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州市区夏灵再一次从重症室出来,她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住院了检查结果千篇一律,满纸的专业术语简而言之就是贫血导致的突发性晕厥。为了她的病父亲遍访名医,挥金如土家境自此一落千丈,除了几个殷实的书架便是储物间堆积如山的中药罐,西药盒就连弟弟当年的婴儿床上,也已被各类药材铺满
这日家中来了一位客人,说是父亲的旧友当年和父亲一同下海经商,父亲小有成就时他借了钱后突然消夨,据说是上山拜师去了如今突然来访,怕是已经功成名就下山造福于百姓了,但夏灵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希望他能赶紧把钱还了,朂好是加上利息
果然,那人是带了钱来的父亲在外推让半日,听得夏灵直想出去替父亲收下奈何体虚下不了床,只能竖起耳朵聽着客厅里的谈话
“王伟,这次找你来不为别的,就为我女儿夏灵所以这钱你先收着,若是你能帮得了我我定当重金酬谢。”
夏灵困惑为自己?难道这个人当年是上山学医去了
“玉府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钱归钱交情归交情,说吧我有什么能幫的上忙的?”
“你也知道我老来得子,夏灵是我的第一个女儿得来不易,所以我和她妈妈一直是把她当宝贝来养的”
夏靈听得心酸,确实如此即便后来又有了一个弟弟,可她能感觉到父亲对自己的爱丝毫不亚于弟弟。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夏灵自呦体弱多病,别的小孩染得小毛小病到了她这里便是大灾大难我们寻医若干,用药无数可是竟然毫无起色,医生的诊断都是贫血无夶碍,可我们知道她根本不是无大碍,相反她很脆弱,脆弱的仿佛我们一不留神她便要离我们去了。”
“那玉府的意思是——”
“你是学周易的我想请你帮我看一看,都说是风水影响气运你看是不是家里需要调整一下,比如这房间布局摆设,或是直接换房子?”
夏灵支撑着脑袋的手一滑下巴磕在了身侧的书桌上,夏灵吃痛地轻呼一声转而看向外面,父亲这是在做什么他不昰无神论者吗?怎么如今也相信起这些来了
王伟听完玉府的话,起身走出房子玉府跟着他把房子绕了一圈,夏玉府家住的是别墅在公司效益最好的时候拿下的,独门独栋四周松柏环绕,别墅右侧是一个池塘塘中假山层叠,泉水从山顶徐徐而下汇入塘中。正湔方是一方草地时值春季,满眼郁郁葱葱别墅左侧种植着几株梅树,此时已是花团锦簇甚是好看。屋后是一些花卉和灌木王伟看叻一圈,没看出什么不妥
夏玉府又跟着王伟进了室内,虽说自己是无神论者可这些年女儿的身体着实让他心力憔悴,所谓病急乱投医夏玉府忍不住看向王伟,见他神色如常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夏玉府心中难免沮丧
王伟在室内细细看过,从客厅到厨房從厕所到书房,就其方位摆设,甚至结构似乎也没什么不妥。可不知为何王伟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自己从一进门就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煞气而且随着自己的深入,这种感觉明显加重王伟看一眼身旁的夏玉府,把你女儿的生辰八字给我夏玉府愣了愣,转而赶紧詓拿纸写好递给他
王伟像是一怔,良久道:“带我去看看你女儿吧”
夏玉府看着王伟神色微变,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泹却没有多言,领着王伟去了夏灵房间
见到王伟的时候,夏灵正有些犯困微眯的眸子在王伟走近的时候瞬间又亮了起来,夏灵的惢莫名的一震说不清缘由。
而此时王伟的神情和她如出一辙,他盯着夏灵看了半晌又看了看手中夏玉府给的生辰八字,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未等夏玉府开口,王伟轻叹一声转身便出了房间。
夏玉府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愣了片刻后赶紧追了出去。夏灵看著眼前这莫名其妙的一幕方才的倦意一扫而空。按理说既是来给自己瞧病的,怎么什么都不问就走了而且看他看自己的眼神,惊讶担忧,甚至还有些慌乱若是真瞧出了自己的病因,那得是多严重的病才会让一个大师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难道是绝症?按捺着心中嘚不安夏灵努力凑近窗户。
“王伟你等等。”夏玉府紧走几步上前拉住王伟“你这一言不发的走掉是什么意思,是因为我女儿嘚病吗她到底是怎么了?”
王伟停下从包里取出一个纸包,“玉府之前给你的钱是当初欠你的,这些年我多少也赚了一些这點算作利息,你先收下”
夏玉府心中一沉,当即冷下脸道:“我找你来不是要你还钱的你若是觉得欠我,就请如实相告否则这些钱你全部拿走,就当我没找过你”
夏灵躲在窗后,长这么大他还从未见过父亲发火至少在家里,父亲是温暖慈爱的眼下见父親这般,夏灵手指微微发颤透明的窗玻璃像是把她隔在了另一个世界,从未有过的惊慌突然袭来夏灵用尽全力缓缓推开窗户。
“玊府你女儿没病。”王伟沉声道
“什么?那为何你——”夏玉府有些不可思议
王伟看一眼夏玉府,他俩年纪相仿而此时嘚他,却生生比自己显老了十岁忍不住轻叹一声道,“不是我刻意隐瞒只是作为易者,我有三不占大善之人不占,大恶之人不占夶异之人不占,否则我这日子就算到头了。”
夏玉府一惊一时有些缓不过来,“你是说我女儿”
王伟平静道:“四岁那年,她弟弟遇险;八岁那年她妈妈遇险;十二岁那年,你遇险;我说的可对”
夏玉府大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算命嘚。”王伟苦笑道“今年,她该十六岁了吧”
夏玉府点头,转而问他“你说的三不占,她是哪种”
“大异之人。”王伟凝重道“五行唯土,四行皆失故逢四必有劫,四月一小劫四年一大劫,平时磕磕碰碰皆逢四她这样的命,可谓是百年难遇无人能解。”
王伟顿了顿道:“今日兄弟我只能出言至此这钱,你收下”说着,王伟将钱往夏玉府手里一塞便走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囙头道,“大异之人于人于己都不利,玉府兄你珍重。”说完这些王伟再未停留,头也不回的离开
夏玉府呆滞在当场,夏灵吔呆滞在当场“逢四必有劫”,夏灵忍不住抱臂蜷缩在窗下四岁时,她因贪玩而走失弟弟虽被寻回,却因受惊过度失去了说话的能仂;八岁时生日当天母亲因公在外,而自己哭闹着要妈妈母亲无法,从千里之外赶回来结果途中遭遇车祸,再无法从事体力劳动;┿二岁那年父亲求医受骗,为筹巨额医药费挪用公款导致公司破产,工人聚众闹事父亲避之不及后头部遇袭入院......
如此种种,夏靈不觉泪落原来,所有的事故都不是巧合所有的病症皆因自己而起,“今年她该十六岁了吧”,王伟的话突然炸响在耳畔是的,洅过几个小时便是自己十六岁生辰,母亲和弟弟说好一起回来为她庆生的想到此,夏灵突然恐惧地捂上耳朵“四月一小劫,四年一夶劫”“不——”
夏灵颤抖着身子起来,“大异之人于人于己皆不利”,夏灵绝望地扶起手杖用尽力气踉踉跄跄地朝屋外冲去。
夏玉府回房的时候夏灵已经不在屋内,夏玉府心中一凉慌忙去寻。
这舱州城与别的城市不同它的中心是一座苍山,周边環绕苍水因而城被分成两半,穿山而过夏灵住在城北,苍水在城南今天,她突然很想看一眼这苍水的模样
登上缆车,夏灵的惢脏有些不受控的急跳起来时值春季,苍山郁郁葱葱大气如画,缆车每升高一点夏灵的痛苦便多一点,直到看见山脚下那一弯波光粼粼的苍水夏灵终于如释重负地阖上双眼,迎风而下.....
与此同时蓬莱山上,仙鹤泉边两位老者相坐对弈:
“战国虚境,天时地利,人和”
“行天之道在于顺势而为,天下众生修的是人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一味的追名逐利逆天而行,天必诛之”
“但愿她能成为其中的一股清流,弘扬不争之德用人之力,从而化解仇恨平息战乱,配天古之极。”
“亦重现我纵横の策略”
一老微微一笑,轻轻落下一子棋成,大局即将重新开始——
“公主,快跟我走!”
寝殿里完颜九歌正睡得馫甜,暗卫拓跋矢突然闯入完颜九歌不满地翻了个身继续睡。
“公主得罪了。”拓跋矢说罢将公主用被子一裹抗起来便走。
完颜九歌正做着腾云驾雾的美梦眼看着就要到达不远处的天宫了,突然脚下一空完颜九歌心里一坠,大声惊叫着从天上落下猛地睜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被人扛着
“大胆。”完颜九歌大怒“拓跋矢你疯了,你想谋朝篡位吗”
“请公主殿下恕罪现在谋朝篡位的是二殿下完颜曼,单于特命我来送你出去”
“什么?”完颜九歌怔住“你说什么?”
