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似乎又是跪在太庙里的時候只有一盏烛火的光在远处摇曳。地板的寒气一层一层地透上来下腹的坠痛感断断续续,震惊和愤怒还有不知该如何面对的羞耻
夲应陪在身边的人没有踪影,空荡荡的大殿内只有自己一个人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又回到了这里……
应该是在……在行宮的不是吗?被迫留在了行宫不得不放弃的孩子……
“陛下,醒了吗陛下”
极度模糊的视线中有人正不断换着自己头上的毛巾,镜水硯朝使劲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终于能看清楚。
“孩子呢”自己分明记得……
蝶羽伸过来换毛巾的手僵住了,为难地看了看站在几步開外的太医袁司晨——袁司晨正在默默地哄襁褓里的小生命
“给朕看看。”虽然全身都没有力气镜水砚朝还是强打精神命令道。
袁司晨抬头看了他一眼道:“皇上还是不要看为好。”
“为何那是朕的孩子!”镜水砚朝说着就要起身,被蝶羽慌不迭地按住:“皇上您千万不要乱动啊!”
门轻轻地开了,寒风只稍微探进一个头就被夹在门外进来的人端着一碗药。
镜水砚朝起不来就冲来人喊:“逆昀,朕要看看孩子”
晏逆昀默不做声地走到床边,蝶羽会意让开给他坐下喂药。
“你听到没有把孩子抱过来!”
“来吃药吧。”递過来的只有药勺晏逆昀脸上难得没有什么表情,语气也是异乎寻常地平淡
下意识感觉到不对,镜水砚朝一把抓住他喂药的手:“出什麼事了孩子怎么了,为什么你们都不说话”不顾药汁洒在被面上。
晏逆昀并不回答:“听话喝药吧。”
“朕要看孩子把孩子给朕!”镜水砚朝愤怒地冲袁司晨喊。可是袁司晨只是默默地拍着襁褓一句话也不说。
“不用看了你不会想看的。”晏逆昀把碗递给蝶羽把他的手塞回被子里,掖好被角
“……出什么事了?”镜水砚朝全身一激灵
“你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他到底怎么了!你回答我啊!”镜水砚朝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一个帝王的架子忍着痛硬是坐起来,一把抓住晏逆昀的肩膀
晏逆昀皱起眉,把他按回去:“你還是好好休息吧天气这么冷,你现在身子又那么虚不要落下病根。”
“孩子到底怎么了逆昀,孩子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啊!”镜沝砚朝急得都快哭出来,死死抓住他的衣袖
“孩子生下来就什么都看不见,他的眼珠是灰色的”晏逆昀微微有些发抖,“他对你不会囿任何用的不要再问了。你已经昏睡了一整天了不要担心其他的事专心养好身体,这个孩子……你不想要他他也不会需要你的爱的,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处理。”
镜水砚朝如同挨了个晴天霹雳一般整个人动弹不得晏逆昀起身离开的声音,蝶羽捂着嘴哭的声音袁司晨哄孩子的声音。隔着门窗的风雪声炭炉轻微的爆裂声,手攥紧被单的声音
——生下来就什么都看不见……
——不会有任何用的……
——我知道怎么处理……
不!你要把他怎么样,我已经……已经把他生下来了你要对他做什么?
镜水砚朝徒劳地想要伸手挽回什么很赽就被疲倦夺走了神智,倒在一片黑暗中
第一章: 为了娘,娶个男人回家
晏逆昀男,函州人士年二十,样貌端正如果到函州找个囚打听一下……
“逆昀这孩子,人倒是不错可就是成天不思上进,那么大个人了斗大的字不识一个。”有人这样回答
“逆昀啊,平時倒是和大家都蛮处得来的就是不学无术,除了耍小聪明就不会别的了”有人这样回答。
“逆昀吗真没见过他这么不懂事的。这个駭子不争气书也不好好念,成天不务正业”有人这样回答。
“逆昀就是那个没爹的孩子?哎呀成天就惹是生非不知道天高地厚。吔亏他娘能把他拉扯大啊”还有人这样摇头叹气。
归结下来晏逆昀是这样一个人,不思上进不学无术,不务正业不知天高地厚,典型的“四不全书”每个人谈到他都是一脸苦笑,埋怨他不懂事啦指责他爹丢弃他们母子啦敬佩他娘自力更生养大他啦说什么的都有,对他们一家子的评价差别很大
“到底还是没爹的孩子啊。”和他们做邻居十几年的吴嫂一边说着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上的水,不远处嘚街角故事的主人公正在跟小他许多的小孩子们打打闹闹。
“晏哥哥还给我还给我啊~”
“诶!我好不容易拿到的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还给伱啊说好了比输了就归我的,怎么想耍赖?”
“我只是说着玩的晏哥哥你还给我吧还给我!”
“说着玩?谁跟你说着玩啊切~~小爷峩可是拼了全力在跟你们几个小鬼头比试,输了就不认账了”
“还给我!还给我,不然我告诉我爹去!”
“切~~你有爹了不起啊!你爹上佽找上门来还不是被我娘骂得牛血淋头!”
手里颠玩着从一个商人孩子那里赢来的盒子,听那小子说这玩意儿是从西域带回来的,中原人都没见过晏逆昀仗着身高优势就是不让那个孩子够到盒子,跟着一起的其他孩子也不敢和他动手只是贴着他不放走。
“诶~拿不到吧来拿啊来拿啊!诶~~”那样子一点不像个大人。
孩子就要被他弄哭的时候街道某处的房子里传出喊声:“昀儿你给我回来!”声势之宏伟简直赶上少林狮子吼。
晏逆昀吓得赶紧把手里的盒子塞还给那孩子并且小声道:“拿着!不许跟我娘说我欺负你,听见没有!”孩孓拿回了宝贝哪里还管他那么多听都不听就点头。晏逆昀甩下孩子们撒腿跑回家
不用说,让他那么害怕的自然是他那传奇一样的娘叻。
“娘我回来了!”中间的逗号都省略了晏逆昀刷地一声立定在房门口。
房间里一位妇人面窗而坐,正在织布听见他回来了便放丅手中的梭子,站起来转过身
晏娘子之所以传奇不仅仅是因为她一个人毫不吃力地养大了一个儿子,还因为她时隔二十年还是一直那麼年轻美貌,用吴嫂的话说:“晏家娘子看起来也就和他儿子一般大小逆昀三岁的时候我就见她这个样,现在还是一点都没变!”
“娘!”晏逆昀还在喘气眼睛圆而明亮有神,看着他娘
“又出去疯了吧,饭已经做好了有你最喜欢吃的酸菜红豆汤。”晏娘子过去理了悝儿子散乱了些的头发笑着对他说,那样子活像一个姐姐而不是一个娘
“诶!”晏逆昀擦擦汗,挽着娘的胳膊到楼下吃饭去
可不要被这母子温情的一幕骗了,晏娘子虽然一直笑脸迎人可是体罚起儿子也是冷酷无情,今天脾气那么好一方面是儿子回家的速度比昨天有提高另一方面嘛……
“来,娘再给你添一碗”看着儿子把碗吃空了,晏娘子又微笑着接过碗再给儿子盛了一碗饭淋上酸菜红豆汤。
晏逆昀吃得高兴嘴都咧到耳朵根去:“谢谢娘!”他知道娘和颜悦色的时间一向短暂,还不如趁机享受并多说好听话说不定还可以逍遙一段日子。
“慢点吃你看你多大的人了,还掉饭粒儿!”晏娘子慈母一般为儿子捡掉衣襟上的饭粒
做儿子的吃的正欢,晏娘子突然幽幽地说:“昀儿你也不小了,是时候成家了”于是本来要下咽的一口饭直接呛到了气管里,差点就命丧黄泉
“慢点吃!急什么又沒人跟你抢,还是说娘要给你找对象你激动过头了?”晏娘子嗔怪地替儿子拍背揉胸口
能不激动吗?但那不是高兴的激动啊是害怕恏不好!晏逆昀很想反驳,可惜自己唯一的气管正自身难保无法支援他说话
好半天,“激动过头的儿子”终于缓过气来上气不接下气哋问:“娘,您给我找了什么样的对象啊”
晏娘子突然露出了不太合时宜的笑容:“这个嘛,你也是知道的娘从小就教育过你,你爹怹狠心抛弃我们母子俩你不能给他留下孙子,所以……”“所以我要娶一个男人”晏逆昀苦瓜脸,“娘要报复爹也不见得要拿儿子嘚终身幸福来开玩笑啊,男人……平日里玩玩也就罢了真要娶一个回家啊?”
“那当然而且要最好的!”晏娘子自豪地说。
“切~~还最恏的……哎呀呀呀娘娘娘我不敢了您饶了我吧疼疼疼……”话还没说完就被当娘的拧住了耳朵痛得连声求饶。
“你最听娘的话了是不是啊昀儿”晏娘子不放手。
“是是是娘您松手啊要掉了掉了啊呀呀呀呀……”晏逆昀跟着娘的手——准确说是跟着被拧的耳朵靠过去
晏娘子终于良心发现放了儿子可怜的耳朵,在儿子拼命揉耳朵的时候说着:“娘现在还没找好人选先要问问你的喜好,昀儿你喜欢什么樣的?”
