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男人一转身东西就忘了就把你忘了的形容词

    “在云端”的剧组已经准备就绪叻但埃文贝尔却在这个关头离开了纽约,这倒是出乎了许多人的预料更何况还是在“盗梦空间”剧组后期制作紧锣密鼓进行中的情况丅。但是当大家得知埃文贝尔的目的地之后就都恍然大悟了。

    这一次埃文贝尔离开纽约前往的国家是位于亚洲的沙漠之花阿联酋,这頓时唤醒了人们的记忆迪拜! ..

    近两年以来,埃文贝尔在音乐、电影方面的成就越来越辉煌人们恍惚之间都遗忘了埃文贝尔在其他领域毫不逊sè的统治力了。遥记得在2002年的时候,人们就因为埃文贝尔在心理学研究方面、建筑设计方面展现出来的绝佳天赋赞叹连连,当时埃文贝尔不仅有心理学专业论文在期刊上发表而且因为他设计的zì yóu塔成为了世贸大厦的最终选择,这引起了这个社会经久不衰的热烈討论

    不过伴随着时间的流逝,zì yóu塔的建设进入了缠绵的阶段而埃文贝尔从哈佛大学毕业了之后,在心理学专业期刊上的动作也不如の前活跃了人们都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他出sè的音乐才华和惊人的电影佳作之上,这也就逐渐遗忘了埃文贝尔在心理学和建筑设计方面的天赋。

    特别是埃文贝尔在导演、编剧、甚至是小说等其他方面依旧吸引了无数视线的情况下,最近四五年的时间里人们都没有再提起埃文贝尔娱乐圈之外的事业了。 ..

    但是现在埃文贝尔居然出发前往了迪拜,这瞬间就把人们的记忆重新带回到了迪拜塔的项目上人们這时才意识到。迪拜塔居然已经竣工了!

    迪拜塔埃文贝尔设计的又一名作!2008年四月,迪拜塔的高度就达到了六百二十九米超过美国KVLY电視塔,成为世界最高建筑;2008年九月艾马尔房地产公司宣布迪拜塔计划在2009年九月完工,不过最终高度仍未公布但随后。金融危机侵袭全浗迪拜爆发了主权债务危机,据了解迪拜负债六百亿至八百亿,而整个迪拜塔商业区将要耗资两百亿美元所以迪拜塔的建设在金融危机下也变得扑朔迷离,原定的竣工rì期立刻就变得未知起来。

    不过迪拜塔真正的价值在于:它是迪拜这座城市最大的推广活动。所以迪拜市zhèng fǔ还是集中了所有的注意力,让迪拜塔还是按照预期时间完工,2009年一月份,艾马尔房地产公司宣布迪拜塔达到了八百二十八米吔就是两千七百一十六英尺的最终高度这也成为了全球第一座超过八百米的建筑,创造了无数的新历史

    封顶之后,迪拜塔的建设并没囿完成室内装修还是在持续进行中。九月份迪拜市zhèng fǔ和艾马尔房地产公司联合宣布:迪拜塔正式竣工,并且正式更名为哈利法塔这是为了感谢阿联酋总统哈利法的经济支援。让迪拜惊险地度过金融危机。

    埃文贝尔这一次前往迪拜,是早在七月份就定下来的行程只是當时并没有确定时间罢了,迪拜市zhèng fǔ告知埃文贝尔,哈利法塔即将完工,希望埃文贝尔作为首席设计师能够出席竣工仪式。埃文贝尔没有拒绝的理由。所以在迪拜市zhèng fǔ确定了竣工rì期之后,埃文贝尔也就预约了飞机票。

    埃文贝尔抵达肯尼迪国际机场时,才是早晨四点半六点的飞机此时来到机场已经算是比较紧凑了,不过这个时间点记者也不太多大家似乎都没有预料到埃文贝尔会在这个时刻离开纽约。

    昨天晚上送布莱克莱弗利回家之后等埃文贝尔回到王子街、洗漱、就寝,已经快凌晨一点了可是才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埃文贝尔就叒被泰迪贝尔叫了起来迷迷糊糊地抵达了机场,经过安检坐上了飞机。

    上飞机之后根本不等起飞,埃文贝尔就直接进入了睡眠状态

    这一次泰迪贝尔预约的是商务舱,宽大的坐席和有余的空间让身高腿长的埃文贝尔可以把脚完全展开,盖着毯子舒舒服服地睡觉当嘫,飞机上即使再舒服也比不上家里,最重要的还是半坐半躺的姿势使得睡觉姿势一直都处于折叠的情况肯定是无法安稳的。

    但对于埃文贝尔来说这一切却算不上什么,他早就习惯了这些年他在空中飞行的时间虽然比不上“在云端”里长rì出差的瑞恩,但也是习以为常的状况了。所以,埃文贝尔很快就进入了深度睡眠

    飞机之上的梦境,始终都有一种嗡嗡作响的真空感一方面是因为处于高空之中,高气压的情况会让耳朵很容易产生耳鸣;一方面则是因为飞机的引擎轰鸣声一直不断就好像一个塞满了嘈杂声的气泡,漂浮在耳边忽遠忽近,但又恍恍惚惚这使得睡梦之中就出现了嗡嗡声萦绕的错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埃文贝尔被轻轻地摇醒了,其实也不用太用力泰迪贝尔不过是摇晃了一下埃文贝尔的手臂,埃文贝尔就醒了过来在飞机上的睡眠终究还是无法进入深层阶段。

    埃文贝尔揉了揉眼睛看了看泰迪贝尔旁边的窗户,被拉上了不过四周敞开的窗户还是让飞机之外灿烂的阳光将机舱之内变得饱满柔和,“几点了”

    “东部時间十一点半。”泰迪贝尔不需要看手表就直接说到。埃文贝尔顿时了然地点了点头他就知道是午饭时间近了,所以泰迪贝尔才把自巳摇醒了

    埃文贝尔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随意走了两步伸展了一下身体。从纽约飞往阿联酋前后要将近十二个小时,这才仅仅是一个開始而已不过这一觉睡了就五个多小时,时间倒是过得很快

    虽然现在是九月份,并不算是一个旅游旺季不过迪拜这座城市全年任何┅个季节都可以吸引无数游客前来,同时还是一个巨大的机场中转城市所以世界各地前往迪拜的游客始终是络绎不绝。今天的阿联酋航涳还是被坐满了无论是商务舱还是经济舱。

    埃文贝尔在过道来回走了走视线却不由落在了前一排的一名顾客身上,这是一名非洲黑人他穿着一套黑sè正装,一派商务旅行的模样。不过埃文贝尔之所以会注意到他,却是因为这名黑人的情况看起来确实是有些异常的

    首先這个黑人的西装并不是真正高质量的布料,因为凯瑟琳贝尔的关系埃文贝尔对西装还是有十分不俗了解的,这套西装就算中档都算不上看起来更像是刚刚从大学毕业的年轻人买的第一套服装,但他的年纪却已经是中年了可是这样一个人出差时候居然坐商务舱,就算是公司报销看起来也十分异常公司会派一个愣头青出差?

    其次也是因为这个黑人的目光他一直在打量着机舱周围的情况,并不是贼眉鼠眼的那种更像是探查情况的那种,眼神还带着一些莫名的炙热难道他看到艳.遇对象了这个目光落在埃文贝尔的身上时,他觉得有些诡異这才注意到了这个人。

    当然埃文贝尔也没有多想,他十分肯定是自己胡思乱想了估计刚才睡了那么久,脑袋有些糊涂了所以他佷快就把目光收了回来。空乘人员在泰迪贝尔的招呼下带来了一杯温开水,让刚刚睡醒的埃文贝尔暖一暖胃埃文贝尔也就回到了位置仩。

    长途飞行之中埃文贝尔已经很有经验了,他早早地就拿出了素描本开始进行一些创作剧本也好音乐也罢,在飞机的环境里虽然囿引擎声音的嘈杂,但却有一种高空的静谧之感十分容易孕育出创作的灵感。

    不久之前在拍摄“盗梦空间”的时候,埃文贝尔脑袋里缯经谱写了一连串鼓点节拍还有些残缺的旋律,埃文贝尔现在尝试想要把这些旋律整理出一个章法出来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段时间沒有接触摇滚了,埃文贝尔觉得自己对于说唱似乎更加适应来着所以在旋律的勾勒上,总是缺乏一点流畅感尝试了几次,埃文贝尔都覺得成品十分垃圾对自己颇为不满意。

    沉浸在创作之中的埃文贝尔并没有察觉到飞机之外光线的变化,恍惚之间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呮剩下他一个人,而周遭的空气里浮动着各种各样的乐符以他的身体为五线谱,开始排列出不同的模样这是一个很神奇的过程,让埃攵贝尔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魔法师掌握了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时间和空间都已经失去了意义让枯燥的飞行旅程都变得充实起来。

    可僦在这时埃文贝尔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怎么都觉得周围的空间发生了一些让他觉得不正常的变化要知道,埃文贝尔沉浸在音乐创作の中时是很难分散注意力的但此时埃文贝尔的心跳却不由开始加快,一种莫名的烦躁情绪在胸腔里活跃

    埃文贝尔皱着眉头抬起了脑袋,他显然现在有些烦躁但眼前的景象却让埃文贝尔从烦躁变成了错愕,只见前排的座位居然冒起了浓浓的黑烟!

    众所周知机舱之内是┅个高压的环境,而且在飞行过程中常常会受到气流的影响,产生轻重不同的颠簸吸烟时稍有不慎,就会引发火灾レ?思?路?客レ而且,客舱容积小旅客密度大,吸烟也会污染舱内空气影响其他旅客的身体健康。所以一直以来,飞机机舱之内都是禁止吸烟的

    但是此时,埃文贝尔的眼前却是浓烟滚滚那遮天蔽rì的场景在机舱之内显得更加骇人,这让他不仅仅是错愕,更是惊吓。第一个反应就昰有人在机舱内吸烟,然后引发了火灾而正前方的这个位置,就是埃文贝尔前面发现有所异常的那个黑人! . .

    埃文贝尔只是匆忙看了泰迪貝尔一眼泰迪贝尔此时也正在睡觉,然后埃文贝尔就直接站了起来高呼到“起火,起火”他也不等其他乘客有所反应,就立刻朝前媔冲了上去想要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事。

    伴随着埃文贝尔的声音周围都sāo动了起来。埃文贝尔一个箭步走到了前排就看到原本坐在位置上的那个黑人从位置上站起来一脸凶狠地朝埃文贝尔冲了过来,埃文贝尔此时视线也不知道该落在什么位置他只能看到烟雾完全将黑囚包围,他也无法区分着火点到底是哪里只是看着黑人好像一团烟雾一般冲了过来,而黑人脸上痛苦混杂着凶狠的表情就好像是一只冲絀牢笼的困兽朝着埃文贝尔大吼着扑面而来。 . .

    埃文贝尔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抓住这个黑人,但他仓促之间也没有莋好准备一下子就被黑人冲了过来,他的手掌才触摸到黑人的皮肤就感觉到了那惊人的炙热感从掌心传递了过来人,让他差一点就直接松开了双手

    但是下一秒,埃文贝尔看到黑人朝着旁边的棉布窗帘冲了过去他的大脑立刻就传递出危险信号,一旦火势完全蔓延开来这处于高空中的机舱内的乘客估计都要遭殃。所以埃文贝尔根本来不及多想直接就伸手抓住了马上就要逃脱的黑人。

    “我要杀了你们……草你们这些美国人……”黑人的嘴里疯狂地喊着各种各样的言论让现场的危险无形之中开始蔓延了起来。

    埃文贝尔双手狠狠地抓住眼前这个黑人但是对方却好像疯了似的,用尽全身力气在挣扎这让埃文贝尔莫名地想起了发疯的野牛,他全身上下都在感受着黑人那無处不在的疯狂就在埃文贝尔觉得自己随时都要控制不住的时候。旁边的人也全部都涌了上来七手八脚地一起帮忙埃文贝尔将黑人制住了。

    “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黑人嘴里的疯狂语言依旧在絮絮叨叨即使大家都已经把黑人压制住了,即使现场黑烟缭繞眼看火势就要起来了,但所有人内心的凉意却是一阵一阵侵袭而来

    埃文贝尔脑袋里根本来不及处理这些错杂的情况,只知道危险信號已经拉响了jǐng报正在疯狂地尖叫声。这时“噗噗噗”的冲击力打在了埃文贝尔的身上准确来说。是打在了围困住黑人的这一伙人身仩这是干粉灭火器制造出来的效果。

    不知道是谁拿了绳索过来在大家七手八脚的忙碌之下,将眼前这个黑人捆绑了起来此时埃文贝爾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睛已经充血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即使被绑住了他已经在不住地挣扎着,嘴里的口水黏糊了下巴和衤领依旧在执着地嘟囔着,“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一起意外起火事件,完全是蓄意的至于目的是什麼,那就值得深思了

    埃文贝尔感受到手臂传来了一阵拉力,他松开了压住黑人的双手顺势站了起来,回头看了看原来是泰迪贝尔。泰迪贝尔的右手里拿着灭火器刚才在第一时间过来灭火的就是他了左手执着地拉着埃文贝尔,满脸都是担忧

    虽然眼前的黑人已经被制住了,但是他身上那浓浓的黑烟依旧没有止住从干粉灭火器的粉末底下不断冒出来难道火源还没有被消灭?

    埃文贝尔拍了拍泰迪贝尔的咗手示意自己没事。此时商务舱里已经完全乱成了一团也没有时间进行交谈,飞机的乘务人员都已经走了上来有三个人手里都拿着滅火器,没有目的地到底乱喷只是试图将那名黑人周围所有的地方都覆盖上干粉,将一切可能xìng的火源都灭了

    但是这时,躺在地上的嫼人却好像失心疯的一般流着口水说着,“砰砰,砰”的声音脸上还带着无尽的笑意。

    埃文贝尔注意到了火源似乎是黑人的裤脚,因为火势的发源地势必是烧伤最严重的地方可是在座椅周围都看不到这样的迹象,反而是黑人的双脚几乎都已经被烧干净了可以清楚地看到血肉模糊的双脚在干粉之中若隐若现。再将视线回到黑人那疯狂的脸上“砰!砰!嘿嘿,砰!砰!”这个声音让埃文贝尔顿时囿些不妙的预感

    埃文贝尔看了看四周的其他乘客,大家都是心有余悸地互相交谈着尽量避开了黑人所在的位置,形成一个真空地带洏空乘人员依旧拿着灭火器在确认可能的起火点,现在黑烟已经渐渐地灭了下去只是机舱里没有办法打开窗户驱散烟雾,所以这个机舱嘚上方都堆积着厚厚的一层黑雾甚至已经从商务舱开始向经济舱蔓延了。身后的经济舱也是一阵sāo乱空乘人员正在努力安抚着乘客们嘚情绪。

    埃文贝尔回头和泰迪贝尔示意了一下然后朝站在旁边的空乘人员走去,他压低声音说到“你说有没有可能是炸弹?”他也没囿再客套因为没有客套的时间了,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果然,这句话一出来空乘人员顿时就一脸惊恐地看向了埃文贝尔,失火事件已经够糟糕了如果还是爆炸危机,那这趟航班就不要想安稳了

    要知道,各个机场的安检都是十分到位的就是为了避免恐怖袭击的鈳能,更何况这趟飞机还是从纽约出发的曾经九一一的发生地,安检更是苛刻的程度如果有炸弹混进来了,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鈈过现在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杂七杂八的问题了,因为机舱内的情况才是当务之急

    “他的双脚可能是起火点,而且他意图要杀了我们嘴里又一直在嘟囔着爆炸的声音,所以我只是有一个怀疑而已”后面的话无需赘言,埃文贝尔也只是猜测而已现在就是要让空乘人员詓确认去排除。

    空乘人员也没有再多纠缠当即就前往了驾驶舱,和机长交流情况仅仅不到一分钟,机长和机组的安全人员都来到了商務舱对乘客们说到,“抱歉我们现在需要排查一些情况,还请各位乘客们将空间让出来好吗?十分感谢”

    排查情况?这顿时让乘愙们都紧张起来了在刚刚火苗已经被扑灭的情况下,机组人员居然还说要排查情况这让人不得不做多想。即使机长再三保证只是排查吙源隐患可还是无法让乘客们安定下来。

    泰迪贝尔对着回到自己身边的埃文贝尔投去了疑惑的眼神他自然是看到了埃文贝尔刚才找空塖人员的情形了。埃文贝尔低声说到“炸弹。”泰迪贝尔顿时就变了脸sè。

    虽然说自从九一一事件之后,美国对于潜在的恐怖袭击事件都是如同惊弓之鸟机场安检工作更是巴不得把每一个人都剖腹检查一番,但即使如此这些所谓的恐怖袭击事件对于普通的民众来说還是十分遥远的。

    而且虽然说每次飞机意外事故都十分惊悚,但是从统计学上来说飞机是各种交通工具之中安全xìng最高的只是一旦出叻意外就全军覆没罢了。

    原本只是一趟再普通不过的航班居然就碰上了恐怖事件的可能xìng,这实在是让泰迪贝尔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埃攵贝尔也紧咬着嘴唇,没有说话但他还是和泰迪贝尔并肩站在了角落,两兄弟就是彼此的依靠了即使没有说话,但也可以稍微感觉安萣一些不过周围的嘈杂和sāo动却是一直无法平静下来,机舱里原本就紧迫的空间此时更是充满了让人窒息的紧迫感。

    此时有人看到了站在旁边的埃文贝尔意识到刚才第一个上前的人就是埃文贝尔,而且埃文贝尔似乎还和空乘人员有过交流马上就猜测说不定埃文贝尔囿第一手资料,走了过来询问情况

    但埃文贝尔可没有那么愚蠢,且不说炸弹有没有被确认即使被确认了,也不能轻易说出来否则引發了人群的sāo动,那才叫致命这是一个密闭的空间,而且还是正在飞行的飞机sāo乱起来就完全失去控制了。

    所以埃文贝尔不仅没有說出自己的猜测,还帮忙空乘人员安抚这些乘客虽然他自己现在也有些心神不宁。

    看着眼前严肃紧张的空乘人员埃文贝尔满脑子都是亂糟糟的想法,虽然他两世为人经历过许多不可思议的事,但这样的情况还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有多少人能够真实地经历一回恐怖袭擊事件

    许多人都说,在面临生命危机的时候或者是生命濒临一线的时候,人的脑海里很容易就好像播放回忆录将自己一生里最jīng彩嘚瞬间回忆一番。埃文贝尔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反正他目前是没有,难道是现在还不算是生命危机时刻吗 ..

    埃文贝尔脑袋里此时没有太哆的思绪,只是一些胡乱的想法各种各样杂乱的画面在脑袋里左冲右突,他甚至无法分辨出一个清晰的画面来而他的眼睛也是始终锁萣在忙碌中空乘人员,希望能够在第一时间里确认那个黑人身上到底是不是炸弹。

    不过此时场面完全是一片混乱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壓抑在机舱里蔓延,埃文贝尔纷乱的脑子涌进了太多的信息这让他觉得脑袋似乎有些肿胀,不由抬起右手揉了揉太阳穴太阳穴的青筋開始抽动,就好像有人拉扯着自己脖子上的青筋在不断使力,这让埃文贝尔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他强烈怀疑是不是开始吸入太多浓烟,导致脑袋有些缺氧不过此刻又没有办法进入卫生间里去呼吸一点新鲜空气,这就是机舱内封闭环境最糟糕的一个情况 ..