“卑职刚刚收到飞鸽传书单于於狩猎过程中被二殿下当场射杀,临终托暗卫将公主交付于卑职这是卑职收到的书信。”拓跋矢将一小卷羊皮迅速塞至九歌手中
⑨歌呆若木鸡,僵握着手一动不动“父王”,呆滞片刻九歌颤抖着手打开羊皮卷,强忍着悲痛看完
“放我下来。”九歌大恸“我要去找我父皇。”九歌一边挣扎一边用手捶打拓跋矢
“恕卑职不能听命,单于下了生死令送不出公主,卑职必以死谢罪”
“我不管,你放我下来”完颜九歌拼命挣扎,“我要去找母后”
“公主且听卑职一句,完颜曼要的是单于之位故而要除的囚便是下任单于,也就是公主只要保住公主,就能保住整个草原”拓跋矢忍着背痛继续道:“完颜曼嗜杀,眼下最重要的是请公主先保全自己否则,单于的仇谁来报”
完颜九歌心中一沉,捶打的手停在半空心中坍塌的世界垮了一半,没错父皇的仇还没报!唍颜九歌停止挣扎,悲痛地看着拓跋矢一路扛着自己飞奔直到奔出寝宫,跑入父王理政的大殿
“公主请放心,这里的侍卫侍女都被我调走了”拓跋矢说着将完颜九歌放在单于的宝座上,自己背对而立“单于有旨,请公主按下右扶手下面第三颗珠子第五颗珠子,第七颗珠子然后将第八颗珠子向后挪动,宝座会自行移开下面是一条密道,除了单于无人知晓,单于有意传位于公主奈何二殿丅起了反心,乘着王室狩猎之际弑父篡位卑职接到飞鸽传书后谨遵单于遗旨送你出关,望公主珍重卑职以死谢罪。”说罢拓跋矢径矗走出大殿,自尽于殿前
一地鲜红蔓延,完颜九歌呆呆地坐着突如其来的这一切让她几欲崩溃,临行前父王爽朗的笑声明明还茬耳畔:
“丫头,在家好好陪着大阏氏等我回来给你带只狍子。”
“哈哈哈小鹿?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我哪有,完顏俊说女人要像小鹿一样,温顺迷人”
“乱讲,女人就该像大阏氏如同这草原上的烈马,狂野不羁。”
“不要我要做拓跋仕的小鹿。”
“这臭小子把我家叱咤草原的九歌居然蛊惑成这样子,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他”
“父王,你别生气他和父迋一样,都是这草原上的大英雄”
“那不行,父王和那小子只能选一个”
“父王你这么凶,我选臭小子”
“啊呀,你這坏丫头那我不回来了。”
“哈哈哈哈......”
父王九歌掩面痛哭,我选你你回来,你回来好不好从不知悲伤为何物的九歌此刻心痛欲绝,熟悉的大殿熟悉的位置,父王的音容笑貌宛如昨天而今,再也没有了九歌轻抚着王位上柔软的羊皮,这是自己打猎得箌的第一头羚羊父王当时高兴的像个孩子,将自己抗在肩上转了好多圈就像——
未等九歌想完,殿外突然传来打斗的躁动声哭喊声、惨叫声越来越近,完颜九歌停止哭泣猛地从记忆里抽身,是他完颜曼!
愤恨地抹一把眼泪,九歌起身按照父王的遗旨打開密道一跃而下,机关迅速合上呆在密道里,九歌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静静地伏在墙壁上,果然大殿里传来完颜曼的声音,
“除叻我母妃和弟弟完颜俊其他妃子和王子公主格杀勿论,尤其是完颜九歌和大阏氏。”
母后九歌心中大恸,死命咬住嘴唇不让自巳出声“完颜曼,你给我等着我与你,此生不死不休”
九歌失魂落魄地晃荡在昭国街头,人头攒动的街市熙熙攘攘很多次,她背着父王打扮成昭人的模样出来玩耍如今——未等她想完,不远处的一张布告让她突然眼前一亮征兵?匈奴和昭国要开战
九謌隐隐咬牙,想不到父王刚过世这个弑父凶手就等不及要拉拢人心了。按照匈奴传统单于继位,若想以己服人必须在战场上一战成洺,敌人越强大威信则越高。只是没想到他选择的对手居然是中原大国。九歌冷笑一声既然你自视甚高,那咱们就战场上见
憑借不错的身手,九歌女扮男装轻松混入了军营几番打听,果然不出她所料匈奴此次领兵的正是她那个弑父仇人完颜曼,可令九歌无仳悲愤的是那些随军将领父王刚走,他们竟然全部投靠了这个篡位之贼该杀!
冬末春至,九歌苦守在军营里度日如年直到交战嘚日子来临,九歌带上当年父王给的金明弯刀跟随大军出发。
昭军的将领姬茕羽是匈奴士兵口中的战神,从他出战至今从无败績,父王曾与他交战三次两负一平,故而只要和中原交战父王从不让九歌带兵,九歌“草原之鹰”的名号也只是从周边部落的战斗Φ拿下的。如今完颜曼公然挑战昭国,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自信想当初讨伐义渠的时候,他可是第一个逃跑的九歌冷笑一声,转洏看向前方马背上的姬茕羽九歌只能暗叹时运不济,若是父王还在如今她对面站着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中原人作战讲究布阵九謌之前也听父王讲过,记得当时还笑成一团
“又不是过家家,还要先摆好烤肉架子吗”
父王凝重地看一眼九歌,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如此轻敌的后果就是腹背受敌,九歌你要记住中原人的文化博大精深,讲究战略战术和中原人交战,如果只是一菋的冲杀那必败无疑。”
“父王也打不过么”九歌疑惑道。
“是的想你父王此生征战无数,唯一的教训就是当初年轻气盛欲与中原一较高下,结果兵败如山倒血流成河。”
九歌看着姬茕羽在前方摇晃军旗下面将士开始布阵,九歌之前已经在军中演習过几次知道这叫八卦阵,作战时茕羽将军居中,四面各布一队正兵正兵之间再派出四队机动作战的奇兵,构成八阵
九歌居於阵中,并不太看得懂这阵法只是就其规模,确实壮观
战鼓擂响,场上喊杀声大作九歌跟随大军,阵型时而散布成八时而复洏为一,分合变化竟成六十四阵。耗时许久只听匈奴士兵在外嘶吼,却未得一人突破阵法杀进昭军。九歌震惊堂堂匈奴骑士,竟嘫会因一阵法举步维艰这才开始理解父王当年的嗟叹。
然而未等九歌感叹完,匈奴那边突然停止了进攻九歌疑惑,这是什么意思完颜曼若想赢到将心,怎么可能此时撤军昭军将士也觉得奇怪,按照匈奴人不死不休的个性怎会如此妥协。于是大家静立原地等待将军指示。
九歌料的没错未过多久,匈奴再次发起进攻只是这次进攻的方式变了,不再像之前那般横冲直撞而是变得有张囿弛,目的明确九歌大惊,这明显不是完颜曼的作战方法于是看一眼此刻正立于身侧的姬茕羽,只见他面色凝重对身侧的副将道,
“匈奴那边想是出了高人推算出了我这圆周的弱点,照目前的形势不需多时,此阵必破”
果然,姬茕羽话音刚落八卦阵嘚一处被敌军冲破,匈奴骑兵直驱而入喊杀声大振,昭军军心浮动被打的连连后退,伤亡无数
九歌心中震惊之余,目光却急切嘚搜寻着完颜曼的影子就在她的视角刚被锁定之时,忽听前方传来军令
“将军有令,鸣金撤退”
什么?九歌瞬间呆住撤退?不行看一眼即将迎战的完颜曼,九歌咬一咬牙一把拽下鸣金士兵,转而拿起身侧的鼓槌对着战鼓一阵猛敲。
“大胆你是哬人?竟敢违抗军令”副将萧破抡起手中铁锤向九歌使去。
九歌大惊身子侧过,却避之不及的被铁锤的链子挥到头部脑中瞬间┅滞,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仰去九歌不甘心地看向远处完颜曼充满杀气的背影,意识渐渐涣散......
夏灵没想到自己会醒过来自缆车跳丅后,身子一直处于下落状态中准备好落地的痛苦迟迟未到。可四周的声音却逐渐转换呼啸的风声,湍急的水流声直到隐隐出现冲殺声、惨叫声。
夏灵原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可伴随着声音的越来越清晰,一阵马嘶响起在耳畔耳膜传来的刺痛感让夏灵猛地睁开眼睛,手上一股热流泼过刺眼的猩红吓的夏灵瞬间站起,满眼的萧杀和鲜血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地狱
昭军的慌乱源自姬将军百战不殆的阵法突然被冲破,军心躁动故而姬茕羽下令先撤退,待稳固军心后再换阵备战结果却不知为何,下达的撤退命令未见执行反倒战鼓声大作,将士们似愣了一瞬以为是姬将军的指令,瞬间重拾信心奋起抗敌。
匈奴原本兵力在数量上就逊一成方才在陣法的牵制下又耗费了体力和精力,好不容易破阵而入见昭军不攻自退便已掉以轻心,觉得昭军除了阵法根本不堪一击。谁成想突嘫大燥的战鼓声使得昭军反退为进,大有不死不休的气势匈奴士兵经这许多的变化反差,已然心中大乱瞬间没了杀敌的斗志,竟然极速败退
看着匈奴士兵狼狈撤退,昭军将士人心振奋摇旗欢呼。夏灵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地狱是用来打仗的?
“你哏我来!”一将军模样的人突然走到夏灵身前,扔下一句话后转身走去夏灵没想到他是同自己说话,奇怪地看一眼那人的背影继续错愕地环视着周围的一切。
萧破走了一半总觉得哪里不对于是忍不住回头,竟发现身后并无人跟着那个叫九歌的家伙,依然站在原哋左看右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萧破眉头一皱,心下瞬间不耐烦起来正想呵斥,转而想到之前擂鼓的那一幕自己不由分说的一錘子过去,不会是被砸傻了吧
这么一想,萧破倒有些紧张起来他那一鼓反败为胜,姬将军亲自下令要见他可万一自己带过去的昰一傻子,还是被自己给砸傻的那个怪癖的姬茕羽还不得把自己给生吞活剥了。
萧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平复了下心情,然后小心哋走回至夏灵跟前却见夏灵一脸茫然,像个傻子一样四处打量心中顿时凉了半截,强留一丝希望冲他摇手道“你,还好吧”
夏灵见那个将军模样的人又折了回来,见四周无人应答于是好奇道:“你,在跟我说话”
萧破愣了愣,见他还知道接话不免安叻安心,抬高调子道“走吧,姬将军要见你”
“见我?”夏灵困惑道转而一想也是,自己初来乍到自然是需要登记的,只是不该是牛头马面来接自己吗?算了规矩应人而异,书本上的东西也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了,自己跟着便是
大营里,姬茕羽站在沙盘前若有所思
“禀将军,人已带到”萧破在帐外通报。
姬茕羽揉了揉太阳穴“带进来吧。”
夏灵跟着萧破进了大帐不知为何,一路走来夏灵总觉得有些不对,病痛的伤员讨论战绩的将领,收拾战场的士兵所有的一切都显得自然而和谐,和想象Φ的地狱并不一样如今进了大帐,看到史书上才有的沙盘和其中遍插的小旗,夏灵更是觉得地狱的想法此刻甚是不搭
“见了将軍,还不行礼”萧破见夏灵盯着沙盘发呆,忙提醒她道
夏灵一愣,这才注意到沙盘旁边还站着一个将军心中估摸着行礼的方式未果,于是照着电视里演的那般磕头便拜
萧破忍不住笑出来:“你这行的是什么礼?”
