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妇梦到出殡有人出殡.结果有人塞了两穿佛珠给我.

关于奶奶的手800字作文的文章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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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南人称祖母为奶奶或这一个字奶。我的奶奶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人,12岁的时候我还抱着奶奶干瘪的双乳酣睡,温馨而美梦……清明渐至,谨以此怀念我在天堂的奶奶。
  我的童年就是在荷塘边长大的,我家后面三面环水,都是荷塘。
  夏天在池塘边玩耍,用荷叶做成凉帽,或者跳进池塘里捉鱼弄虾,采摘莲子。冬天在池塘上面滑冰,打陀螺,看有没有小鱼被冻死在冰凌中。最高兴的是春节快要到的时候,每到这时,村子里就组织大家一起抽水要挖莲藕。这一天村子里就像过节日,老人,孩子,一村的人都出来看,池塘边鱼腥味,污泥味,白白的莲藕的清香味混在了一起,还有炸响鞭炮后留下的硫磺味,真是热闹了。鞭炮响了,年就来到了,大人们把在池塘里收获的鱼虾、莲藕集中在一起,让后分成了堆,每家每户领取一份。每次也是我和伙伴们跑得最快,用箩筐把自家的一份鱼和莲藕装起来,拖到家里。
  初一过后,村子里会在的十字路口搭起一个高高的秋千,秋千有两丈多高,四根高高的木杆像屋脊一样交叉,中间搭上横梁,挂上两个秋千,秋千的绳子是平时的井绳,脚踏板也不知是拿了谁家的床脚凳绑在了上面,绳子的上端,系上两个柳杆弯成的弓子挂在横梁上,这样秋千在荡起来的时候就不会磨坏了井绳。
  小孩子通常是没有办法自己把秋千荡起来的,要想把秋千荡起来的依靠大人们,村子里能自己一个人把秋千荡的和屋脊一样高的人没有几个,志贤算是村里最能耐的一个,踏上秋千的踏板,他双手一撑,屁股一撅几个来回,秋千就飞到树梢那么高,大家一阵喝彩,他就会荡的更加有劲。
  有时候,他也会带着小孩子一起荡秋千,趁着他兴致好,我让他带我,等秋千荡到了半空,才感觉不是那么好玩,耳畔风声嗖嗖,心中不免害怕,后悔上去,但又要装出胆大的面子,只好硬撑,等从秋千上下来,腿都转了筋,哆嗦不停,嘴里却说跟坐了飞机一样。
  小孩子那里坐过飞机,在青青的麦田里挖野菜给羊割草的时候,会经常听到飞机的声音,这时候伙伴们会高兴的叫嚷起来,“看,大飞机、大飞机”边跑边喊,直到飞机从自己的视野消失,才会转过身来。这时候,会感到很失落,仿佛自己的灵魂被飞机带走了,在很远很远的大山上,在人很多很多的城市里,对在北京,还有天安门。不过这种幻想很快会被叽叽喳喳的吵闹声给拽回来,野菜没挖多少,伙伴们又来了斗羊的兴趣。所谓的斗羊,就是把腿抬起,膝盖向前,两人一组,相互撞击,看谁的膝盖坚硬。时间会在不知不觉间过去,夕阳透过云彩照在我们的脸上,又红又亮,分不清汗水和泥巴。天上的云彩会变的五彩绚烂,就像各式各样的动物在移动在奔跑,气势无比壮观。看,那个像牛,哪个像狗,你一言我一语,又吵吵了起来。
  炊烟毫无声息的升起,慢慢的扩散到空气中,偷偷的钻进了我的鼻孔,感觉咸咸的,有些呛鼻子,又有些草木灰的香味儿。奶奶头上扎着一块的良布做的手帕,一手拉着风箱,一边向灶台里添加柴火,红红的火苗把她的脸映地通红,奶奶做饭的时候最喜欢我打下手,拉风箱。她会把玉米捏成小面饼贴在铁锅上,烤成香喷喷的饼子,炒了辣椒拌着吃。有时候我也会把从田地里带来的一两只蚂蚱让奶奶烧了来吃,奶奶很会烧烤野味,每次奶奶都会吧这些野味烤的不焦不糊,清香可口。而这些所谓的野味竟成了我小时候解馋打牙祭重要途径。
  小时候学过的课文大多数现在已是朦胧的记不清楚了,老师是谁也不知道是哪一位了长辈了,但是一年级一册的语文第一篇课文却让我终身难以忘记。翻开课本,扉页上有这样一幅图画:一支被夸大的锋利无比的蘸水笔尖直刺两个“坏蛋”,下面写着要学生背会熟记的一句话,“高高兴兴上学去,狠批林彪孔老二”。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了知识的力量,原来笔也可以作刀、作枪或许其他的兵器,打击需要打击的对手或者势力。再后来,下一年级的新生,就看不到这样的课本了。
  上学第一天,爷爷拉着我的手把我拖到了大队的学校后,我就光荣的成了一名小学生。我已经记忆不起来那天哭没哭,或者穿没穿什么新衣服,但是书包是奶奶用蓝色的迪卡布缝制的。长长的带子,斜跨在身上几乎拖到了地上,后来我才知道奶奶为什么把书包的带子留那么长,后来我才知道奶奶用迪卡布缝制书包是多么不容易,后来我才知道背一个用迪卡布缝制的书包在当年是多么的奢侈。
  学校的房子在我的记忆里是整个生产大队最好的。六间堂屋连在一起,红蓝砖砌成的大瓦房,红红的大洋瓦,高高耸立的屋脊,屋脊用蓝色的瓦片砌成了飞檐,飞檐上用飞鸽和五角星装饰,学校就像整个生产大队一个地标性的建筑一样,耸立在村子的南头。学校出门就有一条东西走向的村道,村道的东西各有一个村子,三个村子共属一个生产大队,三个村子的学生也都来一个学校上学。
  村道向东二三里路就可通往官道,官道连着公社和县城,村干部开会老百姓赶集都由村道到官道然后到达自己的目的地,或忙自家的生计,或者学习上面的指示和精神。村道虽说是泥巴土路,但是由粘土胶泥夯实出来,路基也是异常的结实。生产队交公粮时四匹牲口拉的大马车可以通过,在人民公社时期唯一的一台东方红拖拉机也在秋后犁地时从上面碾过,却也不见路面有多少毁损。
  学校里漂亮房子和宽敞的教室不是刚一上学孩子就能在里面上课的,那是四、五年级的教室,四、五年级是高年级,小学毕业叫完小毕业。上一辈人中,那谁完小毕业,在村子里是高学问,村里搞什么活动,哪家婚丧嫁娶,哪家添丁生女,那是受邀请才去的,聘礼虽说是一盒大刀香烟,外带两个肉馍,但那是一份荣耀。二祥他爹每次都说,他婶子,你看院子里的猪要下崽了,不知道是不是时候,有空没有。那来人会说,三哥再忙也得去呀,那场面没有你撑不起来,到时候六姑三朋的,你不在那抓瞎,丢人砸了场子,来前咱还咋给大小子结亲戚呀。
  一年级的教室是用土坯垒起来的平房子,顶盖是在梁檩上盖上了苇席,上面铺上碱土,平时长满蒿草。教室既矮又暗,窗口开的很小,地面低于外面地平面,坐在里面上课感觉有点下沉,课桌还算规整,统一用水杨木做的课桌,没有刷漆,写字时用力大了,铅笔尖和容易穿破纸张扎到课桌里,把铅笔芯弄断,需要经常削铅笔。一直以来我感觉一、二年级里一直在用铅笔头写作业。二祥是我的同桌,语文老师让他背课文的时候他总是艮艮答答,背不出来要吃板子。我记得语文老师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大眼珠子瞪着,看谁都欠他麦子一样,外号三大眼。为了对付学生他专门做了一个像铲子一样的木板,有半寸多厚,把手上系个红布条,上课时把板子就挂在黑板旁边。每次背课文,点到二祥,二祥就哆嗦。本来在下面会背的课文,老师眼珠子一瞪,他就开始结巴,我只好在下面悄悄的提醒。为此二祥很是感激,就经常从家里偷出肉馍拿来学校。到学校后与我们几个玩的同学一起分享。
  为了要儿子,二祥他娘一连生了三个都是闺女,后来害怕在生闺女养不起,儿子不能不要,最后托人花钱要了一个,养到两岁才发现是个残废,脑子还有点不好使,因此被村里人笑话,二祥爹也觉得抬不起头,后来卖掉了老母猪,下了决心,再作难也要生个儿子,这才有了二祥。
  现在的孩子体会不到在当时我们能吃上白面馍是多么幸福,而且还是肉夹馍,有两块厚厚的肉片夹在切开的馍中间,还用细线捆起来,二祥说他爹告诉他,用红线捆馒头的这家过喜事,用黑线的这家就是有丧事,当时我们管不了那么多,有白面馒头吃那就是一件值得高兴好几天的事情了,好几天还在回味那肉片的香味。尽管白面馒头很是珍贵,但是二祥总有办法拿到被他娘藏起来的肉馍。散文http://sanwenzx。com
  东方红拖拉机是生产大队的唯一一台农业现代化的产品,是村子里秋耕春播的好帮手,突突的声音很远就能听到,拖拉机从学校门前经过时,声音就一定会传到教室里。早就盼望着下课的打钟声,老师话音还未落下,我们几个便一窝蜂的冲出了低矮的教室,相约去看犁地。二祥走在最后,我们三五个同学的书包由他来背,他说他乐意背书包。后来我才知道,我的书包新,他的书包是他三姐用过的,上面还有几片没有洗净的墨水印子。
  夕阳下的田野显得非常美丽,淡淡红色笼罩整个大地,树木、村庄的轮廓都被镶上金色的边沿,远处突突作响的拖拉机,拉着犁铧来回穿行,红褐色的粘土整齐的翻了一个身,整齐有序的排列在拖拉机的背影里,一种清新的泥土气息,在夕阳下更觉馥郁芬芳。
  在被翻开的泥土上找虫子也是我们儿时的一个乐趣,可是这就糟蹋了我那迪卡布做的蓝书包,二祥的个子比我稍低,他一路跑来跑去,书包就会经常和地面亲密接触。等大人叫回家吃饭时才发现书包上满是泥土,底子也快磨穿了。
  虽然我每天放学时把书包弄得满是尘土,但是第二天一早,我总是背着干干净净的书包上学,我一直不知道奶奶用什么办法把我书包上的泥土或者青草、庄家叶子在上留下的印迹的清理干净的。
  奶奶缝制的书包分里外三层,课本、算术本和用的铅笔能分门别类分别放置,外面还有一个盖,盖上有两条蓝底白花的细带,装好书包后,系上带子,可以防止书包里的课本文具洒落。二祥说,恁奶给你做的书包是整个学校里最好的,大军的书包也没有你的好。在当时我却这么认为,二祥的书包是他三个姐姐用过的,自己的书包拿不出手,就让我与大军的比书包,谁都知道大军的书包是他舅从军队里给他带来军挎包。
  尽管我现在不相信小时候的同学大军那个不知讲了多少次的他舅舅抓坏蛋的故事,但当时我确实被大军的舅舅,那个解放军的形象所折服了,一身的绿衣服,绿鞋、绿帽子,绿帽子上有一颗红色的五角星,那个五角星和埃德加。斯诺长篇传记《红星将照耀中国》里八角帽上的红星一模一样。
