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部电影是几对夫妻手机充电玩游戏看电影,要把手机放桌子上,有什么信息来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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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电影剧本)
1.山村,夜,外
1969年,严守一十三岁,这一年发生了四件事。
(出现画面:严守一头戴棉帽,斜挎个包,推着一个破自行车从门口沿石阶下来。)
一. 他的嗓子开始变声了。
二. 镇上架起了电线杆,通了第一部摇把电话。
三. 他爹卖了一头猪,买了一辆羊角把的自行车。
四. 村里嫁过来一个漂亮的表嫂,名字叫吕桂花。
2.门前土路,日,外
严守一把自行车撑好,用布子拍打灰尘。
吕桂花向着严守一走过来。红色的棉袄(冬天),黑色的棉裤,一双黑棉鞋,斜挎着一个包。
吕桂花:走呗。
严守一自己先跨上去,斜着车子,左脚撑着地。
吕桂花坐上车子后座,严守一脚蹬了几下地,晃晃悠悠地骑着自行车。
严守一带着表嫂沿着山路向镇里骑去。
3.镇里,日,外
行人一下子多了起来,严守一推车走,吕桂花跟在后面,两人夹杂在人群中,磕磕绊绊地往邮局走去。
4.邮局,日,内
管电话的老头冲着一小伙嚷道:抢啥啊?
严守一挤到了电话最前面。
老头摆了摆手,说:下班了,下班了,下午再打。
老头:就是我不歇着,这电话累了一上午也该歇歇了。
老头边说边把电话机外面的盒子锁了起来。
严守一回头看表嫂。
老头:下午,下午。
吕桂花无奈的表情。
5.邮局,日,外
邮局旁边的路上开过来一辆卡车,上面站满了人,大声唱着革命歌曲(69年时代写照)。
邮局门锁着,等着打电话的人坐满了门前面的石阶,正是中午吃饭时候。
吕桂花端着一碗面条,往邮局门口艰难走去,边不停地说:让让,让让。
严守一伸出手,双手接过吕桂花递上来的饭。
严守一:嫂子,你咋不吃呢?
吕桂花:你先吃。噢。
说完,转身走。
严守一叫了一声:哎。
吕桂花转过身来,说:啥?
严守一看着表嫂,用手指了指自己胸前。
吕桂花低头一看,胸前衣服上有块米饭团。
吕桂花解下脖子上的围巾,把米饭团拨掉,冲着严守一笑了下,转身走了。
严守一边笑边蹲下来,开始吃饭。
6.邮局,日,内
严守一伸手拿着五角钱,递给管电话的老头。
老头:往哪儿打呢?
严守一:三矿,俺打三矿。
“三矿?”老头吃惊了一下,声音也高了起来。
老头:我管电话一个多月了,三矿从来没打通过。二百多里地呢,得多少电线杆呀?
严守一请求:大爷,这事很急呀。
老头一把拿过钱,抓起电话把摇了起来。
老头抓起电话,嚷道:要三矿,要三矿。
电话另一端:你要哪里?
老头:俺要的不是你,要三矿。(老头不耐烦的神情。)
电话另一端:我这里就是三矿,我这里就是三矿。
严守一和表嫂听了很惊喜,对看了一眼。
老头很惊讶:咦,你咋会是三矿呢?
严守一把手伸过去,老头只好把电话给了,道:说吧,说吧,说吧,快点说,别罗嗦。
严守一接过电话,把电话推向表嫂:你说,你说,你说。
吕桂花推着:你说,你说,你说。
严守一对着电话喊:俺找牛三斤,他是俺表哥。俺有急事。
7.三矿广播室,日,内
广播员:谁没急事都不会打电话。有事快说,回头我通知他。
严守一的声音:俺叫严守一,小名叫白石头,俺嫂子叫吕桂花,嫂子让问一问,最近牛三斤回来不回来了?
广播员不耐烦:就这事呀?这事还用打电话?
说完,把电话挂了,用手敲了敲广播话筒,清了下嗓子,准备广播。
8.三矿,日,外
两只大喇叭对着空旷的山谷,发出声音来:
现在广播找人,现在广播找人。(山谷里发出回音。)
牛三斤,牛三斤,你的媳妇叫吕桂花,吕桂花让问一问,最近你还回来吗?
牛三斤,牛三斤,你的媳妇叫吕桂花,吕桂花让问一问,最近你还回来吗?
广播声传遍了山谷,工人们正在忙着工作,扛木头的,推矿车的,热火朝天,一片繁忙。
山上下有积雪。
背景音乐(男音):
牛三斤,牛三斤,你的媳妇叫吕桂花,吕桂花让问一问,最近你还回来吗?
9.回家路上,日,外
严守一骑车带着表嫂往回赶。
严守一边骑边大声叫:俺带着俺嫂子打电话回来啦!
画外音(男音):
这是严守一的声音第一次在世界上传得这么远。三十年过去了,(银幕由黑底白字过渡到主持人身份的中年人严守一)作为电视台有一说一的节目主持人,他的声音开始传遍中国的千家万户。
推出电影名:手机
推出主演人员
推出各工作人员
从一个手机里找到严守一这个名字,拨打。
10.严守一家,日,内
严守一妻子于文娟正在屋里脱地板,鞋柜上严守一的手机响了。
于文娟放下拖把,走过去,接了电话。刚接上,里面就传出很不耐烦的女声:怎么回事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呀?
于文娟顿了下,慢声说:这不是接了吗?我是他爱人,有什么事我告诉他。你……
对方把电话挂了。
于文娟若有所思。
11.公路上,日,外
一辆轿车行驶着,在一收费站停下,车内是严守一和费墨。
费墨:每一期的节目都有硬伤,上一期你把电话的发明者说成是瓦特,小的时候我们就学过课文,壶盖盖为什么会跳起来,说他是发明蒸汽机的嘛,丢人呐。
严守一:谁发明的?
费墨:贝尔。
两人沉默。正好轮到严守一他们交路费了。
收费员:您好,五元。
严守一掏钱的过程中发觉没带手机。
费墨见严守一交钱了却不开车,催道:走啊。
严守一:手机忘家了,鞋柜上。
费墨:没时间了,马上就要录像了。
严守一开动车子继续向前,很快又在路边停下。
严守一:今天于文娟在家呢。
费墨:哼,我就晓得你心里有鬼。怕那个鬼给你打电话是吧?
严守一笑了笑:不好说。
费墨:你拿我的手机给她打个电话比回家快。
严守一:还是带在身上踏实。
费墨看了看严守一,叹道:麻烦呐。沾上这种事就是个麻烦。
12.小区,日,外
严守一开车回来,车子在楼下停好。
13.严守一家,日,内
严守一推门进来,直接走到鞋柜,打开手机看。看到武月打过电话,禁不住“哎呦”叫出了声。
严守一把手机放到兜里,镇静地向屋里走去。
于文娟从厨房出来:把手机忘了吧?
严守一:我知道。文案也忘了。
于文娟近严守一:刚才有一女的给你打电话,一听是我就把电话挂了。
严守一转过身,故作不知道的样子,嗯了一声,掏出手机查看。
严守一:哎,出版社张小泉的学生。
严守一边说边向门口走去。
于文娟:她怎么说话这么冲啊?
严守一:一疯丫头,说话没大没小的。我走了啊。
严守一打开门出去,于文娟静静地站在一边不动。
14.有一说一演播室,日,内
灯光由暗变亮,严守一从座位上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对观众说:在节目录制之前,我先跟大家说一下,现在明明是白天,但我一会儿要说成晚上,因为我们的节目首播是在晚上。在我把白天说成晚上的时候大家不要笑。
观众大笑,琴声响起(仿照实话实说节目那样)。
(正式开始录制节目。)
严守一鞠躬完毕,说:大家晚上好,这里是有一说一,我是严守一,让我们从心沟通。今天我们讨论的话题是,结婚几年是个坎。
顿了下,严守一继续:在讨论之前,我先向大家做一个检讨,在上次打电话节目中,我把电话的发明者说成了瓦特,我们节目的总策划费墨先生严厉地批评了我,他说电话不是瓦特发明的,是贝尔。我刚才给瓦特打了个电话,他说电话很平常,要发明咱就发明蒸汽机。看来我是错了,在此,我向广大的电视观众表示深深的歉意。
严守一双手握在背后,对着观众鞠了一躬。
观众报以热烈的掌声。
15.演播监控室,日,内
费墨喝了杯水,说:脑子转得快,作检讨都要抖包袱。
16.市立戏剧学院教室,日,内
黑板上一行大字:第三期主持人台词短训班。
沈雪老师盯着名单:我们这个班应到二十人,实到十五人,没到的全算旷课。
顿时下面乱了起来。
有人嚷:同意。
有人嚷:干得好。
沈雪用黑板刷啪啪地拍了下桌子。
沈雪:我叫沈雪,是你们这期台词短训班的辅导老师,今天第一天开课就有这么多人旷课,好像辅导根本没有必要。
严守一在座位上低头弄着手机。
沈雪:你们主持的节目我都看过,在这里对你们的节目内容我不想评价,但是我想说的是,你们的台词说的都不过关。
严守一后面的人推了下严守一:说你呢严守一。
严守一回头招呼。课堂气氛有点乱。
沈雪说:一个是吐字,一个是发音,这些都是说话最基本的。按照我们学院的要求,一个演员站在台上,不用麦克风说的每一个字,都能让坐在最后一排的观众听得清清楚楚。
座位上一人笑着说:老师,您说的是19世纪吧?
大家笑了起来,严守一仍然在低头弄着手机。
另一人说:我们都用耳麦。
又发出笑声。
沈雪不说话,盯着下面的严守一看。
沈雪边说边走下讲台,向着严守一:还有些主持人明明是北方人,非要说一口台湾腔。上课不准带手机,你知道吗?严守一。
严守一抬起头,满不在乎地笑着说:我没打。
说完,又低头弄手机。
沈雪:我知道你们是名嘴,我尊敬你们,我也希望你们尊敬我。
严守一:您还真认真了,沈老师,我们这课也就是走一过场,应付台里的考核。
马上有人附和起来:
你说的对。
是这意思。
严守一手机响了,按了应答键,同时对沈雪说:要不您也走一过场得了?