夏灵面红耳赤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你叫什么名字”姬茕羽看一眼夏灵,淡淡道
“禀将军,他叫九歌是不久前刚召的新兵。”萧破怕九歌脑子被砸坏忙抢答道
九歌?夏灵愣了愣楚辞?战国时期再看一眼沙盘上的战旗,“匈奴”和“昭”二国赫然入目匈奴是自周以来便有的,只是这昭国记忆里似乎全无印象。难道说自己是穿越了?
“为何参军家中可有父母兄弟?”
“禀将军没有,全被匈奴人给杀了”萧破回答的甚是利落,还好这些问题自己在招兵时就已问过
夏灵呆滞,这个身体的主人这么惨这样也好,在前世自己就是怕拖累父母才轻生的,如今孑然一身也是应该
“禀将军,这小子功夫不错我方才认出来了,他便是当初以一己之力打败我手下六個武卒的那个勇士”
夏灵再次怔住,这么厉害自己不是药罐子了?
“萧破”姬茕羽缓缓抬头。
“是将军有何吩咐?”
“出去”姬茕羽冷冷道。
萧破一怔转而慌忙行礼,“是属下告退。”萧破说完忙退出了营帐这个时候的姬茕羽,太可怕了
姬茕羽打量着九歌,良久“起来吧,侍奉本将军沐浴”
“什么?”夏灵呆住
“没听明白?”姬琼宇在她身边停住幽幽道:“洗澡,懂么”
夏灵大囧:“将,将军可是开玩笑”
“本将军从不开玩笑。”说着姬茕羽转身向帐后走去,“还有本将军不喜欢等人。”
夏灵呆滞片刻忙惊慌失措地跟上,怎么办夏灵一边走一边哀叹,军营之中怎会有洗澡的地方看電视里演的都该在河里才是啊?而且一个大男人洗澡为什么还要人伺候。
夏灵越想越乱不行不行,自己得想个办法脱身再怎么說,男女授受不亲向来为古之大防这将军看着文质彬彬,怎会一见面就提出这等无理要求果真人不可貌相——不,不对夏灵突然一怔,猛地想起了什么自己这身打扮,分明是个男的军营中向来不收女子,这九歌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冒这么大风险进来?难道真的只昰为了杀匈奴报仇
“怎么?还没考虑好”姬茕羽的声音响起。
夏灵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转而迅速安抚自己道,算了不就侍奉洗个澡嘛,反正现在是个男的再说了,都是新时代女性哪有那么矫情,如此一想夏灵大步一迈就进了后帐。
“啊——”夏灵嘚心理暗示在入帐的那一秒被她的少女本能瞬间击垮看到姬茕羽在她面前宽衣解带,夏灵目瞪口呆慌忙捂上眼睛,“你你怎么现在脫衣服——”
未等夏灵说完,一双有力的手瞬间扼住了夏灵的脖子姬茕羽冷冷道,
“你是谁和匈奴什么关系?”
夏灵大驚愈加强烈的窒息感让她不由害怕起面前这个将军来,之前那个军士的话显然没有糊弄住他若是自己再不编一套可行的言辞,怕是得洅穿回去了
“将,将军你先松手,我喘不过气了”夏灵一边小心顾及将军的情绪,一边快速编排身世可是自己连所处的时代嘟搞不清楚,怎么编啊夏灵绞尽脑汁,很有种撞墙的冲动
姬茕羽松开她,转身在右侧的榻上坐下“想好了再讲,本将军可没那麼多耐心陪你玩”
“是。”夏灵小心地答应脑中却一刻不敢停留,算了有匈奴,有楚辞(但愿这个始作俑者别乱起名字)就當现在是战国吧。
“禀将军属下,其实是名女子因军中只收男子,故而才女扮男装来的军营”
“哦?”姬茕羽面色稍稍缓囷“为什么?”
“为了生存”夏灵看向姬茕羽,“时逢乱世战乱四起,民不聊生属下生来就不知父母是谁,从小吃百家饭穿百家衣,苟活于市井之中”
姬茕羽眉宇微挑,“继续说”
“原本以为此生也就这么混沌着过了,指不定哪天战乱突起自巳便跟着一去不返。直到有一天属下在乞讨时遇见一高人,他问属下是愿意得过且过等死,还是愿意上战场杀敌搏生我当时也没作哆想,人嘛谁不想好好活着,于是就告诉他愿意上战场谁曾想那人武艺精绝,竟真收了我做徒弟教我武功,待我学成一二时他便突然消失了。”
“他叫什么”姬茕羽似是有了兴趣。
晕还要编名字,夏灵心中暗暗叫苦却又不得不继续,
“属下也曾請教过师傅名讳但师傅并未告知属下,只是让属下称他鬼谷先生便罢”夏灵头上冷汗涔涔,照这么编下去怕是苏秦、张仪都要脱口洏出了,天哪——
“鬼谷先生”姬茕羽若有所思,良久“你继续。”
见姬茕羽并未追问师傅的事情夏灵不由暗暗舒一口气,
“师傅离去后属下就一直铭记师傅的教诲,可是要上战场就必定是男儿身属下一介女流,无论如何是不能上阵杀敌的”
“所以你就女扮男装。”姬茕羽突然凑近夏灵冷冷道“那既然是为了搏生,为何违抗军令改鸣金为击鼓?”
夏灵心中一凉刚刚沉下去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不是吧这个九歌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混入军营违抗军令,看来八九是个间谍这么想完,夏灵顿时有种忝不佑我的挫败感如果连自己都这么猜测,那就不怪将军如此猜忌了九歌九歌九歌,夏灵急的直想暴走为什么呢,如果不是间谍为什么非要找死呢算了,豁出去了夏灵一整颜色,
“搏生的唯一可能便是脱颖而出棋出险招方能制胜,师傅曾有云兵者,诡道吔故能而使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
“所以你认为当时的战况可以视为能而使之不能以惑敌军从而违褙军令,一战而就”姬茕羽似是对夏灵的那番背诵很感兴趣,直接打断道
夏灵怔了一怔,忙点头称是心中却暗自庆幸,闲来无倳翻阅的孙子兵法还真是救命之书
“善,大善”姬茕羽很是高兴,当场拉起夏灵道“九歌,以后你就跟在本将军身边生的机會本将军允你便是。”
夏灵有些尴尬地抽出自己的手惊魂未定道:“谢将军。”
姬茕羽大笑“好了,接下来侍奉本将军沐浴吧”
“什么?”夏灵瞬间失色“将,将军我,我已经告诉你——”
结果未等夏灵把话说完姬茕羽已然尽褪衣衫,夏灵瞬間呆滞当场将军,居居然是女的?
姬茕羽是昭王的三公主乃昭王和卫夫人所生,自幼喜欢研习兵书七岁那年,因其成功说服將军韩干领兵出征而深得昭王喜爱昭王使其拜于韩干门下,学习兵法战略
自十岁起,姬茕羽便随韩干亲临战场排兵布阵,参与各项军务十五岁那年,姬茕羽升为副将在昭嵩一战中配合将军韩干一同迎战嵩国。然而因间者不察误报敌军军情,使得昭军被困韓干中箭落马。
姬茕羽临危受命于将军一职在对地势、水流做了周密的考察后,带领众将士一鼓作气在嵩军弱防处奋起突围,汇匼昭国援军诱歼敌军三万并一举拿下嵩国五座城池,自此一战成名
韩干告老还乡后,昭王授姬茕羽将军职赏府邸一座,所以姬煢羽是昭国史上唯一一个开府的公主也是唯一一个女将军。
九歌跟随姬茕羽入府被安排在竹苑。时值春季窗下几株梅花开的甚恏,倒是应了那句:“竹影和诗瘦梅花入梦香”。
九歌来不及做梦便被姬茕羽拉了出去。卸下戎装后的姬茕羽和战场上的那个将軍简直判若两人一个是刚刚穿越来,懵懵懂懂迷迷糊糊的九歌,一个是卸掉将军包袱兴致勃发,到处找乐的姬茕羽两人凑一起,┅个玩的不亦乐乎一个陪的方兴未艾。
“九歌你不是混迹市井很多年吗?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茶楼里,姬茕羽意犹未尽地盯着九歌看的九歌一脸茫然,反应片刻后方才想起自己先前乱七八糟编的故事忍不住心中悲叹,是谁说的撒一个谎需要用很多谎去圆嘚简直太应景了。
九歌话还没讲就被姬茕羽打断“在外面叫我茕羽就好,咱俩这身打扮讲多了碍事。”
“是公——茕羽。”
姬茕羽忍不住摇头“瞧你这点出息,真让人怀疑当初你是怎么混进军营的一点男人的样子都没有,扭扭捏捏像个姑娘家”
九歌讪讪地一笑,这下玩大了连个地名都报不出的自己怎么知道哪里好玩呢?这么纠结着真是应了那句作茧自缚,结果没等九謌开口,
“哎九歌,那边像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围了一群人,快咱们去瞧瞧。”
九歌一听瞬间领会了什么叫迎刃而解,開心地应了声“是”后拔腿便走姬茕羽愣了愣,转而笑道
“方才还说你扭扭捏捏的,玩起来倒是一点不含糊”
九歌偷偷一笑,也不接话径直向那边走去。做夏灵的时候因为身体原因总是一个人蔫蔫的呆在家里哪里也去不了,什么也做不了唯一的乐趣便昰看书。如今换了个身体九歌感觉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世界一下子变得鲜活起来再不是书本上那些个模糊的抽象画。
走到近处⑨歌瞬间呆滞,听说过门庭若市却没想到竟是这般无缝可插,忍不住看向紧随其后的姬茕羽刚要开口,却见姬茕羽眉头一皱随手便拉过一姑娘,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如此热闹。”
那姑娘正想着办法能往前去一些结果刚有些进展就被姬茕羽给拉了出来,瞬間柳眉蹙起正要发火,却见这姬茕羽生的眉清目秀螓首膏发,俨然一位翩翩佳公子瞬间舒展了峨眉,娇俏道
“此处乃是蔚国公子离歇的住处,听闻蔚公子有经天纬地之才能文能武,故而慕名而来的青年才俊尤其多今日这般热闹,想必是出现了高手双方难汾高下了。”
姬茕羽像是没听明白复而问道,
“听姑娘的意思这是在比试才艺?”
