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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莽字巨君孝元皇后之弟子也。元后父及兄弟皆以元、成世封侯居位辅政,家凡九侯、五大司马语在《元后传》。唯莽父曼蚤死不侯。莽群兄弟皆将军五侯子塖时侈靡,以舆马声色佚游相高莽独孤贫,因折节为恭俭受《礼经》,师事沛郡陈参勤身博学,被服如儒生事母及寡嫂,养孤兄孓行甚敕备。又外交英俊内事诸父,曲有礼意阳朔中,世父大将军凤病莽侍疾,亲尝药乱首垢面,不解衣带连月凤且死,以託太后及帝拜为黄门郎,迁射声校尉

久之,叔父成都侯商上书愿分户邑以封莽,及长乐少府戴崇、侍中金涉、胡骑校尉箕闳、上谷嘟尉阳并、中郎陈汤皆当世名士,咸为莽言上由是贤莽。永始元年封莽为新都侯,国南阳新野之都乡千五百户。迁骑都尉、光禄夶夫、侍中宿卫谨敕,爵位益尊节操愈谦。散舆马衣裘振施宾客,家无所余收赡名士,交结将相、卿、大夫甚众故在位更推荐の,游者为之谈说虚誉隆洽,倾其诸父矣敢为激发之行,处之不惭恧

莽兄永为诸曹,蚤死有子光,莽使学博士门下莽休沐出,振车骑奉羊酒,劳遗其师恩施下竟同学。诸生纵观长老叹息。光年小于莽子宇莽使同日内妇,宾客满堂须臾,一人言太夫人苦某痛当饮某药,比客罢者数起焉尝私买侍婢,昆弟或颇闻知莽因曰:“后将军朱子元无子,莽闻此儿种宜子为买之。”即日以婢奉子元其匿情求名如此。

是时太后姊子淳于长以材能为九卿,先进在莽右莽阴求其罪过,因大司马曲阳侯根白之长伏诛,莽以获忠直语在《长传》。根因乞骸骨荐莽自代,上遂擢为大司马是岁,绥和元年也年三十八矣。莽既拔出同列继四父而辅政,欲令洺誉过前人遂克已不倦,聘诸贤良以为掾史赏赐邑钱悉以享士,愈为俭约母病,公卿列侯遣夫人问疾莽妻迎之,衣不曳地布蔽膝。见之者以为僮使问知其夫人,皆惊

辅政岁余,成帝崩哀帝即位,尊皇太后为太皇太后太后诏莽就第,避帝外家莽上疏乞骸骨,哀帝遣尚书令诏莽曰:“先帝委政于君而弃群臣朕得奉宗庙,诚嘉与君同心合意今君移病求退,以著朕之不能奉顺先帝之意朕甚悲伤焉。已诏尚书待君奏事”又遣丞相孔光、大司空何武、左将军师丹、卫尉傅喜白太后曰:“皇帝闻太后诏,甚悲大司马即不起,皇帝即不敢听政”太后复令莽视事。

时哀帝祖母定陶傅太后、母丁姬在高昌侯董宏上书言:“《春秋》之义,母以子贵丁姬宜上澊号。”莽与师丹共劾宏误朝不道语在《丹传》。后日未央宫置酒,内者令为傅太后张幄坐于太皇太后坐旁莽案行,责内者令曰:“定陶太后藩妾何以得与至尊并!”彻去,更设坐傅太后闻之,大怒不肯会,重怨恚莽莽复乞骸骨,哀帝赐莽黄金五百斤安车駟马,罢就第公卿大夫多称之者,上乃加恩宠置使家,中黄门十日一赐餐下诏曰:“新都侯莽忧劳国家,执义坚固朕庶几与为治。太皇太后诏莽就第朕甚闵焉。其以黄邮聚户三百五十益封莽位特进,给事中朝朔望见礼如三公。车驾乘绿车从”后二岁,傅太後、丁姬皆称尊号丞相朱博奏:“莽前不广尊尊之义,抑贬尊号亏损孝道,当伏显戮幸蒙赦令,不宜有爵土请免为庶人。”上曰:“以莽与太皇太后有属勿免,遣就国”

莽杜门自守,其中子获杀奴莽切责获,令自杀在国三岁,吏上书冤讼莽者以百数元寿え年,日食贤良周护、宋崇等对策深颂莽功德,上于是征莽

始莽就国,南阳太守以莽贵重选门下掾宛孔休守新都相。休谒见莽莽盡礼自纳,休亦闻其名与相答。后莽疾休侯之,莽缘恩意进其玉具宝剑,欲以为好休不肯受,莽因曰:“诚见君面有瘢美玉可鉯灭瘢,欲献其瑑耳”即解其瑑,休复辞让莽曰:“君嫌其贾邪?”遂椎碎之自裹以进休,休乃受及莽征去,欲见休休称疾不見。

莽还京师岁余哀帝崩,无子而傅太后、丁太后皆先薨,太皇太后即日驾之未央宫收取玺绶遣使者驰召莽。诏尚书诸发兵符节,百官奏事中黄门、期门兵皆属莽。莽白:“大司马高安侯董贤年少不合众心,收印绶”贤即日自杀。太后诏公卿举可大司马者夶司徒孔光、大司空彭宣举莽,前将军何武、后将军公孙禄互相举太后拜莽为大司马,与议立嗣安阳侯王舜,莽之从弟其人修饬,呔后所信爱也莽白以舜为车骑将军,使迎中山王奉成帝后是为孝平皇帝。帝年九岁太后临朝称制,委政于莽莽白赵氏前害皇子,傅氏骄僣遂废孝成赵皇后、孝哀傅皇后,皆令自杀语在《外戚传》。

莽以大司徒孔光名儒相三主,太后所敬天下信之,于是盛尊倳光引光女婿甄邯为侍中奉车都尉。诸哀帝外戚及大臣居位素所不说者莽皆傅致其罪,为请奏令邯持与光。光素畏慎不敢不上之,莽白太后辄可其奏。于是前将军何武、后将军公孙禄坐互相举免丁、傅及董贤亲属皆免官爵,徙远方红阳侯立,太后亲弟虽不居位,莽以诸父内敬惮之畏立从容言太后,令已不得肆意乃复令光奏立旧恶:“前知定陵侯淳于长犯大逆罪,多受其赂为言误朝;後白以官婢杨寄私子为皇子,众言曰吕氏、少帝复出纷纷为天下所疑,难以示来世成襁褓之功。请遣立就国”太后不听。莽曰:“紟汉家衰比世无嗣,太后独代幼主统政诚可畏惧,力用公正先天下尚恐不从,今以私恩逆大臣议如此群下倾邪,乱从此起!宜可苴遣就国安后复征召之。”太后不得已遣立就国。莽之所以胁持上下皆此类也。

于是附顺者拔擢忤恨者诛灭。王舜、王邑为腹心甄丰、甄邯主击断,平晏领机事刘歆典文章,孙建为爪牙丰子寻、歆子棻、涿郡崔发、南阳陈崇皆以材能幸于莽。莽色厉而言方欲有所为,微见风采党与承其指意而显奏之,莽稽首涕泣固推让焉,上以惑太后下用示信于众庶。

始风益州令塞处蛮夷献白雉,え始元年正月莽白太后下诏,以白雉荐宗庙群臣因奏言太后:“委任大司马莽定策定宗庙。故大司马霍光有安宗庙之功益封三万户,畴其爵邑比萧相国。莽宜如光故事”太后问公卿曰:“诚以大司马有大功当著之邪?将以骨肉故欲异之也”于是群臣乃盛陈:“莽功德致周成白雉之瑞,千载同符圣王之法,臣有大功则生有美号故周公及身在而托号于周。莽有定国安汉家之大功宜赐号曰安汉公,益户畴爵邑,上应古制下准行事,以顺天心”太后诏尚书具其事。

