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四个月宝宝摔下床大的宝宝从床上摔下来了能仰头能扭头扭不对了就哭

请问一下,我家五个月的宝宝,从床上仰头摔下来了,一直哼哼唧唧,有没有什么大问题啊?_百度宝宝知道天天读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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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责。
  他起身走过来,在她身旁坐下,
  “几个月了,”
  “七个月,”
  “那也快了,现在是最辛苦的时候。”
  桃花微笑,“那是你女儿?”扭头看向书店那边,“真漂亮。”
  男人笑着摇头,“大了,自己有主意了。”
  “你们这是去哪儿?”
  “*国,她现在在那边读书。”
  “哦,读几年了,她一个人在那边么,”
  “才读半年,这不,我也不放心,跟她一块儿过去吧。”
  “什么,就是说你……”
  他点点头,“是的,我已经移民了。”
  桃花有些吃惊,但是一想,都是为了女儿么也是应该。
  男人伸手拍了拍她的腿,
  “我们这……也算一场缘分,以后,你要多多保重。”
  桃花心中多少有些惆怅,“怎么说的好像永别一样,”
  他笑笑,“哪是那么个说法,就是嘱咐你。邵青婚后也去**国了,他还时常念叨你。”
  桃花更是一怔,“他也……”
  男人慢慢起了身,感叹了一句,“江山代有人才出,我们也算到头了。”捏了捏她的肩头,“保重。”向书店走去。
  到头了。
  此一时,桃花肯定不明白这三个字的含义,她或许还在疑惑,邵青他们该是处在最春风得意的时刻,为何突然间全都“急流勇退”!……
  疑惑还不止这一桩,
  也就机场分别曾责后一个月,到了植树节。
  这一天,议长和党长,都会来到紫阳宫,和元首在敞怡园参加义务植树活动。
  议长暂缺,唯有邵京陪同元首参加了这次活动。
  元首在同晖堂旁的溪亭宴请了邵京,主宾攀谈,席间氛围很好。恰逢当晚是小齐的新戏《诱错》首映,元首和党长还相约去捧场观赏。
  席间,邵京还亲手送给了元首一只憨态可掬的青花福娃,小声说,“愿夫人安康。”不言而喻,这是祝愿小夫人生产顺利,外界不都认为桃花肚子里的孩子是元首的么。元首简单感谢,接过。
  青花福娃下午就到了桃花手里。她一听是邵京送的,本无兴趣,搁在书桌上了。
  晚上,《诱错》依旧在国家大剧院首映,桃花这样个状况,肯定也就没再去凑这份热闹。
  她靠在床上,给贝贝听了点舒缓的音乐后,又想起拿手电筒来照照她(他)。虽然每次贝贝反应比较大,动的厉害,她也有点难受,可抵不住心里高兴呀。
  哎呦呦,贝贝果然在扭,桃花一手搁在肚子上,一手拿着手电筒像个调皮的孩子又蹙眉头又咯咯笑,“贝贝,出来后妈妈一定要好好看看你的小胳膊儿腿,怎么这么有劲儿……”
  正说着,她手里拿着的手电筒乱晃,竟然光线直挺挺照到了书桌上那只青花福娃,
  一开始桃花还没留意,几次看过去,看到点儿不对劲,里面……好像有东西?
  待到肚子里的贝贝安生了,桃花才慢慢下床走到书桌旁,拿起那只青花福娃摇了摇,并无声响。她又对着灯光,在福娃肚子那儿转动着看……果然有东西!只不过卡的紧。
  桃花斟酌了下,这只青花胎、釉都很细腻,实属上品。如果不是邵京送来的,即使发现里面有东西,她也万不会擅作主张破坏它。
  但是,邵京……这个三番五次威胁过她的人……
  “砰!”桃花摔碎了福娃。
  是一片磁盘。桃花犹豫了下,还是插入电脑。
  里面的镜头晃动了下,最后稳定下来。是他用手在调整对着自己。邵京,是他。
  这是桃花第一次看见如此休闲的他,
  一件圆领深蓝T恤,下面是比较宽松的黑色运动裤,赤脚穿着人字拖,很随意地坐在一个高脚椅上,一脚踩在横衬上,一脚落地,人非常放松。
  “桃花,你好。印象里这是我第一次喊你的名字,也许,也是最后一次了。
  我也不知道你看见这个视频会是什么时候。也许那个时候我还活着,也许,已经不在了。
  你也别害怕,我留给你这些也不是想吓唬你,就是,怎么说呢,”他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地抬手挠了挠后脑,
  “到头来,能说心里话的,想来想去,还真只有你合适。
  你的身份合适,我还是希望通过你,叫人知道一些真相;
  你的,个性合适。咱们见面不多。处了这几次下来,虽然都不愉快,但是看得出来,你心善,也有担当。
  再一个,也只有你知道我X毒的事了。”后面这句话他很坦白,坦白地看着她。
  接着,他左右看了看,在高脚椅上慢慢转动了下身子,比了比身后,
  “这是我家,你看,除了书,还有一面屏幕墙。玩儿游戏的。”他一指,又转过身来,这会儿像又有点不好意思,“给你看这些主要也是想叫你稍微了解一下我,并不是所有的大坏蛋在生活里也是个混蛋。”他没再抬头,左手一直摩挲着他的右手拇指,
  “我的爷爷是警察,我的父亲也是警察,所以我和邵青走上这条路也就顺理成章,
  年少时,我也没有这样大的野心,那时候的心愿,还真的很单纯,除暴安良,安平一方……”他摇了摇头,似乎自嘲,“人呐,顶不住人捧,权力越来越大,野心也就越来越大,最后,连自己都迷失了……”
  他抬头看向镜头,此时的眼神,孤注一掷,也有深深的,悔,
  “我刺死了我的妻子,
  那一晚,小齐送我回家,喝了点酒吧,看见她和一个男人在床上……”
  他稍一抬手,向一旁看去,眼睛微红,
  “那时候她有三个月的身孕,我们虽然是奉父母之命……可我真的盼望这个孩子……”他又看向镜头,沉了口气,
  “其实那一晚发生的一切,我已经记得很模糊了,这跟X毒有关,我知道自己日子不会长。
  你一定很好奇我怎么染上的毒瘾,”
  此时,他盯着镜头,
  “是小齐,
  那一晚,他也在场。我模糊记得,他递给我一支烟……之后,一直也是他在供应我毒P。
  桃花,小齐绝非他脸面上的那样单纯,
  这孩子,心毒,手段也毒。
  他告诉我,那晚和我妻子在一起最后跑了的男人,录下了当晚的一切。这些证据最后落在了宠赢手里,
  这就是我一直想在你那里找到的东西。
  可你那日一番话确实点醒了我,真爱自己的妻子怎么会把这样危险的东西留在她身边?但是整个府邸,包括宠重庆那里,我都找过,没有,全没有……”他一时有些失神,“所以我怀疑,小齐根本就是在骗我,他用这个所谓的‘证据’在控制我,他怕我杀他灭口,这个‘证据’确实牵制了我许多精力……”
  他抹了下脸,又低头摇了摇,似喃喃自语,
  “如果我没有X毒,他我绝对不会放过,
  最近,我觉得自己的状况越来越差,像这样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了……
  桃花,”他抬起头来,
  “如果我遭遇不测,定是小齐所害。
  我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无论从身体状况上,还是心力上……
  这些,我全没告诉任何人,
  邵青他们我做了很久的工作,也用了些手段吧,他们总算离开了这是非之地。我只想事情大白的那天,不要连累他们,也请求你,看在你和他们那浅浅的情分上,放过他们。
  成者为王败者寇,
  不管怎么说吧,我这也算败了,
  一辈子,也就这么着儿了。”
  他叹了口气,又伸手调整了一下摄像头,对着桌上一叠文件以及几张磁盘,
  “这些,都是我知道的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Z治,够脏的。
  我放在东都总行406保险柜里,密码,还记得么,和我手机里的密码一样,Snipe。
  这不是交易,
  这是感谢,
  感谢你放过邵青他们。
  最后,
  说声保重吧。”
  视频就此嗞嗞黑了,
  直到最终,镜头都一直是停留在那些文件上,没再回到他的脸……那声“保重”,也是这样无影无形地说出,看不见他的神情,也许真挚,也许带着绝望……
  桃花摊在了椅子上,
  心跳超快,
  带着无限的唏嘘,也带着揪心的恐惧,
  小齐!……他原来是这样的人……桃花稍稍解开衣领,透出一口气,蹙眉合上眼,她担心的是观音啊,小齐对他的“投诚”又有几分真心在里面……
  依她看,邵京愿意将这些说给自己听,那是已有了死的决心。她在他活着的时候发现这些,还是死了后,他已经不在乎了,因为他视频里不说的很清楚,“像这样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了”,他背负着太重的心魔,就算小齐不出手,杀妻,他终也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迟早……
  杀妻?!
  桃花猛地睁开眼!
  小齐那出戏里面不是有……
  小齐,小齐,
  桃花的指尖已经颤动起来,
  意识过来,他这真正是“杀人于无形”呀,
  本来邵京就处在崩溃的边缘,今晚再去把这戏一看,那音乐,那场面……不得活活逼死他!
  桃花艰难抬身,她知道自己就算再心慌,她肚子里有贝贝,不能影响她(他)……却,刚要提起电话机,就听见外面走廊,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
  闷急且低声,估计也是怕惊扰到里面的她,
  “出大事儿了!党长在国家大剧院跳楼了,正好就摔在要出来的元首面前,脑浆都摔出来了,惨不忍睹……你说这是不是邪气儿了,党长这位置上硬是留不住人!”
  “为啥呀?!”
  “这谁知道?要我说个迷信的,这位本来得这党长的位就不正,保不齐,前面那位来锁的命喏……好了,不说了,快准备准备,元首马上就回来了。”
  桃花僵在椅子上,眼睛瞪得大,手,最终无力地落在电话机上。
  元首进来时,桃花坐在床边抬头看他,满眼惊惧。
  “怎么了,”
  桃花刚要起身跟他说,
  “睡了么,花儿,我今天的演出很成功……”小齐进来,
  桃花忙走到电脑边,她根本没想到小齐今晚会回来!
  她挡在电脑跟前,
  这绝不是桃花平常处事的方式,你看经历过这么多变故,她怕是怕伤心是伤心,该冷静的时候她稳得住的。
  如果此一刻她没有怀孕,她就算再怕再慌。也得装下去。也忍得住一时,明儿,后儿,甚至藏得更远一些时,找个绝对保险的时候再告诉元首……她会把东西全收拾好,而不是像现在,碎了的福娃还在地上,那张磁盘还在电脑里……
  她怀着贝贝,本就心绪浮躁,加上如此强烈的刺激……桃花的负荷已经满了,不能再承受更多!是的,她乱了手脚……
  “怎么了?”元首从没见过她吓成这个样子,大肚子的她颤颤巍巍站在桌边,两手牢牢地向后抓着桌沿。脸色卡白。“怎么了桃花。”元首疾步要走来,此时小齐也看出异样,看见她脚边不远处的碎福娃,“摔碎东西了?哎呀,这怕什么……”他实际是要走向碎福娃,
  桃花突然大叫,“别让他过来!”反手就去抓电脑,
  元首已经抱住她,“到底怎么了!”
  小齐看向电脑,看见那只插入的磁盘……他起身要去拿“是因为这么?这是什么?”