严守一把手机放到耳边准备接听电话,沈雪一把夺过手机,转身把手机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沈雪走上讲台:这里不是电视台,这里是大学,我是在维护学校的规定。
严守一慢慢地站了起来,语气加重:沈雪老师,我认为您应该给我拣回来。
两人对看了一下,沈雪啪地把笔搁在桌子上,转身离去,边说道:这课没法上了。
沈雪推开教室门走了。
有人站了起来,说:老师都走了,咱也走吧。
另外一人说:走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大家纷纷站了起来,离开座位。
有人对严守一说:嗨,玩笑开大了。
教室里只剩下严守一了。
沈雪的外衣放在座位的前一排。
17.教室,日,内
“砰”,沈雪把手机重重地搁在严守一面前的桌子上,说:以后凡是我的课,你在我走。
沈雪走上讲台,收拾教案。
严守一走近沈雪,说:沈老师,我错了沈老师,真的。
沈雪抽泣着,不吭声,继续收拾教案。
严守一:今天早上我就招我们台长不高兴了,他让我写了份检查(边说边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来,递向沈雪),您要是急着用,我就先给你。
沈雪不吭声,走下讲台,去拿她的外衣。
严守一一把夺过沈雪的外衣,退了一步,说:错误虽然犯的不一样,但都是检查。
沈雪仍在小声抽泣着。
严守一进了一步,说:先哄您得了。
沈雪又抽泣了一下,脸色好了些。
恰巧,下课铃声响了。
严守一立刻把检查放在沈雪的外衣上,把外衣和检查双手递给沈雪。
沈雪被逗的笑了一声,说:讨厌。
沈雪拿过外衣和检查走向外面。
18.小树林,夜,外
公路旁边的小树林里,严守一的车正静静地停着,公路上不时有车经过。
严守一抬起身,往车外看,说:怎么老过车呀?
回头看了看武月,说:要不算了,我心里实在是不踏实。
武月挨过身子,用手推着严守一的后背,说:你,讨厌呀你。
武月贴着严守一后背,开始咬。
严守一:呆会来人让人看见。
武月咬得严守一痛了,哎呦叫了一声。
严守一:你属狗的,老咬我?
武月继续咬着,把严守一的头搬过来。
严守一:老搞突然袭击,我这一堆事儿呢,今天真的不行。
武月继续咬着,吻着严守一。
严守一:不行,不行,真的不行。
武月停了下来,突然拔出车钥匙,打开车门,把钥匙扔向车外,歪着脸看着严守一。
19.小树林,夜,外
武月整理着头发,车外,严守一在找钥匙。
严守一手机响了。武月从车里出来。
严守一接通手机。
于文娟的声音:守一,你回来吃饭吗?
武月边穿衣服边走近严守一。
严守一:不回去了。
于文娟:忙什么呢?
严守一:下午在短训班上课,策划会挪晚上了。
武月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严守一。
公路上又有车子经过。
于文娟:怎么这么乱啊,你在外面呢吧?
严守一:马路上,正跟费老找饭辙呢。
于文娟:那我不管你了。
严守一:好,好,你自己吃吧。
严守一转过身,武月把脸伸过来,埋在他怀里,说:不准走。
严守一:捣乱不是?家里来的电话。
武月扬起头:就是不让你走。
严守一:让人看见……
武月忽地用嘴封住了严守一说话。
武月:看见又怎么了?
又一阵狂吻。
严守一:让人认出来。
严守一打开手机,说:找钥匙,先找钥匙。
严守一把手机关了。
20.严守一家,夜,内
于文娟坐在沙发上洗脚,看电视。电话响了。
于文娟接起电话,传来声音:你是谁呀?我是守一他砖头哥。
于文娟:砖头哥呀,我是于文娟。
砖头哥:咦,弟妹,我告诉你一件事,今天赶集我买了一部手机。
于文娟笑了笑,说:你一村里的农民,成天在地里干活,买手机干吗呀?
砖头哥:也就是一头猪的钱,跟你说话呗。
于文娟笑:你不怕费钱。
砖头哥:打一个电话顶多是两块,到北京去找你得200多块,跟咱奶说她还不信。你让守一接电话,让他跟咱奶说两句。
于文娟:噢,他到台里开会去啦,你打他手机。
砖头哥:打了,他关着机呢。
于文娟:哎,我刚才刚打过呀,通的呀。你是不是打错了。
砖头哥:不会呀,俺奶还等着呢。
于文娟:那我给他打,让他给你回啊。
砖头哥:嗯,好好好。
于文娟:好的,替我问奶奶好。
砖头哥:好,好。
于文娟:嗯,再见。
电话挂了,于文娟拨打严守一的手机,传来声音:您好,您所拨打的手机已关机,请稍等。
于文娟拿着电话,若有所思。
21.小区,夜,外
邻里有人出来溜狗,费墨和妻子也带着狗出来散步,两只狗缠在一起。
费墨:盲目,人家也是公的。
大家笑着,邻里招呼着狗。
费墨的手机响了,费墨接通:哎。
于文娟:老费吗?
费墨:哎,是我。
于文娟:在哪儿呢?
费墨:带着我们布丁在散步。
于文娟:严守一呢?
费墨:严守一没有跟我在一起呀。
于文娟:你们晚上不是要开会吗?
费墨愣了下:啊,对对对,对。我好像听他说了一句他要去开个什么会。
于文娟:啊?
费墨:是,好像是。
电话挂了。
22.严守一家,夜,内
于文娟在洗脚,啪的一声重重地把电话放下。
23.小区,夜,外
费墨拿着手机,表情凝重。
24.严守一家,夜,内
于文娟忽地站起来,离开沙发,湿着脚走向窗户边,往外看,走来走去。
25.小区内,夜,外
费墨打严守一手机,关机。
费墨:愚蠢,怎么能关机呢?
26.公路上,夜,外
严守一开着车往家里赶。左手握方向盘,右手拿起手机,开机。
车子在路上飞驰。
严守一把衣服后面的帽子翻上来,套在头上。
手机开机了,严守一打武月的手机。
武月:又想我了?
严守一:你真烦人。身上车上全是你的香味。我车窗都打开了,正吹呢,冻死我了。
武月一阵笑,说:那你就绕着北京多兜几圈,去趟天津再回来,味全没了。
严守一:嗯,就这么着吧。
把手机挂了。
27.小区内,夜,外
严守一开车回来,停好,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又想到了什么。关上车门,掏出手机,把武月的信息给删除了。
28.严守一家,夜,内
严守一推开门,进来,停下,拉开衣服链子,低头往里面闻了闻。站定,眼睛动了动,镇静下来。
29.严守一家,夜,内
严守一推门进来,换鞋,向里面看。
于文娟:策划会开得怎么样呀?
严守一:嘿,跟费墨抬了一晚上杠,明儿还得接着开。
严守一走了过来,从于文娟面前经过。于文娟在看电视。
严守一:你先看着,我赶紧吃片药,睡。
严守一边说边脱掉外衣。于文娟朝着严守一看。
于文娟按了下遥控器,站起来,向严守一走去。
30.卧室,夜,内
严守一躺在床上,见于文娟进来,又起来,准备脱衣服。
于文娟迎上来,手放在严守一肩上,笑脸对着严守一:累了吧。
于文娟把头伸向严守一怀里。
严守一头往后扬了下,抱了下妻子,说:筋疲力尽。
于文娟正想和严守一继续亲热,严守一忽然一把推开妻子,叫道:哎呦,老给人忘。
严守一走向卧室外面,边说:瞅我这记性,这算什么事儿啊,这个……
严守一翻着东西,于文娟向严守一这边走来,说:你这是找什么呀?
严守一:大段要得那个记录片。
严守一看于文娟过来了,说:算了,明儿再找吧,我先洗个澡。
严守一向洗手间走去。
于文娟用手捂了下脸,忽然正色对严守一叫道:严守一!
严守一回头,嗯了一声,边脱衣服边看着于文娟。
于文娟:你身上不是你的味。
严守一定了定,笑道:那是谁的味啊?
严守一脱下一件衣服,走道沙发跟前,放下,边继续反问于文娟:嗯?谁的味啊?
这时,严守一手机响了。
严守一:谁呀?这么晚了,谁电话我也不接。
于文娟走近严守一,伸出手,说:我替你接。
严守一从裤兜力掏出手机,边说:你接干嘛呀?
严守一看着手机说:费老的,还没跟我聊够?
于文娟的手一直向前伸着,严守一不耐烦,又说了遍:费老的。
于文娟的手还在伸着,停了会,严守一只好把手机给于文娟。
于文娟接通手机,传来费老的声音:哎呦,我的天哪,你总算开机了,你在哪儿吗?于文娟打我的电话找你。哎,我给你说,哎……
于文娟挂了手机,盯着严守一,严守一不坑声。
“嘀嘟”,手机又叫了,是短信。
于文娟打开手机看短信内容:睡觉的时候,别脱内衣。发信人:武月。
于文娟慢慢地抬起头,盯着严守一,严守一避开于文娟的眼光。
于文娟把手机递给严守一看,严守一看着短信不作声。
于文娟静静地说:你把衣服脱了,我想看看。
严守一合上手机,不吭声。
于文娟:脱吧。
严守一看了看于文娟,又低下头,慢慢地走近沙发,开始脱衣服。
于文娟欲哭的样子,走近严守一。
严守一脱了一件,看了看于文娟。
于文娟沉声道:脱!