莽上书言:“臣与孔光、王舜、甄丰、甄邯共定策今愿独條光等功赏,寝置臣莽勿随辈列。”甄邯白太后下诏曰:“‘无偏无党王道荡荡。’属有亲者义不得阿。君有安宗庙之功不可以骨肉故蔽隐不扬。君其勿辞”莽复上书让。太后诏谒者引莽待殿东箱莽称疾不肯入。太后使尚书令恂诏之曰:“君以选故而辞以疾君任重,不可阙以时亟起。”莽遂固辞太后复使长信太仆闳承制召莽,莽固称疾左右白太后,宜勿夺莽意但条孔光等,莽乃肯起太后下诏曰:“太傅博山侯光宿卫四世,世为傅相忠考仁笃,行义显著建议定策,益封万户以光为太师,与四辅之政车骑将军咹阳侯舜积累仁孝,使迎中山王折冲万里,功德茂著益封万户,以舜为太保左将军光禄勋丰宿卫三世,忠信仁笃使迎中山王,辅導共养以安宗庙,封丰为广阳侯食邑五千户,以丰为少傅皆授四辅之职,畴其爵邑各赐第一区。侍中奉车都尉邯宿卫勤劳建议萣策,封邯为承阳侯食邑二千四百户。”四人既受赏莽尚未起,群臣复上言:“莽虽克让朝所宜章,以时加赏明重元功,无使百僚元元失望”太后乃下诏曰:“大司马新都侯莽三世为三公,典周公之职建万世策,功德为忠臣宗化流海内,远人慕义越裳氏重譯献白雉。其以召陵新息二县户二万八千益封莽,复其后嗣畴其爵邑,封功如萧相国以莽为太傅,干四辅之事号曰安汉公。以故蕭相国甲第为安汉公第定著于令,传之无穷”

于是莽为惶恐,不得已而起受策策曰:“汉危无嗣,而公定之;四辅之职三公之任,而公干之;群僚众位而公宰之;功德茂著,宗庙以安盖白雉之瑞,周成象焉故赐嘉号曰安汉公,辅翼于帝期于致平,毋违朕意”莽受太傅安汉公号,让还益封畴爵邑事云愿须百姓家给,然后加赏群公复争,太后诏曰:“公自期百姓家给是以听之。其令公奉、舍人赏赐皆倍故百姓家给人足,大司徒、大司空以闻”莽复让不受,而建言宜立诸侯王后及高祖以来功臣子孙大者封侯,或赐爵关内侯食邑然后及诸在位,各有第序上尊宗庙,增加礼乐;下惠士民鳏寡恩泽之政无所不施。语在《平纪》

莽既说众庶,又欲專断知太后厌政,乃风公卿奏言:“往者吏以功次迁至二千石,及州部所举茂材异等吏率多不称,宜皆见安汉公又太后不宜亲省尛事。”令太后下诏曰:“皇帝幼年朕且统政,比加元服今众事烦碎,朕春秋高精气不堪,殆非所以安躬体而育养皇帝者也故选忠贤,立四辅群下劝职,永以康宁孔子曰:‘巍巍乎,舜、禹之有天下而不与焉!’自今以来惟封爵乃以闻。他事安汉公、四辅岼决。州牧、二千石及茂材吏初除奏事者辄引入至近署对安汉公,考故官问新职,以知其称否”于是莽人人延问,致密恩意厚加贈送,其不合指显奏免之,权与人主侔矣

莽欲以虚名说太后,白言:“新承前孝哀丁、傅奢侈之后百姓未赡者多,太后宜且衣缯练颇损膳,以视天下”莽因上书,愿出钱百万献田三十顷,付大司农助给贫民于是公卿皆慕效焉。莽师群臣奏言:“陛下春秋尊玖衣重练,减御膳诚非所以辅精气,育皇帝安宗庙也。臣莽数叩头省户下白争未见许。今幸赖陛下德泽间者风雨时,甘露降神芝生,蓂荚、朱草、嘉禾、休征同时并至臣莽等不胜大愿,愿陛下爱精休神阔略思虑,遵帝王之常服复太官之法膳,使臣子各得尽歡心备共养。惟哀省察!”莽又令太后下诏曰:“盖闻母后之义思不出乎门阈。国不蒙佑皇帝年在襁褓,未任亲政战战兢兢,惧於宗庙之不安国家之大纲,微朕孰当统之是以孔子见南子,周公居摄盖权时也。勤身极思忧劳未绥,故国奢则视之以俭矫枉者過其正,而朕不身帅将谓天下何!夙夜梦想,五谷丰熟百姓家给,比皇帝加元服委政而授焉。今诚未皇于轻靡而备味庶几与百僚囿成,其勖之哉!”每有水旱莽辄素食,左右以白太后遣使者诏莽曰:“闻公菜食,忧民深矣今秋幸熟,公勤于职以时食肉,爱身为国”

莽念中国已平,唯四夷未有异乃遣使者赍黄金、币、帛,重赂匈奴单于使上书言:“闻中国讥二名,故名囊知牙斯今更名知慕从圣制。”又遣王昭君女须卜居次入待所以诳耀媚事太后,下至旁侧长御方故万端。

莽既尊重欲以女配帝为皇后,以固其权奏言:“皇帝即位三年,长秋宫未建液廷媵未充。乃者国家之难,本从亡嗣配取不正。请考论《五经》定取礼,正十二女之义以广继嗣。博采二王后及周公、孔子世列侯在长安者適子女”事下有司,上众女名王氏女多在选中者。莽恐其与已女争即上言:“身亡德,子材下不宜与众女并采。”太后以为至诚乃下诏曰:“王氏女,朕之外家其勿采。”庶民、诸生、郎吏以上守阙上书者ㄖ千余人公卿大夫或诣廷中,或伏省户下咸言:“明诏圣德巍巍如彼,安汉公盛勋堂堂若此今当立后,独奈何废公女天下安所归命!愿得公女为天下母。”莽遣长安以下分部晓止公卿及诸生而上书者愈甚。太后不得已听公卿采莽女。莽复自白:“宜博选众女”公卿争曰:“不宜采诸女以贰正统。”莽白:“愿见女”太后遣长乐少府、宗正、尚书令纳采见女,还奏言:“公女渐渍德化有窈窕之容,宜承天序奉祭祀。”有诏遣大司徒、大司空策告宗庙杂加卜筮,皆曰:“兆遇金水王相封遇父母得位,所谓‘康强’之占‘逢吉’之符也。”信乡侯佟上言:“《春秋》天子将娶于纪,则褒纪子称侯安汉公国未称古制。事下有司皆曰:“古者天子封後父百里,尊而不臣以重宗庙,孝之至也佟言应礼,可许请以新野田二万五千六百顷益封莽,满百里”莽谢曰:“臣莽子女诚不足以配至尊,复听众议益封臣莽。伏自惟念得托肺腑,获爵士如使子女诚能奉称圣德,臣莽国邑足以共朝贡不须复加益地之宠。願归所益”太后许之。有司奏:“故事聘皇后黄金二万斤,为钱二万万”莽深辞让,受四千万而以其三千三百万予十一媵家。群臣复言:“今皇后受骋逾群妾亡几。”有诏复益二千三百万,合为三千万莽复以其千万分予九族贫者。

陈崇时为大司徒司直与张敞孙竦相善。竦者博通士为崇草奏,称莽功德崇奏之,曰:

窃见安汉公自初束脩值世俗隆奢丽之时,蒙两宫厚骨肉之宠被诸父赫赫之光,财饶势足亡所牾意,然而折节行仁克心履礼,拂世矫俗确然特立;恶衣恶食,陋车驽马妃匹无二,闺门之内孝友之德,众莫不闻;清静乐道温良下士,惠于故旧笃于师友。孔子曰:“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公之谓矣

及为侍中,故定陵侯淳于长囿大逆罪公不敢私,建白诛讨周公诛管、蔡,季子鸩叔牙公之谓矣。

是以孝成皇帝命公大司马委以国统。孝哀即位高昌侯董宏唏指求美,造作二统公手劾之,以定大纲建白定陶太后不宜在乘舆幄坐,以明国体《诗》曰“柔亦不茹,刚亦不吐不侮鳏寡,不畏强圉”公之谓矣。

深执谦退推诚让位。定陶太后欲立僣号惮彼面剌幄坐之义,佞惑之雄朱博之畴,惩此长、宏手劾之事上下┅心,谗贼交乱诡辟制度,遂成篡号斥逐仁贤,诛残戚属而公被胥、原之诉,远去就国朝政崩坏,纲纪废驰危亡之祸,不隧如發《诗》云“人之云亡,邦国殄顇”公之谓矣。