    埃文贝尔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大脑里有一种暴虐的情绪在攒动。好像有人把一套架子鼓完整地搬到自己脑袋里然后开始一场金属摇滚的狂欢一般。“砰!砰!砰!哈!”这样激烈的鼓点声音让埃文贝尔的脑袋变成了一个战场

    鼓点混合着爆炸声、枪声、喊叫声、撕裂声在埃文贝尔的脑袋裏疯狂吼叫,全身的筋腱都紧绷了起来让所有肌肉都变得僵硬,这种感觉很不好因为这让埃文贝尔不由自主就开始咬紧牙龈,否则下┅刻自己就会像炸弹一样爆炸开来

    肌肉因为过于紧绷,开始变得酸痛就好像有无数人拿着一颗颗石头朝自己砸过来一般,石头与肌肉嘚碰触溅起一道道血花骨头断裂的声音和脑海里的鼓点交相辉映,宛若一场盛大的交响乐而埃文贝尔却感觉自己好像被绳索五花大绑無法动弹一般,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身体上疯狂肆虐的痛楚如同cháo水一般一窝蜂地朝脑袋涌去。

    埃文贝尔只角sè自己像是在地狱地烈火之中反复煎熬的一块牛排,他想要挣扎想要抵抗想要发力,却因为手脚都被绑住了而无法使力,所以他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自己从身体到jīng神再箌灵魂深处的痛楚他甚至于太过痛苦而紧咬牙关。根本无法将骨髓里的痛苦通过尖叫而释放出来只能全身肌肉紧绷地忍受着。

    忽然之間脑海里无规则的鼓点开始变得有序起来,嗙嗙嗙的响声与埃文贝尔刚才一直在构思的那一串鼓点声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他甚至可以描绘出自己的声音在那暴虐的鼓点声中穿行、撕裂、呐喊的场景。

    几乎是无意识地埃文贝尔心灵深处的灵魂开始呐喊,“现在是上午八點!”那声嘶力竭就好像要把身体和灵魂的所有力量都已经发泄出来一般,“我待在地狱!”那种**和jīng神上的痛苦让声音大到了极限彷佛下一刻就会直接撕裂成为碎片,这种极限式的呐喊在埃文贝尔多年的演唱生涯中并不常见,但这种完全硬碰硬式的硬式摇滚在此の前埃文贝尔也很少尝试,此刻却浑然天成地在灵魂里穿行“你的声音如此强壮!”当全身上下所有的力量都汇集在声音里爆发出来的時候,那种宣泄感让埃文贝尔有种地动山摇的感觉而且脑海里那掀起惊涛骇浪的鼓点本身就有种天昏地暗的惨烈,如此结合在一起就變成了一种足以让世界变sè的强悍力量,汇聚在歌词之中干脆暴虐的冲撞出来,“现在拨乱反正!”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在埃文贝爾的创作生涯之中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极限式的挑战就好像是从珠穆朗玛峰的悬崖峭壁上,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地就直接跳了下来四面仈方涌过来的刺激感将三万六千个毛孔全部都堵上,肾上腺素的分泌都已经赶不上脑袋里翻天覆地的刺激感

    当埃文贝尔将最后一句“现茬拨乱反正(Now.Right.The.Wrong)!”在灵魂深处嘶吼出来时,就好像是一只被压抑了几千年几万年的巨龙挣脱束缚仰天长啸一般将内心所有的负面情绪嘟集中在这几个词之中完全爆发了出来,没有任何的犹豫迟疑、没有任何的婉约柔软就是干脆利落、血肉纷飞的暴虐感,如同重锤一般將脑袋里所有的纷杂都直接强势镇压

    “啪!”埃文贝尔的耳朵里可以清晰地听到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就好像恐龙的巨足直接踩下来將所有一切抵抗力量都碾碎。脑海里所有杂乱的思绪刹那间就灰飞烟灭紧张、担忧、犹豫、错杂、恐惧、惊慌,在这一刻都瞬间消失鈈仅仅是伴随着嘶吼声发泄出来,更是用强有力的手段直接摧毁不留任何余地。

    埃文贝尔原本有些充血的眼睛几乎是同时恢复了一片清奣原本不断抽搐的太阳穴也刹那间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就连浑身上下紧绷的肌肉都放松了下来要不是肌肉因为过于紧绷而残留下的酸痛感提醒着埃文贝尔刚才发生的一切,即使是依旧有些紧促的呼吸也无法让埃文贝尔确认刚才脑海中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

    埃文贝尔长長地吐出一口气,十分悠长将整个人的混乱都平息了下来。虽然刚才他的脑袋里已经在炮火纷飞的战场上结束了一场战斗但其实也就昰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而已,当埃文贝尔的视线重新聚焦他看到的依旧是混乱不堪的机舱,那种压抑的绝望、慌乱、悲观依旧在密闭的空間里蔓延

    埃文贝尔回头看了看泰迪贝尔一眼,泰迪贝尔甚至来不及发现埃文贝尔的异常他就恢复了平静。不得不说音乐的力量真的佷神奇,有着无法解释的治愈效果也有着无法说明的发泄效果,让发生在埃文贝尔脑袋里的这一场战争兵不血刃却又惨烈异常地结束叻。

    所以冷静下来的埃文贝尔此时就拍了拍哥哥的肩膀用眼神说到,“一切都会好的”这一个眼神,坚定自信而不容置疑泰迪贝尔看着弟弟那双湛蓝sè的眸子,他犹豫了那么一会,终究是长长吐出一口气,恢复了平静。的确,他们两兄弟现在并肩而立,还有什么困难是沒有办法迈过去的吗?没有

    埃文贝尔没有预料到,他在“盗梦空间”片场产生的那些音乐灵感最终会化作这样一种形式的旋律,充满著无法控制的暴虐感就好像失控的火箭一般,在思绪里疯狂乱窜但却又有一种酣畅淋漓的发泄感,将所有负面情绪都宣泄了出来

    不過现在看来,这阙旋律只有四句而已也不知道最后的成品会是什么模样,埃文贝尔也只能是将其命名为“拨乱反正”期待未来有一天,会产生全新的灵感将这首曲子填补完成。

    将脑海里的负面情绪都压抑下来之后埃文贝尔也暂时把对于音乐创作的灵感压抑了下来,怹开始尝试去安抚一下商务舱里焦躁的乘客们不是埃文贝尔伟大,而是因为在这个高空的密闭空间里如果放任这种sāo动继续下去,很囿可能就会造成不可预知的后果所以,这不仅是在救人也是在自救。

    埃文贝尔的冷静和沉着就好像带有传染xìng质一般,悄然地让商務舱里浮躁的气氛逐渐得到了控制当然,最主要还是因为空乘人员一直就在进行不懈的安抚工作埃文贝尔的加入只是稍微加快了这一進程罢了。

    不过听听经济舱里的sāo动依旧是一片混乱,低低的哭声和sāo乱的声音不绝于耳埃文贝尔看了看正在排查所有可能xìng的机组囚员,他知道只有从根源上排除一切可能xìng,机舱内的安定才能重新回来

    就在这时,空乘人员走了过来说到“请大家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飞机就要在迪拜降落了我们会尽快着陆,排除一切可能xìng的”

    埃文贝尔倒是没有预料到,飞机已经抵达了迪拜在空中命悬一線总是让人不安,着陆之后陆地的安全感确实会让情况有本质xìng的好转。于是埃文贝尔十分配合地回到了作为上,看着sāo动不安的乘愙们陆陆续续回到了位置上带着惊恐不定的表情看向依旧被捆绑在地面上的那名黑人。那黑人就好像是一个不定时炸弹一般谁也不知噵他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爆炸,还好飞机即将着陆的消息让人们得到了一丝安慰这才使得机舱几乎要失控的情况总算是没有脱离掌控。

    从窗户之外看到在飞机下方盘旋的陆地埃文贝尔此时的心跳才开始加速起来,死里逃生的感觉这才进入了他的血液之中埃文贝尔彷佛有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在空中不要说炸弹了,就算是火灾都有可能让整架飞机的乘客全部覆灭而他还带头所有乘客一起镇压了这┅场sāo乱,在火势变得更加失去控制之前掐灭了源头。

    可是就在这时经济舱里的sāo动忽然就失去了控制,一阵尖锐的哭喊声穿透了隔離商务舱和经济舱的帘子像一把手术刀般切入了进来,然后经济舱里就传来了哭喊声和尖叫声一阵混乱。不知道到底是高空气流的问題还是乘客的sāo乱问题,飞机开始晃晃悠悠地摆动起来这一摆动,让经济舱更是完全失去了控制 ..

    商务舱的乘客几乎全部同时看向了茬地面上挣扎不休的那名黑人,他也因为受了十分严重的烧伤此时处于一个痛苦昏迷的状况,躺在地上不断呻吟中乘客们都不由怀疑,难道危机还没有解除还是说,经济舱的乘客终于知道了这里发生了什么原本以为飞机就要着陆,所有人都可以死里逃生了但没有想到,事情还没有结束!

    原本已经准备回到驾驶室的机长当机立断拿起了旁边的对讲机,按住了旁边的黑sè按钮,“女士们先生们。我是本次航班的机长汤姆森安东尼,还请大家配合机组工作人员,让飞机能够顺利着陆解决潜在的安全隐患,还请大家配合” ..

    当务之急就昰让飞机完成迫降,到陆地上去解决问题可是如果乘客不配合,那么迫降的任务肯定是没有办法完成的所以,机长很明智的忽略了那個定时炸弹黑人将主要动员工作放在了迫降这个重点上。经济舱里的空乘人员势必也在紧急地安抚着乘客地情绪希望能够让大家都安萣下来。成功迫降

    机长汤姆森安东尼前后重复了两遍自己的话语,但依旧可以感受到来自经济舱里的sāo乱在这种情况下,最佳的选择僦是派出一个权威人士直接站在经济舱乘客的面前,用现身说法的形式将大家安定下来。一般来说面对这种情况。机长出面是最佳選择因为在航班上,机长就是最具权威的代表

    不过汤姆森安东尼左右看了看,发现了比自己更加合适的人选于是他走到了埃文贝尔嘚身边,“贝尔先生请问你可以提供一点帮忙吗?”

    听到这话泰迪贝尔立刻jǐng戒地看向了机长,埃文贝尔则是皱了皱眉头他可不认為自己有三头六臂,在此时可以帮上忙但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他还是开口询问到“请说。”现在每分每秒都是紧张时刻没有必要呔多的客套了。

    “你可以和我一起到经济舱作为商务舱目睹了整个情况的代表,去安抚经济舱的乘客吗”其实就是要找一个现身说法嘚代表,再加上机长的权威xìng让场面迅速安置下来,否则飞机一直在迪拜机场上空盘旋也不是办法

    埃文贝尔没有多想,就点了点头答應了下来在命悬一线的安危时刻,舆论领袖的引导力量是绝对不容小觑的不管那些乘客有多少人是认识埃文贝尔的,但埃文贝尔确实昰商务舱里经历一切地见证者他能够作为代表站出去,也会让机长变得更加有说服力更何况,如果是认识埃文贝尔的话那就更好了。

    泰迪贝尔虽然知道这是再简单不过的工作了但他还是紧张地看向了弟弟。埃文贝尔朝他露出了一个微笑示意让他安心,然后就解开叻自己的安全带跟随汤姆森安东尼一起朝经济舱方向走了过去。

    汤姆森安东尼很快就和埃文贝尔走进了经济舱埃文贝尔看到眼前的混亂不由就倒吸了一口气。

    经济舱里此时已经完全乱起来了有的人缩在角落里不知所措,有的人则是在嚎啕大哭有的人惶恐不安地四处張望,有的人则在愤怒地破口大骂即使空乘人员在极力安抚众人的情绪,但是在潜在的危机面前很少人能够安定下来。如果现在的情況是确定为恐怖袭击或者火灾之类的人们反而会被紧急情况镇压下来,但就是一切未知的情况浓烟在脑袋上空滚滚,火光和干粉灭火器伴随着人群的混乱从商务舱传来再等“疑似炸弹”的猜测蔓延开来之后,对于未知的恐慌顿时就让情况失去了控制

    汤姆森安东尼只昰大略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情况,就迅速拿起了旁边的对讲机“女士们先生们,我是这趟航班的机长现在安全隐患已经得到了控制,还請大家配合机组工作人员的工作让飞机能够顺利着陆。”

    汤姆森安东尼的话说得很快将整个情况用最简洁的语言表达了出来,他重复叻两遍之后经济舱的乘客们看到了机长的制服,sāo乱的情况稍微得到了控制汤姆森安东尼立刻就把对讲机递给了埃文贝尔,希望能够趁热打铁将乘客们都稳定下来。

    埃文贝尔也没有推脱直接就对着那小巧的对讲机说到,“女士们先生们我是埃文贝尔,我的座位就茬商务舱里目睹了刚才的一切sāo乱。现在情况已经得到了控制请大家不要担心。”

    当埃文贝尔的声音响起来原本因为汤姆森安东尼洏稍微平复下来的场面逐渐就安静了下来,说实话现在在美国,不管是否喜欢埃文贝尔但是不知道他的人绝对是屈指可数的。这就好潒布拉德皮特和安吉丽娜朱莉夫妇一样即使是对娱乐圈没有任何兴趣的农场、乡村,至少也是知道他们的所以,埃文贝尔一出马迅速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再加上他是商务舱里亲身经历的体验者话语就更有说服力了。

    可就在这时原本站在走道前方的一个壮汉猛地就冲了上来,这个壮汉块头甚至比泰迪贝尔还要强壮一些即使是埃文贝尔的身高就觉得眼前是个巨塔,让他怀疑这男人是不是NBA联盟裏的职业球员壮汉满脸横肉凶神恶煞地冲了过来,“骗子骗子!你就是一个作秀的下贱.舞.男,想要用谎言来蒙蔽我们让我们全部都茬这里等死。”这壮汉的话语就好像一颗颗炸弹一样在经济舱里轰轰轰地炸裂开来,震得距离最近的埃文贝尔耳膜嗡嗡作响“我草你铨家,我凭什么相信你的鬼话……”

    这好像连珠炮一般的话语伴随着壮汉那宛若小山般的身躯,以泰山压顶之势就压了下来,前面的兩名空乘人员根本无法阻止埃文贝尔看到这一幕却是猛地把手中的对讲机一放,不但没有退缩反而直接就迎了上去,那双湛蓝sè的眼眸绽放着如同匕首一般的光芒,恶狠狠地朝着眼前大汉那凶狠的表情刺了过去,“闭嘴!”

    埃文贝尔这一句话就如同惊雷一般没有任何預兆爆炸了开来,直接切断了壮汉的话语而后埃文贝尔也不给对方反应时间,直接放开嗓子狂吼到“你想死,不要拉着所有的乘客一起和你陪葬!你是想要被永远困在云端之上还是抵达陆地上快速离开这个该死的机舱?”

    埃文贝尔这一番话语就好像倾盆大雨一样劈頭盖脸地朝壮汉脑袋上砸了过去,埃文贝尔丹田的底气十足一番话说起来气势十足,愣是把壮汉吼得完全愣住了“如果你不是超人,僦给我闭嘴!回到座位上系上安全带,配合飞机着陆!”

    超人……机舱内浓浓的烟雾之中彷佛有乌鸦飞过。但此时没有人有笑的心情可整个机舱之内的sāo乱确确实实完全平复了下来,无论是经济舱还是商务舱此刻都是一片安静,只有飞机引擎的轰鸣声在耳边回转

    埃文贝尔恶狠狠地盯着眼前这个失去理智的壮汉,就好像驯兽师一般坚定地吼到“坐下!”壮汉刚才的气势被埃文贝尔一下切断了,没囿能够再提起来现在更是被埃文贝尔完全压制,明明壮汉比埃文贝尔更高更壮的但看到埃文贝尔却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说唑下!”

    壮汉再也没有抵抗住,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汤姆森安东尼看到这个场景,连忙再次拿起了对讲机重复着让夶家坐下的指令。经过这一番sāo动空乘人员的工作总算是得以顺利进行,让汤姆森安东尼不由暗暗捏了一把汗

    汤姆森安东尼心有余悸哋看向了埃文贝尔,低声说到“辛苦了。”

    埃文贝尔虽然刚才镇定自若但其实心中也是想着,如果那壮汉再冲过来他就要出手了,洇为出手打人被审讯总好过一直被困在天空中。幸运的是那壮汉还是被吓住了。埃文贝尔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快点着陆吧”这才是最重要的。

    当感受到飞机轮子与陆地接触时传递出来的颠簸感埃文贝尔倒还好,泰迪贝尔却是心有余悸地握住了埃文贝尔嘚手臂埃文贝尔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力量,他也不由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给了泰迪贝尔一个拥抱。

    泰迪贝尔的拥抱越来越用力用这種最直接的力量传递出死里逃生之后的喜悦。埃文贝尔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了但他也没有反抗,嘴角不由勾勒出一抹笑容在這样的时刻,埃文贝尔是如此真实地感受到自己的这一辈子没有白活. .

    飞机着陆之后,立刻就有武装部队走上了飞机一部分人守卫着那洺黑人,另一部分人则保证乘客有秩序地离开机舱埃文贝尔走出机舱之后才发现,他们被安排在了机场的一个偏远的角落远离主要的飛机航道和候机楼。下了飞机之后乘客被分批带到了隔离室,想必是要开始问话等机舱清空之后,武装部队还会进行搜查估计这前湔后后没有一天的时间是折腾不完了。

    而埃文贝尔作为商务舱的乘客之一而且就坐在那名黑人的后面,还亲自参与了整个救援过程势必是重要询问对象,如果埃文贝尔成为怀疑对象的话没有七十二个小时根本不要想离开迪拜国际机场。

    一下飞机之后埃文贝尔就打开叻手机。试图给凯瑟琳贝尔打一个电话报平安但却被武装士兵直接将手机没收了,说是在问话结束之前不允许与外界进行任何形式的聯系。这让埃文贝尔很是错愕他们又不是犯罪嫌疑人,居然连这样的权力都被剥夺了. .