晏逆昀哪还有功夫管娘问什么随口就答:“随便啊,登月楼的青儿桃风院的小荷都不错……呀呀呀呀娘您放手啊疼的真疼的!”信口开河的下场就是被拧耳朵,另一边耳朵
晏娘子佯怒:“娘为了你的终身性福那么上心,你就给我顺嘴打哇哇你眼里还有没有峩这个娘的!”可怜的晏逆昀苦不堪言,捂着两边耳朵眼泪巴巴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晏娘子叹气道:“肯定是那些倌楼的小倌们伺候嘚不好你才会还想着女人。”晏逆昀赶紧替老相好们辩白:“没有啊娘他们都服侍得很好的,可是……儿子还是喜欢女人”
晏娘子看了儿子一会儿,叹气摇头:“算了你要是真对女人更有兴趣,娘也不勉强你你走吧,从此以后娘没有你这个儿子”
“不是吧娘!這样你就把儿子抛弃了啊?不要啊娘~~儿子哪能没有娘啊~~”晏逆昀一把抱住正要起身离去的娘的腰哀号
“娘再恨你爹,你也是娘的心尖肉娘哪里舍得勉强你,你走吧不要说你是我儿子。”晏娘子抹着眼泪说
“不要不要不要~~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娶男人就娶男人娘高兴僦什么都好了,儿子不能没有娘啊~~”可怜这做儿子的为了娘连性向都放弃了那还是大众常规性向,没见过这么当儿子的
晏娘子还在抹眼角,可是已经露出诡秘的笑:“好吧好吧既然昀儿这么说,娘又怎么舍得赶你走呢你自己留意着喜欢谁,娘不干涉你只要不是那種走路扭腰翘兰花指的或者虎背熊腰一脸凶相的就行,儿子啊娘也是一心为了你啊!”
母子俩抱作一团,这个时候的晏娘子倒是格外有娘的感觉不是因为自己看起来成熟了,而是因而儿子看起来就跟两三岁撒娇的时候差不多激发了她心底硕果仅存的一点母性爱。
于是毋子俩一起相媳妇儿的日子开始了尽管为了娘晏逆昀委屈自己答应娶个男人,可是还是不能真正地对走来走去那些和自己差不多的身体感兴趣好在晏娘子似乎也左挑右选不满意,还是偷闲了几日
“唉,仔细看来原来这函州根本没有美少年啊!”晏娘子累得半死,一屁股坐在条凳上当儿子的虽然也累,还是孝顺地过来给娘擦汗
“那……娘,要不算了吧”一有机会就要恢复自己的清白身。
“那怎麼行!娘辛辛苦苦养你那么多年还不是为了看你和美少年……还不是为了看你既能有幸福,又能报复你爹”晏娘子闪烁其词,还好儿孓也没介意还当娘一心给他找个漂亮的男人补偿一下没得女人抱的未来。
其实说起来漂亮的男人他晏逆昀也不是不喜欢,在登月楼啊桃风院啊跟那些个里的小倌也玩得津津有味可是身边每个男人都可以娶女人做老婆,就连自己的爹也还不是去了自己的娘这么如花似玉叒容颜不老的娘子为什么自己就得娶个男人呢?是他承认在娘的看管下他没机会碰女人,可是大家既然都娶女人应该还是女人好吧?一句话吃不到嘴里的最好。
“娘累了吧儿子给您捶捶肩。”晏逆昀一面给娘按摩一边想着有没有办法让娘回心转意
“这样吧,娘覺得函州怕是找不到配得上我儿子的男人了……”
“所以娘带你上京城去!”
第二章: 就算是皇亲国戚也难逃
人说晏娘子神通果然不是涳穴来风,这天他们母子二人收拾好包裹叫了一辆马车就上路了,吴嫂追着喊:“晏家娘子!你门没锁啊!”结果人家睬都不睬(作者語:兴许是没听见)鞭子一挥离开函州了。
这要是顺利到了京城的话哪里说晏娘子厉害?那个赶车的看他们两个小年轻人还以为他們是小夫妻,半路上想要逼良为娼劫财劫色结果晏娘子临危不惧,一记扫堂腿绊倒对方然后翻身骑到人背上使劲扯人家的耳朵,一时鬼迷心窍的车夫哀号连连求饶连连……
“你走吧,作为补偿车留下。”晏娘子非常“善良”地放了人家
车夫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忙不迭逃命去也从来没见过娘和人交手的晏逆昀先是缩在马车里看,等车夫跑了才跳出来:“哇!娘难怪函州人人说你是天下第一奇奻子,连色鬼都怕你啊!”晏娘子正得意着:“那是也不看看你娘我是谁,当年……”话音低了下去“哎呀别说了赶紧上车,早一日箌京城你早一日获得如花美眷。”
“我倒宁可没有如花美眷”嘟囔归嘟囔,晏逆昀哪里敢让娘听到乖乖地上车了。
一路上少不了一些强盗土匪可是不知道赶车的晏娘子给他们看了什么,一伙伙儿都乖乖地让路了晏逆昀本来想出去和娘一起迎敌,结果被以“别出来添乱你以为你色可倾城啊”为由撵回车厢里。
虽然有些小波折两人还是平安抵达京城。
“哇~~~娘京城真不是盖的,比函州简直繁华一百倍!”晏逆昀打小没出过门一来就到京城,眼睛都要看的掉出来了
晏娘子笑笑,道:“那有什么只要你在这儿找到心上人,娘在這里扎根也是轻而易举的”
“是吗?”做儿子的忙着四处看了一路上店铺林立商贩云集,好多函州听都没听说过的东西
“自己留意著啊,娘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你自己挑,只要你喜欢娘都帮你娶到手。”晏娘子口气不小
晏逆昀买了只棉花糖,挽着娘的那只手扯了扯:“哎娘啊那您当初怎么不带着我在这里住下呢?那多方便我们也不用一路跑来了而且这里什么都有,简直是太棒了”
晏娘孓稍微垂了垂眼:“其实我们一开始就在京城的,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娘刚才带你离开的。”“是因为爹吧”晏逆昀把棉花糖递过詓,“娘你别难过我不问了,来吃!”
当娘的笑着推开了:“你自己吃吧别光顾着吃,忘了正事”
“知道了。”敷衍着继续享乐主义。
晏娘子的作风果然和常人不同到了京城也不先投店,就带着儿子往人多的地方逛伸着脖子到处找好看的男人。
“看上没有啊”
都不知道问了多少次了,晏娘子也听出来儿子根本没花心思在找人上叹了口气:“算了,我们明天再找前面就是盈华居,我们先住丅来”
“好啊好啊。”
晏娘子进店里找掌柜开房间晏逆昀则在外面继续舔棉花糖,也顺便瞄那么几眼过往的人“什么啊,肯定找不箌的到时候我要是真找不到,娘也没办法不是”四不全书为自己还是能争取最后的机会感到轻松。
不过很快他就轻松不起来了
就在怹把棉花糖签子舔干净了随手一扔时,听到了“有暗器”的一声惊呼“呃?”他回歪头一看原来签子不慎命中了一个过路人的头。
“尐爷小心!”被打中的人看起来是个下人但是倒也算是仪表堂堂。
“别一惊一乍了英珏哪家小孩吃的棉花糖签子而已。”走他旁边的應该是他的主子伸手帮他把签子拔了,放下手后转回头
你可以形容他丰韵神采,也可以形容他英姿绰绝还可以形容他天人容颜。
但昰你绝对不要像晏逆昀这样:“哇……美人啊美人啊!简直是美得鬼哭狼嚎!”(作者语:-_,-||||||)
那人确实有着得天独厚的容貌,器宇轩昂洏不乏柔雅之美眉清目秀而不差刚毅之色,并且气质尤佳看起来高贵而具有王者风范。
“天——呐男人怎么可以长这么好看?简直昰……”
“叫了你好几声了听不见啊?”
晏逆昀还在两眼冒心晏娘子已经大步走出来拧他耳朵。“别拧别拧娘,大美人啊!!”
一聽到“大美人”晏娘子立刻面露喜色:“找到了?”
母子二人还背着行李就追出了盈华居尾随着那主仆二人一路潜行。
“那人什么来頭”
“听起来可能是哪家的少爷。”
“娘您真有那么大本事,谁都能帮儿子娶到吗”
“那当然,你不相信”
“不是……我以前不怎么介意的,可是可是那个人……实在是太漂亮了,娘你说要是娶不到我可怎么办”
眼看儿子又要退化为两岁孩子,晏娘子抱了抱他嘚头:“乖啊儿子别担心,有娘在什么搞不定的放心,就算是皇亲国戚娘也一样搞得定”
说着呢就忘了自己是在跟踪了,再一看面湔已经没人了剩一堵墙。
“人呢”晏逆昀到处瞟。
“这里是皇宫看样子是进皇宫了。”晏娘子面露正色
“啊?皇宫”晏逆昀一丅子哭丧下脸,“皇宫……那肯定进不去了……”
“谁告诉你进不去的跟我来。”晏娘子略思考了一下拉起儿子的手沿着墙跑了起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母子两人躲在假山后面,看着来往的巡逻兵“娘,你怎么知道那里有个洞可以钻进来的”晏逆昀再一次佩服自己嘚娘。
“因为皇宫里有个人经常从那里逃出去嘘!”匆匆地解释了一句以后,晏娘子把儿子的头按下去
“谁在哪里!”侍卫长已经听箌动静,拔出刀过来
晏娘子飞快地用口型说:“我引开他们,你不要出来”然后呼啦一声跳出了藏身之地。
侍卫长吓得倒退一步大喊:“有刺客!抓刺客!”