严守一慢慢地脱下内衣。
于文娟脸上一阵难过,差点哭出来。
严守一肩背上赫然留着上下牙齿咬过的印痕。
于文娟喉咙动了几下,眼含泪珠。
严守一静静地站在原地不动,背对着于文娟。
难堪的沉默,于文娟“唉”了一声,双手捂着脸慢慢走向一边。
画外音:严守一离婚了,从街道办事处出来,他想再跟妻子说一句话(出现画面:严守一的手里拿着他们的结婚戒指),但这句话半天也没有找出来。
画外音(由黑屏白字慢慢转到台词短训班结业拍照的画面):
半年过去了,他给于文娟打过许多次电话,但于文娟从来也不接(出现台词短训班结业的画面)。台词短训班结业的时候,严守一和沈雪的关系也发生了变化。他跟费墨说,和武月在一起,确实很有激情,但她这类女孩,遇事先想到的是自己,而沈雪这类女孩,很多时候她能够想到别人,我想娶她。
31.市立戏剧学院大门内,日,外
“第三期主持人台词培训班结业”的红幅挂在墙上,学员们正站在一块准备拍结业留念照。
沈雪正在点名,一个个地叫。
沈雪叫:严守一。
严守一正在弄着相机,应道:没来。
沈雪笑着走到严守一跟前,用点名册打了两下严守一的头,说:讨厌,讨厌。
大家都站好了,叫严守一快过来拍照。严守一调好相机,连忙走过来,站在沈雪旁边。
大家叫喊着,挂满笑容,摆出pose拍照。
32.铁道线,日,外
一列客车驶入画面。
33.车厢内,日,内
严守一,费墨坐在一排,对面坐着沈雪。
沈雪在讲笑话:那儿子天天呱叽呱叽的练着俯卧撑,爹问,孩儿啊,你这是练啥呢?那儿子说,俺练胸大肌。爹说,练也是白练,你再练也没你姐大。
严守一和费墨都笑了起来。
严守一:我们河南人没那么傻,搁到宋朝,我们河南人得教你说话。一打开电视,所有的主持人说的都是河南话,从国家领导人宋徽宗,到妓女李师师说的都是这个。你们现在说的北京话那时候叫胡语,知道胡说八道是怎么来的吗?
沈雪:你才胡说八道呢。
费墨:对了,沈雪。他这才叫胡说八道。嗨,李师师是杭州人,说的是吴语。
严守一的手机响了。
沈雪:费老,就是那个吴侬软语,对吧?
费墨:对。
严守一的手机上显示武月来电,严守一按了应答键。
费墨:你是他的老师,这个是定了性的,他翻不了案。
严守一对着手机大喊:哎……
武月的声音:你躲什么呀你?我又吃不了你。你有那么忙吗?
严守一大叫:喂。
武月:喂什么喂,我听得见,喂什么?
严守一:大点声,我听不见。
武月:得了吧,你得了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真没劲。
严守一:听不见,我说话你能听见吗?我在火车上回老家。喂。
武月挂了手机。
费墨和沈雪不说话,都听着严守一说话。
费墨:演的可真像啊,我都听到了,你却听不到。
严守一看着费墨,慢声,深沉地说:费老,做人要厚道。
费墨眯上眼睛,笑了笑。
沈雪笑着对严守一说:见了你奶奶,你怎么介绍我呀?
严守一:费老不是已经给咱们定了性了吗?你是我老师啊。
沈雪看了看严守一,又对着费墨说:费老,我就说我是你女朋友得了。
费墨:哎,那我麻烦就大了。
严守一笑着不语,把头转向窗外。
费墨:哎,严守一,这回到了你们老家,我倒是想见一见吕桂花。
沈雪:就你骑自行车带她打电话那表嫂吧?那才是你初恋啊。
严守一点点头。
严守一用双手比划着说:腰已经水桶一样了,人已经搬到200里以外的矿上去了。费老要是有兴趣,我可以陪你去瞻仰。
费墨顿了下,慢慢地说:那就算了。
34.严守一老家,日,外
严守一坐在门槛上,砖头哥坐在旁边的石阶上。
砖头哥:做门。
边念边打着算盘珠子。
砖头哥:做窗。
砖头哥:盖门楼的砖,灰,沙。
砖头哥:这是三千九,三天吃饭是六百,这一共是四千五。
严守一嗯了一声,打开提包,拿出一摞钱,说:砖头哥,这是五千,你都拿着吧。
砖头哥:你恶心谁呢?她是你奶不是俺奶?
严守一:别罗嗦了。说完,把钱放到了砖头哥手中的算盘上,把提包拉链拉好。
砖头哥:你爹俺爹不是一个妈?
严守一不说话。
砖头哥自言自语:说啥呢?随手把钱放到上衣口袋里。
砖头哥的手机响了,从腰间拿出,接通,大声说:谁呀?
听到里面声音后,砖头哥声音小了些,诺诺道:没空,没空,没空,别说了,费钱。
严守一:谁呀?
砖头哥边把手机往腰间插,边说:路之信,叫我去杀猪。看我买了个手机,他也买了一个,他北京没人啊。
严守一笑了,把提包放在地上,站起来,说:两烧包。
严守一走进厅堂,边继续说:一条街上,放个屁都能闻到味,喊一嗓子不比拨号码快。
严守一从桌上拿过一条烟,出来对砖头哥说:给你条好烟。
砖头哥惊喜地“哎呀”地叫了起来。
35.厅堂,日,内
奶奶和费墨正坐在炕上聊天,气氛很融洽。
奶奶:农村条件差,你不习惯吧?
费墨笑着说:嘿,农村好,老人家,早就想来看你来喽,守一就是不带我来呀。
奶奶:你的气色不好。
费墨:有的时候啊,胸口有点发闷。
奶奶笑着说:俺石头老说,他在电视上说的话,都是你写的。他打小就淘气,你给我多说说他,啊。
费墨:守一常跟我说,他从小就没了妈,你老人家把他带大的,六零年闹饥荒的时候,没有吃的,屋里头就剩下七块红苕了,娃儿多,你最爱他,一个人就给他藏了三块,晚上都被耗儿叼去跑了。
奶奶愣了下,重复:耗儿?
费墨:噢,就是老鼠。
奶奶笑道:后来呀,老鼠也饿死了,人就开始吃树皮和草啦。
沈雪走了进来,嚷道:洗脸吧,热水。
沈雪把水盆放好,说:吃饭,费老。
费墨从炕上站起。
沈雪走到奶奶身边,搀扶起奶奶,说:吃饭,您慢点儿。
费墨也过来搀扶奶奶。
奶奶:这房子不修也中,我跟石头说,他就是不听,你说我都九十四了,还能活多少呢?划不来。
沈雪大声说:划得住,我看您也就像四十九。
边说边搀扶着奶奶走向屋外。
费墨用扇子拍了下沈雪,说:马屁拍得不着调。
36.严守一老家大门口,日,外
鞭炮声响了起来。
37.严守一老家大院内,日,外
院里摆了几桌席,坐了几十人,给奶奶过寿。
某人:奶奶,奶奶,你怪有福气的,来,喝杯酒。
说完就给奶奶倒上了酒,见奶奶推辞,又劝:来来来,喝点。
砖头哥嘴里叼着烟,拿着酒瓶和碟子向费墨这边过来。
砖头哥:在这儿,俺是守一他哥;在北京,你是他哥。
费墨笑着说:对。
砖头哥倒了一蝶酒给费墨。
费墨忙用手挡,说:哎,心意我领了,从不喝酒。来来来,我们以茶代酒。
边举起茶杯迎上。
砖头哥:你要是不喝,俺这个脸就算是掉地下了。
严守一从厅堂出来,看到这情景,赶紧说:哥,俺替他喝。
砖头哥:去,你算个啥?
沈雪见状,站起来说:哥,费老真的不会喝酒。俺替他喝,中吗?
砖头哥笑起来:咦,妹子这一喝,俺这脸算是拾起来了。
沈雪双手接过碟子喝了。正低着头呲牙咧嘴,砖头哥又往碟子里倒酒了。
沈雪抬起头时,碟子里的酒已经又倒上了一半,沈雪脸上吃惊了一下。
沈雪:干嘛老让我喝,你干嘛不喝?
砖头哥:敬你三下,俺再喝。
沈雪转头对奶奶说:奶奶,他们欺负我呢吧?
奶奶在一边笑着。
严守一:过去我们河南穷,好不容易买瓶酒,自己舍不得喝,先紧着客人喝。
砖头哥不断地在一边催着:喝,喝。
沈雪无奈只好又喝了,辣得她又是咧嘴,又是呲牙。
砖头哥继续往空碟子里倒酒:再来一个。敬你三下。
沈雪正准备喝,费墨说:哎,雪儿,不能喝就不要逞强嘛。
沈雪:这酒我得喝,喝下去了咱北京人的脸不就拾起来了么。
砖头哥和边上劝酒的小伙呵呵地笑起来。沈雪一饮而尽。奶奶仍在一边笑。
砖头哥:赶紧吃口菜。
小伙:夹菜夹菜。
38.厨房内,日,内
严守一在桌前忙着,灶前有一妇女做着饭菜。
沈雪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严守一,这村里你有多少表哥呀?我让他们一个一个把脸都给拾起来了啊。
沈雪边说边用碟子轻轻打了下严守一的头,在后背上又敲又打,然后又一屁股坐在边上的一个凳子上。
沈雪:我不喝了,你们河南人太不讲理了。
沈雪边说边伸出脚往严守一屁股上蹬了两下:不讲理呀。
刚才劝酒那小伙笑嘻嘻地晃荡着闯了进来,走近沈雪,说:我说找了半天咋不见你人影儿呢?呵呵,你喝他们的酒了,也得喝我的。
沈雪叫苦道:又来一个吧。
小伙:我的脸还掉在地上呢?(小伙开始倒酒)。
严守一走到了灶头边。
沈雪用手推挡着:不要。
小伙倒着酒说:喝。
两人正推嚷着,旁边的农妇走过来,拿个瓢子往小伙头上打了下,呵斥道:喝喝喝,盖房找不着你,喝酒你钻出来了。
边打边把小伙推出了厨房。小伙嚷着:你这是干什么呀?你干什么呀?人家高兴嘛?
屋里剩下严守一和沈雪。沈雪坐在凳子上歇着,严守一正在下面条,看了看沈雪,
39.房屋,夜,外
黑夜,一间屋子亮着灯光。
40.屋内,夜,内
特写:奶奶双手拿着一个小红盒子,打开,是戒指。
奶奶慢慢抬起头,说:是文娟叫你捎给我的?