  大军的舅舅的奖品就是一个绿色的军用书包,书包上没有获奖的标记,很显眼的是书包上印着一个五角星,火红、火红,很耀眼。那个血色的时代,仅仅一颗红红的五角星就够让多少青春少年竞折腰,因为拥有红五星和绿军帽能带来多的令人想不到惊喜与满足,因此那个年代少年人对以红五星和绿军帽的羡涎和梦寐以求让现在的年轻人无法想象,如今我也是做了父亲的人了,就像我无法想象儿子对周杰伦、姚明、科比狂热一样,我的父亲也想象不到我对红五星、绿军帽的渴望。那是压抑在我内心深处的一个痛,我不想揭开那个黑色的梦魇。
  我没有好气地对二祥说,不就是红五星么,没有什么好的。不好,你也没有呀,别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我说二祥,没想到大军听到了,听到了我诋毁他的红五星,他毫不犹豫的站出来维护红五星,维护他的舅舅。就是呀,就是呀,别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红五星是伟大祖国,革命军队的象征,说红五星不好就是不热爱祖国,就是不热爱军队,就是反革命。大军的身后还有几个同学随着大军开始演绎,更没有想到的是二祥也加入到了大军的队伍中,对我挤眉弄眼,别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边说边扭动他的笨屁股。这让我气不打一处来,一句忍了又忍,十分恶毒的话,从我的嘴里跳了出来。
  学校门前的村道连着三个村子,共同属于一个生产大队,合用一所学校,奶奶家的村子在中间,村民高姓居多,东面的陈姓居多,西面的村子虽说人少,只有十八户人家,但是整个生产大队的支书却由西面村子的人担任,东方红拖拉机归他指挥,他还是整个生产大队民兵营的教导员,手下不知多少条枪。支书在全村里的威信很高,处事公正利落,只是有一点不好,老是黑着脸,因此经常被村里的媳妇们用来吓唬孩子。再哭,000来了把你抓走。一句话,再爱闹的孩子也不哭了。
  在我小的时候,也不知道被长辈们用这样的话吓唬过多少次,当时效果如何却也记不得清楚了。但是,奶奶从来不拿这话吓唬我,尽管我十分的淘气。后来工作后回家看奶奶,邻居老二奶奶还说,没想到能有了出息,那时喂你吃顿饭能跑13个地方,急得老婆儿跺脚,老婆儿脚小跟不上。再后来,上学了更是满街里飞了,奶奶更是跟不上,一到吃饭的时候更是满街里找,边走边喊我的小名。这时候,我在那里或许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当时感觉村子好大,可去、可玩的地方也非常多,可做的事情也多。冬天在麦秸窝里,夏天在藕塘子里,春天在油菜籽园,秋天又爬到了相彬奶奶家的那棵核桃纹枣树上了,今天在小河沟里摸鱼,明天又到志民家里戳马蜂窝了。
  我的故乡虽然不比江南水乡那样秀美,但是村子周围河、渠、沟、塘还算不少,沟渠常年流水潺潺,一年四季景色各不相同,池塘碧藕连片,三月小荷初露尖角,蜻蜓伫立其上,白鲢戏水其下,莲叶如浮萍,随微风细波荡漾。五月荷花含苞待放,看似羞羞、涩涩,却忍不住将清香偷偷飘散,一丝一缕,沁人心脾。当时,这样的美景对于我来说可能是司空见惯了的,置身其中倒也觉得平常,再一个原因,也许是自己太小,不懂得赏花、赏月,以至于浪费了那许多美好时光和美景,直到后来拔了莲藕,填了池塘,盖上了几间、几十间鸡鸣狗叫的小院落,这才想到那样的美景再也找不回来了,只能深深的埋藏在我的记忆之中了。
  村外田地里沟渠纵横,哪怕是再小的只有一步宽窄的小河沟,有沟就有水,有水就有鱼。在小河沟里摸鱼也是一项技术含量非常高的游戏。要看准哪里有鱼,那里没有鱼,有诀窍吗,有,那就是经验。
  选择两三丈长的一段小河沟,分别在两头打上堤堰,然后有两头分别向外泼水,没有盆子,就用手,两个手捧起来,岔开双腿,由后使劲向前泼水,不用半个时辰,本来不深小河沟就几乎见底了,我和二祥、志民等就开始了在小河沟里跑来跑去,几趟下来,河底的泥沙泛起,河水浑浊不堪,可怜的小鱼只好浮出水面,张着嘴吐泡泡。收获的时候到了,我和二祥、志民拿起篮子,一舀一条,一舀一条,阳光的照耀下,篮子里的鱼白的耀眼,拼命地蹦。
  有一次,在一个老沟子里逮了有十几斤鱼呢,鲤鱼、鲫鱼、白条,还有一条黑鱼有两斤多重,据说这种鱼专吃小鱼,长这么大,不知要吃多少条小鱼呢。那一次,我们草也没有割,带着鱼回到家里,分了。这是在我记忆里收获最大的一次浑水摸鱼。还有一次收获最受,但我记忆深刻,三个人逮了三条小鱼,四只虾米,怎么分配。
  我在奶奶家没有户籍,我的户籍随着父母在县城。村里人很羡慕,说你吃的国粮,是公家的人。为此村里邻居们也对我另眼看待,比如割草、放羊、喂猪、拾粪等等,别的孩子做不好不行,而对于我就是另一番待遇。那次我、二祥、志民去割草,天气太热就跑到水渠里洗澡,边洗边边玩以至于忘记了时间,该回家的时候才想起来割草的事情还没有做呢,随即从河里爬出来,套上裤衩就往玉米地里钻。
  三个泥猴转眼之间就淹没在碧波万顷的玉米地中,在一排排、一列列整齐的玉米植株根部,二祥、志民和我三人各把一陇,躬下身子一边向前挪动,一边薅草。一棵棵玉米植株粗壮挺直,根系发达,叶子稠密而带有倒刺,在这里面薅草,潮湿又闷热,那情景就是一个天然的桑拿浴室。如果是在七月下半月,赶上玉米扬花时候,就更难受。玉米是一种雌雄同体的植物,玉米的天花叫花实在有些勉为其难,平常大家把它叫天毛儿,天毛儿不好看不说,还有一股难闻的尿臊味道,冬天我们把干瘪在上面的花絮捋下来,裹成烟卷,在村里放电影的时候点燃,惹人讨厌,或者偷偷放在新媳妇的床底下,据说可以熏得新媳妇和新女婿睡不着觉。其实当时我们认为新人成婚入洞房就是睡觉,让尿臊味的玉米天毛烟熏得他们睡不着觉,自己还觉得做了件了不起的事情。
  或许是小时候天然的桑拿经历了太多,现在洗澡我一般都不去蒸房,洗澡就是享受搓背师傅的手艺,蒸房里那种湿热我现在受不了,在小时候就更受不了。在玉米地里钻了个十来分钟我们三个就跑了出来,把草放到篮子一看,按二祥他爹的话说,就一把草,还不够他家那三只羊一口嚼得。水渠边到有许多水蒿草,但是羊不爱吃,吃了容易拉稀。这时,志民说,爬树上摘下一些树枝,垫在篮子里,把草蒙在上面。志民的注意好是好,坏就坏在二祥他爹太精明,二祥也有点笨。
  不倒翁站的稳当是因为底盘重,二祥的草筐一放到地上就倒了,是因为用树枝架在中间下面空,二祥还向他爹邀功,说这次割草多么累。二祥他爹拿过来掂了掂,随手一放,草筐歪在一边,草也散了。接下来二祥爹缓慢的脱鞋,二祥扭头就跑,等二祥跑出了两丈开外,二祥爹手里的鞋才举起来,小兔崽子,你还给我玩心眼。接下来就是指桑骂槐的针对我了。小兔崽子,你能跟人家比,你一辈子就得老老实实在家种地打牛腿。
  整个生产大队下面分8个生产小队,每个生产小队都有自己的菜园,种些辣椒、茄子、黄瓜、豆角、南瓜等最为常见的蔬菜,收获了蔬菜按人口平均分配,由于我的户口不在村子里,每次去领蔬菜,没有我的一份,为此我非常的沮丧,以至于后来在城里上学期间,和父母一有矛盾就哭着闹着把自己的户口转到农村去,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二祥家7口人,每次分东西,我只能领到爷爷奶奶的两份比二祥家里少了很多。当时,我多么的希望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名小社员,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再吃爷爷、奶奶的那一份了。或许不依靠别人的最初想法就在我去生产队分东西的过程中形成的。从那时候开始,直到我长大,农村地里的庄稼活我样样会干,且不比他们差,后来农村的土地分产到户,堂姐家的麦子和奶奶家相邻,我从城赶老家回家帮着收麦子,比堂姐割得还要快,老家人都说,女人割麦子比男人快,不知道堂姐是不是故意在让着我。
  生产队里每次分东西,总是这样一个定式,会计拿着本子记,副队长拿称称,一斤一两不差,按人头一人一份,队长扯着嗓子喊,谁家的,谁家的,轮到你了。帮着奶奶领东西,还让我学到了这样一个在现在看来十分不该有的思想,不患寡而患不均,这样的想法现在看来是非常错误的,也怨不得这些年来自己在政治上总是原地踏步,自己老是错误的认为是老百姓创造了世界,而不是英雄造就了天下。我奶奶说,再好的农把式一天也割不了三亩麦子。爷爷就对奶奶说,你懂什么,大队的东方红一天犁80亩地,你赶着牛一个月犁不出那么多,奶奶顿时被说得哑口无言。多年以来,我一直想反驳爷爷,可是总找不出好的说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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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已是飘雪的季节,南方的冬天来的总是那么晚。夜已深了,我竟无一丝睡意。夜静寂得叫人有些惶恐,一种莫名的惆怅从心底流过。窗外,清风呼啸着穿过林间,叶子们一阵吵闹,光与影在地上跳跃着,淡淡的星光没有照亮园景,却唤醒了我对奶奶的殷殷思念。却见她影影绰绰地走动,她目光拳拳地看着我,轻轻地呼唤我的乳名。明知道这不过是种想象,却完全让自己沉醉于其中,贪婪地索取着奶奶的疼惜,不想梦醒。黑暗中我任凭泪水纵横,却不抬手一揩。如今我才明白,对奶奶的思念将伴随我一生,挥之不去。生命中我们整天追逐的不见得是最珍贵的东西。生命有限,而夜色茫茫。“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一奶奶出生于民国日。她本是大户人家的女子,只因家道中落,十四岁上就嫁给了爷爷。奶奶一生有过五个子女,厄运想扔,一场瘟疫让她三个月内接连夭折了三个孩子,提起那场“胡痢拉”她仍心有余悸。每每讲到此处,她眼眶潮湿、几度哽噎,面色苍白,双手不由地颤抖……就这样,奶奶只留下一对儿女,父亲和姑姑。父亲最初是在铁路上工作,一年难得回家一趟,没有能力支援家里,爷爷的腿又不好,就靠奶奶和母亲两个女人支撑着这个家。时年六十的奶奶为减轻母亲的重担,就和爷爷在县城汽车站门口摆了个炒货摊,卖些瓜子、花生之类的炒货贴补家用。奶奶长着一双大脚。