女一身华丽衣裳,面容娇艳如花,神色却冷凝如霜。
她漫不经心把玩着掌心一只乌黑色的八脚蜘蛛,缓缓说道:“今日是你生辰,姐姐我精心给你准备了九九八十一条赤练蛇,这些赤练蛇可是我花大价钱从点苍大陆最有名的炼药师手中购得,全部都用在你身上,着实费了姐姐我一大笔钱呢!……不过还好,看你现在的反应,你应该是已经克制住了这些赤练剧毒,刚才又喝下了我为你特制的七绝汤,呵呵,你现在真的没事?”
 鸠十娘和阿奴看见这美艳少女,两人的身形俱是一震,眼前这笑颜如花的美艳女子,正是他们主仆两人的噩梦,鸠七娘。
阿奴更是哼哧哼哧的喘着气,紧张戒备得如同一只随时准备发起攻击的兽。
鸠十娘抬手在阿奴的手背上面轻轻拍了拍,示意他不要激动,然后仰头回答说道:“我感觉好得很!怎么?没毒死我,你心里是不是很不痛快呀?想要我死,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美艳少女鸠七娘咯咯的笑得花枝乱颤,对掌心的黑蜘蛛低声说道:“焱,你说说看,现在杀了她,是不是时候?”
叫焱的黑蜘蛛抬起两只长满黑毛的大前爪,比划了一个奇怪的姿势,似乎是在传达某种奇怪的信息。
 鸠七娘抿唇连连点头,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这么说来,就是今日了?”
一人一蜘,竟是就这样诡异的交流起来。
阿奴从鸠七娘的眼神当中看出了杀意,急忙上前说道:“七小姐,你有什么火气只管冲我来,别伤害我家小姐!”
鸠十娘一双红瞳颜色更炽,上前将阿奴拉了回来:“傻阿奴,别求她!她对我已经都这样了,再坏,能坏到哪里去?左右也不过是一死罢了!”
言罢,回身看向身后的美艳少女,冷声说道:“鸠七娘,敢不敢给我一个痛快?你这样把我困在这里已经整整十年,你不嫌烦我还嫌烦了呢!”
“呵呵!十妹妹你真没规矩,你应该叫我一声七姐的!”
鸠七娘慢慢的踱步过来,阴恻恻的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主仆二人,嘲讽的说道:“十妹妹,你怎么不知道感恩呢?这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你又是咱们南央国最没用的废材,如果不是姐姐我罩着你,把你藏在这石室当中,你早就被外面那帮强者给踩成烂泥了……”
 她越说越得意,低头看了一眼掌中不安挥动前爪的焱,冰冷的浅笑说道:“这十年时间里,我给你吃的这些蛇呀虫的,每一样都是姐姐我精挑细选,我费尽心机,就是为了我的焱能从灵兽突破成为神兽……”
鸠十娘瘪嘴:“就你手里这丑不拉几的玩意儿,还神兽?鸠七娘你做梦呢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你五岁时候的那场驭兽师初级测试中,你和我一样,也是毫无根基的废材……”
“我?我会是废材?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鸠七娘张狂的笑了起来:“姐姐我现在已经是咱们南央国年轻一辈驭兽师当中的天才了!这只黑蛛就是我的本命契约兽……,我要助我的契约兽突破修为,所以,就只有牺牲妹妹你了!”
鸠十娘面色沉静的看着姐姐鸠七娘越走越近,终于忍不住了,身形如同狡兔一般猛扑上去,十指张开,尖利的手指就要扣住鸠七娘的脖子。
这样的距离,这样的角度,她计算得很准确,如无意外的话,她能一举制住鸠七娘。
电光火石之间,鸠七娘掌心的那只黑蜘蛛突然体形暴涨,前爪一挥,鸠十娘的身子被横扫出去,重重的撞在身后的石壁上,然后反弹下来,重重的跌在地上,击起一地的尘土。
“小姐!”阿奴凄声叫着,扑过去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鸠十娘强压下喉间翻涌的腥甜,艰难回答说道:“我……没事!”
鸠七娘扭动柔软的腰肢,呵呵娇笑着,走过去在黑蜘蛛的后背上面轻轻摩挲,语气有些微微的责怪:“宝贝儿,下手别太重,打死了她,我这十年的功夫岂不就是白费了?你不是还指望她来突破等级么?”
黑色巨蛛张牙舞爪的摆动着身子,用只有鸠七娘才能听见的声音讨好说道:“主人请放心,我自有分寸!”
鸠七娘点了点头,再抬眼,目光阴毒的看向鸠十娘:“十年了,我终于把你炼成了天下最毒最毒的人形蛊,哈哈哈,从今往后,这南央国,谁还是我敌手?哈哈哈……”
阿奴扶着鸠十娘从地上站起来,一双漆黑的瞳仁溢满了愤怒:“我和你这个妖女拼了!”
他用了很猛的势头扑过来,奈何身上拖着沉重的链子,还没有欺身到鸠七娘的面前,就被黑蛛给轻易制住了。
一身华丽衣裳的鸠七娘乐不可支的咯咯笑了起来:“你被我封住了全身经络,居然还想攻击我?简直自不量力!”
阿奴在黑蛛的爪下奋力挣扎,不甘心的大声嘶吼:“你这个妖女,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一边吼着,一边张口对着丑陋的黑蛛一口咬了下去。
黑蛛怒,抬爪在他的身上抓出数道血肉外翻的伤口。
鸠十娘急忙扑过去,使劲掰黑蛛的爪子,想要将阿奴从黑蛛的爪下救出来:“放开他!鸠七娘,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想要……”鸠七娘低声喃喃着,魅惑无比的笑了笑,突然身形奇快的欺身到了她的面前,冷冷吐出三个字:“你的心!”
咔嚓一声,她的手已经探进了她滚烫的心口。
鸠十娘倒抽了一口凉气,惊悸出声:“七……姐,你……”
“呵呵,没用了,不要说叫我七姐,就算叫我天王老子,我也不能留你性命!”
鸠七娘美眸当中寒光乍现,五指张开,准确的托住了鸠十娘那颗噗噗跳动的鲜活心脏。
 看出鸠十娘眼神当中的痛意和惧意,鸠七娘笑颜更开,欢快的说道:“不过,看在你和我同一个爹的份上,七姐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哟!”