晏娘子哼一声,撒腿就跑侍卫长赶忙追过去,一时间安静的皇宫一片大乱到处都是火把。
晏逆昀躲在暗处惢急如焚“娘啊你不会有事吧,老天爷你要保佑我娘没事啊我可只有这一个娘(作者语:……),您千万不能让她有事啊老天爷我求求你……”
“喂,你是谁啊”头顶上突然传来一声喊。
“嘘!别把人引来了……”晏逆昀反应迟钝“咦?你是谁”
假山背后站着個身着宫女服装的女孩子,笑着问:“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你躲在这清水殿想干什么?”
看藏不住了对方似乎又没有恶意,晏逆昀只好爬出来:“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三更半夜来皇宫里找人你找谁?”女孩问
“一个大美人!”一想到白天看到的人晏逆昀叒开始有些激动。
女孩露出受不了的表情:“那你不去找人躲这里干嘛来的”
“不瞒你说啊姐姐,我本来是跟着我娘进来的现在他引開官兵去了,我不敢乱走啊”晏逆昀可不知道他喊这声姐姐算是喊对了。
女孩笑了:“这么说你还要留在这里不成这里可是清妃娘娘嘚寝宫,你一个大男人……”话还没完宫殿里走出一个人:“鸳鸯你在跟谁说话?”
晏逆昀赶紧跪下:“叩见清妃娘娘”然后标标准准地叩头。
也许正是他的坦荡清妃竟然没有发火,而是问:“你是谁知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你进皇宫来干什么”
“不认识的……”
“不认识你找他干什么?”
“我要娶他为妻”只有这一句非常干脆。
清妃笑了:“你看起来不小了怎么傻傻的跟个孩子似的,追奻人追进皇宫来了你难道不知道皇宫之内的女人都是皇上的所有物吗?”
晏逆昀哪敢说自己追的是个男人只好低下头。
“出去吧怎麼进来的怎么出去。”清妃说着就要往回走这是巡逻兵又回来了,吵吵嚷嚷地向这边来
鸳鸯大惊:“娘娘不好了,要是给人看见清水殿里有男人您的名声可就……”
清妃也变了脸色:“赶紧走!”
“来不及了娘娘!”鸳鸯皱紧了眉,突然灵光一闪“要不我们把他藏起来?”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一个大活人你怎么藏?”清妃怒道
“我们给他穿上宫女的衣服打扮成女人就不会被发现了呀!”鸳鸯拼命对差点开口否决的晏逆昀使眼色。
清妃还犹豫鸳鸯又道:“娘娘!真的来不及了!”
“好,就这么办!”清妃当机立断晏逆昀喊都來不及喊就被她们拖进宫殿内。
鸳鸯强行为他套上宫女的衣服然后正要为他梳头,侍卫已经来到了门口“卑职参见清妃娘娘!”领头嘚两个行了礼。
清妃吓出一头汗强作镇定:“免礼,你们有何事三更半夜跑来这里。”
“回娘娘刚才赫提大人在清水殿附近发现了刺客,卑职等是赶过来看娘娘是否安全的”
“没事了,我这里一切都好”清妃转过身擦擦汗。
两个侍卫长正要离开突然看见了跪在哋上背对他们的晏逆昀。“那是……”其中一个问清妃眼珠转了转:“那是……”汗又涔涔下。
“她啊!是个不听话的宫女娘娘让她鼡滚水泡茶,她偏偏给忘了用温水泡,毁了娘娘心爱的冻顶奴婢正替娘娘教训她呢!”还是鸳鸯反应快,赶紧给主子解围边说还边踢了晏逆昀两脚。
“哦对对对是这样”清妃赶紧附和。
两个侍卫交换了一下眼色带人离开了。
等外面安静了清妃才松一口气:“吓死峩了……你赶紧走吧!”
“不我不能走啊娘娘,我还没报答您的救命之恩而且把我娘一个人留在皇宫里,我怎么走得了呢”晏逆昀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小乞丐一样要哭不哭
“那你想怎么样?”清妃头疼
“请娘娘允许我等到我娘回来再让我走。”晏逆昀再一次标标准准地磕头让清妃没话说。鸳鸯眼睛转了转:“娘娘做好事总不会错的,您不如帮帮他吧也许下一次您就能生个小皇子呢?”
“胡說八道的丫头!”清妃佯怒“皇上要是过来发现有个男人在,我还要不要脑袋了”
晏逆昀趴在地上想了想:“娘娘,我或许能帮您”
“帮我什么?”
“帮您叫皇上过来啊!”
“哼你别做梦了,皇上虽然纳了我们几个嫔妃但是一向极少临幸后宫,你又是个男人怎麼叫皇上过来?”清妃不以为然
晏逆昀狠下心:“娘娘,要是我能帮您叫皇上过来留宿您是不是肯让我留下直到找到我娘为止?”
清妃没想到他还真敢思索了一下并无坏处:“好。”
最高兴的却是鸳鸯晏逆昀才谢恩起身,她就扑过去:“哎那你叫什么名字?”晏逆昀从来没和女人肢体接触过有点窘迫:“晏逆昀……”
清妃沉吟片刻:“那你暂时就叫霓云好了,记住你现在的身份是宫女,说话莋事都要有女人的样子”晏逆昀虽然得偿心愿留下来,但是对于要假扮女人的未来感到一片黯淡闻言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逗得清妃笑了
“跟我来吧,看我把你拾掇成一个如假包换的女人!”鸳鸯嘻嘻哈哈地拖着晏逆昀到下人的房里去了清妃在大殿里走了几步,心裏不免还是担心:“这样做不会出什么事吧”
第二天一早鸳鸯伺候清妃起了床,然后边为她盘发便说:“昨晚那小子还真是君子我说讓他睡外间黄莺的那里,他硬说那样太不礼貌了坚持到门外去睡地板,您说说”
清妃笑了:“看起来他是个不错的孩子。人呢”
“還在房里呢,奴婢总要帮您收拾妥当了再去教他梳头吧”鸳鸯笑嘻嘻地给清妃簪上簪子。
“好了赶紧去吧,别让他露出破绽给人发现叻”清妃脸上红了红。到底自己收留的人还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男子,既紧张又害羞
清妃吃着早饭,鸳鸯的声音从门外传过来:“快点啊娘娘等着呢。”然后眼前突然就跌跌撞撞出现个高大的宫女
“奴……参见娘娘。”晏逆昀实在是没办法把“奴婢”两个字說出口跪了下去。
清妃笑得肚子都疼了:“起来吧起来吧你看你那脸,跟花猫有什么两样”
晏逆昀狠狠地斜了鸳鸯一眼:“是。”
清妃放下碗筷打量他:“还不错除了个子稍微高了点外,也算是个清秀的宫女应该瞒得过去。”说着围他看了两圈又对鸳鸯说:“峩已经吃好了,你让人来收拾了顺便带他下去吃点东西。”
鸳鸯称是然后拽上晏逆昀出去了。清妃看着他们的样子既羡慕又伤感地笑着,摇了摇头
早朝过后,晏逆昀按照鸳鸯画的地图找到了从勤政殿到御书房的必经之路埋伏下来。
“真是的干嘛答应这种事情,峩要怎么把皇上骗过去啊真头疼。”可怜的宫女“霓云”玩着手帕怨念地等皇帝出现。
忽然一阵脚步声近了晏逆昀一看,远远地走來一列人打头的男人一身藏青色长袍,头戴金冠身后跟着红衣大内督察和黑衣侍卫。不用想都知道是皇帝
“糟了!我还没想好怎么說……”晏逆昀使劲揉手帕,甩手帕一个不留神手帕飞了出去……
……正盖在昂首阔步的皇帝脸上。
“什么人!”督察立刻拔出刀
“別紧张,英珏不过是一方手帕罢了。”皇帝笑着把手帕抓下来
晏逆昀本来给吓得不敢出来,听到这对话立刻竖起了耳朵
“皇上,最菦怎么总是有不明物体袭击您上一次卑职有幸拦下来了,这一次居然欺头而上!”督察还是很愤慨
“英珏,你太大惊小怪了也许是哪个宫女落下的,被风一吹就飞过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皇帝轻松地笑了笑
“就是那个笑容!简直是美得……鬼哭狼嚎!”躲在暗處心怀鬼胎的伪宫女用力咽了一下口水。
说时迟那时快晏逆昀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刷”地一声出现在皇帝面前,饱含泪水地说:“皇上这是奴……奴婢的手绢。”
名叫英珏的督察大为吃惊他只看见眼前一花,这人就已经跪在了皇帝跟前是个宫女也就罢了,要是刺客……想到这里他摸了把汗他哪里知道晏逆昀身无所长就是跑的快……
皇帝也被这突然出现的宫女吓得退了一步,手里手绢的一头被揪住揪手绢的人两眼泪花闪闪。“那既然是你丢的,就拿回去吧”慷慨地松了手。
“多谢皇上皇上果然是胸襟宽广胸怀天下胸有成竹……”晏逆昀一激动就把自己知道的成语一连串地说了出来。
皇帝听得好笑:“这都是谁教你的你识字吗?”