她说自己也缠过足,但裹了三次,到现在俨然是一副大脚。这或许是她叛逆的个性显现,或许是她需要劳作的缘故。她长年累月地下地干活,粗茶淡饭不说,更是灰衣灰裤,一律的色调。直到我长大,看到奶奶的衣服似乎永远都是那几件蓝灰色的,晒在西厢房边上的院落中,那种卡基布料带着洗涤的水份在阳光下,映衬着点点斑驳,虽是如此,但在我的心中,那是多么厚重的颜色,朴实无华。二记事起,奶奶一直对子女的爱有种特别的情愫。这与她的经历有关,自从孩子夭折后,她整日以泪洗面,精神一度受到刺激。父亲是她惟一的儿子,她将全部的爱倾注于父亲,之后,又将这样的爱延续到我的身上。奶奶的一生,可以说是为我父亲,为我而活着的一生。小时候,我很淘气,常挨父母亲打骂,她总是挺身护犊,不问缘由。又呵斥父亲,小时你干了多少错事,使父亲心虚气短,败下阵去。想到这点我一直都感到内疚。可以说,我对奶奶的感情远远超过了我的父母。我是她看大的孩子,她疼爱我就像她手心里的一块肉。只要我超过了回家的时间,她就坐立不安,颤悠悠地去村口驻望,逢人就问,你看到我孙儿没有?看到我回来了,她脸上就舒展开了。有什么好吃的,她总要留下来,给我们姊妹几个吃。看着我们吃,仿佛就是她最开心的事,眯着眼,极慈祥的样子。小时候,我的身体不是很好,她听说小陈村龙须沟的泉水,喝了对人身体好,于是,她就每天跑去二十里地,背回来给我喝。想到这些,我忍不住潸然泪下。在奶奶身边的日子,很多衣物都是她给钱买的。有一件浅青色的夹克衫,整整穿了三年多,我还舍不得丢掉它,虽然它已失去了当年的光鲜,但对我来说,它依然带着奶奶的温情和关爱。奶奶喜欢冬天烧火炕,晚上等我进屋时,她早已把我的被窝暖好,炕被烧得热热的,我就挨着奶奶睡。她端坐在炕上纺棉线儿,一手拧着纺车嗡嗡地转,一手捏着棉条悠悠地拉,棉线儿就不停地抽出来,一层一层地缠到锭子上,先是细细的一个圆锥,然后就慢慢胖起来,变成一个大大的穗子。奶奶一边纺穗子一边给我讲故事,奶奶的故事可多了。有书生赶考的故事,有二十四孝的故事,有薛仁贵与王宝钏的故事,也有樊梨花征西的故事等等。讲完了土匪“马回回”的故事,我假装垂睫睡去,她用手指压在我的鼻梁上,轻轻一刮,笑着说,你睡着啦?忽然,我一把抱紧她的脖颈,咯咯地笑个不停。也正是那个时期,我看了很多书,后来也写了很多文章,但始终没有一篇是写给奶奶的,这让我很惭愧。那时候稿费很便宜,没有钱买书,我所看的书几乎都是过期的、要减价的书籍,买书的钱有多半是奶奶给的,直到我参加工作时我的藏书已经装了满满的四柜。奶奶的一生是坎坷的一生、豁达的一生、勤劳的一生,风风雨雨的人生并没有改变她。我的记忆里奶奶的平和、善良让我铭记一生,同样也影响了父辈和我们这一辈人。村里东邻西舍谁家有个什么事,奶奶总是主动尽心。和父亲同龄的好几个长辈都是吃她的奶水长大的,逢年过节,他们都要重礼看望奶奶,他们一直管她叫“奶妈”。奶奶酿醋在方圆几里地都有名,但都是多半分给乡亲们吃,她为人实诚从未希冀回报。大家都喜欢叫她“大嫂”,而她的真名却极少有人知道。奶奶擀面的手艺很好,面薄厚匀称,成一泓塘面,平整无波,细腻匀亮,似一团荷叶,谈笑风生间,刀下的面条一顺溜地就摆在案板上。邻家四婆说,奶奶在擀面时,时常脊背上还背着我,我们姊妹几个都是在奶奶的背上长大的。奶奶七十岁时还喜欢吃硬面,吃惯了硬面就觉得软了没嚼头。奶奶想吃手工面条,妻每次回去时,她都会给老人家好好地擀上一回。三爷爷去世的时候,奶奶出奇得平静,满脸的皱纹里藏着哀伤,只是皱纹更深了,眼神更加无助了,她似乎不知所措了。她不停地收拾着屋子,目光忧伤地抚摸着爷爷的遗物,那时我知道她是在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悲伤。也许是留恋这个与她相伴一生的老屋,也许是留恋老屋里特有的气息,奶奶一直坚持要住在老屋里,直到两年后,在我们的极力劝说下,她才搬进了新居。这几年,奶奶行动不便,就喜欢坐在家门口的石头上,痴痴地望着街上行走的人群,我不知道是在寻找爷爷的影子呢,还是在孤单地回忆过去的点滴,她总是一脸的慈祥,叫人看起来是那么的安逸。其实奶奶患有眼疾,严重的白内障让她几乎看不清什么了,幸好她的耳朵一直很灵,她用听力来捕捉周围的动静。我从小在父母面前没撒过娇,但在她面前却可以完全放松。每次从外地回家轻轻放下行李,偷偷从背后捂住她的眼睛,她总是一脸笑容:“我孙儿回来了”。前年返乡时,我站在她旁边许久,她竟全然不知是我,她的孙儿已经回来,我的哽咽声还是惊动了她……“锋娃?——是锋娃么?”一时语噎,执手相看泪眼。“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她的耳朵开始背了,白内障更为严重了,她的牙又掉了几颗,嘴瘪了,只能吃稀软食物。每每回想起来,却只是落泪的悲观和失望,与她过往的点滴一丝丝呈现出来……竟然也有她唤我吃饭的声音,平素简单的呼唤掺和着我和奶奶三十多年的情感,原来我和奶奶竟是如此的亲近!四又一年远了,又一年在走近。我离开家乡已经整整十六个年头了,随着奶奶的愈日年迈,我也就变得无比孤单起来。我总觉得奶奶就在我身边,无论我走到哪里,她都会跟随着我,用一种不为我所知的方式在细心地呵护我,当我想她念她的时候,她就会浮现在我的眼前,用她的慈爱将我包围,让我感受到来自于她的温暖……每一次回家,每一次离别,都会让人揪心地疼痛。知道我快要走了,奶奶总是在火炉旁,全神贯注地摊着那似乎永远也摊不完的烙面。那时的她腿脚还算利索,逢人便说:“我孙儿要出远门了,他说就想吃我给他摊的烙面,在南方没有烙面。”她知道我喜欢吃烙面。奶奶,每次我总是不敢去跟您告别,那时候心情总是很难受,您总会不舍地看着我的背影远去。从后门,到前门,您走得很快,骨头都会作响,我不敢回头,我多么怕看到您落寞的身影,那将是多么的孤单。但每次都还是忍不住看了,车渐行渐远,我分明又看到:您伫立门口不停地用手揩着眼角……我沉浸在比虬枝还突兀的回忆里,记忆是如此的拥挤,它们不停地舞动,闪耀着温暖的光芒。那个冬天,我拎着行李,背上背着十斤烙面登上了南去的火车。临行前,父亲说,东西太多太重,要不就留下些吧?我说不。其实我知道我背上背的,是沉甸甸的难以割舍的爱……五2007年春节,我又回了趟陕西老家,看望了她老人家。她嘴里经常念叨着她的孙儿瘦了、在外面受苦了,她的孙儿,她的孙儿……我常常在想,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她整日在思考着什么,她说她没有其他的挂念,就是想我。冬日的暖阳弥足珍贵,我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庭院当中,扶奶奶坐下。阳光铺撒在她那银白色的头发上,她竟满足地笑了,天真的像个孩子:“真暖和!”就在那一刻,我感觉自己触碰到了生命的本质:一个垂暮的老人平静地享受自然赐予的东西,而那一切本该属于她。我感觉此刻,身外的世界消失了,一切纷扰都不再重要了……作者简介:庞锋 男,1971年生。陕西礼泉人,现居广东。作家,资深媒体人,毕业于北京大学经济学院,从事过期刊编辑、首席记者、报纸评论员等职业。迄今已发表各类文学作品400余篇,137万字,作品曾多次在国内获奖、评介,散文、诗歌入选30多个版本。
文∕走南闯北“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又是一年清明节。转眼间,奶奶离开我已四个年头了,本该去看奶奶的日子,却又远在他乡,就连看上一眼都做不到,心中空添许多惆怅。不知不觉泪水模糊了视线,泪眼朦胧中,稀疏的满头白发,清瘦刚毅的面庞,佝偻蹒跚的身影,从遥远的天边走来……奶奶,亲爱的奶奶,一生中最亲最亲的奶奶,我好想您啊!很小的时候,最初的记忆里,奶奶是最清晰的,也是最疼爱我的人。那个年代经济贫乏,生活困苦,为了贴补家里,爷爷顶着割资本主义尾巴的危险,偷偷扎条帚卖,换回点面粉,那就成了我的专利品,就连在地里干体力活的爸爸叔叔都别想沾边。在家里,我就是奶奶的跟屁虫,奶奶走到那里,我就跟到那里。有一次,我一个人躲在地窖边的石板后面玩,奶奶忙完手里的活儿,发现我不在身边,就到处找,又去隔壁五奶奶家找,也没找见,叫我的名字也不应,简直都快急疯了。正在奶奶急得流眼泪的时候,发觉有双小手在拽她的衣袖,我眨巴着小眼睛,不声不响的站在面前,看着奶奶不知所措。奶奶见了我,紧紧把我搂在怀里,生怕再丢掉。当然小屁股上也少不了挨了一巴掌。就因为我小时候不爱说话,这次又让奶奶虚惊一场。奶奶特意找了个铜铃铛,吊在我的衣服上,从此,奶奶走到哪儿,铃铛就响到哪儿.奶奶的脊背是我儿时的摇篮,摇过春秋,摇过冬夏,伴随着我渐渐成长,奶奶的脊背,承载着童年多少欢乐,多少梦想。多少次趴在奶奶宽厚的背上去田间,教会儿时的我什么野花最香,什么野菜最好吃,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我都叫得出名儿。依稀的记忆中,奶奶在地里干活,为了哄我听话,捉了好多漂亮的七星飘虫给我玩(我们当地方言叫媳妇儿),后来大人们老开玩笑跟我说,军儿,长大了要不要媳妇啊?我一听就嚷着,我要,我现在就要,我要好多好多,装一大罐,天天看媳妇儿。惹得奶奶她们哈哈大笑……多少次趴在奶奶温馨的背上,听奶奶讲嫦娥玉兔的传说,扳着小手跟着奶奶数星星;多少次趴在奶奶舒适的背上,睡梦中尿湿奶奶的脊背;时光如流水,儿时的我渐渐地长大,奶奶宽厚温暖的肩背渐 渐佝偻,稀疏的头发间平添许多白发,亲爱的奶奶,是孙儿累弯您的腰,是孙儿染白您的满头银发;是您结实的肩膀顶起孙儿的今天。“儿行千里母担忧”。奶奶,亲爱的奶奶,您让我明白了这句话的深刻含义,让我这辈子都不会忘。奶奶,儿时的我让您担心,让您操劳,长大了还是挂念操心出门在外的孙儿。奶奶啊!您为我付出那么多,在您年迈的时候,本该在您跟前侍奉您,孝敬您,却因生活远走他乡。奶奶,孙儿有愧啊!知道你病的消息,我心急如焚,电话中你却让姑姑瞒着我。奶奶,亲爱的奶奶,当我看见您已不能下床,我的泪水像久蓄的洪水夺眶而出,我们祖孙抱头大哭,您的话语让我心碎。“军儿,我以为见不到你了,你姑姑要回,我不叫她们回,说好晚会儿下车,等会娃,你们难道不想娃吗?看,这不回来了。”