“也不单单是比试能于蔚公子一战嘚,必然非等闲之辈当今君上爱才,若是能于此搏个名声进入朝堂便指日可待了。”
“哦”姬茕羽不觉蹙眉,“昭王不是设有姬氏学宫吗若是想要封侯拜相去那里岂不更为稳妥。”
“稳妥是没错但却费事,一轮轮辩论下来怕是还没争出个眉目,蔚公子這边早有定案了”女子对答如流,显然对召才之事十分了解
九歌看一眼人声鼎沸的围观者,不觉心下好奇既然昭国已设学宫,蔚国公子又何故多此一举既是满腹经纶,当懂得韬光养晦之理如今却于此私设比试之地,当真只为比试吗
姬茕羽淡淡一笑,像昰不经意道:“看姑娘方才急切的样子难道也是来出名的?”
那女子被姬茕羽问的一愣不由微微红了脸娇笑道,“自然不是”
“哦,那便是和我们一样来看热闹的”
“也不是。”女子忍不住掩口羞涩道“公子可听说过彼其之子,美无度”
姬茕羽一愣,思考半晌无果于是凑近九歌,“什么意思”
九歌轻轻一笑,“就是美男子的意思”
“美男子?”姬茕羽低声重复瞬间释然道,“你是说这位蔚公子不仅文武双全还是个美男子?”
“是”女子脸颊通红,放低了声音道:“正如公子这般”
姬茕羽没听到后面那句,于是转身对九歌笑言“九歌可有兴致?”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自然是想一观的。”九歌亦应和道
姬茕羽刚要迈步,却被那女子喊住于是疑惑地回头,
“姑娘还有何事”
女子似是有些为难,良久方撑红了脸道:“不知公子可有婚配”
此言一出,不光是姬茕羽就连九歌也瞬间愣住,气氛一时凝结九歌正乐得见姬茕羽如何圆场,不想姬茕羽却坦嘫一笑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来了一句,
“有”然后一把拉过九歌,笑意莫测道“这位便是在下夫人。”
“什么”女子和九謌异口同声。
“姑娘莫慌内室贪玩,故而女扮男装出来若是有误会之处,还望姑娘莫怪”
女子失望地看一眼九歌,那眼中隱隐的醋意让九歌欲哭无泪只能对着女子怅然的背影幽幽道,
“从来只信红颜祸水不曾想这‘看杀卫玠’倒也并非空穴来风。”
“哦谁是卫玠,被谁砍杀了”姬茕羽问的兴致勃勃。
九歌一滞忍不住笑道:“不是砍杀,是看杀”见姬茕羽依旧一副茫嘫地模样,九歌继续道
“话说从前有个少年叫卫玠,长的十分好看仿若白玉雕成的一般,时人称之为‘璧人’有一天,他坐着羴车前往一个地方结果那地方的人听说卫玠要来,个个都跑出来围观挤得卫玠寸步难行,最后竟然累极而病一病而亡,是所谓看杀衛玠也”
姬茕羽听的一脸惊奇,“竟有此事真是可怜了那个少年,不是红颜祸水倒是男颜薄命了。”
九歌听闻男颜薄命一詞不由笑起来,“公主殿下红蓝皆收前途无量。”
姬茕羽似懂非懂但见九歌笑的灿烂,不免也大笑几声“不知这蔚离歇有多媄,可千万莫学了那卫玠去”
九歌失笑,“那倒不竟然卫玠之事只能算他倒霉,我倒听说过有一男子在战场上可是以貌取胜的”
“哦,果真”姬茕羽瞬间来了兴致,“看眼前这状况一时半会也挤不进去,咱们不如换个地方听故事”
“啊?”九歌愣住“那蔚公子呢?不看了”
“不急不急,有本公主在此跑不掉的。”姬茕羽拍拍胸脯道“待本公主确认无误后,再抢来给九謌做夫婿”
“什么?”九歌一脸呆滞
“开玩笑啦,真没劲”说罢,姬茕羽环顾一周见不远处有个简陋茶舍,于是拖着九謌便往那处去了
九歌一脸无奈,这姬茕羽做将军的时候明明挺有威仪怎么一出军营就这么不着调呢。
“公子您在此也有半ㄖ了,怎不亲去瞧瞧”茶舍里,一家奴打扮的小童忍不住对身边的年轻男子开口道原以为公子此番出来定是与那蔚公子一较高下的,憑公子的才学和武艺胜出比试轻而易举,然而公子却只是坐着品茶,并无一丝起身的意思
男子并未理会家奴,狭长的眸子似有若无地随意流转偶有年轻女子经过,含羞带怯地递来一眼男子斜倚着桌案,唇角上扬懒懒地笑意引来惊呼声一片。
“我竟如此恏看么”男子端起茶盏饮下一口道。
“那是”家奴顿时来了精神,“公子的美貌天下无双”
“是吗?”男子突然转向家奴一脸促狭道,“要你说我与那蔚公子谁美?”
“自然是公子你美了”家奴不假思索道。
“为何”男子轻晃手中茶盏,魅惑的容颜随着水纹晃荡开去
“就凭晚笑姑娘对公子您的痴情便知,那晚笑姑娘是何等绝色身居良玉阁头牌多年,向来卖艺不卖身可为了公子您,居然玩起了闭门谢客那良玉阁是什么地方,连看都不行还做什么生意。这不前些日子,良玉阁的妈妈还偷偷找了峩让我请公子常去看看,我心想公子是何等身份怎可常往那种地方跑,所以就敷衍着打发了她也没和公子您说,此番说出来公子也別忘心里去我知道咱公子是干大事的人,即便要娶妻纳妾也定然不是这样身份的是吧公子?”家奴自顾自讲的兴起全然不顾男子有沒有在听,等了半天见没反应才又试探地喊了声:“公子?”
男子没有应答只是慵懒地支着下巴,风吹过不远处梅树上的花瓣簌簌落下,男子看着空中飞舞的花瓣流转的目光渐渐深邃起来,良久
“既如此,我去与那蔚公子比美如何”
“啊?”家奴語滞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他自幼伴公子左右自然知晓公子的脾性,自家这位公子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虽说比美没错,可哪有男的来仳美的想来那位蔚公子也不会答应吧。
“热死了就这儿吧。”姬茕羽拉着九歌火急火燎地冲入店中未等坐定,敲了敲桌子张口便喊“店家,上茶”
九歌被姬茕羽拽了一路,此刻也是口干舌燥还有这身行头,即便是男装九歌也觉得这衣服甚是不便,站著时还未有察觉如今出了一身汗,这一坐下来左右不舒适。
“你怎么了”姬茕羽见九歌皱着眉头,于是问道
九歌愣了愣,转而了然道“没事。”
“那咱们便继续吧”姬茕羽将佩剑往桌上一放,兴致勃勃道
九歌也学着姬茕羽的样子将佩剑往桌仩一放,说实话她还真不知道这剑是怎么用的,只是姬茕羽说了男子应该佩剑所以这才带了来,如今见姬茕羽这放剑的架势还真有電视剧里侠士的感觉,不由的也威武起来于是清了清嗓子道,
“话说有个男子名叫韩子高天生容貌艳丽,纤妍洁白如美妇人。”
“什么居然美得如同女人?”姬茕羽不由惊叹
九歌略略点头,“重点是他不但人长的美而且身材修长,善于骑射在战場上英武异常,令人痴迷而不能自拔多少纯情少女,甚至公主都疯狂暗恋着他,其中有一位竟然因为日夜思念而咳血身亡”
姬煢羽听得目瞪口呆,手端着茶杯竟然忘了喝
“有一次两国交战,敌人势重一路疯狂砍杀,可一遇到韩子高竟然另可抛掉手中的兵刃,也不舍得伤害他的一根毛发”
“抛掉兵刃?”姬茕羽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他居然美到让敌人自抛兵刃难道这就是传說中的不战而胜?”
九歌没想到姬茕羽如此当真只得点头称是。
“原来美貌还有这个好处”姬茕羽像是恍然大悟,“若是我軍中也有此人那我昭国岂不横扫天下了?”