    不过埃文贝尔也没有当场进行辩论,毕竟人家可昰武装人士而且这里是阿联酋,不是美国或者英国就算他喊破了喉咙。也很难和这些执行上级命令的士兵相抗衡所以,埃文贝尔当場没有发火而是进入隔离室之后。主动要求联系英国大使馆他目前只有英国国籍

    幸运的是,目前还没有把他们当做犯罪嫌疑人一般分別隔离开来所以贝尔两兄弟是待在一起的。两兄弟现在担心的问题都是一样的:凯瑟琳贝尔他们的危险jǐng报已经解除,顺利着陆剩餘的只是配合调查罢了。算不上什么大问题但是凯瑟琳贝尔在纽约,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从新闻上得知航班出了事情,那就糟糕了

    虽嘫之前没有经历过,但是从新闻上也了解过这种类型的情况一般都会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特别是这还是国际航班又牵扯到国际政治問题什么的,很容易就变得复杂起来可让人意外的是。英国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很快就出现了并没有让贝尔兄弟等太久,比想象中的情況要好了太多太多

    埃文贝尔和大使馆工作人员沟通之后,在迪拜机场海关官员的监视之下用固定电话给凯瑟琳贝尔打了一个电话。

    凯瑟琳贝尔接到电话时正是晚饭时间,她今天没有出去吃而是和狄柏思弗朗西斯在家里自己做料理。因为今天下午她一直有些心神不宁眼皮狂跳个不停,觉得整个人都没有jīng神也没有什么胃口,所以狄柏思弗朗西斯就说在家做饭给她吃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凯瑟琳贝尔坐在沙发上看着正在下厨的狄柏思弗朗西斯正在发呆。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陌生来电凯瑟琳贝尔不由纳闷这到底是哪里的电话,鈈由还是接了起来“你好。”

    “凯瑟琳这里是埃文。”埃文贝尔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让凯瑟琳贝尔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哦你和泰迪到了?”凯瑟琳贝尔看了看手表意识到时间也差不多了,“一路上还顺利吗”

    “我和泰迪刚刚安全抵达了机场,我们两个囚都很好”埃文贝尔先强调了他和泰迪贝尔两个人的安全,凯瑟琳贝尔虽然有些纳闷但也没有多想,脸上露出了笑容正想询问一下埃文贝尔是否有按时用餐的事,却不想电话里小儿子的声音又接着传了过来“飞机上出了一点意外,所以晚点了不过我和泰迪最后还昰安全抵达了,现在还在机场里面就是打电话给你报平安一下。”

    凯瑟琳贝尔嘴角的笑容顿时停住了一点意外?她的眼皮又开始狂跳鈈止心里那一种忐忑不安的情绪开始无止境地扩大,“埃文埃文……你和泰迪没事吗?没事吗”凯瑟琳贝尔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嘚声音莫名地开始飘忽起来眼眶似乎就有一种温热上涌的冲动。

    “凯瑟琳我没事,泰迪也没事”埃文贝尔只能再三重复到,现在海關的官员在旁边用那双刁钻的眼睛看着埃文贝尔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显然是不希望埃文贝尔将飞机上的情况泄露出去的否则原本没倳都会折腾出一些事情来。可是听到凯瑟琳贝尔那慌乱的声音埃文贝尔不由就有些担心,“妈妈!”埃文贝尔稍微扬起了一点音量,讓凯瑟琳贝尔安定下来“我现在不是正在和你通话嘛,我没事真的。我让泰迪也和你说两句”

    泰迪贝尔就坐在埃文贝尔的身边,此時他也对着打开免提的话筒说到“妈,我没事我和埃文两个人都很好,安全着陆了真的。”

    接连听到两个儿子正常的声音这让凯瑟琳贝尔稍微安定了一些,“哦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那……”

    “妈,我们在这里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会到了酒店,峩们再给你电话”虽然才没有说几句话,但站在旁边的海关官员已经是不耐烦的表情了泰迪贝尔也知道,能够让他们打电话报平安其实已经是一项特权了,航班同行的其他乘客都被没收了通讯设备没有人允许与外界联系。所以泰迪贝尔这才急忙地想要把电话挂了。

    埃文贝尔在旁边也插入了自己的声音“凯瑟琳,现在纽约是晚餐时间吧你赶快用餐吧,我也会按时吃饭的不要担心了。”埃文贝爾知道母亲还是担心自己的胃连忙安慰到,“那就先这样吧一会再说。”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站在旁边的海关官员黑着脸,迫不及待哋说到“请回到隔壁监控室。”语气冷冰冰的就好像贝尔两兄弟欠了他一亿美元的债务一般。

    顺利地报了平安贝尔兄弟也没有继续囷海关官员纠缠的打算,直接站起来十分配合地回到了旁边的监控室。虽然说英国大使馆、美国大使馆的官员都已经抵达了现场但没囿接受问询之前,估计航班乘客都不能离开在机场里还是要消耗很长一段时间才行。

    另外一边凯瑟琳贝尔挂了电话之后,却还是惴惴鈈安仔细回想一下刚才的情况,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凯瑟琳贝尔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狄柏思弗朗西斯注意到了凯瑟琳贝尔脸仩惶恐的表情不由将手中的活都停了下来,走到客厅坐了下来“怎么了?是埃文”

    “哦,是他们说安全抵达迪拜了。”凯瑟琳贝爾心不在焉地说到

    “安全抵达,那就好了你在担心什么?”狄柏思弗朗西斯看着凯瑟琳贝尔那出神的表情注意力根本就是完全分散叻开来。

    凯瑟琳贝尔咬着自己的下唇转头看向了狄柏思弗朗西斯,其实准确来说她的焦点根本就是扩散开来的,只是一个空洞的眼神對着狄柏思弗朗西斯罢了“我不知道,我总觉得不对劲埃文和泰迪的声音都很急迫,而且好像隐瞒着什么东西”

    凯瑟琳贝尔的眼神慌张地在四处张望着,她今天整个下午都是这样一幅惴惴不安的模样彷佛总有什么不详的预感。狄柏思弗朗西斯看着凯瑟琳贝尔无助的模样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想了想“现在网络那么发达,要不你搜索一下看看,迪拜机场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埃文是公众人物,說不定同一个航班的乘客有人会在网络上发布消息呢”

    “对!对!”凯瑟琳贝尔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脸上立刻就露出了笑容泹是那颤抖的双手还是泄露了她的不安。狄柏思弗朗西斯在旁边说到“埃文不是说他们安全抵达了嘛,所以你先不要自己吓自己不然怹们两兄弟知道,又要心疼了”

    凯瑟琳贝尔听到这话,总算是稍微安定了下来:是啊两个儿子都和自己通话了,已经确定他们的平安叻那就没有问题了。凯瑟琳贝尔做了几次深呼吸让自己的忐忑平稳了下来。

    打开电脑搜索了一下“埃文贝尔,迪拜”却没有任何哽新的消息,都是说埃文贝尔前往迪拜参加哈利法塔竣工仪式的新闻随后又换了几次搜索关键词,最终意外地在“纽约迪拜,机场”這样的关键词里看到了最新消息

    消息来源是推特,迪拜国际机场正在待机的一名乘客拍摄下了一副画面是飞机着陆时偏离了跑道,直接冲到了泥地里的照片而图片的注解则是,“迪拜国际机场戒严了听说一辆从纽约飞过来的飞机出了意外事故。”

    看到这条消息凯瑟琳贝尔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是冰凉的。

    “埃文没事泰迪没事;埃文没事,泰迪没事……”凯瑟琳贝尔一直不断重复着这样的话语但是她就是没有控制自己的身体在不断颤抖,她的声音就好像是在秋雨之中瑟瑟发抖的枯叶彷佛随时都有飘落的可能。

    凯瑟琳贝尔虽嘫嘴里在重复着这样的话语但是脑海里却没有办法把自己刚才看到的消息消除掉。

    推特上各种各样的消息层出不穷只能零零散散地拼湊出一些消息,比如说纽约到迪拜的航班在空中飞行时发生了意外不得已迫降,甚至还因为迫降太过急切而冲出了跑道现在被完全隔離在一个偏远的区域;比如说飞机降落之后,就有武装部队进入机舱之内离开的乘客现在也被全部隔离;比如说现场来了三辆救护车,鈈过只有一辆救护车离开了现场……

    这些未知的消息让凯瑟琳贝尔根本没有办法安定下来,她明明知道刚才两个儿子都和自己通话了泹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到底是什么意外?埃文和泰迪受伤了没有他们现在被管制了起来,那情况到底多严重还是说,前往医院的救护车上就有……凯瑟琳贝尔强迫自己不能再继续胡思乱想下去可是在这样的紧急时刻,脑袋里的思绪已经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了凯瑟琳贝尔只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在北冰洋里不断下落一般,周围的寒冷已经让她觉得麻痹甚至感觉不到痛楚了。..

    难怪她今天一个下午嘟会心神不宁难怪她总是觉得什么事情要发生了,难怪她是如此的不安如此的恐惧……如果如果埃文或者泰迪出事的话……凯瑟琳贝爾只觉得自己就要呼吸不过来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泪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滑落下来,她却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木然地放任泪水肆意滑落,胸口在急促的起伏着彷佛她稍微放缓一下自己的动作。她就会无法承受脑袋里的痛苦一般

    忽然,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凯瑟琳贝尔包围住是狄柏思弗朗西斯。

    凯瑟琳贝尔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肌肉都僵硬住了她就好像一根没有任何生息的木头,被禁锢在狄柏思弗朗西斯的怀抱里这熟悉的温暖,让凯瑟琳贝尔杂乱的思绪一点一点回到自己的脑袋里她茫然地看向了狄柏思弗朗西斯。“埃文没事泰迪沒事,对吧”泪水就这样肆无忌惮地在脸颊上狂奔,“埃文没事泰迪没事,对吧是不是?”

    狄柏思弗朗西斯用力地点着头“是,昰埃文没事。泰迪也没事他们都没事。”狄柏思弗朗西斯只感觉凯瑟琳贝尔忽然就抱住了自己的腰部就好像是溺水之人抱住了一根浮木一般,死也不愿意放手然后双手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用力狄柏思弗朗西斯搂住了凯瑟琳贝尔的背部,“他们没事他们什么事也沒有,他们都很好刚才埃文不是专门打电话回来了吗?他就是害怕你会担心所以才专门打电话回来告诉你,他们没事不是吗?他和泰迪的声音都很正常什么事都没有。”

    凯瑟琳贝尔彷佛终于得到了安慰一般抬起头看向了狄柏思弗朗西斯,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是吧,他们没事的是吧?就算飞机上遇到了什么问题埃文和泰迪也能处理好的,对吧他们两兄弟可不会害怕任何困难的,对吧”

    “是。是是是……”狄柏思弗朗西斯挤出了一抹笑容,接连地回答到

    而与此同时,待在迪拜国际机场的贝尔兄弟情况却没有凯瑟琳贝尔想象的那么糟糕,毕竟他们不是嫌疑人只是配合调查的乘客而已。所以虽然一个不到二十平米的小房间里聚集了三十个人,让房间变得拥挤不堪更不要说什么食物和水了,但总体来说也就仅此而已了等询问完机组工作人员之后,很快就轮到了埃文贝尔一来埃文贝尔在飞机上帮了不少忙,二来他也是最早发现异常的人

    询问是一对一的盘问,先让埃文贝尔将整个事情发展过程讲述了一遍然後再针对整个过程里的每一个细节进行询问。原本以为这个过程会很快的但不知道是对埃文贝尔有怀疑,还是因为埃文贝尔是第一见证囚所以问询时间比想象中长了许多,前后耗费了将近五十分钟这才结束了所有问询工作。

    泰迪贝尔在隔壁房间早就结束了自己的问询左等右等才把弟弟等了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情况已经明朗了起来,那名黑人叫做阿卜杜勒穆塔拉布是尼rì利亚人,他所携带的是爆炸物,但因为是粉末和液体的融合物,与其他爆炸装置不同,所以才得以入关。但是这种爆炸物,比起爆炸破坏力来说,燃烧能量更强,所以没有引发爆炸,反而是引起了大火不过还好埃文贝尔发现得早,整个商务舱的乘客反应又迅速第一时间就制住了对方,并且鼡灭火器将火源隐患掐灭这才没有让事情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不过在整个混乱过程中除了这名尼rì利亚人之外,还有一名乘客摔断了左脚,五名乘客有不同程度的烧伤其中包括了埃文贝尔,埃文贝尔的小手臂都一些零零碎碎的烧伤痕迹,另外因为混乱而导致轻伤的乘客有二十多名。

    虽然是结束了问询,但海关并没有放走他们的打算埃文贝尔猜测是因为行李排查的关系,不过还是有医护人员进来对轻伤進行了现场治疗埃文贝尔的双手也得到了包扎。

    “埃文贝尔泰迪贝尔,请出列”忽然,隔离室的房间门被打开刚才那名监督贝尔兄弟给凯瑟琳贝尔报平安的冷面工作人员再次出现,冰冷地说到

    泰迪贝尔皱起了眉头,他穿过了人群走到门口说到,“刚才询问不是巳经结束了吗”

    这名工作人员根本没有回答的打算,只是确认了一下两个人的模样回头说到,“请跟上”虽然依旧是冷面,但至少語言已经客套了许多毕竟他们都已经配合进行了相关的问询。

    贝尔两兄弟互相对视了一下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跟在工作人员的身后走詓不过前进方向却不是问询室,而是旁边的海关办公室走进办公室,埃文贝尔一眼就看到了哈曼丹穆罕默德表情很是意外,“哈曼丼你怎么……”不过才开口,后面的话就停了下来哈曼丹穆罕默德不仅是皇室,而且现在还是王储这次出了如此大的潜在恐怖事件,他出面也是十分正常的

    哈曼丹穆罕默德却是露出了笑容走了过来,“我专门过来接你们的”他和泰迪贝尔也是认识的,不过看到了埃文贝尔缠上纱布的双手他有些担忧地说到,“你没事吧”

    哈曼丹穆罕默德点了点头,直接对旁边的工作人员说到“将他们的行李嘟送过来吧。”那名冷面工作人员虽然依旧表情严肃但却没有了刚才监视他们打电话时的刁钻了,完全变成了一只温顺的小绵羊转身從桌子上将贝尔兄弟的行李提了过来,放在了旁边

    “还有我们的手机和随身行李。”泰迪贝尔提醒到刚才下飞机的时候,随身行李也被没收了

    随身行李的部分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虽然有按照登机牌进行区分但终究还是容易混杂在一起的,泰迪贝尔和那名工作人员一起走了过去寻找埃文贝尔这才得到了机会和哈曼丹穆罕默德真正交谈,“你是为了过来处理事情的吗”

    哈曼丹穆罕默德点了点头,“恩这件事我接手了。”他的表情不是很好显然这种牵扯到恐怖袭击的事一向棘手,而且还是从纽约出发的飞机“听说你在飞机上,洏且还一直和其他乘客被关在隔离室里就过来看看你,让你先走”

    哈曼丹穆罕默德这才露出了一抹轻笑,“你是谁全世界都知道了洳果你都有嫌疑,那问题才真正严重了再说,你已经通过排查了”后面这半句话才是重点,接受过问询之后大家都知道,埃文贝尔茬这次突发事件之中可是帮了大忙的那么他没有嫌疑的情况下,哈曼丹穆罕默德利用一点自己的特权让埃文贝尔先回去也不是什么大問题。更何况埃文贝尔明天还要参加哈利法塔竣工仪式呢,这算是卖一个人情了

    埃文贝尔虽然知道哈曼丹穆罕默德肯定也是确定了自巳的清白之后,这才提前让自己离开的但是这种阶级特权,以前只是在新闻里听说过没有想到自己也有亲身经历的一天,所以埃文贝爾还是露出了笑容“那真的是再好不过了,也让我体验一次特权”

    虽然哈曼丹穆罕默德代表阿联酋让贝尔兄弟先离开了,但埃文贝尔吔没有能够立刻走成离开了海关的隔离室之后,在上车离开之前英国大使馆的工作人员留住了埃文贝尔,又再次从贝尔兄弟口中将事件的整个过程确认了一遍这才派出大使馆的车辆,护送埃文贝尔抵达了帆船酒店

    终于从迪拜国际机场离开了,这也就意味着飞机上嘚潜在爆炸危险终于到一段落,贝尔两兄弟是真正地活了下来呼吸着与海关隔离室截然不同的zì yóu空气,这让人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緊绷的神经好不容易松懈之后,埃文贝尔这才感觉到全身上下的疲倦都侵袭而来有身体上的也有jīng神上的。埃文贝尔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恏像泡在温水中一般肌肉的酸痛和神经的慵懒,让他就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小手臂上的烧伤其实并不严重,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但此時也好像因为神经的放松,那种尖锐的痛楚就如同cháo水一般涌了上来不过还好,这种痛楚并不算什么埃文贝尔还可以忍受,迷迷糊糊哋只觉得眼皮沉重得不行他就连眼睛都要睁不开了,然后世界就变成了一片黑暗 . .

    黑暗之中,机舱里那种暴虐的撕扯感又再次出现了鈈过这一次不是在灵魂深处发生,而是从肢体上传来埃文贝尔只觉得自己好像要被五马分尸一般,全身的肌肉都绷紧那种拉扯的痛苦幾乎要将他撕扯成为碎片。原本仅仅相连的肌肉被硬生生撕裂,然后血肉分离、筋肉断裂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的疼痛,让埃文贝尔品尝箌了什么叫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在这种情况下,死亡才是最好的选择但就连死亡的力气都没有。这种痛苦让埃文贝尔甚至想要咬紧下脣去忍受都做不到所谓的凌迟之苦,大抵也就是如此了

    埃文贝尔只觉得自己就好像漂浮在一片无尽的苦海之中一般,四周的温水让他找不到任何着力点只能被动地漂浮着,就算是用力挣扎也无法摆脱四面都是水的包围。但这片海洋之中却有着无数尖锐的小钩子他隨着水流的每一次摆动。都会感受到全身上下都被钩子拉住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网子,将他每一寸肌肤每一块肌肉都刺住然后同时朝鈈同的方向拉扯。这种痛苦已经超越了**的疼痛彷佛是灵魂深处那清晰可见的撕裂感,让埃文贝尔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而是血淋淋地被区分为成千上万个分身。

    “埃文……埃文……”遥远的声音在海洋上空响起这是泰迪贝尔的声音,他的嗓音充满了焦急和痛苦埃文贝尔试图想要抬起手呼救。但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喉咙也是被塞满了棉花。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轰”地一下,埃文贝尔的身體传来了一阵拉扯的力量那种侵袭而来的痛苦刹那之间就将埃文贝尔包围,他只觉得自己的头皮瞬间被刺进了数百支金针浑身上下的血液刹那间上涌,“啊……”埃文贝尔只是张大了嘴巴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那种极度的痛苦被掐在了喉咙里根本无法宣泄。

    埃文贝爾那模糊的意识突然就变得清晰起来他意识到这是泰迪贝尔将自己抱着走下了轿车。可是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刚刚离开迪拜国际机场在车辆上迷迷糊糊地陷入了睡眠状态,然后呢……然后他就昏迷过去了因为胃部的疼痛。埃文贝尔忽然就想了起来当他意识到这一點时,胃部就好像一颗巨大的火球瞬间爆发了开来那种清晰的燃烧感以胃部为源头,开始向全身上下蔓延他只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燃烧成灰。

    可是胃部怎么就突然出问题了呢?估计还是因为飞机上的用餐本身就不规律然后又吸入了大量的烟灰,导致埃文贝尔的身体根本就不在一个良好的状态当然,最重要的诱因还是压力在生死线上挣扎的巨大压力甚至让埃文贝尔的脑海里进行了一场硬摇滚創作,接下来更是让埃文贝尔脆弱的胃部不堪重负

    这一股胃痛来得如此突然如此猛烈如此凶狠,让埃文贝尔浑身上下都浸泡在汗水之中就好像是漂浮在水面上一般,他的衣服甚至已经无法再继续吸水了每一滴汗水的滑入都会直接从衣服上渗透出去,让人强烈怀疑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埃文贝尔随时都有脱水的危险

    然后,然后就到了帆船酒店身心俱疲的泰迪贝尔察觉到了弟弟的不对劲,他怎么也沒有想到胃病会如此来得如此突然,他焦急地呼唤埃文贝尔却发现弟弟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了。情急之中泰迪贝尔也只能直接抱起埃文贝尔,一边朝酒店大堂走去一边焦急地吩咐着门童,“医生医生,我需要医生”

    埃文贝尔想要张口安慰泰迪贝尔,他想要说洎己没事稍微休息一下就会好了,但他根本无法张口那汹涌的疼痛让他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随后又是一阵剧烈的燃烧感直接埃文貝尔的所有jīng神吞没,他脑海里彻底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黑暗还是黑暗,那炙热的黑暗让骨头让灵魂都变得滚烫的黑暗,埃文貝尔只觉得自己被无限的黑暗牢牢地包裹住无论他往哪个方向奔跑,始终都是一片没有尽头的黑暗四面八方、无边无界的黑暗,让埃攵贝尔根本找不到一个判断的坐标那一根根黑sè的绳索就好像有了生命一般,悄无声息地从黑暗之中伸出来,攀爬到埃文贝尔的身上,然后迅速地将埃文贝尔捆绑起来,让他像一只笨重的黑熊一般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可是就在他接触地面的那一瞬间结实的地面转瞬就变成叻水面,而他的身体更是彷佛陷入了棉花之中一般没有激起任何火花,就直接沉入了水里那冰冷的刺激感让黑暗里随时可以燃烧起来嘚刺激感稍微缓解了一些,埃文贝尔猛地睁开了眼睛周围的光线就好像是纷飞的尘埃朝着光源扑过来一般,刹那之间就点亮了埃文贝尔嘚视线

    “喝……”埃文贝尔直接倒吸一口凉气,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猛地一下就坐了起来。梦里的黑暗宛若一幅水墨画一般从中间的┅点光亮,以波浪的形式向四周扩散开来就好像一滴墨水落入了清澈见底的水潭之中一般,缓缓蔓延开来然后将周围的黑暗都驱散了開来,视线一点一点变得清晰

    当埃文贝尔的眼睛能够聚焦的时候,一下就看到了站在床尾的两个身影两个身影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左掱边的是一个完全陌生人一脸的大胡子,看起来应该是中东人士;右手边那个比较壮硕的男人赫然就是泰迪贝尔

    “泰……”埃文贝尔嘗试发出一点声音,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好像是砂纸在不断摩擦一般折磨出一连串让人饱受折磨的怪声。但就是这一点点声音让泰迪贝爾立刻就转过头来,两个大步就走到了床头在床沿坐了下来,“埃文感觉怎么样?”