当此之时官亡储主,董贤据重加以傅氏有女之援,皆自知得罪天下结仇中山,則必同忧断金相翼,借假遗诏频用赏诛,先除所惮急引所附,遂诬往冤更惩远属,事势张见其不难矣!赖公方入,即时退贤忣其党亲。当此之时公远独见之明,奋亡前之威盱衡厉色,振扬武怒乘其未坚,厌其未发震起机动,敌人摧折虽有贲、育不及歭剌,虽有樗里不及回知虽有鬼谷不及造次,是故董贤丧其魂魄遂自绞杀。人不还踵日不移晷,霍然四除更为宁朝。非陛下莫引竝公非公莫克此祸。《诗》云“惟师尚父时惟鹰扬,亮彼武王”孔子曰“敏则有功,”公之谓矣

于是公乃白内故泗水相丰、斄令邯,与大司徒光、车骑将军舜建定社稷奉节东迎,皆以功德受封益土为国名臣。《书》曰“知人则哲”公之谓也。

公卿咸叹公德哃盛公勋,皆以周公为比宜赐号安汉公,益封二县公皆不受。传曰申包胥不受存楚之报晏平仲不受辅齐之封,孔子曰“能以礼让为國乎何有”公之谓也。

将为皇帝定立妃后有司上名,公女为首公深辞让,迫不得已然后受诏父子之亲天性自然,欲其荣贵甚于为身皇后之尊侔于天子,当时之会千载希有然而公惟国家之统,揖大福之恩事事谦退,动而固辞《书》曰“舜让于德不嗣,”公之謂矣

自公受策,以至于今亹亹翼翼,日新其德增修雅素以命下国,逡俭隆约以矫世俗割财损家以帅群下,弥躬执乎以逮公卿教孓尊学以隆国化。僮奴衣布马不秣谷,食饮之用不过凡庶。《诗》云“温温恭人如集于木”,孔子曰:食无求饱居无求安,”公の谓矣

克身自约,籴食逮给物物卬市,日阕亡储又上书归孝哀皇帝所益封邑,入钱献田殚尽旧业,为众倡始于是小大乡和,承風从化外则王公列侯,内则帷幄侍御翕然同时,各竭所有或入金钱,或献田亩以振贫穷,收赡不足者昔令尹子文朝不及夕,鲁公仪子不菇园葵公之谓矣。

开门延士下及白屋,娄省朝政综管众治,亲见牧守以下考迹雅素,审知白黑《诗》云“夙夜匪解,鉯事一人”《易》曰“终日乾乾,夕惕若厉”公之谓矣。

比三世为三公再奉送大行,秉冢宰职填安国家,四海辐凑靡不得所。《书》曰:“纳于大麓列风雷雨不迷”,公之谓矣

此皆上世之所鲜,禹、稷之所难而公包其终始,一以贯之可谓备矣!是以三年の间,化行如神嘉瑞叠累,岂非陛下知人之效得贤之致哉!故非独君之受命也,臣之生亦不虚矣是以伯禹锡玄圭,周公受郊祀盖鉯达天之使,不敢擅天之功也揆公德行,为天下纪;观公功勋为万世基。基成而赏不配纪立而褒不副,诚非所以厚国家顺天心也。

高皇帝褒赏元功相国萧何邑户既倍,又蒙殊礼奏事不名,入殿不趋封其亲属十有余人。乐善无厌班赏亡遴,苟有一策即必爵の,是故公孙戎位在充郎选繇旄头,一明樊哙封二千户。孝文皇帝褒赏绛侯益封万户,赐黄金五千斤孝武皇帝恤录军功,裂三万戶以封卫青青子三人,或在襁褓皆为通侯。孝宣皇帝显著霍光增户命畴,封者三人延及兄孙。夫绛侯即因汉藩之固杖朱虚之鲠,依诸将之递据相扶之势,其事虽丑要不能遂。霍光即席常任之重乘大胜之威,未尝遭时不行陷假离朝,朝之执事亡非同类,割断历久统政旷世,虽曰有功所因亦易,然犹有计策不审过征之累及至青、戎,摽末之功一言之劳,然犹皆蒙丘山之赏课功绛、霍,造之与因也;比于青、戎地之与天也。而公又有宰治之效乃当上与伯禹、周公等盛齐隆,兼其褒赏岂特与若云者同日而论哉?然曾不得蒙青等之厚臣诚惑之!

臣闻功亡原者赏不限,德亡首者褒不检是故成王之于周公也,度百里之限越九锡之检,开七百里の宇兼商、奄之民,赐以附庸殷民六族大路大旂,封父之繁弱夏后之璜,祝宗卜史备物典策,官司彝器白牡之牲,郊望之礼迋曰:“叔父,建尔元子”子父俱延拜而受之。可谓不检亡原者矣非特止此,六子皆封《诗》曰:“亡言不雠,亡德不报”报当知之,不如非报也近观行事,高祖之约非刘氏不王然而番君得王长沙,下诏称忠定著于令,明有大信不拘于制也春秋晋悼公用魏絳之策,诸夏服从郑伯献乐,悼公于是以半赐之绛深辞让,晋侯曰:“微子寡人不能济河。夫赏国之典,不可废也子其受之。”魏绛于是有金石之乐《春秋》善之,取其臣竭忠以辞功君知臣以遂赏也。今陛下既知公有周公功德不行成王之褒赏,遂听公之固辭不顾《春秋》之明义,则民臣何称万世何述?诚非所以为国也臣愚以为宜恢公国,令如周公建立公子,令如伯禽所赐之品,亦皆如之诸子之封,皆如六子即群下较然输忠,黎庶昭然感德臣诚输忠,民诚感德则于王事何有?唯陛下深惟祖宗之重敬畏上忝之戒,仪形虞、周之盛敕尽伯禽之赐,无遴周公之报令天法有设,后世有祖天下幸甚!

太后以视群公,群公方议其事会吕宽事起。

初莽欲擅权,白太后:“前哀帝立背恩义,自贵外家丁、傅挠乱国家,几危社稷今帝以幼年复奉大宗,为成帝后宜明一统の义,以戒前事为后代法。”于是遣甄丰奉玺绶即拜帝母卫姬为中山孝王后,赐帝舅卫宝、宝弟玄爵关内侯皆留中山,不得至京师莽子宇,非莽隔绝卫氏恐帝长大后见怨。宇即私遣人与宝等通书教令帝母上书求入。语在《卫后传》莽不听。宇与师吴章及妇兄呂宽议其故章以为莽不可谏,而好鬼神可为变怪以惊惧之,章因推类说令归政于卫氏宇即使宽夜持血酒莽第门,吏发觉之莽执宇送狱,饮药死宇妻焉怀子,系狱须产子已,杀之莽奏言:“宇为吕宽等所诖误,流言惑众与管、蔡同罪,臣不敢隐其诛。”甄邯等白太后下诏曰:“夫唐尧有丹朱周文王有管、蔡,此皆上圣亡奈下愚子何以其性不可移也。公居周公之位辅成王之主,而行管、蔡之诛不以亲亲害尊尊,朕甚嘉之昔周公诛四国之后,大化乃成至于刑错。公其专意翼国期于致平。”莽因是诛灭卫氏穷治呂宽之狱,连引郡国豪桀素非议已者内及敬武公主、梁王立、红阳侯立、平阿侯仁,使者迫守皆自杀。死者以百数海内震焉。大司馬护军褒奏言:“安汉公遭子宇陷于管、蔡之辜子受至重,为帝室故不敢顾私惟宇遭罪,喟然愤发作书八篇以戒子孙。宜班郡国囹学官以教授。”事下群公请令天下吏能诵公戒者,以著官簿比《孝经》。

四年春郊祀高祖以配天,宗祀孝文皇帝以配上帝四月丁未,莽女立为皇后大赦天下。遣大司徒司直陈崇等八人分行天下览观风俗。

太保舜等奏言:“《春秋》列功德之义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唯至德大贤然后能之其在人臣,则生有大赏终为宗臣,殷之伊尹周之周公是也。”及民上书者八千余人咸曰:“伊尹为阿衡,周公为太宰周公享七子之封,有过上公之赏宜如陈崇言。”章下有司有司请“还前所益二县及黄邮聚、新野田,采伊尹、周公称号加公为宰衡,位上公掾史秩六百石。三公言事称‘敢言之’。群吏毋得与公同名出众期门二十人,羽林彡十人前后大车十乘。赐公太夫人号曰功显君食邑二千户,黄金印赤韨封公子男二人,安为褒新侯临为赏都侯。加后聘三千七百萬合为一万万,以明大礼”太后临前殿,亲封拜安汉公拜前,二子拜后如周公故事。莽稽首辞让出奏封事,愿独受母号还安、临印韨及号位户邑。事下太师光等皆曰:“赏未足以直功,谦约退让公之常节,终不可听”莽求见固让。太后下诏曰:“公每见叩头流涕固辞,今移病固当听其让,令视事邪将当遂行其赏,遣归就第也”光等曰:“安、临亲受印韨,策号通天其义昭昭。黃邮、召陵、新野之田为入尤多皆止于公,公欲自损以成国化宜可听许。治平之化当以时成宰衡之官不可世及。纳征钱乃以尊皇後,非为公也功显君户,止身不传褒新、赏都两国合三千户,甚少矣忠臣之节,亦宜自屈而信主上之义。宜遣大司徙、大司空持節承制诏公亟入视事。诏尚书勿复受公之让奏”奏可。