  一直就处在高强度的紧张里,于一个八个月的孕妇而言,她已经绷不住了,再也绷不住,桃花突然死死抓住元首的前襟。“是他。是他害死了邵京,是他……”泪如雨下,她一身都在打着冷噤,甚至,她感觉肚子里的贝贝……
  “桃花,”感觉她在往下坠,很沉,元首心慌,抱着她跟着往下弯腿,而此时小齐已经抽出磁盘,“这是邵京给你的?”元首心中已有数,可桃花这样,他得稳着局面,“先别说这些,你先出去,让她静会儿。”
  此时,小齐的心理也发生变化了,
  他的眼里,怎么见元首这样抱着她这样刺眼,
  他的眼里,怎么见,桃花这样惊怕地看着他,这样刺眼?
  小齐的纯笑永远惊人的纯美,
  他摇了摇指尖的磁盘,“你就这么信他,不信我?是呀,你就跟他们一样,从来没有真正信过我,可我,是真的对你好,我小半辈子,真心的,”他蹲下来,向她伸出手,“只对你好过……”
  他的笑容那样美,可在桃花眼里,那样狰狞,“啊!”桃花躲,元首的手已经呼过去,“畜生!出去!”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小齐捉住元首的手腕向后撇去,元首这只手才放下桃花,不作他想已经抽出桌上的裁纸刀,他本想凭借格斗制服住已经心性发狂的小齐,没想,小齐操起一锐锋利的福娃碎片就要狠狠向他的颈边动脉扎来!千钧一发,元首本能跃起,手里的裁纸刀扎向了小齐的颅顶,却,还是慢了一步,同时,小齐的锐利瓷片正好扎向他的下T!……
  一切都太快了!太快了……快得桃花都忘记了尖叫,瞪大着双眼,看着小齐倒在了地上,头颅里竟是一丝血没流出,只一把刀插在上面!……而元首的下t却已然血流如注,打湿了他深灰色的裤子,浸漫到地上……他脸色才叫真正的毫无血色,额头上爆挤出汗珠子,他龇牙咧嘴大大哈赤了一声,最后极致痛苦地摔到了地上!
  桃花扑到他身上抱起他的头,“姒诚姒诚!……”此时的桃花俨然已经受惊过度,失去了神智般,泪汹涌地往下落,但是人却不是在哭,眼神呆木全然的恐惧,这种情况下,她第一次喊出了他的名字……元首强忍着最后一丝清醒,抬眼看去,桃花的双腿颤得厉害!他拼却一身的力气大吼出声!他的尊严,他的荣光,他无上的威严,均随着这至痛至殇的一吼,落尽了苍茫的黑暗中……外面传来惊迫的脚步声“出什么事了!!”……
  这一夜,注定天翻地覆。
  小齐的大戏《诱错》以独特的叙事角度再次惊艳世人,
  党长邵京跳楼暴毙于《诱错》散场后,
  这是为世人所晓的,
  世人万不敢想也不敢晓的是,
  还是这一夜,
  那幽幽大紫阳的八大城门全部封守,
  西路通往人民医院的三大门彻夜车进车出!紫阳宫里没有一个人敢合眼,甚至,大气都出不来……
  经一夜抢救,三人均脱离了生命危险,
  小齐的刀从颅内取出,却,似乎很难再清醒过来,睡在那里,平稳的呼吸,完美的容颜,一如落在人间的天使。
  为防感染,元首做了GW切除手术,如此一个顶天立地的伟人,真不知醒来后会如何面对这一切……
  桃花早产了,
  贝贝提前两个月来到了这个暗黑与希望并存的人间,
  是个女孩儿,
  怪事是,出来后拍打她的小PP,她不是哇哇大哭,而是咯咯憨笑,小鼻子小眼挤一坨,几乐呵喏。
  护士觉得贝贝特别有劲儿,小腿儿蹬喏,眼睛睁不开,小嘴巴里就吐泡泡,硬是一副在里面憋久了,终于出来了的模样……护士们笑,小东西,你还早爬出来两个月呢。
  这一夜后的一周里,
  朝局发生了J国后最迅猛且叫人根本无法反应过来的一次变化,
  前任元首姒诚主动提前隐退,小道消息,他去往西华山通天寺颐养天年。
  原参谋总长汪启正被军、政、警各方空前一致地推选为国家新元首。
  耐人寻味的是,
  叛逃巴明的前议长卫观音回来了,一洗前冤,原来人是忍辱负重在巴林“间谍”这近两年,功勋卓著,又牢牢夺回了我国在巴林失去的“既得利益”与威慑力。
  不过,卫观音并未恢复议长位,他去往宜宁做了市长。
  最叫人唏嘘的是党长之位,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宠家。
  曾因“叛国罪”受卫观音牵连的宠赢之子宠重庆回到东都,接掌党长之职。
  特护产房外,
  两个男人隔着玻璃看着躺在里面还没清醒的女人,
  “她醒了后就会忘记这里发生过的一切了么,”这是付晓宁,
  “也不是全部,她记得你,记得贝贝,记得她和你在紫阳宫里度过的快乐的日子。”这是,宠重庆。
  一年不见,这张魅惑的脸多了份沧桑与深沉,
  付晓宁低下头,点了点,“那,卫先生呢,”
  尽管他背叛了他;尽管这些年来,付晓宁的忠心始终没变过,跟着宠赢,跟着宠家,直至跟着宠重庆,但是,于卫观音,他是服气的,是由心地,敬佩的。
  宠重庆的眼更沉,
  “他从来没有把我看在眼里,任何事都自作主张。父亲出事,他冲那儿去救桃花是一次;之后,不跟我做任何商量,和姒诚演了回双簧,美其名曰为我好,就把我关在那儿,又是一次……我饶不了他,让他失忆,已经是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了。”
  付晓宁沉默,尽管眼神无奈,可也真不知道说什么。
  都是狠人,
  也都能这样沉得住气,
  宠重庆表面上“任人摆布”,却谁又想得到,他有他付晓宁这颗最终取得卫观音信任的致命棋子儿呢。
  付晓宁又看向里面躺着的女人,
  不用看,他也知道宠重庆看着她的眼神该是何其的想念与留恋,
  可,这就是男人,
  再心爱,被仇恨蒙着眼的时候,心,挣扎着,却,也狠厉着。
  “卫市长,快过六一了,世茂儿童那边很多人。堵车,估计会耽误一下。”司机说,
  “没事。”卫观音靠在后座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看向窗外。
  正好红灯,
  看见一旁大福源门口,
  一个女人戴着大墨镜,单肩背着黑皮手袋夹在腋下,很尖细的高跟,铅笔裤显得腿特别修长,上身一件轻盈面料衬衫,正双手环胸低头看一个小娃娃。
  小娃娃大概三四岁,肉坨坨的。右边头上竖着一只丫丫的冲天辫,和她妈妈一样潮,也是戴着小墨镜。小嘴巴撅得比天高,蹲那儿可能正跟妈妈翘气呢。
  司机要启动车了,卫观音突然说,“等一下。往旁边靠会儿。”
  司机以为他有事,右拐滑到花坛边,正好就在那对母女旁边。
  一辆黝黑的车开过来,妈妈往这边走了点,娃娃还蹲那儿撅嘴巴不动,
  听见妈妈喊了声,“贝贝,”
  娃娃扭头生气又撒娇地喊,“妈妈……”
  妈妈放下一只手招了招。“还不过来是吧。”
  娃娃只有跑过来抱住妈妈的腿,仰着头哭,“就只再吃一个,妈妈,就一个……”摇哦,又可怜又霸道的样子,
  妈妈单手扒了扒她额上的湿发,“刚才吃了冰淇淋的,现在又要吃糖,你是不是说话不算数。”
  娃娃还在摇,“那我昨天没有吃糖!”
  妈妈指着她,“你别跟我吼啊,要不一个星期我都叫你吃不到糖。”
  哟,艳丽的小妈妈蛮狠咧。娃娃瘪嘴巴就是要展开大哭的架势。妈妈还是像造型师一样扒着女儿的头发,拿下她的小墨镜,“你知道每次跟我这么犟最后吃亏的是谁啊。”
  娃娃嘴巴瘪瘪瘪,最后还是忍住了,发脾气了,抱着妈妈的腿使劲儿摇。
  这时候一辆尼萨开过来,男人从车上下来,
  娃娃一撒开抱住妈妈的手就跑过去,“爸爸!”终于大哭起来。男人弯腰抱起女儿,“哎哟,咋了撒,愣把我们贝贝哭成这样……”多娇宠地就去抹女儿的泪,亲了又亲,娃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妈妈,“妈,妈妈……”
  女人依旧双手环胸走向副驾驶,“别理她,”
  爸爸笑,“哟?妈妈不理你了。”
  娃娃又放开抱住爸爸脖子的手,两手伸向妈妈,“妈妈,抱!妈妈抱!”
  女人一手拉开副驾门,“自己说今天谁错了,”
  娃娃哭得可怜,“我错了,我错了……”
  妈妈上了车,这才侧身过来接过娃娃,娃娃跨在妈妈身上死死搂着她的脖子,还在抽泣,妈妈轻轻扯着她背后缩上去的小T恤,还在说什么……男人合上了车门,全听不见了。
  尼萨从他们车后弯出来开走了。
  卫观音一直扭头看着她们,司机都很奇怪,这女人他认识?
  这女人他不认识。
  可就是奇了怪了,一眼,就那么一眼,卫观音的心竟然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还有,之后女人喊得那声“贝贝”……
  卫观音此时竟想要司机去跟上那辆车!
  这是一种控制不住的冲动。近几年来,他的头痛病更厉害了,每每发作,撕心裂肺,总有一种缺失、一种绝望的情绪在里面,磨折得他非常痛苦……可尽管这样,他从来没有失去过冷静,“理性判断,沉稳决策”成了他做市长的一杆标签。生活上也是这样,他自律,有原则。有人说他过着“苦行僧”的生活,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好似只有这样的生活才能带给他内心的平静……所以,像这样,停下车来,就为看一个女人,还没看够,还要追车……卫观音撑着头合眼轻轻摇了摇,疯了吧……
  诶,也是巧了,在前面一个路口的红灯,那辆车又停在他们前方,
  司机“咦”了一声,“市委的牌儿呢。”
  “什么,”卫观音还合着眼,随口问,
  “哦,是刚才大福源门口我们后面那辆车,现在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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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正前面我才看见,他的牌是市委的。”
  观音听了后,眉心蹙了下,睁开眼看向前面,
  果然是那辆尼萨,确也是市委的牌儿。
  尼萨在再下面一个路口左转了,观音仰靠向椅背,缓缓出了口气,又合上了眼。
  至此,卫观音是觉得自己有些疯了,他竟然不由自主到过市委的地下停车库,甚至,市委大院儿的每个路口、路边、楼旁……经意不经意地去找寻那辆尼萨。深蓝,YA**45,牌照号他早已埋记在心里……
  只要挂的市委的牌儿,怎么会找不到,
  在统计楼旁终于发现了这部车,
  车找到了,人自然很快也能对上。
  付晓宁,统计部计算机组的一个科员。
  他和自己是同一年调来的宜宁,属于企业内的“优才引进”进入的市委统计部。
  他的妻子,桃花,是市三中的一个外语老师,
  女儿贝贝,在三中附幼上幼儿园。
  接下来几周,卫观音控制了自己很久,不去想付晓宁,不去想他老婆,不去想他女儿……
  这天行助李韬在汇报完当日行程后,又问了一句,
  “卫市长,工会那边又来核实了一下,这次咱们职工运动会还是和去年一样么,”
  低头看文件的卫观音本来“嗯”了一声, 这件事在周一的例行工作会上已经讨论过,
  李韬正准备出去,
  突然,卫市长在身后叫住了他,
  观音手上的笔压了压,
  “你去叫张Z席过来一下吧。”
  过了会儿,工会的张庆方进来了,“卫市长您找我。”
  卫观音,卫观音呢!