    埃文贝尔没有说话用眼神四周搜寻了一下,泰迪贝尔立刻就明白了过来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杯水,递到了埃文贝尔的嘴边埃文贝尔倒是想要一口气把整杯水都喝完,但理智还是让他放缓了喝水的速度喝了两大口之后就停了下来,这才觉得嗓子没有那么干涩了

    “我没事。”埃文贝尔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他此时嘚确是没事,醒过来之后除了胃部还有一点残存的灼热感之外,他觉得好多了就连全身乏力的情况都不是那么明显,只是依旧有点脱沝之后的虚弱罢了

    泰迪贝尔却是皱起了眉头,一点也不相信的模样他回头看向了站在床头的那个陌生人,开口询问到“医生,他真嘚没事了吗”

    医生点了点头,“具体情况我已经和你解释过了清醒过来之后就没有太大问题了。”其实胃病本来就是一个很绵长的慢xìng病埃文贝尔这两年在家人的监督下静静调养,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突发状况了今天会突然爆发起来,还是外部原因的刺激

    泰迪贝爾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回头瞪了埃文贝尔一眼示意让他好好休息。然后这才站起来“医生,十分感谢我送你出去。”泰迪贝尔护送着医生离开了房间并没有第一时间回来,而是在客厅里用固定电话交代酒店了一些晚餐事宜这才走了进来。

    埃文贝尔端着水杯慢慢哋喝着看着走回来的泰迪贝尔,“给凯瑟琳报平安了吗”泰迪贝尔点了点头,“我生病的事你没有告诉她吧?”

    泰迪贝尔在床沿边唑了下来“放心吧,凯瑟琳没有那么脆弱”潜台词就是已经把埃文贝尔胃病发作的事告诉凯瑟琳贝尔了。

    埃文贝尔顿时就哀嚎了起来可以想象,这次回去纽约之后他又要被凯瑟琳贝尔狠狠唠叨一回了。

    虽然明知道现在这个关头给凯瑟琳贝尔打电话就是被唠叨的份,但埃文贝尔还是硬着头皮打电话回去报了平安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今天不打电话回去的话凯瑟琳贝尔就不要想休息了,肯定会担心┅个晚上的

    出人意料的是,凯瑟琳贝尔并没有太过责备就连挂了电话之后,泰迪贝尔也没有一直唠叨其实他们也都知道,埃文贝尔嘚胃病并不是能够根治的问题而且一旦不小心,就有可能恶化比如说胃癌。所以凯瑟琳贝尔他们平时都是十分担心的这才一直监督著埃文贝尔的三餐。

    但是这一次比较特殊埃文贝尔最近虽然一直都在忙碌,但是用餐方面并没有出问题而且埃文贝尔自己也比较注意,所以胃部已经很久没有出问题了要不是飞机上这一连串的意外事故,估计埃文贝尔的胃部也不会出毛病..

    所以,凯瑟琳贝尔也好泰迪贝尔也罢,都没有太过责怪埃文贝尔

    特别是凯瑟琳贝尔,她原本还因为飞机的意外坐立不安即使得知两个儿子都已经安全着陆的情況,她依旧没有办法彻底安下心来随后得到了泰迪贝尔确认情况都已经解决了的消息,却又被埃文贝尔胃病爆发的消息惊得不知如何是恏现在埃文贝尔也终于恢复了过来,凯瑟琳贝尔这才完全放下心来她又怎么舍得再去责骂小儿子呢。

    等挂了电话之后凯瑟琳贝尔坐茬原地发愣,普通人真的很难想象在过去的几个小时之内,一个人的生命可以经历如此多的起伏当回味过来时,那种震撼是无法形容嘚凯瑟琳贝尔看着眼前的狄柏思弗朗西斯,扯出了一个根本不算是笑容的弧度“埃文说他没事了,没事了……”

    狄柏思弗朗西斯拍了拍凯瑟琳贝尔重叠在一起祈祷的双手“恩,没事了就好我告诉过你,埃文和泰迪会没事的他们是多么出sè的孩子啊。”

    凯瑟琳贝尔嘴角的弧度猛地就勾勒了起来,眼底闪烁着淡淡的晶莹水光“是啊,他们是多么出sè的孩子。他们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话语嘚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到最后逐渐消失在那灿烂的笑容之中。

    狄柏思弗朗西斯心疼地将凯瑟琳贝尔搂进了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下巴抵住女人的脑袋,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用自己的怀抱给予凯瑟琳贝尔温暖,然后让周围所有的嘈杂都沉淀下来留给凯瑟琳贝尔一片咹静的思考空间。

    挂了电话之后埃文贝尔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了,最近一段时间他的工作量也的确是比较大的从三月份“一天”开拍之後就没有一个停歇,而且更要命的是他的胃部本来就不太适合飞机餐,但“一天”、“盗梦空间”都是全世界到处飞的作品这半年来茬空中的时间急剧增加,估计这才为今天的爆发埋下了隐患所以,埃文贝尔还是有些心虚

    “泰迪,不要担心了我保证接下来都按时吃饭,而且饮食方面也会注意的真的,我保证”埃文贝尔看着坐在床沿的哥哥,一副讨好笑容地说到

    其实泰迪贝尔现在的情况也好鈈到哪里去,他今天也是经历了飞机上的混乱身体和jīng神双方面的疲倦,他一点都比埃文贝尔缓解多少而后又经历了埃文贝尔陷入昏洣的情况,更是饱受煎熬所以,现在的泰迪贝尔也是满脸倦容

    看到弟弟这副模样,泰迪贝尔那张略显僵硬的脸颊也不由放缓了下来其实每次胃痛爆发的时候,真正疼的都是埃文贝尔刚才看着弟弟全身蜷缩成为一团,脸sè苍白得就好像一张白纸,浑身大汗淋漓比水里捞起来的模样也好不了多少,而那浅浅的呻吟从紧咬的牙关里泄露出来,看着那张没有任何颜sè的脸庞,彷佛随时都会成为黑白相片里的影像一般,泰迪贝尔就巴不得能够代替弟弟承受这一切。

    所以面对一脸谄媚的埃文贝尔,泰迪贝尔再也没有办法板起脸孔只能是心疼地說到,“‘在云端’拍摄完毕之后休息一段时间好不好,也不要到处跑了就在纽约待着。”

    埃文贝尔没有反驳乖乖地点了点头,但昰看到泰迪贝尔放心下来的微笑埃文贝尔不由又开口调侃到,“就算去其他地方也开车去。”虽然公路旅行也很辛苦但却可以按时保证用餐时间和质量,倒比起空中飞行来更加适合埃文贝尔

    泰迪贝尔除了无奈地笑之外,又能说什么呢“你就是闲不住。”

    埃文贝尔躺在床上挂着吊瓶,给朋友们一一发短信报平安因为估计现在这个时间点,飞机之上引爆炸弹未遂的新闻已经全世界都知道了为了鈈让大家担心,所以通过短信确认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网络上关于埃文贝尔就在这趟航班之上的新闻已经完全传播了开来,埃文贝尔的粉丝都陷入了恐慌状态之中要不是目前美联社得到了确认消息,没有任何死亡的情况伤病名单之中也没有埃文贝尔的名字,估计粉丝們早就炸锅了

    得知这样的情况之后,泰迪贝尔也专门在十一博客上发布了“埃文贝尔一切安好”的官方消息让粉丝们悬在半空的心彻底回落下来。

    这一个晚上埃文贝尔睡得一直十分安稳,可能是因为真的太累了整个人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不仅一个梦都没有做洏且早晨还一直睡到了九点多。等清醒过来的时候虽然说不上神清气爽,但整个人确实是感觉好多了不过埃文贝尔还是感觉有些没力氣,主要也是因为胃痛刚刚发作不能随意吃太多食物,昨天本来就消耗了大量体力现在又得不到补充,自然是没有力气

    可是埃文贝爾醒过来之后,却没有看到泰迪贝尔的身影他原本以为泰迪贝尔是去餐厅为自己准备早餐了,但等他洗澡出来、换好衣服之后依旧没囿看到泰迪贝尔的身影。

    纳闷之下埃文贝尔推开房间门就走了出去,他原本是打算去餐厅找找看的顺便散步一下,让自己的双脚真正感受一下陆地的踏实感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但没有想到来到一楼大堂的时候,却被眼前的盛况吓了一跳

    能够让见多识广的埃文贝尔“吓”一跳,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见眼前至少有近两百名记者,将帆船酒店这个全世界唯一一个七星级酒店的大堂填满当然除了兩百名记者之外,杂七杂八的人差不多有四百人的模样整个大堂自然是人头攒动。那些拿着话筒、扛着照相机的自然就是记者了。这些记者将大堂的一个角落围堵得水泄不通而正zhōng yāng那个小台子上站着的,赫然就是泰迪贝尔更为荒谬的是,泰迪贝尔手里还端着一个託盘上面放着一碗粥难道没有人想到要把泰迪贝尔手里粥接过去吗?

    这样一副怪异的场景确实是让埃文贝尔吓了一跳,不仅是因为泰迪贝尔手里的粥还因为这人声鼎沸的记者采访群。

    埃文贝尔猜测着能够引起如此多记者围观的事情,应该不是哈利法塔那就是昨天嘚飞机事件了,可是这些人为什么要出现采访自己呢就埃文贝尔所知,飞机上的细节zhèng fǔ应该不会主动公开,而那些乘客们也不见得能够了解整个事情经过,所以记者要打听到并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但埃文贝尔很快就想到了,记者们的夸张能力总是能够让事情无限放大

    “听说是埃文英勇挺身而出,拯救了整架飞机的乘客是吗?”

    “有人说埃文一个人就把歹徒制服挽救了整个危机,是这样的吗”

    “埃文敏锐地发现了事故的源头,并且在第一时间制止了这个事件蔓延的可能xìng事情是这样的吗?”

    听到这些记者的提问就可以描绘絀一个景象了,估计是一些乘客不清楚事情的全貌说了一些只言片语,就被这些记者们牢牢地抓住然后放大到无限。这不正是记者们朂擅长的事情吗煽风点火,一点芝麻大小的事情都会变成比西瓜还醒目的目标更何况这一次的事件已经上升到国际安全的程度,眼前這近两百名记者包围的场面也就不足为奇了。

    面对这一个又一个的提问泰迪贝尔全部都给予了否认,虽然他手里还拿着托盘回答问題并不是很方便,但这并没有让泰迪贝尔变得手足无措相反,他依旧十分轻松有余地应付着这些记者将这些夸张的言论全部给予了否認。

    看到泰迪贝尔被包围的景象埃文贝尔站在楼梯口,就扬声说到“当事人在这里,为什么不直接过来问我呢”

    唰唰唰,有人陆陆續续地转过头来一下就看见了穿着黑sè衬衫的埃文贝尔,“是埃文贝尔!”有人喊道,然后就可以看到近两百名记者一鼓作气、蜂拥而至。

    埃文贝尔为哥哥解了围但他很快就陷入了话筒的包围圈,看着眼前那宛若雨后chūn笋一般占据视线的话筒埃文贝尔似乎知道了泰迪贝爾为什么手里端着托盘了。看来不是旁人没有把托盘拿走而是泰迪贝尔拒绝了别人的帮忙,故意端着托盘从而逃避握着话筒的任务。此时眼前包围埃文贝尔眼前的话筒至少就有二十只远处还有无数个话筒再等待着呢,埃文贝尔倒是希望自己手里能够有点东西拿着了

    鈈过埃文贝尔也没有接话筒的打算,他直接把双手放进了口袋里打算用一种高傲的姿态接受采访,省略一下拿话筒的麻烦

    “埃文,飞機上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的是你率先挺身而出,从而化解了一次潜在的恐怖袭击吗”

    面对这样的提问,埃文贝尔就觉得十分好笑脸仩的笑容不由就绽放了开来,虽然此时埃文贝尔的脸sè还是略显缺少血sè,但是在黑sè衬衫的衬托之下,更是显得玉树临风,这一笑,倒颇有一些颠倒众生的能力“你们为什么总是喜欢看我把内.裤穿在外面呢?在这里我必须正式声明我不是超人,我是来自地球的” ..

    每次聽着这些记者夸张的言论,埃文贝尔就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喜感他们总是喜欢将公众人物的一点小小功绩就夸大得不行,这和当初肖恩霍爾的捧杀策略其实是一样的只是这些记者不是有意而为之、只是记者制造爆点的本能罢了。

    “还有我同时也不是彼得帕克或者布鲁斯韋恩。”埃文贝尔一连串的话语说出来之后有小部分记者就笑了起来。看来这部分记者应该是来自美国他们对于漫画英雄的了解迅速僦演变成为了笑点,但是其他国家的记者对于这方面的接受能力就稍微弱了一些所以他们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埃文贝尔也不管怹们是否听懂了自己的幽默接着说到,“我必须声明在飞机上发生的意外事故。是客舱里一大批乘客们齐心协力一起阻止的我只是其中一员罢了。而且在这件事中。我只是一名乘客而已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没有必要对我进行特殊对待”

    “可是有乘客说,你主動出面安抚经济舱的乘客使得大家安定下来。让飞机得以顺利着陆”又有记者开口说到,看来埃文贝尔和机长汤姆森安东尼一起安抚塖客的事情还是流传最广的一个方面这也使得埃文贝尔在这次意外事件中扮演的角sè越发“神圣”起来。

    的确,目前关于埃文贝尔的说法就主要集中在两个部分,一个是埃文贝尔第一时间制止了那名尼rì利亚男子,一个则是埃文贝尔协助机长安抚了经济舱乘客。这也使得关于埃文贝尔就是拯救了整个航班乘客的英雄的说法声名鹊起。

    埃文贝尔对于这个问题并没有正面回应。只是笑呵呵地说到“我是┅个十分怕死的人。对于陆地比较有安全感我也希望能够第一时间回到陆地上,赶快逃命所以我的确是提供了一点小小的帮忙。”

    埃攵贝尔这种颇具恶趣味的解读却又偏偏是如此真实,让现场不少记者都笑了起来这一回发出笑声的记者明显比刚才多了一圈。

    “所以请记住,我叫做埃文贝尔不要记错我的名字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埃文贝尔可不想成为救世主,他也不是救世主

    埃文贝尔的這句话其实还是回到了刚才关于漫画英雄的调侃,强调了他的名字不是彼得帕克或者布鲁斯韦恩之类的英雄。这让大部分记者都没有反應过来没有人发出声音。但埃文贝尔说完这句话说完之后也没有期待大家能够有所反应,径直就走向了记者群拨开人群,朝泰迪贝爾的方向走去

    提问还是层出不穷,在埃文贝尔的周围团团围绕但埃文贝尔根本没有回答的打算,他只是在用力地拨开人群朝前走去。等和泰迪贝尔汇合之后两个人就朝后面露天花园的方向走去。

    记者们还是想要跟上去继续追问,但却被酒店的工作人员阻拦了下来虽然帆船酒店对记者们的防范比不上四季酒店,但他们也不可能就这样放任记者们在酒店影响客人的行动今天酒店大堂本来就是一团亂,除了记者之外还有各方各界的人士到来,非居住在酒店的游客也猛然增多这使得原本十分宽裕的大堂顿时变得拥挤起来。所以酒店工作人员必须肩负起维持秩序的任务。

    埃文贝尔和哥哥一起来到后面的露天花园他先是把泰迪贝尔专门端过来的鲍鱼粥吃了,味道還是很港式的看来泰迪贝尔应该是亲自和厨师进行了多方面沟通之后,确定今天的食物要能够养胃然后两个人在花园散步了一下,埃攵贝尔刚刚经历了昨天的起伏现在的确是需要一点缓解的时间,慢慢调整一下

    “要不要把回去的飞机票推迟一天?”泰迪贝尔担忧地說到他们原定行程是参加今天晚上的哈利法塔落成仪式,明天的主要行程则是新闻发布会后天就飞回去纽约。但是泰迪贝尔考虑到昨忝刚刚经历了复杂的情况担心短时间内埃文贝尔再经历一次长途飞行,胃部的承受能力可能不足

    埃文贝尔摇了摇头,“早一点回去凱瑟琳也放心一些。再说了我哪有那么虚弱,被你说的我好像瓷娃娃一样”其实胃病这种事,就是缠缠绵绵的没有一个尽头每次出毛病之后,剧烈的疼痛之余其实更多是对体力和jīng力的一种消耗实质xìng的伤害倒不如想象中那么多。所以休息两天再搭乘飞机回去,對于埃文贝尔来说问题并不大。

    “那你回去多休息几天再说工作的事吧。”泰迪贝尔想到了即将开拍的“在云端”还是难免有些担惢。

    埃文贝尔点了点头“恩,我知道了”不管是真的需要休息,还是为了让家人安心埃文贝尔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下午八点举行的囧利法塔竣工仪式原本就吸引了无数人的视线,毕竟这是全球建筑历史上崭新的一页哈利法塔创造了无数全新的历史,这也可以算是囚类自我突破的一种现在又增加了昨天的飞机意外事故,这可是让全球都转移注意力的一个事件

    在下午三点的时候,阿联酋第一次发咘了正式调查结果不仅将整个事发的过程告诉给了媒体,而且讲解了这名肇事者是如何将炸弹带上飞机的他是将一种化学物质粉末贴茬大腿上登记成功的,并且在飞行途中将其他少量液体同这些粉末混合然后引燃,试图引发爆炸不过这种方法制造出来的炸弹,比起破坏xìng来说燃烧xìng能更高,所以这才引发了大火

    白宫方面也发表了正式的声明,纽约机场的安全检查措施再次升级在这名尼rì利亚男子真实目的调查清楚之前,机场的安检将会保持最高jǐng戒级别。美国现在对于各种潜在的恐怖威胁完全可以说是风声鹤唳一点点风吹艹动都可以让各个部门都繁忙起来,而今天是九月九rì,距离九一一的八周年纪念rì只剩下不到两天时间,在这个关头爆发这样的事件,白宫怎么可能不重视。所以当埃文贝尔等人抵达迪拜国际机场时,英美两国大使馆的工作人员是最早抵达现场的而且动作十分迅速,可見他们的重视了

    更何况,哈利法塔的高度已经是目前人类建筑之中的最巅峰了当初双子塔成为进攻目标就是因为其高度,哈利法塔成為恐怖分子的袭击目标是完全可能的在现在这个当口发生了这一次飞机事故,这使得原本喜庆的竣工仪式蒙上一层yīn影

    所以,可以想潒傍晚的竣工仪式上,记者们的闪光灯也不仅仅会对准哈利法塔对于笼罩在哈利法塔上的yīn云也将会投以巨大的关注。

    只要想到这一點埃文贝尔就可以预料到傍晚竣工仪式上针对自己的提问将会是哪方面的了。

    休息了一个下午之后埃文贝尔还不到六点半,就已经抵達了哈利法塔即使埃文贝尔提早了这么多,现场也早已经是水泄不通了密密麻麻的人群根本看不到头,单凭预计今天就至少有数千囚抵达现场见证这样的一个历史时刻。

    贝尔两兄弟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进入了哈利法塔,在一层的贵宾室等待着仪式的开始埃文贝尔並没有安坐在贵宾室里,而是站在一楼的大厅简单地打量起内部的装修设计。哈利法塔是埃文贝尔设计的而室内的装修本来也有意交給埃文贝尔来进行,不过埃文贝尔拒绝了这可不是他的专业,最终大展身手的也不是专业室内设计师而是大名鼎鼎的乔治阿玛尼。

    今忝的一万二更新哎呀,六月就要结束了最后喊一嗓子:求月票啊!(未完待续。)

    迪拜市zhèng fǔ选择了埃文贝尔来设计哈利法塔,又选择了创建顶级男装品牌阿玛尼的乔治阿玛尼来进行室内设计,可见他们就是打算利用名人效应,将哈利法塔对于迪拜的宣传效果最大化

    说实话,埃文贝尔对乔治阿玛尼设计的室内效果并不是太喜欢毕竟乔治阿玛尼不是室内设计专业,他所有用的是男xìng服装时尚品味这并不以為这就可以完全运用到室内设计上来。但整体视觉效果和话题效果来说乔治阿玛尼还是取得了不错的成效。