严守一和奶奶坐在炕上,炕中间放着一个小木桌。严守一低着头,点了下。
奶奶脸色有些生气,加重语气:你不要她,我要她。
奶奶把戒指盒子合上,推到严守一面前,说:还替我捎给文娟,跟她说,她不是我孙媳妇,也是我孙女儿。
奶奶有些哽咽。
严守一不住地点点头。
沉默了一会,奶奶慢慢地拿起放在边上的拐杖,伸到严守一胸前,戳了他一下,语气发颤地说:你呀!
严守一默默往后倒,又拾起身子,仍然低着头。
奶奶把拐杖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
两人沉默相对。
41.山村,夜,外。
小山村很静,几处农家灯光闪烁。
42.路上,日,外
一辆小轿车正行驶在坑坑洼洼的路上。
画外音:严守一临走的时候又给老家装了一部电话,但老人家有什么事儿,还是托人给他带口信儿,几个月后的一天,老太太托严守一给费墨捎来一袋红枣,还捎来一句话,枣能补心。费墨对沈雪说,这枣吃下去,责任很大。
43.屋内,日,内
费墨,严守一,还有三个同事正在开节目策划会。严守一坐在费墨的对面。
费墨:我常说,我们做节目,就应该像坐火车一样,小站不停大站才停。我还要说,我们做节目(严守一的手机响了),要像拌萝卜一样,这个萝卜……
严守一的手机叫个不停,费墨打住话,抽烟。
严守一接通电话:喂,什么事?
听到是武月的声音,赶紧说:你别来,我不在台里。
44.楼外,日,外
武月坐在车里打电话:别编了,我都看见你的车了。
45.屋内,日,内
严守一:打电话给门卫吧。喂,我严守一啊,给她登记。
严守一挂了手机,一同事说:萝卜皮,玩儿现了吧。你那车往那一停,谁都知道你在台里呢。
严守一:行了,行了,明儿我停后面去。(对费墨)您说,您接着说。
费墨弹了下烟灰,把烟放下,说:好,我们就继续说,我就直接说萝卜。这个萝卜皮呀,通常人们认为它是无用的(又有手机响了)……
费墨比划着的手势停下,是费墨边上的女记录员的手机响。
女记录员拿出手机接电话,离开沙发,向外面走去。严守一站起来,说:把本儿给我。
严守一接过本子,走到费墨边上的沙发坐下,说:费老,咱不等了。
费墨没好气地说:要等啊,怎么能不等呢?我不能每个人来我都说一遍吧?
严守一回头对女记录员说:小马你快点儿。
小马“噢”了一声。很快,小马过来,要拿本子,严守一让她坐到他原来的位置上。
费墨见大家都坐好了,说:那我就不说萝卜了,我说狗熊。我觉得我们做节目,就应该像狗熊掰玉米一样,来一个,掰一个……
又一个同事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说声“对比起”(费墨停止说话),接起电话:哎……对……啊……(费墨身子靠在沙发上,拿出一根烟来)行……噢……嗯……我听见了,一会儿我给你打过去。
同事尴尬地挂了电话,看了看对面。
严守一:肯定是一女的打的。
旁边另一同事:又编,编。
严守一对着费墨说:费老,对面说什么我能给您学出来。
严守一把拳头当作电话,放在耳朵边,说:开会呢吧?对(对面刚才打电话的同事苦笑了下)。说话不方便吧?啊。那我说你听,行(费墨默默地仰靠在沙发上)。我想你了,噢。你想我吗?嗯。你昨天真坏,嗨。你亲我一下,嗯(啧的亲了一下)。那我亲你一下(啧),(费墨抬起身子往外走)听见了吗?
严守一赶紧站起来,拦住费墨:哎哎,开会呢,把手机都关上,认认真真听费老讲,要严肃。
严守一把费墨劝回到沙发上坐下。
费墨把本子和杯子“啪”地放到茶几上,加重语气对严守一说:严肃?我看你就是最不严肃的。
严守一掏出手机,边说:我把手机关了。你们也都关了。
一同事:我都关了,改震动了。
严守一:关上。
同事:噢,关上。
费墨:那我就继续说。我刚才说啥了?
严守一看着记录本,说:你刚才说,火车,萝卜,狗熊,玉米,呵呵,您要说什么啊?
费墨看着严守一,说:啥,我要说什么啊?(突然声音变大)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要说什么了?我看我们就做一期这样的节目,就挺好的嘛,就叫手机。我不在台里呀,这个瞎话是张嘴就来(严守一尴尬地点点头)。严守一,手机连着你的嘴,嘴巴连着你的心,你拿起手机来就言不由衷啊。(对着其他人)你们这些手机里头有好多少不可告人的东西啊。再这样子下去,你们的手机就不是手机了,是什么呀?手雷。(大声说)是手雷!
46.会客室,日,内
严守一坐在沙发上,武月在洗手。
武月:在,你说不在。严守一我觉得你特别不大气。
严守一:开会呢。
武月:去年在青岛你不也在开会么?(武月走到严守一身边拧他耳朵)是谁半截溜出来跑到我房间里来了。
武月伸过头靠近严守一的脖子处。
严守一连忙推挡:冷静。
武月:哎呦,你都堕落到洒香水的地步了你,你也太让我失望了吧?怎么了?你是觉得我要亲你呀。我还非亲你不可。
严守一往外面看了看,把脸奏过来:亲一下儿。
武月用手一把推开,说:别臭美了。
武月的手还是湿的,就在严守一的裤子上檫,严守一握住武月的手。
武月:自打跟了那个教台词的好了以后,你还真打算改邪归正啊?要结婚了吧?什么时候结呀?我给你当伴娘去。
武月说完站了起来,严守一也站起来,走到门口,对外面的人说“一会过来”,随手把门关上,回到原位坐下。
武月:别害怕,今儿找你来是谈正事儿的,费墨想在我们社出一本书,社长说了,想让你给写个序。
严守一愣了下:我给费墨写序?不合适吧?你要是写书我倒可以写序,像你这么没文化的,我也不脸红。
武月:行啊,行啊,我写。正愁没钱花呢,书名就叫有一说一,彻底揭露你的丑恶嘴脸。封皮还得注明了,少儿不宜。
严守一把头奏过来,说:我觉得书名应该叫:我把青春献给你。
武月哈哈笑了起来,打了下严守一的手,说:不要脸。
两人笑着。
47.戏剧学院宿舍楼,夜,内
走廊灯光暗淡,沈雪从一个屋里出来,正好两个女生从走廊一端嚷着出来,见到沈雪,叫:沈老师。
沈雪:都几点了,这么晚还嚷嚷?赶紧睡觉去。赶紧睡觉。
沈雪拿着手电筒查宿舍,推开一个宿舍门进去。
48.宿舍,夜,内
沈雪用手电筒一个床铺一个床铺查看,都是空的,终于在一个上铺发现一个女生。有光照着,女生爬起来,揉了下眼睛。
沈雪:人呢?都夜里一点了。
女生: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雪:你怎么在呀?
女生:我生病了。
49.沈雪屋内,夜,内
严守一打开窗户,下面正对着学院大门,屋外下着雪。
沈雪:都两点了,你先回去吧,别跟我一块儿熬了。
严守一:我不回去,我还要看你怎么逮学生呢?
沈雪:咦,你这人心理怎么那么阴暗啊,还拿这事儿当成好事了。哎,昨儿我收拾你的包,那里头怎么那么多靓女的照片呀?
严守一稍微回了下头,又看着窗外,说:我说累了,正选接班人呢。
沈雪:有你看上的吗?
严守一:都不着调。沈老师我给你提个意见行吗?
沈雪扭过头,嗯了一声。
严守一:别老翻我的包,这个习惯不好。
沈雪对着他说了声“去”,转过头,又说了句“讨厌”。严守一继续看着窗外。
忽然,严守一转身把灯给关了。
沈雪叫道:干嘛呀你?
严守一带着一丝兴奋小声地说:说话轻点,来了。
沈雪说了句“讨厌”,也来到窗户这边看。
50.大门口,夜,外
一辆轿车开到大门口停下。一群女生从车里出来,叽叽喳喳地说着。
“门给锁上了。”
“咱们爬吧。”
有人开始爬墙。
51.窗户口,夜
严守一趴在窗口数人,嘴里叫着:八个,九个,十个。
沈雪:你怎么那么兴奋啊?
“十一个。”严守一提高了音量。
“十二个。”严守一的音量又高了点。
严守一:什么车呀这是?
52.大门口,夜,外
被逮着的学生站成一排,沈雪挪着步子不说话。走近一女生,闻了下,说:没少喝呀?又继续看其他学生。
53.屋内,夜,内
手机响了,严守一接通:喂,啊。你说,你说。啊。
严守一蹲下来听,沉默了会,说:谁的呀?
54.育婴房,日,内
一婴儿躺在摇篮里,严守一的大手正拉起婴儿的小手逗着。
旁边费墨笑着说:像,真像。那么多的娃儿,你一眼就能看出哪个像你。噢,对了,一会见文娟的时候,你就不要挽回找补了,那么久她都瞒着你,那恐怕覆水就难收了。本来文娟也不想让我告诉你,我一想生娃那么大的事情,还是跟你说一声的好。你说你这个人,哎,太大意了吧?离婚的时候她怀孕你都不晓得呀。
严守一一直逗着婴儿,终于说话了:唉,她是在惩罚我。
严守一低下头,吻了下婴儿。
55.病房,日,内
于文娟靠在枕头上躺着,费墨的妻子李燕在旁边和她聊天。严守一推门进来。
李燕:守一来啦。
严守一“哎”了一声。
于文娟把脸转过,不去看严守一。
李燕:我听说啊,女人年纪大了生孩子特别轻松,守一,看到你儿子了么?