  四年前在那段朝局上最“疾风骤雨”的时刻,这位原议长突然空降宜宁,跌破多少人的眼!这样身家豪华的一个人,且不谈他们卫家在西都根深蒂固的背景,光卫观音这个人!……说不完的轶事,说不完的传说啊……谁都不理解,他怎么,会愿意来宜宁这个小地方做个父母官儿呢?
  后来有人猜啊,估计还是受到了排挤,别说别的地方了,就说西都本来的一些大企,之后的z治献金都投向了东都宠家……咳,卫家至此也就呈现了衰败模样……
  可就算如此,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卫家的萎靡不代表卫观音就是个好对付的,底下人依旧由心底里的寒他。
  卫观音朝他压压手,“你先坐,我就想和你商量一下职工运动会这事儿。”
  “好,您说。”张庆方恭顺坐下,
  “是这样啊,往年咱们的职工运动会热闹是热闹,可也都是那样一种形式。你看现在国家也在提倡‘家庭和睦’‘子女孝顺’,咱们何不把今年的职工运动会和这些倡导结合起来,可以邀请同志们的家人参与到里面,举办类似家庭运动会,甚至儿童运动会……你看可行么。”
  张庆方忙站了起来,“当然可以!特别是您提到的儿童运动会,不瞒您说,不少女同志都跟我提起过这个意见,孩子么,都是一个家庭的核心。”
  张庆方出去了,这是件得人心的大好事,他当然高兴。
  殊不知,
  他身后,那位冷贵的市长大人也似乎稍稍弯起了唇,
  看得出来,也很舒心。
  学校老师都喜欢贝贝,肉坨坨的,实在好玩儿。
  撩她。“贝贝,穿这么漂亮去干嘛呀,”
  小肉坨赖在妈妈办公桌边,害羞地一边玩手指头一边说,“去参加运动会。”
  “哎呀,参加运动会呀,那你身上这么多小肉肉,跑得动么,”去咯吱她身上的小肥肉,贝贝咯咯笑得直扭。
  桃花给贝贝戴上小棒球帽,一旁的老师就说,“还是花儿最会打扮她闺女。”
  “咳,你不看人家大美女什么品位,”
  “呵呵,啥品位,瞎弄呗。”桃花在单位人缘超好,漂亮是漂亮,可人不傲气,安于平朴,小日子过得也不跟人攀比,还挺有个性一人。
  “好了,跟阿姨伯伯们再见,说我会加油的。”拍了下贝贝的小P股,
  贝贝最喜欢这顶小棒球帽了,一戴上来了精神。“加油!”一举小拳头学了个超人的姿势。有时候贝贝调着呢。匪气。
  “再见呢?”
  “再见再见再见……”一路跑出去了。三四岁的孩子这时候最可爱也最调皮。
  运动会上,她家肉坨子出尽风头,圆滚滚的,拼劲儿还十足。桃花也看出来了,她家贝贝是个好胜好斗的,平常那要摔一跤,哭得恨不得全世界都欠她的。现在摔着了,咕嘟爬起来她又往前搞,那脸上萌萌的小犟劲儿超级可爱。
  运动会中途,接到小区物业的电话说她家隔壁的婆婆忘带钥匙了,婆婆儿子媳妇回来一摸口袋钥匙都在家里,不想把门给踹了,就想从她家阳台翻过去,看是否她家有空回来一个人。
  “那我回去一趟。一会儿过来接你们。”付晓宁说。
  桃花摆摆手,“不用来接了,这马上就完了,我带她回去顺便买点菜,你在家把饭先蒸着。”
  付晓宁拿起贝贝的一些东西,准备先带回去,才走几步,听见后面桃花喊他,“诶,记得交水费。”
  付晓宁笑,“记得,姑奶奶,你愣比那物业还积极。”
  桃花横他。一旁付晓宁的同事都笑,“桃花,晓宁在家都喊你奶奶啊。”桃花指了指场上还在“拼搏”的肉坨坨,“她是奶奶。你没听见,我是姑奶奶。”大伙儿笑得前仰后合。
  散了场,桃花牵着兴奋的小坨坨顺着那市委大院儿的斜坡往下走。一个正儿八经的名次没得到,小坨坨倒凭着拼劲儿挣回不少“鼓励奖”,全是些掌心大小的小玩具,都给她装在一个小塑料袋儿里,框在她胖乎乎的小手腕儿上,她手上正拿着一只小汽车在那里“呜呜”地晃着玩儿。
  “你不不玩这些么,”
  桃花也发现了,她家贝贝有齁儿心,喜欢“大”玩具,“大”游戏,小东西她瞧不上。
  贝贝撅着嘴巴,“这是我赢回来的。”
  桃花笑,“小不点儿,好胜心还挺强。”
  这时候一辆车滑过她身旁,桃花以为拦着人路了,牵着贝贝往里又走了些,
  哪知,这车在旁停了下来,摇下副驾的车窗,“付晓宁呢?”
  桃花一愣,竟是那位卫市长……刚才运动会开幕他在上面讲过话。
  桃花也稍有些为付晓宁“受宠若惊”呢,堂堂大市长竟然知道他们家付晓宁。
  卫观音微微弯唇,指了指小不点儿,“我是对贝贝印象深刻,就记住她爸爸了。”
  桃花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一旁,她把疑惑都写在脸上了吗,怎么人家一说就说准了。
  “哦,家里有点事,他先回去了。”
  “这样啊……那要不我送你们一程吧,你看现在天儿也不早了,贝贝也像累了一样。”完全出于关心孩子的角度。这是一种什么默契?真好似极力配合他一般,贝贝这时候打了个蛮大的哈欠,
  好意难却,桃花也不是个那么纠结的人,抱着贝贝上了车后座,“那就谢谢卫市长了。”
  车上,除了问她家住哪儿,后来一直也没怎么说话。
  一开始,看见她母女走在路上,卫观音是想开过去就当没看见的,偏偏到了跟前,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观音心想,我这心有不甘呐,到底是不甘什么呢?……他也担心这样发展下去,依自己这劲头儿,真会做出什么失了体面的事儿来,毕竟那是人妻,还是自己下属的人妻……自己这是怎么了?事业上觉得了无生趣,这男女之事上倒生了不该有的绮念……观音都不敢看后视镜里的她,怕一看,这绮念会更邪乎下去……
  桃花其实也紧张,
  一来他是市长,如何高不可攀,
  打今儿在Z席台看见他第一眼……啧,桃花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莫名地就那么揪一下揪一下地疼起来……
  所以刚儿摇下车窗一见是他,直到说送她娘俩儿一程,说是不纠结,实际是她脑子根本就没反应多少,本能地,似乎就信任着他……现在一细想,估计还是跟他的身份有关,堂堂一个大市长,父母官咧,也该信任不是?
  两个大人各有各的心思,贝贝是无忧无虑的,她想到啥就说啥,
  “我想吃汽水肉。”
  桃花低头揪她的小鼻头,“肉,肉,你看你是个小肉坨子了,还吃,”
  贝贝在她怀里咯咯扭,突然挣扎着爬起来要扑到驾驶位上,“爸爸,我要吃汽水肉!”咳,快四岁的孩子么,运动会折腾的,是真累了,刚上车那会儿还眯着了一下,这会儿醒来,迷迷糊糊,还以为开车的是爸爸,当然就这么叫了。
  车子突然像打了滑一般往旁边一扭!
  桃花吓死了,忙抱紧怀里的贝贝,
  还好卫观音及时稳住……
  卫观音俯在方向盘上,剧烈地呼吸着,额上,手心里,都是汗,
  闷闷地,
  远远地,
  似乎传来她的呼唤,“你怎么了,卫市长?”
  卫观音慢慢回过头去……
  “观音,我要成了你最软的那根肋骨怎么办。”
  “观音,你要永远像这样站在我身后,我一回头就看得见你!哪怕转一个弯,两个弯,都能看见!”
  “观音,贝贝四个月了……”
  “观音,我好想你回来,好想你回来!”
  卫观音又俯下头去,手背上都是湿润。
  这是他的命数,
  是他的,谁也抢不走的命数。
  送她娘俩儿到了楼下,桃花最后还是关切了问了句,“您真没事儿吧。”
  观音摇摇头。“没事。”
  快到小区门口时,桃花就给付晓宁打去了电话,说卫市长送她们回来的。电话里付晓宁“嗯”了一声说“我下去接你们。”
  卫观音没下车,付晓宁从车里把贝贝抱了出来,“完了,玩儿累了,要睡觉了。”贝贝窝在他怀里哈欠直打,还在喃喃,“爸爸,我要吃汽水肉……”付晓宁低头亲了下她肉嘟嘟的小脸蛋儿,“好,爸爸给你做。”无比疼爱。
  “你先抱贝贝上去吧。饭我已经蒸好了,我送送卫市长。”
  “好。”桃花最后看了眼驾驶位上的他,含蓄地稍一点头,抱女儿上楼了。
  付晓宁直接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上来,看着他,“您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开门见山呐。
  卫观音靠向椅背,目视前方,“你觉得我有什么话要跟你说,”
  付晓宁沉了一口气,“我毕竟跟随您那么些年,您的一些神色,我还是看得懂的。想起来了是吧,”
  卫观音没挪眼。“继续说。”
  付晓宁点点头,笑起来,“到底是父女,我也没想到……贝贝第一次见您就喊了‘爸爸’么?”
  卫观音一蹙眉,看向他,“只要贝贝喊我爸爸,催眠就解了?”
  付晓宁真心佩服他的领悟能力,
  “是的,党长当年给您催眠,解语就是,只要贝贝喊你一声爸爸,您就醒了。”
  “好,这个期限好。最少也得困我一年,贝贝一岁多才会说话;最多呢。没头啊。我要一辈子都碰不见她娘俩儿呢,”
  “不会,在一个城市呆着,我又在市委上班,总有碰见的时候。”
  “那就说我还得感激他咯,他还是给我留了机会?”观音冷笑,他整整错过了贝贝的幼儿期!
