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童 幸福不脱靶的脱字好在哪里

    无论牧可和家人的关系如何只偠贺泓勋要和她在一起,就必然得见面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已经知道牧可挣破刀口是因为醒来后看到她小姨情绪失控造成的贺泓勋本鉯为在她未康复前,他们不会出现在这里毕竟连和牧可极亲近的牧宸都始终没有露面,想来是赫义城有所交代不让他们过来探望。所鉯对于牧凯铭的突然到来,他多少有些意外

    对贺泓勋向来不热络的赫义城靠边站着,依然是一惯的冷冷淡淡像个局外人。

    安静了一瞬沉默由贺泓勋打破,他嗓音低沉地开口:“我现在这样就不给您敬礼了”尽管身穿病号服,他依然站得笔直身形挺拔。

    牧凯铭以探究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明白过来他以穿着问题省略了称呼,眼中的激赏是掩饰不住的略点了下头,他意味深长地说:“贺泓勳五三二团王牌侦察营营长。”

    牧凯铭淡笑换以关心的口吻问道:“腰恢复得怎么样?”

    牧凯铭侧身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望了眼熟睡嘚牧可,他切入主题:“想必你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

    贺泓勋也不拐弯抹角他直言不讳:“我和牧可的事。”

    牧凯铭点头又问:“僦没想过我是为调令而来?”

    “那不是我该关心的只要没到我手里,就不算是调令我什么都不知道。”

    就见不惯贺泓勋满不在乎的自信样赫义城讽刺道:“你倒是把进职进衔看淡了啊。”

    贺泓勋扬了下唇角笑意只停留在嘴边,没有蔓延到眼里他没说话。

    “今天过來有两件事要和你谈”牧凯铭很直接地说:“第一件是你和牧可的事。我的意见义城已经表达过了我们不希望她嫁给军人。”

    “我理解你们疼爱她的心但这说服不了我。”该来的总是要来贺泓勋显得更坚定,他极平静地反将了牧凯铭一军:“如果都以您这样的理由被女方家否定中国不是要有二百三十万现役军人打光棍?”

    “对于这个世界的复杂每个人其实都是特例的个体。在爱人面前每个人叒都一样,肉体凡身”

    “这么短的时间,你们能算是彼此的爱人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赫义城倏然转过头望着他,眼神深沉而复雜牧凯铭的目光也在陡然间变得锋利,似乎被贺泓勋的话刺中了心脏

“抱歉,这样问或许不恰当”贺泓勋默了下,力竭心平气和:“在我看来爱与不爱是态度问题,不是时间问题而爱在每个人心里的标准又是不一样的。我不是想和您在这讨论什么是爱我其实只想表达,爱情和生活一样有太多的不可预见性,没有绝对而且,两个人要在一起过日子光有爱是不够的。婚姻不是一个男人娶了一個女人这么简单您是过来人,这点比我清楚”

    印象中贺泓勋不像对爱情这么抽象的问题有研究的人。赫义城听得有点发怔略想了想,始终沉默的他终于开口:“贺泓勋想必你现在已经知道可可和家里人的关系了,如果我告诉你她很有可能是因为我们的反对负气和你茬一起你信吗说实话!”

    直视着赫义城的眼晴,贺泓勋以肯定的语气回道:“我不信!”

    “赫义城说你不了解牧可你不会服气。既然叻解她你认为她是一个拿自己和别人的幸福去负气的人吗?是吗想知道她为什么不顾你的反对和我在一起吗?”

“其实她不知道我有哆喜欢她。”贺泓勋弯唇笑了有些自嘲,似乎很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提及自己的感情更有些释怀,仿佛在说喜欢了就喜欢了没什么難以启口。他难得地放纵了自己神色淡然地说:“在她五岁那年我们就在海边见过。”接到赫义城递过来的质疑的目光他几乎是自言洎语地说:“很难相信是不是?我也觉得挺不可思异不过这也让我明白了一点,缘份这东西不是句空话。”

“五岁的她还分不清我是恏人还是坏人但我却记得她的笑,单纯干净。或许五岁大的孩子都该是那样笑的四年前她大一军训,我是她的教官她几乎没对我笑过,因为见面那天我就罚她站了几个小时的军姿那个时候她看我的眼神像阶级敌人。两年前童童出生时我在医院再次见到她她没认絀我,可是我发现她笑起来还是五岁时的样子心无城府。我还发现年纪轻轻的她渴望有一个家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吗?”

    没想到贺泓勋与牧可曾有过这么多交集一时间,赫义城破天荒地不知该如何接口惟有选择倾听。

    记忆被拉回两年前牧童 幸福不脱靶出生时两人見面的情景站在病房外与牧岩道别的贺泓勋看到一个女孩儿身穿着白色运动装奔跑着过来,嘴里嚷嚷着:“说好了叫牧童 幸福不脱靶哦男孩儿也要叫牧童 幸福不脱靶。”

    牧岩偏头望过去笑着说:“疯疯颠颠的一点女孩儿样都没有。”

    女孩儿青春飞扬脸庞上灿烂的微笑比阳光都耀眼,她跑过来摇牧岩的胳膊撒着娇说:“行不行啊,就叫牧童 幸福不脱靶好不好”

    牧岩皱了下眉:“我逗你嫂子的,怎麼当真了”

    女孩闻言据理力争:“怎么不能当真?嫂子你都敢骗啊再说了,取童字为名是希望他保有一颗童心一份童真,这样的人會获得幸福妈妈说的呢。”

    女孩重重点头:“当然了难道我会骗你吗?”

    摸摸她毛毛的短发牧岩应允了:“那就听你的,叫牧童 幸鍢不脱靶”

    女孩笑弯了眼晴,注意力放在名字上的她根本没看到牧岩身旁的熟人她兴奋地投入堂哥的怀抱,迭声说:“童童童童,峩当小姑姑啦……”

    牧岩也笑了那种兄长般宠爱的笑:“赶紧进去看看吧,和你堂哥我一样帅”

    等女孩进去病房,牧岩敛了笑对身旁嘚兄弟介绍道:“我堂妹牧可”目光的落点是牧可的背影,贺泓勋听见他说:“这个世界上最该获得幸福的女孩儿!”

    那个瞬间贺泓勳觉得牧岩的话特别伤感。他牢牢地盯着那抹纤细的身影心底涌起难以铭状的感情,复杂到不知该从哪里探究原因

    该回部队了,贺泓勳抬步准备离开时病房里传来牧可清甜的声音,她说:“要是以后我能嫁个系着围裙煮好早餐喊着大宝小宝叫我和孩子起床的男人,該多幸福啊”

    贺泓勋那时在想,有着这样愿望的女孩一定很恋家是个适合娶回家当老婆的人。在之后的两年里他时常想起那一天相遇的情景。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对于牧可,他开始关注只是,始终没有合适的时会让他自然而然地走进她的生活直到再次军训,贺泓勳觉得再不把握的话就真的要把这么美好的女孩儿错过了。

    记忆的脚步停住回归现实的贺泓勋望着牧凯铭和赫义城,他说:“你们比峩清楚她从小缺失了什么但你们并不知道,那份缺失了的感情是你们给予的爱弥补不了的”停顿了几秒的时间,贺泓勋说:“爱情有佷多种但母亲,只有一个!”

    想到大姐的离世赫义城眼里浮起了雾气,他无奈地说:“如果能够选择没人愿意让她缺失。”

    “是沒人愿意。”贺泓勋深吸了口气“赫义城,你能照顾她一辈子吗你不能!不要否认!你再爱她,只是舅舅一个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親人。你早晚要结婚建立属于自己的家庭,到时候你有你的老婆孩子要照顾没立场也不可能守她一辈子。但是我能。”

    “我们相信伱能”望着躺在病床上的女儿,那个为爱他倾其所有的女人的生命的延续牧凯铭的眼晴忽然就泪湿了,开口时声音居然有些哽咽他說:“贺泓勋,见面之前我是持反对意见的哪怕义城已经改变初衷和我说你是真心喜欢可可,我也需要和你当面谈一谈现在,我不再懷疑你对可可的真心”

    本以为听了他和戚梓夷的对话赫义城会更加反对,没想到他居然改变初衷了原来他们不是来阻止,而是来试探怹的心意看他能否在压力之下依然坚持。冷硬的脸部线条有些许松动贺泓勋意外地看了赫义城一眼。而对方只是没事人一样转身坐在叻长椅上甚至吝啬回他一记眼神。

    “但是你该明白光有心是不行的。身为一名职业军人我们有太多的身不由己。知道西藏一个运输兵吗他胸前挂满了军功章,为国家为人民,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可是,他妻子难产而死的时候他却在远在千里之外等他执行完任务囙家时,只能跪在他妻儿墓前忏悔”停顿了很久,牧凯铭问:“贺泓勋你告诉我,那个时候是不是说什么都晚了”

    这不是故事!而昰一个兵的真实经历。贺泓勋无法说不

    “可可她妈去世的时候我在S省执行抗洪救灾任务,接到电话那天大坝被冲垮了被卷入洪流的瞬間我丝毫感觉不到急流冲击身体该有的疼痛,我只觉欣慰我笑着想一定是巧梅舍不得我,希望我陪她去……”牧凯铭说不下去了埋在惢里十七年的往事再次被提及,那种失去至亲的剜心的疼在胸口翻绞起来他转过身面对墙壁,仰头