我说不出一句话,也想不出什么话倾诉我对您的想念,任凭泪水流淌。在您生病的日子里,每天陪着您,照顾您,尽着孙儿的孝心守着您。奶奶,您那要强的性格到老都改不了,自己能料理的事根本不让人插手,出去方便宁肯驻着凳子挪,都不让我扶一把。您常说,你有事做,不可能老呆在我身边的,以后你走了,我还能靠你呀!我得自己慢慢锻炼……奶奶,坚强的奶奶,您让我都自愧不如啊!直到病重弥留的前几天,虚弱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才给我报答您的机会。奶奶,每当我抱起您瘦骨嶙峋的躯体,我心痛不已,背着您流泪不止。辛苦操劳一辈子的奶奶,没有享过几天清福的奶奶,多想您长命百岁,能够在孙儿的新房里住住,也不枉您老人家在建新房时的操心劳神,让孙儿心里好有一丝丝的安慰。2007年的正月初七,我永远不能忘记的日子。天亮的时候,奶奶突然剧烈地咳嗽,气都喘不上来。我们都吓傻了,我狂奔出家门去叫医生。因为是过年,医生都回家了,找了好几个诊所都没人,急得我团团转、、、、当我最后回来时,半路遇见邻居们都往家跑,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晚了,一切都晚了……奶奶静静地躺在那里,满脸慈祥,就跟睡着了一样。静静地走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年初一那天,奶奶气色挺好,还笑着对我说,“我吃到包在饺子里的硬币了,今年运气不错,还能挺过今年的……”奶奶,亲爱的奶奶,你咋早早地走了,连让我多侍候您些日子的机会也不给我吗?那怕在孙儿的新房里住上几天也行啊!奶奶,您说过今年好运气的,能长命百岁的……却让孙儿空留那么多的遗憾。奶奶的棺木是我流着泪水刷了一遍一遍又一遍,真心希望这薄薄的油漆能够保护奶奶安祥的多睡几年。震天的哭声唤不醒我最亲的奶奶,流淌的泪水洗不掉对奶奶的思念,长跪不起也换不来奶奶亲切的笑容,泪眼朦胧中,奶奶离我而去了,永远离我而去了,永远,永远…………奶奶,最最亲爱的奶奶;辛苦操劳一生的奶奶;养育教诲我的奶奶;让柔柔的清风带去我的思念,让细细的雨丝捎去我的牵挂,奶奶,魂牵梦萦的奶奶,安息吧!……………----------贰零一零年清明节遥祭拜
逝者已逝,生者聊以慰藉------------给奶奶想起奶奶总是泪流满面。奶奶离开我们已经很多年了。她的音容笑貌如在眼前。“小妮子,来!”奶奶最爱跟我说的一句话。跟着奶奶进了里屋,出来手里总有好吃的-----------一个苹果,一个梨,一块点心或是一颗糖。我是家中最小的,奶奶特别疼爱我。那时候,对于一个农村孩子来说,这些已经是奢侈品了。手里拿着这些东西,看见别的孩子看我时羡慕的眼光,心中高兴极了,我感到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现在,奶奶走了。那些屁颠屁颠跟在奶奶身后的日子如同奶奶慈爱的叫声、儿时的童谣永远地逝去了。但它们却如同回声一样,时时回响在我的耳边,出现在我的睡梦中,使我心中暖暖的。村子中的槐树,花开了又落;村边的小溪平静地哼着歌。在家与学校来来往往的穿梭中,我已渐渐地长大。家与学校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我往返的频率越来越慢。奶奶在送往离家与判我回家的轮回中,渐渐地步履蹒跚,满头乌发悄悄地染上了白丝,不知不觉中变得发灰、雪白。脸上也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布满了皱纹。奶奶老了,却更慈祥了,让不能时刻陪伴在她身边的我依恋。奶奶病重的那一年,正是我要大学毕业的那一年。听到这个令人心痛的消息时,我泪流满面,不知所措。匆匆地踏上回家的列车,心中充满了焦急和无奈,只希望列车快点,再快点。匆忙赶到家中,见到病床上的奶奶,心里感到巨大的悲痛和伤感。奶奶躺在床上,身体瘦弱,脸颊浮肿,眼睛闭着。听到我说话,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示意我坐在床边。奶奶累了,话也不能说。她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放心似得长舒了一口气。奶奶走了。走得十分平静、安详。人生啊!有的平凡得挑不出一点亮丽的色彩。而它却深深地烙在了我的记忆深处,犹如深邃的夜空中一颗闪烁的星,我时刻都能看到它。
流年岁月--奶
奶“邹屋有三招,二招合一招,打不过魏阿招!”。邹屋村有三个名字里带“招”字的媳妇,魏阿招是奶奶的名字。每每爸爸说起这句邹屋村无人不晓得的歌谣时,都是一脸的对奶奶的敬佩、自豪与怀念。奶奶,一个典型的四五十年代,总板着一付严肃、不苟言笑的让人看了怯寒的一张脸。这是我在记事起看到挂在墙上的黑白照片一直留在脑海的影像。对奶奶的了解基本上都是从爸爸妈妈和哥哥的叙述中得知的。奶奶长得高大,做事泼辣。有一幅村里经常上演的画面:奶奶拿着锅铲炒菜,爷爷烧火,一个劲的往灶炉里塞稻草,把灰尘弄得满屋都是,惹来了奶奶的一耙锅铲往脑门敲,爷爷见势不妙,赶紧往外跑,就这样奶奶追着爷爷满村子跑。最终,爷爷受不了奶奶的脾性去了海南跟了二姑妈,一直到奶奶去逝后才回到家乡。奶奶是能干的,即使没有爷爷的日子,同样在邹屋村站稳脚跟,有了几亩田地,直至现在我们还拥有着她留下的财富。在那年代,封建思想还是比较严重的,奶奶把那些搞文艺的叫做“下三流”阶级敌人,把爸爸的笛子气愤的丢进了池塘中央,从此爸爸与文艺绝缘。于是,妈妈也放弃了钟爱的文艺,瞒着外公偷偷嫁给了爸爸,这也就多少埋下了对妈妈的一些偏见。后来,我们的到来,更加深了奶奶对妈妈的不满,生下姐姐的那一刻,奶奶一听是个女孩,立刻把抓在手里的鸡给放了,以示不满。由于妈妈只生了哥哥一个男孩,经常受到重男轻女的奶奶驱逐,这样就继续延伸着婆媳难相处的永恒话题了。奶奶时常站在门外对着妈妈的房门大骂,这样的架势她可以保持一天不吃不喝不上厕所,直到尿一裤裆都还有不罢休的趋势。奶奶和村里的女人都一样会酿客家娘酒,客家娘酒是给坐月子的妇女补身子的,也会给上门的亲戚朋友品尝,由于当时的生活穷,很难得能吃上一口客家娘酒,如果有客人说了奶奶酿的酒不甜,那这客人以后就不用想吃到奶奶的酒了,所以舅舅总是皱着眉头,把酸酸的娘酒喝掉,也要不停的赞美着奶奶酿的酒真好喝。童言本应无忌,可奶奶偏偏放心上了,灾难缘于我的童言,依稀记得早晨蹲在天井旁很大人的跟奶奶说了一些从爸爸妈妈晚上商讨的话题中听来的话,因为还太小,不能把爸妈的话完整说好。那天下午,人们把口吐白沫的奶奶抬了回来,放在了厅堂的地上的草席上,架起了纹帐,奶奶喝农药自杀了!奶奶死了,是我害死了奶奶,直至现在我都是内疚的。我害死了爸爸最亲爱的妈妈,虽然奶奶不是一个温柔的女人,但我知道她是爸爸最引于为荣的母亲!
&&&&& 小时侯经常问奶奶多少岁了,奶奶总是回答:我是光绪32年生的。小孩子自然没有耐性深究下去,故而对于幼小的我,奶奶的年龄如同奶奶的裹脚般没有谜底。
&&&&& 奶奶是童养媳&,我总是听奶奶自言自语旁若无人絮絮叨叨地述说她惨痛的人生经历,最触目惊心的就是爷爷如何打她,奶奶很罗嗦,爷爷却不爱言语,听得烦了便风一般冲过去一把抓住奶奶的头发往墙上撞,这段话我听过无数次,每一次都能让我打冷颤,幸好那个年代是土墙啊,我总是如此庆幸地想。我没有见过这个暴躁的爷爷,爷爷是2月死的,我8月才出生,想想我就觉得自己是多么多么的幸运啊!我经常幻想爷爷死的时候奶奶是不是内心很兴奋很激动?
&&&& 奶奶有很多神奇的地方,她不仅永远知道今天阴历是几号,阳历是几号,&若是在晴朗的日子里,你随时问奶奶几点了,她颠着小脚走到门外,对着太阳的方向,右手遮着阳光,眯着眼睛看了看,转身告诉你几点几分,你核对一下手表,上下误差绝对不超过5分钟。我曾经无限地崇拜与痴迷,也曾无数次在同伴面前自豪地测试,许多年以后终于了解奶奶对时间如此精准的原由。那是旧社会童养媳血的教训换来的!什么时候该洗衣做饭,什么时候该喂鸡喂猪,什么时候该伺候公婆,误了那是要挨打的!
&&&&&小时侯其实是不喜欢奶奶的&!奶奶受封建思想的影响,重男轻女很严重。我小时又相当爱哭,奶奶很是讨厌我,我一哭总是换来她的破口大骂,骂着骂着就演变成骂母亲了。奶奶有个女儿在武汉,经常捎各式乡下见不到的点心给奶奶,我是极难吃到的,她总是小声地呼弟弟的乳名,诡异地跟弟弟招手,从床底的铁罐子里摸索一阵,塞进弟弟的裤兜里。有一年夏天,村里很多小孩子头上长虱子,我也未能幸免,母亲便给我刨了个光头,跟弟弟走在一起,倒真像一对双生子。奶奶到底年纪大眼睛不好了,好几次误认我是弟弟,我也意外地得了奶奶几次点心,那是我童年最甜的记忆了!
&&&& 奶奶很自私。七八十年代农村还很穷,父亲是老师,母亲是裁缝,在当时当地来说,家庭条件算是相当好的啦,即使如此,要买点肉也不是经常的,而且还要去好几里地的供销社买,买回来以后奶奶一定是把最好的那一部分割下来,剩下的切成肉末炒菜,最好的那部分奶奶总是用砂罐煨了绿豆或墨鱼,一个人自顾自在厨房吃,喷香喷香的味道永远定阁在我脑海深处。偶尔她也会大发慈悲舀一小碗汤给父亲,却是极难得的机遇。
&&&& 奶奶非常不好客。母亲娘家很多表亲,而且条件都很不好。总是过来帮忙母亲做点农活,以便求母亲年前做些冬衣。奶奶从不掩饰她厌恶的情绪,弄得母亲十分尴尬,要小心翼翼地两头打掩护。来走亲戚的总会提点那个年代的礼物——牛皮纸包的鸡蛋糕、或者玻璃的荔枝罐头,奶奶也会蛮热情地午饭招待,下午客人还不走的话,做晚饭的时候奶奶的面色就不大好看了,厨房里乒乒乓乓作响,如果客人还要留宿,那就不客气,指桑骂槐是免不了的了。
&&&& 我一直觉得像奶奶这样做过童养媳的,自是深刻地体味了做儿媳妇的辛酸,必定会善待自己的儿媳妇,然而奶奶生前与母亲关系并不好,甚至有些交恶,母亲起初还是忍让的,后面几年里也开始了马拉松似的斗智斗勇。是母亲偶然的一句话点醒我,母亲说,“我也是几十岁的人了,都是能坐在神龛上的人,还这么厉害地欺负我!”我终于明白奶奶的心态,多年的媳妇熬成婆,终于有机会翻身了!(即使有些扭曲,但我想或许对奶奶来说,也是一种释放吧!)