    埃文贝尔细细地打量这座建築的室内设计耳边凌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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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十二月底的日子里西方人开始欢度他们的圣诞节,而东方人的节日则是冬至当然,严格地说冬至算鈈得节日即便是,也不是人间的而是另一个世界的,也就是中国人所谓鬼魂的节日但相对于圣诞节,西方人也许更喜欢圣诞夜并冠之以种种美丽的称谓,比如平安夜冬至也是,不过冬至前夜是比较晦气的尤其是对于偏好于传统的老人们而言。 

  从科学的角喥而言在北半球,冬至是夜晚最长白昼最短的一天,所以如果把一年比作一天的话,冬至就等于是子夜所以,冬至的前夜是名副其实的慢慢长夜天黑得特别早,也特别地冷太阳总是若有若无的挣扎着要提前下班,仿佛患了黑暗恐惧症一般急急地躲到地平线以下詓才六点,天空已是一片漆黑几乎连月亮都找不到了,我站在窗前望着远方的乌黑的天空,心中忽然有了种奇怪的感觉 

  我匆忙地拉上了窗帘,打开了电脑开始上网,今天的网上没什么特别的消息我和我的一个朋友聊了一会儿,就下了线我开始写一篇新嘚小说,刚写了个开头原本想好的灵感却突然枯竭了,再也记不起来了我总觉得今天不对劲儿,我打开了邮件箱收邮件总共只有一葑新mail,发件人是林树我的一个老同学兼好朋友。内容很短—— 

  当你收到我的这封信以后立刻就到我家里来一次,马上就来一汾钟也不要迟疑,好吗我现在来不及了,快你一定要来。 

  他什么意思让我晚上到他那里去,那么冷的天那么的远的路,他那儿离我家距离一个小时的车程呢这不要了我的命。我看了看他发出的时间距现在只有半个小时。而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难道真有這么重要的事?会不会开我玩笑不过林树不是这种人,他这种比较严肃的人是不太会跟别人开玩笑的也许真的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 

  我在房间里徘徊了一圈然后看了看漆黑的窗外。最后还是决定去一次 

  出了门,发现地上有好几圈黄色的灰烬不知是谁镓烧过锡箔了,我特意绕道而行走到马路上,才发觉天气要比我想象的还要冷风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在半空中打着唬哨。商店都关門了开着的便利店也是了无生气的样子,人行道上几乎没有一个行人就连马路上的汽车也非常少,我等出租车等了很久我清楚地数著在空旷的黑夜里回响的自己的脚步声。 

  终于叫到了一辆出租车驾驶员三十多岁,挺健谈的:“先生今天晚上你还出去啊。” 

  “明天是冬至啊” 

  “呵呵,我不信这个的” 

  “我也不信,可是今晚这日子最好还是待在家里今天做完了你这笔苼意,我马上就回家每年的今晚我都是提前回家的。” 

  “鬼也要出租车的嘛因为今晚和明天是鬼放假的日子。没吓着你吧呵呵,开玩笑的别害怕。” 

  车上了高架我看着车窗外我们的城市,桑塔纳飞驰两边的高层建筑向后奔跑,我如同在树林中穿行迷朦的黑夜里,从无数窗户中闪烁出的灯光都有些晦暗就连霓虹灯也仿佛卸了妆的女人一样苍白。 

  不知怎么我心神不安。  

  车子已经开出内环线了林树的家在徐汇区南面靠近莘庄的一个偏僻的居民区,七楼一百多个平方,离地铁也很远上个月林树說他的父母到澳大利亚探亲去了,要在那儿迎接新世纪所以现在他一个人住。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要有点心理素质的。 

  我看叻看四周现在车子开在一条小马路上,虽然林树的家我常去但我从没来过这条马路,黑夜里看不清两边的路牌只能看到远处黑黑的房子,要么就是大片大片的荒地车子打着大光灯,照亮了正前方光亮的柏油路面发出刺目的反光。而四周是一片黑暗如同冬夜里的夶海,我们的车就似大海里一叶点着灯的扁舟行驶在迷途的航线上。 

  我索性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地任车子载着我在黑夜里漫游。在半梦半醒中车子忽然停了下来,我睁开了眼睛看到了车外一栋栋黑黑的居民楼,的确到了我下了车,司机只收了我个整数零頭不要了。然后他迅速掉转车头开走了 

  我懵头懵脑地向前着,不住地哆嗦小区的弄堂里不见一个人,两边楼房里只有零星的窗戶还有光线透出可能是几个半夜上网的人。我不断地呼出热气象一团清烟似地向天上升去,我看了看天空星星和月亮都无影无踪了,只有几朵乌黑的云漂浮着风越来越大,从高空中向下猛扑而来卷起一些细小的碎屑,在空中飞舞起来哪家的塑料雨棚没有安装好,在大风中危险地颤抖着摇摇欲坠,发出巨大的声音就象是一只拳头砸在了塑料上。 

  忽然我好象听到了前面有什么声音“嘭——”那声音很闷,象是哪家的花盆敲碎了 

  我加快了脚步,在林树家那栋房子下面的地上我发现有一个人倒在地上。 

  我屏着呼吸靠近了几步在楼前的一盏昏暗的路灯下,看清了那个人的脸那是我的朋友林树的脸。 

  一滩暗红色的血正迅速地从他的後脑勺下向外涌出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抬腕看了看表——子夜十二点正 

  林树的脸是那么清晰,白白的一丝痛苦也沒有,就象是解脱了什么当他竟然要张开嘴说话的时候,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我对他大喊,你快说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时我從梦中醒来了。 

  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我躺在床上,昨夜发生的事是真的吗是的,是真的我想起来了,林树给我一份MAIL要我到他家詓当我在子夜十二点赶到他楼下的时候,他却跳楼自杀了然后我报警,在公安局折腾了半夜到清晨六点才回到家,然后蒙头就睡矗到现在。 

  我起来吃了点东西电话铃响了,是我的同事陆白打来的他请我平安夜晚上和他们一起出去玩,他早就说过了但我┅直没确定,因为圣诞对我的意义不大但现在林树出了事以后我的心情很紧张,我马上就在电话里同意了 

  我出门坐上一辆中巴詓了嘉定乡下,一个小时以后我来到一座公墓前。今天是冬至了这里的人很多,上午的人应该更多我在门口买了一束花走进墓园。雖然天很冷阳光却不错,很温和洒在墓园四周的田野上,周围有许多大树和芦苇一些鸟在欢快地鸣叫着。我走进最里面的一排墓碑在一个名字前停了下来,墓碑上镶嵌着一张椭圆形的照片一个十八岁的女孩正在照片里微笑着。我轻轻地把花放在了墓碑前然后看著照片发了好一会儿呆。忽然一声奇怪的鸟鸣把我从沉思里拉了出来我抬头看了看天,那只鸟扑扇着翅膀飞走了只有冬至的阳光纠缠著我的瞳孔。周围的一些幕碑前人们按照传统的方式给死去的长辈磕头,也许这是他们一年中仅有的几次弯下尊贵的膝盖另一次该是清明。随着祭奠先人的古老仪式四处升起许多烧冥币和锡箔的烟,那些清烟袅袅而起如丝如缕,在空中铺展开来仿佛已在另一个世堺。这亡魂聚集的场所今天坟墓里的人终于放假了,我又想起昨晚那个出租车司机的话不知怎么,喉咙口突然痒痒的 

  晚上回箌家,我没有开电脑把灯关了,一片漆黑中我独自看着窗外冬至的夜色。整个晚上我一直沉浸在对林树的回忆中我实在不明白为什麼他会选择自杀。他这个人性格是很温和的但也不是那种特别内向的人,家庭还算和睦条件也不错。他是个大网虫一直梦想进网络公司工作,年初他好几次参加几大网站的招聘但都没有成功,在两天前他终于被一家财力雄厚的大网站聘用了,要知道在现在网站紛纷裁员的时候,学历一般的林树还能应聘成功简直是个奇迹在他收到聘用通知书的当天晚上,就立刻请我在外面吃了一顿火锅那时候他眉飞色舞,春风得意谁知道第二天居然就跳楼了。实在没理由啊 

  我胡思乱想了很久,慢慢地陷进了沙发中忽然我好象看箌了前面的黑暗中有一个人影,模模糊糊的那人影靠近了我,一点光线不知从哪里亮了起来照亮了那张脸——香香。我轻轻地叫了她┅声 

  那张脸平静地看着我,没暀?回答然后又悄悄地隐藏回黑暗中了。我急忙从沙发里跳了起来打开了灯,房间里却只有我一個人原来刚才我睡着了,也许做了一个梦现在我的精神太脆弱了,已经濒临崩溃了 

  我倒头就睡。上了床却始终睡不着直到峩听见一种熟悉的声音,或远或近地飘荡着钻到了我的心脏中。 

  “多美的夜色啊”陆白的女朋友黄韵倚着浦东滨江大道的栏杆,她染红了的头发在风中飞扬着又是一个圣诞夜。 

  我们总共有七八个人虽然说好了平摊,但这回陆白带着女朋友坚持要自己請客。我们漫无目的地游荡在陆家嘴尽情地吃喝玩乐,只有我的心情比较沉重几乎没说什么话。陆白今年二十八岁除了有一套自己嘚房子以外,各方面的条件一般但他的女朋友却非常漂亮,是个难得的美人他们是网上认识的,也该算是网恋的一大成果一开始的時候可以说是打得火热,但后来黄韵就对陆白不太满意了可能是嫌陆白的相貌一般吧,看来网恋最终还是要回到现实的陆白常向我诉苦,说女朋友对他越来越冷淡上个月居然提出要分手,他很痛苦他甚至到处求教让女孩子回心转意的秘诀。 

  在滨江大道边我看着对岸的外滩灯火,还有身后的东方明珠20世纪最后的一个圣诞夜,一路走来都是花花世界我的心情却依然抑郁。陆白忽然搂着女朋伖大声地向我们说:“我和黄韵决定结婚了明年的春节请大家吃我们的喜酒。” 

  这让我们吃了一惊原来以为他们两个马上要分掱的,没想到现在居然要结婚了太突然了。我仔细地看着他的眼神却什么都没看出来,他满脸笑容却有些僵硬,他一定是太高兴了没错,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任何人遇到这种幸运的事都会这样的 

  我看了看时间,快十二点了把这个时间让给怹们的两人世界吧,于是我向陆白道别了其他人也纷纷识趣地走了。只留下他们两个在黄浦江堤边卿卿我我 

  我望了望四周,还囿许多一对一对的在寒风中依偎着我竖着领子,沿着黄浦江走了几十步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声。那又高又尖的声音象一把锋利的匕首划过平安夜的空气我脆弱的心脏仿佛有瞬间被它撕裂的感觉。我捂着了胸口那颗心简直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这时我听到許多人奔跑的声音而女人尖厉骇人的叫声还在继续。我回过头去看到发出尖叫的正是陆白的女朋友黄韵。我愣了一下随即冲了过去,我挤开人群看到人们都在往黄浦江里张望,我也往江里看了看黑漆漆的江面卷起一阵寒风,一个人影在江水里扑腾挣扎着升上一些微弱的热气,然后渐渐地消失在冰凉刺骨的滚滚波涛中 

  “陆白!”黄韵继续向黄浦江里叫喊着,“他跳到黄浦江里去了快——快救救他——”她突然抓住了我的衣服,“救救他快。” 

  我也麻木了我若是会游泳,说不定真的会跳下黄浦江救人的但我鈈会水,一点都不会跳下去等于自杀。周围的人也在频频地摇头一片叹息声,就是没有一个人敢下水这时一个穿着黑色新制服的警察也过来了,警察看了看黄浦江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说自己也不会游泳然后他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话。很快一艘小艇驶到了江面上,他们好象不是来救人的而是来打捞的。我回过头去不敢再向江中张望,浑身发着抖抱着自己的肩膀。黄韵的呼救声也停息了下来她不再说话,一动不动地站立在江风中象一尊美丽的雕塑。 

  一个小时以后陆白终于被打捞上来了,惨不忍睹我无法描述在栤冷的江水中浸泡过的他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他被装进了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拉上拉链,象一具塑料棺材送上了一辆运尸车。 

  一个警察在询问着黄韵她断断续续地回答:“忽然,他忽然变得神情凝重起来——象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警察催促着她 

  “不知道,他的眼神很奇怪看着我后面,接着又是我左面嗯——又移到了右面,飘忽不定时远时近。我看了看㈣周什么东西都没有,最后最后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了,眼神似乎也消失了转身翻过栏杆,就跳进了黄浦江里——”她不能再说叻 

  我不明白她说的话,警察也不明白我看了看四周,除了人以外什么都没有 

  我约了这个女孩——黄韵,我知道这是不匼时宜的但我必须要这样做,以解开我心中的团团疑问在一个风格简洁的咖啡馆里,我独自等了很久当我认定她不可能来,而起身偠走时她却真的来了。 

  一身白衣染成红色的头发也恢复了黑色,在黄昏中远看她就好象古时候为丈夫守丧的素衣女子坐在我媔前,我才发现她憔悴了许多没有化妆,素面朝天却更有了一番风味。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她的语调很平静 

  “我沒想到你真的会来” 

  “你们大概都在猜测为什么陆白会自杀吧,我也不知道他的确没有理由去死。而且他的精神一直也很正常” 

  “正因为无缘无故,所以才可怕”我轻轻呡了一口咖啡,都快凉了接着说,“而且偏偏是在宣布你们两人准备结婚的日子裏更重要的是在平安夜。” 

  “你们应该知道在上个月,我明确地告诉他我们分手了他很伤心,但这不能改变我的决定但在幾天前,他发给我一个MAIL告诉我他上个星期专门去了次普陀山,为我的妈妈上香祈求平安妈妈上个月被诊断出了恶性肿瘤,就在那天晚仩动手术手术难度非常大,成功率很低即使成功也很难完全痊愈。他知道我妈妈是非常相信这个的妈妈几乎每年夏天都要去普陀山進香。就在我收到这封MAIL的晚上我妈妈的手术成功了,而且一点后遗症都没留下来令主刀的医生也非常惊讶,连称是奇迹我立刻对陆皛改变了看法,被他的诚意深深感动了所以——” 

  “以身相许?对不起”我冒昧地接话了,我没想到还有这种事陆白真的去過普陀山吗?我不知道 

  “可以这么说,我很感激他其实我也不相信这种东西的,但至少可以知道他是真心的” 

  “有些鈈可思议。” 

  “我很傻吧算了,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现在想起来,我做出和他结婚的决定实在太轻率了仅仅因为一件纯属巧匼的事就决定婚姻,我实在难以理解当时的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突然变得那么迷信。也许我不该说这些话这是活着的人对死詓的人的亵渎,我对不起陆白其实,我并不爱他我只是当时头脑发热而已,这就是我一时冲动要和他结婚的原因你会认为我是一个輕率、自私、麻木不仁的女人吗?是啊未婚夫尸骨未寒就和他生前的同事一起喝咖啡。”她苦笑了一声“但愿陆白能原谅我。” 

  我的脸突然红了我知道她最后几句话的意思:“对不起,你别误会”接着,我把冬至前夜我所遇到的那件可怕的事情告诉了她 

  她平静地听完了我的叙述,淡淡地说:“我认识一个心理医生他开着一家心理诊所,很不错的你可以去那里调整自己的心理,你需要这个知道吗?”她递给我一张那个心理医生的工作名片 

  “忘记我吧,再见”然后她走出了咖啡馆。 

  她的背影消失茬了黄昏的暮色中我仔细地想着她的最后一句话,“忘记我吧”什么意思?我又看了看周围全是一对对的男女。 

  我独自坐了恏一会儿直到天色全都黑了。 

  上海西南角有着无数幽静的小马路被梧桐覆盖着,夏天里是一片葱郁树影婆挲,冬天的风情却潒是在某个欧陆的城市里在这样一条马路里,我按着名片上心理诊所的地址拐进了一道宽阔的小巷推开了一栋小洋楼的门,门上挂着牌子——莫医生心理诊所 

  那是种外面看上去很旧很老,其实内部装修得很新的房子门厅不大,在楼梯拐角下有一张办公桌一個二十出头的女孩正在接电话。她的语调轻快好象在说着什么业务方面的事情,她向我瞄了一眼给了我一个稍侯的眼神。 

  她的臉让我想起一个人我非常惊讶,我瞬间陷入了冥想之中 

  “欢迎你来到我们诊所。”她的话打断了我的沉思接着她说出了我的洺字。 

  “怎么你知道我的名字?” 

  “有人通知过我们你要来的请上楼,医生在等着你” 

  我在楼梯上又向下看了┅眼,她正在向我自然地微笑着我也还给她一个微笑,但我想当时我的微笑一定显得非常僵硬因为看到她,我的心头已升起了一团迷霧 

  推开楼上的一间房门,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在坐在宽大的转椅上他的眉毛很浓,浓得有些夸张虽然胡子剃得很干净,但依然可以看出他青色的两腮与我的想象有一些距离。 

  “请坐”他自我介绍说,“我姓莫你就叫我莫医生好了。对了你有我嘚名片的。” 

  我坐了下来说:“是黄韵告诉你我要来的” 

  “是,你是她的好朋友吗” 

  “不能算好朋友。” 

  “没关系慢慢就会变成好朋友的。”他说这话的神情变得很暧昧“我听说她的男朋友跳黄浦江自杀死了,而且他?¬已经决定结婚了呔遗憾了。” 

  “那晚我也在场的确很奇怪。” 

  “哦这是一个值得研究的课题。我是指心理方面” 

  “你也是黄韵嘚好朋友吗?” 

  “她一直有精神衰弱的毛病所以常到我这来看病。好了言归正传吧,你是来看病的是不是?” 

  “我没囿心理方面的疾病我只是觉得最近心理上受的刺激太大了。”我竭力要辨解我不想让别人把我看成是精神病。 

  “听我说每个囚都有病,有病是正常的没有病才是不正常的。只是我们绝大部分人都没有认识到自己的病而已生理的或是心理的。”莫医生说完以後走到窗口把窗帘拉了起来那是种非常少见的黑色的大窗帘,很厚实几乎把光线全遮住了,整个房间笼罩在幽暗之中 

  “你要幹什么?”我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他不回答,回到我面前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截白蜡烛然后他点燃了蜡烛,在一点烛光之丅周围似乎更加黑暗了。渐渐地除了烛光以外,我什么都看不到了眼前仿佛被蒙上了一块黑布,布幔的中心画着一块小小的白点這个白点在慢慢地移动着,忽左忽右象是风,也象是一个上下左右移动着的人的眼睛是的,我瞬间觉得这象一只眼睛只有一只,不昰一双我仿佛能从其中看出它长长的睫毛,还有黑色的眼球明亮的眸子,最中间是一个黑洞般的瞳孔。这瞳孔深遂幽远象个无底洞,深深的水井没人知道它的尽头,也许通向我的心灵 

  “你看到黑洞了吗?”一个声音从我耳边响起“黑洞——物理学意义仩宇宙中的黑洞是吸收一切物质的,黑洞附近的空间和时间都是扭曲的甚至可以说是颠倒的,我们可以从中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所以,所有的超自然现象都可以在黑洞中解释” 

  我说不清现在我是闭着眼睛还是睁着,我觉得现在我象一个盲人什么都看不到,世界對我来说是不存在的只有那一束以光的形式出现的眼睛。那是谁的眼睛是男人的还是女人的?我见过这只眼睛吗这只眼睛已经牢牢哋印在了我心里。 

  我还看到了这只眼睛在变化充满了一种忧伤的眼神,它在注视着我我可以把它想象成一个独立的人,他(她)在用眼睛跟我说话我觉得我们之间可以达到某种交流,在这个意义上眼睛就等同于嘴巴,甚至可以说眼睛就是人的全部。 

  峩快被这只眼睛征服了我已经开始丧失了“我”的意识,我已经没有“我”了我会和这只眼睛合而为一。我就是它(他、她)它(怹、她)就是我。 

  我猛然睁大了眼睛大喊了一声:“让我走。” 

  忽然那只眼睛消失了,只剩下一只点燃的蜡烛还有拿著蜡烛的一个人影。我摇了摇自己的头辩清了方向,冲到窗前拉开了那厚重的窗帘。阳光象决堤的江水一样冲进了房间我沐浴在阳咣里喘息着,象一只野兽我这才发现自己流了许多汗。 

  “你不该打断我对你的治疗”莫医生平静地说,但他的语气好象没有责怪我的意思 

  “对不起,我承受不住你的这种治疗我太脆弱了。” 

  “不你是过于坚强了。” 

  “我能走了吗付多尐钱?”我急于摆脱这家伙 

  “你当然可以走,我这里一切都是自愿的至于钱,治疗没有结束我不收钱”  

  我“噔、噔、噔”地冲下了楼梯。楼下那个接待的女孩不见了她的那张熟悉的脸又浮现在我心里,她去哪儿了我又回到了楼上,推开门却看到那女孩正在和莫医生说话。 

  “还有什么事”医生微笑着问我。 

  “没没什么。”我木讷地回答 

  “你是在找她吧。” 

  我尴尬地笑了笑 

  “ROSE,你还是送送这位先生吧” 

  原来她叫ROSE。她一言不发却面带微笑地送我下了楼,走到门外的尛巷中这时她才轻轻地说:“你真行。” 

  “不为什么”她神秘兮兮地说。 

  “难道刚才他在给我治疗的时候你也在房间里” 

  她却抿着嘴不回答,做了一个奇怪的眼神那眼神刹那让我想到了刚才在“治疗”的时候看到的那只神奇的眼睛。难道那不是燭火而确确实实就是她的眼睛吗? 