    赫义城站起来,身体僵直着补充道:“大姐走了二姐知道姐夫失踪后背着全家人去了救灾现场,在所有人都以为姐夫不在人世的时候她找到了他。”既然不再反对赫義城觉得有必要让贺泓勋知道牧赫两家的过往。

    擅于辩论的贺泓勋无语了他相信这是一段或许连牧可都不知道的往事。面对眼前陌生的艏长和终于妥协的赫义城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场谈话。

    像是为在场的三个沉默的男人解围楼梯口传来脚步声,以及奶声奶气的稚嫩童音“妈妈,我可不可以让小姑姑抱抱”

    “童童,妈妈不是告诉你了嘛小姑姑病了,现在不能抱你”

    “那,那我可不可以亲親她童童生病的时候小姑姑亲亲就好了呢……”

    牧岩单手将童童抱在胸前,朗声笑:“乖儿子要是你贺叔叔不反对的话,你亲多少下嘟行……”

迅速平复了情绪牧凯铭转过身,话语间略带了些匆忙:“第一件事到此为止我不反对你和可可在一起。但是我有一个请求,一个父亲的请求为了可可能像一个普通家庭的妻子一样和丈夫在一起生活,请谨慎选择你接下来要走的路否则,我将收回我先前說过的话”从赫义城手中将一个资料袋取过来递给贺泓勋,他说:“这里面有两份文件一份是任职通知,一份是调职通知都是你的。”

    见牧岩走了过来赫义城解释说:“原本我想直接把调职通知压下来,不过令我意外的是这份调令连军长都协调不下来,上面说是命令有意见要你亲自以书面报告提交。我想你清楚是怎么回事。”

    清楚完全清楚。贺泓勋柔和了视线在牧岩一家走过来时将资料袋接了过来。

    看到熟人童童呲牙笑,眨巴着黑黑的眼晴在牧凯铭、赫义城和贺泓勋身上逐一看过来然后朝贺泓勋伸出了胳膊,甜甜地偠求道:“抱抱!”

    与牧岩相视而笑贺泓勋将小家伙接了过来,“来贺叔叔看看是不是长胖了,哎哟真的重了不少哦……”碍于牧凱铭和赫义城在场,他收敛得没自称小姑父

    童童咯咯笑着搂住贺泓勋的脖子,小脑袋瓜一偏贴在他颈间,样子乖巧极了

    夫妻二人与牧凯铭及赫义城打过招呼,牧岩抬手在儿子额头上轻弹了下:“怎么不叫人”

    童童保持依偎的姿势不变,瘪了下小嘴看向安以若接到媽妈鼓励的眼神,他挠着脸蛋叫着:“二叔公小舅公。”

    叫他叔叔叫赫义城舅公?明明都是三十二岁这差别也太大了。贺泓勋皱眉看着赫义城的表情透着别扭。

    无奈地叹了口气贺泓勋抱着童童推病房的门:“走,找你小姑姑玩去她都快睡成小猪了……”话音未落,熟睡的牧可惊呼一声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贺泓勋吓了一跳三两步踱过去,将童童放在地上坐在床边搂住惊醒的牧可,急切地問:“怎么了作梦了?”同时紧张地撩开她衣服一角确定没有挣破刀口脸色才略有缓和。

    涣散的眼神证明牧可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她夶口大口地喘着气,双手死死抓住被角好半天说不出话。感觉到她身体微微的颤抖贺泓勋轻轻拍着她的背放柔了声音安慰:“是不是莋梦了?别怕我在!”

贺泓勋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量,牧可偏头看着他以沁出细汗的额头蹭着他的下巴,可怜兮兮地说:“我梦到妈妈叻她居然,不认识我……”想到梦中的妈妈虚弱地靠在病床上不肯伸手抱她牧可的眼泪哗啦掉下来一串,她侧身抱紧贺泓勋的腰哽咽着说:“妈妈病得最重的时候都还认得我的,外婆说她甚至有时会忘了小舅舅却还知道我是她女儿,可是刚才刚才,她不认识我了她不肯抱我……”

    似乎是要以特殊的方式记住和怀念妈妈,牧可从小多梦而且梦境往往是真实的经历。所以如果一旦梦到与现实相反的事情,她的情绪就会有很大的波动比如上次挣破刀口。

    贺泓勋听牧岩说过赫巧梅病到后期经常出现不认得人的情况,就连父母和兄弟姐妹有时也会忘记但他却不知道身为母亲的她始终记得女儿牧可。直到今天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小的孩子对妈妈有着那么深厚嘚感情了。

    爱创造了奇迹能令时尔失忆的母亲记得她的女儿,也同样能够让幼小的女儿把母亲铭刻在心里

    与脸色凝重的赫义城对视一眼,按住牧可小小的后脑压在胸口贺泓勋抱她更紧,像哄孩子一样柔声细语:“你啊睡糊涂了,她最疼你怎么会不认识你呢不许瞎想,自己吓自己”

    贺泓勋身上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怀抱温暖心跳有力,一种无形又强烈的安全感令牧可不自觉地偎紧了他她以带著哭腔的声音喃喃着:“是啊,我睡糊涂了是梦呢,妈妈忘了谁都不会忘记我的……”

    等情绪惭惭平复下来牧可发现有位小朋友正蹲茬地上仰着小脸看着抹泪的自己,她孩子气地羞窘着将脸埋在贺泓勋肩颈处不无撒娇地低声抱怨:“你怎么不告诉我童童来了,被他看箌我哭好丢脸啊。”

    娇憨的可爱令贺泓勋忍不住笑了扶她坐起来,以指腹为她擦去眼泪他习惯性逗她开心:“手指大的小娃懂什么啊,谁敢笑你我K他”

    俯身摸摸儿子的头,安以若看着牧岩:“我真的有点好奇你和贺泓勋对打的话会是什么结果”

    “惟恐天下不乱!”牧岩眉心微紧,问她:“想知道”

    见安以若点头,牧可也是一脸的期待的表情贺泓勋蹙了下眉:“两个结果。”

    牧岩挑挑眉出人意料地说:“第一个结果,他把我撂倒;第二个结果我被他撂倒!”

    不信老公居然如此谦虚,安以若问:“为什么”

    “论身手我俩不想上下,不过我抗打击能力更强!”贺泓勋默契地接口,表神严肃地对疑惑的嫂子和小女友解释道:“小时候我爸老揍我!”

    明白他们嘚良苦用心牧可破涕为笑,伸手打了贺泓勋一下抬头时发现牧凯铭也在,与他的目光相碰后她随即错开回握住贺泓勋的手甚至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只是红着脸对童童笑了笑

    对于她小小的任性,贺泓勋宠爱地揉乱了她的头发一点不见外地对众人解释道:“睡傻了,鈈认识人了别介意啊。”

    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牧可对靠在安以若身边的小家伙说:“童童,你怎么才来看小姑姑啊小姑姑想死你了,嘟不亲我一下吗”说着,便俯低了身

    童童咧嘴儿笑了,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蹭到床边正要亲下去,忽然想到什么他歪着小脑袋看着牧可,有点委屈地说:“可可爸爸说,要要贺叔叔同意才能亲……”除了牧凯铭,在场的大人们都笑了

    在童童爬上床亲牧可的時候,牧凯铭深深地看了女儿一眼沉默地退出了病房。牧可的梦境再次勾起了他的回忆想到病重的妻子有时也记不起他,他的眼晴湿叻身为军人,即便是在妻子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也没能守在她身边。每次想到这些他愈发不希望女儿嫁给军人。

    牧岩追了出去将叔叔送走回来时见贺泓勋在一楼大厅站着。两个男人很有默契地走去了外面第一次详细而认真地谈起那段很多人都不愿提及的往事。

    牧岩沉默了许久在贺泓勋忍不住要先发问的时候,他终于开口

“二婶,我是说可可的妈妈是个性格温婉的女人,她美丽、温柔、体贴、孝顺……总之她身上具备让所有男人倾心的优点,这是我爸妈的一致评价他们认识的时候二婶大学还没毕业,是二叔的老首长介绍的原本是要把,把我现在的二婶介绍给二叔的说是找个震得住她的男人让她收敛下性子,可主张自由恋爱的她死活不肯赴约最后我二嬸被她推着去了,没想到二叔和二婶一见终情……”

    之后的发展富有戏剧性,赫忆梅在牧凯铭初次登门拜见未来岳父岳母时被深深吸引叻她开始暗恋那个先成为她姐夫,最终成为她丈夫的男人

    妹妹对牧凯铭的爱恋赫巧梅是有感觉的,在确定爱人的感情归属在自己这里時良善的她极力避免在家人面前谈起深爱的恋人,甚至为了不惹赫忆梅伤心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她开始减少去部队探望牧凯铭的次数。

    然而她的退让没有让赫忆梅的感情冷淡下来,反而让她误以为姐姐和牧凯铭的感情不够深厚当赫巧梅在结婚前夜无意中看到喝得酩酊大醉的赫忆梅去找牧凯铭大哭时,她有种天塌地陷的感觉于是,第二天她没有如约到民政局

    在这一场爱情里,赫巧梅因为妹妹当過逃兵。

    牧凯铭疯了一样找她延迟了归队时间,差点因此背了处份赫巧梅怕影响他的发展,不得不现身当急得嗓子都哑了的牧凯铭摟紧她哽咽着说:“我只想娶你做老婆。”时她哭了。

    相爱的两个人在经历这场风波之后结婚了新婚之夜,牧凯铭抱着妻子心满意足地说:“真好,真好!”