&&&& 奶奶走得很突然、很安详、很干净,是真正地老去。享年96岁。
几次提笔,想写一些有关奶奶的文字,以聊寄我这个孙媳妇对她的敬意与些微的孝心,但都由于我懒惰的天性,拖了又拖,积压在我心底的话语多至无从开口。。。。。。奶奶今年已96岁高龄,但是头脑一点也不糊涂,眼睛有一点花,耳朵却不是太聋,饭量犹如常人,还常常在天气稍暖时出去绕小村转一圈。奶奶一共生了七个孩子,现在有六个,五个儿子,一个女儿。听大娘说, 四叔小的时候,就差点没被“剔苗”。刚两个月大的四叔生了病,没有钱医治,在那特困年代,饿死的大人孩子无数,何况这个又瘦又小又生了病的婴儿!家里的老人劝奶奶把孩子丢了,但奶奶不忍心,就把四叔放在了厕所里。好像过了一天一夜吧,小四叔仍旧在有气无力的啼哭,奶奶就把他抱回屋里,用温水喂了半片退烧片,没想到四叔的病就好了。。。。。。四叔上面是一个姑姑,双眼失明,是奶奶一辈子的牵挂。听奶奶说,姑的眼是小时候吃爆米花太多烧的,这样说我也信,因为老公的眼睛也出过这样的情况:公公说老公小时候因吃了过多的爆米花,结果第二天眼睛看不见东西了,一家人吓坏了,怕他又像姑姑的眼睛一样失明,公公就带着他去城里看病,没想到一上公路,老公就高兴地大叫:“哎呀,这么多车!”公公惊问:“你看见了?”老公还用小手指着拖拉机说:“嗯,看见了,你看那个车,跑的真快!”就这样,爷俩高兴地回家了。。。。。。姑姑的眼睛也花了不少钱,却一直也没有治好,奶奶说起来老是叹气,说是想着再生一个女儿,长大了照顾姑姑。老天随心,真的又生了一个女儿,一家人像照顾宝贝似的,不开门窗,不让生人进屋,包了好几层棉被。。。。。。但这个女孩却没有成人。现在大家都说,也许是照顾的太好的缘故,致使婴儿弱不禁风,没有抵抗力,一得病就夭折了。但奶奶说,自己是没有女儿的命,这样说,还牵出一个故事。想当年,我二大娘的孩子太多,几乎一年一个,连生了三个女儿,这第四个女儿快一百天的时候,奶奶想着要过来,当成自己的孩子抚养,一来自己有了健全的闺女,二来也减轻了二儿媳妇的负担。当时二大娘也很高兴地答应了,说今天晚上再吃我一晚上的奶,明天就抱走吧。谁知第二天,孩子却死了。奶奶说:“唉!我就是没有闺女的命,有一个还是瞎子,我要是不要这个孩子,也许孩子不会死。”想要一个女儿的心思一直就没有消失过,四十六岁的时候,奶奶又怀上了,满心希望再生一个女儿,但生下来的却是一个男孩,我们的五叔。六个孩子的成长,倾注了奶奶的心血。在村里,奶奶是有名的针线活巧手,孩子们的吃穿,她一手操持,还要奉养老人。这里就要说一下爷爷了。爷爷那时在当地是一个有名气的人,不仅画工出名,而且他为人豪气仗义,当过兵,土改时是一个响当当的大人物,手里握着相当的权力。所以家里的事全是奶奶在操持,勤劳的习惯,使得奶奶的身体特别好,记得奶奶七十多岁的时候经常说,她一辈子几乎没吃过药。待续
好累啊,歇一歇。
  在我的记忆中,奶奶永远是慈祥的,她消瘦和布满刀刻般皱纹的脸庞,永远没有脾气的面孔,温暖而树皮一样的手,永远定格在脑海的深处。我最初的记忆,爷爷和奶奶住在西面的堂屋里,墙面被冬天做饭的烟熏的黑黝黝的。奶奶的土炕的墙上有个方形的小洞,用来放小的东西。一次,奶奶把我和哥哥叫到土炕上,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纸包,每人给我们两个黄色的条状食品,我们问奶奶是什么东西,奶奶神秘的说,是&猫屎&,吃多了肚疼。我们不敢吃,奶奶和躺在炕上的爷爷坚持让我们尝尝,我们半信半疑的尝了尝,果然脆脆的、香香的,从此,我和哥哥就把这种好吃的东西定义为&猫屎&,有时趁奶奶爷爷不注意,偷偷的从那个小洞里拿两根品尝一番,那是我认为最好吃的食品了。后来,长大了才知道,&猫屎&其实就是现在的&江米条&,是一个亲戚来看有病的爷爷时带来的,爷爷奶奶不舍的吃,又想让我们哥仨慢慢品尝,才想出这个主意,结果小包中的&猫屎&让我们偷偷的吃光了。
  爷爷也在不久就去世了,奶奶拖着一双小脚每天不停的转,帮着母亲作家务。那时,母亲也要上工挣工分,家务活全搁在奶奶身上。我们上学回家,总是奶奶含笑的面孔迎接着我们,闲时奶奶就给我们将一些儿歌和故事,讲爷爷、姑姑和街坊邻居的趣事,我们接受了最初的启蒙教育,有些奶奶教的谚语至今记忆犹新。有时,由于经济拮据,脾气不好的母亲免不了要嘟囔几句,可奶奶从不和母亲争执。后来,母亲告诉我们,其实这个奶奶不是我们的亲奶奶,我们的亲奶奶在父亲小时就过世了。但这个奶奶对父亲、对家里的人和亲的一样,街坊邻居很多都不知道奶奶不是亲奶奶。&你奶奶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母亲常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奶奶越来越老了,走路的步伐也慢了许多。我的两个哥哥都已成家,我的婚事就成了奶奶最大的心病。闲时,奶奶时常说:&等到三儿娶了媳妇,我就放心了&。可是,因为我正在上学,我就告诉她说:&奶奶,我一毕业就找个媳妇,省的你天天说&。后来,毕业了,奶奶说的更多了。一次,奶奶夜里从床上掉下来摔坏了臀骨,千瞧万瞧还是没有看好,走路只好靠一个凳子往前挪。就这,她仍念叨:&我啥时看见三儿媳妇就好了&。不知怎的,我有了一种特别的感觉,感觉无论如何找个对象叫奶奶看看。
  1986年秋,我和我现在的妻子认识了。一天,原来我们约好到县城去玩,上午9点在路口集合。当天早晨,突然家里来电话,说我奶奶病重要我马上回家。我顿时觉得事情不好,一面委托同时到路口告诉妻子,让她到我家里去,让奶奶看看她,一面急急忙忙赶回家里。此时的奶奶,已经不会说话了,但睁着的眼睛仍然是那样的慈祥和善良。上午10点多,妻子赶到家里,来到奶奶的身边,奶奶的眼睛已经混浊了,当天下午奶奶离开了我们。在奶奶弥留之际,她是否看到了她念叨了几年的三孙媳妇,这也许是我奶奶人生最后的遗憾,也是我最大的遗憾。20多年过去了,每每想起奶奶的期盼,想起我未能让善良的老人满足这个小小的愿望,我都会流下悔恨的眼泪&&
  奶奶73岁去世,她离去的前两年,头脑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清醒的时候,是个很慈祥的老人;不清醒的时候,连家人都骂。
  奶奶和三叔住一起,三叔家有两个堂弟,名字叫小有和小震,奶奶最疼爱这两兄弟。奶奶经常拉着他们的手说:&乖乖,不要乱跑,鬼子会打死你的。&这时的奶奶,浑浊的目光会变得特别的柔和。&胡说,谁被鬼子打死了,我不是好好的吗?&不懂事的小震挣脱奶奶的手,逃开了。奶奶看着小震远去的背影,不说话,只是呆楞着。
  糊涂的时候,她大多念叨的是小有和小震,像&鬼子来了,快跑&&小有、小震被鬼子打死了&之类的话,每天都被她说上好多遍。她瞎嚷嚷,逗得从旁边经过的人哈哈大笑。
  奶奶经常坐在门前,手里拿着拐杖,有时微迷着眼,像是打盹,有时会东张西望,看着从旁边经过的人。有一次,她坐在门口晒太阳,看见有几个人从不远处走过来,慌忙叫喊着:&小震,快跑!鬼子来了,不跑,他会打死你的。&在旁边玩耍的小震只是笑笑,当作没听见。见小震没跑,奶奶一手扶着墙,一手握着拐杖,在板凳上连蹭了几下,才吃力地站起来。风中的奶奶就像一张弓,头发蓬乱,眼窝深陷,满脸皱纹如树皮。奶奶摇摇晃晃的迈着小碎步,快步走到小震的身边,拉着他的手说:&快跑!鬼子来了。&小震甩开了她的手,不高兴的说:&哪有鬼子?整天胡说八道。&&那不是的吗?往这边来了。&奶奶张望着,用手指着那几个人。见小震无动于衷,奶奶拄着拐杖,摸着浑浊的眼泪,又回到了墙边坐下。
  有一次,小有和邻居的猫蛋手拿树枝,在门口追打玩耍,奶奶看见了,拿起拐杖就像猫蛋扔去,嘴里还骂着:&熊东西,你想打死小有,看我不打死你!&糊涂的奶奶,把拐杖扔的老远。
  有一天晚上,三叔煮了几个鸡蛋,给奶奶两个。奶奶没有吃,她从褂子里,摸摸索索的掏出灰不溜秋的一块手绢,十分小心把鸡蛋包在手绢里。三叔问:&妈,你怎不吃,包着干什么?&&留给小有、小震吃,&奶奶神智清醒的说。&小有,小震有,你自己吃吧。&三叔说着,去拿奶奶包好的鸡蛋,想剥开给奶奶吃,可是奶奶紧紧的攥着,不放手。当天晚上,奶奶把包有鸡蛋的手帕放在枕头下,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鸡蛋已被压碎了。奶奶握着压扁的鸡蛋,送给小有、小震,俩兄弟不愿要。
  奶奶死的时候是夏天,她病重的时候,陪在她床前的是我的父亲和三叔(大伯已经去世了),她最疼爱的两个孙子小有和小震,很少去看他。我回乡下去看奶奶时,迷糊中的奶奶,嘴里仍喊着孙儿的名字,重复着那些说烂了话:&小有,小震,快跑!鬼子来了。&
  我慈爱的奶奶,到死都惦记着孙子们,可他们却远离着她,这让我为奶奶感到悲伤。
一奶奶走了,是腊月二十八号的下午走的。寒风的低语如同冻结了整个村庄。奶奶是个很平凡的人,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她不改往日的慈善脸庞,面容安详的躺在棺椁里,像嘴中含了颗糖。旁边摆放着稀疏的花圈花篮,身边却围满了亲人,少许外界人士和后来的官方领导。她走得很突然,父亲说她是在去每日都清扫东门大街的路上不慎失足滑倒而走掉的,甚至没有时间交代后事,没有告诉我对我们和这个世界有多么的不舍。二奶奶的房间有个大楸木柜子,一人来高。(奶奶没什么文化,于是总是让我这个识字的“大学生”教他读佛经。)犹记得小时候,她做早课念完佛经便会支开对我看管甚严的母亲,带我走到柜子前用她那干裂、粗糙得像松树皮一样的手在我光滑的脑袋上抚摸,并神秘地叮咛:“嘘,你看着,不要让人看到。”看我明白的点了点头便半个身子探进柜子中寻摸出那个“熊猫牌”炼乳的铝盒,从中掏出一把糖果来,逐个的挑,挑出最大、品相最好的几个糖果给我,把剩下的放回盒子里去。铝盒中的炼乳早已用尽,奶奶一直舍不得丢弃,从那以后炼乳盒便成为了奶奶的“藏宝箱”。而正是这个“藏宝箱”,在我的童年里它一直扮演着多啦A梦神奇口袋的角色,因为我总是猜不到能从这个盒子中得到什么样的糖果,但我从中得到的欢乐和亲情要比糖果的甜美多得多oooooooo.