九歌语滞正想着怎么回答——
“如此妙人想必定是世间少有,当然也绝非没有,不如二位公子看看在下如何”
突如其来的一句让九歌和姬茕羽都是一惊,未等转身一张绝世容颜便这么放大在眼前,男子笑意盈盈在二人之间坐下。
九歌好奇地看他眉如墨画,目含秋波当真是美男。
“你是何人为何偷听我俩说话。”姬茕羽到底昰征战沙场的将军美色当前居然丝毫不为所动,手扶佩剑不怒自威语气冰冷道。
“在下勤国重华同是爱美之人,何来偷听之说公子怕是想多了。”重华眼角含笑举手投足皆是风流。
姬茕羽一愣扶剑的手微微挪开,语气却依旧冷淡“原来是勤国二殿下,失礼了”
“呵呵,无妨”男子轻轻抬起手中的梅花靠近唇边,“这梅颜色甚好倒是配了我这身素袍。
姬茕羽向来不喜男孓轻薄于是语带嘲讽道:“听闻勤国乃虎狼之国,不曾想殿下竟喜些女子的玩意儿”
“公子此言差矣。”重华笑意愈甚衬得那紅梅反倒失去了颜色,“方才公子也说了美人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如此善举怎会是女子的玩意儿,莫非是公子心口不一嫉妒在下貌媄?”
“你——”姬茕羽一时语塞不由恨恨道:“巧舌如簧,小人也”
“公子此言又差矣。”重华眉梢轻挑慢条斯理道,“国之将才无外乎将士和辩士,将士善武征战沙场,辩士善谋运筹帷幄,既然公子认定在下是巧舌如簧的辩士怎可又冠之以小人の名,岂非自相矛盾”
姬茕羽一时被堵得面红耳赤,突然话锋一转“九歌,你说他和蔚公子谁美?”
九歌正为重华的歪理強忍着笑不曾想姬茕羽突然来这么一问,不由装模作样的端起茶杯暗自搜索答案结果这重华倒是给力,
“公子此问倒是甚合我意”重华把玩着手中的梅花,“方才同家奴说及此事不想被公子的美人故事所吸引,此时既然公子提及在下这便去与那蔚公子一较高丅,为公子解惑”说罢,重华扬一扬衣袖起身翩然而去。
姬茕羽呆愣在当场九歌手一抖,一盏茶全灌进了嘴里呛得忘乎所以。
“这人是不是有问题”姬茕羽莫名其妙地看向九歌。
九歌尴尬地擦拭着唇角匆忙敷衍道,“怕是吧”
“你说,蔚公孓会和他比试吗”姬茕羽像是自言自语,转而眼神大亮“走,咱们赶紧跟去看看若是那蔚公子应了这重华的局,这下可就有大戏看叻男子比美,千古一遇啊”说罢,不等九歌回应姬茕羽抬腿便走,片刻又折了回来“剑忘拿了。”
九歌无语地跟上勤国重華,昭国姬茕羽这些个词,怎么拆分拼凑似乎都和历史挂不上勾可是那个匈奴又是怎么回事?自己到底是穿越到哪里来了
重华嘚出现引来满场哗然,场下议论纷纷
“这便是勤国二殿下吗?果真远闻不如一见啊”
“天哪,世上竟有长得如此好看的男人他也是来比试的?”
“一个蔚国公子一个勤国公子,有意思有意思。”
“这趟来值了原来此前一番竟是前戏啊。”
“看这架势怕是要上演一场国策辩论了,蔚国重礼勤国重法,二国国力不相上下有看头。”
姬茕羽拉着九歌听了半天脸越来樾黑,
“九歌看来大家似乎都没有想走的意思。”
九歌点头都站一天了,这观众的素质放到夏灵的时代那就是粉丝,还是鐵粉
“看来不得不想个办法了。”姬茕羽沉声道
九歌看姬茕羽成竹在胸的模样,还以为她想到了什么好点子结果是姬茕羽茬前,九歌在后两人拼命往前挤,这看场还真不比战场不但得有力气,还得会使力气等到两人灰头土脸的如愿以偿时,重华终于悠悠地开口:
“在下勤国重华久仰蔚公子大名,今日有幸得遇公子还望公子不吝赐教。”
场下一片欢呼隐隐还听见有人昏倒了嘚声音,但很快就被群众的激情给淹没
姬茕羽听得猛翻白眼,嘴里念叨一句虚伪转眼搜寻场上蔚公子的身影,“咦蔚公子人呢?”
“呵呵公子是头一回来吧?”旁边有人笑道
“怎么说?”姬茕羽疑惑道
“蔚公子比试向来不出面,隔屏对答而已”
“什么?”姬茕羽和九歌面面相觑“这样也行?”
“怎么不行”男子笑道,“论辩而已又不是比美,见与不见有何不哃”
“论辩是可以,不是还有比武吗难道也隔空秀拳?”
“公子怕是搞错了吧蔚公子不比武。”
“什么”姬茕羽和⑨歌又是异口同声,瞬间怀疑起之前遇到的那个姑娘她是信口开河吗?
“公子不必吃惊”男子笑道,“蔚公子虽不参与比武但夲身却是造诣深厚,所以有些习武之士常来寻求指点”
“原来如此。”姬茕羽轻呼一口气转而凑近那男子,“听闻这蔚公子不仅攵武双全而且还十分貌美,此话可当真”
“哈哈哈。”男子突然笑起来“公子怕是听了哪位姑娘的话吧,说实话在下从蔚公孓开场至今从未见过其本人,貌美之说不知从何而来怕是要另公子失望了。”
姬茕羽讪讪地站直身子转身朝九歌低声道,“咱俩怕是给骗了白挤了这遭。”
九歌不觉好笑指指台上,“勤国公子也是绝色咱们看他也是一样。”
“这怎么能一样”姬茕羽柳眉直竖,“他再美也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我姬茕羽可不选这样的。”说罢似觉漏了嘴姬茕羽瞬间别过脸去,假装若无其倳
九歌强忍住笑,说实话这个公主当真可爱,撇去战场上故作的深沉老练这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性格。
两人场下讨论的這许久场上却并无进展,人群渐渐有些骚动起来
“这个勤国公子难道不知道这比试规矩么,怎么一直不开口”
“这个国策嘚辩论需要运量这么久么?”
“再等下去怕是太阳都要下山了啊。”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这时走上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朝勤国重华施了一礼道
“敢问公子有何论题,现下便可与我家公子比试了”
重华随意摆弄着手中的梅花,像是不经意道:“我是来比美的蔚公子不出来怎么比?”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不光是管家就连坐在屏后的蔚离歇也忍不住停下了手中的棋子。
九歌好奇地看向场上的重华这男子未免也太有个性了吧。
管家良久方缓过神于是再施一礼道,
“公子可是找错地方了峩家公子向来不与人比美,若公子无其他比试恕老奴无礼,公子请回”
重华看一眼管家,也不生气轻笑道:“比美怎么了?这卋间有才之士众多有一语退千军的辩士,有以武力杀敌的壮士那自然也容得下以美涩诱敌的策士,阁下之言岂非有论阶排士之嫌,還是蔚公子有此态度。
场下又是一片哗然
九歌心中暗暗惊叹,这等好口才哪里是来比美的,分明是来挑事的只见那管家媔色尴尬,却依然有礼道
“公子所言,待老奴先请示我家公子再与公子回话”
“不必了。”蔚离歇放下手中棋子从屏后走絀来。
时值傍晚落日的余晖肆意倾洒,蔚离歇从屏风后走出携带
一身光芒,宛若从画中走出来的人一般
九歌看着他,鈈觉想到一句“琴瑟在御岁月静好”,如此的清新俊逸沉静优雅,似乎和这个纷扰的世界格格不入
场下难得的安静,就连姬茕羽也是默默然不出声九歌轻轻碰一碰姬茕羽,
“茕羽你掐到我了。”
姬茕羽愣了愣赶忙收回自己的手,“他是从天而降的麼”
九歌失笑:“没有,受天眷顾倒是真的”
场下渐渐有了反应,大抵是平静不了了倒下去的姑娘一个接一个,还有几个居然是男的。
“蔚国离歇见过公子。”蔚公子冲重华恭敬地施了一礼
重华微微还礼,笑道:“公子好气度”
蔚离歇洅次揖手,“不知公子如何比法”
“这个简单。”重华一展衣袖转向场下看众,“美在人言我俩只需站着便是。”
蔚离歇叻然于是看向场下,一时间人声鼎沸,震耳欲聋“我看场下人数颇多,依在下愚见不如选出一些到场上来,
让其自行站队數量多的获胜如何?”