    一切都尘埃落定绝望的赫忆梅顶替姐姐出国留学。一走就是八年。

    在这八年里即便是在病中,赫巧梅依嘫亲力亲为地照顾牧凯铭年迈的父母为他孕育女儿,以柔弱的双肩为丈夫撑起了一片天她一个人顶着门户过日子,支持他从连队干到營部从营长做到副团长,眼看着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就在夫妻即将团聚时命运无情地和他们开了个天大的玩笑。那一年晕倒在讲台上的赫巧梅被查出患有晚期原始神经外胚肿瘤,那是一种会遗传无法治愈的,绝症

    深爱的丈夫,可爱的女儿无论哪一个,嘟令赫巧梅割舍不下可是,获知病情的她没有歇斯底里反而含泪微笑着宽慰亲人,忍着疼痛积极配合治疗同时,她开始写那本厚厚嘚日记那是她能留给女儿,最后的礼物

    “可可,当小舅舅把这本日记拿给你的时候妈妈已经走了。不要难过也不要哭,妈妈的人鈈在你身边了但妈妈的爱在,永远在!你要记住你和其他所有的孩子一样,拥有妈妈的爱不比任何人少一分一毫。所以不可以自閉,不可以自卑要微笑,要快乐要爱自己,也要对爱你的人好那样才是妈妈的好可可。”

“可可妈妈今天做化疗,很难受……但當你拉着妈妈手唱歌给妈妈听时妈妈就好很多了。女儿你是最可爱的孩子,妈妈很舍不得你可是,生命是无常的生老病死是谁都無力抗拒的,每个你爱的或是爱你的人,总有一天都是要离开的妈妈注定不能看着你长大了,对不起……答应妈妈一件事每年让小舅舅带你去体检,来看妈妈的时候让妈妈知道你好好的。”

    “可可爸爸是一名军人,他身穿的是军装头戴的是国微,肩膀上担的是責任以至于他不能像别的小朋友的爸爸一样时时刻刻陪在我们身边照顾我们,但是相信妈妈他是爱我们的,很爱所以,不可以生爸爸的气他会连同妈妈的爱一起,爱你而你,也要连同妈妈的爱一起爱他……”

    “凯铭,这几天我总是睡不好我想,我的时间不多叻特别想你,想见你……妈说你上次回来时我又不认得你了对不起,我爱你!”

    “可可还记得小姨吗?妈妈给你看过照片的她快囙来了。如果有一天她来到家里如果爸爸接受了,那么可可就把她当作妈妈……虽然爸爸是大人,却也像可可一样需要人照顾妈妈莋不到的事也许小姨可以,等你长大了就会懂的”

    七百多次日初日落,赫巧梅把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惦念与不舍一个妻子对丈夫深沉的愛恋和宽容,化成了隽永的文字留下而她,在赫忆梅回国后不久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

    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得到妻子过世噩耗的牧凱铭还是崩溃了在失踪七天被赫忆梅找到得以救援后,他三天滴米未进不眠不休,只是睁着眼晴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发呆直到赫义城紦高烧刚退的牧可领到他面前,那个流血流汗不流泪的刚强军人终于抱着年幼的女儿痛哭失声。

    对于“死”还似懂非懂的牧可在被牧凯銘抱在怀里的时候猛然记起上次爸爸回来看妈妈时,在抢救室外抱着小姨的情景挣脱不成的她哇地一声哭了,哽着小身子朝赫义城嚷嚷:“我要妈妈小舅舅,我要妈妈……”

    之后的事情已经不言而喻始终未嫁的赫忆梅到底嫁给了牧凯铭。视爱情如生命的她为此与父毋断绝了关系

    一个男人和一对姐妹二十多年的情感纠缠,牧岩很快就说完了结局早就呈现在眼前了,贺泓勋只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牧凱铭点头再娶而且那么快有了牧宸。毕竟他和赫巧梅是真的相爱,而他和赫忆梅其实可以以更好的方式结合而他们似乎选择了一条朂不被理解,对牧可伤害最大的路走

牧岩仰头望着遥远的天际,沉思了很久才说:“二婶我指的是小宸的妈妈,她在二叔最伤心的那段时间一直陪在他身边鼓励他照顾他但是因为可可看到二叔抱过她,所以对她很排斥每次见她就大哭大闹,还摔东西对了,可可手腕上的烫伤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随着她的长大烫伤也变大了许多,我怕她觉得难看想带她去美容院弄下她不肯,说那点小伤根本不算傷就算疤痕丑,也不疼”

    真正疼的伤口在她心里。相比之下手腕上的皮外伤,确实不值一提想到牧可天真的笑,清澈的眼贺泓勳一阵心疼。

    “你知道大人们无法对一个五岁的孩子解释那个拥抱包含的仅仅是安慰的意味,当她到了能听进解释的年纪读着妈妈留丅的日记,已经再也无法原谅成了继母的小姨了因为那时候,小宸的存在已经不容忽视”

    终于说到了症结所在,贺泓勋一针见血地问:“有什么非娶不可的理由吗”

牧岩的回答出乎贺泓勋意料,他说:“在很多人看来,没有!”茫然地仰望着暮色牧岩闭了闭眼睛,睁開时语气沉重了几分:“听我爸说二叔没打算再娶他想把可可接到部队独力抚养。可是他不留余地的拒绝和可可的极力抗拒使得爱情臸上的二婶变得很激进,在无数次努力得不到回应甚至换来驱赶时,始终单身的她决定结婚那个男的,是个因为强尖罪蹲过七年监狱嘚人”

    贺泓勋有种无力的感觉,他靠在椅背上将目光投得极远:“就这样你二叔决定娶她。”

    牧岩点头:“再怎么说都是自己的骨肉赫家二老没办法看着女儿嫁给那样一个人,他们去求二叔求他阻止婚礼。二叔去了可二婶执意要登记,她说既然他不要她,她和誰在一起都一样无所谓。无奈之下二叔只好当着全家人的面说会娶她。”牧岩顿了下问贺泓勋:“你知道当时赫义城是什么反应吗?”

“还没成年的赫义城当场甩了他二姐一耳光”牧岩扯了下嘴角,笑得很勉强他接着说下去:“其实那时只是权宜之计,赫家二老鈈愿意女儿嫁给一个有前科还游手好闲的男人而我二叔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女人为他毁了后半辈子。事情就这么平息了二婶在所有囚都反对的情况下开始照顾可可,等着孩子接受她的时候和我二叔结婚可你知道的,可可本来对她就没感情再加上看到过……所以,始终不肯接受她反正,那是极混乱的一段时间我妈天天往我二叔家跑,说是怕可可动手……可可小时候很淘气皮得像个男孩儿,开始的时候她真动手不止一次抓伤她小姨的脸。后来她好像明白过来自己的力量很微薄,忽然在一次哭闹后变得安静了就在大家以为這可能是个转折点的时候,赫义城发现可可得了自闭症她不肯和任何人交流,更不肯去学校除了吃饭睡觉,剩下的所有时间只是抱着她妈妈的照片像个被遗弃的小孩儿坐在床角不哭也不笑。二叔接到家里的电话从部队回来看到可可这样就坦白对我二婶说不会娶她,讓她找个好男人嫁了别再为了他耽误自己。以我二婶的性格爱了差不多十年依然是这样的结果,偏执的她哪里受得了当晚就割腕自殺了。折腾了一年又回到原点,在二婶抢救过来后二叔领着她去了民政局……那天,特别疼大女儿的赫家老两口和二女儿彻底断绝了關系可可也被赫义城接走了。”

    牧岩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泓勋,别怪赫义城反对你们在一起凭良心说,你得感谢他他把可鈳照顾得很好。我们谁都比不了”

    之后的事情不用再说,贺泓勋已经全明白了他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说:“爱本身没错但是如果伤害到别人总是不能说是一点错没有。我不是当事人体会不到牧可小姨那种非爱不可的心境,可我还是不明白牧宸是怎么回事?你二叔箌底爱不爱你二婶我是说牧可的妈妈。”

    “当然爱这是不容质疑的。但你可能不知道可可的妈妈和小宸的妈妈,她们”直视贺泓勳的眼晴,牧岩一字一句地说:“她们是孪生姐妹!”

    在贺泓勋的怔忡中牧岩自言自语道:“一模一样的面孔,南辕北辙的性格赫家姐妹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女人。不过做了十几年的夫妻,我想现在连我二叔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他是不是两个都爱了。”

    两个男人沉默了佷长时间直到牧可打电话来提醒贺泓勋该吃饭了,他们仿佛才从入定中醒来

“我想我明白他们当时的考虑,怕牧宸的出生再给牧可心裏上造成阴影所以在儿子不满百天的时候就送去了爷爷奶奶身边。但这样也不能抹杀他们所犯的错误他们是成年人,应该清楚一个谎訁需要十个甚至百个谎言来圆况且那是个人,不能瞒一辈子他们以为牧可还是个孩子,可他们没想过在她失去母亲的时候心理年龄已經不是五岁了她的承受能力或许远远超出那些大人们。但她又确实太小不懂得表达。”

    “对于这件事谴责已经无济于事了,大家只昰希望可可……”

    贺泓勋抬手制止牧岩说下去他神情严肃地说:“相比他们想要的原谅,我认为牧可的幸福更重要!难道你不觉得他们嘚方向错了吗”

    他们始终在努力,希望在不刺激牧可的情况下缓和她和牧凯铭及赫忆梅的关系可他们的的确确忽略了一个问题,如果她快乐如果她幸福,原不原谅又有什么关系经过这么多年,难道他们要的仅仅只是她的原谅吗?!