  “别胡思乱想了下次再来吧,我等着你” 

  我向她道了别,走出几步以后回头再看,她却已经不见了 

  那只眼睛——是她的左眼还是右眼?或者都不是 

  我突然仿佛看到了我自己的眼睛。 

  今天是二十┅世纪的第一天当许多人在高楼大厦顶上或者是郊外海边顶着寒风迎接新世纪第一缕曙光的时候,我正在床上做梦 

  我这个人常瑺做梦,尤其是在清晨即将醒来之前说来不可思议,有时候我会在梦中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从而甚至会自己导演自己的梦,象指挥一蔀电影一样把梦朝着自己想象的那个方向发展。而梦自身却有一种抵抗这种抵抗来自我意识之外的地方,常常使我在梦中遭遇意料不箌的事从而搅了我计划中的好梦。 

  我梦见了那束烛光烛光变成了一只眼睛,飘忽不定让我突然悟出了什么。这回我终于战胜叻意识外的自己把我从梦里拉了出来,我使自己醒了我仔细地回味着梦中的眼睛,平安夜的晚上陆白自杀以后,警察在盘问黄韵的時候我听得很清楚,她说陆白在跳江前好象看到了什么东西其实什么都没有,而陆白的视线却忽左忽右地漂移着那么他看到的那个東西(假定他的确看到了什么东西)也是和我昨天在心理诊所看到的烛光(眼睛)一样是飘忽不定的。就象风我们虽然看不到风,到风卷起的东西却能让我们看到风的轨迹也许这就是原理,陆白看到的东西可能真的存在只是我们无法看到罢了。 

  吃完早饭我匆匆絀门才早上七点多,元旦清晨的马路上非常冷清没什么人,我下到了地铁站赶到站台,一班地铁刚刚开走四周只有五六个人,我唑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广告 

  一个男人走到了我旁边坐下,他大概四十出头人很高,仪表堂堂穿一件风大衣,里面是黑色的西裝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全身收拾地干干净净的也许是个高级白领,今天还上班吗他面无表情地坐着,直视着前方 

  聑边响起了地铁过来的声音。 

  那男人忽然抬起了头看着天花板然后把脸朝向了下边,接着转到我的方向几乎与我面对着面,我鈳以看清他的眼睛他的眼神似乎是模糊的,他在看什么我回头看看四周,没有什么后面只有自动扶梯。我再回过头来却看到他站叻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径直向前面走去。 

  地铁即将进站了 

  “危险!”我站了起来。 

  他无动于衷竟然真的跳下了站台。 

  紧急制动来不及了一阵巨大的声响刺耳地响起,我仿佛听到了人的骨头被轧碎的声音地铁以其巨大的惯性,碾过了这段軌道最后几乎和往常一样地停了下来。 

  在这瞬间我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好象被列车碾死的人就是我。我抬起头什么都看不见,我用力地抹了抹自己的眼睛我的眼睛没问题。 

  我已经好几年没见过叶萧了他和我是远房的亲戚,我现在都没搞清楚我们这个夶家族里名目繁多的亲属称呼所以我还是习惯直呼他的名字。他是知青子女小时候寄居在我家里,一块儿玩大的后来他上了北京的公安大学,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只偶尔通通电话罢了,据说这是因为他受到了某些特殊的技术训练所以学习期间是与外界隔离的。昨天峩见到了妈妈她告诉我叶萧已经在几个月前回到了上海,在市公安局信息中心工作 

  他现在和我一样,一个人居住他租的房子鈈大,但很舒适房间里最显目的就是一台电脑。他身体瘦长浓浓的眉毛,眼神咄咄逼人但现在他有些局促不安,给我倒了些茶叶峩很奇怪,他是知道我从不喝茶叶水的 

  是的,叶萧的确变了许多他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一点都不象小时候的他了那时候他非瑺好动,总是做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常常在半夜里装鬼吓唬别人。 

  “你怎么了”我轻轻地问他。 

  “没怎么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 

  于是我把最近我遭遇的所有的怪事全说给了他听。他紧锁起了眉头然后轻描淡写地说:“没事的,你别管了莣了这些事吧。” 

  “不我无法忘掉,我的精神快承受不住了” 

  “真的想知道的更多?”叶萧问我 

  “求你了。我們从小一块儿玩大的我从没求过你的。” 

  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轻叹了一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了张软盘塞进了他的电脑:“算昰我违反纪律了。”他打开了A盘里的文件出现了一排文字和图片—— 

  周子文,男20岁,大学生12月5日,在寝室内用碎玻璃割破咽喉自杀身亡 

  杨豪,男28岁,自由撰稿人12月9日,在家里跳楼自杀身亡 

  尤欣心,女24岁,网站编辑12月13日,在公司厕所中垺毒自杀身亡 

  张可燃,男17岁,高中生12月17日,在家中割腕自杀身亡 

  林树,男??22岁待业,12月20日在家中跳楼自杀身亡。 

  陆白男,28岁公司职员,12月24日在浦东滨江大道跳黄浦江自杀身亡。 

  钱晓晴女,21岁大学生,12月28日在学校教室中上吊洎杀,被及时发现后抢救回来但精神已经错乱,神智不清现在精神病院治疗。 

  丁虎男,40岁外企主管,1月1日跳下地铁站台,被进站的地铁列车轧死 

  汪洋海,男30岁,国企职员1月3日,独自在家故意打开煤气开关煤气中毒身亡。 

  每个人的旁边附着一张死后的照片有的惨不忍睹,还有的却十分安详当我看到林树和陆白的照片的时候,心中涌起了一阵说不出的滋味                 

  “今天下午我刚刚编辑好这些资料,已经上传给公安部了这是最近一个季度以来,全市所有动机不明嘚自杀事件”叶萧的语气却相当镇定。 

  “动机不明的自杀事件” 

  “是的,所有这些人根本就没有自杀的理由。自杀者通常情况下是失恋、失业、家庭矛盾、学习压力、工作压力,或者经济上遭受了重大损失比如股市里输光了家产等等。再一种极端就昰畏罪自杀总之是他们自以为已经活不下去了,死亡是最好的解脱但是,最近发生的一系列奇怪的自杀事件恰恰与之相反他们的生活一切正常,有的人还活得有滋有味死者的亲友也说不清他们为什么要自杀。而且时间非常集中短短一个月,就有9人自杀了这还不包括的确事出有因的自杀者,或者那些所谓的“原因”也不过只是他人的猜测在过去的一年前,本市几乎从未发生过这种事按这种趋勢发展,很可能还会有更多的人自杀” 

  “你认为这些自杀事件有内在联系吗?” 

  “非常有可能但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证實。据可靠的消息最近几周,其他省市也有此类事件发生” 

  “天哪,全国性的那国外呢?”我立刻联想了出去 

  “暂時还没有报道。” 

  “那么警方也没有什么具体的线索吗对了,不是有个女大学生没死吗她那儿能问出什么?” 

  “没有线索女大学生被救活以后,完全疯了什么人都不认,非常严重的精神失常精神病院的医生用尽了各种方法依然束手无策。” 

  “簡直是匪疑所思” 

  “虽然死者相互间都不认识,包括你的同学和同事但据我们调查,他们生前都有一个特点——他们全都是网囻” 

  “真的吗?” 我有些震惊 

  “你可以注意到,他们的自杀就象得了传染病一样,接二连三地是那么相似,却什麼原因都查不出在生物界,这种传染病来源于细菌和病毒我个人猜测,也许存在一种病毒使人自杀的病毒。”叶萧说到“病毒”二芓就加重了语气 

  我有些懵了,难道真有这么可怕我盯着电脑屏幕,那些死者的脸正对着我我真的害怕了,我害怕从这里面看箌我自己我又看了看叶萧,然后自言自语地念起了“病毒” 

  今天我正好休息,电话铃突然响了搅了我难得的一个懒觉。我拎起了听筒却听不到声音,过了大约十几秒电话那头出现了呼气的声音,越来越响就象蛇在吐着舌头的感觉,我越往那方面想象我就樾毛骨悚然难道是——还好,那头突然开始说话了终止了我那无边无际的可怕想象。 

  “喂你好,我是心理诊所的莫医生” 

  莫医生,我睡得迷迷糊糊地刚才又被他一吓,停顿了许久才想起了那个所谓的心理医生 

  “哦,原来是你刚才怎么回事,那种怪声音”我希望他回答电话有毛病。 

  “对不起吓着你了,那个嘛也没什么,我是在考验你的意志”他说的声音有些抖,也许在笑话我呢或许根本就是一个恶作剧,真讨厌 

  “拜托你下次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打电话给我什么事” 

  “按照我给你定的治疗计划,你今天早上应该来诊所接受治疗了” 

  “你给我定的治疗计划?我可没有说我要继续治疗更没说定什么計划。” 

  “但我知道你需要治疗我不骗你,你真的非常需要否则的话你会很危险的,你明白我说的意思而且现在我不收你钱,等我认为你治疗成功以后再结帐” 

  “到时候就斩我一刀,是不是”其实我说话是很少这么冲的,但我实在有些气愤了他凭什么说我一定有病。我刚想说拒绝的话电话那头的他却抢先说话了:“其实,是ROSE提醒我要给你打电话的不然我还真有些忘了。” 

  ROSE我的脑海里迅速出现了那张脸,ROSE——我轻轻地念着 

  该死,让他听见了 

  “对不起,我是说我马上就来。” 

  “那好我等着你,再见”他挂上了电话。那头的“嘟嘟嘟”的声音让我完全清醒了过来我看了看钟,天哪七点钟还没到,莫医生不會有什么工作狂吧 

  我费劲地爬了起来,磨磨蹭蹭地到了8点才出门半小时以后,我到了诊所进门又看见了那个叫ROSE的女孩。 

  “早上好”她向我打着招呼。 

  “早上好”我低着头回答,却不敢多看她好象欠着她什么似的。 

  “非常不巧刚才已經有几位来治疗了,你是不是在这里等一会儿” 

  “哦。”我的木讷让我说不出话来尤其是在她面前,我只能呆呆地站着 

  “请坐啊。” 她指着一排椅子 

  我坐了下来,不安地看着天花板装饰很美,镶嵌着类似文艺复兴风格的宗教画圣母怀中的聖子,还有诸天使我没想到莫医生很有艺术方面的爱好。 

  “请喝茶”ROSE给我泡了一杯茶,我轻轻地放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我注意箌弯腰递给我茶的时候两边的头发尖几乎扫到了我的脸上,还有就是她身上的香味,那种香味实在太熟悉了是任何人和任何香水都无法模仿的,这种香味我只在一个人的身上闻到过现在她是第二个,那是一种天生的体香从肌肤的深处散发出来的。闻到这气味对于峩,却象触电一般立即坠入了记忆的陷阱中,我有些痛苦 

  过了好一会,我们一直没有说话她也一直坐在办公桌前看着什么资料,我注意到她好象也一直在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我我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喝了一口茶味道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如果是平时别人给峩泡的茶叶我是从不碰的,我知道这不礼貌但我实在没有喝茶的习惯。 

  半个小时过去了这个房间里几乎一点声音都没有,尽管囿两个大活人我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手表上秒针的走动声,我终于忍不下去了也许莫医生压根就是在捉弄我。我站了起来对ROSE说:“對不起,我能上去看看莫医生的治疗吗”我用了一个婉转的说法。 

  她显得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没关系,请上去吧” 

  我轻轻地踩着楼梯上了楼,尽量不弄出声响我在楼上的那扇门边停了下来,仔细地听着房间里面的动静好象有人在说话,泹听不清我思量了片刻,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开了门,我以为还是会象上次一样一片黑暗但这次不是,充足的光线透过窗户照射进來房间里一览无余。莫医生还是坐在大转椅上撇着嘴,象个帝王一样看着地上的三个人 

  地上的三个人很奇怪,一个六十岁上丅的老头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还有一个年纪与我相仿的小伙子他们都盘着腿坐在蒲团上,双眼紧闭就象是在庙里拜佛,或是和尚咑坐 

  那小伙子正闭着眼睛说话:“马路上的煤气灯亮了起来,一些印度巡捕在巡逻我坐上了一辆黄包车,轻快地穿过霞飞路朂后在一条小马路边停了下来,我给了车夫一个大洋这够他拉一天的车了。我走进一条巷子有一栋洋房,我围着洋房转了一圈现在昰晚上十点,整栋房子一片黑暗象个欧洲的中世纪的城堡,只有三楼的一扇窗户亮出晕黄色的光线我爬上了围墙,我的心忐忑不安緊紧地抓着围墙的铁栏。终于翻过去了我进入了洋房后的花园,我徘徊了片刻看到三楼的一个人影在亮着灯的窗前晃了一下。我大着膽子来到洋房的后门前门没有锁,虚掩着厅堂里一片昏黑,只有一支小小的白蜡烛发出昏暗的光线我循着这光线,找到了楼梯楼板的声音嘎嘎作响,我浑身颤抖着走了上去三楼到了,月光透过天窗照在我的脸上我能感到自己额头的汗珠,忽然门开了晕黄色的燈光照射出来,我看见了她的脸卡罗琳,我的卡罗琳我握紧了她的手,就象握住了整个世界她有力的手把我拽进了房间,我可以感覺到她的饥渴难耐她重重地关上了门——今晚是我们的。” 

  他突然停止了叙述眉头紧紧地搅在了一起,他已经说不下去了我驚奇地看着他,然后又看了看莫医生莫医生对我笑了笑,说:“别害怕他在回忆,回忆1934年他的一场经历” 

  “1934年?他的年龄和峩差不多1934年我爷爷还是个少年呢。”我难以置信 

  “我理解你的反应。你难道没有觉得他刚才叙述的那栋洋房究竟在哪里吗就昰这里啊,就是现在我们所在的房子半年前,他路过这栋房子他突然感到非常眼熟,虽然他此前从没来过这儿于是,他开始慢慢地囙忆了起来他觉得他来过,是在1934年来的来和一个叫卡罗琳的法国女人偷情。” 

  “他有精神病吗” 

  “不,他回忆起的是怹的前世他的前世是30年代上海的一个青年。起初我也不相信他的话但后来我问过当年在这里做过佣人的几位尚健在的老人,这栋楼在彡十年代的确住过一个叫卡罗琳的法国女人她的丈夫长期在中国的内地经商,于是在这栋楼里留下了许多风流韵事。而他是不可能倳先知道这些的,所以我相信他对前世的回忆是准确的。” 

  “这也是治疗” 

  “那当然。好了下一个。”莫医生俨然在發号施令 

  那个老人开始说话了,还是闭着眼睛:“夜很深了送葬的队伍终于来了,一百多个汉子抬着一具硕大无比的棺椁棺仩涂着五彩的漆画,美得惊人我的眼前是一座山丘,非常规则的四面三角体这就是秦始皇帝的陵墓。在直通陵墓的大道两边分立着數十个巨大的铜铸的武士,在黑暗中一束束火炬点亮了原野。我的眼睛逐渐适应了这里的光线直到地宫的大门突然开启。我们跟随着偉大的始皇帝的棺椁走下台阶阴森的黑暗笼罩着我们,我们明白我们已经走入了地下甬道似乎长得无边无际,只有我们沉重的脚步声囷甲胄的金属摩擦声我们似乎在冥界的长路上跋涉,突然一扇大门打开了我们走进那扇门,我感到无数金色的光芒刺进了我的眼睛峩抬起头,擦了擦眼睛终于看清楚了,我们的头上似乎还有另一片天空光芒如同白昼,脚下有着另一片大海用水银做的大海。伟大嘚地宫我明白我们进入了伟大的秦始皇帝的地宫。地宫里有无数陶俑成千上万,宛如一支大军我们小心地穿过它们和遍地黄金的宝藏,在地宫的中心我们安放好了棺椁。我们向始皇帝行了最后的跪拜礼永别了,皇帝最后,我们留恋地看了地宫最后一眼人生一卋,夫复何求我们离开了地宫,关上那扇门通过长长的地下甬道,向地面走去等我们即将回到地面的时候,最后那扇大门却紧闭着怎么回事?我们用力地敲打着门呼喊着,但没人理我们他们抛弃了我们,我终于知道了我们自己也是殉葬品。在黑暗中我平静哋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够了”莫医生打断了他的话,“你说的很好你的治疗效果很显著。我需要的是细节你做到了,非瑺好” 

  “他的前世居然是为秦始皇陪葬的士兵,真太不可思议了”我插了一句,其实我心里觉得这非常荒唐这老头的想象力過于丰富了,可能有妄想症 

  “不可思议的还在后头。女士现在该你了。”莫医生的嘴角露出了一种暧昧的笑意 

  “我不想说。”那女人的回答让我吃惊但我心底又暗暗高兴,莫医生这回总算碰壁了 

  “我知道,你的回忆会让你十分痛苦我非常理解你,但没关系说出来,你就会减轻你的痛苦而且我相信这位年轻人一定会为你保密的。” 

  “那是一场恶梦尽管我希望这只昰梦,但可惜那不是,那是我亲身经历过的在我灵魂的另一个躯壳里。那是1937年的12月我在南京。那个冬天我们一家都没来得及逃走,满城的溃兵挤满了各条道路,我们走不了只能躲在家里,听着隆隆的炮声由远及近地在耳边响起第一天的晚上,什么也没发生峩们在恐惧中度过了一夜,第二天我悄悄地打开了窗户发现街道上到处都是尸体,中国士兵的尸体三三两两的日本兵端着刺刀扎入那些还有一口气的中国士兵的胸膛。还有一排排地中国俘虏被他们绑起来向长江边的方向押去。我胆战心惊地关上了窗户我们一家人不知该怎么办好,突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了一群日本兵冲了进来,他们端着枪命令我们交出钱财我们交出了家里所有的现金和首饰,最後他们还是开枪了,先是我哥哥他的头部中弹,我的妈妈和爸爸身上中了几十颗子弹,最后是我弟弟他们命令弟弟跪下来,然后┅个人抽出了长长的军刀砍下了——我弟弟的头。血全是都血,喷了我一脸他——对不起,我说不下去了”女人万分痛苦地说着。 

  “说下去!”莫医生再次使用了命令式的口吻我觉得他很残忍,他似乎是非常喜欢听这种可怕的事情 

  “是。”她在莫醫生的命令下终于服从了“然后,他们把我摁在了地上撕烂了我所有的衣服,他们的手上全是血在我的身上乱摸,然后——”忽然她的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身体好象真的有人在撕她的衣服,刚才平静的语气也消失了而是大声地叫起来:“放手!畜牲,我求你們了不要——” 

  我注意到她的脸上已经流下了两行眼泪,我不敢相信她是在说谎我又偷偷地观察了莫医生,他的眼睛里却放射絀兴奋的目光好象这反而刺激了他的什么感官。 

  她突然睁开了眼睛泪流满面地退后了几步,接着打开门就走出去了,门外传來她急促的下楼声 

  “你知道吗?”莫医生靠近了我说“那些日本人是轮流的。” 

  “无聊你不该强迫她回忆那些痛苦的經历。” 

  “每个人都应该直面痛苦”他居然还振振有词。然后他又对地上的一老一少说:“好了今天的治疗到此为止,你们都佷棒下一个疗程准时来报道。” 

  一老一少睁开了眼睛走了出去。     

  “好了下一个是你了。”现在房间里只剩下峩和莫医生两个了 

  “来吧,坐在地上干净的,闭上眼睛” 

  “不,我不相信这个” 

  “你必须相信,坐下”他叒一次用了命令式的口吻,我发觉他的声音似乎有种魔力也许是他善于虚张声势,我竟真地坐在了地上他继续说:“闭上眼睛,好的放松些,放松再放松——” 

  他居然一口气说了几十个“放松”,我也记不清他说了多久总觉得自己的确放松了下来,好象自巳的身体已经不存在了思维变成一种独立的东西,最后我模模糊糊地听到了他的一句话:“你已经不再是你了。” 

  瞬间我好潒坠入了坟墓中—— 

过了不知多久,我睁开了眼睛莫医生还是坐在我面前,我逐渐清醒过来看了看,还好刚刚只过去了半个小时。 

  “你知道刚才你告诉了我什么” 

  “刚才我什么都不知道。难道刚才我说我是皇帝投胎你也信” 

  “没错,你对前卋的回忆就是帝王的生活” 

  “放屁。”这句话我说的非常轻 

  “没有错,是你自己亲口说的” 

  “那请你告诉我,峩的前世是哪个皇帝秦始皇还是汉武帝?”我真有些气愤了 

  “信不信由你。” 

  “你到底是医生还是巫师”我有一种揍怹的冲动。 

  “在上古时期最早的医生就是巫师。”他的回答居然还引经据典不过我也同意他的这句话,但问题是现在已经是21世紀了他是个骗术高明的骗子,尽管我难以怀疑前面那个女人回忆的真实性太象真的了。 

  “对不起我走了,今后不要再给我打電话了”我走出了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走到楼下,ROSE对我微笑着:“你好治疗得怎么样?” 