奶奶眼睛细长笑起来像极了弥佛,眼角挂满了岁月沧桑而眼神却深邃明亮。在我的印象中她总是干干净净的,走到她身边总会闻到一股股淡淡的皂香。她的满头银发总是梳得那样好,没有一丝乱发。虽说她很瘦,但是神采奕奕,不失鹤发童颜的模样。印象深刻的是她穿着袄肥且长的墨蓝色呢子长衣,从盒子中取出山楂糖条儿后便寄放在宽大的袖口中,逗我使我猜在哪个袖口里放着为我准备的糖果,懵懵懂懂的我便笑脸盈盈的抓住奶奶的左袖口,才发现被我扑了个空,再等我无赖地翻她右手袖口时才发现仍是空空如也,顿时我脸便灰了下去,眼眶红了起来。再待我掉头看背后的桌子,已然放着剥了皮的山楂条,而奶奶也是眼瞅着我一口口满足的把山楂条吃完,才乐呵的笑出来。三听父辈们说奶奶这一辈子没有过过正真意义上的好日子,她年轻时便入了党,性格甚是刚烈耿直,村子里的大汉们都让她三分。后来怀着父亲时正值文化大革命期间,全家的唯一经济支撑爷爷也因祖辈是富人而被要求划清界限,在门口的东门大街遭到了批斗,被宣布断了粮饷。当时全家已经两天揭不开锅了,奶奶不曾像大闺女似的眼角挂着泪滴,也不哭,也不闹,而是连夜走路赶到邻村用出嫁时嫁妆的一枚金戒指换取了二十根红萝卜才得以维持生活,使全家渡过最难的日子,爷爷也因此避免饿死在了自家的东门大街前。直至大革命结束后,奶奶整个人苍老了许多,也不知从哪得到了一本经书,便找到村头识字的先生教她念经,手里拿着佛珠,很虔诚,也很刻苦。自那以后奶奶夜里睡觉经常会魇住,嘴里叨着:“都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ooooooooo”自我年幼时老宅门口的东门大街一直没有明确由哪个部门负责,因此街道总是脏乱不堪,灰色的街角甚至长出些层次不齐的青黄杂草。作为一个老党员,奶奶望着这经历许多风霜往事有感情的老街便拿起家中的大扫帚前去扫街,也决定这么扫下去,不管酷热与风雪。扫街的起初也颇受村里大众的好评,后来村民们习以为常了,也就淡忘了,期间也不乏类似于村头刘叔爷的老伴“胖姨”等人的不理解和询问。胖姨本姓王,因喜吃懒做,长得越发的肥胖,所以大家都直呼她为胖姨她也不恼。胖姨长着一张大脸,却有尖尖的下巴,脸上总是油腻腻的,走起路来甚是颠簸,仿佛浑身的肉都在抖动,因为总是喜欢吃甜品和肉类,而让我觉得她嘴边的那颗大痣油得发亮,那天胖姨谄着笑脸迟钝地来迎正在扫街的奶奶逗趣地说:“哟,翰他奶奶,您看您每日这么操劳这条不搭嘎的街,又不是您包了这街,难不成您代代都是做苦力的命?”奶奶听完不火不恼只是淡淡地眯着细眼笑着念叨:“是学俯下身子为大家当牛做马,当牛做马ooooo”便不再多言语,继续扫街远去,坐在门口长椅上的我只能看到她正直且瘦小的背影。四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如今的我远去他乡求学,为生活而操劳奔波难以回家,奶奶也这么十几年如一日的拿着扫帚坚守着老街的洁净,现如今的街道已经由社区管理有人打扫,家人也曾劝说奶奶停止这一义务活动,但是奶奶总是微笑着叨咕:“扫街就当锻炼,这么十几年扫下来了,保持了卫生干净,突然不扫还会觉得别扭。。。。。”而家人所能做的就是偶尔看到街边有乱扔垃圾的现象就上前提醒并清理,减少老人家的操劳。据说后来奶奶还自己掏积蓄帮助同样当地的困难户,也帮助过街区同样的孤寡老人。自此我便很讨厌冬天,曾经很喜欢冬天那干净的雪,现在却越发的担心冬天会无情地带走我们身边一个个慈祥可爱的老人,一张张远去的笑脸。见奶奶生前最后一面是国庆期间,记忆犹新的是,的士停在老家门口的街边,满手行李与补品的我在老家门口街边正看到仍在清扫的奶奶的背影。奶奶穿得不算多,仍是起了球的深蓝色长衣,但也还算干净,对比以往正直的背影显得佝偻了许多瘦了许多,瘦得如枯竹一般,弯腰也像打了钢筋般弯不下来,身上如驼了个湿水的担子,上台阶也显得略吃力,顿时一阵辛酸在我心中油然而生,眼眶和鼻头更加显得酸楚。我赶忙丢下东西上前搀扶,奶奶望了我的脸,先是愣了下,然后才露出依旧不变的笑脸,细数她额上小溪似的皱纹也如同上百年的干枯的松树身上纹路更加明显,仿佛悄悄地诉说着人生的一波三折与岁月不易。我跟她交谈起很多,大部分事她已经记不得了,而她只是依旧用细长的眼睛笑着,明显的是那双深深下陷的眼窝眼睛中也多了几分灰浊。用竹节般没有血脉,瘦骨嶙嶙的手撩了撩发髻:“早些回家吧,你爹在等你,我这忙完就回去,咱晚上吃饺子。”便继续扫地,而不变的依旧是她那安详的笑容,嘴中仍不忘念着佛经,虽说佛经全意并不太懂,但大概以我理解的意思是“我们离天堂并不遥远”之类的话语ooooooo五奶奶入棺时瞬间我的悲伤情绪像是世界崩塌般不可收拾,山崩海啸一样涌入心头,失声痛哭,甚至口中不断重复道:“奶奶就是佛,躺在这的就是佛!”后来大家以为我因为伤心过度而导致精神恍惚胡言乱语,上面领导也听闻事迹为奶奶封了阴功并安慰我不必如此过分伤心,但我无法解释出抽象的概念,人和佛之间的距离。而有一点是肯定的,正是像奶奶这样一双双逐渐枯如竹节的手为我们的成长撑起了世界,温暖的一片天。奶奶是个很平凡的人,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但奉献却不求利益的事实让我不禁想到我们民族不可缺少的朴质,坚强,生命力强的民族精神。正是这种精神的普通民众,每日做着平常而不平凡的事情滋润了我们。不要看不起民众,也不要看不起俯下身子为我们当牛做马的人。至少,这些人在我心中,很高,很高。后言(本文由本人亲身经历的深厚情感并结合了北京“扫桥爷爷”窦珍这一时事,1,由正面赞美了奶奶的亲情与无私奉献。2,称赞了像奶奶和窦珍爷爷这样怀揣着奉献民族精神,不求回报的广大民众。3,侧面讽刺了当时领导的不问弱势,后知后觉,奶奶死后才封阴功。4,讽刺了如“胖姨”这般小市民的无知与麻木。)此文致“扫桥爷爷”窦珍与怀揣奉献精神的广大民众,以最崇高的景仰与敬意!
  在奶奶去世之前,我是从不相信有灵魂存在的。偶尔听到别人讲鬼神的故事,也是听过就忘记了。从不当真。想起奶奶,心就会很痛,而这痛并没有像别人告诉我的那样,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淡去。它就像烙在我心上的一个疤,也许会永远存在。在奶奶去世前,她的身体一直都是很硬朗的,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我们大家才会忽略了她已经是90多岁高龄的老人。所以才会如此痛心她的突然离去,所以我才会一直恨自己没有在五一长假期间去看望她。
  因为有了这种痛,在奶奶去世后我就开始常常在梦中和她彻夜聊天。记得曾在梦中问起她突然离开的原因,她清楚地告诉我,我父亲有糖尿病,而我哥哥在大草原遇到灾难。她已经老了,就替他们去了。我说不信,她就带我到草原上,在那里,我看到了哥哥浑身是血。梦醒了,说给家人听,大家一致认为是我忧思过度,才会这样。
  “五七”到了,父亲告诉我,按照传统说法,奶奶已经到了“望乡台”,然后就一去不返了。我顿时泪雨滂沱。到了半夜,突然被小侄子哭闹吵醒,可是总觉得自己的心上压了很大一块石头,怎么也爬不起来。在忽然变暗的夜色中,看到奶奶扶着墙缓缓向我走来,身上穿的正是她平时穿的黑色衣衫。我望着她,感觉着她仔细抚摸我的脸,想喊声“奶奶”,却出不了声。可是霎那间,一切都消失了,月光变得很亮很亮。第二天,我的嘴角长出了许多水疱,过了很久才愈合。
  又过了几天,哥哥从牧区回来了,见到奶奶的灵位,跪倒在地,失声痛哭。而他的同伴告诉我们,哥哥在那里生了重病,差点没能回来。而此时我开始相信了人们传说的“人老了就成了神”,奶奶在最后关头,用自己的生命成全了家人。可是平时的她是那么珍爱着自己的生命,她在去世前,常常说,自己还要多活几年,她看到了香港回归,澳门回归,在她离世前不久,还告诉我要看到有关萨达姆的一切新闻。
  家里请了活佛和法师超度奶奶的亡灵,藏传佛教是相信人生轮回的。活佛说奶奶会先化作蝴蝶,然后再投胎转世做人。从那时起,白天我常常目送着眼前不经意飞舞而过的一只只蝴蝶。努力在它们身上寻找奶奶的痕迹。在我的脑海中那一只只蝴蝶的头都化作了奶奶的脸。而到了晚上,我仍然彻夜和她交谈。那一段时间,我一定有点疯了。
  奶奶在世时,性格有点古怪。有点“老小孩”的感觉。现在回想起来,其实她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得到家人对她的更多的关注和爱。只是她争取的方式有点过激而已。而我作为她最疼爱的孙女之一,却不能总是迎合她。甚至有时候还会做一些貌合神离的事情,让她大失所望。现在回想起来,却已经太晚了。也明白了很多东西并不是自己想弥补就能弥补得了的。
  一个人幸福与否,并不是自己得到了多少物质的东西。而在于精神上有没有慰藉。在奶奶离世后,我也终于结束了自己煎熬了多年的婚姻,很多人都用异样不解的眼光看我,甚至有各种各样的猜疑。可是我明白,人生短暂,不能再用自己内心的痛苦死撑着一个形式。后来梦到奶奶的次数渐渐少了,我明白那是因为当时我自己有太多的痛无法说出来,只能在梦中说给她听。
“奶奶,我们今天放假了”烟囱又飘起了浓郁的烟麦杆在灶台里烧得啪啪作响好像又要过年了我看到眼泪,从奶奶心底干枯的大海涌出,如同折回灶台的浓烟,浇在了干烈的火焰上“车今天怎么还没到”一切都已准备妥当杏子、萝卜、葱,这个季节该有的都有矮矮的奶奶,扶着门前那棵如云的老榆树张望,厚重的重山呵要被含泪的目光一眼望穿
&&& 童年的时候在奶奶的身边长大,生在奶奶家,住在奶奶家。小时候奶奶说话的时候很凶很凶,说我不听话,成绩也不好,不听话以后就不要我了,也没人要。
&&&& 上了初中以后,不长大为什么成绩特别的好,奶奶却不在身边。每年交学费的时候,我的手里塞满的都是一张张皱的很厉害的10块钱,是奶奶给我的。
&&&&&& 后来考上了大学,去了更远的地方,送我走的时候她远远的看着我一直抹眼泪,我知道我已经离她越来越远也越来越久了。
&&&& 现在我快要毕业,奶奶却越来越老,说的话也越渐不清楚。每年回家的时候,我都靠在她的耳边用很大声很婉慢的语气跟她说,你要等我。我快毕业了。我就要工作了。你要等我,等我结婚,等我养你。我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听到或者知道我说的话,她总是笑笑,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真的好难过。
  坦率地说,对于奶奶的记忆是模糊的。    记忆深一点的只有两件事。    一件是她同母亲的吵架。那里我还很小,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他们吵得很厉害。性格内向、老实的父亲没有说话,我也只是害怕地躲在从堂厅到厨房的过道里哭,同哭的还有比我大两岁的姐姐和小两岁的弟弟。自此后,奶奶就随我的大伯在一起过,而且在相距六七华里的另一个村庄。    另一件事是奶奶老了以后,患了老年痴呆症,成天坐在大门口,也不到处走动。我去看她,问她是否认识我。很奇怪,一向混沌的眼神霎时清亮起来,竟清楚地叫出了我的名字。但转瞬即忘,不多一会儿又糊里糊涂地问起我是什么人来,只得耐心地告诉他我是谁,她竟也在思索,寻找如薄雾般的记忆。    奶奶生育了四个儿子,老三是个傻子,我们侄儿辈喊他&孬爷&。因为风湿性心脏病,&孬爷&先奶奶而去了。在&孬爷&下葬的那天,八十八岁的奶奶似乎又清醒起来,朝着&孬爷&的墓地方向看着,呆呆地。几天后,奶奶也过世了。村子里的人说,&孬爷&入土为安,奶奶也就放心了,世上没有什么事让她操心了。    出殡那天,几个孙儿扶着棺木送奶奶上山。趟着路上的积水,想起她的糊涂中竟认识我之事,禁不住悲从中来,心中酸痛,泪水随着奶奶棺木的摇晃而滚落。
  昨夜入睡前,突然想起了我的奶奶!莫名的忧伤!    很远很远的记忆了,几十年来我都没有很好地去祭奠过她,甚至很少去想起,但回忆里她还是那么清晰,这就是生命里为数不多的那几种永久的记忆之一吧。    优雅,整洁,爽朗,万事做得仅仅有条,这是我的大概记忆,其实那时的我不怎么懂事。    院子里有棵梨树,每年春天都开满了白色的花,叶子还没有长出来,我和奶奶经常坐在太阳里看梨树,但它每年都只开花不结果,只有一些蜜蜂飞,再后来有蝴蝶,奶奶说,人会变成蝴蝶的,我很是弄不懂。    桌子总是那么亮亮的,地面的石板总是那么白白的,我总是坐在地上,靠在她怀里,她为我梳辫子,然后出去别人就称赞我的辫子好看。后来没人帮我梳了,我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再后来就剪掉了。到如今我都不喜欢弄头发,除非有奶奶的那双手。    奶奶病了,病得很重,再也不能保持以前的整洁了,我想她肯定很难受。我为奶奶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把烟点好,送到她的嘴边,那时的我不是很懂事,站在床前什么也没有说,瞪大眼睛地看着她,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存在心里,怎么也无法宣泄,可能这种感觉从此伴随我一生,挥之不去。如今我才明白,那就是一种灵魂深处永无排解的忧伤。    奶奶喜欢吸烟,我也经常找来火柴,为她点燃烟,我从小会做的好像也只有这一件事。奶奶的离去,让我为奶奶点烟的感觉突然中断,我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送行的人群,却没有流泪,愣愣地想着那个我不曾知道的地方,而且从此不会忘记地去想,我的童年记忆从此也没有快乐。从那时开始,我再没有主动为别人做过什么。只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收集火花,自己做漂亮的纸袋,把火花整整齐齐地装在里边,不要别人动,从此我也不喜欢任何人动我的东西。    奶奶去了,我还是睡那张床,曾经和奶奶共睡的那张床。一次堂哥到奶奶的另一个房间睡了一晚,早上起来问我:&你怕吗?我昨晚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我莫名地摇摇头。    梨树还是每年开花,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结果了,还是有很多的蝴蝶,我就常常寻找着那只最大的蝴蝶,看看它是不是有眼睛,是不是能看见我。    很多年后,我读书、工作,从外地回来,都要去奶奶的房子前看看,虽然已经破旧,无人看管,我总能找到鲜明的记忆。    遥远的记忆,几十年后的今天,我突然又想起,还看到你坐在台阶上为我梳头,还看到你吸烟我点烟,你想我了吗?