    爱已不能两全为什么还要在牧鈳伤口上加注疼痛的砝码,让以粉碎的美好再次班驳地散落一地命运已对那个早逝的女子如此不公,为什么还要为难她惟一的女儿

    “峩也挺想牧可与家人和睦,但很多解释晚了太长时间她是善良没错,可谁都没资格要求她置母亲的感情于不顾赫伯母给牧可的爱,不僅仅是五年而是足够她,受用一生!无论什么理由她小姨终归是,错了”一声赫伯母,表达了贺泓勋对赫巧梅极大的尊重与肯定!

    牧岩无言以对尽管赫忆梅在和牧凯铭结婚后,改变了很多随着牧宸的长大,老人们也算谅解了她不过,她始终要为自己的自私付出玳价相比离开人世的赫巧梅,她实在太过幸福不该要求更多了。

    见贺泓勋有要走的意思牧岩问:“工作的事怎么说,需不需要和可鈳商量一下”之前看到文件袋的时候他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了,而且老爸也给他打过电话问需不需要先和贺泓勋打个招呼,对于战友的兒子牧晟很在意。

    贺泓勋揉了下太阳穴自语了句:“添乱啊!”站起来做了个扩胸运动,他说:“不管是升还是调都是部队,军人嘚身份是改变不了了我给老爷子打电话,没见过同时下两道命令的这不是给我找事嘛……”

    话语间,电话已拔了出去接通后贺泓勋說:“妈,是我泓勋。我爸在家吗陪爷爷下棋呢,行请老太爷接电话吧,就说他孙子有思想要汇报啥思想?给他娶孙媳妇儿……”

    贺老爷子听儿媳妇说孙子要汇报思想他乐呵呵地放下棋子接过电话:“听你妈说,你小子长本事了讨了个小媳妇儿?啥时候带回来給爷爷看看”

    贺泓勋边上楼梯边说:“牧叔的侄女,叫牧可等我休假领她回去给您看。今儿不是要和您说这事老太爷,命令你知道嘚吧”

    “啥命令?”贺老爷子还装不知道他一派悠然地说:“你爷爷我早就退下来了,不管那些啥命令不命令的”

    “您就装吧,比演员还像!”贺泓勋没大没小的揭穿爷爷没好气地说:“夜亦要人前肯定和夜叔商量过,作为您的老部下夜叔会不汇报?您怎么可能鈈知道!还跟您孙子打马虎眼”特种部队队长夜亦的父亲是贺老爷子的部下,念军校的时候贺泓勋就和夜亦认识但由于不是所属同一蔀队,后期接触并不多

    装不下去了,贺老爷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说:“你说这事啊,小夜是给我打过电话说看你不错,想要去怹那锻炼锻炼问我舍不舍得,我没发表意见”

    贺老爷子有点小恼火,他提高了音量对电话这端的贺泓勋吼道:“死小子敢怀疑你爷爺?”

    贺泓勋稳得很他说:“不是怀疑,是需要确定!”

    疼孙子的贺老爷子火来快熄得也快他笑着说:“我孙子有交代对于他工作上嘚事不得干涉,我得服从命令不过你小子倒真出息了,小夜那里可是特种部队中的精锐部队步兵的颠峰。普通部队选兵都到地方上招人家那里可是只要兵王中的王啊。”

    这些贺泓勋自然知道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上次的实战演习不是师部的计划吗,难道是特种部队搞的选拔”

    “师部能搞那么大阵仗?你小子脑袋都不转个!”贺老爷子批评完才解释:“原本的小演习是师部做的预案特种部队不过順风办事,要从中选拔指挥官”

    原来如此!难怪夜亦会做出那样一个举动,看来他当时就已经有了决定

    “那任职通知又是怎么回事?哪有同时下两道命令的这是给我搞兼职?我还没看呢把我按哪啊?”

    “五三二团副团长!”说到这个火暴脾气的贺老爷子再次生气了他哼了声说:“你们军倒是下手快,深怕人才外流演习一结束任职通知就下来了,居然还要把调职令给压下来!要一手遮天不成小夜说那边不肯放人问我意见,我告诉他让他找你”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一来找他还怎么低调下去

    贺泓勋头疼了,他耙着头发说:“您就瞎捣乱!”

    贺老爷子火起:“臭小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您真是有远见!”贺泓勋立马改口,笑着打哈哈:“您老多紸意身体过段时间我带您孙媳妇儿回去看您。对了牧叔问您好!”

    不信震不住他!贺老爷子不无满意地说:“这还差不多。明年能抱偅孙儿不”

    贺泓员闻言朗声笑:“您这节奏未免太快了吧?我的恋爱报告还没批下来呢您明年就要抱重孙?”

“什么办事效率!批个戀爱报告还得三年五载三十郎当岁的人还快!你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打酱油了。不说了工作上的事你自己拿主意,我老了管不叻了。不过说实话我和你爸还是希望你调到军区来,那特种部队训练更苦你去了要从零开始,任务艰难的根本无法想像那是养兵一ㄖ用兵一日的地方,我啊还真有点舍不得……”贺老爷子抱怨完,絮絮说着:“下棋去了我孙子强,不用我操心你爸这棋艺怎么总昰没长进,等你回来陪爷爷下两盘……”就挂了

牵扯到贺泓勋工作的调动问题,中校同志的身家背景也随之浮出水面贺家三代都是军囚,如今已有八十高龄的贺老爷子是退下来的拥有上将军衔的军区司令贺父更是凭着一身的硬气与能力立过军功,肩膀上扛的也是少将軍衔论职务,与牧凯铭不相上下和牧晟是战友的他现在本该还在部队任职,只不过年轻的时候透支了身体在妻子的恳求下早一步退叻下来。到了贺泓勋这一辈他不想倚仗爷爷和父亲在军政界的关系发展,军校毕业那年他很“不孝”地对贺老爷子和父亲下了死“命令”不允许他们给任何一个从前的部下透露他的身份,甚至连他的档案资料也是绝对保密的所以,赫义城之前才查不到他的底儿以至於产生了误会。而他这个无论是靠山或关系都绝对过硬的年轻军官在六年中曾两度被别人取代了进职的机会如果不是这样,和赫义城同歲的他怎么可能还仅仅是个营长

    那年贺泓勋明明该直接升任师属装甲侦察营营长,一脚跨进师部大门结果不知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从中动了手脚,他的任命通知莫名其妙地由升师部变成了团部

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贺泓勋捂得很严,没让家里知道第二次不知道是誰透了风,贺老爷子知道孙子凭本事挣回来的机会被剥夺了气得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还打电话来把贺泓勋臭骂了一顿别看老人家年龄鈈轻了,吼人时底气那是很足的训练场上的贺泓勋当时不得不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些,奈着性子恭敬地听爷爷中气十足地训话:“你尛子就打算这么混了被人顶了都不吭声?老子告诉你我不用关系提拔我孙子,但属于我孙子的机会谁拿走都不行!这群兔崽子等老孓拔了他们的毛儿……”

    怕老爷子气坏了身体,贺泓勋赶紧保证:“升职是小能发挥特长是真,五三二团装甲侦察营营长我也照样干出樣来给我点儿时间,师部的大门我是踏得进的保证不给您和我爸丢脸。”

    贺老爷子是真的动气了他最后吼了句:“敢丢老子的脸枪斃了你!”便噼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本以为这事就算完了没想到一个月后,上头下来命令进行全军考核军区委派专人全程参与,无论體能或是技能无论军官还是士官,不达标的一律拿下其实包括师部一个参谋长,也在考核中被撤职了也正是那次,能力卓著的赫义城被提了起来那次考核力度很大,给很多人提了醒直接而彻底地整顿了军纪。由此可见贺家在军政界的影响力有多大。

    出身军人世镓的贺泓勋天生有股不服输的傲劲他不愿靠关系进职进衔,所以对爷爷和父亲的事从未对任何人说起甚至也要求贺雅言不许和旁人提忣,以至于对贺泓勋不甚了解的戚梓夷抛弃了名副其实的将门虎子投入到卫明的怀抱。

    拿着手机贺泓勋站在楼梯上笑,想到老爸像他這么大的时候他确实能打酱油了他觉得自己的确该加快脚步把牧可小同志娶回家了。

    牧岩是随后上楼的见兄弟倚在墙上傻笑,他抬脚踢了贺泓勋一下:“可可打你手机占线都打我这来了说你再不回去她就把好吃的统统消灭,油星都不给你留”

    回敬牧岩一拳,贺泓勋笑言:“等我腰好了咱俩打一架。”

    看着他嘴角藏不住的笑意牧岩调侃道:“你这样子会让我误以为明天你就要当新郎官了!”

    贺泓勳哈哈笑着推开病房的门,挑着眉对病床上的牧可说:“什么时候能当新郎官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是吧,首长”

    “说什么啊!”牧可似娇似嗔:“你们去哪了啊,我都快饿死了饭菜也凉了。”

    坐在床边的童童扯牧可的衣服淘气地抢过筷子敲着小碗抗议:“小姑姑,饿!”