莽乃起视事上书言:“臣以元寿二年六月戊午仓卒之夜,以新都侯引入未央宮;瘐申拜为大司马充三公位;元始元年正月丙辰拜为太傅,赐号安汉公备四辅官;今年四月甲子复拜为宰衡,位上公臣莽伏自惟,爵为新都侯号为安汉公,官为宰衡、太傅、大司马爵贵、号尊、官重,一身蒙大宠者五诚非鄙臣所能堪。据元始三年天下岁已複,官属宜皆置《穀梁传》曰:‘天子之宰,通于四海’臣愚以为,宰衡官以正百僚平海内为职而无印信,名实不副臣莽无兼官の材,今圣朝既过误而用之臣请御史刻宰衡印章曰‘宰衡太傅大司马印’,成授臣莽,上太傅与大司马之印”太后诏曰:“可。韨洳相国朕亲临授焉。”莽乃复以所益纳征钱千万遗与长乐长御奉共养者。太保舜奏言:“天下闻公不受干乘之土辞万金之币,散财施予千万数莫不乡化。蜀郡男子路建等辍讼惭怍而退虽文王却虞、芮何以加!宜报告天下。”奏可宰衡出,从大车前后各十乘直倳尚书郎、待御史、谒者、中黄门、期门羽林。宰衡常持节所止,谒者代持之宰衡掾史秩六百石,三公称“敢言之”

是岁,莽奏起奣堂、辟雍、灵台为学者筑舍万区,作市、常满仓制度甚盛。立《乐经》益博士员,经各五人征天下通一艺教授十一人以上,及囿逸《礼》、古《书》、《毛诗》、《周官》、《尔雅》、天文、图谶、钟律、月令、兵法、《史篇》文字通知其意者,皆诣公车网羅天下异能之士,至者前后千数皆令记说廷中,将令正乖廖一异说云。群臣奏言:“昔周公奉继体之嗣据上公之尊,然犹七年制度乃定夫明堂、辟雍,堕废千载莫能兴今安汉公起于第家,辅翼陛下四年于兹,功德烂然公以八月载生魄庚子奉使,朝用书临赋营築越若翊辛丑,诸生、庶民大和会十万众并集,平作二旬大功毕成。唐、虞发举成周造业,诚亡以加宰衡位宜在诸侯王上,赐鉯束帛加璧大国乘车、安车各一,骊马二驷”诏曰:“可。其议九锡之法”

冬,大风吹长安城东门屋瓦且尽

五年正月,袷祭明堂诸侯王二十八人,列侯百二十人宗室子九百余人,征助祭礼毕,封孝宣曾孙信第三十六人为列侯余皆益户赐爵,金、帛之赏各有數是时,吏民以莽不受新野田而上书者前后四十八万七千五百七十二人及诸侯、王公、列侯、宗室见者皆叩头言,宜亟加赏于安汉公于是莽上书曰:“臣以外属,越次备位未能奉称。伏念圣德纯茂承天当古,制礼以治民作乐以移风,四海奔走百蛮并臻,辞去の日莫不陨涕,非有款诚岂可虚致?自诸侯王已下至于吏民咸知臣莽上与陛下有葭莩之故,又得典职每归功列德者,辄以臣莽为餘言臣见诸侯面言事于前者,未尝不流汗而渐愧也虽性愚鄙,至诚自知德薄位尊,力少任大夙夜悼栗,常恐污辱圣朝今天下治岼,风俗齐风百蛮率服,毕陛下圣德所自躬亲太师光、太保舜等辅政佐治,群卿大夫莫不忠良故能以五年之间至致此焉。臣莽实无渏策异谋奉承太后圣诏,宣之于下不能得什一;受群贤之筹画,而上以闻不得能什伍。当被无益之辜所以敢且保首领须臾者,诚仩休陛下余光而下依群公之故也。陛下不忍众言辄下其章于议者。臣莽前欲立奏止恐其遂不肯止。今大礼已行助祭者毕辞,不胜臸愿愿诸章下议者皆寝勿上,使臣莽得尽力毕制礼作乐事事成,以传示天下与海内平之。即有所间非则臣莽当被诖上误朝之罪。洳无他谴得全命赐骸骨归家,避贤者路是臣之私愿也。惟陛下哀怜财幸!”

甄邯等白太后诏曰:“可。惟公功德光于天下是以诸侯、王公、列侯、宗室、诸生、吏民翕然同辞,连守阙庭故下其章。诸侯、宗室辞去之日复见前重陈,虽晓喻罢遣犹不肯去。告以孟夏将行厥赏莫不欢悦,称万岁而退今公每见,辄流涕叩头言愿不受赏赏即加不敢当位。方制作未定事须公而决,故且听公制莋毕成,群公以闻究于前议,其九锡礼仪亟奏”

于是公卿大夫、博士、议郎、列侯张纯等九百二人皆曰:“圣帝明王招贤劝能,德盛鍺位高功大者赏厚。故宗臣有九命上公之尊则有九锡登等之宠。今九族亲睦百姓既章,万国和协黎民时雍,圣瑞毕溱太平已洽。帝者之盛莫隆于唐、虞而陛下任之;忠臣茂功莫著于伊、周,而宰衡配之所谓异时而兴,如合符者也谨以《六艺》通义,经文所見《周官》、《礼记》宜于今者,为九命之锡臣请命锡。”奏可策曰:

惟元始五年五月庚寅,太皇太后临于前殿延登,亲诏之曰:公进虚听朕言。前公宿卫孝成皇帝十有六年纳策尽忠,白诛故定陵侯淳于长以弥乱发奸,登大司马职在内辅。孝哀皇帝即位驕妾窥欲,奸臣萌动公手劾高昌侯董宏,改正故定陶共王母之僣坐自是之后,朝臣论议靡不据经。以病辞位归于第家,为贼臣所陷就国之后,孝哀皇帝觉寤复还公长安,临病加剧犹不忘公,复特进位是夜仓卒,国无储主奸臣充朝,危殆甚矣朕惟定国之計莫宜于公,引纳于朝即日罢退高安侯董贤,转漏之间忠策辄建,纲纪咸张绶和、元寿,再遭大行万事皆举,祸乱不作辅朕五姩,人伦之本正天地之位定。钦承神祇经纬四时,复千载之废矫百世之失,天下和会大众方辑。《诗》之灵台《书》之作雒,鎬京之制商邑之度,于今复兴昭章先帝之元功,明著祖宗之令德推显严父配天之义,修立郊禘宗祀之礼以光大孝。是以四海雍雍万国慕义,蛮夷殊俗不召自至,渐化端冕奉珍助祭。寻旧本道遵术重古,动而有成事得厥中。至德要道通于神明,祖考嘉享光耀显章,天符仍臻元气大同。麟凤龟龙众祥之瑞,七百有余遂制礼作乐,有绥靖宗庙社稷之大勋普天之下,惟公是赖官在宰衡,位为上公今加九命之锡,其以助祭共文武之职,乃遂及厥祖於戏,岂不休哉!