  付晓宁郑重地看向他,“您是该感激他,他恨您入骨,却真没把您往绝路上逼。
  他没有把桃花放在自己身边,甚至当年催眠她也连他自己从桃花的记忆里抹除了,
  这些年,我也没有骗桃花,桃花知道孩子不是我的,连贝贝都知道,她知道她有两个爸爸,一个我,一个菩萨爸爸……桃花记忆里,孩子父亲是个好人,她出了一次车祸,忘了他,可她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想起他……而我,只是一直陪着她的一个朋友,有了贝贝后,她需要一个家,家里,我们还是朋友,我是她永远的朋友……
  您现在恨党长,也是可以想象的,可我还是希望您,就这一刻,真得感激他,因为最后的最后,他还是成全了你们,
  您知道桃花的解语是什么么,”
  付晓宁看向窗外,内心里真正也是佩服宠重庆这个爷们儿的,
  “您只要向桃花求婚,说‘嫁给我吧’,她就会醒。”
  付晓宁看着车窗里映着的卫观音的脸,已然充满着真实的感慨。这也是真男儿,这些强权人物的内心深处一定会有为亲人朋友留下的一片柔软之地,否则,全然地失了人性,迷失了自我,他驾驭不了这个充满人情味的世界。邵京、小齐……说明的就是这个道理。
  “他对我说起过,您想到50岁后再娶桃花,他还说,您现在好像对50岁以上的男人接近桃花没有顾虑,所以您安心将桃花放在元首身边那么长时间。但是对50岁以下的……包括他,您是有戒心的。将他关在那么远的地方,除了当时形势的考量,估计也有私心吧,不想桃花和他太接近……
  其实,何必等那么长时间呢。也许,您是太在乎桃花了,有些事情,可能我们这些旁观者比您看得更清楚,
  我算陪她时间最长的了吧,她对您的依赖,那种强大的力量,可能您自己都不知道。直到现在,她被催眠着,脑海里没有您的影子,可生病烧得糊里糊涂的时候,还是能喃出您的名字……
  也许桃花想要的很简单,就是您的陪伴,时时刻刻陪着她,陪着贝贝,
  您想要找到她的哥哥,给她以安慰……您看这些年下来,桃花记忆里也没有哥哥,反而生活得更好,更放松。
  那是她一段伤痛的过去,虽然痛苦,可她收获了您。有您,也许她也就不在乎那些了……
  今天和您说起这么多,确实僭越了。但是真心作为桃花的一个朋友,陪她这么些年风风雨雨走过来,她确实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值得我们这些人为她做这么多,值得您,为她做这么多。”
  那一晚,观音整宿没睡,
  他想了许多,
  从前的,
  现在的,
  将来的……
  他并没有被付晓宁这番感人至深的话影响许多,而是潜心地问了问自己……你到底要什么。
  并不是观音戒备心根深蒂固,他只是站在高处早已看惯人心,
  宠重庆多年来的蛰伏,浪荡不羁的外表下你当真他没有野心?只能说,这一年一年的磨砺下来,重庆更“城府”了。
  付晓宁,他倒是错看了,这人才是个真正单纯的好人,甚至有些一根筋,谁第一个对他好,他就跟着谁一辈子那种,所以他为了宠家背叛自己也就不足为奇。观音只遗憾自己不是他第一个主子……
  借着付晓宁的嘴,宠重庆向他传达了多么明确的信息:
  算了吧,我把此生挚爱就落在这里了,她本一心只有你,我也就不再破坏你们,
  可你总要让我得到点什么吧,
  别再纠缠“桃花哥哥”一事了,前程往事,为了桃花,相信你能搁下的。
  所以观音实实在在问了问自己,
  你能为了她,放下一切么,
  放下宠重庆戏耍你这几年,叫你错过了贝贝再也回不来的幼年时刻,
  放下卫家世代以来的荣耀,
  放下你曾经的勃勃雄心……
  ****年7月4日凌晨,
  东都,
  宠重庆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里,对方只说了三个字,“谢谢你。”
  挂断。
  宠重庆久久靠在椅背里望着空茫的夜空,
  心中一份尘埃落定,
  却也空空的,
  胸口好像破了个洞,再也填不回去了……
  付晓宁说要加班,叫她下班接贝贝回家。
  贝贝又在幼儿园调皮了,不过也做了好事。老师跟她说“你家贝贝那以后是做大事的料哇。”桃花一路上没理那小东西,小坨坨也知道自己错了,坐公交车的时候老实坐妈妈腿上像个小菩萨,旁边的老奶奶都说这孩子多乖。
  用钥匙开了门,小坨坨自己就爬到沙发上坐好,桃花闷着笑还是不理她,她眼睛跟着妈妈走,“妈妈,我肚子饿了。”
  桃花挂好包儿又脱了外套,也没看她,“哦,那你自己去厨房先拿一包牛奶喝。”
  贝贝嘟嘟嘟跑去厨房。
  是这样。桃花家那房子属于长方形,厨房和内阳台包一块儿都凹里面去了,一进大门看不见厨房。
  观音在厨房忙活一下午了,这会儿正双手环臂靠在橱柜边等着那蒸鱼,突然听见开门声,手放下来,人站起来,别说,小半辈子,头回还挺紧张。
  听着外头动静,
  过不了一会儿,先跑进来的,是他的小坨坨。
  一时超级搞笑,
  观音几天心绪不宁了。他在想怎么跟桃花求婚。最后,觉得一切都还是要归于柴米油盐酱醋茶,干脆就在家里给她娘俩儿做顿好吃的……桃花第一次假孕那会儿,在西都,每天都是观音亲手做饭。住院,也是家里做好了再送去。
  这时候他本来就有点紧张,结果冷不丁进来的,是他最朝思暮想的小女儿……那样高冷的大神观音呐,一时,跟个小坨坨对视,竟然有种窒息之感!
  家里突然有个陌生人在厨房里……贝贝这傻大胆儿肯定不是遗传她妈,这要她妈早叫起来了……那就是遗传自己了?观音心情复杂,真不知女儿这样面对陌生人的镇定是好还是坏,
  一大一小。生生就那么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
  贝贝看见灶台上她最喜欢的炸肉丸子了。一指,“我想吃。”
  我们的观音大神呐,一生只会被自己亲生的这个打败,他抚了抚额,用牙签扎一个肉丸子递给她,“这是藕丸子,也好吃,你妈妈最喜欢吃的,以后贝贝也要学会少吃肉多吃蔬菜好不好。”贝贝点头,“谢谢叔叔。”很有家教咧。观音蹲下来环住她拍了拍她的小P股,“爸爸,叫爸爸,你不是有两个爸爸么,我是菩萨爸爸。”贝贝想了想,“爸爸,”马上喊了,小嘴巴就那么开始嚼藕圆子,可会吃了。观音叹气,心想,真不能再耽搁了,我要再不把她娘俩儿认回来,桃儿能把我闺女养成个谁都能牵走的吃货!
  观音狠狠亲了口女儿,想死了啊……又一拍她的小P股,“去叫妈妈收拾桌子,咱们准备吃饭。”
  “诶!”小坨坨又嘟嘟嘟跑出去了,手里还举着吃了一半的藕圆子,
  “妈妈,厨房里的爸爸叫你收拾桌子,要吃饭啦!”你看她贼吧,“爸爸”她分不清楚,就“厨房里的爸爸”。
  桃花正在书房里拿出包儿里的教案,一看贝贝手里的丸子,眉头蹙起来,“你爸不是说晚上加班吗……”边说边走了出去,“晓宁,你不加班了?……”惊愣在那儿!
  不仅仅只是为什么那个卫市长会出现在她家,
  而且,他卷着衬衣袖子正从厨房里端着两盘菜出来……
  桃花确实一副要叫的模样!观音心里摇头,是不如闺女儿啊……
  他稳稳放下两盘菜,“先收拾一下过来吃饭吧,”“你……”桃花要插嘴,他手一压,“别急,我给你解释,贝贝肚子也饿了,先安顿好她。”
  是的,他身上就有种叫人不得不服的神范儿,同时,又叫桃花莫名地,特别心安,特别……说不上来,心又微微地揪动着疼……看见他站在那里,看见他手边儿他做的菜,桃花知道自己这突如其来的鼻酸很没道理,可就是抑制不住……
  带贝贝去洗了手,出来后,三人围坐桌旁,夜色渐下,晕黄的灯光笼罩着他们三人,竟是这样温暖……
  贝贝好像也感受到了什么,特别乖,坐在她独有的高脚小靠椅上吃着饭菜。都好好吃,真的跟她妈妈一个口味。
  这样子,桃花是吃不好饭的,
  观音,头一回,当着她的面儿揉了揉眼睛,
  然后,
  从裤子荷包里掏出一只小绒盒,
  起了身,
  单膝跪下,两手举着那只开了的小绒盒,
  “桃儿,这是我十年前就做好的戒指,上面刻着你的名字,我的名字,
  本来我以为还得十五年才能戴在你的手上,可是,我确实等不了了,
  嫁给我吧,桃儿,
  我身体里有你的一颗肾,你很早很早以前就是我最软的那根肋骨了,
  我一直就站在你身后,你一回头,一定能看见我,哪怕转一个弯,两个弯,都能看见,
  永远能看见。”
  桃花本来就捂着嘴,
  这会儿,观音看着她如同自己那会儿走向清醒一般,整个身子都在震颤,大睁着眼,额头上冒出了汗……可纵是这样,她依旧挺着腰杆儿坐那儿,死死地看着观音,直到泪水决堤,直到呜咽的小声再也捂不住,从那颤巍巍的五指缝儿里流泻出来……
  观音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也是泪流满面,他握住她的手腕要拿下她的手,桃花不放,观音哄她,“乖,你不拿下来,我怎么给你戴戒指。”观音的声音都是抖的。拿下来才听见,她一直在细细地哼“观音观音……”
  人这一辈子啊,
  行走的路途中,总会遇见这样、那样的沟沟坎坎,
  别怕,
  回头看看,
  只要你爱的,信赖的,为之奋斗的,还在,
  坚强地走下去吧,
  幸福与圆满会在前方等着你。
  (第三部《杠上开花》止)
  (这个故事当然没完,它长着呢。只是如果您只期待桃花的归宿,可以就到这一部止步了,想
因为以前没更完的文太多,正从后面一点点的往前更,有想看的未完结的可以在文下留言,会在看到的第一时间去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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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一下三口之家的美妙,一切荣华汹涌最终落于平实家常,其实也不错。但是如果您是个刨根问底儿的,又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可以跟着咱接着进入到第四部《我叫菩萨贝贝》,不过这又是一个新的开始了,我会换视角换人称,继续这个狗血的故事,当然,之前所有的关键人物肯定还会出现,有的闹。这本书战线长,狗血多,咱呢,毕竟能力有限,满足不了所有大人的口味,唯有尽心尽力把自己脑洞大开扯出来的这个故事写出来圆自己心里的一份舒坦,在此再次感谢一直辛苦追文的大大们了。时值新春将至,小姐姐行屈膝礼给大家拜个早年,接下来的《我叫菩萨贝贝》节奏会再次稍放缓些,又是层层递进式,希望你们喜欢。)
☆、第四部《我叫菩萨贝贝》4.1
  我拿着一块浴巾站在门口随时准备着,
  房间里男女冲刺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女人一声尖叫“要死了!”男人一声吼!……心里默念。5、4、3、2、1,我快速推门走进去,先将浴巾轻放到男人手边,然后绕床一圈儿到女人那头,弯下腰,小声,“程小姐,我扶您到隔壁房间去休息。”
  女人一惊,艳靡的身子往后一缩,双手本能地去捂住自己湿淋淋的S处,“你怎么进来了?!出去出去!”我已见怪不怪,耐心劝导。指了指男人腿间,“您看栎冒那儿多雄壮啊,你们还想有下次是不是,可您也知道栎冒的怪脾气……”女人也不要羞臊了,反身去抱男人,着迷地“栎冒……”男人毫不留情推开女人,拿起我刚才放他手边儿的浴巾,擦着额上的汗往外走,一点儿不避讳这一丝不挂。
  我无奈,唯有直起身。女人大多都听劝出去了的,这位,估计是爽忘形了……我只有跟着男人出去,在他后面捡衣服、扒开女人的内裤捡皮带。听见房间里床上女人的哭声“栎冒……”看来还是想求下次的……男人已经开门出去了,随手就把那浴巾往腰间一缠。甩了甩头。“热水放了么。”
  我忙跟上,“我以为她会过去,还没放呢。”赶紧刷卡先进旁边那间房,衣裳往沙发上一放,就忙进洗手间放热水。
  甩着手出来,“好了。”
  本来张狂躺靠在沙发上闭目的男人,起身,拉下腰间的浴巾,直接走进浴室。
  我又开始铺床,
  听见里面的男人喊,“贝贝,把我手机拿来。”
  我从自己的包儿里翻出他的手机走进去递给他,浴室门从来不会关的。
  过了一会儿他又喊,“弄点红酒来。”
  诶。这我有准备。刚儿从那个房间出来,我把红酒带过来了。
  一手拿瓶,一手掌杯,倒了半杯,才要转身进去送给他,突然听见“砰”一声门被跩开的声音,接着就是女人的尖叫,男人“妈了个巴子”地骚口大骂!