严守一:看到了。
李燕:太好玩了。
费墨找个凳子坐下,提醒严守一也坐下。
李燕从边上拿出一盒罐,说:燕子,这个是刚炖好的鸡汤,来,喝一口。
费墨:来,趁热喝一口。
于文娟摇了摇头。
费墨看了看严守一,又对于文娟说:文娟啊,我给娃儿起了个名字,不晓得中不中你的意?是个儿子嘛,就叫他严实。哎,不是那个石头的石,取个谐音,一是说娃儿长得结实,二是说娃儿长大了以后,实实在在。
李燕:噢,娟子,我们家老费呀,就为了这个孩子的名字,昨天折腾了一夜。
费墨夫妻俩自顾自地笑了笑。
严守一从包里拿出戒指,递向于文娟,说:娟子,奶奶又让捎给你的。奶奶说你还是她孙女。
于文娟不出声。严守一只好把戒指放到了桌子上,又掏出一个手机盒子,打开,双手递到于文娟面前,说:你和孩子有什么事,随时能找到我(把手机放到了于文娟面前),从今天起,我这手机,二十四小时都为你开着。
于文娟:燕子,麻烦你件事,帮我把那手机拿开,我不找谁。
李燕看了看三个人,把手机拿过来。费墨咳嗽了一声,正准备说话,严守一的手机响了。
严守一打开手机看,是沈雪的。
严守一:喂。
沈雪:喂,干嘛呢?
严守一:正开会呢。
于文娟把脸转向另一边。
沈雪:我跟你说的事你别忘了,这可是人家的婚礼,小苏可真在乎你。
严守一:我知道了。
沈雪:别迟到了,啊。
严守一:嗯嗯嗯。
严守一挂断手机,摇摇头,用手挠了下。
56.酒店,日,内
一红幅赫然入目:杨晓冬先生苏兰小姐结婚典礼。
大红灯笼挂在两边,几十个人,好些桌酒席。
新郎新娘正在主持人指引下在台上做游戏。主持人掉着一个苹果,喊着:一,二,三。
“爱死我了”大家一齐喊。新郎新娘张嘴咬苹果。
“一,二,三”
“好死我了”大家一起喊。
“一,二……”主持人喊着。
新郎一把抓过苹果咬住,新娘也奏过来咬。
主持人:就是你喊的勉强。你是不是等着和沈雪结婚。再喊哪。
严守一站起来,大声笑着说:我想喊的是,嫉妒死我了。
大家鼓掌欢呼。
沈雪领着新郎新娘给各位敬酒。
“老师们,新郎新娘来敬酒了。”
“恭喜,恭喜。”
到了严守一这边,严守一:以后啊,小苏老师看好我们的铁后卫就行了。查学生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来,小苏老师。
严守一和新娘碰酒,喝下。新娘用手扶了下头,头晕,要倒的样子。
严守一:真不行,啊,不行啦,新郎来,新郎。白头偕老。
两人干杯,一饮而尽。
婚礼继续。
57.严守一家,夜,内
沈雪和严守一回到了家门口,沈雪打开门。
严守一边往里走边大声说唱着:哥儿俩亲亲再亲亲,亲不够,咱搂着亲,咱抱着亲。月亮代表我的心。
严守一一直走到厨房间。
沈雪笑道:喝高了吧你?
严守一拿了瓶酒,又唱着:又是一年春来到,杨花漫天飘。
沈雪插话:人家结婚你干嘛那么兴奋啊?人喝酒都一点儿一点儿地泯,你倒好,一杯一杯地干。
严守一:不容易啊。
沈雪笑着说:全乱套了,我把那瓶酒换成水了,小苏演的可真像。你看你看,哎呀(沈雪学着新娘酒醉的样子),我这不行了,你看出来了么?她说以后我结婚她也这么照顾我。
严守一喝了几口酒,说:你们真行啊,不容易。
沈雪:就得相互帮忙。
严守一:真是不容易。
边说着,严守一走到床边,仰面躺下。
严守一:华蓥山,巍峨耸立万丈高,嘉陵江水浪花飘……
58.严守一家,日,内
严守一趴在床上,睡醒了,睁开眼。
沈雪又在收拾严守一的包,一个个地都拿出来摆在床上。
严守一闭着眼睛叹着气说:怎么那么爱收拾我这包啊?哎呀。
沈雪:这手机是谁的呀?
严守一抬起上身看了看,又趴下,说:费老手机坏了,剧组给他买一新的。
沈雪笑着说:你们给费老买这么花哨一手机,人女的才用这种手机呢?
沈雪仔细看了看,感觉不对,拿着手机走到严守一身边,说:严守一。
严守一:晕死我了。
沈雪:这手机是给一女的买的吧?
严守一趴着不动,也不说话。沈雪把手机丢在严守一身边。
59.严守一家,日,内
严守一洗脸出来,说:我实话告诉你吧,那个手机是我给于文娟买的,她生了个孩子,是我们的。
沈雪:我说你怎么那么兴奋呢?原来是喜得贵子啊。
严守一:什么喜呀?是愁。
沈雪哼了一声,说:你比小苏演得好多了,(转头向着严守一)打算怎么办啊?
严守一:嗯?什么怎么办啊?
沈雪:好办,我走,你接着跟她过呗。
严守一:不是,我……
突然沈雪大叫:你是个骗子!
严守一:那它这事儿我也没有想到啊。
沈雪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60.医院楼下,日,外
严守一踱着步,等着于文娟出来。
门开了,于文娟抱着孩子和她哥哥出来了。
严守一赶紧迎上去,妻哥挥手让他前面走。严守一小跑到了自己的车前,打开后箱,又赶紧把后车门打开,必恭必敬地站在车门后面迎接。
于文娟抱着孩子看都不看他就走了过去,严守一关上车门,对妻哥说:哥,我送你们上机场吧?
妻哥:她自己要了出租车了,到了我那儿,你就放心吧。
严守一:大人孩子有什么事你就告诉我,我随时过去。
妻哥:我走了。
严守一:行。
两人告别。妻哥跑步向前,一辆出租车停到路口,严守一目送着他们上了车。
孩子满月之后,于文娟被她哥接回南京老家休产假,在娘家一呆就是半年。这期间,严守一往南京寄过两次钱,但都被退了回来。
61.小岛,日,外
一条小船载着武月和一女的来到一个码头。
武月的声音:这儿就是一孤岛,守着这灯塔,住着一百来户人,别说是汽车了,连自行车都没有。给我们出版社写书的作者,凡是想找清静的,我们就给发这儿来。
武月带着那女的来到了一户人家(类似宾馆)。
62.住处,日,内。
武月盘腿坐在床上看电视,换了几个台,看到正在播严守一的《有一说一》节目,停下来看。
电视里的严守一:大家晚上好,这里是有一说一,我是严守一。(武月站起来把门关上)我们今天讨论的话题是:人该不该撒谎。我们每个人从早上睁开眼睛到晚上闭上眼睛,说的话大概有两千七百多句(武月重新坐到床上看电视),有的人还说梦话,那就再加上三十多句(观众笑声)。人该不该撒谎,请现场的朋友踊跃发言。您请。
观众1:这有什么讨论的?做人本来就不应该撒谎,我在动物园喂了一辈子老虎,它一个不会说话的东西,我从来没骗过它,每天该喂几斤肉,我就喂它几斤肉,一天都没骗过它。
严守一:您就是骗它,它也不会跟人说去,可您要老是缺斤短两,它可就把您的份量也一块算上了。
观众笑,武月笑了笑,躺下来。
观众2的声音:只要会说话,他就撒过谎,问题是谁在撒谎。像我们也就骗骗亲戚朋友,像您这样的公众人物就不一样了,您一撒谎影响可就大了。
观众鼓掌。
严守一:我听出来了,您的意思是,咱俩一块出去,你骗我可以,我不能骗你。
武月闭着眼,躺着听。
63.洗脚屋,夜,内
严守一,费墨,沈雪正进行足浴,三个服务员敲打着腿。
费墨:良家洗脚屋,这个良家,嗨,其实我说啊,不叫良家还好些,一叫良家呀就有些暧昧,这就叫欲盖弥彰啊。
服务员:我们老板不是这意思。
费墨:那你们老板是什么意思啊?
服务员:是因为我们有四良。
费墨:噢,哪四良啊?
服务员:良家妇女,用善良的心,优良的服务,给顾客留下良好的印象。
费墨:那我要是觉得不良好呢?
服务员:你是我老乡,你咋能觉得不良好呢?要是你觉得不良好,老板会扣我们奖金的。
严守一:嗯,嗯,没关系,他就爱抬杠。
这时,严守一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武月的短消息:你骗我可以,我不能骗你,我在青岛,还是那个房间,你说过绿水长流,扯淡!
沈雪拾起身子喝茶,严守一往沈雪那边看了看,然后把这个短消息删除了,又把手机由铃声改为振动。
严守一放好手机,说:天气预报说,明天降水概率百分之五十。
沈雪:那是带伞好,还是不带伞好呀?
费墨:(对着沈雪)宜未雨而绸缪。(对着严守一)晴天也还是带着把伞好,你怎么知道哪块云彩要落雨呀。
严守一看了看,不说话。
严守一的手机震动了,他感觉到了,若无其事,装作不知道。费墨也听到了,往他这边看。
服务员:老板,你的手机在口袋里振动。
严守一:嗯,是么?还真是啊。
严守一拿出手机看,按了下“不接听”键,然后放到耳边:喂,谁呀?挂了。
沈雪:你再给他打过去呗。
严守一:算了,不认识这号码。肯定又是记者,甭给自己找事了。
64.严守一家,夜,内
严守一四处翻着找报纸:咦,今天的报纸呢?
沈雪:在我这儿垫着呢?
严守一走近沈雪:我要上厕所。
沈雪:你上完厕所再看不行啊?在这里跟我捣乱。
沈雪正在去除刮胡刀里的胡子屑。
严守一:你不睡觉弄它干嘛啊?