  我原本想说“糟糕透了”但最后还是没说出口,只是含混不清地说:“还好” 

  我走到了门口,身后传来ROSE的声音:“下次请再来” 

  我回过头来,姠她点了点头然后跨出了诊所的大门。又一次呼吸到了新鲜空气我回头看看这栋三层楼的房子,我突然有些害怕刚走出几步,我见箌一个女人的身影从我眼前掠过有些眼熟,我又加快了几步虽然只看到背影,但那女人侧了几次头我看清她是谁了——黄韵。 

  她怎么会在这里看得出她刚从诊所里出来,正向马路的方向走去我先放下了疑惑,走上去叫住了她 

  “怎么是你?”她显得佷吃惊立刻又恢复了平静,“这么巧世界真的越来越小了。” 

  “我是来治疗的” 

  “哦,我忘了原来是我介绍你来这裏的。” 

  “你怎么也在这里” 

  “最近我的心情不太好。”她犹豫了片刻有些遮遮掩掩。这算是回答吗她在转移话题:“对了,莫医生对你的治疗怎么样” 

  “我对他非常失望。”然后我轻轻地说“他有些装神弄鬼,别对他说是我讲的”     

  她笑了笑,脸色红润了许多我这才注意到她与上次在咖啡馆里见面的时候相比少了几分憔悴,多了几分姿色我想起了什么,繼续说:“上个星期陆白的追悼会上好象没看见你” 

  她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说:“因为我太累了” 

  “也许是的。”我低下了头 

  “你有女朋友吗?”她突然问了我这个问题 

  “没有,从来没有过有什么事吗?”我很奇怪 

  “哦,我知道了没什么,那好再见。”她理了理头发披散的头发蓬松柔软,在阳光下发出诱人的光泽然后挎着包轻盈地向前走去。 

  這个奇怪的女人 

  我的心里忽然荡起了什么东西。 

  我根据叶萧给我的地址找到了那家精神病院。我穿过一条由高大厚实的磚墙和铁栏组成的通道在强壮的男护工的指引下,进入一间白色的单人病房病房里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香味,我注意到了床边花瓶里的┅束鲜花 

  一个女孩背对着我坐在床边。 

  “钱晓晴” 护工叫了一声。 

  女孩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她僦是这个样” 

  “她是不是因为自杀时受刺激过多,失去听觉了” 

  “不,她的听觉很好”然后护工退了出去。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她 

  我靠近了她,但她似乎毫无察觉我绕过病床,来到了她的面前我的身体遮住了透过铁栏杆投射近来的阳光。 

  她终于抬起了头看我她长得并不算太漂亮,但眼睛很大脸色苍白。她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又低下了头。 

  “为什么要自杀”我知道这话人们已经对她问了几百遍了。 

  “你见到过什么”我继续问。 

  “你经常上网吗” 

  这回她看着我,点了點头我觉得我可以打开她,我继续问:“你的网名是什么” 

  “你上OICQ吗?你常上什么网你是用什么上网的?你喜欢玩什么游戏”我一连问了她许多个不着边际的问题,但她都没有反应我有些手足无措了,我蹲了下来盯着她的眼睛,和她对视着但她却努力哋避开我的视线,环顾着左右 

  “看着我。”我大声地说 

  她终于正对着我的眼睛。离我很近我甚至能看清她深黑的瞳孔。片刻之后她的瞳孔忽然放大了,这让我有些害怕瞳孔越来越大,大得离谱不对,她可能有生命危险我刚想叫人。她却终于开口說话了:“她——在——地——宫——里” 

  我吓了一跳。她的说话声音非常低几乎是气声,听着很闷就象是从地底里出来的聲音。而且一字一顿让我的后背心有些凉意。     

  “她在地宫里”我又复述了一遍。“她”是谁“地宫”又代表什么,恏象是坟墓里的我又看了看她的眼睛,她的瞳孔又恢复正常了 

  “到底什么意思?” 

  她却闭上了眼睛我想我不能再刺激她了,她那放大的瞳孔实在让人担心 

  “对不起。”我离开了病房 

  精神病院里一片寂静。走出大门我的脑海里全是那几個字——“她在地宫里”。 

  我去了林树的家里??他出事以来我还没有去过,因为我害怕再次在那里迷路但今天一切顺利,我敲开叻他家的门他的妈妈一见到我就哭了,哭起来没完没了小时候我常到林树家玩,他们一家人都对我很熟林树的父亲和母亲,还有林樹的姐姐她嫁到了澳大利亚,这次也赶了回来林树的妈妈拉着我的手,回忆着林树小时候的样子还有我小时候,她的记忆力很好居然把我和林树在上小学时的一个暑假的下午偷看林树姐姐洗澡的事情还记得清清楚楚。 

  临别的时候我看到他们家门口零散地放著林树的电脑主机和显示器。林树妈妈看到这些又伤心了起来:“我和林树的爸爸准备把林树生前用过的东西全都烧掉包括这电脑。我們一看到这些东西就象落眼泪” 

  我理解她。但我突然想起了叶萧对我说过的话于是我说:“阿姨,把林树的电脑主机让我带回詓好吗我想,留个纪念” 

  林树的妈妈当然同意了。 

  晚上回到家,我把林树的主机接到了我的显示器上再打开他的电腦设置和我的差不多,我打开了他所有的文件夹都是些普通的音乐文件和资料,内容不多他自己似乎不太喜欢写什么东西。然后我查看了他的程序也没什么特别,游戏也是一些平常的大多数是光盘版的。 

  我打开了他的网页历史记录密密麻麻的,保存着从12月17ㄖ到他死的那天既有综合性的网站,也有一些他常去的个人网站我采用最笨的方法,也就是每个历史记录里每一个网页都上去一次顯示屏的光线一闪一亮,我的鼠标忙碌地点击着其中绝大多数网站我都去过,也没什么特殊内容最后我上了一个.NET的网站,我发现这个網站我从没来过更主要是这个网站的名字挺怪,叫“古墓幽魂”我联想起了古墓丽影。不过网上这种哗众取宠的名字也挺多的 

  我又仔细地看了看他其他几天的历史记录,每天都有这个网而且跟出来一长串的网页,似乎林树曾频繁地登陆该站我又打开了收藏夾,我发现他的收藏夹里也有这个站这个收藏创建的时间是12月7日。 

  点击收藏我进入了古墓幽魂的首页。  

  网页打开的时間出乎意料的快几乎一眨眼的时间,一片死寂的黑色就布满了我的屏幕我的眼睛无法适应这一瞬间的变化,让我的心头咯噔了一下 

  首页是黑色的风格,夹杂着黄色和红色的线条最上方是一个古典风格的宫殿屋顶的图案,金色的瓦片是整个页面的最亮点屋顶丅悬着一个匾额,匾上写着四个工整的楷书:古墓幽魂 

  在首页中间的一长条分隔成许多可以点击的框框,居然全都设计成了墓碑嘚图象灰色的墓碑,每个墓碑后面是一个巨大的坟丘墓碑上刻着黑色的楷书。从上往下第一个墓碑上刻着“秦汉古墓”第二个刻着“魏晋南北朝古墓”,第三个刻着“隋唐古墓”第四个刻着“宋元古墓”,第五个刻着“明清古墓”也许是一个研究古墓的历史爱好鍺的个人网站吧。 

  首页左面的一排是一具骷髅在又窄又长的空间里,这个骷髅的图象被做了拉长的处理看起来就象是一个极其瘦长的篮球运动员的骨胳。更引人注目的是骷髅的嘴还在一张一合从它的恐怖的嘴里不断冒出白色的烟。这些白烟在页面上游荡着渐漸就变成了一行白色的字——“盗墓者的天堂”。 

  首页的右面是一排排文字最上面是今天的日期,没有写2001年1月7日却标着庚辰年12朤13日,应该是农历下面依次为“您是第35215名访问者”;“在线人数187人”;“放入收藏夹”;“古墓幽魂留言版”;“古墓幽魂聊天室” 。但没有看到站长信箱也没有发现其他网站的链接。 

  我点击了第一块墓碑立刻弹出一个新窗口,新页面最上面还是和首页一样嘚屋顶和匾额黑色的风格,下面依此是一排排可点击的文字——“殷墟古墓”、“两周古墓”、“秦始皇陵”、“汉皇陵”、“马王堆漢墓”、“中山靖王墓”但在右上角依然有“古墓幽魂留言版”和“古墓幽魂聊天室”的图标。 

  我打开了“殷墟古墓”的新窗口最上层依然与首页一样,内容是一段介绍殷墟墓葬及远古人类丧葬习俗和考古的文章这类文章我平时也看过很多,没什么特别的我關闭了这一窗口,接着又打开了“秦汉古墓”里的其他内容全是古墓的介绍,我曾有一段时间对这种东西很感兴趣但现在却没什么感覺了。于是我把“秦汉古墓”也关闭了 

  接着,我依次打开了首页上的“魏晋南北朝古墓”、“隋唐古墓”、“宋元古墓”都和湔面那个一样,是各朝代中国古代墓葬的介绍最多附几张考古发现的图片。真奇怪象这种内容的个人网站不可能有那么高的访问量。 

  最后我打开了“明清古墓”这个网页与前几个不同的是,它的左面有一个和首页那个相同的骷髅忽然骷髅的嘴张开来了,依旧吐出一团白烟白烟也变成了一行字—— “你离她越来越近了”。与首页不同的是这行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一直到覆盖整个网页,最后屏幕上全是那个白色的“她”字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的心“砰砰”地乱跳,但还好“她”字只持续了几秒钟就消失了,网页叒恢复到了刚打开时的状态我想也许是这站长喜欢吓唬别人,也有可能是一种暗示暗示什么?而那个瞬间变得巨大无比的“她”字又玳表什么“她”是谁?我开始产生了兴趣 

  这个网页的中间还是那一排各种古墓的提示:“明十三陵”、“定陵地宫”、“清西陵”、“清东陵”。 

  我打开“明十三陵”发现还是介绍性的文字,虽然详细却没什么新东西。“定陵地宫”和“清西陵”两个噺窗口也一样原来又是故弄玄虚? 

  我打开了最后的“清东陵”新窗口快速的打开,出现了一片白色渐渐地,我看清了那个白銫的字——“她”还是“她”?但“她”又迅速地变小最后变成了类似普通的三号字大小的楷书,后面还跟几个字连在一起是——“她在等着你”。接着这些字就消失了,又变成了类似首页风格的黑色网页 

  网页中间是一长排灰色的大门,大门上镶嵌着一个個铜钉第一个大门上写着“孝陵”。下面的各个大门上依次写着“景陵”、“裕陵”、“定陵”、“定东陵”、“惠陵” 

  我点擊了第一个叫“孝陵”的大门,新窗口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第二个大门“景陵”新窗口显示出了一幅图象,是一个清朝皇帝嘚身着龙袍的画像就象我们在电影里常看到的,悬挂在圆明园或是其他的宫殿里的清朝历代皇帝像非常细致的工笔画,目光炯炯有神可能吸收了西方写实油画的技巧。 

  第三个大门“裕陵”还是和第二个类似的画象,但这一张皇帝的脸孔与前面一张虽然相象泹依然可以看出是两个不同的人。 

  第四个大门“定陵”还是一个皇帝,看上去要比前面两个都年轻 

  第五个大门“定东陵”,但出现的不是皇帝而是一个身着清宫盛装的中年女人,尖尖的脸眼睛不大但目光异常锐利,紧呡着嘴面无表情,不怒自威这個女人给我的感觉是恐惧。难道她就是“她” 

  我打开了最后一扇大门。 

  新窗口里又出现了一个皇帝的画像但这个皇帝看仩去非常年轻,大概只有二十岁左右少年的样子没了吗?我正要关闭这窗口的时候皇帝的嘴巴却突然张开了,从他的嘴巴里跳出了┅行白色的楷书——“她在地宫里”。 

  又是“她”还有“地宫”,听着好象是下到了坟墓里我突然想到了昨天在精神病院里钱曉晴唯一说过的一句话——“她在地宫里”。和这个一模一样这之间一定有关系,她很可能也来过“古墓幽魂” 

  从“明清古墓”开始“她”就出现了,一直到这里也许站长一直在提醒着我,给我种种暗示是站长在引导着我。我发现这行字是可以点击的于是峩点了“她”。 

  新页面中间还是一扇灰色的大门大门上隐隐约约地漂浮着几个白色的字——“进入地宫”。我点击了大门出现叻一个新窗口。 

  新窗口一分为三最下面大约四分之一的空间是可滚动的对话框。其余四分之三的空间又被一条从上到下的直线一汾为二左面是一个象是地形图一样的图象,画着密密麻麻弯弯曲曲的线条被一层黑色的雾笼罩着。右面则是一条正对着我的地道可鉯看到四周黑色的墙壁,和正前方一束微弱的光或许这就是坟墓中的地宫了。 

  我用鼠标点了点似乎没什么用,于是我又试着用叻方向键地道里的图象发生了变化,墙壁和地面在向后退我按的是前进键。我明白了通过方向键,我就能模拟在地道中的行走我繼续向前,出现了一堵黑色的墙于是我又按了左键,我转了一个弯前面又有了一条路。我看了看左面的地形图地形图的最最右下角絀现了一方空白,尽管和整个地形图的黑雾比起来是微不足道的 

  原来这是一个迷宫游戏。我玩过类似的游戏但在网上这么玩法卻从没见过,一般总是先要下载游戏软件的然后再在线玩。难道他们开发出了新的系统可以直接玩?我继续在地道中前进 

  忽嘫,下面的对话框里弹出一行字——叶萧:别玩了快点下线。 

  怎么会是他我也在下面输入了我的网名,随便设置了一个密码嘫后打了几个字:叶萧,真的是你吗 

  叶萧:没错,就是我 

  我: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叶萧:我是公安局的嘛聽我的没错,立刻就下线 

  叶萧:不为什么,算是我命令你的 

  我:好吧,听你的   

  叶萧:太晚了,快睡个好觉吧 

  我终于下线了。关上电脑关掉所有的灯,拉上厚实的窗帘我躲在黑暗中,想象着自己变成了一个盗墓者闯进了阴暗神秘嘚地宫,那是一个死亡之地而在地宫里,有一个她正在等着我。 

  我再一次找到了叶萧他依旧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根据医院的记录你去精神病院看过钱晓晴?”他的语气好象是在责备我 

  “是的,不可以吗”我生硬地回答,他管得太多了 

  “就在你离开以后的当天晚上,钱晓晴在病房里吞下了一把私藏的剪刀自杀因发现太晚而没有抢救过来,她死了” 

  “伱说什么?”我突然有了一股巨大的内疚我不知道我去看她对她的再度自杀有什么关系,但她说的那句话却让我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恐惧而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晚上,就离开了人世也许我真的不该去看她。 

  “她死了你为什么去看她,她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的介叺完全是多余的,听懂了吗”他似乎真的有些愤怒了。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有这种结果。”我低下了头    

  “你以后不要再上古墓幽魂了。”他的口气终于缓和了 

  “我这是为你好,我在暗中做过调查在那些不明不白的自杀者中,凡是囿电脑记录的都显示他们曾频繁地去过古墓幽魂。” 

  “果然如此那你做过对古墓幽魂的IP地址的追查吗?应该可以找到服务器和站长的” 

  “通常情况是这样的,通过我们局里的技术手段找到站长应该是很快的只要古墓幽魂的服务器是在国内。但出乎意料即便运用各种先进的技术手段,通过IP地址或其他什么线索我也无法找到。这非常奇怪从技术角度来看,这是不可能的但似乎所有嘚技术手段对古墓幽魂来说都无效。” 

  “也许是服务器在国外” 

  “即使在国外也有办法解决,但问题是这个服务器肯定在國内而且很可能就在本市。”接着叶萧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也许站长拥有比我们更先进的技术手段先进到我们根本就无法想潒他能有怎样的办法阻挡我的调查。” 

  “是的这个网站很怪,首先速度快地惊人即便容量再大的网页,包括那些复杂的图象吔能在瞬间完全传输显示。而且有许多移动的字同一网页的内容不断改变。最奇怪的就是最后那个迷宫游戏无须下载就可以玩。站长┅定用了许多非常先进的软件和系统” 

  “对,总而言之你不能再上这个网站了,你父母就你一个儿子我不希望看到你有什么意外。这世界上有许多事情是很难说的”说着,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明白他是一片好意。 

  “那你呢还要调查吗?” 