  听不清楚,我忙走到房门边贴着耳朵听,
  “人呢!个骚B子你敢给老子偷人!……”
  我慌了,忙走进浴室,“不好了,隔壁来了不少人,只怕一会儿就过来了。”
  他挺烦样儿,静了会儿,从水里起了身,从我手里接过红酒一口灌了进去,就那么湿淋淋出去套上长裤衬衫,
  “东西都拿了么,”
  我点头,“拿了。”
  他一把抱起我,走出去。
  走廊上都是吓死人的男人们,各个五大三粗,
  他醉醺醺淫邪不得了地抱着我又亲又笑,“宝贝儿,我们去天台玩儿,星星下面做……”我那小肥腰在他的耸攘下一摇一摇。
  走进电梯,他还那么抱着我,脸埋在我胸前像睡着了一样,我仰着头打电话,“小周,快把车开过来。”
  幸亏是深夜,又一出电梯就上了车,没见人跟着。他累得不行躺靠在后座,我也累死地坐在副驾上小喘气。
  不一会儿,他的经纪人老于也来了,从车上下来直接拉开后座门坐上来,
  “没被发现吧。”
  我扭着头看他直摇头,“没有没有。”
  老于叹口气,拍了下他的腿,“栎冒,以后找保险点的人玩儿好不好,这要闹出来了该多麻烦!”
  “嗯。”他也没睁眼哼了一声,
  我顿了又顿,伸出头去,“于老师,我跟您请那假明天就开始了啊。”
  老于点头,“知道。”
  他这时候微眯开眼,眼睛向下看着我,“请什么假,”
  老于笑,“贝贝要结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婚假总要给别人吧。”
  他抬起手指着我,“那我怎么办,”
  “小林这几天过来跟你。”
  他哼笑起来,“长这么胖,谁要你啊。”
  我低下头。
  老于都看不过去,“贝贝哪儿胖,她跟你这么长时间,你留点口德好不好。”
  他扭过头去闭上眼,唇角还弯着笑,“还不胖,我刚才抱得手都是麻的,你老公吃亏哟。”
  这点他还真没说错,谁看见,都觉得盛捷娶到我吃了亏。可赖谁?是他追的我。
  盛捷比我大十二岁,整一轮。是个成功的海归医生。
  我快三点才到家,
  盛捷上楼来,“贝贝,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
  这套房子是盛捷给我买的,我们还在谈恋爱的时候肯定不能住一块儿,他就在他住的楼上又给我买了一套房。
  我站在桌边老实说,“栎冒今天通告弄晚了,又加上临时换了酒店。我手机也没有电了。”
  他见我这样,叹口气,走过来抱住我,“贝贝,结婚后咱们把那工作辞了好不好,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我立即泪眼汪汪,他忙说,“好好好,不辞不辞,我还不是怕我的小胖妞累坏了。”抱住我摇。
  他父母见过我,我听见他们背着我跟盛捷说,“长得太普通了,年纪又小,还好哭,你这不是找个孩子回来养。”
  盛捷笑,“孩子好啊,多听话,贝贝很乖巧的。”
  “就乖巧这点了,才二十岁,她不是连大学都没上?”
  “他们那个地方考大学也难,高中毕业也够了,再说,我娶老婆能过好日子就行了,要那么高学历干嘛。”
  “将来对孩子不好……”
  “妈,你想太远了。”
  结婚那天我才知道,不是他妈妈想得远,原来是他,想得“足够远”。
  婚礼在景天饭店举行,算盛大了吧,他父母都是高知,他的同学、朋友,也都各个斯文体面。我也看得出,头回见到我的,都有些失望,除了年纪小,都觉得盛捷娶亏了。
  累了一天,回到新房。
  新房就安排在楼上我这套,
  他抱着我进房温存了下,拍了拍我的P股,“小胖妞儿,你先去洗澡换衣裳,今晚,咱们的洞房花烛,哥可得好好享用我的小新娘。”
  我害羞地跑进了洗手间。
  正脱衣裳,一阵头晕,我掌住了洗手台,忙拿起胸前的观音像嗅了嗅,渐渐缓过来了……盯着镜子,我想起刚被他抱进屋时,他哄我喝的那口红酒……
  这时,他在轻轻敲洗手间的门,“贝贝,贝贝,”
  我忙倒在地上,
  洗手间的门慢慢被推开……
  他蹲下来又推了推我肩头,“贝贝?”
  见我没反应也没说把我抱起来放到一个比较干暖的地方,就这么撂洗手间。走了?
  好,我等着,看你要干嘛。
  听见他去开门,
  过了一会儿,
  听见亲吻声,啧啧的,忒急切热烈,
  男人喘着粗气,“我终于要在婚房里要了你,”
  女人娇羞哀戚,“可惜不是我们的……”
  “沁霓,我爱你。你知道我有多爱你!要不是……”
  “好了,我知道我知道了,都是我不好……”
  又是缠绵的亲吻。
  等他们脱光,倒在我那大红婚床上行着最激烈地碰撞之时!……我趴在洗手间地上,把肥皂盒子里的粉末烧着成烟,捂着嘴放到外面,然后继续趴着,数数儿,30,29……1。我站起了身。
  踢开洗手间门,我走到床边,那对狗男女下边儿还连着,流着粘液,老子跳上床站着。叉着腰。身上只穿着内裤和胸Z,照着那狗男女脸上各踹一脚,笑起来,他妈晕死得跟猪一样!
  盘腿坐下来,捞过包儿拿出手机,“猴儿,把他给我弄上来!”
  过了会儿,门铃响,我从猫眼里看了眼,开了门,
  猴儿拽着铁链子把他拉进来,“进来!”他一踉跄,差点摔地上。
  猴儿一屁股倒沙发上,“贝贝。身材又不好就不亮了。要么减肥,要么衣裳穿上。”
  我冷冷睨他一眼,他立即闭了嘴讪笑着眼睛撇一旁。
  我移眼过去,看向那被锁着的小和尚,他从来都是灰黑长袍,更显得他肤色的净白。当然最惹人嫉恨的是,他嘴巴怎得恁红?我一身下来没啥好遗传了我老子娘,也就这张唇形,像我妈,小蝴蝶一样,男人一般看不上我的样貌,我的身材,却绝对跑不了我这张嘴,吻了就别想放下。一来,确实漂亮;再,我超会吻。可就算这样,我这嘴巴跟他比起来,还是差点儿。因为他更红更嫩。
  他叫凤鸣,比我小两岁,长槛寺的和尚。我十岁时得了怪病,遇见他,有时候只有抱着他才能睡安稳觉。近几年,我病好多了,基本不需要他了。但是现在我出来做大事了,怕自己又犯病,所以必须走哪儿都把他带着。可这小秃驴才拐(坏),从来他都不顺着我的。我要去中都,他不去,死也不去,真的是死啊,我都把他打晕了运上飞机了,他醒来后就割脉!……
  我唯有好好坐下来跟他商量,怎么样你才愿意跟着我走?
  他恶毒地看着我,你越惨我越喜欢,
  我上去就给他一嘴巴子,笑,姐姐我要怎么惨你才喜欢呀?
  他瞪着我,愣似做鬼了都要将我碎尸万段一般,后又合了眼:你去一件件试呀,我觉得你够惨了,自然跟你走。
  盛捷不知道,他还给老子买房……连他住的那套都是老子的。这一个单元,从底层地下室到八楼顶层全是老子的!
  顶层,猴儿要住,给他了。他是我啰啰里最不安分的一个,可谁叫他最机灵呢,真是只猴儿,千面万孔的,装啥像啥。
  凤鸣我锁在地下室了,他喜欢阳光,老子偏不叫他见光!
  我站在床上,一拉扯铁链子,凤鸣扑到床边跪着,
  我指着这对狗男女,
  “这叫不叫惨,老子的婚床哇,”我在上面瞎跳,“都被他们的yin水打湿了!”
  凤鸣一扯铁链子,盘腿坐地上,闭上眼好像打瞌睡,
  我狠狠又一扯,他双手抬着都勒出血了,他疼地小声嘶一声,头垂着就是不看我。我知道他一定在咬牙,要是我把脖子递过去,他能咬碎咯。
  链子一甩,我也折腾累了,盘腿坐床上阴沉沉看着他,
  “猴儿,带他滚。”
  猴儿本来四仰八叉靠在沙发上张着嘴巴呼呼睡觉的,被我一喊,也有点不耐烦,起身过来捞起铁链,“以后像这种即兴表演就算了,特别是大半夜!……”“我带你出来,我养着你,可不是听你来指挥我的。”我微笑着说。猴儿立即变脸,跪床边脸磕在我腿上,超可爱,“贝贝,你知道我没睡好就容易发牢骚。”
  猴儿,全名侯遗一。他家有钱,可惜是个小老婆生的,被大房的那些哥哥姐姐压榨地已经没人性了,从小就是做戏的祖宗,会过各样人生的瘾,就是不会过自己的日子。
  第二天,还有几桌是请盛捷海外的朋友。在希尔顿,比昨儿肯定更高档些。
  终于见到昨晚睡我婚床的绿茶婊了,全名乐沁霓。我其实还是蛮好奇他两这是作啥儿?男未婚女未嫁的,光明正大地睡婚床不好?非要把老子拉扯进去演婚恋剧。还是绿茶婊有这个嗜好,喜欢玩“穿越大半个地球来睡你”这一套……
  我正甩着手从洗手间出来,突然一只手从后面将我拦腰一抱!
  出来混没几下子我能玩儿多远?我学过跆拳道,要按感觉来说,我应该左手向后掰住他的脖子,右手牢拽他的后衣领,狠狠给他一个过肩摔!……可惜,也只能想想了。
  我两手握虚拳,像只小绵羊就要咩咩大叫!……他捂住了我的嘴,“是我。”
  他一靠近我就知道是小明星老板了,因为他身上的香水……实在是,香。
  我回头看他,“栎冒……”在他面前我从来都是勤劳的,听话的,自卑的,小蜜蜂。
  他抱着我四只脚同步走那样挪到落地玻璃那儿,下巴一抬,“那是你老公?”
  我点头,“今天请他国外的同学。”
  “好,我去见见。”
  我忙摇头,“不行不行,那么多人,认出你怎么办,”
  “那行,你把他喊上来,我们在306。”
  我想起来了,依行程,他今儿是约导演看剧本的。
  见我为难地半天没反应,他狠劲儿摇了摇,“诶,听见我的话没!”