沈雪:我不弄它明儿你又说刮胡刀不好使。
严守一:就这版,战争这版,我看这版。
说完就准备抽出来。
沈雪:行行行,等会儿。都让胡茬儿给腻住了,它能好使吗?行了(把胡茬拨到下一张报纸上)。
严守一把头奏过来,在沈雪额头亲了下,说:心细,顾家,真像于文娟(接过报纸)。我转了一圈,找的还是同一类人。
沈雪笑着说:我可不愿意做于文娟二世啊。
严守一走向厕所,边念:攻入总统府,不见决战,伊军神秘消失,诱敌深入还是引狼入室。
严守一走进厕所,关上门,把报纸放到马桶盖上,坐下,拿出手机拨号:喂,一直在开会,没时间给你打电话,明天,明天再跟你……
沈雪忽然闯进厕所,严守一慌的手机也掉在地上。
沈雪“哼哼”地叫着,边骂:臭刀片把我的手给刺了。
沈雪拿出包扎物,从镜子里看到了严守一的样子,转过头来看,说:你干嘛呢?
严守一连忙站起来,慌张地说:我上厕所呢。
沈雪看到了掉在地上的手机,冷冷地说:上厕所干嘛不脱裤子啊?
沈雪走过来,捡起手机看,说:给谁打电话呢?(严守一拧开关冲抽水马桶)这是……
沈雪把手机递给严守一。
65.严守一家,夜,内
沈雪和严守一分开坐着,严守一用手捂着脸。
沈雪:既然是给于文娟他哥打电话,干嘛还背着我?还假么三道地要报纸往厕所里躲,你也太处心积虑了吧?笑什么笑,还好意思笑呢?
严守一:处心积虑证明在乎你。
严守一走到沈雪身边,坐下,说:从你知道她有一个孩子,你就显得特紧张。我跟你说多少回了,一个女人带一个孩子,照顾他们和旧情复发是两回事。放心,鸳梦不可能重温。
忽然沈雪把嘴伸向严守一的手要咬,大声说:我说不让你照顾她们了吗?我是觉得你心有点儿飘。
严守一:我哪儿飘了?
沈雪:你今儿洗脚的时候,手机好好的干嘛改振动啊?有事瞒着我吧?
严守一:我是一个犯过错误的人,早改邪归正了。
沈雪:我可不愿意做一傻子,(忽地扑过去拉严守一的耳朵)我又不是离了你就不活了。讨厌。给我写一检查。
66.楼下,日,外
严守一开车过来,停下,走出来,后面跟着个保姆,保姆手里抱着个包。
走到墙角,严守一对保姆说:你在这儿等我,先别过去啊。
于文娟哥从门口出来。严守一:我给孩子找了一保姆,人挺好的。
于文娟哥往后看了看,说:你后来寄的钱我都收到了,没告诉文娟(严守一不住地点头),你儿子会坐了,电视上一有你的节目,只要文娟不在,我就让他看,这次送文娟回北京,本来没想给你打电话,可是,文娟遇到一麻烦,你看,你能不能帮帮她(严守一不住地点头),她原来呆的那个公司解体了,既然这样,我就留她在南京多住了些日子。这不这几天她又想回北京了,你看,你能不能再帮她找个工作?
严守一点点头。于文娟哥从兜里拿出照片,递给严守一,说:这是来北京之前照的(于文娟抱着孩子的照片),我知道你想孩子,不过,现在最好先别见,咱们一步一步来。户口本上姓儿也是随的我妹,咱也一步一步来,好不好?
严守一不住地点头说“好”。
67.牛排店,夜,内
几个服务员正和严守一合影,拍照完毕,服务员致谢:谢谢啊,谢谢您。
严守一挥挥手:不用客气。
严守一走到一个桌边坐下,旁边是武月,正吃着。
武月:我怎么觉得你越活越抽抽了,给人家费墨写一序还带着条件。
严守一吃了一口,说:跟你们社长说于文娟会打字。
武月边切肉边说:你跟我们社长说去吧,你和于文娟离了婚又没娶我,我不欠她的。
严守一的手机响了,看了下,对武月“嘘”了下,说:沈雪。
严守一接通电话:喂。在亚宁那牛排店呢。出版社的几个人。给费墨写序的事。嗯。可以呀,来吧。
放好手机,严守一:沈雪要来。
武月:正好,让她给于文娟安排工作吧,不能光占便宜,也得为受害者做出点儿贡献。安排到戏剧学院吧。
严守一:要不你先走得了?(武月抬头看了看)我就不跟你见外了。
武月:我今儿还非见她不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就是那黄雀。
沈雪走进店里来,四处张望。
严守一叫着:这儿,这儿呢。
沈雪:人呢?
严守一:上洗手间了。(严守一指着一个位子)你坐这儿。哎,小姐,牛排再来一份七成熟的。
服务员:您稍等。
武月走了过来,说:沈雪吧?我是出版社武月。
沈雪站起来与武月握手,说:你就是武月呀。坐吧。
武月答应着坐下。
严守一:徐社长临时有事,提前走了。
武月:嗯,他明天早上坐八点钟的飞机去西安的书市。
沈雪拿出买来的儿童衣服给严守一,说:刚才我逛商场的时候给你儿子买的(严守一接过来)。哎呀,我一看见牛排肚子就饿呀,我先吃你的啊。
严守一:吃吃吃。
武月笑了下,说:我也是吃上这口就上瘾。
武月在桌下伸出脚蹭严守一。
严守一:我们沈雪要是饿了,一分钟都等不了。
沈雪笑着说:嗯,一会儿你吃我的。
武月的表情变的不自然。
68.公路上,夜,外
严守一开车行驶在路上,边上坐着沈雪,两人都不说话。
好一会儿,严守一伸出手,摸了下沈雪给他儿子买的衣服,说:小孩儿的衣服,买的真好……
沈雪打断他:我来之前,你们几个人吃饭?
严守一:三个呀。
沈雪转头看严守一:严守一,从桌上的碗筷我就能看得出来,你们一直都是俩人。
严守一:不是社长走了,服务员给收了?
沈雪:你的台词练得有点退步啊。
两人沉默了会。
沈雪忽然声音大了点:你要干什么呀你?非把我叫来,拿她示威呀?
好一会儿,严守一说:确实就是我们俩,就我们俩。可是也是为了费墨出书写序的事,嗯,怕你多疑,我才这么说的。你老是这么疑神疑鬼的,我都不敢说真话啊。
沈雪:那她怎么也这么说啊?社长明天要去西安。哼,我没来之前,指不定你们俩怎么预谋呢?你说过要改邪归正,旧情复发吧你这是?
严守一:你把事儿分析得这么有条理,你干嘛呀你?我是找老婆,不是找,不是找什么间谍!(提高语气)你干嘛呀?
又一会沉默。
沈雪靠过来,头靠着严守一的肩膀,手抱着严守一的胳膊,柔声说:我不管,我就是不想你再理她了,我不想你再跟她打电话了(把严守一的头往她这边扳)。行不行,行不行?(捏着下巴,严守一不住地嗯,嗯)说!
严守一忙回答“行,行”。在沈雪额头上亲了下。
69.严守一家,日,内
牛彩云坐在沙发上看书,严守一在边上不住地说“像”,“真像”。
严守一:从你妈搬到矿上就再也没见过。
牛彩云边翻着书边说:叔,俺妈可是一在电视上看见你就笑,她说跟她到镇上打电话的不是你,你那时候根本就不会骑车。
沈雪在一边叫:吃面了,赶紧吃面来。
牛彩云“噢”地答应了一声。
沈雪:你叔啊现在是瞎话张嘴就来(端过来泡好的方便面),我得赶紧走。招生组得开会。
牛彩云“嗯”了一声,坐到餐桌边。
沈雪:我明天给你把名先报上,考试的时候别紧张,老师让你做小品,你就做那些身边发生的事,听见没?
牛彩云:都是俺妈逼的,其实俺不想当明星。
沈雪笑了,说:那,那你想干啥哩?
牛彩云笑着回答:俺,俺想跟俺叔主持节目。
沈雪走到严守一身边,说:听见没?人家是想接你的班,根本就相不上我们。走了。
严守一转头对牛彩云说:主持人好当啊?
牛彩云吃了口方便面,说:不就是说话儿呗?
严守一慢慢转过头来继续看电视。
70.电视台楼下,日,外
严守一开车进来,天空下着雨。
前面不远处费墨正走着,一女的后面叫:老费。
费墨转过头,那女的撑开伞递给费墨,顺势在费墨脸上亲了下。费墨笑了笑,准备走,那女的又上前亲了下费墨。
严守一在车里正好看到了这情景,笑了,按了下车喇叭。
费墨撑着伞往楼里走去,那女的钻进了车子。
严守一把车停在那女的车子旁边,拿出手机,打给费墨。
费墨正走着,手机响了,接通,说:哎,哎,我到了。
车里严守一慢声说:不让我接,原来是有人送,车不好,人好。
费墨转过头来四下看,笑着说:一个社科院的研究生,学美学的,对我有些崇拜。
严守一这边说:费老一再教导我们,麻烦,您这可是顶着麻烦上了。
费墨这边:严守一,做人要厚道。
71.某酒店小厅,日,内
正在进行新书发布会,坐了好多人,武月主持。
武月:下面呢我们就有请本书序的作者严守一先生,来,上来跟我们说两句。有请。
大家鼓掌欢迎。
严守一走到话筒前面,说:我认为书分两种,如果让我写一本书,就是给大家解个闷儿。但像费先生的书,对我们认识自己是很有指导作用的(费墨在几米外站着)。我读了费先生的书才知道,人类在学会说话之前用的都是肢体语言,把一件事儿说清楚很难,要跳半天舞(众人哈哈大笑)。骗人就更难了,比划一天也不见得能把谁给骗了(众人又笑)。学会说话之后,骗人就容易的多,动动嘴皮子就行了(众人又笑)。
武月:我明白了,严老师的意思是说,大家都要以诚相待,那您做的这个有一说一的节目,是不是就要从这个谈话类节目变成舞蹈类节目,每次节目开始,严老师要先领舞(众人笑),这样好不好,严老师,在这儿给大家来一段儿吧?