  您在不知不觉中迈进了古稀之年
  您那温柔细致的脚印
  春风不忍擦掉
  反而为您勾画更清晰的善良
  您可曾回眸发现
  您的脚印在发光
  照耀着儿孙无尽的感激
  您在无怨无悔中收藏了无尽甘泉
  您那粗糙无力的双手
  风霜怎可无情
  您却用心血雕塑了一座温暖
  您可曾抽空照镜
  看看哪几根沧桑
  瞧瞧那一脸凄美的疲倦
  古稀之年
  您暂住的年龄客栈
  您或许明白了什么是似水流年
  何为七十年如一日
  七十年风雨洗刷
  您变了
  变瘦了,更老了,也该累了吧
  我努力寻找着您的变化——
  看到的却是您依旧年轻的善良
  伤痛一直寂寞了您的身体
  您却把关怀作为自己的一份矜持——
  健忘了伤痛
  要用什么言语作为对您的礼赞
  其实任何语言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而这句“您该歇息了,您改安享天伦了”
  便是我们亲吻您的朴实口吻!
  【一】
& & & 年代变了又变,岁月逝了又逝。
  有那么一些人,总是立在生命的长河中回忆。有那么一群人,总是扑在时间的洪流里哭泣。
  我的奶奶,今年已经八十八岁了。年迈的她,枯皱的脸庞,满载着太多的故事。一直,我都觉得,奶奶是一个谜,是一个我们永远无法打开的谜。
  我们村子里,还有一位比奶奶年长的老奶奶。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是记得从懂事那时候开始,村里的所有人都叫她老奶奶。整个村里,就属她的年纪最大。老奶奶在五年前就去世了,年享一百零几岁。具体的,我们这些后辈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很多都只是听说。老奶奶和奶奶一样,给我的感觉就是她们总是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故事,那些,只属于她们那个年代泛黄的故事。
  【二】
  微风吹皱了碧水,浪花打碎了回忆。
  小时候的我们,总是很贪玩。然而每当看见奶奶和老奶奶坐在一起聊天时,我就很喜欢静静地挨在她们身边,倾听那些我永远也听不懂的故事。
  奶奶和老奶奶都会说一种只有她们彼此才听得懂的语言。偶然一次,我看到奶奶和老奶奶在聊天。因为玩累了就跑过去她们身边坐下。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在自己挨着她们坐了好几分钟之后,仍然听不明白她们在讲什么。看着她们两个人,一会儿笑,一会儿感叹,一会儿又伤心难过地掉下了眼泪。
  那时候的自己,感到很惊奇。因为还小,没有出过远门,不知道这个世界原来还有很多很多种不同的语言。在我们家乡,就只有那么一种语言,就是我们雷州话。所以,在听到奶奶和老奶奶的这个“秘密”后,我马上跑回去向妈妈打小报告。我有太多的不理解,为什么,奶奶会说的语言,我是她的孙女,可是我却不会说。
  妈妈知道后,笑了笑,傻孩子,那是奶奶以前的家乡话,妈妈也不会说啊。我更加好奇了,奶奶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吗?她们的家乡话不就应该是我们雷州话吗?但是妈妈没有再回答我的话,我知道,这些疑问,只能由我自己一个人去慢慢解开。
  【三】
  清风无意掀起波澜,却迷醉了那一湖悲伤。
  因为家庭的一些缘故,奶奶在我五六岁的时候就跟着大伯到县城里去生活了。七岁那年,我也离开了家,从此,我们的交集少之又少,那些故事,也跟随岁月,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底,直到很多很多年。
  一般一年的时间,也只是暑假的时间才会见到奶奶。直到上了高中,奶奶才又回到了我们的家。她说,人老了,总是要归根,总是希望回到自己的家乡。但是,奶奶,这里,真的就是你的家乡吗?那一个个疑问,我想终于有机会可以解开了。
  在奶奶还在县城生活的那一段日子,每次放假回家,我都要去看村里的那位老奶奶。我知道,奶奶离开这里后,她一个人一定很孤单,没有了懂得她的人。老奶奶每次看到我,总是要给我分糖果,给我一些她自己舍不得吃而省下的零食。这些东西,有些是她的儿子买给她的,还有一些是村里人给她的。我不知道老奶奶总共有多少个孩子,但是住在我们村的那位大伯,就是她的儿子之一。是不是她只有一个儿子?我不曾知道,但是偶尔,我会看到有一些外人送东西过来给她,并叫她外婆。
  我想问她很多很多关于她们那个年代的故事,但是,每次说不到两句话,我就很有一种挫败感。因为少时的懵懂,奔波劳累,使得老奶奶的身体不好,老了就患上了耳聪。如果要使她听得见,我们就得说得很大声才行。这样子,想说的话就会让全村子的人都听见。每次,她也会问我有关奶奶的事,是不是奶奶等堂弟他们放暑假了就会回来,大伯他们对奶奶好不好等等。每次,我都得很耐心地慢慢和她说,一般,她从我的口型中也能猜出个大概,然后复述一遍,我就会不断地向她点着头。这样,她才会满意地也跟着点头,不停地说着那就好,那就好,然后轻轻地叹气。
  老奶奶总会自言自语,给我讲述以前我们村子里遭到的那些灾难往事。那时候,总会有人来我们村子里偷牛,偷粮食。很多的山贼,他们都带有枪。偶尔还会出现一些山狗,不咬人,但是会来咬鸡。所以,村子里总是人心惶惶,不可安日。每次,我都会聚精会神地听着,偶尔向她点头,示意我有认真在听。
  其实我也很想问她,我的奶奶和她的那些过往,可是这些,她却从来都只字不提。
  心里存留的那些疑问,终究没有人给我解答。
  【四】
  艳丽的舞曲,只为那一瞬的展示。
  亡草残留的墨迹,践踏着那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
  大家都知道,我是一个很烦人的孩子。总是喜欢缠着前辈讲他们以前那个年代的故事。妈妈讲着和爸爸相识相知相结的经过。那些大锅饭的日子,集体劳作的时代,已经在历史的年轮里沉沦。快要奔六的他们,心里的那一份惆怅,又有多少人知道。
  有些东西,我们只能留给回忆。
  妈妈说,以前的奶奶很能干。自己一个人,可以挑着两筐鱼,走过几个市镇去叫卖。现在是老了,才做不了那些事的。那时候,在我们这个地方,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奶奶的名字。其实奶奶总共应该是有六个孩子。我很不明白,现在不就是只有五个孩子吗?大伯,大姑妈,爸爸,小姑妈还有叔叔,哪里有六个?妈妈无奈地继续说道,其实,我还有一个大叔叔的。可是就在妈妈生下二姐的第二年,大叔叔因为在外面出车而发生了车祸,就那样离开了人世。那时候,我们家所有人都很伤心难过,但是,即使如此也无法改变事实。
  奶奶首先坚定了下来,并没有在悲伤中放弃生活,因为她还有那么多个孩子要养活,还要继续生活。从此,奶奶更坚定了要让爸爸和大伯他们几兄弟出人头地的想法。靠着辛苦赚来的钱,供大伯读完了军校。爸爸也因为想让大伯完成学业而坚绝放弃了自己的前途,每天和奶奶一起出海捕鱼,卖鱼。生活异常艰苦,却打倒不了奶奶的信念。那时候的大伯,在我们那里,已经算是一个有名的了不起人物了。因此,奶奶也受到了来自各方的尊敬。
  可是爷爷的心态却和奶奶截然不同。自从大叔叔去世后,爷爷的身体每况愈下。就在大叔叔走后的第二年,那一个炎热的中午,爷爷,毅然跳下了那一口古井……
  妈妈说,那时候的奶奶,真的很痛苦很痛苦。她还从来没见过会痛到那样的一个人。是啊,儿子没了,丈夫也没了,一个中年女人,能够接受得了这一切么?虽然我自己没能赶上时间,无法参与那些往事。但是只要试想一下,要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遇到这些苦难,都是很难接受的。
  是的,我们,都输给了时间。
  可是奶奶并没有因此而颓废。依然坚强地挑起了生活的重担,继续含泪谈笑风生。
  不知道未曾谋面的叔叔和爷爷,在天堂是否过得安好?如果你们在天之灵能够看到,你们会为自己有一个这样坚强的母亲和妻子而高兴吗?