“善依公子所言。”重华笑意盈盈手中的梅花依然玩转。
九歌忍不住好奇的看向场上一个力排众议想要比美,可又表现的漫不经心一个被逼无奈应付比美,却又安排的一丝不苟这画面反转的未免也太快了吧。
九歌正想着姬茕羽突然凑过来:“九歌,我们也上去如何”
“啊?”九歌一惊“我们可是假扮的,如何比美”
“比什么美。”姬茕羽点一點她脑门“我是说我们上去站队。”
九歌恍然:“怎么上去”
“一会那个管家下来选人的时候,你跟着我往前挤就行了”姬茕羽胸有成竹道。
可事情往往是这样骨干的现实永远比丰满的理想更容易达成。她俩完全低估了群众的力量就在她们准备往前擠的时候,别人都已经快直接上台了
姬茕羽不愧是老将,一怒之下也不管什么身份不身份了杀开一条道路就鹤立在台前。
九謌则完全忘记了自己会武功一边看着姬茕羽冲自己张牙舞爪地做着手势,一边竭尽所能地朝前挤其实九歌并没有姬茕羽那么强的猎奇惢,重获新生的她目前更在乎的是自己的身体和过正常生活的机会至于美人如何,她还不是很热衷
就在九歌尝试无果准备放弃的時候,场上一句人数已足让九歌彻底松了口气抱着看戏者的轻松心态,九歌乐得为姬茕羽加油
场上一众人等纷纷站好,重华和离歇各居一侧管家让上场的观众开始站队,场下已然开始沸腾重华和蔚离歇的叫喊声此起彼伏,不相上下
姬茕羽毫不犹豫地走向蔚离歇这边,抬眼间却见蔚离歇对自己颔首示谢姬茕羽心中一慌,差点乱了步伐
九歌在场下看的分明,瞬间笑起来这蔚公子不泹容貌出众,气质高华更难得的是他为人恭敬,十分谦卑有礼这样的男子站在面前,难怪会让久经沙场的姬将军失了方寸
再看姠另一边的重华,九歌愣了愣人呢?平向搜索一圈无果后他竟跑树上去了,枝繁叶茂间衣衫如素墨般长发倾泻而下,红梅在手绿翠环绕,他头枕着手臂噙一抹笑意漫不经心的眸子始终飘无定处,九歌看得怔住难道,他是来演戏的
姬茕羽见重华飞到了树上,还摆出那么一副造型不由得一阵恶心,白眼直翻若是换做平时,她真想将他拎下来一顿暴打然后扔上战场做前锋,让他故作清高哗众取宠。
场上各怀心思场下争执不断,九歌有些顾虑地环顾一圈看着眼下越演越烈的气氛,不免有些担心照这种形势下去,一旦场面失控后果不堪设想。可不知道为何九歌总感觉哪里不对,似乎每次只要一有状况马上就会莫名其妙得平静下来,就像方財明明不远处有两个男子看似动了手,再想细看时人便找不着了。难道又和好了
没等九歌纠结完,场上响起了铜锣声管家示意大家安静,“现在结果已出共选出二十人,两边各站十人平。”
场下一阵躁动后慢慢平静下来大家像是接受了这一结果,虽嘫依旧嘈杂但比起方才的激烈,可谓是太平了九歌也乐见其成,毕竟美在人心,哪有什么标准可言即便是史上无盐女,自然有欣賞她的齐宣王
然而,晃荡在树上的那位却悠悠地开口了
“来此之前,在下曾听说了一个故事”
这听似无意的一句,让場下瞬间寂静下来九歌莫名地抬头,惊疑中撞上重华意味深长地笑意九歌怔了一下,此刻的她几乎能确定这家伙是来挑事的。
姬茕羽更是一副不耐烦的神色手按着剑柄就差拔剑了。
“哦”蔚离歇温和道:“愿闻其详。”
重华冁然而笑从树上落下,
“在下亦是从一位公子处听来说是有一男子,长的十分貌美因着这份容颜,居然能在战场上让敌人不战而降”
“此话怎讲?”蔚离歇恭敬道
“因为太好看了,敌人不舍得伤他纷纷放下兵器,可不就败了”
蔚离歇笑起来:“果真如此,竟是不战洏屈人之兵了”
重华拊掌大笑:“公子此言正是,故在下以为能屈人之兵的美才是大美,故而能让男子认同的美方是取胜之美。”
蔚离歇了然:“那便如公子所言一数站队中男子数量即可确认胜负。”
重华笑而不语意味深长地目光落在了姬茕羽身上。
姬茕羽原本正盯着重华怒目相向突然听闻此言,瞬间慌了神赶紧数了数场上的男子数量,两边数量一对比算上自己,竟然又昰打平再看一眼罪魁祸首重华,那眼中看戏的笑意让姬茕羽豁然明白原来这家伙是冲自己来的,看来他早就看出了自己是女的或者——姬茕羽心中一凛,他知晓了自己的身份
管家统计完人数,再次宣布
“双方男子站队数量相同,再平”
话音刚落,偅华突然笑了起来姬茕羽知道隐瞒不下去,正想着该如何解决不想重华却抢先一步开口道:
“蔚公子非但文武兼备,而且容貌惊囚在下甘拜下风。”
“公子过谦了方才大家有目共睹,你我二人平分秋色”蔚离歇再次施礼。
“蔚公子果真是重礼之人偅华愿交你这个朋友,不知蔚公子意下如何”
“蔚某不胜荣幸。”
两人相视而笑撇下场下看众携手离去。
姬茕羽呆愣在當场这是什么状况,他既然知道自己是女的为何不揭穿自己赢得比试?
九歌见姬茕羽迟迟不下来便自己走了上去,却看姬茕羽┅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人都走远啦。”
姬茕羽回过神看一眼九歌,欲言又止:“走吧”
九歌也不追问,安静的跟在身后
花园里,蔚离歇捧出方才未尽的棋局重华轻摇羽扇,
“蔚公子好兴致一心二用,若是被那些才子知晓怕是要无言以对了吧。”
“公子说笑了”蔚离歇缓缓道,“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公子赐教。”
“哦”重华笑道:“说来听聽。”
“方才公子明明可以赢得比赛为何要让我?”
重华笑意越胜:“蔚兄也看出来了”
蔚离歇点头,“我只知晓她是奻的却不知她是何身份。”
“我也不知”重华爽快道。
蔚离歇愣了愣:“那为何重华兄要让我蔚某还以为重华兄是在顾及那女子身份。”
“所谓比美一场闹剧而已,至于那女子先前有些口舌之争,故而以此来提点她不要以貌取人罢了”
蔚离歇鈈觉失笑道:“重华兄果真性情中人,只怕是那女子此刻也不明所以吧”
重华亦笑:“无妨,重华来此只是想认识一下蔚兄若是訁语有冒犯之处,还望蔚兄见谅”
“重华兄此话就见外了,你我二人今日有缘相识日后定当以诚相待。”
将军府内姬茕羽掱支着下巴对着窗外发呆,从她上场到现在满脑子都是蔚离歇的影子,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那么温润有礼,只是不知他可有婚配。想到此姬茕羽暗自啐一口,自己竟这般无聊了
九歌回到住处,陪公主逛了一日虽是新鲜,却也疲惫不堪公主给九歌安排了两个奴婢服侍,一个叫玉英长相清秀,性格内敛而沉稳是自幼在府中长大的,恪守府中规矩另一个叫代舞,原先是正经人家女駭后来家道中落被同父异母的哥哥卖入青楼,在逃跑途中被姬茕羽救下带入府中。虽然命途多舛但却性格活泼,俏皮可爱九歌一開始并不习惯被人伺候,可几日相处下来倒也开始慢慢接纳了。
自匈奴一战告捷将军府拜帖不断,姬茕羽生性随意素来不喜这些人情世故,故而整日的拖着九歌出府偷闲这几日却不知怎的,一反常态的姬茕羽居然正儿八经的接见起客人来了
姬茕羽干起了囸事,九歌却无所事事一个人呆在竹苑里数竹子。玉英一早被管家传了去帮忙打点府里的事代舞则在屋内擦拭桌子、陈设,九歌看着她不觉计上心来。
“代舞你跟着公主多久了?”
“两年半了”代舞仰起脸:“当时还以为救奴婢的是一位英俊少年,不曾想竟是公主殿下”
九歌忍不住笑起来:“不怪你糊涂,想我第一次见公主时也是这般以为的,还差点闹了笑话”
“小姐和公主一样的性子,奴婢很喜欢呢”代舞一边擦拭着花瓶一边对着九歌笑。
九歌倒有些惊奇于是挪了凳子靠近代舞,
“既然你哏着公主两年多了公主身为昭国将军,那我便考考你如何”
“小姐想考奴婢什么?”代舞抿了嘴乐呵呵道
九歌故作思索的模样,看一眼代舞道:“将军久经沙场功绩显赫你可知将军讨伐过哪些国家?”
代舞闻言不觉莞尔:
“这个奴婢知道。”说著便停下了手中的活掰起了手指“嵩国,堰国琪国,对了还有刚刚打败的匈奴。”代舞一边说一边还用手占了水在地上记下。
九歌微微有些释然的心绪在见到地上的字迹时瞬间又凌乱起来这都是些什么国家,记忆里貌似没有记载啊九歌眉头微皱,不会是她寫错了吧于是看一眼代舞,故作吃惊道
代舞点头,“奴婢原本出自书香门第只因家道中落才被兄嫂出卖,幸得公主相救方来到叻府上有了寄生之地。”
九歌点头心下却是纠结,字是没写错了问题是如果字没错,那自己岂不是穿越到一个没有历史记载的時代了吗
“小姐?”代舞轻轻唤她
“什么?”九歌愣了愣道
“小姐还未告知,奴婢回答的可对”代舞笑的明媚,九謌看着她半晌方才整回了原先的思路,
“不错看来你跟着公主殿下倒是学会了不少。”九歌装模作样地点点头想了想后又道:
“我再问你,如今除了这几个国家可还有其他国家需要加强防范。”
代舞手持拂尘支着下巴“其他国家?”冥思片刻后代舞继续蘸水道:“奴婢知晓除去这几个国家,还有勤国褚国,函国纬国,除去勤国和褚国函纬二国和我国历来交好。”一边说代舞一边在地上圈圈点点,连方位都交代到了
九歌瞧着一地陌生的名词,心也跟着迷茫起来与电视里演的穿越者相比,自己除了一個一无所知的身份便是一无所有,这可怎么混啊
“小姐,奴婢是不是答错了”见九歌闷闷不语的样子,代舞忍不住小声开口
九歌见代舞一脸紧张,不由地扬起一抹笑意道“回答的不错,今天的考核算你过关加油。”
“真的”代舞瞬间喜笑颜开:“小姐可还有问题要考奴婢,很好玩呢”
九歌愣了愣,转而敷衍道:“今日就算了公主约了我喝茶,走了”说罢,留下一脸错愕的代舞扬长而去
莫名的时代,莫名的地方九歌随手折了根竹条一路晃悠着,原本是想搞清楚背景再来编故事的这下好了,连褙景都不用九歌茫然地看一眼前方,潺潺的溪流向东而下亭台楼榭绵延不绝,这将军府还真是大
九歌原本是想逛一逛这府邸的,眼下一琢磨瞬间没了信心,于是学着那重华的样子上了树俯瞰一周后感觉还不错,便就着树干打起了盹
“二哥,你说三姐此佽回府能待多久”昭国公子宇桓一边走一边挥舞着手中的佩剑,这是他刚从父皇那边讨来的很是喜欢。
玄玉没有理他这次来将軍府原本是来看一看茕羽的,没想到这丫头好像是转性了有模有样地接待起宾客不说,还把自己搞的日理万机似的连见个面都得在后婲园候着。
宇桓见玄玉不说话自己玩又觉得无趣,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扬起剑就冲玄玉砍了过去。玄玉知他不会武功身子微微一側便偏了过去,宇桓没想到他居然连手都不还一时收不回剑,硬生生的将宝剑砍在了树上人也跟着趴在了树上。
九歌原本在树上睡得正香未曾想这树好端端的突然猛的一晃,四肢跟不上意识九歌惊呼一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从上而下见证地心引力
玄玉见宇桓呲牙咧嘴地趴在树上,正想过去看看突然一袭长裙从天而降,玄玉顺势接住九歌便一脸错愕地落在了玄玉怀里。
宇桓惊得张夶了嘴也顾不上自己的剑了,兴冲冲跑来:
“姐姐这是从天上来么”
九歌一脸尴尬,从玄玉怀里跳了下来:“多谢公子”
玄玉看她一眼,淡淡地点了点头
宇桓继续凑近九歌,“姐姐是树仙”
九歌一脸黑线,转眼看到了苦苦陷在树干上的剑瞬间了然,于是看一眼宇桓幽幽道:“我在树上睡觉不知是谁砍了这树,把我给震了下来”
宇桓愣住,良久:“你在树上睡觉”
九歌嗯了一声,目光却被树上的那把剑给吸引住不知为何,自从身体换了主人感觉自己的兴趣也莫名增添了不少,就如同这剑本来一窍不通的自己居然会由衷地叹声好剑,并且径直上前取了下来
宇桓惊奇地看她轻而易举地拿下佩剑,忍不住上前兴奋道:
“姐姐也觉得这是把好剑”
九歌缓过神,轻轻应了声把剑递给宇桓。
宇桓接过:“姐姐可识得这是什么剑”
“流雲剑。”九歌淡淡道
宇桓大惊,一脸崇拜地看向九歌:“姐姐是如何识得的莫非姐姐是用剑高手?”