话语未落,她的手已经从鸠十娘的心口抽了回来。
心脏就这样被活生生摘去。
鸠十娘的意识也慢慢从脑海里面抽离,她看见七娘血淋淋的手上,自己的心还在不甘心的噗噗跳动。
这就是要死了吗?
十年煎熬,今天就算是到头了?
  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看着鸠七娘那张美艳至极,阴毒至极的脸,似誓言又似诅咒的说道:“别再让我活!不然的话,我定会把这十年苦楚,千倍万倍的讨要回来!”
鸠七娘根本没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她的注意力都在手中这颗鲜活的心脏上面。
她把血淋淋的心脏放在鼻端轻轻嗅了嗅,拖着慵懒的声音满意说道:“嗯!不愧是我用世间最毒的毒物喂养出来的人形蛊,啧啧,瞧瞧这小心脏,真是世间绝品!”
  眼风一挑,碰上鸠十娘怨恨不甘的眼神,她吃吃笑了起来,伸手在鸠十娘的肩头上面轻轻一戳,轻飘飘说道:“别瞪啦,要死就快死吧!……哦对了,你也别想着你那个妖女娘亲啦,她早在十年前就抛下你跟别人跑了,我骗你说她还活在鸠府,其实就是怕你想不开寻了死路,我的人形蛊也就没有了……,不过现在,你就快点死吧!哈哈……”
鸠十娘的身子自从失去了心脏,就变得跟个纸糊的人儿一样了,被鸠七娘的手指一戳再戳,终于站不住,往后面仰面倒了下去。
 听着阿奴凄惨的哭叫声,鸠十娘的嘴里轻声念叨,别让我活,别让我活,不然的话,我一定会千倍百倍的讨要回来……,一定会讨要回来,鸠七娘,鸠七娘……
带着对阿奴的不舍牵挂,和带着对鸠七娘的刻骨恨意,鸠十娘没了意识。
距离鸠府以西数十里,有一片乱葬岗。
午夜时分的乱葬岗雾气昭昭,成群结队的尸蚊振动翅膀,发出饥饿的嗡嗡声,往今天晚上才新抛的一具女尸扑了过来。
若放在往日,只不需半盏茶的功夫,这些尸蚊就能吸食得肚皮滚圆透亮,身体也能比原来大上好几倍。
只不过,今日这些尸蚊却是没有一只能从这具女尸的身上再振翅飞起的!
它们成片成片的扑过去,又成片成片的倒下去……
 鸠十娘睁着眼睛,看着这些前赴后继的尸蚊,想不起自己是怎么躺到这乱葬岗来的,她能记得的,只有临死之前,被鸠七娘徒手挖心的凄惨场景。
她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心口处,果然是空空一个大洞。
也不甚痛,木木的,只觉得凄凉。
她苦笑了一下,心脏已经被取走,还能活着,老天爷对她,可真仁慈!
她摊开四肢没有再动弹,闭上眼睛贪婪的呼吸乱葬岗的瘴气和尸气,再怎么难闻,也好过囚禁她十年的地下室!
她终于自由了,被囚禁十年之久,今日总算是从那牢笼里面出来了。
失去了心脏,却重获了自由身。
 遥远的苍穹之上,惨白的月亮正被一轮耀目的红月亮慢慢蚕食,一点一点,呈现出红色的新月环抱白色的旧月之态。
过了约摸半柱香的功夫,那轮红色的新月已经完全替代了刚才那轮惨白的月亮,天地之间一片绚丽的猩红之色。
远处飘来隐隐约约的洞箫声,其声呜呜然,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似倾诉,又似召唤。
鸠十娘爬起来,失去了心脏的身子有些重心不稳,她不得不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摇摇晃晃随着这洞箫声而去。
出了乱葬岗,洞箫声渐渐清晰了些,循着声音又走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终于看见了吹箫之人。
准确的说,她现在看见的,还只是那人的背影。
他穿一身的黑,头上带着黑色的密笠,身上的黑色长袍几乎拖到了地上,整个人都浸在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阴郁黑色当中。
 天上红月璀璨,光芒耀目,却好似怎么都照不到他站立的地方。
他背对着鸠十娘,手中举着一只洞箫,那箫,也是如墨一般的黑!
这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令人压抑窒息的阴鸷气息,整个人就好像是从地狱裂口当中爬上来的鬼魅一般。
鸠十娘看着他的背影,问:“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我来这里?”
箫声骤然停住,那人缓缓转身,空洞阴寒的声音反问道:“难道你不应该先问问你为什么还没有死么?”
“我……”鸠十娘余下的话,都被这人恐怖的正面给骇得忘记了。
 这人没有五官,没有脸,甚至没有脑袋?
脖子上方,是一团看不见底的黑!
鸠十娘被这人的样子骇得往后面趔趄了一下:“你……”
那人嘎嘎的笑了起来:“你一个已死之人,还会感到害怕么?”
鸠十娘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心口,涩然笑问:“你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让我还能活着?”
“喜欢活着吗?”那人往她面前走近了一步,阴鸷的声音问道。
天上红月皎洁,光芒耀眼璀璨,可是当这个人往鸠十娘的面前走近的时候,她却感到扑面而来的一股阴寒之气,那种感觉,真就好像这人刚刚从十八层地下炼狱爬上来的一般。
她不由得往后面退了一步,使劲吞咽了一下发干的喉咙:“我要活着!我要以强者的姿势活着,否则,我宁死!”
“嘎……嘎……”面前这人大声笑了起来:“你的回答,我很满意!”
他摊开掌心,毫无血色的惨白手掌当中,托着一块润泽黑玉,黑玉流光溢彩,里面似乎有不安又不甘的魂魄正在蠢蠢欲出。
他将黑玉托到鸠十娘的面前:“这里面,囚禁着我刚刚捕捉到的异世强魂,我将这黑玉植入你的体内,它能代替你失去的心脏,能让你继续活着!你愿意吗?”
鸠十娘看着他雪白掌心当中的这块诡异黑玉:“你为什么要帮我?你是想利用我帮你做什么事情?”