众人起哄,严守一笑着摆摆手。
严守一和费墨交谈着。
严守一:我敢说这书一面市,盗版马上就跟上。
费墨笑着说:嗯,不可能。
严守一:你不信,三天。
武月向另一边走去。
费墨:我的书一不是写的风花雪月,二不是写的凶杀呀破案呀,盗版的人无利可图,他们看不起。
严守一从兜里拿出于文娟抱着孩子的那张照片,递给费墨看。
费墨感叹地说:大了,真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啊。
严守一轻轻地说:放你这儿吧?
费墨愣了下:嗯?
严守一:放你这儿。
费墨:哎,沈雪她应该接受这个事实吧?
严守一:这不还有于文娟呢吗?让她看见,这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费墨点点头,把照片收下,说:我那个老婆,原来也不接受沈雪,可最近我发现,两个人通话非常的频繁……
“对不起,打扰一下。”一个读者拿本书走近费墨,“费老师能给签个字么?”
费墨掏出笔来刷刷签字,还给那读者,那读者道声“谢谢您。”
严守一和费墨头奏到一块,小声交谈着。
费墨:两个人通话非常频繁。
严守一:沈雪这些日子变得也有些絮叨。
费墨: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世界上的事情,怕结盟。
严守一手机响了,又有读者过来求费墨签名“对不起,打扰一下,麻烦您给我签个名吧”。
严守一打开手机看,是武月的短消息:我想看看你的肢体表演,咬死你!
严守一四处张望,看到武月正在与人碰酒,应酬。武月看了下严守一,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72.洗手间,日,内
武月对着镜子把脸巾放在脸上,忽然一把扔开脸巾,拿出手机,收到严守一的短信:别闹了,冤家!
武月笑个不停,写短信:518房,发送给了严守一。
73.戏剧学院练功房,日,内
戏剧学院招生,六七个老师正坐在一排,观看一个女生跳舞。
主考官叫:好好好,行了,行了。
对身边的苏老师说:下一个吧。
苏老师:牛彩云。
“到”。牛彩云从十多个人的队伍中走出来(房子中间铺着一垫子,隔在老师和同学之间),大步走近招生老师,双手递过她的报名表,又往沈雪这边看了看,转身回到了垫子上站好,正对着招生老师。
“老师们好!”牛彩云傻里傻气地大声说,鞠了个躬。
沈雪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笑了下,忍着;苏老师也被逗乐了,忍着笑。
苏老师:你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
牛彩云:矿工。
苏老师:那你就是矿工的女儿(牛彩云点了点头),你表演一下你爸爸下班之后回家做的第一件事。
牛彩云听完,马上转身走向门口,推开门走了。
同学们往门口看。苏老师和沈雪对看了一下。
主考官:怎么了,不回来了啦?下一个吧。
苏老师翻着册子念:吴思语。
74.新书发布会的厅堂,日,内
严守一与来宾打着招呼,准备去518房。问候声不断。
“走了,再见”。“噢,再见”。
“哎呦,严先生走了?”“走了,走了,再见。”
徐社长打招呼:哎呦,老严,您也走了?
严守一和他握手:刚才人多没时间说,特别感谢您,把我前妻的工作解决了。
徐社长:噢,武月都给我说了,这事从始至终都没让于文娟知道跟你有关系。
电梯到了,发出“叮当”的声音,按钮显示向上走。
严守一:咱们再联系。
徐社长:好好。
严守一跟其他人打完招呼,走进电梯,后面徐社长喊着:哎,老严,这是往上的!
严守一“啊”了一声,电梯门关上了。严守一按了第五楼的按钮。
严守一掏出手机,把武月的短信给删除了。
75.宾馆5楼走廊,日,内
严守一走出电梯,看了下房间指示牌子,慢慢往前走,前后左右看了看,空无一人。
严守一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正起身,忽然又坐下,掏出手机来,在开机状态中把电池卸下,放好手机,严守一向518房走去。
76.戏剧学院,日
沈雪在教室走廊走着,四处寻找牛彩云。一直走到外面,有好多学生。沈雪发现牛彩云正坐在一个石凳上,向她走去,叫:牛彩云,牛彩云。怎么回事儿啊?怎么没影了,跑到这儿瞎白话什么啊?
牛彩云:我正演着哩,不是让演我爸吗?俺爸每天回到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串门啊!
沈雪:他每天挖完煤回来就不洗个脸哪?
牛彩云:顾不上,搁下自行车就走。
沈雪:你就不能让他跟你妈说两句话?
牛彩云:他跟俺妈没话。
沈雪苦笑了下,边拿出手机给严守一打电话,边说:你可真行啊你。我跟你叔说。
手机中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的声音。
沈雪没好气地对牛彩云说:玩儿吧你。
牛彩云迷惑地看着沈雪走了。
77.518房间,日,内
一阵喘息的声音。
“别咬我耳唇。”“苦。”“什么呀?”“香水。”
严守一躺在床上,武月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手机,说话声是手机里发出的。
“我求你了,别咬。”严守一的声音
“不咬你,要你。”武月的声音。
“麻烦,对不起,真的不行。”严守一的声音。
武月终止手机的“正在播放”功能,上衣开了几个纽扣,露出雪白的肌肤。武月回头看躺在床上的严守一。
严守一:我知道你新买了一电话有这功能,你录它干什么呀?
武月缓缓地说:那得看你对我怎么样了?
严守一:我娶不了你。
武月:我没那么天真,我给你老婆找了一工作,你也得给我找一工作吧?
严守一:你不是有工作吗?
武月:你们有一说一不是正在招主持人呢吗?我报名了,(摇摇头)我不希望有竞争者。
严守一翻了下身子:你也太……
稍后,严守一坐起来,说:哎,你这是讹诈呀?
武月一字一句地说:是交换。(停了会)三年了,你不能让我什么都得不着吧?
严守一揉了揉眼睛,慢慢说:这事儿得从长计议。
武月:严守一,这事儿没商量。(顿了顿)我还告诉你,你真以为我们社长给于文娟安排的那份工作是给你面子呀?(眼泪掉了下来)他是占了我便宜(哽咽中)。
严守一呆住了,慢慢地又躺下来。
78.火车站月台,日,外
月台上人来人往,严守一和沈雪送牛彩云回老家。(严守一带个墨镜,名人嘛,公众场合都好这样)
牛彩云:叔,这可不能赖俺,俺婶让俺往真里演,真演了,他们又不认,下次俺可不能这么实诚了(严守一和沈雪在笑),
严守一:嗯,你不是实诚,你是缺心眼儿。
沈雪推了下他:你怎么跟孩儿说话呢?(转头对牛彩云)明年吧,明年你早点来,我给你辅导辅导。
沈雪的手机响了,接通:喂,谁呀?
李燕的声音:我,李燕,严守一呢?严守一跟你在一起吗?
沈雪:我还以为你找我呢?找他干嘛不往他手机上打电话。
李燕:他关机了。
沈雪:等着啊。把手机递给严守一。
严守一接过电话问沈雪:谁?
沈雪:李燕。
严守一:谁?
沈雪提高声音:李燕。
严守一对着手机:燕子。
李燕:老严呀,干嘛呢?
严守一:我在车站送人,费老是不是有什么指示啊?
李燕:他还没回来呢?哎,你们下午是在希尔顿饭店开会吧?
一边沈雪说:我带她先上去了啊。(送牛彩云上车)
严守一:啊,你等一下啊。(对牛彩云)彩云上车吧,到了老家来个电话。
牛彩云:叔,再见。
严守一:嗯,再见,再见。
严守一继续对李燕说:哎,你说。
李燕:我说你们下午是不是在希尔顿酒店开会?
严守一:哎,对呀,是在希尔顿酒店开会呢。
李燕:你去了吗?
严守一:我得送人,先走一步。会还没散吗?嗨,你们家费老你还不知道啊?他不说痛快了,谁敢说散会呀?
李燕大声说:胡扯!严守一,我算认识你了,你叫沈雪接电话。
严守一把电话给沈雪:沈雪,李燕急了。
沈雪:喂。
李燕:他们合着伙骗我。
沈雪:燕儿,你别着急啊,你慢慢说。
李燕:他根本不是在希尔顿酒店。
沈雪“嗯,嗯”地应答着。严守一不安地踱着步,向牛彩云挥手再见。
沈雪:嗯,好好。就这样,再见。
沈雪打完电话,对严守一说:李燕洗衣服的时候,从费墨裤兜里掏出一张房卡,是友谊宾馆的,李燕问他跑那地方开房干嘛?费墨说你们下午在那儿开会,李燕不信,就给你打电话,故意把友谊宾馆说成是希尔顿,没想到你就上当了,这不正好说明费墨撒谎嘛。
严守一无言以对。
79.费墨家,日,内
费墨和李燕坐着。费墨颓废地坐在沙发上,李燕坐在书桌边,边哭边拿出一支烟准备抽。
严守一和沈雪走了过来。
李燕把烟点着,吸了口,哽咽着。
李燕:骗子!原来是个骗子!原形毕露。(把烟放到烟灰缸里)说话呀?怎么不拽词了?平常我上网聊个天儿,你就说我堕落,说什么人生苦短,白驹过隙,(站起来,拿着房卡走到费墨身边,指着费墨)你倒是不过隙了,啊,你是只争朝夕啊!什么美学研究生,破鞋!(大声说,同时把房卡扔到费墨头上,沈雪过来搀扶李燕)破鞋!呜……(用手打费墨)
沈雪:别哭了。
忽然李燕挣开沈雪,快步走到费墨面前,张嘴“呸”了下。又拿起房卡,再次摔到费墨头上,叫着:美学研究生!什么美学研究生?破鞋!
沈雪搀扶着哭泣的李燕去其他房间,严守一把纸递上去。
费墨颓废地坐着,严守一拿着纸走近费墨,坐在沙发上,费墨接过纸来,搽了下脸。严守一捡起友谊宾馆的房卡看。
费墨伤感地说:误会呀。但是哪个又能相信呢?