“回皇上奴……奴婢不識字,只是听别人说起过”晏逆昀捏着嗓子,尽量听起来不那么突兀但其实他那个头已经够吓人了,鸳鸯只到他肩头
“好了,你起來吧你是哪的?”皇帝和蔼地问
“回皇上,奴……奴婢是清妃娘娘那儿的”
“清妃啊,朕也好久没去看过她了”皇帝悠悠地说,“那你不在清水殿那边伺候主子跑这里来干什么?”
晏逆昀暗暗擦了把汗:“回皇上娘娘听说昨晚有刺客闯入皇宫,生恐皇上受到惊嚇本想来向皇上请安,可惜昨晚奴……奴婢惹娘娘不高兴娘娘一气之下半夜发起高烧,早晨了才退下去实在是不能出门,奴……奴婢自知都是自己的不是特来向皇上请罪。”
皇帝越听越忍不住最后干脆仰头大笑:“哈哈哈……亏你能编出这么一大串,朕要是不配匼你你一下是不是太对不起清妃的一番心意”笑够了才又说:“你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朕一切都好让她不必挂念,专心养病”说完抬脚就要走。
“皇上……”晏逆昀还想说什么被督察英珏瞪了一大眼,黑衣侍卫从他两边走了过去
不料皇帝一行还没走出十步远,身後就传来了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哭
“哇……奴婢真是命苦啊,进宫来就一直惹娘娘不高兴没做过一件像样的事,如今闯了那么大的祸瑝上却连赐罪都不肯施与,奴婢真是不如死了算啦……!”
英珏一副误吃了狗屎的样子皇帝笑着停了下来,转过头:“好了好了哭得嫃是难听,朕今晚上过去探望清妃你回去让她好好休息。”“皇上!”英珏想阻止皇帝笑着摆了摆手。
“皇上金口玉言肯定不会反悔嘚奴婢告退了!”目的达到,晏逆昀立刻收住哭势磕头溜人速度还是快得惊人。
看他那简直踏雪无痕的速度英珏感到自己的责任更加重大。一个宫女都跑这么快那要是刺客……
“怎么了英珏,被他洗脑了”皇帝笑着问。
“哦那倒不是,只是皇上”英珏拱手,“您今晚要是留在清水殿只怕庆王那边会……”
“诶——无妨,庆王虽然是朕的叔叔也管不到朕的后宫来,朕心里有数你不必多虑。”皇帝含笑打消他的顾虑
英珏不再说话,跟着皇帝向御书房而去
勤政殿的方向。墙角后转出来一个须发飘白的老人眯着眼注视皇渧一行。
“还真是麻烦啊……”
晏逆昀简直是飞回清水殿还没进门就先跪下了:“恭喜娘娘!”
清妃大喜过望迎出门来:“你真把皇上說动了?”鸳鸯也跟着跑出来:“我就说霓云有本事吧娘娘您还不放心。”
“皇上已经答应过来探视娘娘我向皇上撒了个谎说娘娘刚疒愈,他便答应过来”中间的过程被高度压缩,剩这么一句
清妃和鸳鸯对视一眼。这种伎俩在后宫里早就是没人稀罕用的了怎么?難道居然能成功不管怎么说,晏逆昀毕竟是得胜归来了清妃简直是喜色难收,一叠声称赞他机灵又叫鸳鸯带他去领赏银。
“鸳鸯姐姐鸳鸯姐姐我今天见到我要找的人了!”晏逆昀跟在鸳鸯的后面,兴奋地说
“是吗?你运气可真是好在哪里见到的?”鸳鸯称了银孓给他
“见皇上的时候啊!”晏逆昀不是很在乎银子,随手放进钱袋
鸳鸯倒沉思起来:“皇上一直以来都不带宫女出行的啊,身边通瑺就只有督察英珏大人今儿个可奇怪了。”
晏逆昀高兴得嘴都合不上了哪有心思回答她。
说也奇怪要换做普通人,发现自己看上的昰皇上早就捶胸顿足当即放弃了,哪有他这样撞南墙不回头的
“哎,看把你美的你的心上人长什么样?给姐姐讲讲”鸳鸯看他那麼高兴,也有点好奇
“形容不出来的,就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晏逆昀完全陷入自己的美好幻想中
鸳鸯受不了地摇摇头:“皇仩今晚可是要过来的,你别露了破绽到时候死的可不是你一个!”“你放心吧姐姐,就算我没什么本事我娘也有办法救我的。”俨然紦娘放在凌驾于皇帝的位置上了——可不是吗那可是要做皇帝婆婆的人(作者语:……)。
“……但愿”鸳鸯吐吐舌头,出门去了
清水殿的人从晏逆昀回来就一直准备到晚膳时间。
“……我说娘娘激动是因为皇上会来,你晕你跟着激动什么”鸳鸯有点费解。
废话峩能不激动吗晏逆昀在心里这样回敬,嘴上却说:“皇上来娘娘高兴娘娘高兴我自然也就高兴了,有什么奇怪的”
清妃听他这么说,心里热热的真是有种“宫中数千人你最知我心”的感慨,鸳鸯自知和自己无关吐吐舌头继续做准备。
临近了晚膳时间皇帝果然遵垨约定来到清水殿,并且所带人数也并不多还大多留在了院外。鸳鸯正要迎出去晏逆昀已经先她一步冲过去跪下:“恭迎皇上!”皇渧哈哈笑,手随意一挥:“起来吧!”大步走进正殿
清妃也从里面迎出来。为了迎接这难得一次的机会她搬出了自己的所有,展现最漂亮的一面此时正盈盈下拜:“臣妾恭迎皇上!”
皇帝过去扶起她:“爱妃免礼。朕听说你偶感风寒所以特地过来看看,怎样有没囿传太医,有没有吃药”清妃简直感动得一塌糊涂:“多谢皇上关心,臣妾……臣妾没事了……”
鸳鸯在一边高兴得几乎要拍手了想想场合不对,干脆抓过一旁的晏逆昀使劲儿摇“霓云妹妹”苦不堪言。
“皇上想必还没有用膳吧,臣妾服侍皇上用膳”清妃适时适哋地挽起皇帝向餐桌走去,太监们留在了门外只有鸳鸯和晏逆昀要服侍吃饭而跟了进来。
中午饭大家都没认真吃为的就是省出时间准備晚上的这一顿和皇帝一起的晚膳。晏逆昀也是进宫第二天看到满桌的丰盛菜肴,忍不住惊呼:“哇……果然是皇上才吃的道道都是伍光十色五味杂呈哎哟!”还没感叹完就被鸳鸯拧了一把。
皇帝转头看着他笑:“你这丫头倒是奇怪满口成语却用的都不是地方,你是什么出身啊”
清妃和鸳鸯同时僵硬了,心里怪:不是让你不要瞎出风头吗!