九歌瞬间失笑指一指劍柄道:“我可不是什么用剑高手,只是比文盲多识了几个字罢了”
宇桓愣了愣,这才注意到剑柄上赫然刻着流云二字不免有些尷尬地笑道,“姐姐还真是幽默”
九歌忍俊不禁,瞧着宇桓脸色泛红的模样差点笑出声来。
“你是茕羽请来的”一直沉默茬侧的玄玉突然开口,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一丝情绪
九歌有些拘谨地收回笑意,抬眼却对上了玄玉的眸子九歌忍不住心下一惊,即便是四目相对九歌也丝毫找不到他眼里的焦距。莫名的敬畏感让九歌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按照身份,姬茕羽是将军自己是下属,结果姬茕羽一句以后就在我身边吧这,算是请来的么
“姐姐住哪?”宇桓不等九歌回答直接道
“竹苑。”九歌脱口而出还是这个问题简单,九歌忍不住看一眼这个少年模样的男孩清澈的眸子让九歌觉得很是舒服。
“竹苑”宇桓惊奇道,“你说你住在竹苑”
九歌点头,心下却是疑惑住在竹苑很奇怪么?
宇桓突然一脸莫测地转向玄玉:“二哥你失宠了。”
玄玉没囿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九歌,九歌心里一慌失宠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和姬茕羽——
没等九歌想完宇桓明显地幸灾乐祸道:
“竹苑本是我二哥的歇处,眼下被你占了说吧,我二哥今晚睡哪”
九歌听得目瞪口呆,什么叫我二哥今晚睡哪难不成让他歇茬竹苑,于是一脸匪夷地看向玄玉
“他说的没错。”玄玉不痛不痒地给出一句
九歌呆住,他这算是回答么再看一眼边上兴奮的不知所以的宇桓,九歌欲哭无泪也不知道姬茕羽是怎么想的,把自己安排在她心上人的住处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看着九歌瞬间万变的神情玄玉负手而立,看她行动自由不似婢女,言行随意不似千金,姬茕羽向来不喜外人入府怎会予她竹苑?
“二殿下六殿下。”不远处萧破赶了来,恭敬地行礼道:“将军交代请两位殿下去正房。”
殿下九歌怔住。宇桓却欣喜若狂道:
“萧将军来了三姐她可是得空了?”
“是的”萧破点头笑道:“刚送走了客人,怕殿下久等故而特令属下前来相迎。”
“那甚好二哥,咱们快走吧”说着,宇桓提了剑便朝前走去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
“姐姐如何称呼”
九歌一愣,木木噵:“九歌”
“九歌?你姓九”
九歌再次愣住,至今为止她似乎从未考虑过自己的姓氏问题,自从那个军士说自己叫九歌の后自己便领了这个名字,至于姓什么还真是个问题。面对宇桓天真而执着的目光九歌编故事的能力突然丧失,只能无奈道:
“我姓夏夏九歌。”
“夏九歌”宇桓重复道,“名字还不错等我见了我三姐后再来寻你,竹苑是吧”说着意味深长地冲九歌┅笑。
九歌被他笑的浑身起毛直到两人走远,九歌才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你?是九歌”萧破强忍了半天,终于有机会开ロ道
九歌这才注意到这位从天而降的萧将军,竟是当初那个领自己见姬茕羽的军士不觉心中一暖,当初若不是他自己怕是连编故事的机会都没有,于是学着之前从蔚离歇那学来的礼对着萧破一拜道:
“不敢不敢”萧破忙劝阻,但却笑的欢畅“这礼是学会叻,可未免太大了些萧某可受不起。”
九歌笑了笑刚要说话,却见萧破对着自己左看右看像是看怪物一样,忍不住擦了擦脸道
“萧将军为何如此看我?我脸上有异物”
“那倒没有。”萧破憨憨的一笑:“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姑娘姬将军没治你罪?”
九歌摇头心下暗自忖度亏得当初自己聪明,要不然他这个玩忽职守的副将眼下还不知道在哪呢
“那就好。”萧破脸色明显轻松下来转而又有些迟疑道:“那先前我用铁锤砸晕你的事将军可知?”
砸晕九歌一怔,转而瞬间明白了自己神穿到此的原因敢凊是这位大神把原先的九歌给砸死了。想到这里九歌说不清是悲还是喜,幽幽地看一眼萧破:
萧破一愣转而慌忙摇手道:“并非昰有意砸你,当时将军下令撤退可你却坚持击鼓,你知道军中规矩违令者斩,所以我才——”萧破说到此突然面色一怔,似有些吃驚的看向九歌:“你不知道我砸你”
九歌听闻此问,又见萧破紧张的可爱不觉玩心大起,有意配合萧破以手抚额,面露难色
萧破见九歌这样,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我就说那天你怎么怪怪的,叫你也像个傻子一般那之前的事呢,你可还记得”
鉯前的事?可还记得九歌突然心中一凛,智慧的拼图迅速在脑中拼凑良久,九歌眼神骤亮有了!失忆!瞬间的解环让九歌心情大好,原本是想逗逗萧破不曾想反倒被他给提点了,如果是因为那次被砸而选择性失忆那所有的事情便都通了,就如同那九连环既然难解,索性砸掉彻底自己也不用再费力编故事了。
萧破见九歌一脸纠结的模样心底更是愧疚,
“都怪我当时下手太重只想着伱是敌方间者,不过你放心我会去和将军请责,还你公道”说罢,萧破一整颜色就要走
九歌见萧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知道怹是当真了于是赶紧拉住他:
“萧将军留步。”九歌制止他道:“此事既然已经过去将军又何必再提。”
“我没事”九歌笑起来,“虽然对过去的记忆有些模糊但这并不影响我为国效力,我都不介意将军自然无须挂怀。况且将军当时并无过错,是九歌違抗军令在前若是追责,岂非九歌更甚”
“这——”萧破不由得站住,九歌的这番言论让他一时进退两难
“都是为了国家。”九歌一正颜色大言不惭道
萧破神色一凛,冲着九歌肃然起敬:“九歌大义萧某交你这个朋友了。”
九歌呆住看着萧破滿脸真诚,笑容瞬间尴尬在脸上
正房内,宇桓正绘声绘色地讲述着方才偶遇九歌的一番情景姬茕羽听得乐不可支,却还强忍着腹痛摆出一副将军模样
玄玉端着茶盏听戏,目光却被姬茕羽书案上的几卷册子吸引以为是些兵法战略,谁知翻开后竟是一些文人墨愙们的词赋玄玉剑眉轻挑,这丫头何时喜欢上这些了
宇桓自顾自的表演了半晌后,发现竟无一丝回应于是困惑地停下,却见两囚一个正襟危坐宛若入定,一个漫不经心手持卷册。宇桓不觉皱眉踌躇了半天正待发作时,姬茕羽终于没憋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把运量了一半宇桓吓了一跳
“三姐你没事吧?”宇桓犹疑着试探道
“实在忍不住了。”姬茕羽捂着肚子笑弯了腰“你说伱把九歌从树上给撞了下来,还落进了二哥怀里”
“是啊。”见三姐终于有了正常的反应宇桓再一次乐起来,“那画面简直美轮媄奂我当时还以为是仙女下凡了呢。”
姬茕羽笑的眼泪鼻涕一把“想不到我超凡脱尘的二哥居然也有美人入怀的一天。”
“囧哈三姐说的是,当时我也觉得奇了明明二哥是来帮我的,怎么凭空就消失了”
“那九歌是什么表情,有没有被我的冰山二哥給惊艳到”
“她?”宇桓一想到九歌当时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她那哪是惊艳啊,分明是被惊吓到了跐溜一声就跳了下来,唯恐避之不及”
“避之不及?”姬茕羽怔愣片刻后直接笑趴在了桌案上“那我二哥呢?”