“嘎……嘎嘎……”那人纵声大笑:“你被关了整整十年,还好,你没有被关傻!”
 “你到底是谁?”鸠十娘蹙眉往后面退了退,神色戒备的看着他:“你到底是人是鬼?”
那人的密笠下,面目是一片空洞暗沉的黑。
他嘎嘎的笑声如同夜枭呱噪:“你不必知道我是谁!我只问你,接不接受这块黑玉?接受它,你就能复活重生,也就有机会报你的血海深仇,如果你不接受,红月西沉之时,你自会魂飞魄散再无生还的机会!”
“我接受!”
鸠十娘上前一步,坚定无畏的说道:“我接受它!我要活着!”
“那好,把你的血滴在这黑玉上!”那人说着,又把黑玉往她面前递了递。
这一次,鸠十娘看得更加真切了一些,这虽是一块黑玉,形状却好像水滴一样可以变化流淌,黑玉的中心,似乎困着一团火红色的烈焰……
天上的红月正在往西下沉,鸠十娘来不及细细揣摩,把手指放在齿边,咬破中指,将血滴在这块黑玉上面。
血滴飞快渗入黑玉,黑玉当中躁动不安的那团烈焰慢慢安静下来,黑玉的形状也不再变化异动,安静得如同一块普通的玉石。
那人满意的看着这一切:“好!”
他的掌心慢慢幻出无数耀目的细芒,一抬手,将黑玉嵌入她的心口:“从今往后,每隔半年,你需要吃一次王者之心来喂养你身体里面的黑玉,不然的话,你和你身体里面的强魂,都将魂飞湮灭!”
黑玉入体,鸠十娘感觉到自己飘荡荡的身体复活过来了,抬手摸了摸,被剜心的地方,连个伤口都不曾留下。
她真的就这样活过来了!
 心里一阵狂喜,再抬眼,神秘的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踪迹,只有不知道是雾气还是瘴气的东西,弥漫在她的周围。
一声惊雷突然炸响,闪电狰狞划过,把天空无情的撕裂。
滂沱大雨倾泻而来,淋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天地凄惶,她一步一步走得艰难。
整个南央国都被雨水和夜色浸泡,静寂如同一座死城。
没有人知道鸠府十娘在今日被剜心而死,更加不会有人知道,鸠府十娘在被剜心之后,又凭借一块黑玉离奇复活。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鸠七娘,报这十年来的血海深仇。
更重要的,是要想办法把阿奴从鸠七娘的手里救出来。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远远的看见一座造型别致的府邸静静矗立在雨幕里,她提着被雨水湿透的麻衣,走了过去。
站在府邸门前的廊檐下,她用手绞着身上湿透的麻衣,轻轻一拧,雨水就顺着衣角嘀嗒嘀嗒成串掉落下来。
无意当中一抬头,正看见远处的雨幕当中,似有一人稳步行来。
借着廊檐下竹骨灯笼的橘色光线,鸠十娘渐渐看得清楚了一些,来人撑一把十二股的白色油纸伞,宽衣长袍,步履从容,疾风骤雨当中,却被他走出了雨中漫步的悠然感觉。
他的步子看起来很慢,可是转眼之间,已经到了跟前。
鸠十娘本能的往后面退了一下,湿透了的后背紧紧贴在铜制府门上,一片透心的凉。
执伞之人也没想到府门前面会有人在避雨。
 颇有些意外的把目光从她被雨水泡得发白的赤足上移到她湿透的麻衣,最后,才定在她有些发白发青的脸上。
鸠十娘也看着他,她被关了整整十年,这十年时间里,除了阿奴就是鸠七娘,除此之外,再也没有见过第三个人。
故,看向男子的眼神当中,就多了些新奇。
眼前的男子墨发如缎五官俊朗,薄唇上面鼻梁高挺如玉柱,五官刀雕斧刻一般分明,浑身上下,每一寸都生得恰到好处。
独有那双深邃的漆黑眼瞳当中,似有冰冷的幽蓝之色,仿若万年寒潭一般,被他目光淡淡一扫,就令她如坠冰窖。
两个人互相只对视了一眼,好像是看了很久,可是又或许只是短短的一瞬。
须臾,男子收回目光,走到她的身边举手叩门,梆梆梆的声音听得鸠十娘心惊肉跳,犹豫着要不要离开这廊檐,再次投身到雨幕当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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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边的铜制府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一个面容白净的小厮探头出来,看见来人,恭敬的叫了一声:“夜殿下!您回来了!”
“嗯!”他漫不经心的答应了一声,抬步跨了进去。
走了两步,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他停下脚步,将手中的油纸伞递给廊檐下一身狼狈的鸠十娘。
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只是把伞递到她的面前而已。
这柄伞的伞面和伞身上毫无装饰,素白得有些过分,伞柄乌黑色,许是被掌磨得久了,泛着些淡淡的光晕,倒显出了几分不同寻常的尊贵之气。
鸠十娘也不客气,伸手接过伞,微微颔首算是道了谢。
油纸伞入手发沉,比她想象中要重上许多。
不过,她也早就不是寻常的闺中小姐,撑了伞,从容的步入雨中。
身后的府门内,小厮问身边静默如石的夜兰息:“夜殿下,雨这么大,怎么不叫这位姑娘进来避一避?”
夜兰息看着雨幕中越来越模糊的身影,淡声吐出一句:“关门吧!”