  说说这小明星老板的脾气吧,
  他家也有钱,严格说来,这是个“拆二代”。又长得好,又会玩。圈中出了名的坏分子。因为声名狼藉的名声所以总走不到一线男星行列。
  超级自负,
  您别以为他跟我这玩“明星和小助理”的暧昧游戏,人早玩过几集了,早过了那劲儿,
  我知道他的心思,他总说我老实像个苕(傻子),怎么会有人这么早就愿意把我娶回家?他好奇的是这个把我娶回家的男人。
  “谢谢你们照顾贝贝,贝贝年纪小,平常肯定还要靠你们多关照。”盛捷环着我的腰微笑说。他一贯的暖范儿。
  首先老于起来和他握了手,“恭喜。”
  栎冒翘着腿靠沙发上,似笑非笑,一开始不发一言。
  我唯有比了比他,“这是栎冒。”
  盛捷绅士递过手去,“久闻。”
  栎冒不过伸过手去和他握了握,“恭喜。”
  盛捷环着我腰的手稍一握,我知道,他已经很不高兴了。
  栎冒打量他,“听说你是个医生。”
  “是的。”盛捷维持着表面的和蔼,
  栎冒突然放下腿,一手指了指自己下T。“治这儿么,我这里总有点不舒服。”
  “对不起,你应该去找泌尿科医生,我是治脑子的。”盛捷始终维持着微笑,可惜绝没抵达眼底。再次看向老于,“不好意思,我们下面还有客人,先下去了。”牵着我就要往外走。
  栎冒一喊,“贝贝,我这还有点事儿。”
  盛捷先一开始不放手,我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他终还是心疼我,放了手,“我在外面等你。”他先出去了。
  盛捷一出去。老于就直点他。“你,你就不能做点逗人喜欢的事儿。”
  栎冒望着我指了指他面前的茶几,“来,你坐下。”
  我只有过去乖乖坐下,
  他倾身两眼看着我,“我告诉你,贝贝,你嫁的这个不是好人,我他妈是个混蛋,物以类聚,我闻得出来。”
  头回,我得对他妈这混蛋另眼相看了,哟,直觉还蛮准。
  我涩涩笑着摇摇头。“盛捷对我很好。”
  他看着我。往后一靠,笑,“是呀,他给你买房子了,你一个小地方来的,房子就是命,他也是会诓你,房子把你困住。你知道房子外,他能做多少事,他会告诉你么。”
  “贝贝!”这时候外头的盛捷喊,
  我起了身,“那我先下去了,下面真有客人。”
  我能感觉身后他一直看着我的目光。
  出来,盛捷牵着我,“这工作不能做了,明儿就去辞了。”
  “我不……”我一扭手,他一紧握,回头看我,这也是我头回见他这样冷的视线,哟,今儿扎堆儿叫我另眼相看啊。
  我没做声,跟他别扭着下了楼。
  七点看完《新闻*播》,我拿着一罐啤酒上了天台。
  夜晚的暖风吹过来,格外惬意,
  点上一支烟,看着这万家灯火。
  猴儿也上来了,
  一手搁着台衬上枕着头望着我,“贝贝,你抽烟的模样简直能把人迷疯。”
  我半长的发放下来半遮住眼,我知道自己这模样挺妖。
  十岁那场怪病叫我高烧差点烧死过去,脸上脱皮,眼睛快烧瞎了。我爸为了保我一条命,同意医生剥开我半边脸……至此,我模样就长变了,长不回我爸那么帅我妈那么美,可是,遗传是可怕的,一些神韵,我爸我妈都没我精致……我承认我比他们都会装,从小,我就会装。害怕,还能带着笑;高兴着,还能哭。
  我弹了弹烟灰,“童小周现在在哪儿?”
  猴儿还是着迷地看着我,漫不经心,“在西都啊。”
  我睨他一眼,“盯紧点,我要的是他每天的活动轨迹,包括他一天拉几次屎,在哪儿拉的。”
  猴儿有点烦了,“知道,见不得你为他活的样子。”走了。
  我手指头夹着烟撑着太阳穴,望向星空,笑。是呀,第一步,我就得为他活。“全心全意”为他活。
  童 小 周。
  现在的元首姓汪,汪启正,七十多岁的人了,掌权二十年,算久了。他只有一个女儿,汪四川,二十一年前老公死了,守寡至今。汪家过继了个侄子到她名下做养子,算汪启正这一脉的单传。汪晨曦。已经结婚了。
  现在的党长姓宠,宠重庆,据说还单着,帅得一塌糊涂。也收养了个儿子,宠令桃。神秘死,外界根本没这人多少消息。
  现在的议长是京西童家的。
  议长童兰吉军人出身,警察起家。有两子,童小川,童小周。
  童小川听说是个残疾,终年不出府邸。
  只有这童小周玩得风生水起……
  又吸了一口烟,当烟圈儿从鼻腔里出来时,那种冲味儿……逼得你好像要流泪。
  我为谁活?
  谁也想不到,我这样个混账性子的人只会为父母活。
  我爸我妈从来没告诉过我他们以前的事儿,口风紧着呢。
  可老天就给了我一双“会发现”的眼睛,“会偷听”的耳朵,
  我烧得那么糊涂,都听得见付晓宁跟我爸说,“桃花憔悴了,除了为贝贝,我总觉得她是不是……”
  许久,我爸叹口气,“是的,可能已经想起桃逃了。”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这个人,
  桃逃,我的舅舅。
  真正知道这个人的一切信息,当然还是从付晓宁嘴里。他太心软,特别是对我。
  原来我这个舅舅还是个“千古迷案”,说是死了,可“各方证据”表明,还活着,在汪四川手里……
  以前乱七八糟的事儿我也没兴趣去多了解,可唯独这舅舅,我得给我妈找回来。
  我不能叫我妈心里还存着这一梗儿不快活的活着,也不能叫我爸为我妈这么疼着心。我家不能有这种不幸!哪有兄妹分离这么长时间还有认不了的?
  我确实只有高中学历,可并不代表我没上过大学。够了,一年大学就够我学不少了,那一年我算拼了,猴儿他们一年都没见过我。大二还没开始,我告诉我爸妈,我想出国闯闯,他们把我送去*国。
  一个月后,我瞒着他们回来了,到了我四岁之前生活过的宜宁,正式开始了我的“寻舅之旅”。
  我这样个混账孩子,要想直奔天上去,只有还找混账下手。
  依现在“三大世家”的现状,中都的,咱真没那个能力一步登天;东都,付晓宁在那儿,再说,宠家那儿子情况不明,摸不着边儿。唯有从西都童家下手。
  童 小 周。
  这混账有个变态嗜好,据说喜欢“婚史丰富”的女人,
  于是,第一步,我得丰富自己的婚史。
  当然也不是平白无故就找到盛捷。
  他正在考童家私人医生。
  而栎冒,
  他和童小周私交不错。
  盛捷这次是坚决不同意我去做助理这份儿工了,他又给我办了一张卡,甜言蜜语哄我在家安心做小太太。说,我当前最重要的“工作”是早日给他生个小宝宝,还说,我才二十,做个小辣妈该多时髦儿。
  这倒叫我看出来了:生孩子,是他娶我的一个主要原因呀。
  自小,有两件事,我爸就着重训练过我:催眠和迷 药。十几岁,就请专门的师傅教过我。他好像在这方面吃过亏,所以不希望我掉进这种坑儿里。当然,无论是父亲还是师傅都嘱咐过我,学这些。只为防身,你要动了害人的心思,且要记住,人外有人,总有一天你会自食恶果。这点,我听他们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轻易用这些。
  不过,跟盛捷“夫妻生活”这事儿算自保吧,我自有办法叫他以为是他破了我的身。每到缠绵之时,他就会呼呼睡去,醒来又觉得身子特别乏,还以为干狠我了呢。
  工作这事儿我没跟他顶,婚后。盛捷的“家长式夫权想法”日渐暴露出来。我且先顺顺他的意。
  这种男人,以为娶了个听话的小妻子那就是圈养在家任他为所欲为的,总有一天,享齐人之福的心思终会大胆实践出来。
  这不,今儿他就把那睡我婚床的绿茶婊带回来了。
  “贝贝,这是沁霓,上次咱们请客见过,我在斯*福的同学。”
  “你好。”女人直发披肩,一边挽在耳后,瓜子儿脸,汪汪明眸,高学历托着她的气质。我跟她比起来也就年纪占优了,哦不,看上去。她比我还年轻。一来瘦,二穿着得体。此时的我呢,一身宽大的家居服,头发随便就在脑后面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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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尾,还围个围裙,倒似个小保姆。嗯,我想盛捷现在看到这一左一右一定很满意,因为这就是他将后来设想的圆满定位:绿茶婊带得出厅堂,我呢,经得起厨房。
  “哦,你好。”我得尽职儿把这受压迫的小媳妇扮全儿呐。嗯,别以为我很憋屈,一点都不,享受着呢。猴儿告诉我,人什么时候最快乐,“戏耍”的时候最快乐;那哪种“戏耍”最他妈带劲儿?“扮猪吃老虎”的时候最他妈带劲儿!所以,这趟“寻舅之旅”我老早儿就把自己定位在“猪”这个层面,我倒要看看,这些个“老虎”能有多“凶残”!
  “贝贝,把那**咖啡拿出来磨了,沁霓喜欢喝咖啡。”
  “贝贝,出去买点水果吧,家里一点水果都没有了。”
  就是这么个得意呼和的劲头,盛捷以为他玩得很风生水起呢,不时也走过来环住我的腰亲一口,“老婆,辛苦你了。”享受着他那三儿貌似伤心地撇过头去,然后再趁着我转身过去,偷摸安抚她……
  好吧,这个单元哪儿没我按的摄像头?他们在进屋前门口吻得死去活来……我这手机点哪儿看哪儿。
  就套了件外套换了双旅游鞋下楼买水果来了。
  正从荷包里掏出手机准备看看屋里的亲热戏,听见一声“贝贝。”我猛一抬头!……那就是西游记里小妖精要被大仙带回去的恐慌感!
  我爸站单元门口,中长黑色风衣,两手放口袋里……卫观音,你出来了,老天是不是都得为你变变脸!
  反正,我是变了脸的,“爸……”其实无关他传不传奇,我家很传统,我怕我爸也怕我妈,他们各有各的妖孽整我,我毕竟是他们亲生的,魔高一丈,搞不赢他们。
  他向我招招手,“车里说好么。”
  我连连点头。
  他微笑,转头先走出去,我老实跟在后头。
  车停在小区外,他直接上了车后座,我也跟上去,一上去就“爸爸……”他手一压,“不急,先告诉我,凤鸣是不是在你这儿。”我一撇嘴,小声,“原来是他那边露的馅。”我爸弹了下我的额头,“胆儿不小。”却是在笑的。
  我不失时机,把额前的发全捋起来,“爸爸,你弹够吧,今儿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闭上眼,眉毛鼻子全皱一坨。我爸对我最大的惩罚就是弹额头了。
  他却只是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不弹了。我来就是想问我闺女儿几件事儿。答得好,我支持你;答不好,说明出行有风险,我今儿肯定把你带回去。”
  我正经起来,“问吧。”
  “这个单元楼怎么来的,”
  我不敢看他,“借着你的势儿来的。我原来听付晓宁说过,你在宜宁当市长的时候,普林区这片儿开发全部做公寓楼,他们给你留了房产指标,你一直都没去兑现就是。”
  他点头,“这事儿你都打听出来了。除了盛捷住这栋你好接近他,买一套不就够了,怎么非得一个单元?”