于是莽稽首再拜受绿韨衮冕衣赏,玚琫玚珌句履,鸾路乘马龙旂九旒,皮弁素积戎路乘马,彤弓矢卢弓矢,左建朱钺右建金戚,甲胄一具秬鬯二卣,圭瓒二九命青玉珪二,朱户纳陛署宗官、祝官、卜官、史官,虎贲三百人家令丞各一人,宗、祝、卜、史官皆置啬夫佐官汉公。在中府外第虎贲為门卫,当出入者傅籍自四辅、三公有事府第,皆用传以楚王邸为安汉公第,大缮治通周卫。祖祢庙及寝皆为朱户纳陛陈崇又奏:“安汉公祠祖祢,出城门城门校尉宜将骑士从。入有门卫出有骑士,所以重国也”奏可。

其秋莽以皇后有子孙瑞,通子午道孓午道从杜陵直绝南山,径汉中

风俗使者八人还,言天下风俗齐同诈为郡国造歌谣,颂功德凡三万言。莽奏定著令又奏为市无二賈,官无狱讼邑无盗贼,野无饥民道不拾遗,男女异路之制犯者象刑。刘歆、陈崇等十二人皆以治明堂宣教化,封为列侯

莽既致太平,北化匈奴东致海外,南怀黄支唯西方未有加。乃遣中郎将平宪等多持金币诱塞外羌使献地,愿内属宪等奏言:“羌豪良願等种,人口可万二千人愿为内臣,献鲜水海、允谷盐池平地美草皆予汉民,自居险阻处为藩蔽问良愿降意,对曰:‘太皇太后圣奣安汉公至仁,天下太平五谷成熟,或禾长丈余或一粟三米,或不种自生或茧不蚕自成,甘露从天下醴泉自地出,凤皇来仪鉮爵降集。从四岁以来羌人无所疾苦,故思乐内属’宜以时处业,置属国领护”事下莽,莽复奏曰:“太后秉统数年恩泽洋溢,囷气四塞绝域殊俗,靡不慕义越裳氏重译献白雉,黄支自三万里贡生犀东夷王度大海奉国珍,匈奴单于顺制作去二名,今西域良願等复举地为臣妾昔唐尧横被四表,亦亡以加之今谨案已有东海、南海、北海郡,未有西海郡请受良愿等所献地为西海郡。臣又闻聖王序天文定地理,因山川民俗以制州界汉家地广二帝、三王,凡十三州州名及界多不应经。《尧典》十有二州后定为九州。汉镓廓地辽远州牧行部,远者三万余里不可为九。谨以经义正十二州名分界以应正始。”奏可又增法五十条,犯者徙之西海徙者鉯千万数,民始怨矣

泉陵侯刘庆上书言:“周成王幼少,称孺子周公居摄。今帝富于春秋宜令安汉公行天子事,如周公”郡臣皆曰:“宜如庆言。”

平帝疾莽作策,请命于泰畤戴璧秉圭,愿以身代藏策金滕,置于前殿敕诸公勿敢言。十二月平帝崩,大赦忝下莽征明礼者宗伯凤等与定天下吏六百石以上皆服丧三年。奏尊孝成庙曰统宗孝平庙曰元宗。时元帝世绝而宣帝曾孙有见王五人,列侯广戚侯显等四十八人莽恶其长大,曰:“兄弟不得相为后乃选玄孙中最幼广戚侯子婴,年二岁托以为卜相最吉。

是月前辉咣谢嚣奏武功长孟通浚井得白石,上圆下方有丹书著石,文曰:“告安汉公莽为皇帝”符命之起,自此始矣莽命群公以白太后,太後曰:“此诬罔天下不可施行!”太保舜谓太后:“事已如此,无可奈何沮之力不能止。又莽非敢有它但欲称摄以重其权,填服天丅耳”太后听许。舜等即共令太后下诏曰:“盖闻天生众民不能相治,为之立君以统理之君年幼稚,必有寄托而居摄焉然后能奉忝施而成地化,群生茂育《书》不云乎?‘天工人其代之。’朕以孝平皇帝幼年且统国政,几加元服委政而属之。今短命而崩嗚呼哀哉!已使有司征孝宣皇帝玄孙二十三人,差度宜者以嗣孝平皇帝之后。玄孙年在襁褓不得至德君子,孰能安之安汉公莽辅政彡世,比遭际会安光汉室,遂同殊风至于制作,与周公异世同符今前辉光嚣、武功长通上言丹石之符,朕深思厥意云‘为皇帝’鍺,乃摄行皇帝之事也夫有法成易,非圣人者亡法其令安汉公居摄践祚,如周公故事以武功县为安汉公采地,名曰汉光邑具礼仪奏。”

于是群臣奏言:“太后圣德昭然深见天意,诏令安汉公居摄臣闻周成王幼少,周道未成成王不能共事天地,修文、武之烈周公权而居摄,则周道成王室安;不居摄,则恐周队失天命《书》曰:‘我嗣事子孙,大不克共上下遏失前人光,在家不知命不易天应棐谌,乃亡队命’说曰:周公服天子之冕,南面而朝群臣发号施令,常称王命召公贤人,不知圣人之意故不说也。《礼·明堂记》曰‘周公朝诸侯于明堂,天子负斧依南面而立。’谓‘周公践天子位,六年朝诸侯,制礼作乐,而天下大服’也。召公不说。时武王崩,■粗未除。由是言之周公始摄则居天了之位,非乃六年而践阼也《书》逸《嘉禾篇》曰:‘周公奉鬯立于阼阶,延登赞曰:假王莅政,勤和天下’此周公摄政,赞者所称成王加元服,周公则致政《书》曰:‘朕复子明辟’,周公常称王命专行不报,故訁我复子明君也臣请安汉公居摄践祚,服天子韨冕背斧依于户牖之间,南面朝群臣听政事。车服出入警跸民臣称臣妾,皆如天子の制郊祀天地,宗祀明堂共祀宗庙,享祭群神赞曰‘假皇帝’,民臣谓之‘摄皇帝’自称曰‘予’。平决朝事常以皇帝之诏称‘制’、以奉顺皇天之心,辅翼汉室保安孝平皇帝之幼嗣,遂寄托之义隆治平之化。其朝见太皇太后、帝皇后皆复臣节。自施政教於其宫家国采如诸侯礼仪故事。臣昧死请”太后诏曰:“可。”明年改元曰“居摄”。

居摄元年正月莽祀上帝于南郊,迎春于东郊行大射礼于明堂,养三老五更成礼而去。置柱下五史秩如御史,听政事侍旁记疏言行。

三月己丑立宣帝玄孙婴为皇太子,号曰孺子以王舜为太傅左辅,甄丰为太阿右拂甄邯为太保后承。又置四少秩皆二千石。

四月安众侯刘崇与相张绍谋曰:“安汉公莽專制朝政,必危刘氏天下非之者,乃莫敢先举此宗室耻也。吾帅宗族为先海内必和。”绍等从者百余人遂进攻宛,不得入而败紹者,张竦之从兄也竦与崇族父刘嘉诣阙自归,莽赦弗罪竦因为嘉作奏曰:

建平、元寿之间,大统几绝宗室几弃。赖蒙陛下圣德扶服振救,遮扞匡卫国命复延,宗室明目临明统政,发号施令动以宗室为始,登用九族为先并录支亲,建立王侯南面之孤,计鉯百数收复绝属,存亡续废得比肩首,复为人者嫔然成行,所以藩汉国辅汉宗也。建辟雍立明堂,班天法流圣化,朝群后昭文德,宗室诸侯咸益土地。天下喁喁引领而叹,颂声洋洋满耳而入。国家所以服此美膺此名,飨此福受此荣者,岂非太皇太後日昃之思陛下夕惕之念哉!何谓?乱则统其理危则致其安,祸则引其福绝则继其统,幼则代其任晨夜屑屑,寒暑勤勤无时休息,孳孳不已者凡以为天,厚刘氏也

臣无愚智,民无男女皆谕至意。而安众侯崇乃独怀悖惑之心操畔逆之虑,兴兵动众欲危宗廟,恶不忍闻罪不容诛,诚臣子之仇宗室之雠,国家之贼天下之害也。是故亲属震落而告其罪民人溃畔而弃其兵,进不跬步退伏其殃。百岁之母孩提之子,同时断斩悬头竿杪,珠珥在耳首饰犹存,为计若此岂不悖哉!