小厮依言把沉沉的府门关上,夜幕当中的府邸又归于了一派死寂。
鸠十娘所在的点苍大陆,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
远古时期,和人类一同出现在这片大陆上的,还有形形色色的各种珍奇异兽。
人与兽抗衡多年,兽被赶回到了大陆正中央的蛮荒丛林,而人类则分居两国,南面的南央国,北面的北冥国。
 点苍大陆的强者为了增加自己的实力,会冒险到蛮荒丛林中捕获凶猛的灵兽,降服它们,让它们听命于自己,为自己所用,这就是在南央国受到万人敬仰的驭兽师。
南央国所有的孩子,在五岁的时候都会参加一次根基测试,这次测试,决定了他们是耀目的天才还是终身碌碌无为的废材。
很遗憾,鸠十娘在五岁的那场测试当中,被判定是丹田空空,连最简单的凝气都无法完成,一时成为鸠府莫大的耻辱。
她的父亲鸠摩雄是南央国的九星召唤师,母亲容南衣也是南央国的顶级炼药师,这样强大的父母,却生下连凝气都不能的废材女儿,一时之间成为整个南央国茶余饭后的笑谈。
年仅五岁的鸠十娘从最受宠的嫡出小姐,变成受尽冷落的小嫌弃,父亲鸠摩雄甚至提出要将她送出鸠府,送到乡下的农庄任其自生自灭。
小小的鸠十娘第一次知道了害怕的感觉,每一天都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管阿奴想出什么法子,也不能逗得她展颜一笑。
那日,她正郁郁寡欢在假山旁边晒太阳,比她年长三岁的鸠七娘送给她一只颜色十分漂亮的小糖人,她才只不过舔了几口,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被囚禁于石室当中,这一关,就是整整十年。
 南央帝都繁华无双,车水人流中一个灰色的身影缓缓前行。
昨夜那场磅礴大雨已经停了,十娘手中捏着那把乌骨素面的油纸伞,穿着顺手偷来的烟灰色衣衫,抬步走进了醉仙楼。
醉仙楼共有三进又三层,是南央国帝都之中最大最气派的酒楼。
今日是鸠府主翁鸠摩雄大宴南央宾客的日子。
为了庆祝天才爱女鸠七娘修为大进,突破成为九星召唤师,他特地在这醉仙楼摆下流水宴,三天三夜宴请相识的或者是不相识的南央人。
  十娘踱步进去的时候,酒楼里面已经人满为患。
酒宴还没有正式开始,大家伙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交头接耳的暗赞:“不得了呀!鸠家七娘小小年纪,居然突破成为了九星召唤师,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
“这鸠家七娘真是不可小觑!咱们南央国年轻一辈的驭兽师当中,她真是顶顶个尖呢!”
“莫说年轻一辈了,就连咱们这些长辈的人才当中,最高也才不过是九星召唤师,再往上就是天地玄皇的等级,历代以来就没有人能突破九星呀!”
“所以说嘛,这鸠七娘现在就是咱们南央国最强最天才的驭兽师了!而且我听说她的契约兽噬天黑蛛也快要从灵兽突破到神兽了……,啧啧,真是了不得的少年天才呀!”
鸠十娘手里捏着收好的油纸伞,缓缓走过大厅,心里冷笑,哼,少年天才?
就算你是天才,我也要将你踩在脚下!
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入座,刚刚坐下,就又听见邻桌的人正在八卦。
 其中一人压低声音神秘说道:“诶,你们听说了吗?这鸠七娘据说要要和咱们的太子殿下南宫采大婚了?”
另外一个压得更低的声音说道:“哎……,当初和南宫太子定下婚约的,其实是鸠家十娘,只可惜……”
“是呀!鸠十娘失踪之后,南宫皇族派人找遍了整个南央国,都没有鸠十娘的消息,到现在,那孩子只怕已经化成了一堆白骨了……”
鸠十娘听着这些多多少少带了些惋惜的闲言碎语,心里十分超然淡定,就好像他们口中的鸠十娘和自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一样。
端起面前温温的茶水喝了一口,不由得紧紧蹙起了眉尖,真难喝,远远及不上那些蛇虫的尸血来得顺口。
喝不下茶水的鸠十娘十分无聊,忍不住抬头东张西望起来。
 醉仙楼的中间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天井,一位四十多岁的美须男子正在指使下人布置礼台:“这些,还有这些全部都挪走,待会儿太子殿下要来道贺,冲撞了圣驾,你们的脑袋一个个都得搬家!”
下人们平素里都是被呵斥惯了的,依旧不紧不慢的做着手里的活计,动作也并没有因为美须男子的呵斥而变得快多少。
鸠十娘看着那中年美须男,心里有些不确定,这男人,到底是不是小时候对自己宠爱有加,发现自己没有修为根基之后,又恨不得没有自己这个女儿的鸠摩雄?
正在疑惑,旁边袅袅过来一美艳丽裳女子,正是今日酒宴的主角,天才驭兽师鸠七娘。
鸠七娘走到鸠摩雄的身边,拽着鸠摩雄的阔袖,撒娇说道:“爹爹,现在都快午时了,南宫太子说不定已经到了,咱们赶紧去正门迎接吧!”
“呵呵!你呀,现在已经是南央国的顶级驭兽师了,你就不能端着点架子?”
他嘴里虽然是在抱怨,可是却又爱怜的伸手摸了摸鸠七娘的脑袋,宠溺道:“走吧,把你娘亲也叫上!”
“娘亲早就准备了,就等你了呢!”鸠七娘拽着父亲的手,往正门出走过去。
他们穿过大厅,所过之处,皆是一片此起彼伏的的赞美恭维之声。
 十娘看着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背影,无意识的端起面前极难喝的茶水,仰头又喝了一口,又苦又涩的茶水令她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这么难喝你还喝?”
极轻极轻的声音在她的对面响起,一个脸色苍白得有些病态的少年不知何时坐在了她的对面,一抬手,将一颗白色的方糖叮一声丢进她的茶水里:“你再尝尝看!”
十娘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了看面前这杯微微有些涟漪的残茶,木着脸,不说话。
苍白的少年俯在桌上,探身过来细细看她的脸:“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你喝茶的样子实在有趣,是很怕苦么?我给你的茶水里面加了糖,你试试看是不是好喝了些!”
少年看上去比她还要小上两三岁,很纤弱,很苍白。
虽然他正在极力的讨好鸠十娘,却半分奴颜媚骨的味道也没有,相反的,隐隐还有尊贵之态流溢出来。
他和十娘说话,给十娘的茶水里面放糖,那神情在十娘看来,就好像是他正在逗弄一只他感兴趣的小猫小狗。
十娘绝不想做小猫小狗,故,翻了个白眼,坚决不理睬眼前这个莫名其妙跑过来拼桌的家伙。
正门处突然传来喧闹的声音,鸠摩雄浑厚的声音响起:“哈哈哈,南宫太子肯赏脸来参加小女的贺宴,让老夫真是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呀!”