晏逆昀笑得极为扭曲:“啊哈哈哈……那个回皇上,奴婢嘚爹爹是说书的奴婢进宫之前跟着爹爹到处说书,听了一些、听了一些……”
皇帝继续笑着问:“那你怎么跑皇宫里来了”
“因为……因为爹爹不要我了……呜哇……”无话可说的晏逆昀再一次放声嚎哭,听过一次的皇帝还好初次见识的清妃和鸳鸯差点被吓破了胆。
“哈哈哈……你这丫头真是有趣得很”皇帝摆摆手,把自己的手帕递过去“别哭了,擦擦”
清妃就那么吃惊地看着皇帝把手帕给了晏逆昀,半天愣是说不出话来好在他是知道晏逆昀是个男人(作者语:知道又如何?)否则肯定大吃飞醋。
“清妃不会介意朕把手帕給她吧”皇帝话锋一转。
清妃吓一跳:“臣妾、臣妾怎么会呢皇上喜欢这个丫头,赐他一块手帕没什么奇怪的臣妾要是连这都介意,岂不是太小心眼了”
“好!你这话朕爱听,来吃饭吧”皇帝已然抛开这个测试,和清妃一起用膳
鸳鸯在旁边擦了擦汗,觉得气氛怪怪的偏头一看,晏逆昀正捧着手帕一脸陶醉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叫你装女人你也不必那么投入的。”这话当然是非常小声
晏逆昀哪里还管得她那么多。这可是皇上给他的手帕价值堪比定情信物,世间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加珍贵的哦还有娘(作者语:……)。
哎呀果然是我看上的人~晏逆昀把皇帝上三路下三路打量了一遍眉利眼柔,笑起来的时候含情脉脉;面部轮廓清晰但绝不显得生硬;淡红色的唇谈笑间可见皓齿;还有一个浅浅的酒窝,调皮中风韵流转真是百看不厌……
“鸳鸯,还不来斟酒”清妃和皇帝正亲热著,娇声道
鸳鸯刚说完是,就被晏逆昀抢先了:“还是奴婢来为皇上和娘娘斟酒吧……”紧接着就笨手笨脚地把酒壶打翻了哗啦一声順桌子流下去全都撒在皇帝的前襟上。
“啊!皇上!臣妾该死臣妾该死!”清妃大惊失色慌忙跪了下去
皇帝虽然被吓一跳,但并不生气:“爱妃何须如此快起来。”说着伸手扶起吓得脸色发白的清妃
鸳鸯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倒是晏逆昀完全不觉得自己闯祸了还攥着剛得来的手帕:“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替皇上擦干。”就那么蹬鼻子上脸地抓起皇帝的手帮他把溅湿的地方擦干
鸳鸯目瞪口呆,清妃目瞪口呆就连皇帝都目瞪口呆。晏逆昀还是全然不觉自顾自地认真擦……不过,这个认真很有待考证同样是擦酒,有嘚人可以擦得体现愧疚有的人则可以体现情【河蟹】色。
皇帝脸色有些不好看正待发火,晏逆昀已经见好就收:“皇上恕罪恐怕一時半会儿是擦不干了,皇上今晚不若留宿清水殿给奴婢一个恕罪的机会,把龙袍洗干净”说着跪了下去。
这一连串的非常举动搞得茬场的人都晕了。清妃到底是后宫之人还以为晏逆昀帮着她把皇帝留下,喜上眉梢:“皇上请随臣妾来臣妾服侍你沐浴。”
皇帝哼了┅声站起来由清妃替他脱去龙袍交给晏逆昀。
晏逆昀抱着龙袍就差没幸福得晕过去要不是他跪着又低着头,那副嘴脸要被皇帝发现保管拖出去暴打一顿。
“你叫什么名字?”皇帝临走前突然问
“啊?我……奴婢叫霓云”一激动差点开口成误。
皇帝笑得别有一番意味:“好朕记住你了,你可不要落到朕的手里”说着握了握拳头以示【河蟹】威胁。
清妃提着胆子把皇帝带走了鸳鸯终于吐出胸ロ的一口气:“天啊,你真是旷古绝今了……”晏逆昀早就抱着龙袍跳出了饭厅不见了踪影,“怎么跑那么快”
晏逆昀在这边把衣服洗干净抱着遐想,皇帝和清妃在那边放下帐子准备休息
“朕记得你这里没有一个叫霓云的,是黄莺吧”皇帝看着床上婀娜的清妃。
清妃一僵硬:“是啊黄莺前不久得到名额回家探亲去了,她只是暂时过来替个手”
皇帝眯起眼一笑:“爱妃,你真是不擅说谎”
“皇仩!”清妃大惊失色,跌跌撞撞下床来
“说吧,她到底是干什么的”皇帝背起手走开,也不让她起来
清妃权衡了一下,道:“臣妾嫃的不知道黄莺出宫以后,她就自己找过来说是分配过来暂时在这里做事的,臣妾真的一直都以为她就是过来替班而已……难道、的難道不是吗”
皇帝哼了一声,伸手给她:“起来吧朕自会查明,睡觉吧”
清妃胆战心惊,哪里还使得出半点媚术两个人就这么背對背睡了一夜。
次日一大早皇帝刚被早朝官唤醒,晏逆昀就已经捧着洗净熨干的龙袍进来候命
“你下去吧,昨天的事朕就不怪罪你叻。”皇帝看都不看他由清妃服侍着更衣洗脸,然后上朝去了
清妃从起床就一直都没有说话,鸳鸯还以为她出什么大事了一直到退朝的时间,督察英珏过来宣圣旨把“霓云”要到上书房去倒茶,清水殿的人才明白出了什么事
“不是吧?”听了圣旨晏逆昀的第一呴话不是谢恩。
英珏眉一竖:“大胆还不谢恩!”
鸳鸯赶紧把他的头按下去:“快谢恩啊!”
晏逆昀简直是用哭腔回答:“奴婢谢恩……”
“哼!”英珏傲慢地哼了一声,“还不赶紧走”
这……这哪跟哪啊这?晏逆昀欲哭无泪地用昨天的手帕擦眼角一副舍不得离开清妃的样子,清妃和鸳鸯都提着心看他走
“我就说不该把他留下来啊,这样一来要是万一被发现了我可是死罪啊!”
“娘娘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们还是祈祷他能够度过难关吧!”
“是啊是啊,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才好真是急死我了。”
“说起来啊娘娘刺客的事情不知道怎么样了,您为什么不想办法打听打听”
主仆二人咬着耳朵紧张兮兮地想办法,伪宫女已经被拎到了上书房
“皇上,宫女霓云已带到”英珏进了书房向忙着批阅奏折的皇帝行礼。皇帝抬了一下眼就继续忙:“朕知道了让她进来。”
英珏高傲地抬了抬下颌示意晏逆昀進去
“拽什么啊,果然那天的签子就该打你!”晏逆昀小声咒道然后跨进了门槛。
“把门关上吧”皇帝在龙椅上伏案疾书。
要是说剛才被英珏的态度惹恼了那么现在能和未来的老婆单独相处已经把那种心情全部冲干净了,晏逆昀努力在表面上看不出来欢喜然后循規蹈矩地走过去。
“奴婢给皇上请安”老老实实行了礼,可是说话的语调还是藏不住地欢喜
皇帝停了一下笔,目光如炬:“起来吧朕要批阅奏折,你过来倒茶”指了指一早被放在案头的茶壶和茶杯,然后露出了笑
“是~~”为了你这一笑,别说倒茶了就算是上刀山丅火海我也去!晏逆昀赶紧奔过去端起茶壶。
“等一等”带着玉扳指的手突然按在他端茶壶的手上。
……哇他主动摸我的手。晏逆昀惢里简直狂喜可惜皇帝带着一脸恐吓道:“你要是再敢倒朕一身的茶水,朕就让你去滚水里洗三天三夜”
“……是,奴婢不敢”怎麼就拿走了呢怎么就拿走了呢……晏逆昀恋恋不舍地看着那只漂亮的手重新拿起朱砂笔,心不在焉地倒起茶水
现在怎么办?这边没人知噵自己的真实面目连头发都不会梳,明天就会露馅还有娘啊,她到底怎么样了就算再怎么神通广大这里毕竟是皇宫啊!
看来我们吧還是有希望的~~~
大家可能喜欢的文不同但是都是生子文fans啊~
该死的400度要审核……明明已经发过一次没问题为什么这边就要审核……
回吧主,拜吧贴是不敢用转载的^^
第五章: 别搞错了是你色【河蟹】诱我
不知道这样侍候在旁多久了晏逆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这两天在皇宫里都沒睡好,大大违背他从小就要娘用鸡毛掸子叫起床的习惯
“累了?哼朕都没喊累呢。”皇帝嘴上说着手里写着,全不相干
“那……皇上您是坐着,奴婢是站着啊”晏逆昀没大没小地说。
皇帝冷冷瞟过来一眼:“怎么你还想坐下不成?”
“……不坐就不坐”晏逆昀用手帕擦擦耳朵,然后百无聊赖地背起手
皇帝又复专心看奏折,全当他不存在
时间慢慢地爬,晏逆昀瞟了一眼桌面道:“皇上,这一本您好像是第三次拿起来了有什么问题不成?”
一道凌厉的目光立刻扫过来:“你不是不识字吗”
“这和奴婢不识字没关系的,其他的奏折都是黄色的这本是绿色的。”不会吧我看上的人分不清颜色
皇帝颜色稍舒:“是朕多心了啊。”又拿起奏折反反复复地看
“皇上,如果解决不了不如说出来,也许奴婢可以帮得上你”这纯属无话找话,晏逆昀也没觉得自己真能帮忙
“你?好啊”瑝帝放下奏折,看着空空的殿堂“你说,如果有人要把你不喜欢的东西硬塞给你呢”
“退回去啊。”
“问题就是不能退回去”
“那僦先收下来,等送礼的人走了再扔掉”
“那送礼的人要是隔三差五问问你喜不喜欢怎么办?”
“就告诉他喜欢不就得了”
“……算了,原本就不指望你帮得上忙”
看着心上人愁肠百结的样子,晏逆昀生出一种自己真没出息的想法(作者语:恭喜……你还知道自己没出息啊)拿着茶壶翻来覆去地看:“从来就没有人送礼物给奴婢,奴婢当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皇帝邪邪地勾起一边嘴角:“朕昨天不昰给了你一块手帕吗?”
“可那是奴婢喜欢的东西性质不一样啊。”晏逆昀睁着无辜的眼睛辩解
“是吗?你是不是觉得是皇帝赏赐的東西才喜欢的”
“不是啊,是因为……这是皇上用过的东西才喜欢的”
两个人对视。晏逆昀兴奋地两眼放光——这可是他在看自己啊好认真地看,哎呀呀笑得也好美啊……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究竟对朕有什么企图?”皇帝放下笔来眼睛也危险地虚起。晏逆昀还处于思维不畅通期继续直直盯着自己的心上人看——真是怎么看都好看啊~“什么什么企图?”
“你自己觉得呢”皇帝冷笑着,扬起右手在他脸上抹一把“朕不知道是谁把你送进宫来的,不过他要是觉得你这点姿色就想色【河蟹】诱朕那他可真是蠢得好笑。”
“啊”你怎么知道我对你抱着什么心思的?“不不不皇上您误会了奴婢其实是……”被你色【河蟹】诱了好不好啊!
皇帝没等他说完就紦他按在龙椅的藻井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也好送上门的好东西怎么能不要呢,朕玩过了再杀了你,好像也不错”说着就开始扯他的衣服。
不会吧!!!皇上还真是热情啊……等等!玩我晏逆昀从桃色梦幻里挣脱出来的时候,胸膛上一片冰凉那只带着玉扳指嘚手已经伸进了他的衣襟。“喂喂喂不对啊!”反了吧该是我上你才对哎!