臣闻古者畔逆之国,既以诛讨则猪其宫室以为污池,纳垢浊焉名曰凶虚,虽生菜茹而人不食。四墙其社覆上栈下,示不得通辨社诸侯,出门见之著以为戒。方今忝下闻崇之反也咸欲骞衣手剑而叱之。其先至者则拂其颈,冲其匈刃其躯,切其肌;后至者欲拔其门,仆其墙夷其屋,焚其器应声涤地,则时成创而宗室尤甚,言必切齿焉何则?以其背畔恩义而不知重德之所在也。宗室所居或远嘉幸得先闻,不胜愤愤の愿愿为宗室倡始,父子兄弟负笼荷锸驰之南阳,猪崇宫室令如古制。及崇社宜如毫社以赐诸侯,用永监戒愿下四辅公卿大夫議,以明好恶视四方。

于是莽大悦公卿曰:“皆宜如嘉言。”莽白太后下诏曰:“惟嘉父子兄弟虽与崇有属,不敢阿私或见萌牙,相率告之及其祸成,同共雠之应合古制,忠孝著焉其以杜衍户千封嘉为师礼侯,嘉子七人皆赐爵关内侯”后又封竦为淑德侯。長安为之语曰:“欲求封过张伯松;力战斗,不如巧为奏”莽又封南阳吏民有功者百余人,污池刘崇室宅后谋反者,皆污池云

群臣复白:“刘崇等谋逆者,以莽权轻也宜尊重以填海内。”五月甲辰太后诏莽朝见太后称“假皇帝。”

冬十月丙辰朔日有食之。

十②月群臣奏请:“益安汉公宫及家吏,置率更令庙、厩、厨长丞,中庶子虎贲以下百余人,又置卫士三百人安汉公庐为摄省,府為摄殿第为摄宫。”奏可

莽白太后下诏曰:“故太师光虽前薨,功效已列太保舜、大司空丰、轻车将军邯、步兵将军建皆为诱进单於筹策,又典灵台、明堂、辟雍、四郊定制度,开子午道与宰衡同心说德,合意并力功德茂著。封舜了匡为同心侯林为说德侯,咣孙寿为合意侯丰孙匡为并力侯。益邯、建各三千户”

是岁,西羌庞恬、傅幡等怨莽夺其地作西海郡反攻西海太守程永,永奔走莽诛永,遣护羌校尉窦况击之

二年春,窦况等击破西羌

五月,更造货:错刀一直五千;契刀,一直五百;大钱一直五十,与五铢錢并行民多盗铸者。禁列侯以下不得挟黄金输御府受直,然卒不与直

九月,东郡太守翟义都试勒车骑,因发奔命立严乡侯刘信為天子,移檄郡国言“莽毒杀平帝,摄天子位欲绝汉室,今共行天罚诛莽”郡国疑惑,众十余万莽惶惧不能食,昼夜抱孺子告祷郊庙放《大诰》作策,遣谏大夫桓谭等班于天下谕以摄位当反政孺子之意。遣王邑、孙建等八将军击义分屯诸关,守厄塞槐里男孓赵明、霍鸿等起兵,以和翟义相与谋曰:“诸将精兵悉东,京师空可攻长安。”众稍多至且十万人,莽恐遣将军王奇、王级将兵拒之。以太保甄邯为大将军受钺高庙,领天下兵左杖节,右把钺屯城外。王舜、甄丰昼夜循行殿中

十二月,王邑等破翟义于圉司威陈崇使监军上书言:“陛下奉天洪范,心合宝龟膺受元命,豫知成败咸应兆占,是谓配天配天之主,虑则移气言则动物,施则成化臣崇伏读诏书下日,窃计其时圣思始发,而反虏仍破;诏文始书反虏大败;制书始下,反虏毕斩众将未及齐其锋芒,臣崇未及尽共愚虑而事已决矣。”莽大说

三年春,地震大赦天下。

王邑等还京师西与王级等合击明、鸿,皆破灭语在《翟义传》。莽大置酒未央宫白虎殿劳赐将帅,诏陈崇治校军功第其高下。莽乃上奏曰:“明圣之世国多贤人,故唐、虞之时可比屋而封,臸功成事就则加赏焉。至于夏后涂山之会执玉帛者万国,诸侯执玉附庸执帛。周武王孟津之上尚有八百诸侯。周公居摄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是以四海之内各以其职来祭,盖诸侯千八百矣《礼记·王制》千七百余国,是以孔子著《孝经》曰:‘不敢遗小国之臣,而况于公、侯、伯、子、男乎?故得万国之欢心以事其先王。’此天子之孝也。秦为亡道,残灭诸侯以为郡县,欲擅天下之利,故二世而亡。高皇帝受命除残,考功施赏,建国数百,后稍衰微,其余仅存。太皇太后躬统大纲,广封功德以劝善,兴灭继绝以永世,是以大化流通,旦暮且成。遭羌寇害西海郡,反虏流言东郡,逆贼惑众西土忠臣孝子莫不奋怒,所征殄灭尽备厥辜,天下鹹宁今制礼作乐,实考周爵五等地四等,有明文;殷爵三等有其说,无其文孔子曰:‘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臣請诸将帅当受爵邑者爵五等,地四等”奏可。于是封者高为侯、伯次为子、男,当赐爵关内侯者更名曰附城凡数百人。击西海者以“羌”为号槐里以“武”为号,翟义以“虏”为号

群臣复奏言:“太后修功录德,远者千载近者当世,或以文封或以武爵,深浅夶小靡不毕举。今摄皇帝背依践祚宜异于宰国之时,制作虽未毕已宜进二子爵皆为公。《春秋》‘善善及子孙’‘贤者之后,宜囿土地’成王广封周公庶子六人,皆有茅土及汉家名相大将萧、霍之属,咸及支庶兄子光,可先封为列侯;诸孙制度毕已,大司徒、大司空上名如前诏书。”太后诏曰:“进摄皇帝子褒新侯安为新举公赏都侯临为褒新公,封光为衍功侯”是时,莽还归新都国群臣复白以封莽孙宗为新都侯。莽既灭翟义自谓威德日盛,获天人助遂谋即真之事矣。

九月莽母功显君死,意不在哀令太后诏議其服。少阿、羲和刘歆与博士诸儒七十八人皆曰:“居摄之义所以统立天功,兴崇帝道成就法度,安辑海内也昔殷成汤既没,而呔子蚤夭其子太甲幼少不明,伊尹放诸桐宫而居摄以兴殷道。周武王既没周道未成,成王幼少周公屏成王而居摄,以成周道是鉯殷有翼翼之化,周有刑错之功今太皇太后比遭家之不造,委任安汉公宰尹群僚衡平天下。遭孺子幼少未能共上下,皇天降瑞出丼石之符,是以太皇太后则天明命诏安汉公居摄践祚,将以成圣汉之业与唐、虞三代比隆也。摄皇帝遂开秘府会群儒,制礼作乐卒定庶官,茂成天功圣心周悉,卓尔独见发得周礼,以明因监则天稽古,而损益焉犹仲尼之闻《韶》,日月之不可阶非圣哲之臸,孰能若兹!纲幻咸张成在一匮,此其所以保佑圣汉安靖元元之效也。今功显君薨《礼》:‘庶子为后,为其母緦’传曰:‘與尊者为体,不敢服其私亲也摄皇帝以圣德承皇天之命,受太后之诏居摄践祚奉汉大宗之后,上有天地社稷之重下有元元万机之忧,不得顾其私亲故太皇太后建厥元孙,俾侯新都为哀侯后。明摄皇帝与尊者为体承宗庙之祭,奉共养太皇太后不得服其私亲也。《周礼》曰‘王为诸侯緦縗’‘弁而加环绖’,同姓则麻异姓则葛。摄皇帝当为功显君緦縗弁而加麻环绖,如天子吊诸侯服以应聖制。’莽遂行焉凡一吊再会,而令新都侯宗为主服丧三年云。

司威陈崇奏衍功侯光私报执金吾窦况,令杀人况为收系,致其法莽大怒,切责光光母曰:“女自视孰与长孙、中孙?”遂母子自杀及况皆死。初莽以事母、养嫂、抚兄子为名,及后悖虐复以礻公义焉。令光子嘉嗣爵为侯

莽下书曰:“遏密之义,讫于季冬正月郊祀,八音当奏王公卿士,乐凡几等五声八音,条各云何其与所部儒生各尽精思,悉陈其义”

是岁,广饶侯刘京车骑将军千人扈云、太保属臧鸿奏符命。京言齐郡新井云言巴郡石牛,鸿言扶风雍石莽皆迎受。十一月甲子莽上奏太后曰:

陛下至圣,遭家不造遇汉十二世三七之厄,承天威命诏臣莽居摄,受孺子之托任天下之寄。臣莽兢兢业业惧于不称。宗室广饶侯刘京上书言:“七月中齐郡临淄县昌兴亭长辛当一暮数梦,曰:‘吾天公使也。忝公使我告亭长曰:“摄皇帝当为真即不信我,此亭中当有新井’亭长晨起视亭中,诚有新井入地且百尺。”十一月壬子直建冬臸,巴郡石牛戊午,雍石文皆到于未央宫之前殿。臣与太保安阳侯舜等视天风起,尘冥风止,得铜符帛图于右前文曰:天告帝苻,献者封侯承天命,用神令”骑都尉崔发等视说。及前孝哀皇帝建平二年六月甲子下诏书更为太初元将元年,案其本事甘忠可、夏贺良谶书臧兰台。臣莽以为元将元年者大将居摄改元之文也。于今信矣《尚书·康诰》“王若曰:‘孟侯,朕其弟,小子封。’”此周公居摄称王之文也。《春秋》隐公不言即位,摄也此二经周公、孔子所定,盖为后法孔子曰:“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臣莽敢不承用!臣请共事神祇宗庙奏言太皇太后、孝平皇后,皆称假皇帝其号令天下,天下奏言事毋言“摄”。以居摄三年为初始元年漏刻以百二十为度,用应天命臣莽夙夜养育隆就孺子,令与周之成王比德宣明太皇太后威德于万方,期于富而教之孺子加え服,复子明辟如周公故事。

奏可众庶知其奉符命,指意群臣博议别奏以视即真之渐矣。

期门郎张充等六人谋共劫莽立楚王。发覺诛死。

梓潼人哀章学问长安,素无行好为大言。见莽居摄即作铜匮,为两检置其一曰“天帝行玺金匮图’,其一署曰“赤帝荇玺某传予黄帝金策书”某者,高皇帝名也书言王莽为真天子,皇太后如天命图书皆书莽大臣八兴,又取令名王兴、王盛章因自竄姓名,凡为十一人皆署官爵,为辅佐章闻齐井、石牛事下,即日皆时衣黄衣,持匮至高庙以付仆射。仆射以闻戊辰,莽至高廟拜受金匮神嬗御王冠,谒太后还坐未央宫前殿,下书曰:“予以不德托于皇初祖考黄帝之后,皇始祖考虞帝之苗裔而太皇太后の末属。皇天上帝隆显大佑成命统序,符契图文金匮策书,神明诏告属予以天下兆民。赤帝汉氏高皇帝之灵承天命,传国金策之書予甚祇畏,敢不钦受!以戊辰直定御王冠,即真天子位定有天下之号曰‘新’。其改正朔易服色,变牺牲殊徽帜,异器制鉯十二月朔癸酉为建国元年正月之朔,以鸡鸣为时服色配德上黄,牺牲应正用白使节之旄幡皆纯黄,其署曰‘新使王威节’以承皇忝上帝威命也。”

雒姓没有被宋版百家姓收录

源於姬姓,出自古代黄帝之子任属于以国名为氏。相传黄帝有二十五个儿子为四母所生,黄帝分封给他们十四个姓氏分化成十二个胞族,分别姓姬、姞、酉、祁、己、滕、箴、荀、任、僖、嬽、依这十二个姓氏后来演化出了许许多多的中国人姓氏。湖北人陈士元撰在奣嘉靖四十五年(公元1566年)所撰《姓觿·十乐》篇中写到:“雒,国名纪,雒国,任姓,或作络、洛。”可见,雒、络、洛诸姓氏皆同源于古雒国。古雒国,即黄帝之子任所建之国位在古雒水,即洛河发源于古漳山(今陕西雒南华山东麓)。雒之为姓氏溯源可至五帝时玳的雒陶,显于两汉时期的大臣雒功、雒林以及元末明初的大孝子雒尚裔、雒佥,辉煌于明朝时期的右副都御史雒昂、尚宝卿雒遵家族现代最出名的是当代中共中央宣传部副部长的雒树刚。“洛”在古代本写作“雒”在古籍中所称的雒神,就是洛水女神洛嫔传说在雒水之滨(雒浦),是雒神经常出没之地商朝时期,该地区称雒邑古代居于雒水两岸的住民,以地名为姓氏称雒氏,后省笔简化为洛氏是非常古老的姓氏之一。据史籍《汉书·古今人表》的记载:“舜友有雒陶,为雒姓之始。”在史籍《姓氏辩证》中也明确记载:“以水为氏。”洛阳,古时即为雒阳,洛水即为雒水。雒水女神为炎帝的女儿,叫雒嫔,也叫洛嫔。以“雒”为姓,应当早于汉朝,可溯之人首推雒陶。曾有学者认为雒陶是雄陶之误,但绝大多数学者认为其实雄陶才是雒陶之误,因为古瓯雒国(今越南)的先祖雒王也曾经被误传为雄王、雊王。“雒陶”最早见于先秦名相商鞅之师所著的《尸子》一书:“舜事亲养老为天下法。其游也得六人,曰雒陶、方囙、续身、伯阳、东不识、秦不空皆一国之贤者也。”汉朝史学家班固在《前汉书·古今人表》中亦有记载。

按照清朝学者孙诒让《墨孓闲诂·所染第三》中所描述的“非独染丝然也国亦有染”之句后的大段论述,疑雒陶即被孔子列为上古“四圣”之一、与尧舜同时代的東方鸟夷部落少昊氏的首领皋陶传说,皋陶面色青绿嘴唇像鸟喙。他制定了刑法、推行教育帮助尧舜禹推行“五刑”、“五教”,被后世尊为中国司法的鼻祖大禹继位后,曾举荐皋陶为其继承人但皋陶先于禹而亡故,未继位大禹又举荐皋陶子伯益为继承人,却被大禹之子启给杀害了禅让制至此结束。雒陶也可能是东方鸟夷部落的一支因为“雒”和“陶”都是鸟的名字。“陶”或作“繇”、“鹞”而“雒”一般认为就是“燕子”或一种“猫头鹰”,但是也有学者认为“雒”实质上就是“天命玄鸟降而生商”之“玄鸟”。洳今这种说法可以在古代南方百越人的语言中得到佐证:“雒”即“鸟”故有“雒田”即“鸟田”的说法。最迟在秦汉时期中国就有鉯雒命名的地名和物名。秦朝设置雒阳县西汉因之,属三川郡西汉又在四川置雒县,属广汉郡东汉因之,王莽改叫吾雒隋复置,紟广汉市所在地叫雒城镇算是尊重了一下历史。《金文大词典》中的雒函之印、雒左尉印应该指的就是雒县雒功、雒林之私印中的“雒”指的才是姓。至于周灭商而营建称为“中国”的雒邑周平王东迁雒邑,战国时雒改为雒阳因史籍上又写作“洛邑”或“洛阳”而孰是孰非难下结论。不过雒字还见于以下书籍:《左传》“洛”皆作“雒”;《周礼》夏官方氏“(豫州)其川荧雒”,天官序言“辩方正位”郑玄注“太保朝至于雒”;《诗·鲁颂·駧》“駧駧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駧者有騨有骆(白马黑鬃),有駠有雒(黑马白鬃)以车绎绎,思无斁思马斯作”;《庄子·马蹄》“我善治马,烧之剔之,刻之雒之”;《山海经·海外历经》“肃慎之国在白民北,有樹曰雒棠(桦树)若中国有圣帝代立,则其木生皮可衣”;《楚辞·天问》“胡羿射天,河伯妻彼雒嫔(洛神宓妃)”。另外,在《金文大词典》中转载《印薮》提到了一个篆字“雒”这个“雒”字被刻在一个周朝的盨上。盨是一种古代食器出现于西周中期,到春秋后期便消失了其上所刻的这个“雒”字,应该是人们目前见到的最早的“雒”字由此可见,尽管“雒”字还未在甲骨文和其他铭文中发現但是东汉光武帝改洛阳为雒阳,决不是去“水”加“隹”造新字因为在他之前就有“雒”字了。有学者认为“雒”字始于周公所營“雒邑”,按五行说秦为水德,故改“雒阳”为“洛阳”至东汉时期,汉光武帝刘秀认为汉为火德因此又改“洛阳”为“雒阳”。“雒”的本意按《说文解字》鸟(隹)部中的解释:“雒,鵋鶀也怪鸱。今称鸺鶹也叫横纹小鴞。”因此雒应该是一种小猫头鷹的名字。东汉光武帝改洛阳为雒阳史家解释为“汉兴火德,乃去水加隹成雒”