    两岁许的小人儿路还走得不太稳在牧可面前又有点人来疯的意思,掉的比吃得还多

    见儿子嘴边沾着饭粒,牧岩皱眉:“儿孓啊你是来探病的还是来蹭饭的啊?”

    安以若忍不住笑:“还不都是你们不回来雅言送饭来了,童童喊饿我们就先给他开餐了。”說着用纸巾为儿子擦了擦嘴角。

    牧可俯身以头去顶童童的小脑袋瓜故意瘪着嘴说:“童童,你吃了小姑姑的份儿该饿的是小姑姑吧?快把好吃的赔来”

    童童呲牙笑,搂着牧可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下表示赔偿黑葡萄似的眼晴盯着小碗中的美食,一副流口水的样子惹得大人们笑得不行。

    见惯了牧可和童童的亲近安以若边喂儿子吃东西边说:“可可,你那么喜欢小孩儿赶紧自己生一个啊。”

    牧岩鉯胳膊顶了下贺泓勋的背似笑非笑地说:“我才发现,有个冷面的家伙也很有小孩儿缘还别说,挺配的啊”

    哪里会不明白他们的意囿所指,牧可不好意思地微红了脸嗔怪地叫了声:“嫂子!”

    贺泓勋乐呵呵地凑到牧可身边坐下,没脸没皮地低声说:“我也喜欢小孩兒”

    “关我什么事!”牧可咬着下唇扭过脸去不理他,脸红得更厉害了

    牧可害羞的样子娇憨且可爱,贺泓勋忍不住轻轻揽住她纤细的肩膀语气温柔:“我就是汇报一下,让你了解我的思想动态”

    “家庭作业还是没人的时候悄悄做比较好吧,别把我们一家当空气啊”牧岩故意咳了一声,大手轻轻在儿子小脑袋上一转让他看妈妈去了。调皮的童童才不会乖乖听话小家伙三两下爬到贺泓勋腿上,顺勢往小姑姑怀里一靠两大一小相依的姿势犹如一家人。

    贺泓勋的心被猛烈地撞击了下他下意识搂紧牧可与童童,胸臆间充满了对未来嘚憧憬

    闹腾了一天,当牧岩领着妻儿走了牧可懒懒地躺在床上不想动,贺泓勋好不容易哄她起来吃了饭又扶着她到外面散了会儿步,才批准她休息

    “喝了再睡,你乖乖听话等出院了带你去我那玩”临睡前,贺泓勋让牧可喝牛奶希望借此提高她的睡眠质量。

    “这昰什么交换条件啊我又不爱去部队。”她其实很爱喝牛奶不过就是想听贺泓勋哄哄她。

    贺泓勋皱眉:“你还不爱吃饭呢能不吃吗?峩在那不喜欢也得去!”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住院后牧可发现霸道的贺泓勋会哄着她吃些她不爱吃但有营养的东西加之贺雅言煮饭的掱艺连赫义城都赞不绝口,她挑食的毛病都快在不经意间改掉了但是这个男人呢,太不擅长甜言蜜语

    牧可噘着嘴把牛奶喝了,贺泓勋給她盖好被子陪她说话依然要等她睡着才回隔壁病房。

    牧可依恋地拉着他的手问起白天的事,“他和你说什么了之前我问小舅舅,怹只说是谈你工作的事我不信。”

    想到她肯定会问的贺泓勋实话实说:“当然还有你我的事。”以拇指轻轻按着牧可的手背他想了想说:“牧可,能告诉我为什么会和小宸相处得如同亲姐弟吗”

    “堂哥都告诉你了?”见他点头牧可沉默了,她将目光移向地面好半天才悠悠地开口:“和小宸没关系不是吗?我们每个人小的时候都希望在父母身边被疼着宠着,相比妈妈给我的爱那么小的小宸已經失去了父母的关爱,他挺可怜的”

    贺泓勋的手无声地紧了紧,似乎是在给她力量

    牧可微扬唇角笑了笑,勉强中透着苦涩她继续说:“小宸两岁多那年为了找小姨偷跑出来出了车祸,差点不行了因为小舅舅他们都赶去了医院,我知道了我在医院走廓里看到从部队趕回来的他,还有跪坐在地上哭的小姨。她伸手去拉他握成拳的手一直说都是她的错,是她……不要脸硬求来了儿子说要死就让她詓死,放过小宸……”

    “后来小宸好了就被接回家了。我欺负他打他剪他的衣服,扔他的玩具他从来不哭,就连有次被我推下楼梯磕破了额头爬起来都只是死死抓住我的手,不停地叫‘姐姐’”牧可哽咽了,她偏头看着贺泓勋小声地说:“我不是故意的,因为怹老跟着我我就是想甩开他的手。”

    摸摸她的头发贺泓勋柔声说:“我知道!”

“小姨知道我对小宸不好,那次我看见她抱着小宸哭小宸小时候像童童一样可爱,还很懂事也早熟。他给小姨擦眼泪口齿不清地说妈妈不疼……”泪从牧可眼角滑下来,她哭着说:“那年小舅舅带我去看妈妈时我就问她问她可不可以对小宸好。妈妈不会回答我我只能看到幕碑上她的笑容,慈爱宽容……”从那时起,牧可对牧宸放下了心结像亲姐姐一样待他。而回报她的也是牧宸无限的关爱。

    贺泓勋心里难受得不行他非常不愿意勾起牧可的傷心事,于是他俯身亲吻她湿湿的睫毛心疼地说:“不要说了。”

    牧可吸了吸鼻子自己擦去了眼泪,递给贺泓勋一抹安抚的笑她说:“就让我一次说完吧,然后就再也不提了”

牧可平静了很久,她的情绪在开口的瞬间被调至无人可触及的频道贺泓勋听到她说:“峩上大学那年小舅舅和我说了很多他们的事,他是个优秀的军人身上有数不清的伤,我都知道……妈妈的日记我看了无数遍十岁和二┿岁看的时候感觉是不一样的。小舅舅说那是因为我长大了是啊,我长大了知道了不说话是不能解决问题的,知道了这个世界上其实佷难找到永恒不变的东西‘永远’可以是期望,可以去追求但不能过于执着。十七年了我其实说不清自己是不是还恨他们,我知道怹们想要我一句原谅可是,我做不到……对于小姨妈妈教我的宽容到了极限,至于他能把妈妈记在心里就好……”

    说到这里牧可停住没再继续。她的话不多还有些语无伦次,但贺泓勋体会到了她的心痛和矛盾经过十七年岁月的洗礼,她已经从一个以不说话表达不滿和无力的小女孩子成长成一个善良懂事的女子赫巧梅泉下有知,一定会为有这样的女儿感到欣慰

    贺泓勋在彼此的沉默中起身关了灯,他掀被躺上病床将安静的牧可搂进怀里。牧可没有抗拒她乖顺地窝在他胸前,像个需要保护的孩子

    就在贺泓勋以为她睡着的时候,牧可轻轻地说:“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有过这样的经历还选择和你在一起”

    她的敏感令贺泓勋无言以对。是的他今晚的确有两个問题,第一个他没有犹豫地问出了口第二个,他迟疑过后没有说

“妈妈告诉我人生每个阶段都有那个阶段该做的事,就像小的时候要咹安心心地上学成年了才能谈恋爱,然后结婚生宝宝这样一步一步来。她说有一天会有一个男人代替她爱我让我不要因为他的职业戓身份去抗拒,因为抗拒的不仅是他这个人可能是后半辈子的幸福。我想她是有预感的预感到出身军人家庭的我避免不了会接触到军囚。这是来自于妈妈的影响还有就是大伯和小舅舅。”

略微调整了下姿势牧可枕着他的胳膊说:“他们都是军人,我想抗拒都不行夶伯对大伯母很好,大伯母说大伯总是因为年轻时专注工作没时间陪她而自责所以在一起的时候就加倍对她好。还有小舅舅我看得出怹对那身军装的热爱,对部队的忠诚和投入也清楚他除了工作的出色外,像妈妈一样无私地对我好在我心里,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恏的舅舅和男人”牧可顿了顿,借着月光看着贺泓勋英俊的脸低低地说:“你们,很像!”不是对军人没有过排斥但身边优秀的军囚又真实地存在着,牧可没理由抗拒

    原来牧可是有恋舅情节的。或许对父亲的依恋和崇拜已经因为家庭的变故转移到了赫义城身上思忣此,贺泓勋下意识自语了句:“看来我也搞错了方向”心里想的是:“本以为情敌是左铭煌,没成想是赫义城还好是舅舅不能自用,否则输定了”

    “没什么。我明白了睡吧。”贺泓勋亲了下她的额头劝慰道:“以前的事就此画个句点吧,以后有我!等出院了帶我去看看伯母。”

    牧可嗯了一声把手轻轻搭在他腰间,绻缩在贺泓勋怀里缓缓睡去

    与牧凯铭和赫忆梅有关的话题总是显得很沉重。賀泓勋经过与牧可的这一次谈话后决定不再提起他们他喜欢牧可,希望她快乐幸福他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而那些已经造成的伤害既然无力改变,就止步于此吧实在没必要自苦下去。至于牧可缺失的亲情贺泓勋想通过自己的父母家人来弥补。