随着声音的临近,鸠府一家簇拥着太子殿下南宫采往中间的礼台走了过来。
 南宫采身材挺拔修长,虽只着了一身简单的竹青色衣袍,身上也并未佩戴彰显身份的饰物,可是浑身上下却依旧透着逼人的威压之气。
十娘看见南宫采的时候,心口处突然狠狠异动了一下。
猛然记起在乱葬岗的时候,那神秘的黑衣人对自己说的话,每隔半年,就要用王者之心来喂养心口处的黑玉?
不然的话,自己和黑玉里面的强魂,就都会魂飞湮灭?
脑子里面多了这样一个意识,再看那南宫采,心里不由得有了些盘算,难道真的要像鸠七娘剜自己的心一样,把这南宫采的心也摘出来?
所有人都在瞻仰太子的威仪,苍白的稚气少年却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小姐姐,你的脸色好难看,你是在担心什么?或者是在害怕些什么?”
鸠十娘有些烦他。
这谁家小孩?怎么就没个大人来看管呢?
苍白少年突然出手把她的手紧紧握住,有些惶然的说道:“小姐姐,我能看透这世间所有的人心,为什么我独独就看不到你心里所思所想?”
鸠十娘瞪他,使劲把手从他的掌心里面抽出来:“滚!”
少年急促的收回手,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好似为了要证明自己真的能看透别人的心思,他轻声说道:“比如说这鸠家七娘,她现在虽然是南央国最顶级的少年天才,可是她最大的心愿却是想要嫁给眼前这位南宫太子!”
见鸠十娘不为所动,他接着又说道:“可是这位南宫太子却对这位天才少女不感兴趣,从他简单到朴素的衣着上就可以看得出,他根本不想来参加这什么祝贺宴!……他能来这里,是受他的父皇母后所逼迫,毕竟,能和南央顶级天才联姻,对皇室稳固也是有帮助的!”
10章帝王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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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鸠十娘有些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这个神神叨叨的少年说的这些话,只需要在酒楼里面走上一圈,但凡是长了耳朵的,都能听来这些消息。
而且,他说南宫采的这一段,只需要用眼睛往南宫采身上看一眼,就不难看出他的脸上写着三个大字:不情愿!
这,算哪门子的能看透人心?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轻视,苍白病态的少年抿唇想了想,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说道:“小姐姐,那你知道为什么鸠七娘在五岁的根基测试上,被判定是无法修炼的废材,但她怎么还能有今日成就吗?”
鸠十娘眉梢抖了抖,对他说出了第二句话:“为何?”
少年见她来了兴趣,不由得扬了扬唇角:“因为鸠七娘的母亲乌氏!乌氏从顶级炼药师容南衣的手里夺得了炼药神器子午宝鼎,又花大价钱购了珍奇药材炼制成了洗髓丹,鸠七娘正是服用了洗髓丹,在修为方面才大有长进,这么些年来……”
十娘被他的话给狠狠惊住:“容南衣?”
少年点头:“对呀,就是容南衣!容南衣本来是咱们南央国的顶级炼药师,也是鸠府的正妻。十年前,乌氏夺了容南衣的子午鼎,容南衣从此也就下落不明,还有容南衣的女儿鸠十娘也从此不知去向……”
鸠十娘心下震骇。
这个看似病弱的苍白少年,用闲话家常一般的平常口气,道出这么个惊天大秘密,着实令人难以置信。
她这才收敛了轻视和嫌弃之意,转过脸第一次正眼看他。
他脸色苍白如纸,淡淡的眉眼淡淡的口鼻,整个人就好像是寡白宣纸上被晕染了的水墨画,仿佛再过些时日,他就要化开了去。
看年纪,他也才不过十二三岁,眼瞳当中还是一派难得的天真无邪。
这样一个年幼稚子,如何竟会知道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在十娘的心里,一直有一个放不下的念头。
那就是她被鸠七娘囚禁了整整十年之久,母亲容南衣为什么就不肯出手把自己救出去?
她之所以能扛这么久,之所以能忍住恶心吃下那些蛇虫鼠蚁,就是因为心里始终还坚信,终有一日,母亲容南衣会找到她,救她出去!
今日听这苍白少年说出的这番话,却原来,母亲也早在十年之前,就不知去向?
那这么说来,母亲是不是同她一样,现在还被囚禁在鸠府?
电光火石之间,她的脑子里面飞快的转过无数个念头。
苍白的少年细细端详她的眉眼,颇有些邀功的语气说道:“怎么样?现在相信我真的能看透这世上所有的人心了吧?”
“那你知不知道容南衣现在在哪里?”她问,语气异样的不安。
 少年摇摇头:“那后面的事情,我看不见了,应该是被人故意加了禁制……”
说到这里,少年好像明白了什么,看着她恍然道:“哦,我看不见你心里所思所想,难道你的心也是被加了什么禁制不成?……不过好奇怪,我还从未遇上过一个人,能给自己的心加上禁制的呢!”
他看向鸠十娘的眼神当中,便多了些新奇的探究,对于小孩子来说,大抵都是这样,越是看不懂的东西,越是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心!
鸠十娘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心口,傻瓜,这里只不过是一块石头而已,你能看见什么?!
心下怅然,端起面前那杯凉透了的残茶,仰头一口灌下。
【谨记】脾气越大,身体越差;脾气越温,福报越深。声音越大,修养越差;声音越柔,德行越厚。性子越急,智慧越低;性子越稳,智慧越深。妻子越贤,夫祸越少;丈夫越仁
,妻子越美;子女越孝,父母越安;父母越慈,子孙越贤;自己越孝,家族越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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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偷哪里逃?包子豆浆,上!】昨天,在西安一辆公交车上,刘先生见义勇为抓住两个偷女孩钱包的小偷,报完警,车一停,小偷突然激烈反抗想从车窗逃走。拉扯间,突然几
个包子几包豆浆飞来,砸了小偷一身,车窗也被关上,司机、大爷齐动手,小偷再次被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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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糖早就被茶水泡开,有了甜味的茶水,似乎和尸血的味道接近了些,喝起来,顺口多了。
“怎么样?茶水里面加糖,是不是别有一番味道?”少年探身过来,细细的眉眼笑得弯了起来。
鸠十娘未及回答他,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正中央的礼台上面,鸠七娘手中托出了一颗红艳艳的心脏。
那是她的心!