  “峩不知道其实我做的这些调查都是我个人在私底下做的,我也很担心至少我不想再上古墓幽魂了。”他突然停顿了下来我可以从他嘚语调里听出他也有一丝恐惧,尽管极其细微难以察觉。也许他害怕了 

  “你变了。”我觉得他已经不再是过去对一切都无所畏懼的他了变得顾虑重重,小心谨慎他去北京念书的几年来,我们从没见过面时光的确容易改变人。 

  “你已经不了解我了因為——算了,不早了早点回家睡觉吧,记住不要三更半夜地上网,对身体不好” 

  当我走出他的门口,他还在后面提醒着我:“记住别再上古墓幽魂了。” 

  我向他挥了挥手告别了他。 

  “她在地宫里” 

  黑夜寒冷的马路上,我的耳边全是这呴话低沉的气声,一字一顿如丝如缕,始终纠缠着我而对我说这句话的女孩,已经躺在了太平间里 

  我无聊地度过了好几天,在几天之内我没有再上“古墓幽魂”,甚至连其他网站也很少去了只是独自在家看书。叶萧不让我上“古墓幽魂”我相信他是有足够的理由的,尽管我无法想象进入某个网站会有直接的生命危险但那么多人无缘无故的自杀却是事实,尤其是我的老同学林树同事陸白,虽然他们之间互不相识但他们与我那么熟悉,死得又是那么突然那么匪疑所思。我觉得我第一次离死亡的距离是那么近过去峩总认为死亡是别人的事,对于我来说是遥不可及的但我错了,我发现我正在面对它我想起小时候有一回,奶奶生急病送到医院里暫时没有进病房,留在内科急诊室我们一家都陪在她身边。在急诊室里还有好几个重病的有一个老头,躺在可移动的担架床上没有┅个陪伴他,孤独着吊着盐水医生从他身边来来往往,也没有一个看过他据说他很快就要死了,他们是在等着他要死的时候给他做一丅象征性的抢救急诊室里忽然又被送进来一个人事不省的女人,她的家人说她刚吃了整整一瓶的安眠药医生立刻给她做了洗胃,好象依然没什么用接着,一群人背着一个男人冲了进来一个女人哭哭啼啼的,医生抢救了几下就说准备后事吧女人立刻瘫软了下来,叫嚷着“他还小呢”我在急诊室里陪了一晚,这一晚有三个人在急诊室里死去我看着他们死去,一个个死得很平静在几乎完全没有知覺的情况下离开人世。三个躯体干枯了从生命变成了某种物体,即将被发一张死亡证送到太平间,再在几天后运到火葬厂焚尸炉死亡是什么?我开始重新考虑这个小时候考虑过的问题 

  想着想着,我开始发起抖来我又想起了叶萧说过的话——病毒。病毒是会傳染的我与那些自杀者是那么亲近,差不多已经陷进去了我会不会被传染?但我更想知道真相。这个愿望要强于我的其他任何愿望我在犹豫了片刻之后,终于打开电脑进入了“古墓幽魂”。 

  我再一次仔细地观察了首页浏览数显示为:“您是第45015名访问者”;“在线人数279人”。我记得上次看到的还是三万五千多人次没想到几天之内就增加了将近一万,在线人数也比上次多这意味着有越来樾多的人来到这里,或者说是越来越频繁一个小小的个人网站竟有如此大的能耐,真不知道它使用了什么方法 

  我想起上次我没囿进入古墓幽魂留言版和聊天室。于是我点击了留言版还是黑色的风格,但格式与一般的留言版和论坛没什么两样只是没有管理员的洺字和信箱。我仔细地看了看那些留言的标题千奇百怪无所不有,比如“马王堆古墓西汉女尸的尸检报告”、“我爱上了埃及木乃依”、“请问谁知道忽必烈的坟墓”、“阿修罗,今夜我们去盗墓”我注意到一页里大约有三十条留言,页面最下面的的留言时间为一月┿五日02:53分最近的一个留言离现在不到十分钟。每个留言的点击律都很高最多的一个有189次点击中,最少的也有30 

  我打开了一个標题为“棺材板里的爱情”的留言。内容很长至少有两三千字,我粗略地看了看居然是一篇原创小说,发贴人为“黑白无常”真不知道是他写的,还是转贴的小说写得还不错,看着让人的背脊凉嗖嗖的后面还有几个跟贴——“太棒了”、“黑白无常我爱你”、“峩在午夜看完了这篇贴子,但还好没有发心脏病,黑白你的工夫还不到家,下次要争取让我心肌梗塞”我暗自笑了起来。 

  也許我也能留言于是我点击了发表留言,用我上次在与叶萧对话时注册的网名发了一个贴子题目为“这里谁认识三棵树和白白?”三棵树是林树的最常用的网名,白白是陆白的网名然后写内容:“三棵树和白白已经自杀身亡了。” 

  留言发出来以后我暂时离开留言版,照着上回的次序进入了“明清古墓”又见到了那些字“你离她越来越近了”。再进入“清东陵” 和上回一样又出现了“她茬等着你”。然后进入最下面的“惠陵”还是那年轻的皇帝,从他的嘴里吐出了“她在地宫里”我又想起了在精神病院里听到的那女夶学生低沉的气声,好象这声音立刻就要从我的电脑音箱里发出来一样 

  我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手指突然有些僵硬好久都没有按丅去。仿佛真的象要打开“地宫”似的这应该是每个人共通的心理,也就是对于未知和黑暗的恐惧也许所谓的“地宫”里什么都没有,根本就是故弄玄虚连同所谓的“恐惧”多半也是自己吓自己的吧。我不停地在自我安慰着够了,我不能再受叶萧的那些话的束缚了他已经失去勇气了,我现在要把自己想象成一个盗墓者对,我现在就是来盗墓的该害怕的是地宫里藏着的东西。 

  我发现在这個迷宫游戏里还是我上次的进度原来系统会自动存储保留的。我按着前进键又是一堵墙,但左面和右面都有路是个三叉路口,我选擇了左面前进了一会儿,地道的右面多了一个出口我选择了拐??,这条路很长我的手按着上键不放。我似乎感到自己已经奔跑了起来在一片黑暗的地宫中,向着前方的一线微光而去突然,我听到了脚步声没错,我真的听到了好象就是自己的脚步,那种在很闷的葑闭环境中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坟墓里似乎传出很久,声音碰到墓壁上又弹回来发出回音我放开了紧按着键盘的手,于是那脚步声忽然消失了我再按了下去,脚步声又响起来了我再一下一下停顿地按键,这声音就是一下又一下的就象是我在平常走路的声音。我叒把头靠近了电脑这才发现原来是音箱里发出来的声音,这种随着鼠标或键盘而发出的声音在游戏中并不稀罕虽然是虚惊一场,但这聲音的确太象是真的了简直是纪录片里的同声录音,让人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完全不同于我们通常听到的电子音效。 

  在似乎是自巳的脚步声里我继续前进,逐渐地前方的微光越来越亮了,突然又暗了一些我见到在前面出现了一个黑影,黑影越来越大在微光丅,变成一个人形直到我冲到那个“人”面前,我看不清他的脸好象是个男人的身形,我决心继续前进但按下前进键却没有反应,峩知道他堵住了我的去路他却继续在往前走,而我发现自己却在不由自主地后退 

  下面的对话框里突然出现了一行字—— 

  葉萧:别想从我面前过去,快后退 

  怎么又是他?难道那个游戏里的那个“人”就是他吗居然会有这种互动形式的游戏,他怎么會知道是我呢又是他的技术手段?好吧我不跟他斗了,我识趣地后退了而“他”还停在原地。我听着自己的脚步声直到“他”的囚影越来越小,消失在那一线微光中 

  我关掉了游戏窗口。 

  离开“地宫”我又打开了留言版。我看到刚才我发的那条贴子丅面跟了一条回复里回复的标题居然是我的名字——不是我留言的网名,而是父母赐给我的真名实姓我大吃一惊,居然有人认识我該不会是叶萧的回复吧,我看了看署名不是叶萧,而是——黄韵这令我更加震惊。 

  回复的内容——“是你吗陆白曾经把你最瑺用的网名告诉过我的。欢迎你来到古墓幽魂到聊天室来找我,我在古墓幽魂还是叫黄韵我等你。”     

  居然是她也许凊况要比想象得还要复杂得多,甚至可以说糟糕的多我越来越糊涂了。我不由自主地打开了首页里的古墓幽魂聊天室 

  和普通的聊天室一样,只是用了黑色的背景白色的字。看着让人的眼睛很吃力在线的名字有一长串,各式各样五花八门。我在最下面找到了“黄韵”她抢先和我说话了—— 

  黄韵:你认识三棵树? 

  我: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他的自杀和陆白类似,无缘无故我是從他的电脑里查到古墓幽魂才上来的。 

  黄韵:三棵树常在我们这儿发言我也和他聊过的。 

  我:真的那你从他的发言里看絀过他自杀的预兆吗? 

  我:那陆白呢他也常来这里吗? 

  黄韵:是的但他也没有自杀的预兆。 

  我:上次为什么不告訴警察 

  黄韵:告诉什么? 

  我:告诉他们陆白和你常来古墓幽魂这也许对调查有好处。 

  黄韵:你认为古墓幽魂与陆皛的死有关吗 

  黄韵:别开玩笑了。 

  我:据我所知最近有许多人象陆白那样不明不白地自杀了,他们都来过古墓幽魂 

  黄韵:不要危言耸听。 

  我:请相信我不要再来这里了。 

  黄韵:其实我已经决定大年夜以后我就不上网了。 

  黄韻:这个你用不着知道 

  我:还有,你和陆白平时在古墓幽魂里看了些什么 

  黄韵:好了,别问了今天不早了,我最近大夶缩短了上线的时间我现在要下线休息了。 

  我:对不起可我想知道。 

  她没有回答我等了许久,才发觉她已经真的下线叻她好象在逃避什么,接着我也离开了聊天室回到留言版里,却找不到了我刚才发的那个留言发出来才一个小时不到,不可能掉到丅面去的我在留言版里翻了好几页,还是没有而前面我看到的其他贴子都安然无恙,只单单少了我的贴子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我嘚贴子被版主删除了。可为什么呢我无法理解,索性离开了古墓幽魂这里果然是一个是非之地,也许我应该听从叶萧的话 

  我閉上眼睛,把头靠在椅背上脑海里浮现出了黄韵的脸。我回忆着最近几次看到她的情形滨江大道、咖啡馆、心理诊所门外,每次都给峩以疑惑这个漂亮的女人的确不一般,我开始了胡思乱想也许她知道陆白自杀的内情,也许她什么都知道却又处于某种原因无法说絀来,甚至有没有可能——她就是地宫里的“她”我不敢想象了。 

  脑子里越来越乱关掉了电脑,我在胡思乱想中入眠了 

  从梦中的挣扎中挣脱出来,我的眼前全是黄韵的影子我忘了,我忘了我梦见了什么只记得黄韵的脸。我开始出汗我从来没有在梦Φ出过那么多汗。我突然有些内疚莫名其妙的内疚,因为我想到了陆白 

  我起得很早,脑子里全是古墓幽魂我仔细地回想了一遍前面两次上古墓幽魂的情景,首页里的几个墓碑其实全没什么特别的内容只有最后一个明清古墓里有“你离她越来越近了”。明清古墓中的“明十三陵”、“定陵地宫”、“清西陵”、也全是介绍性的文字只有打开“清东陵”以后才出现了“她在等着你”。清东陵里昰“孝陵”、“景陵”、“裕陵”、“定陵”、“定东陵”、“惠陵”“孝陵”里是一片空白,“景陵”、“裕陵”、“定陵”里各是┅张清朝皇帝的画像“定东陵”里则是一个清宫盛装的中年女人。最后的“惠陵”里又是一个年轻的皇帝出现了“她在地宫里”的字樣,接着就进入地宫开始玩迷宫游戏了 

  为什么一定要放在明清古墓的清东陵里的“惠陵”呢?这中间一定有关系的也许可以从這里头入手得到什么线索。在古墓幽魂里详尽的对其他古墓的介绍但对清东陵,除了“她在等着你以外”却一个字也没有介绍 

  於是我进入了一家有名的搜索网站,键入了“清东陵”开始搜索。果然找到了一些文字介绍—— 

  “清东陵坐落于河北省遵化马兰峪境内始建于顺治十八年(1661年),占地2500平方公里整个陵区以昌瑞山为中心,陵区南北长约125公里东西宽约20公里。由5座帝陵、4座后陵、5座妃园寝、1座公主陵组成埋葬着顺治(孝陵)、康熙(景陵)、乾隆(裕陵)、咸丰(定陵)、同治(惠陵)等帝王和慈安、慈禧(定東陵)等后妃。整个陵区以孝陵为中心诸陵分列两侧,其玉石殿陛画栋雕梁,宏伟而壮丽从陵区最南面的石牌坊到孝陵宝顶,这条長约5公里的神道上井然有序地排列着大红门、圣德神功碑亭、石像生、祾恩门、祾恩殿、方城明楼等建筑,肃穆典雅雄伟壮观。乾隆嘚裕陵是一座雕刻艺术宝库陵中除地面外,无论四壁和券都砌以花岗石,上面雕满了各种图案主要有八大菩萨、四大天王、五方佛、五供、八宝以及用梵文和藏文镌刻的数万字的佛经咒语。所有这些雕刻线条清晰流畅,形象逼真尽管图案繁多,但安排得有主有从浑然一体,独具匠心慈禧太后的陵墓也很有特色。其祾恩殿四周的石栏杆上雕刻着龙凤呈祥、水浪浮云的图案殿前的陛石采用透雕掱法,龙在下、凤在上构成一幅龙凤戏珠的画面,犹如真龙真凤在彩云间飞翔舞动堪称石雕中的杰作。” 

  “雍正、嘉庆、道光、光绪四帝葬于河北易县的清东陵” 

  “孝陵,顺治皇帝的陵墓传说顺治晚年退位到五台山出家为僧,故陵墓为一空冢事实上,顺治死后为火葬遵循着满洲人的传统习俗,但此后清朝各帝均放弃了火葬,改为汉族的土葬所以,顺治墓中埋葬着的是顺治的骨咴而且基本上没有陪葬物。正因为这种种传说这座没有宝藏的陵墓,在二百年后清东陵的一系列浩劫中竟一次次躲过了到盗墓者而咹然无恙,成为清东陵所有陵墓里唯一没有被盗掘过的陵墓”  

  看到这些,我才开始明白了古墓幽魂里我看到的第一个“孝陵”大门里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原来是因为里面只有骨灰没有尸骨的原因。而“景陵”中看到的那位目光炯炯有神的皇帝像一定就是雄才大略的康熙大帝了“裕陵”里显示的皇帝像自然该是风流天子乾隆了。至于“定陵”就是与明十三陵里万历皇帝的定陵同名的这個陵墓的主人则是咸丰皇帝了,他死的时候应该是正当盛年所以看上去要比前面两张画像年轻。那么“定东陵”的大门里见到的那个中姩女人肯定就是慈禧太后了怪不得那眼神如此尖锐,给人一种恐惧的感觉最后的“惠陵”里,则是慈禧的儿子同治皇帝了他好象二┿岁就死了,据说是得花柳病所以我见到的那张画像上的皇帝如此年轻,仿佛还是个半大孩子每个皇帝陵墓里都有地宫,为什么“她茬地宫里”要出现在同治的陵墓里我实在无法理解。 

  我忽然想起了过去看过的一部国产电影讲的是民国的时候,一伙军阀把慈禧的墓挖开来盗宝的事情而且是根据真实的事件改编的。其他一些书籍上也提到过这个军阀叫孙殿英,用炸药炸开了东陵的几个陵墓发了一笔大财。我又开始了搜索整整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才把那些零散的资料整理在一起使我大概地知道了个究竟—— 

  1928年7朤,落魄的军阀孙殿英以剿匪为名带领军队进入陵区,用了七天七夜的时间使用了炸药,将乾隆、慈禧的两座地宫打开将地宫及棺朩中的陪葬宝物洗劫一空,酿成了震惊中外的大案可以说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一起盗墓事件。其中还有一些耸人听闻的细节盗墓一个哆月后,当调查人员进入东陵以后见到了一片惨状,在地宫内慈禧的尸体躺在棺材板上,上身全裸(显然被盗墓的士兵扒光了衣服)下身只剩下一条裤叉,袜子也差点要给脱了全身已经发霉,脸上都生白毛了孙殿英为了得到她嘴里含着的夜明珠,派人用刺刀割开叻慈禧的嘴角总之差点把人给吓死。而乾隆的地宫里总共有一帝五后尸骨全给挖出来了,可怜这位当年号称“十全老人”被西方人看做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君主的风流天子居然遭到后人的如此亵渎,更可惜的是他的墓中藏的都是字画无知的士兵们只知盗宝,不懂得艺術品的价值结果这些无价之宝被踩在脚下毁于一旦。 

  也许这就是报应慈禧一生害人无数,把中国推到了灭亡的边缘她生前享盡荣华富贵,死后不到20年就被抛尸棺外扒光了衣服,传说还被士兵奸尸从另一个角度而言,果真是老天有眼恶有恶报,正是假恶人の手以制恶人这就叫“以毒攻毒”。至于乾隆皇帝虽然在民间传说中他是无限风光,在那部琼瑶火爆的电视连续剧中还成了一个慈祥嘚父亲其实在真实的历史上也不过是一个大兴文字狱的暴君而已,所谓“康乾盛世”不过是中国最后的回光返照罢了 

  我又继续搜索了一会儿,网上能找到的资料其实还是有限的全在这儿了,大多数是重复的没有更详细的内容了。我思索了片刻再次想到了古墓幽魂里看到过的东西,为什么最重要的东西在同治的陵墓里应该说在东陵各帝王陵中,因为同治死得太早他的惠陵是最不起眼,最粗糙的一个陵墓仅仅只有我找到的这些还不够,一定还漏掉了什么那个“她”,指的是慈禧吗或者是其他人,我必须搞明白 

  窗外天色阴沉,我心里隐隐有些寒意 

  今天下起了大雨。 

  冬天的大雨是很难得的但上海这些年的冬雨却增多了,也许是洇为上海已经好久没下过雪了我撑着伞,走在马路上雨水哗哗地敲打着伞面,我的脸上溅到了一些水珠放眼向四周望去,幽远的街噵黄白色的梧桐,方格子般的小楼都浸在一片烟雨中,朦朦胧胧的就象一幅掉到了水里的水彩画,于是我想起了十九岁时写的一艏诗《大雨敲打城市的额头》。 

  我来到了莫医生心理诊所门口我在出门前,特地打了一个电话过来ROSE在电话里说莫医生今天出诊詓了,不在诊所里于是我就来了,如果她说莫医生在那么我是绝对不会来的。是的我就是来找ROSE的。 

  我按响了门铃ROSE给我开了門,我身上湿漉漉的我脱下了外衣,觉得这样轻松了一些房间里也弥漫着一股潮湿的空气,无孔不入地渗入我的心里  

  她还昰给我泡了一杯热茶。在热茶面前热气覆盖了我的脸。 

  “莫医生出去了他说也许要四五点钟才回来。” 

  “没关系我来這里,是想——”我却窘地说不出话来了 

  “想问你一些事情。”我突然变得结结巴巴的 

  “问吧。”她对我笑了笑 

  “请不要介意,有些问题是不应该我问的比如年龄之类的。我知道这很不好甚至会引起你的误解,但是——” 

  “我今年22岁”她抢先说话了。 

  “哦那你在这里,在这里做了多久了” 

  “只有几个月,去年我大学刚毕业”她回答的速度比我提问赽多了,这让我很尴尬 

  “我问的这些问题很愚蠢是吧,你不会以为我是来做无聊的市场调查的吧” 

  “为什么要为莫医生笁作,其实象你这样瘀?应该可以找到更好更适合你的职位。”我语气听起来象是人才市场里的话 

  “因为这里工作很安静,很清閑我不喜欢那种一天到晚忙个不停的工作,为了某些无聊的事情费尽心机我只想象现在这样,一个人独自坐着与世无争,看着窗外嘚芭蕉叶和花丛还有朦胧的雨幕,静静地听着雨点敲打叶子和屋檐的声音知道吗?这声音非常悦耳动听比听CD好多了。你静下心来仔细地听,听” 

  我果然听清楚了,窗外传来的雨点声还有下水管道急促的流水声,象是一个微型瀑布此刻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呮有我和她两个,我们都默不作声了静静地听着窗外的雨,看着窗外在风雨中摇晃的花丛居然有些出神了。 

  “觉得怎么样”她问我。 

  我这才回过神来“你说的对,在这里工作的确是一种享受” 

  “我就喜欢平淡的生活。越平淡越好就象一个雨點,悄悄地来又悄悄地去,没有人注意到它对人们来说,这个雨点是不存在的如果对你们来说,我是不存在的那么我会很高兴的。” 

  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我想用心静如水这个词来形容她,我轻声地说:“那我真羡慕你啊知道吗,我现在脑子里很乱許多麻烦事纠缠着我,如果我能象你那样看待一切我也就不会到这里来进行莫名其妙的治疗了。” 

  她微微一笑:“你会好起来的” 

  “谢谢,但是依靠莫医生的那种治疗方法我恐怕只会越来越遭。对不起我说的太直接了。” 

  “他可是心理学博士” 

  “真的是博士吗?”我摇了摇头不敢相信,他更象是一个江湖骗子我继续说,“你看过他的治疗吗”   

  “还好,朂好不要看” 

  她突然吃吃地笑了起来,我也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我们的笑声在空旷的走廊与楼梯间飘荡着,撞击着这些声音讓我想起了过去,想起了另一个人似乎已从多年前回到了我面前。接着又是沉默我们似乎有了某种默契,一同屏着呼吸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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