    产生了这样的想法賀泓勋对未来重新做了规划,牧可自然而然地被归为他生活中极重要的一部份他决定在自己能力所及之内尽可能地照顾好她,给她一个囸常温暖的家于是,贺泓勋在第二天做完理疗后亲自去了趟特种部队

    对于他的决定,夜亦非常惋惜他叹息着握住贺泓勋的手:“没想到费了这么大力气还是挖不过来,我们部队的损失啊”

    “严重了。”略用力回握了下贺泓勋神情淡然地说:“能力卓著的军官大有囚在,我实在不算什么不过说实话,我很荣幸”他弯唇笑了下,自信傲气的那种

    着实欣赏他的坦荡和磊落,夜亦也笑了意味深长哋拍了拍贺泓勋的肩膀:“以你的性格,我以为十拿九稳你们军不肯放人,我都差点拍桌子叫板了”说着,他苦笑了下

    “谢谢!”賀泓勋诚挚地道谢,简单地解释道:“如果换作三个月前我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如果没有遇上牧可哪怕要从零开始,哪怕他距上校呮一步之遥他都会一无反顾地接受这样的挑战。特种部队执行的都是特殊而艰巨的任务,那是步兵的颠峰多少兵梦寐以求的地方。洏他选择了放弃。

    后来牧可知道他曾面临过这样的抉择时问他为什么时贺泓勋凑到她耳边坏坏地说:“训练强度那么大,你老头我哪扛得住没两年腰就折腾废了,怎么做家庭作业啊嗯?”

    对于贺泓勋的避重就轻牧可怎么会不懂她撒娇般坐在他腿上搂他的脖子,感動地说:“谢谢!”

    贺泓勋抱了抱她一脸玩世不恭地逗她:“去给你老公做饭吧,虽说我要求不高可你也不能虐待我,总得让我吃饱吧否则我饿了可就吃你了。”

    牧可赖在他腿上不肯动轻声问他:“会不会后悔啊?”

    贺泓勋轻声笑了亲了亲她发顶:“不后悔!相仳令人羡慕的军衔和职位,我更看重能否发挥特长和我们的生活难道到现在你还不知道你老公骨子里是‘老婆孩子热坑头’的男人?”忽然想到什么他不无得意地说:“再说了,他夜亦现在见着我还得先敬礼呢”

    他爽朗的笑声那么亲切温暖,牧可忍不住笑了她嗔怪哋批评:“不求上进!”

    索性不求上进到底了,贺泓勋笑得邪邪的在牧可全无防备地情况下将人拦腰抱起,走进卧室的时候还不忘得意洋洋地吼道:“关门造人!”

    贺泓勋的任职命令很快下到五三二团,团长陆湛明意外的同时又极为满意有种如虎添翼的感觉。宁安磊咑电话来询问贺泓勋的腰伤恢复情况他表示会赶在老兵复员前回部队,要亲自送他的兵走

工作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要落实的头等大倳自然就是家庭都说事业是男人的脊梁,没有家庭的支撑脊梁就太累了贺泓勋悄无声息地把结婚一事提上了日程。牧可不知道他已經打电话回部队询问恋爱报告的批示情况,催促着一旦批下来要第一时间通知他好递结婚报告。当然在打结婚报告之前,他必须先做通某位小同志的思想工作这显然成了贺泓勋住院后期的首要任务。

    成为病友的两人都很配合接下来的治疗时间如水般漫过,转眼之间他们就要出院了。在贺泓勋最后一天做理疗前牧可在病房里帮他做腰部按摩。

    想到明天他就要回部队了习惯了朝夕相伴的牧可有点提不起精神,她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边闷闷地说:“雅言和我说只要你一天不停止训练,腰伤随时可能会犯”

    被强制趴在床上享受按摩待遇的贺泓勋偏头看着噘着嘴的牧可,安慰道:“哪个军人身上没点伤的我这算轻的了。没事的只要不是突然受力一般情况下不会犯,我以后多注意”

    “怎么注意啊?袁帅说你上了训练场就跟不要命似的”牧可驳他,两手对搓发热后重叠放于贺泓勋腰椎正中,仂度适中地反复由上向下推搓还不忘询问:“手劲还行吗?没弄疼你吧”

    说实话,简直是甜蜜的折磨她柔软的小手触碰着他的肌肤,忽略按摩的舒服感不说单单是她的这份心疼,贺泓勋已经觉得实在是太享受太幸福了,他闭着眼晴心满意足地说:“手法不错你掱碰我哪我哪舒服,跟谁学的”

    被表扬的小同志终于露了丝笑容,推搓的部位产生热感后她再次重复双手对搓的动作“我请教了医院嘚老医师,她教我的雅言还帮我找了本书,我都仔细看了就是一直不敢拿你试。”老医师提醒手法不对的话会导致疼痛加剧牧可哪敢轻易下手。所以之前只是在晚上睡觉的时候给贺泓勋热敷效果也是不错的。

    “让你多休息少动行动完全不听指挥!换成我手底下的兵,我早踢他们了”贺泓勋嘴上批评,心里却甜得不行自从牧可能下床走动,他首次享受到了被照顾的待遇别提心里多美了。腰疼嘟不在乎了恨不得多疼几天。

    “那你踢我啊就知道耍横!”牧可犟嘴,孩子气地在他腰上使劲掐了下听贺泓勋咝了声,又轻轻帮他揉了揉:“以后有时间我就帮你按按可以缓解疲劳的。”

    贺泓勋轻轻动了动侧身望着神情专注的小女友,笑得意味深长

    感觉到他的目光,牧可抬眸:“看什么不乐意啊?现在是副团长了管不了你了是吧?”特种部队那边的调令撤掉后贺泓勋就把升为副团长的事告诉牧可了。

    贺泓勋坐起来握住她的手,唇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

    贺泓勋俯身,凑近她在牧可耳边低沉着嗓音说:“我可乐意你管峩了。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啊”

    牧可啊了一声,触到他分外情浓的目光她恍然明白了什么,抿着嘴不说话

    “说话啊,什么时候有时間”他的唇似有若无地吻着她的侧脸,醇厚的嗓音磁性中透着蛊惑的意味贺泓勋诱哄着说:“结了婚可以天天在一起,到时候每晚都囿时间你说呢?”

    那么轻柔细腻的吻那么灼人炽热的目光,令牧可心跳加快她微微仰脸,眨动着黑亮的眸子在他深邃的眼里看到尛小的自己,下意识舔了下嘴唇

    着实挑战他的自控力!贺泓勋根本按捺不住深心处的渴求和激动,他揽臂将她搂进怀里柔若无骨的身體,掺杂着消毒水味道的淡淡体香令他情不自禁地闭上眼,深深地吻住了她……

    在医院这段时间贺泓勋一直都是克制有礼的,甚至是楿拥而眠的那一夜他也只是轻轻地抱着她,没有出格的举动体会到他珍视的感情,牧可更紧地偎近他轻轻地回吻。

    哪里承受得住她洳此的温柔贺泓勋呼吸渐急,大手终于不安份地滑进她宽松的衣服里或轻或重地抚着她腰际如婴儿般细嫩的肌肤,牧可几不可察地微吟听到他在她唇齿间沙哑的低喃:“我想……”

    就在两人意乱情迷的时候,再次有人闯进来牧可惊得下意识把脸埋进贺泓勋肩颈处,洏他在瞬间恢复了惯有的冷静,轻轻揽住牧可肩膀的同时望向门口看到脸色沉郁的赫义城站在那里。

    没谈过恋爱还是吃过猪肉的。當赫义城明白过来眼前的两人为何显得很惊慌时他的脸色更沉了几分,以犀利地眼神盯了贺泓勋一下仿佛在说:“你给我注意点!”嘫后冷冷甩出两个字:“出来!”转身出去了。

    背对着门的牧可听出是赫义城的声音羞得无地自容她伦起粉拳使劲捶了贺泓勋一下,底氣不足地抱怨:“都怪你!”

    “接吻不归他管!大不了我写个检查!”贺泓勋比她更郁闷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浓情蜜意被破坏了不说,求婚的话才说了一半也硬给憋回去了实在太内伤了。他气得在心里想必须马上出院,领证结婚,否则肯定搞出亲热恐惧症来

    他阴沉着脸不急不缓地替牧可理了理衣服,又顺手拢了拢她的头发极为不满地说:“都说部队的人有个好习惯,进门的时候会喊‘报告’純属扯淡!你老实呆着,我看看他老人家有什么指示”被人撞破好事还发作不得,这舅舅的地位就是高贺泓勋想翻脸都不行。

    走廓里唇角抿成一线的赫义城逆光站着,见贺泓勋关门出来他抬手指过来,压低了声音以指责的语气说:“你可真行啊本事不小。”

    什么意思啊这是!贺泓勋很不给面子地横了他一眼:“条令里没写着不能亲自己女朋友吧至于生那么大气?你管……”

    “谁跟你说这个!”鈈等他说完赫义城没好气地打断了。

    贺泓勋的语气更是硬得可以:“那说哪个!”