到现在,那颗心依旧还在噗噗跳动,不甘心,不甘心的跳动!
 十娘心口猛然一窒,被茶水呛得咳嗽起来。
“小姐姐你怎么了?”
少年上前,正要伸手帮她抚背,两名轻衫女子突然一左一右的走了上来,恭敬的说道:“少主,你怎么又偷跑出来了?快跟着奴婢回去吧,宫主找不到你,都发脾气了!”
少年收回手,如雪一般苍白的脸上显出些愠怒,低声斥道:“你们最烦了,就不能让本少自由自在一会儿么?”
轻衫女子恭敬的低下头,态度温和中带着强硬:“还请少主随奴婢回去,不然的话,宫主该责罚奴婢们了!”
 少年看了看闷声咳嗽,目光却死死盯着礼台的鸠十娘,便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她所凝视的,并不是礼台上面美艳强势的鸠七娘,而是鸠七娘掌心那颗带血的心脏。
不由得心生纳闷,这小姐姐好生奇怪,怎么会对一颗血淋淋的心脏露出这副悲痛欲绝的神情?
回眸再看这位对他从头到尾都没啥好脸色的小姐姐,少年觉得自己更是看不懂她了。
摇摇头,有些郁闷的叹息了一声,对身边两位婢女说:“走吧!”
出了醉仙楼,少年停住脚步,回头往鸠十娘的方向看了一眼:“簌簌啾啾,我今天遇到了一个好奇怪的女子,我居然看不透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簌簌和啾啾互相对望一眼,垂目低笑说道:“少主别拿奴婢们寻开心了,这天下人心,还有少主看不透的么?”
  “你们不信?”
  “不信!”簌簌和啾啾一起摇头:“除非她不是人!”
  醉仙楼里面,鸠十娘盯着那颗依旧无奈噗噗动弹的心脏,滔天的恨意从心底涌起,已经恢复正常黑色的眼瞳又慢慢变得如焰的赤红。
“恨吗?恨就冲上去杀了她!”一个诡异的声音,突然自她的心底响起。
鸠十娘被这蓦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
环目四顾,刚才那个苍白少年已经不知去向,此时酒楼里面所有宾客的注意力都在高高的礼台上,都在一身艳丽华裳的鸠七娘身上,根本没人注意她!
是谁在和自己说话?
 “不用找了!小爷我在黑玉里!该死的,你快点冲上去,让你的天才姐姐杀了你这个无用的蠢货!你死了,小爷我就能出来了!”气急败坏的声音当中满是恼恨。
十娘记起那神秘的黑衣人说过,黑玉当中囚禁着他捕获的异世强魂,想必,就是他了!
被他这样一番怂恿,她反而冷静下来。
她是要报仇,但不是莽撞的上去送死!
深吸一口气,她稳稳的在椅子上面坐了下来,和众人一起,看向中间的高台。
 美艳无双的鸠七娘一手托着新鲜跳动的心脏,一手托着她的噬天黑蛛,沿着礼台款款走了一圈。
她扬着下巴,神情倨傲的说道:“多谢大家捧场,七娘我日前已经成功突破修为,成为了九星召唤师!不过,在我看来,好的召唤师不仅要努力突破自己的修为,更加有必要帮助契约兽提升实力!”
她娇脆甜美的声音一出来,顿时全场静寂。
不管是年轻一辈还是年长一辈,全部都露出虚心聆听的神态。
她满意的看了看四下,狂妄又道:“单凭我们自身的力量,最多也就只能成为九星召唤师!可是如果我们的契约兽够强大,我们完全有可能突破修为进入天地玄皇的级别!”
众人一片哗然!
天地玄皇呐!
南央国自古以来,好似还从未有人能突破九星,成为天地玄皇这四个等级的召唤师。
那样的修为,那样的高度,值得全民膜拜呀!
大家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台上的美艳少女,这一刻,好似她已经就是光芒万丈的天地玄皇级召唤师了!
就连坐在高位上面一脸漠然的南宫采,这时候也是神情微动。
天地玄皇?传说进入皇级的召唤师,是有改天换地的能力的!
那时候漫说他区区一个南央太子,只怕是点苍大陆所有生灵,都要跪拜臣服在她的脚下!
鸠七娘一双美眸从南宫采的脸上扫过,将他神情的微微变动尽收眼底,心下多了些自得。
她红唇微挑,扬眉说道:“我的噬天黑蛛,已经是九级灵兽!可是这还远远不够!为了它,我花费十年时间独家炮制了这颗世间绝无仅有的心脏,今日我邀请大家做个见证,见证我的噬天黑蛛从灵力超强的九级灵兽,突破成为可以幻化人形的第一神兽!”
此话一出,下面的人再一次被狠狠震慑住。
南央国的驭兽师都知道,契约兽的等级相当难于突破。
  就算那些极少数的九星召唤师,他们的契约兽也最多不过是五六级的灵兽而已!
鸠七娘的噬天黑蛛能达到九级灵兽的等级,已经属于凤毛麟角,十分难得了。
现在她还要帮助噬天黑蛛跃升成为可以幻化人形的神兽,我的个乖乖,果然是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人呀!
鸠七娘十分满意大家的反应,将手中的小心脏往空中一抛,厉声娇喝道:“焱,给你了!”
她掌心的黑蛛身形暴涨,往那殷红色小心脏跃去,巨口一张,稳稳将鸠十娘的心一口含住,吞噬下去。
 台下,十娘手中一用力,茶盏碎在掌心。
她的心,就这样被噬天黑蛛给生吞了!
心底那个令人发瘆的声音再次叫嚣起来:“没用的东西!气死小爷我了!你就看着她把你的心脏喂那畜牲?窝囊,窝囊,真是窝囊废!”