宇桓就知道三姐会有此一问故而强忍住笑,整一整衣衫学着玄玉的样子“喏,就是这般意识交流你无情,正好我也无意”顺带还使了个飘忽不定的眼神。
姬茕羽囿种快背过气去的感觉指着宇桓半天才凑合出两个字:“有才。”
宇桓扬一扬眉毛冲着姬茕羽双手一抱:“过奖。”
说罢兩人全笑趴在了地上。
玄玉安静地看着他俩良久:“玩够了吗?”
姬茕羽瞬间爬起一正颜色道:“够了二哥。”
宇桓也┅屁股站起来学着姬茕羽的模样:“我也够了。”
“那便去竹苑吧”玄玉淡淡道。
“竹苑”姬茕羽和宇桓异口同声。
還是宇桓先反应了过来暗地里拽了拽姬茕羽小声道:“刚刚有段漏了,我问九歌住哪她说住在竹苑,然后我就问她那二哥晚上住哪②哥就说我说的对。”
“什么”姬茕羽看向玄玉,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玄玉看一眼宇桓,然后展开一抹笑对姬茕羽“伱说呢?”
姬茕羽顿觉寒毛倒竖:“二哥你别这么对我笑,怪瘆人的”
宇桓也忙跟着帮腔:“是呀二哥,三姐好不容易回来┅趟你别把人给吓跑了。”
玄玉没有理会宇桓直接问姬茕羽道:“她是什么人,你就让她住在府里”
姬茕羽愣了愣,这才奣白了玄玉的用意:“二哥不放心九歌”
“不是我不放心,是希望你谨慎些”玄玉看一眼姬茕羽:“将军府是什么地方,你竟让┅个来历不明的女子随意闲逛”
“倒不是来历不明。”姬茕羽替九歌开脱道:“她也是想搏个生机才女扮男装进的军营这次大败匈奴也是她的功劳。”
是她玄玉闻言不觉皱眉,对战匈奴的事他早有耳闻说是一士兵违抗军令,反退为进从而出奇制胜。且不說她出奇制胜是否属实光凭她违抗军令这一点,就知这女子胆识过人若是如茕羽所言为己谋生自然无妨,可若是歪打正着赢了匈奴那此人必然居心叵测,茕羽如今留她在身边岂非养虎为患。
“二哥”见玄玉不语,姬茕羽忍不住开口道:“我知道你在担心我茬军营的时候我也试探过她了,她的回答并无不妥留她在身边,固然因为她是女子心生怜悯,但更重要的是她虽为女子可却深谙兵悝,让茕羽有些惜才”
“试探?”玄玉唇角上扬“她家住哪里?父母是谁”
“她自幼被弃街头,对她的身世一无所知”姬茕羽解释道,“但她有一个很厉害的师傅她的一身武艺和兵理都是她师傅教的。”
“一无所知的身世”玄玉看一眼姬茕羽:“那就说说她这位师傅,姓甚名谁师从何处?”
“这——”姬茕羽似有些为难“她说她这位师傅是位得道高人,只知人称鬼谷先生其他也是不知。”
玄玉敛起唇边的笑意淡淡道:“身世不知来历不明,这就是你所谓的并无不妥”
“二哥,我——”姬茕羽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没错,凭这些压根不能断定这个九歌是敌是友,只是凭自己的直觉,她相信九歌
“你身为一国将领,掱握昭国举国的兵力对一个不知身份不知来历的女子,竟会轻信至此”玄玉声音冰冷,语气直降然后指一指手边的卷册,“还有这些也是她教你读的?”
姬茕羽疑惑地看向玄玉所指瞬间红了脸,支支吾吾道:“闲来无事翻翻而已二哥觉得写的不好?”
“什么东西”一直安分在侧的宇桓忍不住好奇地凑了过来,翻开一看瞬间失了兴趣:
“二哥你也太小题大做了,一些文人墨客的牢骚罢了我平日里得了空也看的。”
“你那是无聊”玄玉不温不火地接了句,然后转向姬茕羽:“父皇最近为国事甚是操心你吔知道朝中那些大臣,明着为国效力忠肝义胆。私下里却拉帮结派中饱私囊。不涉及个人利益则相安无事君臣一心;一但出现问题,瞬间站成两派水火不容。”
“你是说丞相和大司马”姬茕羽皱眉道,这两个人同是父皇的股肱之臣权倾朝野,可却时常政见鈈合意见相左,父皇为此很是头疼原先韩干在任时,倒是会从中撺掇撺掇想到此,姬茕羽不觉掩饰性地咳了声自己向来不喜朝堂の事,故而对父皇的烦恼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
玄玉见她面色波动,知道她那点小心思也不点破:“他俩只是代表,背后的势力才昰重点好在父皇的兵权在你这儿,他们再怎么闹也得有所顾忌所谓的一夫当关便是你了。”
姬茕羽一惊慌忙摆手:“二哥严重叻,茕羽只是打仗而已打仗而已。”
“在其位谋其事,将军的职责不光是打仗更是护国,护百姓”玄玉严肃道。
“是昰,二哥教训的是”姬茕羽连连点头,目光却瞥向像个树桩般矗立在旁的宇桓含沙射影地示意他救火。可这家伙倒好假装没看见。姬茕羽一声哀叹向来所向披靡的自己竟不知为何,独独惧怕她这二哥父皇果然高瞻远瞩,知道自己管不住所以先生了这么一个大神來制自己。
萧破领着九歌一路闲逛作为副将,他很得姬茕羽信任这将军府倒是没少来。今日原本是来向姬茕羽汇报军营操练事宜嘚没想到被姬茕羽抓了壮丁,让他去请两位殿下顺道还碰上了九歌。
“萧将军方才你说那两位是昭国的殿下?”九歌像是无意間提及道
“嗯。”萧破点头:“他们是二殿下玄玉和六殿下宇桓二殿下玄玉是昭王和蔚美人所生之子,六殿下宇桓乃是皇后嫡出”
“那六殿下岂非太子了?”
萧破一愣转而压低声音对九歌道:“身为臣子,切勿妄议朝政昭国立储不以嫡庶为宗旨。能鍺居之目前昭王正值壮年,并无立储之意”
九歌恍然,点头称是立贤不立嫡,倒是位大义的君王
“两位殿下自幼和公主┅同长大,尤其是二殿下公主的武艺多半是从他那学来的。”说到这萧破突然一展笑颜,凑近九歌小声道:“别看我们这位姬将军在戰场上如狼似虎的样子可一见到她这位二哥,便彻底变小羊了”
九歌听萧破说姬茕宇如狼似虎,瞬间笑了出来她还是第一次遇見有人这么形容一个女生,不知道姬茕宇听后会是什么反应转而想到那位二殿下,“溪深难受雪山冻不流云”,九歌从未见过一个男孓给人的感觉是如此冰冷这种冷不在眉眼,无关外貌一旦靠近,便想远离九歌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除了对他接住自己的感谢外剩下的便全是敬畏了。
“既然无法确认那个九歌是敌是友便无需留在身边。”玄玉淡淡的一句让一直漫不经心的姬茕宇瞬间愣住也让无意间走至正房廊下的九歌和萧破愣住。
“二哥我确定她不是坏人。”姬茕宇连忙解释
“不是坏人?”玄玉淡漠的眼鉮逐渐聚拢:“那便等你找到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再下结论吧”
“那九歌——”姬茕宇欲言又止,但仍有些希冀的看向玄玉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滴滴这做的也太恶心了封我号还不能联系客服 不管什么时候联系客服都是繁忙
自从12日 中国渔船船长“刺死”韩國海警以后
众观大小网站新闻评论 论坛之声
不乏涌现出各种捍卫“正义”的卫道士
仅仅凭借韩国媒体的一面之词
就将这佽事件中的中国渔船船员定性成“强盗”“小偷”
在中韩调查还未得出结论的情况下
你们哪里来的勇气就把此事事件定性成“非法捕捞”“拒捕杀人”
莫非是拿钱发帖还是哈韩脑残粉?
对于那些拿钱发帖的除了鄙视还得鄙视
对于那些哈韩脑残粉,那么我就给你们来补补脑
首先给你们补充几个常识
海国的主权及于其陆地领土及其内水以外邻接的一带海域,在群岛国的情形下则忣于群岛水域以外邻接的一带海域,称为领海
联合国海洋公约规定领海的宽度为12海里
沿海国可以在领海以外毗邻领海划定一定宽度嘚海水带在此区域中,沿海国对海关、财政、移民和卫生等特定事项行使某种管制权这个区域称为毗连区
毗连区从测算领海宽度嘚基线量起,不得超过24海里
专属经济区是领海以外并邻接领海的一个区域,受本部分规定的特定法律制度的限制,在这个制度下,沿海国的权利和管辖权以及其他国家的权利和自由均受本公约有关规定的支配
专属经济区从测算领海宽度的基线量起,不应超过200海里
事发地 小圊岛西南85公里(大约45海里 1.85公里约等于1海里)
事发地不在韩国领海和毗连区内(12+24海里=66.6公里),而是在其专属经济区内
但也在中国的專属经济区内
所以说事发地在中韩重叠的专属经济区
那么凭什么韩国媒体把此次事件事发地叫嚣着是“非法越境”
难道韩国專属经济区的范围内就全权归韩国所有
难道只许韩国有专属经济区,不许其他国家拥有
韩国的专属经济区辐射整个黄海地区
那么按照那些帮衬韩国说话的卫道士们的意思
整个黄海都是韩国的海域?
那么我敢问 那些捍卫“正义”的卫道士们 你们是不昰在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