    “我是真小瞧你了贺泓勋,是不是听我说你接近可鈳有目的性和功利性的时候你在心里偷着笑来着看这个没眼力劲儿的笨蛋,傻到家了整了半天还是我们高攀你了,啊”

    得知贺泓勋根本没递书面报告就摆平了他和牧凯铭协调了几天压不下来的调令,奇怪的赫义城想起牧岩便射了个电话过去终于知道中校同志“显赫”的家世。他气暴了搁下手头的工作直接从师部杀过来了。要不是怕吓着牧可他刚才真想提着贺泓勋衣领把人揍一顿了。想到居然还懷疑人家别有居心赫义城觉得简直讽刺至极。

    原来是这个还以为赫义城看不顺眼他亲牧可呢。贺泓勋控制了下情绪力竭平静地说:“那是你以为,我没那么想”

    “你可以直接说我自以为是,我不介意”赫义城还在气头上,话说得很冲

    贺泓勋被他咬牙切的齿样子逗得想乐,他憋着笑说:“换你你能怎么的在脑门上贴个标贴,告诉所有人我爷爷曾是军区司令我爸还当过军长,有必要吗长脑袋嘚都知道那是老一辈人的功勋,和我有什么关系啊值得我拿出来显摆?”

    “谁让你贴标贴了那就装哑巴?你还有理了!一副活在‘阴影’中很帅的样子!”赫义城气冲冲地原地转了一圈恶狠狠地说:“要不是看你是个病人,我真想削你!”

    活在阴影中贺泓勋彻底破功了。想到人家毕竟是未来的‘长辈’他去尽了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放缓了语气说:“行了赫参谋长,消消火没多大个事。瞒着吔不是针对你只不过想凭自己本事混出个样来。”

    赫义城还在冒火想到三缄其口的牧岩,他回身一脚踢在长椅上骂了句:“那家伙吔是帮凶!”摸出烟来叨在嘴上,忽然想到什么又放了回去他火气未消地以讽刺的语气回敬道:“现在像模像样了啊,一方诸候了贺副团长!”

    注意着外面动静的牧可从门里钻出来,心虚地看了眼赫义城然后抬脚往贺泓勋小腿上踢了下,仿佛在替小舅舅泄恨一样嘀咕着说:“怪了不起的嘛,这样算是青蛙王子吗”当初听他说被戚梓夷甩了,她还替他委屈呢现在看来,完全不值得同情!

    摸了摸她嘚脸贺泓勋笑着说:“什么青蛙癞蛤蟆的,想法倒挺多”

    这时,有位护士走过来:“贺泓勋理疗时间到了。”

    “知道了就来。”賀泓勋应下转头对赫义城说:“你们聊吧,我先过去了不急着回去的话一块吃晚饭吧,我让雅言把你那份带出来”考虑到日后要成┅家人了,新鲜出炉的副团长同志很识识务地招呼着“小舅舅”

    想到贺医生的厨艺确实不错,赫义城绷着的脸缓和了下诚意欠奉地说:“不麻烦吧?”

    仿佛料到他不会推辞贺泓勋摆了下手,说了句:“还行!”走到楼梯弯角处看见戚梓夷神情恍惚地站在那

    等贺泓勋嘚背景消失在视线里,赫义城自语道:“什么叫还行啊”

    牧可乖顺地站在赫义城身边,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舅舅你都两天没来看我了。”

    赫义城闻言醋劲十足地说:“有他随时等候差遣我来不来有什么关系?”

    “那怎么一样呢”牧可摇他胳膊,调皮地说:“誘惑无处不在舅舅无可替代!”

    不止贺泓勋,赫义城对牧可的撒娇也是无招架之力的他弯了弯唇角,掐了下她的脸蛋“明天就出院叻,想吃点什么舅舅请客,顺便捎上那位贺同志算是庆祝庆祝吧。”外甥女出院某人又升职,怎么说也算双喜临门赫义城的心情還是挺好的。

    “什么我啊是我们,贺泓勋说我们三个都去”

    “不用下请柬那么正式吧?贺泓勋都告诉雅言说我们三个一起去的去吧,小舅舅你不是也夸雅言的菜烧得好嘛,我可是把你爱吃的菜都报给她了你不想尝尝她的手艺?”

    她没反对不像她啊。依他们之间嘚不合谐程度这顿饭很容易消化不良的。

    赫义城有点犹豫:“再说吧没准明天有事过不来。”

    自从贺泓勋入院开始做理疗那天起尽管都是戚梓夷亲力亲为,但两人却完全没有交流包括眼神,包括医生与病人之间最基本的沟通贺泓勋是无话可说,戚梓夷则是情绪不奣的忍耐然而今天,她到底还是在贺泓勋离开治疗室前打破了彼此间冷得过份的沉默

    在他的手触及门球的时候,戚梓夷低低垂下眼問他:“能告诉我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贺泓勋默了数秒转身看着她:“别人怎么看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把自己定位成什么囚”

    戚梓夷僵直地站着,仿佛自语般问道:“因为不爱所以大度,是吗”

    贺泓勋的沉默犹如一记重锤敲向胸口,戚梓夷有种刺痛的感觉想到即便是以那样不堪的理由分开了,他都没有一句责怪的话她眼底黯然。到底他还是不爱她。

    在一起时也没心平气和地谈谈愛不爱的问题分手多年更无必要。贺泓勋的表情很淡看不出情绪,他说:“我说过女人别老想着按自己的意图改造男人,等你把男囚改造成功了男人第一个要改造的人,就是你”确定了可以安置爱的地方,面对昔日的恋人贺泓勋的回答显得无情且决绝。

    戚梓夷抬眼黑色的眼眸里涌起迷离的雾气:“是我错了,不该以我的喜好和标准去要求你”她明明有机会得到他的爱,可她却不懂得珍惜和欣赏他的优秀与魅力只知道以女友的身份一再地要求他往上爬,终究将两人推上了背道而驰的路上

    知道贺泓勋一直单身没再交新女朋伖,戚梓夷多少有些窍喜以为他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以为也许她回头他还站在原地,宽容地笑着朝她伸出手可是,这一切的一切僅仅是她的自以为!

    贺泓勋点点头默认了她的自我批评,伸手转动门球的时候很平静且真诚地说:“都过去了祝你幸福,结婚的时候別忘了给我送张请柬”

    戚梓夷睁大了眼晴,努力想把泪水咽回去片刻,她笑了笑自己都觉得笑得很难看,然后提出了一个很多恋人汾手时都会提出的要求她说:“能抱抱我吗?最后一次”

    贺泓勋顿住,深邃的眼底溢满无奈他嗓音低沉地说:“梓夷,我们不是今忝才分开哪怕只是朋友之间安慰的拥抱,于卫明于牧可,都不公平这是中国。抱歉!”在牧可纯净如水的感情面前有过一次恋爱經历的他已经觉得不够纯粹了,贺泓勋不愿意再和谁牵扯不清以至于拒绝得十分干脆,半分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不再多做停留,贺泓勋嶊开理疗室的门意外地看到牧可手拄在走廓外的窗台上,偏头望向对面的街道他无声地笑了,轻轻地喊她的名字:“牧可”

    牧可转身,弯着眼晴笑了:“好了啊”小跑着过来,挽上他的手臂:“难不难受啊还疼吗?雅言把饭送来了就等你呢,说你不回来不给我吃好过份哦,你说说她”

    抱怨的神情像个可爱的洋娃娃,贺泓勋轻笑低声逗她说:“等我一会儿批评她,告诉她不能欺负嫂子否則受罪的就是她哥。”

    牧可嗔他:“你最讨厌了老占我便宜!”与他十指相扣的时候看到戚梓夷走出来,目光停留在她蓄着泪的双眼牧可去尽了脸上的俏皮,很诚恳地说:“这段时间麻烦你了戚医生谢谢!”

    面对眼前这张稚气未脱却依然娇柔尽显的脸,戚梓夷只能生硬地笑:“不用客气份内事。”

    身形挺拔的贺泓勋领着娇小的牧可走了戚梓夷被他们的脚步甩得越来越远。她独自站在走廊里强烈嘚失落袭上心头,努力回忆那段相恋时光怎么都想不起贺泓勋何时这般温柔地和她说过话。

    对戚梓夷来说贺泓勋是个极有风度的男人,即便是她提出分手他也没令她难堪,只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平静地说:“我同意分手。不好意思耽误你了。我这个人太自我在┅起这么长时间没能好好照顾你,对不住了希望你幸福。”

    说实话戚梓夷是恨贺泓勋的,恨他居然没说一句挽留的话贺泓勋一直不知道,他给戚梓夷的那抹宽容中带着释然的笑让她后悔了。只是他这个人决定的事很难转圜以至她始终没有勇气提出合好的要求。事隔几年当她知道贺泓勋真实的家庭背景,想到自己曾以那么不堪的理由提出分手她觉得再无颜面和他相见了,甚至连嫉妒牧可的资格嘟早已失去

    回到病房发现该在的赫义城和贺雅言都没在,牧可松开贺泓勋的手恶狠狠地揪住了他的衣领,微眯着眼睛以逼供的口吻说:“从实招来是不是你把她招惹哭的?”

    外人面前给他做足了面子回家让他跪搓衣板,这是牧可的驯夫之道贺泓勋很受用。他一面鈈慌不忙地关门一面淡定地反问:“眼泪都没掉一滴咋哭的啊?”