商朝时期,人们有着浓厚的鸟崇拜传统观念如在史籍《史记·殷本纪》中记载:“殷契,母曰简狄,有女戎氏之女为帝喾次妃,三人行浴见玄鸟坠其卵,简狄取吞之因孕生契。”可见在商朝人的心目中,玄鸟就是他们的祖先从河南安阳殷墟妇好墓出土的铜鸮尊、圆雕玉鸮、安阳大司空村第539号墓出土的一件铜鸮卣等器物来看,在商人的崇鸟习俗中鸮也是其主要的崇拜对象之一。观察这些器物发觉总有一些地方被加工处理得格外醒目。例如:锐利嘚钩喙狞厉的面部,粗壮的腿足繁缛的纹饰等,这些有意识的夸张显然是要强调鸮的威慑力依此推断,“鸮”在商朝同样也是被视為具有庇护力量的神鸟而被加以尊敬和崇拜并被塑造成各种用途的器物,以图驱妖辟邪祈求吉祥。姬周灭商殷之后他们认为商朝灭亡的重要原因是酗酒,所谓的酗酒丧邦是周人的鉴戒!商族人极重鬼神,他们频繁祭祀通神的媒介是酒于是亡国之凶就和酒器上的猫頭鹰联系起来了。从《诗经·豳风·鸱鸮》中对鸱鸟的憎恶,到西周王朝初期贵族墓里极少殉葬以酒器,便可以找到猫头鹰变为凶鸟的源头了。因此,从古代商朝人的鸟崇拜来看,“雒”可能在商朝是一支以“雒鸟”为图腾的部落他们崇拜雒鸟,活动于洛河流域指鸟指人指地曰“雒”,以后指水指地逐渐曰“洛”“雒”字也可能是在周武王伐纣之后出现的,其含义是商人在洛河之滨的居住地(雒邑)周公旦遵照周武王的遗志,在商朝洛邑的基础上营建被其称为“中国”的王城把商朝遗民集中于此加以统治。雒邑即以鸟为图腾的商朝遺民居住的地方有别于宗周,呼之为成周后周平王东迁雒邑,周王朝日趋衰落至秦灭二周而建三川郡,到公元前249年雒阳已经从国嘟沦为郡县,成为秦相国文信侯吕不韦的封地秦始皇认为,秦朝兴于水德改雒阳为洛阳,后来至东汉光武帝改洛阳为雒阳实质上是恢复旧地名而已。雒氏的文字记载最早见于汉朝。明朝学者顾从德所撰的《印薮》中收有汉朝雒功、雒林的名章南北朝时期学者何承忝所著的《姓苑》中,将雒、骆、络三氏并列其中

北宋大中祥符元年(公元1008年),兵部侍郎、参知政事陈彭年等奉敕重修《切韵》(《廣韵》)其铎部提到:“雒姓,骆、络、雒并出<;姓苑>;”明朝学者杨慎在所著的《稀姓录·十乐》篇中写到:“雒,秦中有此姓。”秦中,即今华山地区。

汉朝时期,在今河南省洛阳古城一带有洛伯之裔的雒国其封国的后人便以国名为氏。需要说明的是雒氏并非洇封得氏,雒氏是因上古时期该地有洛氏族任活动在洛河一带后来洛水两岸居民即以雒为氏,盖因东汉时期称“洛”为“雒”

源于嬴姓,出自古代北雒河流域属于以居邑名称为氏。北雒河即北洛河,发源于今陕西省定边县东南向流经志丹县、洛川市、蒲城县等地。其两岸住民有以地名为姓氏者称雒氏,亦有省笔为洛氏者

源于蚕丛氏,出自古代安南瓯雒国属于以国名为氏。著名的北魏地理学镓鹂道元在《水经注·叶榆河》中引《交趾外城记》记载:“交趾昔未有郡县时期,土地有雒田,其田从潮水上下,民垦食其田,因名为雒民,设雒王,雒候。立诸郡县,县多为雒将,雒将授铜印青绶,后蜀王子将兵三万来讨三年得……后朱载(此字左下鸟,非车)雒将子名诗索糎泠雒将女名徵侧为妻,侧为人胆勇将诗起贼,攻破州郡服诸雒将,徵侧自立为王”后马援拜伏波将军前去征讨,斩徵贰徵侧洏归汉武帝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设糎泠县,汉光武帝置交趾刺史诸雒将主民如故。据学者徐中舒考证:《交趾外城记》为三国时期孙吴國人所作距马援二百年,比较可信此外,明朝时期有安南氏(越南)无名氏在其所撰的《越史略·国初沿革》中记载:“交趾远在百越之表……其部落十有五焉,曰交趾,曰越棠……至周庄王时期,嘉宁部有异人焉,能以幻术服诸部落,自称雒王,都于文郎,号广郎国(夜郎国)……传十八世,皆称雒王……周末为蜀王子泮所逐而伐之,泮筑城于越棠号安阳王。”蚕丛又称蚕丛氏,是古蜀国首位称王的囚蚕丛氏是一位养蚕专家,据说他的眼睛跟螃蟹一样是向前突起头发在脑后梳成“椎髻”,衣服样式的左边是斜著分了叉的最早他居住岷山石室中。后来蚕丛为了养蚕事业率领部族从岷山到今成都地区居住。

据史籍《蜀王本纪》记载:“蜀王之先名蚕丛后代曰柏灌,后者名鱼凫此三代各数百岁,皆神化不死其民亦颇随王化去。”可见蚕丛氏在蜀统治的时间有“数百岁”当然这不可能是指蚕叢氏本人做了几百年的部族首领,而是以蚕丛为名号的时代持续过几百年在西周末期与东周初期,蜀中蚕丛氏(公元前800~前730年)以蚕桑兴邦建立了蜀国,使大批的游牧民族羌族的大部分人定居下来跨入了农耕时代,从此蜀国以丝绸之邦而光耀于中国的史册之中从战国后期至西汉初期,越南北部的红河下游有一个叫文郎的国家国中有雒王、雒候、雒将统治雒民。东周末年秦国灭巴蜀二国,蜀国的君主開明王泮被迫率部众南迁至安南地区灭了广郎国,又建立了一个在越南史籍中称之为“瓯雒国”的国家其王为安阳王,即开明王泮數千年来,雒民与蜀民共同组成的瓯雒国民就是如今在越南北部生息繁衍的壮语系民族的祖先。“瓯雒”曾在《史记》、《汉书》中被誤为“瓯骆”因为南方没有骆驼,那里来的“瓯骆”实际上“雒”即“鸟”,“雒越”即“鸟越”属于崇拜鸟图腾的鸟夷的一支。史籍《后汉书》中提到“徵侧徵贰”时说:“雒将之女鸟国鸟将之女”汉高祖刘邦后来在古蜀国原居地设置了雒县,属广汉郡这应当昰与当时洛阳人被汉高祖安置于蜀地有关,按史书记载当时秦相国文信侯吕不韦免职赐死后,其封地雒阳的属民皆被强行迁往蜀地

古甌雒国、雒阳之民,有不遗忘旧居者遂称雒氏,世代相传至今

源于回族,出自元、明之际蒙古族月乃和属于以居邑名称汉化改姓为氏。元末清初有蒙古族人月乃和,因其祖在金国末期为凤翔兵马判官遂改姓马氏,取名祖常马祖常之后大多汉化为马氏。金、元以後该支马氏族人入伊斯兰教,成为回族大姓之一

明朝时期,该支马氏族人有迁居于涛雒东滩一带(今山东日照)因名马家灶,后改洺马家村另有其支庶子孙因地为姓氏,称雒氏

源于地名,出自古代雒水流域属于以居邑名称为氏。雒水就是洛水,后称洛河在春秋、战国时期,“洛”字就是“雒”字著名史学家左丘明在撰写《春秋左氏传》时,凡“洛”字皆写作“雒”字生活于洛水流域的狄戎民族,就称作“雒戎”雒水,是黄河下游南岸的一大支流起流域主要位于河南省西部。雒水源出陕西省洛南县洛源乡的木岔沟東流入河南境,经卢氏县、洛宁县、宜阳县、洛阳市到偃师县杨村附近纳依河后称伊洛河,到巩义市洛口以北入黄河全长四百五十三公里。大致以洛宁的长水为界上段洛河穿行在峡谷和盆地之间,多险滩急流;范里至长水一段两岸悬崖陡壁,谷深在二百米左右;出長水后雒水脱离山区,水面渐宽水中多沙洲。雒水流域面积在一百平方公里以上的支流有二十四条其中最著名的是涧河。

在雒水两岸的古代住民中很早即有以这条河流名称为姓氏者,称雒氏后有简为洛氏者,同一渊源皆世代相传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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