  【五】
  街道的繁华,抹不去那些逝去的痕迹。老人的泪眼,铺满一地,却总也望不尽心里牵挂的那一条回路。
  从叔公奶奶那里,我终于知道了一些有关奶奶和老奶奶的故事。听村里人说,叔公奶奶嫁给叔公时已经是二嫁了,她以前的老公死了,而且那时候叔公的老婆也得病去世了,所以经人介绍,他们才走到了一起。
  叔公奶奶说,老奶奶比我的奶奶嫁得早,那时候的她不会说我们雷州话,是在这里生活后才学会的。而我的奶奶是在她十三岁那年来到我们家的,从此,就和我的爷爷一起生活了。关于奶奶是哪里人,也很少有人知道。奶奶的爸爸是在当年逃离战乱时带着全家人住到我们雷州半岛的。村里的那位老奶奶和我的奶奶就是同一个地方的人。她们经常说的那种语言听说就是闽南语,应该她们也就是那一带的人吧。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她们都不曾回过自己的家乡。也许,连她们都已经忘记了,家乡的模样。
  泛滥的泡沫,煙灭了一场心雨。
  那一段故事,太长,太沉。
  在五年前的那一天,当我回到家后,依然像往常一样,会向妈妈打听老奶奶的事。然而妈妈神情有点难过地说,老奶奶走了。
  走了,走了……
  一刹那间,心泪,涟漪婆娑。
  奶奶回到我们家后,听到这个消息时,只是一个人呆呆地,不再言语。夕阳落下,唯有奶奶一个人的孤影,坐在家门前的那一张旧木板凳上,手里的摇扇,抖抖瑟瑟,却始终幽寂如山。
  那个背影,那般孤单。那云,那树,那风景。太模糊,太安静。
  现在的奶奶,也开始耳聪了。腿脚行动不便,经常要吊针。每次回家,临走时,她总是会含泪说着同样一句话,娃啊,记得要常回家看看,你这一走,回来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奶奶了。
  瓢泼大雨,漫过笔墨。不饶人的岁月,流逝了多少情?
  齐卷而来的暴风雨,吹不散回忆。我看见,那雨中,屹立着两个不朽的身影。
  奶奶,老奶奶。
又梦见了奶奶,梦里的时空总是有点错乱,似乎总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年岁。而背景永远是那座多年以前奶奶曾经居住过的老花眼房子和我与奶奶曾经有过的生活片段。画面那么真切,以至于我在梦中没有一次意识到奶奶已经故去。常常醒来暗惊,为何奶奶一次又一次访我梦里?是那早已离了人世的灵魂对我未完的牵挂?还是对我未能临终相送的念叨?
  每一次梦中醒来,总仿佛奶奶又携我回了一次故乡,回了一次童年。
  奶奶有三儿一女,一直以来她都与小叔叔一起生活。那座青瓦土墙的老房子,是打我有了记忆起就存在的,我出生后应该曾在那儿居住过,后来父亲搬了两次家,都在一个村子里,离得并不远,所以奶奶的住所于我总是熟悉的。她在那里生活过很长的年月,数年前也随小叔叔一起迁了新居。那里该是早已成为一片废墟,可是,它在我的梦里依然如此清晰。
  记忆里有奶奶很早就已经驼弯的脊背,总是双手撑着膝盖才能把腰顶起来。小时候总是喜欢跟奶奶睡,因为喜欢她一手摇着草扇为我扇凉,一手给我在背上轻轻的挠痒,舒服极了。奶奶总是喊着腰腿酸痛,她的腰很早就不好了,我就常常跪在床上给她捶啊捶,也用药酒给她搓腰背。她缝补衣裳,我常给她穿针线,学着奶奶的样子把线头放在舌尖舔一舔,小孩子眼神好,再细的针眼我都给奶奶穿进去,常常颇为自己的能力得意着。她去挖菜地,我就给她扛锄头。有时奶奶给我留的几块糖果或饼干就是人间美味。她中秋节舍不得吃的自己的那份月饼大都留给我和弟妹们。多年以后,我再也没吃过如当年那般香甜的月饼。虽然奶奶一直与小叔叔一起生活,但是我们并不疏远,那时,母亲每每做了点好菜,常常会给爷爷奶奶盛上一份,差我或妹妹送去。那座老房子,有我的童年。
  后来渐渐长大,离家越来越远,最初是周末回家,后来只有寒暑假才能回去,后来开始工作,虽然离家不远,回家的次数却是有限,再后来,我离了家乡。家乡的一切连同奶奶都离我越来越远。每次回去,也总是来去匆匆,每次只是给奶奶买点东西,陪她坐坐,拉一点很淡很淡的家常,给她一点零花钱,,尽一点所谓的孝心,而我知道,我们所做的,何其有限,我总是认为,奶奶的生活一定是寂寞的。爷爷先奶奶10多年故去,我总记得,那一年,奶奶将她的那把木梳折成两半,一半放进了爷爷的棺柩,一半留给自己,这么多年,她一直守着那半把木梳,守着她生命里剩下的未知的年月。她有很多儿孙,在她身边生活的,对她的絮絮叨叨早已习以为常,偶尔回来探望的,会坐下耐心听她的絮叨,说一些安慰的话语,大家都不可说不孝,而我们又有谁能真正抚慰她的寂寞呢?慢慢长夜,她独自一人承受病痛的折磨,独自一人回首往夕一生操劳怜悯自己的孤独,越来越多无法入眠的夜晚,她不敢看向生命的尽头,她不知所措,唯有等待,她有心事,渴望倾诉,却变成了絮絮叨叨,她担心我们听不明白,她总是不断地叹息……。我的奶奶越来越老了,她越来越弯的腰再也直不起来。最后的两年,她几乎不再出得了家门。而她故去的那一年,我已离家千里。
  那一次,奶奶病重,因为工作关系,能安排的假期有限,也因路途遥远,我一直在踌躇是否回去,何时回去,人常常就是在那样的踌躇中留下无限悔恨的,其实在那之前,我总认为一些所谓的形式并不是那么重要,那时我就知道,这一次奶奶很可能就此离去,但我还是想当然地认为奶奶寿终正寝,孝与不孝并不拘泥于是否回去看她最后一眼,而在于她生前我们的所为。我以为即便我不能回去,奶奶也会理解。直到那天下午,接到姑姑打来的电话,我才知道我错了,这根本无关所谓形式啊!奶奶三天前已经进入弥留状态,可是一直没咽下最后一口气,弟弟当天从临省赶回来,听到弟弟的声音,奶奶却有了反应,也能咽下两口水。姑姑说奶奶许是还在等着我。“奶奶之前一直念叨你,她说你离家最远,到现在也没成家,她最放心不下,她也许以为你会回来,所以一直在等你……”。我无言以对,只是泪水瞬间决堤。我告诉姑姑我马上去安排。挂了电话,我如无头的苍蝇,手上的工作一团麻,科里一个同事刚好有事先请了假,人员紧张,工作交接遇到了麻烦。我不知所措,想着早已滴水未进等了我三天的奶奶,她那就要启程去天国的灵魂,恋恋不舍地守在故乡的家门外张望和等待,那个她一直牵挂的,走得那么远的长孙迟迟未归,她还能等多久,她可知她的每一刻等待都有多艰难?她已经几乎没有力气再守住那个只剩一堆枯柴的躯体了,可是她知道这是她与我在人间的最后一别啊,所以,她想,再等等……再等等……,而我却以为……我却以为……。我此刻还没能动身,我该怎么办?
  我把自己关在一间空房里给姑姑打电话,我如何告诉她我还回不去?我让姑姑把电话给奶奶听,我唤着奶奶,我的心愧疚无比,我找不到语言,我说奶奶我知道你很辛苦……我说奶奶你去吧……我说你不要等我,我回不去了,我的眼泪流了下来,我说我在这里一切都好,你不要担心,不要牵挂……我说我会好好的,我说……,我找不到语言,我不习惯用这样的方式说话,可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我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跟奶奶拉淡淡的家常,这是一次与即将要去天国的灵魂的告别,我一遍遍地唤着,我说奶奶你听得见吗……!姑姑接过电话说,奶奶该是听见了,因为她看到她的眼泪,让我不要太难过,在外面安心工作。我泣不成声,我泪流满面,我愧疚无比。奶奶听见了,可是她再也不会回答我,我的奶奶,我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唤着。
  两个小时以后,弟弟发来信息说奶奶去了。
  下班以后,我决定去灵隐寺给奶奶上一柱香。我蹬了50分钟自行车到了灵隐,已经天黑了,开始下起小雨。我向路边一位当地的老妇问路,她说灵隐寺已经关门了,现在去那里不安全,在她的指引下,我来到另一家寺院,却也关了门,老妇说我可以在大门外把香烧了,然后朝我家乡的方向磕三个头,奶奶会知道的。我在附近的小店买了香和纸钱,回来发现寺院的侧门开着,有几个香客进去,据说是留宿庙里做法事的人,我随他们进去,跟看门的老伯说情卖了我一张票,他告诉我可以在大院的香坛里上香。寺院里异常安静,昏黄的路灯陇罩在早春的雨雾里,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香坛前点燃了香和纸钱,心里想跟奶奶说点什么,可是我依然找不到语言,我不知道我做这一切是否有任何意义,却还是希望正在去往天国的奶奶可以感应到我的虔诚和愧意。青烟袅袅飘在夜空里,坛前烛火闪动,我想给奶奶磕一个头,却发现在这片异乡的土地上,我找不到故乡的方向。
  之后的两年里,我开始一次又一次梦到奶奶。总是那个早已不在的老房子和院落,奶奶或是坐在旧厨房的灶堂前烧火,我不知刚从哪儿回来,拎一把小板凳坐在她身边,陪她给灶里添柴。或是似乎正在过节,奶奶给我们包着糍粑,有很多其它的家人,吵吵嚷嚷,却似乎没有声音,那个我梦中的场景,奶奶是主角。或是在菜园的那棵苦楝树下,奶奶斜拄着锄头,撩起衣襟擦汗,而我蹲在地头的那堆野菜堆里翻腾着……总是那么真切的时光,让我没有丝毫怀疑那是在梦里,让我没有丝毫意识到奶奶和那些时光都早已远去。一次次梦醒,我不得不想奶奶是否真的在天有灵,不得不想,奶奶是要给我怎样的暗示和诉说?
  离家多年,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次总是归来如客,又匆匆离去,那个孕育了我最初的梦想的地方,有一天是否会成为我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已经整整两年没有回家了,今年春节后,回去赴妹妹的婚礼,也只匆匆停留了两夜。婚礼上重逢了许多久别的亲戚和故人,在重逢的热闹,惊喜,寒喧背后,读到更多的是岁月流转中刻在每一个人身上的沧桑,分别得愈久,那沧桑之感便愈是像一座山似地突兀,让你不得不折服于岁月的淫威。那十几年不曾谋面的表亲,留在记忆里的还是那个光着屁股的小屁孩或是刚成雏形的无知少年,以至于你都无法接受这些站在你面前和你一样成熟甚至苍老的面孔。你怎会不知: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那次回去,本打算要去奶奶坟前拜祭,但已没有时间。(敲打着这些字眼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没有时间”已经成为我们多少次的借口!)。去了小叔叔的新家,去了奶奶曾经居住的房间,一切当然已不是原来的模样。那个曾经熟悉的村庄,盖了好多新楼,在真实的视野中冲撞着我记忆中的画面。我傻傻地在同一片土地上搜寻着早已远去的记忆。我怎会不知道?那片看似千百年来都不曾改变的故乡的天空,早已经历了无数次斗转星移!
  又一次离去,又一次踏上旅途,忽然记起不知何时读到过的一句话:到不了的地方,叫做远方;回不去的地方,叫做故乡。我忽然明白,我和奶奶的梦境,是我的乡愁。其实,每一个人都是岁月的游子,生命的故乡是那再也回不去的童年。我们在时间中行走,总是无可奈何地迷失自己,你无法告诉别人也无法告诉自己,你为什么总是一次次告别,一次次走向远方,你为什么总是人在旅途。乡愁是那一缕袅袅的炊烟;乡愁是那一灶暖暖的炉火;乡愁是奶奶驼弯的脊背;乡愁是那一壁斑驳的土墙;乡愁是记忆里那一片再回不去的从前的天空,房屋,树木,河流和小草……。奶奶没有告诉我生命的尽头是否真的有天堂,而我看到世间的每一个人都在走向远方,无论他们是否愿意都无法停下行走的脚步,生命和灵魂,是否注定要在行走中找寻天堂?而乡愁,总是生命的行囊中最挥之不去,也最无可奈何的一缕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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