“闭嘴!”十娘双拳紧握,微微闭目,片刻之后,黑玉里面狂躁的声音消减下去。
再睁眼,只见场中黑气翻涌,强大的威压感令人喘不上气,噬天黑蛛在吞下鸠十娘的心脏之后,仰头发出一声震天嘶吼。
 一时之间狂风翻卷,无形的强者之气震得场中之人个个痛苦万状。
甚至有根基薄弱的,受不了噬天焱强大的威压,嘴角已经慢慢溢出血来。
待黑气散尽,和天才强者鸠七娘并肩站立的,已经不再是刚才那只形状丑陋的噬天黑蛛,而是一位负手而立,还算英俊的年轻男子。
鸠七娘得意的看着自己的契约兽成功突破,露出更加嚣张的神色:“焱!你是咱们南央国第一只可以幻化人形的神兽,有你的帮助,我一定能进入天地玄皇的等级!”
焱颇有些骄傲的看了一眼震惊得下巴都要掉了的众人,转过头,单膝跪在鸠七娘的面前,臣服的说道:“多谢主人!焱定能帮助主人成为天下至尊的强者!”
 “好!有志气!不愧是我鸠七娘的神兽!”鸠七娘得意的笑了起来:“今日高兴,我再送你份贺礼!”
说着,一个眼神示意,两个身材魁梧的下人抬着一团模糊的血肉走了上来,咚一声,扔在礼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人全身糊血,手腕和脚腕上面有粗大沉重的铁链锁着,被重重扔在礼台上,也没有发出丝毫声音,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
噬天焱虽已幻化成了人形,骨子里面却依旧是嗜血的本性,面对这么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活人,忍不住狠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雀跃道:“主人!”
“去吧!赏你的!”鸠七娘在他的肩膀上面轻拍两下,将他往浑身是伤满身是血的人面前推了一把。
“等一下!”一道清冷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此时,现场的宾客,无不被鸠七娘和鸠七娘的噬天焱震慑得连大气都不敢出,是以礼台上面虽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四下却再也没有一丝多余的杂音。
这道清冷的声音乍然响起,所有人,包括鸠七娘和噬天焱,全部都把目光看向声音的来处。
只见最不起眼的角落里面,缓缓站起一个身穿灰衣的瘦弱身影。
 她脸上蒙着黑巾,手中捏着那把乌骨油纸伞,径直往礼台上面走了过来。
她的身上没有驭兽师或者炼药师那种天生的强者气势,可是却有另一种不明来由的邪妄气场,几个鸠府的下人想要阻拦,却都讷讷的不敢吱声言语。
她从容抬步上了礼台,不紧不慢对鸠七娘说道:“这个人,我要了!”
鸠七娘傲慢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看了看,不是她眼拙,而是她根本就不会把眼前这个人,同已经被剜心惨死的鸠十娘联系到一起!
况且十娘现在蒙了面,况且十年以来,十娘第一次没有穿麻衣,况且十娘还故意改变了声线。
她盯着来人,眼风一挑,冷嗤道:“想从我的手里要人?凭什么?”
 “凭我手里的这两样东西!”
十娘将两只手同时抬起来,左手是那把乌骨油纸伞,右手上面托着的,是她刚刚从那个苍白少年身上顺过来的一块蓝色玉髓。
玉髓晶莹剔透,似蓝色的水滴要融入她的掌心一般,溢动着奇异的光彩。
一旁的鸠摩雄看见她掌心的蓝色玉髓,吃惊得声音都变了:“修,修罗宫?阁下,阁下是修罗宫少宫主司徒翼?”
 鸠十娘从未听说过什么修罗宫,更加不知道天底下有司徒翼这号人。
不过现在想来,想必刚才往她的茶水里面放糖的纤弱少年,就是那什么修罗宫少主司徒翼了。
她不说话,算是默认下来了。
鸠摩雄的语气里面更多了些巴结和恭维:“哎呀呀,是修罗宫的少主呀,老朽失礼,失礼了!”
微微侧身,就要把鸠十娘往高位上面引。
鸠十娘的心思,这时候都在地上微微喘息的阿奴身上,面对鸠摩雄的盛情邀请,她身形不动,只淡淡出声问:“不知我手中这两样东西,够不够换地上的这个人?”
 鸠摩雄不轻不重的碰了一鼻子灰,可是面对这位修罗宫的‘少主’,也丝毫不敢流露出不愉的神色。
讪讪的笑了笑,转身对一脸不快的鸠七娘说道:“七娘,修罗宫的面子,你怎么着也得给,快把人交给司徒少主吧!”
“若孩儿不呢?”鸠七娘撅着嘴,神情十分抵触。
今日是她的盛宴,是她享受荣光的时刻,不管眼前的人来自修罗宫还是地煞殿,都不应该来扰了她的兴致,抢了她的风头。
鸠摩雄微微有些尴尬,歉意的对站立一旁的修罗宫‘少主’笑了笑,再对鸠七娘开口,语气里面已经多了些家主的强硬之态:“七娘,听话!”
父女两个有些僵持。
高位上,一副旁观看热闹表情的太子南宫采缓缓踱步下来。
他走到鸠十娘面前,一抬手,将她手中那柄乌骨伞拿了起来,漫不经心的声音透着些慵懒:“这伞,你从何得来?”
“友人所赠!”十娘的声音平直冷淡,目光缓缓移向南宫采的心口,那里,有她志在必得的帝王之心。
南宫采修长手指摩挲过伞柄,眼神当中带了些审视:“友人?”
“没错!友人!”
十娘回答,回头看了一眼地上听见她的声音,吃力的想要挣扎起身的阿奴,秀眉一蹙,不耐的说道:“这两样东西,你们看也看过了,摸也摸过了,我现在能带他走了么?”
 鸠七娘十分不喜欢这个面上蒙着黑巾的什么‘少主’,一张俏脸绷得紧紧的,就算父亲鸠摩雄软硬兼施也未能令她松口答应放人。
只在看见南宫采的时候,她的冷脸上才漾开了笑意,走过来笑盈盈道:“太子殿下,你认得这伞?”
南宫采点了点头:“这是夜兰息的随身之物!”
 “夜兰息?”鸠七娘故作女儿态的歪着脑袋想了想,恍然说道:“哦,我记起了!是不是北冥国和咱们南央国交换的那个质子?据说当年南北两国征战不断,后来两国互相交换了年幼的太子,才算是平息了旷日持久的战乱!太子殿下,这夜兰息莫不就是北国留下的那个质子?”
“正是!”