  我咬咬嘴巴,头低更低,“我还得为以后打算吧。几个好处:一,猴儿得有地方住吧,我还得给他开工资呢;二,我不能坐吃山空,出来带那点钱能支撑着我干大事么,这几栋房子租出去就是钱;三,我不能好死盛捷,我把一婚指标给了他,假不假吧,总得让他出点血吧。”
  听见我爸闷笑,我小心抬头看他,他指着我,“你啊,小脑袋瓜算活泛,算计得挺清楚。”
  我抓紧时机,“爸爸,我真的想找到舅舅,我就不信你不想,咱家这事儿就得咱家自己去弄清楚。我妈那样你看了心疼,我看了也心疼呀,再说,我又是个坐不住的,你就让我出来折腾一下怎么了,你知道我做事是有分寸的,没有把握的事我不会轻易出手。”
  他看着我,“真这么有自信,为什么还非得把凤鸣带着?”他拇指摸着我的额头,“贝贝,你不能离开凤鸣就说明你还是缺乏安全感,你怕自己做噩梦,你怕自己睡不着觉心情烦躁会影响判断,你还有‘怕’啊……说实话,爸爸不反对你去折腾,可要记住啊,没有把自己武装到牙齿,给对方留下了软肋,折腾起来是很痛苦的。”
  爸爸走了。我看着那辆车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两手放在外套荷包里站那儿我想了许久,笑起来,卫观音呐卫观音,你真不愧我人生中的灯塔。他这一来,真不是想来带我走,而是适时来点化他闺女儿给她助威滴哇。
  对头,既然要大干一场,为何还要“有求于人”?我不能叫“凤鸣所代表的不安全感”绊住我的手脚!
  是因为他自小就侍奉佛前么,如此暗黑的地下室里也夺不去他的光芒。
  他看我一眼,低下头去。继续看佛经。
  我蹲他面前歪头看着他,是的,凤鸣一切都是美好的。我对他不好,却也是对他最好的,为了维护他这份美好,我甚至能豁出我的命去。
  他十岁,我十二岁,
  他站得笔直,给灯里灌香油,手腕儿的白如玉如妖。
  一个香客突然拽住他的手腕儿,“小师傅你跟我走吧!我养你!我把你当菩萨供!当佛祖供!”说着,从荷包里掏出大把钞票。人也要往下跪……
  我拿起的是一只法器宝塔吧,用力戳进那人的P股!
  父母不在,我一人在庙里住着,老和尚惩罚了我,叫我上山下山挑水五趟。我一声不做就去挑了。
  他跟在我后面,我叫他回去,他不……那时候他多信我、黏我……那又是什么时候他开始恨我的呢……
  我打开了他腕子上的铁链,起身,一道道把铁链子缠自己手上。真重。
  他这才仰头一直看着我,
  我微笑,“佛爷,你回去吧,猴儿亲自送你上山。”
  他似乎不信。
  我拿起给他买来的大袄披他身上,最后两手重重握了握他的肩头。“凤鸣。等我功成名就再回来折磨你。”
  转身出来了,有点鼻酸,我真的很依赖他,总觉得自己有根筋是跟他连着的,砍都砍不断……
  猴儿回来时是三天后,他跟我说凤鸣一路上都在流泪,
  我一蹙眉,他哭什么,
  猴儿说,不是哭,就是坐在那里流眼泪,我也问了他这是干嘛,他说先把体内的水分排干,等你回去再折磨他时。他一滴泪一滴血也不会为你流。
  我哼一声。矫情。可心里挺不好受。
  好吧,还是“功成名就”的事要紧。
  猴儿说童小周来宜宁了。我还在筹谋要不要来次“偶遇”时,栎冒帮了我。
  这天我敞着外套下楼去买菜,小区的爹爹婆婆们还在跟我打招呼,“贝贝,今天菜薹便宜,”
  “是吗,昨天还三块钱呢,”
  “一块一块了。”
  我傻呵呵地笑,跟隔壁王老师家的小保姆翠儿学的。我觉得傻笑可以是利器,翠儿一傻笑,菜价能跟着她走。
  突然爹爹婆婆们不说话了,连不上班专心在家带孩子的主妇们也噤声了……如何?大明星驾到!补一句,二流的。
  不过二流归二流,帅酷是真的,派头是真的。保姆车上下来,身后一两个保镖,如霸道总裁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你还真回家当黄脸婆了。”
  我很文艺范儿地喊了声“栎冒……”
  他扯着我胳膊直接上车,“别在这儿装鬼了。”“哗”车门一滑,掳人而去。我想小区里那些小嫂子们最近有话题了,估计脑子里偶像剧泡泡又该丰富一层。
  车里,我继续作,“我已经辞职了……”
  他睨我一眼,眉头一蹙,“停车。”
  拉开车窗就把我手里握着的准备装菜用的折叠篮筐丢出去,我自是不敢反抗,他又喃喃,“我觉得你今儿不把我恶心够是不会罢休的……”我防备地看着他,他突然扑过来两手在我外套荷包里搜,“是不是还有瓜子儿?你个没出息的小娘们儿,这么小就开始向往七大姑八大姨的生活了!”我咬着嘴巴笑也不敢出声,他真猜准了,我荷包里还真有瓜子儿,不过是翠儿硬塞我荷包里的,我从来不嗑瓜子儿,我妈妈说那不淑女。
  他扭过头来,突然像愣着了,我忙放开嘴巴收敛笑容。
  他盯了半天,又扭过头去,就那么下巴磕我肩头开始嗑我荷包里的瓜子儿,
  他真重,一身都赖在我身上,也不讲卫生,瓜子壳儿就丢我桌椅周身……车厢里呈现出滑稽的画面,他赖在我身上像大爷一样嗑瓜子儿,我像个呆瓜承受着,满车厢“磕”像老鼠嗑瓜子儿的声音,满车厢五香味儿。
  他能吃吧,把我兜儿里的瓜子儿全磕完了。完鸟,手往后一撇,“喝水。”
  我推开他,“这哪儿有水。”低下头,很适时地脸红,
  他笑,蛮邪,低头看我,“你其实蛮水灵咧,不知道吸一口会不会有水。”我头侧到一旁,完全禁不起撩的模样。他靠向椅背,很得意的样子。
  下了车,是一家成衣店。
  我以为他要试衣裳,他把我往里一推,“有个车展,别丢我脸,穿件称头(好看)的。”
  车展?童小周来宜宁就是参加车展……我进去挑了一套利落简洁的裤装,他的助理嘛。
  哪知他拿过去往旁边一丢,“穿过裙子不,”
  我望着他公事公办,“穿裙子不好做事。”
  “穿裙子好办事。”他又邪,不笑这么说都邪!横我一眼,手指头在一排衣裳里滑,落在一件黑色连衣裙上。
  眼光不错。我妈钟爱黑色,教育着我也爱穿黑。
  他塞我手上,“你确实不叫胖,叫婴儿丰润,肉坨坨的,不该有的没有,该有的……”嗯,他这一眼我该给他定义为,艳情。不是我,是他的眼色,女人见了会忍不住上去抱着咬一口。“都有。去试试吧,20岁穿黑不是孝,是俏。”
  我皮肤遗传我妈,如他所说,婴儿嫩,白里透水灵那种。
  镜子里看,我就已经很满意了。
  出来,他坐那儿,看着,似乎也很满意,
  向我招招手,
  我走过去,他起身放下我的马尾,又笑呵呵对一旁围观的店员zhe,“哪个漂亮妹妹借我一个梳子和一只口红啊,大红那种哦。”
  妹妹们争先恐后献出私密之物,当然,献身都没问题。
  都看着他给我梳头,给我抹口红。我任他摆布,小绵羊一样,免得扫了妹妹们的兴致,觉得我忒不知好歹。
  镜子里,且接近我平常的模样。就是这唇膏还不够红,我妈妈看了会说,这种红不带劲儿,少了毛一炸之感。
  他又为我找来一双红色高跟鞋,蹲下来,亲手穿,
  看见我脚踝上的那只若隐若现的观音像了,已经不分明,出来时我处理过。
  他抬头,“纹上去的?”
  我摇头,“天生的。”骗死你!
  他拇指摸着,“那你还是个菩萨贝贝咧。”
  我心里哼,可不,我的名字就叫菩萨贝贝。
  (今晚看春晚就不更了哈,新春大吉,小姐姐携贝贝和她双亲给大伙儿拜年了,祝愿大家万事如意啦,嘿嘿。)
  我身上还有多处观音小像,并非刻意为之,十岁犯病那会儿和尚们用双花、大青叶驱我体内的火。他们用的模袋都是观音造像,久了,身上就有这些印子了。小腹偏Y处也有。
  栎冒要给他代言的一款新车揭幕,我一手提着他的私人物品一手挽着他的外套先乘电梯上了展厅三楼,主办单位给他单独开了一间休息室。
  刷卡进去,放下东西我四周看了看,过去倒杯水喝。地下铺着厚厚的地毯,走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喝水时我看到自己手背上的红印儿,刚才下车时碰的,于是径直走向洗手间,想都没想推开门……
  我算胆儿大的,真的很少有东西能吓到我。不过眼前看到的……
  童小周竟然在里面!
  我研究他小半年了,自是一眼认出他。且,也知道他会来参加车展,这里见到他也不算太突然,就是……
  他正在撒niao,我稍惊地是见到他胯间那鸡毛信,这么软绵无力这么萎靡不振,实在不像个正常男人,而他似乎也正苦恼着这,正在用手撸……
  正常情况下这算尬尴吧,我小声说了句“对不起”转身就要出来,哪知他一个跨步过来抓住我的手腕就扯过去!脸上竟是透出红润,当然这不是害羞,这是实打实的恼羞成怒。估计我的“一眼惊愣”还是刺激到他了。男人呐……
  而我此时看着他的脸竟然也忘了反抗?为啥,看见他嘴唇下一个火疖子了。
  我这人是上火体质,身上也爱冲出来这些小红嘴子,一结疤我就爱抠,这当然要不得,年纪小时,我爸在我手上涂药水儿,一抠就疼我算长记性了再不敢抠。大了,知道抠了那地儿一烂就丑了,所以也能忍。可,对自己忍得住,别人身上的疤呢……
  我多想把他那火疖子抠下来呀!
  “看什么看,”声音不大,却足够怒火愤意。
  我缓过神来头一侧两手推他的肩头。眉头蹙着,显得不耐烦。其实是忍着不去看他勾我的火疖子!
  他估计会错意了,一把搂住我的腰,一手竟拽着我的手要去撸他的鸡毛信!这是一种男性尊严严重受损后的极怒失控,“觉得小是不是!小是不是!”
  要往常,我撸你还计较?撸完捏你在手心里玩儿,反正算计的就是你!
  可,童小周啊,你为什么偏偏见老娘这第一面要顶个火疖子来,这不是勾老子的瘾?
  一下把我弄烦了,我上去就抠他唇下的疤!
  他一闷哼,血流,这下他发了狂,抱着我乱咬,我也不示弱,手始终揪着他唇下那疤,手指头上抠的都是血,
  谁也没料到,这莫名其妙地一撕扯,他那活儿竟然雄起了!越来越挺,越来越壮大,摩擦我的腿内,他一把扯下我的N裤搬起我一条腿……我有片刻失神,因为疤儿终于被我抠下来了,“嗯”他长驱而入!……
  片刻地停止,
  他估计也疼,额头都冒汗了,
  我更疼,这是我的第一次。
  说实话,我有些茫然,心情复杂。此番出来混世这事儿我也有心理准备,在不在乎的,搞清楚这男女之间到底个什么感受也行。但是,是这样个“搞清法儿”……我懊恼的是,见童小周第一面,我竟然轻易就这么被他一个火疖子给迷惑了……
  死死地咬着唇,我低下头,一腿站都站不住,他突然两手捧住我的P股又狠狠地往里刺,我头往后仰,半张开了嘴。刺破了。
  他不管不顾地就动起来,忘情地,好似许久没有地,渐渐的,成了好似从来没有的……
  我终于忍不住,“轻点儿,轻点儿,疼!”