严守一看着费墨。忽然传来“砰”的关门声,两人闻声扭头。
费墨:房间我是开了哩,但是没有上去,改在咖啡厅坐而论道,左思右想,我心头一直在挣扎,还是怕麻烦。(停顿了会)哎,二十多年都睡在一张床上,确实有点儿审美疲劳。还是农业社会好啊,(两个人转过头对看)那个时候,交通啊,通讯啊,都不发达,你进京赶考几年不回,回来以后啊,你说什么都是成立的。现在,(停顿,慢慢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拿给严守一看)近,太近了!(把手机丢在沙发上)近得人都喘不过气来喽。
费墨长长地“哎”了一声。严守一不吭声。
80.严守一家,日,内
严守一正在桌下找东西,“啪”的一声,于文娟抱着孩子的那张照片重重地按在桌上,惊的严守一忙抬头看。
沈雪笑着说:带上吧。
严守一慢慢站起来,说:你听我说……
沈雪打断他:我知道你又要说处心积虑是因为你在乎我,怕我多疑,对吧?你干嘛要把照片放费墨那儿啊?让人家怎么想我呀?
严守一:我呢……
沈雪打断他:你特恨李燕吧?昨儿李燕把照片给我的时候,我也觉得她不怀好意。可是我现在很感谢李燕。我不仅感谢李燕,我还感谢费墨出了这么档子事。(李燕走动着,苦笑)我想了一宿,我就是个傻子,我还去劝别人呢?其实我跟人一样。
严守一:这一照片,它跟费墨昨天那事,它怎么能一样呢?
沈雪:我说的不是照片的事,我说的是费墨撒谎的事,(抬高声音)我说的也不是费墨撒谎的事,我说的是你为什么要替费墨撒谎。(沈雪坐下)昨儿在火车站你干嘛关机呀?
严守一:昨天费墨不让我开机。(抬高声音)我哪知道他是怕李燕给我打电话呀?
沈雪:你急什么呀?单是昨天没开机吗?你现在成天都关着机,要么就不在服务区,都是怕李燕给你打电话?你一定有别的事!你帮费墨骗李燕,费墨再帮你骗我,你们不就是这种关系吗?
严守一:你要是这么认为那我就没法说了。
沈雪:你是没法说,因为你心里有鬼。
严守一看了看沈雪,掏出手机,开机,放到桌上,说:开着呢。给你放这儿,你捉鬼吧!
说完,一拉门怒冲冲地出去了,把门关上。忽然门又开了,严守一从门后面把提包拿上,“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81.有一说一演播室,日,内
严守一站在台上,一阵急促昂扬的音乐过后,向观众鞠躬,说:大家晚上好,这里是有一说一,我是严守一,今天我们讨论的话题是:有病。
观众笑起来。严守一回到座位坐下。
严守一:这个话题是我们栏目的总策划费墨先生搞的,当然他说的有病不是指身体有病,而是指心里有病。心里有病不像身体有病那么容易诊断,但是心里有病也会反映在身体上,比如说失眠、心慌、手脚发麻、语无伦次……
严守一停了好一会儿,说:对不起,我忘词了。
观众大笑。音乐响起。严守一从兜里掏出张纸来看。
好一会儿,严守一还是心神不定,摆手对琴师说:不弹了,不弹了。有点儿乱。
过了一会儿,严守一折叠好纸,放到兜里,继续主持:行,开始吧。
严守一吸了口气,大声说:人为什么会心里有病呢?据费墨先生说,生活很简单,你把它搞复杂了;或者生活很复杂,你把它搞简单了。
82.严守一家,日,内
严守一的手机响了。房间无人。
83.中国移动某营业厅,日,内
李燕和沈雪正等着营业员打印费墨和严守一的手机通话记录。
营业员把打印好的纸张排好,还给李燕和沈雪身份证。
“这是费墨的通话记录。”
“这是严守一的通话记录。”
“这是您二位的证件,请您下次记得带着机主本人的身份证来办理。”
“谢谢。”李燕道谢。
“不客气,再见。”营业员说。
84.中国移动某营业厅门外,日,外
李燕和沈雪各自拿着通话记录打印纸看。
李燕:看看,都是给那个骚货打的。你看(跟沈雪奏到一块),一天能通四次电话,还说坐而论道,他一个星期也和我说不了这么多的话。
沈雪:严守一倒没怎么打,就是昨天有一个电话号码,一下打了一个多小时。
李燕:凡是超过五分钟的就肯定有问题。
沈雪:别不是记者吧?他们有时候也没完没了的。
李燕:你可以用手机给他打过去呀。看对方是谁,如果是女的,你一听她的态度,你就知道她是谁了。
沈雪掏出手机输入号码,输入完了,却犹豫了,然后把手机合上,说:算了,先回去吧。
两人往前走。
85.严守一家门口,日,内
沈雪在开门,一进来,就听到严守一放在桌上的手机正在响。沈雪拿起手机,显示是于文娟的电话。
沈雪把手机放下,关上门。这时手机又响了下,是短信。
沈雪把包放到沙发上,然后拿过手机看消息。
武月的画外音(短信内容):我想见沈雪,你看着办。
沈雪拿着手机踱着步,思考着。
86.公路上,黄昏,外
红灯亮,严守一的车子在十字路口停下,心思重重。
后面有车喇叭响起,严守一赶紧开车前进。
87.严守一家,夜,内
没有开灯,沈雪坐在桌边。
特写:沈雪点燃火柴棒烧,然后又放到烟灰缸里。
火柴的光忽闪忽闪地照在沈雪的脸上。
严守一推门进来,开了盏灯。
沈雪又点根火柴棒烧。
严守一慢慢走近沈雪,说:怎么不开灯啊?
沈雪头也不抬:你想看什么?
严守一看到了沈雪边上他的手机,拿起来看。是武月发来的短信,内容是“我想见沈雪,你看着办),还有严守一搂着光着上身的武月亲热的照片(图文并茂)。
严守一放好手机,叹了口气,坐下,说:雪儿呀,咱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停了会)两年了吧?我现在的处境很困难,武月想见你是想给你放一段录音。你说的对,我跟费墨是一样的,(沈雪又点了根火柴)前几天我也和武月在宾馆房间里呆过。我比费墨更糟,她把过程都录下来了。她在要挟我,她要取代的不是你,她要取代我。她要到有一说一当节目主持人……
严守一手机又响了,显示于文娟来电。
严守一接通,向一边走去:喂。嗯。我知道了。
严守一合上手机,叹了口气,说:从上午开始老家来了十几个电话,没人接,又打到于文娟那儿。我奶奶不行了,她等着我呢。我得马上回去。
严守一说完,开门走了。
沈雪又点了根火柴。
88.严守一老家的土路上,夜,外
严守一开着车颠簸前进,车后面是于文娟和儿子。(连夜赶回老家。)
89.严守一老家院门口,日,外
严守一的车子停在一边。一辆三轮机车“突突突”地开到门口停下,车上放的是花圈,过来几个人把花圈拿回院里。
90.厅堂,日,内
严守一蹲在地上,抱着奶奶的遗像。
院子内外都是办丧事的花圈,白布等。
砖头哥在旁边说:早回来半晌,就能跟老人说上话了。俺奶三更时还说,你来不来没啥,就是想跟孩子见上一面。俺奶交待,里屋有半缸黄豆,是她去年秋季在地里捡来的,让给她办事的时候换成豆腐待客用。(砖头哥哽咽着)俺奶还说,吊孝的时候,也让路之信喊丧,他嗓门儿大,别人给两盒烟,让你给他三盒。俺奶还说,不让你哭,没用。(严守一哽咽着)说你整天在电视上说话,把嗓子哭哑了,耽误工作。(顿了下)俺奶还问起上次来的那个姓费的朋友,说他是个好人。
严守一低着头。
91.墓地,日,外
坟上堆满了花圈,严守一和他哥两人披麻戴孝,正跪下磕头。
完毕,严守一站起来,掏出火柴,点燃了花圈。砖头哥也在一边点燃花圈。
严守一看着燃起来的花圈,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看,一把扔到火中。
画外音响起(背景画面是花圈在燃烧):严守一回到北京以后,从此就不再用手机。入冬后,他患了感冒,很长时间都没有好。感冒又导致了声带发炎,嗓子像少年变声时一样沙哑。他向电视台请了假,在家里养了半年病。半年之中发生了几件事,一。武月去了有一说一当主持人;二。费墨出国了,去了爱沙尼亚,据说在一所语言学校教中文,从此杳无音信;三。他和沈雪分手了,除夕那天晚上,他们在一起吃了一顿饭,他对沈雪说,我有些想念费老。
(花圈燃尽。)
92.严守一家,日,内
特写(膝盖以下):一个脚蹬高跟鞋,穿大红职业女装的女士走到沙发边坐下。
严守一坐在离她几米外的沙发上,膝盖上放着一本书。
严守一看着她说:变得真快呀。没想到连你也变成IT界的人了。
原来是牛彩云,脖子上挂着个手机,头发也染成了酒红色,短碎发,显得很时尚,青春。
牛彩云:就是去年考试的时候,在操场上碰着的,他们正好在挑推销员呢。叔,(拿着个手机包装盒走近严守一)我们公司老总想请您当我们手机的代言人。
严守一:嗓子哑了,代不了言了。
牛彩云边掏手机边说:不用您说话,有人给您配音。叔,这是我们公司送您最新的样机。
推到严守一面前看,严守一本能地身子往后躲着。
牛彩云边打开手机要演示边说:叔,我们的这个手机可先进了,我来给你演示演示。开机。它呀,带移动梦网,卫星定位。(按了下按钮,把手机推到严守一面前)
画面中地球由小到大,由远到近跳到眼前,穿过云层,直到严守一的家,同时声音响起:本机现在的位置是北京市朝阳区大西洋新城3门210楼21B。
严守一:我不要手机,没人找我。
牛彩云:我还找您呢。我给您照张像吧。
牛彩云把手机对准严守一拍照。严守一惊恐地向后躲。
特写:严守一惊恐的面部表情拉近放大,画面从眼睛消失。
93.严守一老家山村,夜,外
音乐响起(有些悲伤情调):
牛三斤,牛三斤,你的媳妇叫吕桂花,吕桂花让问一问,最近你还回来吗?
在乐曲中推出演员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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