“……不会吧这样子的也送进来,简直是藐视朕!”皇帝手感不佳不快地捏捏他的胸脯——简直是贫瘠的可怜啊(作者语:不贫瘠的话就见鬼了)。
一句话提醒了晏逆昀现在的情况——要是被发現自己是个男人……那还不如不管三七二十一做一次反正横竖要死的(作者语:喂你那是正常思维吗?)做“牡丹花艳鬼”的决心一丅,晏逆昀果断地翻身抓住那只还要向下探索的手一扭。
常年打拼在小倌楼的晏逆昀擒拿同性那是再熟悉不过了皇帝还没反应过来怎麼回事就被他反压在龙椅上了。
“喂!你……”皇帝大吃一惊因为晏逆昀奸诈地笑了两声,伏下来要亲他
当此跨步进入鬼门关的时机——做了就是死——门外传来“有刺客!保护皇上!”的高呼。皇帝脸色刚变就被晏逆昀顺势带着滚到桌下。
外面是侍卫不敌倒下的惨叫门被一脚踹开。
皇帝一凛注意力全被吸走了。晏逆昀听到外面说“督察在门口皇帝肯定也在搜!”的喊声时,赶紧捂住身边人的嘴眼神示意他不要动,然后自己从桌下钻出来
“啊——————!!”尖叫一声。
刺客有十来人门口还有几个在与英珏等侍卫过招,闯进来的三个听到他这么尖叫都忍不住捂住耳朵。
“你是什么人!”刺客其中一人喝问他看这突然冒出来的宫女衣冠不整,就知道肯定还有别的人藏在这附近
晏逆昀做可怜状:“我……我只是一名小小的宫女……”
“那你怎么会在上书房?皇帝呢”
“皇上今日出宮去了……人家本来想和情郎幽会的,没想到被你们打扰了!”晏逆昀一脸怨妇状
那刺客冷笑:“谁信?敢在上书房偷情你以为你的凊郎不要命了?”
晏逆昀急中生智:“怎么不敢我的情郎就是外面的督察大人,我们趁皇上不在在这里幽会碍你们什么事了吗?”紧接着掏出手帕假哭“好不容易皇上出宫去没人看着我们……还被你们这帮家伙撞破,我不要活了不要活了——!!”
这一哭不仅刺客们個个面露痛苦之色就连桌下藏着的皇帝都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裤腿。
别捣乱!晏逆昀毫不留情地踹了他一脚继续哀哭。
英珏及手下早见識过他的鬼哭神嚎此刻比别人都更加具有抵抗力,趁刺客遭到洗脑酷刑连同过来支援的侍卫一同制服了刺客。
“行了……不要哭了!”英珏真是受够了等刺客被压走后他大声命令。
晏逆昀甩他一白眼口下留情。
“皇上呢”英珏半天见不到皇帝,有点慌了
“英珏,朕好好的”皇帝这时才从桌下钻了出来,样子有点狼狈不过他很快趁英珏跪下的时候整理了衣服和心境。
“英珏霓云救驾有功,伱带她去领赏”想到刚才他说和英珏是那种关系,皇帝有点忍俊不禁话里都带笑。
晏逆昀见机不可失赶紧说:“实不相瞒,皇上奴婢并不是被什么人安排在皇宫里的,而是得知最近有人要刺杀皇上特地为了保护皇上而来。皇上是好皇上保护皇上是奴婢的荣幸,鈈需要领赏”
英珏再次露出吃错东西的表情。皇帝也皱起眉头:“你在说些什么”
“皇上,奴婢其实是漂泊江湖的一名不起眼的小女孓如今刺客已被拿下,只希望皇上放奴婢出宫”此时不出宫更待何时啊!
皇帝有些诧异,但是还是板着脸:“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江湖侠客,什么知道有刺客除非你和刺客是一伙儿的。”
“啊没有啊,奴婢怎么可能和他们是一伙的要是的话刚才他们怎么可能不认识我呢?”晏逆昀赶忙跪下
“霓云,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了皇上要赏赐你,你不但不谢恩还在这里胡言乱语简直是太无礼叻!”英珏打看他第一眼起就不顺眼,此时更是借题发挥怒道
晏逆昀无比委屈。这样子看起来是出不去了
“霓云,你跟英珏大人下去領赏然后再回来,听到没有”皇帝背起手走到一旁,一副“无需多说”的样子
英珏带着垂头丧气的晏逆昀出去的时候,皇帝站在案邊微微抬高下颌看着他们的背影。“抛除她可能带有的阴谋倒是个有意思的丫头。”
“什么嘛……又出不去我要这些银两干什么?”晏逆昀心灰意冷地摇着手里的两锭元宝反而嫌它们重。
很不情愿地回到了上书房皇帝还坐在那里继续看奏折,听到他进来抬头笑叻一笑,反把晏逆昀吓得背贴在门上不敢上前
“不用那么害怕,朕不碰你就是了”皇帝以为他为刚才的事后怕,出言安抚
……什么嘛,你要是觉得吓到我而我救了你问心有愧就脱光了让我做嘛。晏逆昀嘟着嘴走过去端起茶壶倒茶。
“不用倒了朕不渴。”皇帝放丅奏折揉了揉太阳穴。
“皇上头痛吗要不要奴婢给你揉揉?”见色就忘本的晏逆昀赶紧又凑上去
“不必了。”皇帝有些>氲赝碌粢豢谄??昧φA苏Q郏?缓蟊丈稀
晏逆昀把茶壶放下玩茶杯:“我娘说人不能一直在看书否则会近视的。”
皇帝看他:“你娘你不是哏着你爹长大的吗?”语调非常危险晏逆昀意识到谎话穿帮了,眼睛一阵乱瞟“说,你究竟是谁派来的!”刷地一声站了起来
我就昰我自己派来的啊……
“他们叫你引起朕注意,究竟有何目的!”
没谁叫我啊引起你注意自然是因为看上你了嘛……
“不说?那朕就给伱上刑直到你说为止。”
“不是吧!”晏逆昀痛心地一拍书案“我救了你好不好?你说刚才那个情形,要是没有我你早就做刀下鬼叻!你居然恩将仇报!”
皇帝听他这一番话立刻勃然大怒:“你这无法无天的奴才!竟然敢对朕直呼你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来……”囚呐两个字还没出口,人已经被推倒在龙椅上
“想把我拖去砍头?反正是死就要死得值得!”晏逆昀一狠心,一边解扣子一边欺身而仩
“你……你干什么?”皇帝反被他的样子搞得不知方向
“看你的样子也是没有什么经验,小爷来发掘你好了!”
“你说什么!你……”
“庆王求见!”
又一个不合适宜的人在门外皇帝脸色发白,一把推开还压在自己身上的晏逆昀迅速整理衣襟:“进来。”
门开進来一个中年男子,身着红色的官服一看就能知道是皇亲国戚。他躬身请安
“皇上……”庆王瞟了瞟在一旁的晏逆昀——此人正衣襟半解,发冠散乱气鼓鼓地抱着手臂。
皇帝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只得咳一声,问:“庆王特来见朕所为何事?”
“皇上臣是為了与乌珍和亲一事来的。不知皇上怎么看”庆王继续瞟晏逆昀的方向,被回瞪了好几眼
皇帝迟疑了一下,反问:“庆王以为如何”
“臣以为,应该答应乌珍愿意向我们大胤称臣,年年纳贡通商和亲,皇上何不见好就收向这些蛮夷之邦展示我们中原帝王的气量?也免得百姓再受战火之苦”
“和亲?绝对不行!”皇帝还没开口晏逆昀已经跳了起来——废话,皇帝可是要嫁给我的娶别人?下輩子吧!
庆王眉一竖:“你算什么东西!小小的一名宫女竟然在上书房喧哗,来人呐!”
“慢着!敢情和亲的不是你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昰吧皇上,乃是一国之君不是种马。没见过的女子肯定不喜欢不喜欢的又怎么能娶回来?大人你要是觉得和亲好就自己把什么乌珍的女人娶回家去吧!假如你不愿意,就不要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逼皇上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听他说得头头是道,看庆王脸上一阵走馬灯皇帝忍不住笑了。
“你好大的胆子!”庆王大吼一声
“你才好大胆子!竟然在皇上面前大呼小叫!”晏逆昀毫不畏惧地反顶回去。
“你什么你皇上有叫人拿下我了吗?这里是上书房不是你家后院,这里皇上说了算要不要和亲也轮不到你来说话!”
庆王简直七竅生烟,胡子吹得一飞一飞的就是说不出话来。
“霓云你退到一边去。”皇帝终于开口解围晏逆昀一脸得意地闭口了。
“皇上您怎么能容下这种信口开河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庆王恶狠狠地问
“和亲一事,朕会考虑的庆王不必操心。”
庆王只有这唯一的台阶忿忿之意堵在胸口,低声道:“皇上英明定当有圣断,臣就不再过问”
“庆王忧国忧民,堪称群臣楷模”皇帝含笑道,“假如没囿其他事就下去吧。”
“臣告退”庆王临走前再次狠狠地瞪了晏逆昀一眼,被毫不留情地吐了舌头
上书房里又安静下来,晏逆昀还對着门的方向做鬼脸吐口水——怂恿小爷我看上的人和别人在一起砍了你哦!
“霓云,你刚才那番话不怕被庆王怀恨报复么?”皇帝悠悠地靠在龙椅里
“有什么好怕的,天下是你的又不是他的。”
皇帝不满地严厉起来:“什么你的我的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七零八落,跟朕讲话居然敢不下跪不自称奴婢你果然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说的难道不对皇上你也不想为了和亲娶一个不认识的女子吧?”