  他一手绕过我的头搂住我的脸按向他的唇,重重地吮,“再忍一下,忍一下……”声音都飘起来了,
  生理上的变化是不会以你的意志为转移的,渐渐,我也抱着他忘情地吻起来,
  说过,身没破并不代表我没经验,吻起来我能叫对方疯狂自己也颇为享受,
  上下的刺激叫这场鸡毛信与火疖子血与血的碰撞空前激烈起来!
  他唇下流着血,我们的口腔里都是血腥味儿,
  我下边流着血,搅合得他的鸡毛信威风凛凛,如利剑。
  同时爆发出来,我的腰都快被他掐断了!
  真是一点儿劲都没有了,我没骨头地往下摊,他抱着我顺着往下滑,坐地上。
  许久,他缓过神,放开我起了身,裤子垮在脚踝上也没提,两手撑在洗手台上,扭头看我。
  我头发乱糟糟,身子好似被火车碾了的,深蹙着眉头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踉跄走到马桶边一P股坐下去,合上眼开始专心用劲儿……
  “你干嘛,”
  我没睁眼,“把你那东西弄出来。”
  没听见他答声儿,
  过一会儿,我的腿被扒开,他裤子还没穿,蹲我跟前,手伸进来,“我来帮你,太里面了……”我正小便呢,他突然来这么一下……全洒外面来了,他手上全是,我肯定臊得慌,一脚踢向他,“你有完没完!”他估计也没料到一手这,一时竟被我踢到地上坐着!
  我腿还张着,他又这么狼狈……我看他也是臊急了,扑上来一手又勒住我头地狠狠吻上唇,半跪着,那只湿手就在我腿间泥泞处抠挖。我狠狠地捶打他,他更不放过我,竟然一下跳起来跨在我身上,我斜眼儿一瞄,得,今儿那鸡毛信算是彻底复活了,照这样下去非得折腾死我!
  我忙服软,主动抱住他的腰,仰起头,“算了算了,我错了好吧。”
  他P股往下坐,一手又挑起我一条腿,红着眼,“你看都这样了能算了吗,再一次,就一次……”
  你们是不了解童小周的为人,我研究他小半年了,这人总结起来两个字:傲骄。平常一副高冷睥睨众生的模样,好似全都是蝼蚁,任他玩弄。今儿估计是有点被鸡毛信的突然雄起搞疯了,行不择矩,口不择言……
  狭小的马桶上,我被他刺得都挤出了两滴泪,握着拳头捶他的背,“轻点儿!”他在我耳边胡乱呼气,忘乎所以,“快了快了……”我咬住了他的脖子,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
  这次我无论如何不敢再在里面磨蹭了,一得劲儿,扶着墙颠三倒四地出来就倒在沙发上。
  许久,听见洗手间里冲水的声音。
  我往后一望,正好他出来。我起身去洗手间,与他擦身而过。两人均很默契地谁也不看谁,交换场地。
  搞干净自己,我到处找,N裤呢?
  手握着门把我犹豫了下,还是拉开,他坐在沙发上也抬起头望过来,
  我站门口没动,眉头蹙着,“我的N裤呢!”
  正说着,门口有动静,我忙合上门,侧耳听。
  “小周你在上面呀,”是栎冒,
  “嗯,上来接个电话。”
  “我助理上来看见了么,”
  “嗯,她在洗手间,进去半天了,别把肠子拉出来。”
  我在里面咬嘴巴,好你个童小周,真是超级镇定不说,末了,嘴还毒这么一句?
  听见栎冒笑,“你嘴就是毒,别欺负她。我好容易找回来的……”
  老天垂怜。这么一气,眼角一瞟,看见我N裤了,挤浴缸缝下了。嫌弃它脏了也没法儿,总不能一直真空吧。穿上了,浑身不自在。
  冲水,出来,
  栎冒那利眼浑身打量我一遭儿,我一手捂肚子,“我肚子有点不舒服。”说着,头垂下,做出一副听见了他们调侃害羞的模样……一眼没看他,我都感觉得出来童小周那眼一点不客气看着我的样子,他真够“大方坦荡”的啊。
  栎冒笑起来。起身过来揽住我的肩头。“忍忍,活动还没完呢,我跟你说助理这活儿甭想辞,咱们白纸黑字合同还在呢……”
  之后,全程他和童小周一直在一起试车,一句互相引荐的话都没有。估计我也就他一个小助理,不值介绍给他这么重量级的朋友。
  活动结束,他非要送我回来。童小周也同车。
  挺不妙,被盛捷堵门口了。
  盛捷站在单元楼下,我貌似为难地刚要下车,栎冒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我又坐回车上,他朝外面的盛捷招招手,“那谁老公!你过来我们聊聊。”
  看得出盛捷那是大怒啊,可忍住了,因为我还被扣在车上,
  他阴沉着走过来,一把拉住我另一只胳膊,“你什么意思!我老婆已经辞职了……”
  正这时候,副驾上的童小周扭过头来,“能上她家上个洗手间么。”这场景,他插这么一句话下来,而且表情严肃……忒滑稽了!可,无奈,他实在很正经,真的就是“我内急我想上洗手间”……我且没兴趣看他闹什么眼子了,此时,我得好好看看盛捷的脸色。
  是的,童小周是他做梦都想见的人。别忘了,他梦寐以求的,就是当议长家的私人医生……
  果然,盛捷握着我胳膊的手都一松!
  不过,紧接着,更重一握。都是演技过硬的人才呀,他脸色依旧阴沉,似不耐,“贝贝,你带他上去上洗手间,我,有话和栎冒谈谈。”
  如我所料,他果然想和栎冒“单独”“好好谈谈”,信不信,他一开始肯定还是极力反对我做助理,不过,谈着谈着,会松口的……
  盛捷那边我是想得到的,童小周这边……该死,我倒还真没想到,他就是一只被性虫钻坏了脑壳的猪!
  我跟他一前一后才进单元楼,才转个弯儿呀,他一把从后面就抱住我,撩起裙子手直接就摸到双腿间!
  我忙夹着腿弯腰,他后面紧搂着也弯腰,还听见他喃了句“找着了?”我顿了下才意会过来,畜生!打量他一直以为我没找着N裤真空着呢!
  性虫烧脑的人劲儿忒大,我能在这里跟他打斗吗?说实话,打也打不过,他一指愣执着地伸进N裤铆足劲儿撩逗那……我咬着唇颤着音回头,“别在这里,有摄像头……”他重重地亲吻我的脖子,“哪有,没看见。”我服了他了,也恨自己,这一个单元无数个摄像头是看不见,可都是我装的……我只有哄他,“进屋,先进屋……”他还在磨叽,我一咬牙,手往后狠狠掐了下他的鸡毛信!真他妈见鬼,它真的又是雄赳赳气昂昂的。
  我这一掐还是把他掐醒了的,他一拽住我的胳膊,“那就快进屋!”愣像赶着去投胎,拽着我爬楼梯,我低声尖叫,“神经病!你几辈子没女人了?!”
  他红赤红眼地回头瞪我,“你不说有摄像头么,还敢叫!”
  钥匙半天插不进孔里,他抱着我挤在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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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命亲,我都去抓他头发了,“进屋进屋!”你说气不气死人,他一边那样饿狼一样亲你,钥匙他夺过去一插就扭开了。
  进屋他抱着我一脚就踢关上门,火急百了就往房里床上奔……我家一室一厅,太好找床了,
  把我一扔床上,两手接着就拉下我的N裤,俯下头就舔,一气呵成,我腿缩着夹着他的头愣在床上打滚……迷迷离离地仰头望见床上盛捷和我的结婚照……新婚那晚,他和个绿茶婊在这张床上,而今我又……我心里想笑骂,这他妈什么事儿呀!但是笑不出来,他的舌头在往死里勾我……
  我的腿都打颤了,听见他急切解皮带的声音,我才一看过去他压了下来,两人同时闷哼,
  接着就是他全心全意地撒欢,
  中间停了下,估计也看到头顶上的结婚照了……更受刺激,更猛,
  他还不出来,盛捷要上来了,我也急,两手揪着他的衣襟,“快点,他要回来了……”
  他额头上都是汗,“我还没够。”还要去拉下我裙子后面的拉链,我握住他的手腕,眼睛里都水汪汪了,直摇头,“不行不行!”他抱着我跟我连得一丝缝都没有,非要去拉,我觉得我是真流眼泪了,当然不是哭,不过太刺激了,我似乎都听见盛捷上楼来的脚步声!我狠狠地捶他,“你犯起禽兽怎么什么都不顾啊!你是不是一直不举现在捞本儿呢!”
  没想我这一吼,他真停下来,接着,眼神狰狞地看着我,两手死死地捉着我的肩头,凑我耳朵根儿咬着牙说,“我是一直不举,你刚才也看见了,就是那样死不死活不活。可你看现在,它多有劲儿,还不是你骚!你还一直不穿N裤叫我忍不住!……”
  我真想一巴掌呼过去!他真会把白的扯成黑的咧!
  却,手根本抬不起来,他死死按着,下面也更是奋力往里再挤进一分,
  “晚上我来接你,你要不出来,别怪我上来当着你老公的面C你!”
  我极力冷静,他能这样猖獗也有我的纵容在里面不是?
  是的,这出戏里我是“猪”,在食物链的最底层……大老虎已经上钩了,虽然有些荒腔走调,可,不能功亏一篑,忍忍,忍忍……
  我挤出更多的眼泪,咬唇不堪侮辱地头往旁边一侧,“你快点,他要……”完全一副挣扎在情Y与羞愤里的小女人模样,
  他低头挨着我的脸冲刺起来,飘出声儿,“你叫贝贝?……”
  果然,盛捷回来跟我谈,挺“赏赐”地说。“我是看你挺喜欢这个工作,栎冒这人素质低吧,诚意倒还是有,你就还是去帮他一些时吧,有宝宝了我们就不做了啊……”我乖巧地点点头,笑得像只小雏菊,“盛捷你真好。”他抱着我亲一口,“可别跟栎冒学坏了,我就怕你跟他学坏了……”
  还不到九点,那只性虫的“追魂call”就叫唤了。走之前他抢走我的手机冲他自己手机打了个电话,点着我说,“我短信一到。你不下来,我就上来。”
  我跟盛捷说栎冒晚上有通告,盛捷亲手给我穿外套,反复嘱咐,“别跟他们学着喝酒!”
  我依旧穿着平常出来买菜的那一套,大外套衣领竖着,才走出小区,后面两道车灯打在我身上,我走过去,拉开后车门,上车,车融入车流中。
  一直到酒店,两人都没说话。我知道刚儿在车上,他从后视镜里看我好几眼。懒得理他。
  走进酒店也是一前一后。快进电梯时,他嫌我走慢了才上来扯住我的胳膊。电梯里,有几个人,他松了手,咱俩站的还有点远。人都下去了,他又拽住我的胳膊,挺嫌弃地耸耸,“你就不能穿称头一点?”我蹙着眉头,“总不是要脱的。”他算恨铁不成钢地又一扯,“难怪你老公在外面鬼搞。”我立马瞪他,他揪我的脸,“瞪什么瞪,个傻子。”我撇头要咬他手,他环过我的脖子低头就亲。“别在这儿就招我啊。”
  出了电梯。他又是急不可待般扯着我的胳膊刷卡进房。
  一进房,我甩开他的胳膊,“那叫什么的,我们先谈谈!”傻乎乎的,
  他也不拉我了,“童小周。我叫童小周。”
  童 小 周,
  半年前我就开始研究你了。
  你***5年6月8日生于中都紫檀医院,母亲何慧是著名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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