南宫采将乌骨油纸伞放回鸠十娘的手里,转而又对一旁的鸠七娘道:“七娘,不知可不可以……”
 “可以的!”鸠七娘脸颊上面泛起一片娇羞的红晕,张口就答应了下来。
她心仪南宫太子已久,只可惜南宫采的态度一直不温不火,不远不近。
今日她突破修为,南宫采赏脸,亲自前来道贺就不说了,居然还亲昵的唤她七娘,着实令她的心里漾起异样的甜蜜。
心里一高兴,别的东西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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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27更了 &这小说出的太慢
她有些娇嗔的伸手到南宫采的面前,似娇含痴的说道:“那么,太子殿下可以把你的贺礼送给我了么?”
“贺礼?”南宫采反而怔了一下。
他根本就没准备什么贺礼,他真真是被父皇母后叨叨不休的逼得急了,草草出行,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准备贺礼。
鸠七娘含笑的眸子里闪过些不快:“没准备?”
 南宫采无声浅笑,向旁边走了两步,弯腰折下一支正开的红花,递于鸠七娘面前:“诺,我的贺礼!”
鸠七娘含羞浅笑,万众瞩目的南央强者,居然在这支红花前有了些忸怩之态:“还……还烦请太子殿下帮我插上!”
见南宫采手中捏着红花踌躇不前,她又道:“收了太子殿下这贺礼,我自然会给太子殿下面子,让她把人带走的!”
南宫采笑得释然,上前将娇艳欲滴的红花插在她的鬓边:“好了!”
 “好看吗?”鸠七娘伸手摸了摸,问。
南宫采薄唇微张,吐出四个字:“姿容无双!”
鸠七娘脸上红晕更炽,娇羞的低下头去,低声呢喃说道:“多谢太子殿下夸奖,七娘这就……放了这人!”
蒙着面的鸠十娘早就已经看不下去了,走到阿奴的身边,俯身过去把他从地上扶起:“我们走!”
阿奴迷糊昏沉之间听见小姐的声音,还只当是已经死了,在黄泉路上遇上小姐了呢!
这时候被她扶起,身上翻裂的那些伤口传来痛楚,他才知道,他还没死,而身边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是他的小姐?
震惊过后,便是铺天盖地的狂喜:“小,小……”
只简单吐出两个字节,他就猛然的呛咳起来,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溅在十娘的灰色衣衫上。
戴了红花的鸠七娘呵呵笑了起来:“喂!你要这么个废人作甚?当年这家伙想要逃跑,本小姐我就封住了他的七经八脉,算起来,现在都被封了十余年了!你就算把他带走,他也活不了!”
 阿奴的双眼都被鲜血糊住,看不见东西的他,对鸠七娘的声音却是刻入骨髓的。
他挣扎着,喉间发出兽性的闷哼,就要往鸠七娘的方向扑过去。
十娘急忙在他的手背上面轻轻抚了抚:“别乱动!我带你离开这里!”
她的声音不高,却透着异样的坚定。
她搀着他,用乌骨伞做拐杖杵着地面,主仆二人一步一步趔趄着往礼台下面走。
噬天焱眼睁睁的看着到嘴的肥肉就这样溜走了,有些郁郁的到鸠七娘的身边:“主人……”
鸠七娘抚了抚他:“再给你一个就是!”
 说着,伸手抓过一个旁边看傻了的下人,往噬天焱的面前一推:“给,是你的了!”
噬天焱狂喜:“多谢主人!”
可怜的呆愣下人,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成天噬天黑蛛的腹中餐。
在场的看客听见噬天焱口中吞咽发出的那咕噜一声,顿时个个都觉得全身发凉,好像他们现在不是在醉仙楼,而是在屠宰场一般。
这般强大狠辣,就连主位上那几个南央国的八九级驭兽师和炼药师,看见这血腥一幕,也不由得微微变了脸色。
对鸠七娘的畏惧,对噬天焱的畏惧,只怕会令他们很长一段时间都生活在恐惧当中了。
我自己顶,好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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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噬天焱满足的擦了擦嘴角残留的一点血渍,走到鸠七娘的身边,恭敬的半跪说道:“多谢主人!”
“嗯!”鸠七娘应了一声,收了噬天焱入她的幻囊,转身又到旁边的南宫太子身边去了。
十娘和阿奴刚刚走下礼台,身后传来诚惶诚恐的声音:“司徒少主,司徒少主请留步!”
鸠摩雄快走几步跟了上来,双手把那块蓝色的玉髓奉到她的面前:“司徒少主勿怪!老朽管教无方,小女性子骄纵鲁莽了些,还望司徒少主莫要放在心上!”
十娘看着眼前这个颇有阿谀之态的男人,心情莫名有些失落。
 他是她的父亲,却在知道她无法修炼的时候,想要把她丢出鸠府任她自生自灭!
在他的心里,他从来不缺儿女,他缺的,是可以让他,让鸠府扬眉吐气的天才儿女!
十娘本就不暖和的心更冷了些,鼻孔里微微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鸠摩雄的道歉。
“呵呵,还请司徒少主转告修罗宫宫主,我鸠摩雄向她问好!”
鸠摩雄呵呵笑着,将手里的玉髓又递进了些,态度较之刚才,更加恭谨有礼。
十娘神色更冷,腾出一只手来,将玉髓收入腰间,转身搀着阿奴继续前行。
 鸠摩雄在她的身后,对呆立的下人咋呼呼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上前帮帮司徒少主?你,就是你,你去前面找辆上等马车,送司徒少主一程!”
他站在高台上,拿出家主的气势,把一干下人指挥得团团转。
十娘深知他这般的殷勤热络,只因为腰间这块水蓝色玉髓。
他是把她当成了那个什么修罗宫的司徒少主了,所以才会这般殷勤。
这,真是莫大的讽刺,也是莫大的悲哀!
 时隔十年,她享受到了他的关注,享受到了他的热情,可是,他却把她当成了另外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在他的心里,早就没有她鸠十娘了!
十娘搀着阿奴出了醉仙楼。
刚才被她压制下去的那个声音又幽幽自心底传来:“窝囊又没用的东西,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有多危险?那个鸠七娘分分钟就能撕碎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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