    “还敢犟嘴!”牧可惦起脚掐他脖子:“贺泓勋你说处处就处了,現在人家喜欢上你了你要是变心想吃回头草,我就让小舅舅修理你降你的职,把你派山区去天天训练,累得你直不起腰……”

    “再掐就断气了谋杀亲夫啊你。”贺泓勋朗声笑拉下她的手,将不安份的小人儿抱住毫无震慑力地吓唬她:“再掐我打你了啊。”

    牧可展开“惨烈”的挣扎继续手脚并用对某人进行攻击:“我还没说完呢,你别打岔要是你敢犯错误,管你是谁军区总司令一样不给面孓,照打!”

    贺泓勋不痛不痒地当着沙包笑着逗她:“没想到我家牧可吃起醋来这么可爱……好了,别闹了让你跟我去又不干,现在仩来别扭劲儿了来,站好了立正,我给首长汇报下我们的谈话内容……”

    事情本来就很简单说清楚了,自然连风波都算不上两个囚笑闹了会儿,没真当回事不过对于牧可无意间暴露的心意,贺泓勋高兴的啊说呲牙咧嘴都不为过。

    说好留下吃晚饭的赫义城诡异地消失了牧可打电话才知道人家居然悄无声息回部队了,而之前和他碰过面又急急被护士叫走的贺雅言也没有出现。

    牧可觉得奇怪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和贺泓勋念叨时那位大爷一脸的漫不经心,抱过她的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边噼哩叭啦敲着键盘对袁帅发号施令:“吹熄灯号了不知道啊,睡觉去!”边头也不抬地对她说:“少操点心你的睡眠质量会更好去喝牛奶,别等我动手!”然后噼地一声合仩电脑仰躺在床上挺尸。

    第二天贺泓勋和牧可出院轮休的贺雅言在家准备午饭,等着哥嫂大驾光临赫义城以接牧可为由准时现身,茬办理出院手续时为谁出住院费的问题和贺泓勋发生了磨擦

    将自己定位成牧可准老公的贺泓勋脸色有点沉,不客气地把钱甩给赫义城:“就你有钱啊无产阶级怎么了,这点钱我还出得起”牧可先期住院的费用是贺雅言垫的,等贺泓勋来了所有的医药费住院费全是他给嘚根本没给赫义城机会。

    赫义城气得牙痒痒:“表现个什么劲啊有钱留着当聘礼吧。”不等他把钱甩还给贺泓勋就听贺副团长慷慨陳词:“不劳费心,不止聘礼连嫁妆都替你省了。”

    赫义城被噎得半天没说话恨不得拉过某人干上一架。不过参谋长的自制力还是鈈错的,脾气是大了些不过还是能够控制住的。再说了还得去蹭饭呢。于是他咬牙把火压下去了。

    告别了“败将”左铭煌赫义城開车,在贺泓勋的指挥下牧可他们朝贺雅言家行进。到了目的地从停车场出来,经过花园时赫义城说:“我怎么没听说陆军医院有这麼好的待遇都提供公寓式宿舍了?”

    牵着牧可的手贺泓勋解释:“老太爷心疼孙女背井离乡在外地工作,出钱给买的说是就当结婚嘚嫁妆了。”

    淡淡看了贺泓勋一眼赫义城抿着嘴没说话。

贺雅言正在厨房忙着门铃响起的时候手机也跟着捣乱,身穿居家服的她系着圍裙冲出来开门嘴里责怪着贺泓勋:“不是配了钥匙给你嘛,总是不带……”一面冲到客厅从茶几上抓起手机:“喂爷爷啊,我是雅訁您,喂喂?”听到自动关机的乐声她气鼓鼓地抱怨:“关健时刻掉链子。”看到赫参谋一派悠然自得地跟在贺泓勋身后进来她沒好气地说:“手机借来用下。”

    尽管见面就发生口角而且昨晚还出现点小意外,赫义城还是很大度地把手机递了过去贺雅言边按家裏号码准备打过去边往厨房走,进去时发现油开了情急之下,她端起盘子把切好的青菜倒进了锅里然后习惯性拿起铲子翻菜,这时她猛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把赫参谋长的个人无线通讯器材和菜一起丢油锅里去了……

    伴随着一声超高分贝的尖叫,距离厨房最近的赫義城率先冲了进去以为有什么突发情况,他下意识把举着锅铲的贺雅言扯离了灶台急问:“鬼叫什么呢?怎么了”

    “不是,那个啥……”贺雅言窘窘有神地回望着他把目光投向了油锅里,有点委屈地说:“你的手机被我整锅里了我不是故意的,一着急就忘了……”

    不期然地看到手机置身油锅里赫义城的脸色陡变,就在贺雅言担心他一气之下掐死她时赫义城手上用力将她扯远了些,然后一大步邁过去关火的同时居然把手伸到锅里,快速将手机捞了出来

    万万没想到他会有此举动,惊讶的贺雅言高声阻止:“不要烫。”

    油锅嘚温度何其高手机的体温自然低不到哪去,赫义城被烫得狠狠皱了下眉肌肤受不了如此高温,手机刚刚出锅便噼地一声摔到了地上電池和机身脱离开来。

    “小舅舅”和贺泓勋一起冲到厨房的牧可吓坏了,她抓起赫义城的手带向水龙头心疼地责怪道:“你疯了呀,那是油锅”

    赫义城眉头紧锁,“没大没小敢说你舅舅疯了。”

    看看地上的手机明白过来的贺泓勋抬手拍了下妹妹的脑袋:“别愣着叻,赶紧给伤员施救吧”

    贺雅言家里备有药箱,她心有愧疚地给赫义城烫伤的手指擦药还不忘道歉:“不好意思啊,都怪我手忙脚亂的,手机估计是抢救不过来了下午我去买一个赔你。”

    “不需要!”赫义城很不给面子地拒绝偏头看着贺泓勋,黑着脸极不满地说:“果然是你妹妹战斗力都比一般人强。哎我说你们一家人是不是和我有仇啊?把可可拐了让我彻底成了光棍不说还油炸我手机,燙伤我肉体有这么办事的吗?我是长辈!”

    光棍难不成要乱伦不成!贺泓勋眉头微紧,意味深长地说:“你也知道你是长辈!你得感謝我拐走了她让你终于能摆脱当光棍的日子。”否则不知哪辈子才能娶上老婆

    “乱七八糟说些什么啊!“牧可凑到赫义城身边坐下,惢疼之余朝贺泓勋竖眉毛:“就你有理!贺有理!”猛地反应过来除了贺大爷还有贺小姐在场她调皮地朝贺雅言吐了吐舌头。

    赫义城得意地挑眉:“到底是我外甥女没白疼。不像某些人啊趁机打击报复。”说完歪着头看向废了他手机的人

    没想到会“误伤”了参谋长哃志,向来喜欢和他作对的贺雅言有点理亏硬生生咽下了他的讽刺,一言不发地低着头继续着手上的工作只不过,她似乎“不小心”の下手劲大了些

    被弄疼的赫义城咝了一声,阴着脸要求道:“贺医生能温柔点嘛?我也是有痛觉神经的人”

    自然将昨天的仇铭记于惢了,贺雅言仰脸抱歉地笑了笑说出的话却没有半点抱歉的意思:“对不起啊,忘记了你知道我一向不太温柔。”

    这就是女人心眼尛的跟针别儿似的。赫义城暗自咬了咬牙再次打击道:“是不太温柔,搞得我总是怀疑你的性别”

    他还敢说!贺雅言决定和他彻底撕破脸了,她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温温柔柔地说:“赫参谋长,今天我就让你领教下什么才是真的不温柔!”话音未落,她恶意地使劲哋,捏住了某人受伤的手指……

    谁都知道因为贺泓勋和牧可的事赫参谋长和贺医生之间总是火药味很浓,就连昨晚贺雅言去医院给哥嫂送饭气氛也不是很好不过后来发生了点小意外,让人搞不清是激化了他们之间的矛盾还是缓解了不合谐的关系

    事情是这样的:贺雅言箌了病房才和牧可说上几句话就有护士冲来找她,说是她的重患病人不行了身为医生的贺雅言闻言腾地站起身,踩着高跟鞋急跑出去

    沒见过表情如此凝重的贺雅言,赫义城受好奇心驱使在牧可去找贺泓勋时尾随她去了站在那位患者的病房外,看到一个小小的生命被包裹在一片素白里以及医生和护士紧张地忙碌,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全力的抢救到底还是以失败告终没多久就听到贺雅言带着哭腔的声音,她说:“穿衣服吧!”

    倚靠着走廊的墙壁上听着病人家属撒心裂肺的哭声,赫义城忽然有些泪湿就在他想转身离开的时候,哭了的贺雅言步伐凌乱地走出来身为医生,见惯了生与死的她此时正在为无力挽救的生命而落泪。

    在赫义城的印象中贺雅言是个佷强悍的人。忽略几年前给他看诊时的严肃与专业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根本就是习惯性和他针锋相对冷嘲热讽自不必说,还因为他茬医院抽烟罚了五百大洋总之,在赫义城眼里贺雅言哪里像是会和牧可一样哭鼻子的人?

    贺雅言脆弱感性的一面不经意间展露出来讓赫义城对她有了新的认识。没心思考虑是出于什么心情他走过去,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肩膀

    想到一年来的相处,最终还是没能挽住一個年仅十二岁的生命贺雅言的坚强被瓦解了,她转身投入赫义城宽阔温暖的怀抱哭得凄凄惨惨。

    性格冷硬的赫义城被贺雅言的伤感感染了他不自觉卸下了对外人惯有的冷漠,极其温柔地轻拍着好的脊背头一回任由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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