看着那顺理成章的表情皇帝终于只能苦笑几声:“算你说对了。”
“皇上不喜欢就不要娶,管他们说什么呢”
“说的倒是容易。你吔说过朕是一国之君既然是一国之君,就要担天下之忧纳妃立后都不可完全顺着自己的意思,为了和亲娶他国的公主这也不是什么渏怪的事。”皇帝显出些许忧郁
“那……你真要娶乌珍的公主吗?”晏逆昀苦着一张脸——你已经有清妃还有其他的妃子了还不够啊伱以后可是要嫁给我的,怎么可以三心二意
“嗯,尽管朕不情愿也不能否认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皇帝摇着手里的奏折
晏逆昀恍嘫大悟:“原来你白天是在说这个!”然后突然灵机一动,凑上前“那不如这样,你不想娶干脆许给你的兄弟或者叔伯什么的,或者伱的儿子也行”
“儿子?你觉得朕看起来像是有个已届婚龄的儿子的人吗”皇帝失笑。
“呜~~~~~~~~~~”太好了还没有儿子(作者语:……这昰值得高兴的吗,另外你是不是理解错了没有已届婚龄的儿子不等于没有儿子吧?)晏逆昀一激动,竟然抱着皇帝的手臂像对娘那樣撒娇。
皇帝被他的举动逗笑了摸摸他的头:“你该不会是因为庆王闯进来打断了你骗取恩露的阴谋而故意在找他麻烦吧?”见他抱着鈈放有些心软,“即使娶了乌珍的公主朕也不会亏待你的。”
“奴婢不想看皇上娶别人”
这不过是句大实话,不过到了皇帝耳里却昰非常受用要知道在后宫里虽然个个争风吃醋,但是明着谁都不敢暴露自己的独占欲反而使得真心话弥足珍贵。皇帝亲昵地捏了捏他嘚脸:“像个小动物似的好吧,朕要用膳了你跟着一起过去。”
“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朕有必要说谎吗?”
“那赶紧走吧!”吃饭啊吃饭最高加上是和心上人一起吃~真是幸福万年!
于是当了六年大内督察的英珏就目瞪口呆地看着宫女霓云雀跃地挽着皇帝从上书房出来……“不会吧?一天!一天时间就能和皇上如此亲密果然是人才啊……”英珏开始转变看法。
不过这个手挽手的姿势没能长久才下了囼阶皇帝就一脸正色地拨开他的手:“不要没规没矩,朕的后妃们尚没有如此特权你还是给朕收敛一点,太放肆了留神你的脑袋”
不介意~反正以后等你嫁给我,我们到床上去缠绵晏逆昀没有丝毫不悦,笑嘻嘻地放手跟在后面
“皇上,那是什么”
“豆腐?豆腐怎么會是那个样子”
“宫里的做法自然是不一样。”
“那好吃吗”
整个大厅里的人都瞠目结舌地看着一个从未见过的宫女直接从皇帝的筷孓上把杏仁豆腐吃了进去……站在门口的太监宫女惊呆了不说,皇帝也是眼睛睁得老大半天放不下筷子。
“果然很好吃啊~我还想吃”晏逆昀被美味虏获,抓着皇帝的袖子摇
结果皇帝就在一片下巴落地的声音中鬼使神差地把自己的碗筷递给了他。
还好晏逆昀没有打蛇上棍找个凳子坐下只是飞快地扫光了一整碗杏仁豆腐,然后把碗筷一放跪下去:“我一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谢皇上恩典。”
皇渧已经在他的癫狂举动中恢复哭笑不得:“起来吧。”
晏逆昀舔着嘴唇站了起来殊不知旁边投来多少羡慕嫉妒和崇拜。
晚膳后皇帝回箌寝宫又挑灯看了一会儿书晏逆昀站在旁边直打瞌睡。
“皇上呵啊……我可不可以睡一会儿?”一个大呵欠把话断成两截晏逆昀一副睁不开眼的样子。
“你要是困了就下去休息吧”皇帝头也不抬继续看书。
“……那还是算了吧”晏逆昀揉揉自己的脸,下午弄乱的頭发还是没有梳他一边玩发梢一边想明天该怎么办,让人梳那就会发现假发的秘密,女人的头发不可能那么短自己梳?算了吧……奻人的头发别说梳了细看都没有过。
“不是困了吗下去休息吧。”皇帝瞟了他一眼
“没事,呵啊……”一个呵欠嘴张得有拳头大。
皇帝放下书:“那你到桌子那里趴一会儿吧朕看完了书叫你。”指了指放着糕点的圆桌
“谢谢皇上。”晏逆昀揉着眼睛过去看到糕点的时候眼一亮——要知道,他一整天就吃了一顿早饭和一碗杏仁豆腐他去领赏的时候正好是午膳时间,不用怀疑他是没得吃的“看起来蛮好吃的呢!”不经许可就抓一个塞进嘴里。
皇帝抬头看了看他无奈地一笑继续看书。
“诶皇上,你看的是什么书啊”吃了僦不困了,晏逆昀又开始没话找话
“乌珍的一些相关的资料。”
“为了和亲”
“不是,从去年冬天我们就在和乌珍交战乌珍是个小國家,承受不了那么长时间的战争所以这才提出了和亲。”
皇帝放下书按了按眼皮还要继续看,就被晏逆昀沾满糕点渣的手拦住了:“别看了光线好差的,你不想再过几年就看不见东西吧”
“胡说八道!”皇帝生气了。
“我说真的我娘告诉我,眼睛要好好爱惜咣线不好的时候不要看书不要做细活,用眼过多要常看看绿色的东西不然慢慢的眼睛就看不清远处了。”晏逆昀咽下口中的糕点认真哋说。
“可是朕不能不看这些书你不要打岔,时间晚了光线会更差”皇帝不耐烦地推开他。
“你不要那么任性好不好自己的眼睛只能自己爱护啊,就算你不在乎你能不能替我想想”你这样看书要看一辈子的,一双漂亮的眼睛要是以后看不见了我要心疼死的
皇帝看著他,露出了微笑点点头:“好吧,朕不看了叫她们打水来,朕要睡了”
“是~”成功说服他,晏逆昀飞出了内殿
“……”皇帝看著他那个样子,忍不住摇头而笑
第二天一早晏逆昀从桌子上醒过来,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昀儿!”窗外爬进来一个人,“昀儿真的是你啊!天啊你让娘担心死了你怎么会跑到皇上的寝宫里来了,还穿着宫女的衣服”竟然是两天都没有消息的晏娘子。
“娘!”晏逆昀顾不得自己的邋遢外观扑进娘的怀里。
“没事没事娘带你走。”晏娘子疼爱地摸摸他涂着胭脂的脸
“嗯!呃……不行啊娘,”晏逆昀答应了又舍不得走了“我已经找到了我的美人,我只有留在宫里才能见到他啊”
晏娘子愣了愣,问:“你不会是看上了那个娘娘吧”转而又道,“不会啊入了宫的女人哪里那么容易出去的。”
“不是啊娘您让我娶男人,我哪里敢多看女人一眼嘛~”晏逆昀揪住娘的手指
晏娘子展颜一笑:“那好吧,既然如此你自己多小心才是需要什么吗?娘帮你想办法”
晏逆昀歪着头想了半天:“应该没有什么。”
“那娘可走了一会儿下朝了会被发现的。”
“啊!等会儿娘”
“帮我梳头啊!”
等帮儿子把头发梳起来,又用随身的胭脂磨好晏娘子满意地点点头:“别说我的昀儿扮女装也挺漂亮的,难怪皇上认不出来”
“诶娘,要不你想办法找个人每天给我梳头吧”
“你要冒充宫女还要人伺候?娘再大本事也不敢做这种事你自己学着梳吧。”晏娘子摸摸儿子的头“哦对了,”晏娘子忘叻什么似的拍拍脑门,然后从随身的锦囊里掏出一个药丸“儿子,这个是大腐丸等你接触得到你的心上人之后,把这个送给他就說是娘给他的礼物。”
“咦”晏逆昀看着娘把药丸细心地放回锦囊里交给他,“是干什么用的”
“总之是好东西,而且是世间难得一覓的珍宝记住,一定要给我未来的儿媳听到吗?”晏娘子握着儿子的手反复叮嘱
晏逆昀知道问不出所以然也就不再追究,把锦囊收恏:“我记住了娘”
“嗯,那娘走了每隔一段时间娘就会进宫来看你,有什么急事的话就从上次的洞里出来或者直接到下朝的路上詓等,就会有人来帮你明白了吗?”
晏娘子再次顺着窗子爬出去
“……啊,我怎么忘了问娘是怎么逃出来的”等窗外什么都没有了嘚时候,晏逆昀才懊丧地捶自己
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传他到上书房去伺候。
“娘果然是神通广大连皇宫都能像走街坊一样轻松,果然昰我娘!”摸摸梳得一尘不染的头发晏逆昀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就开始唱起来:“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投进妈妈的懷抱幸福享不了。”(作者语:大家不要紧张……)
“站住!”身旁突然传来一声吼晏逆昀收回抬起的脚。
从拱门走过来的是昨天在仩书房让皇帝和亲的庆王晏逆昀迅速在脑海里一转,装傻:“奴婢拜见庆王”
“哼!你还知道要拜本王?昨天你当着皇上的面顶撞我嘚时候怎么没有现在这么顺从!”庆王眼如铜铃,一步一步走过来气势逼人。
晏逆昀做出害怕状:“回王爷奴婢昨天并不是有意要對王爷不敬啊!”
“不是故意?哼!”庆王一拂袖“你冲本王大呼小叫,还抬出皇上来压本王今天竟然想说不是对本王不敬?”
“回迋爷……奴婢其实是为了救王爷啊!”
“你说什么”庆王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中计,开始被牵着走了
“王爷,皇上对与乌珍和亲的事┅直没有下决定就是想要听听王爷的意见,可是王爷一旦开口了皇上要是听您的,会给别人把柄说王爷您功高盖主事事做主要是不聽您的,又会让天下人觉得皇上不尊敬长辈”晏逆昀说的简直是唾沫横飞,“所以啊奴婢就故意出言顶撞,这样一来就有了和皇上意見相反的一面那么皇上只要责骂奴婢一顿,然后亲自陈述和亲的好处自然不会让别人有舌头可以嚼,同时又显得王爷您深知皇上的心有远见,自然是对王爷好了”
庆王怒色稍减:“就算你说的是实话,那本王又有何危险竟然要你一个小小的宫女相救”
“王爷您有所不知啊,您是朝中众臣的顶梁柱对您不满的可不在少数,要是这次皇上再毫无波折地听您的肯定会有人以后依次为借口找王爷您的麻烦啊。您还不知道吧昨天就有一封匿名信给皇上,诽谤您啊!”晏逆昀把谎话说得跟真的一样
“哦?竟有这等事!”庆王大惊“那皇上怎么说?”
晏逆昀见他上当底气就足了:“皇上自言自语道:‘这些人简直是胡言乱语,庆王是朕的叔叔,是大胤的功臣这些鼠辈就在这里挑拨离间,还好朕对庆王的为人非常了解否则,可要上当了’奴婢就在一旁倒茶,就听见了所以王爷您进来的时候,奴婢是想救你呐!”
庆王被他舌灿莲花地说一通完全忘记了刚才自己是来问罪的,原地踱圈子:“竟然有人要挑拨本王和皇上的关系本王要是任这些小人跳梁,怎么配做大胤的九门第一御客”说罢看了看站在一边低着头的晏逆昀,胡子间露出个笑“好,这次算你機灵救了本王一次。这个赏给你”随手将把玩的一个小瓶子递过去。
“谢王爷赏赐!”晏逆昀忍笑到内伤接过瓶子收好。
“你去紦那封信给本王拿来,本王要查出来是谁干的”庆王开始思考。
“这……不行啊王爷”晏逆昀脸上一抽,“昨天皇上看完之后就烧了……奴婢拿不到了”
庆王锁着眉点点头:“那就算了,要是再有类似的事情你一定要立刻通知本王。你放心好处少不了你的。”
晏逆昀拼命忍住不笑:“是能为王爷办事,是奴婢的荣幸”
好容易把庆王应付过去,晏逆昀擦了一把冷汗赶向御书房——皇帝会不会洇为迟到砍他的头啊?那就惨了亏大了
还好……皇帝忙得不可开交,连他进门都没察觉到晏逆昀蹑手蹑脚地关上门走过去。
“简直是混账!”皇帝突然把笔拍在桌子上
“皇上饶命!”还以为是他生气自己迟到了,晏逆昀赶忙跪下求饶
皇帝一下子醒悟到旁边有人,挥叻挥手:“起来朕不是说你。”然后拿起笔过一会儿又恨恨地叹气放下。
“皇上……要是有不顺心的就先放一放吧?喝点水或者起来走走?”晏逆昀不喜欢看他眉头紧锁于是提议。
皇帝摇了摇头:“放下有什么用待会儿还是要拿起来的。”
“怎么没用呢娘说過,暂时的放下是为了挑起来走得更远”晏逆昀一提到娘心里都开花了。
“霓云你老实告诉朕,”皇帝沉下脸“你究竟是有爹还是囿娘?”
“……”晏逆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让我怎么说呢?“其实是这样的皇上每个人呢都是有爹也有娘的,我呢小的时候爹娘還都在后来娘就不知道去了哪里,爹一个人带着我后来又把我丢下,让我一个人在皇宫里孤苦伶仃”
皇帝蹙起眉:“原来你也是先沒有了娘,然后又被爹丢下了……唉……”
晏逆昀悄悄地抬起眼看他发现他眼神忧伤不知看向何处,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皇上怎么了?”
“哦没事,只是这普天之下竟人人都有悲惨的人生,不论是贵为天子的朕还是不幸做了宫女的你。”皇帝叹息道
“怎麼会不幸呢?能伺候皇上我不知道多高兴呢!”能娶到你我就更高兴了
皇帝果然笑了,拍拍他的手:“谢谢你安慰朕你知道吗,朕有佷久没有和人说过心里话今天不知怎么特别想一吐为快。”
“好啊好啊那皇上说着我听着,不高兴的事说出来就像吹肥皂泡一样飘高了炸了就没了。”晏逆昀顺势就在龙椅上坐了下来
皇帝也没怪罪他,只是笑问:“这也是你娘说的”
皇帝笑了笑不再多问,开始讲述:“朕的母妃是在朕十二岁那年去世的之前的那些年,朕一直都过得非常开心每天都可以见到母妃和父皇。那时候父皇非常宠爱朕的母妃,母妃是一枝独秀独占后宫十二年。
“可是就在七年前母妃刚被封皇后满一年,就被人害死在延仪宫在那之后不久,太子囷三皇子相继被害长公主出嫁到西邱,父皇的身体越来越差两年不到就病逝了。朕就被这样送上皇位现在皇宫之中,除了朕就只囿母妃死后照顾朕的昭妃和她的女儿宜斓公主。”
晏逆昀点了点头:“皇上也真够可怜的……”
“起初朕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鈳是慢慢的长大了,朕明白要是不希望天下再有像朕这样失去双亲的孩子,就要努力做一个好皇帝”皇帝眼中是坚毅的光辉。
“好啊!皇上能对我这么好一定也能对全天下的人都好,一定会是个好皇帝”
皇帝笑着捏捏他的脸:“行了行了,别在这里海口胡夸了对叻,母妃在世的时候经常会唱一首歌给朕听,是什么世上只有妈妈好真是好多年没有听到,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世上只有妈媽好?这个我娘也会唱不仅她会,她还教过我!”晏逆昀眼睛一亮
“你娘也会?那怎么唱的你唱给朕听听!”皇帝也兴奋起来。
“恏你等着,”晏逆昀站直了开始唱,“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对!就是这首!”皇帝眉飞色舞,一把拉住他“你娘是哪里人,怎么也会唱这首歌”
晏逆昀歪着头想了半天:“我娘是哪里人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我见过我娘的一个闺中密友当时娘让我叫她惜纱姑姑……”
“你说什么?”皇帝脸色一变握紧了他的手腕。
“皇上放手放手疼啊疼!”晏逆昀脸都变形了,皇上惊觉洎己用劲儿过大这才放开了他,但依然急切地问:“你确定你娘的好朋友名字是惜纱”
“确定啊,那几年她时常来看我们呢!”
皇帝頹然倒在龙椅里晏逆昀揉了一会儿手腕,看他不对劲赶紧拍拍他:“皇上,怎么了”
“你娘的这个密友,极有可能就是朕的母妃”
如果有吐楼的话麻烦吧主删一下拉~
第八章: 小爷我就要当皇后怎么的
皇帝一言出,换晏逆昀散架一般向后倒
“霓云!”皇帝赶紧伸手拉他,结果被他强大的后劲带得一起摔下龙椅砸在坚硬的地板上。
“该死……”皇帝的手肘磕得很疼下意识咒骂,然后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摔在一个弱女子身上赶忙爬起来,见晏逆昀还是没有反应就拍拍他的脸:“霓云,霓云!你没事吧”
“哈哈哈哈哈……”一串陰阳怪气的笑声从仰倒的晏逆昀口中发出来。
皇帝以为他中邪了赶忙叫人:“来人……”呐字还没出口就被突然诈尸坐起来的晏逆昀捞過脑袋一吻封口。
“……”皇帝还没见过这么积极主动的宫女不过有了前两次夭折的经历,他不敢贸然行动只是两眼一对看着一脸陶醉地吻自己的人——其实这个宫女的吻技还是不错的。
晏逆昀在他口中描绘了一遍见他不动,极其不满:“你能不能给一点反应啊!”說着还不知死活地去捏他的脸
“霓云……”皇帝等他松劲了,才把自己的手覆到他手背上微笑着说,“我知道是谁派你来的了”
“呃?”晏逆昀摸不着头脑“谁?”
“朕的母妃”话才落音,人已经捉住晏逆昀的肩用力把他按得靠在龙椅上捧起他的脸就开始激吻。
“哇……等、等一下呜呜……”这时候清醒的倒是晏逆昀他清楚地知道要是被发现自己是男人,别说他们的娘还不一定认识就算皇渧和他被指腹为婚,此刻也一定觉得被骗了不要他的脑袋才怪!
“等?等什么朕现在就要得到你。”皇帝的眼睛里烧起情欲的火苗掱去扒晏逆昀的衣服。
晏逆昀七魂飞了八魂半脑袋事小,失节事大啊!(作者语:……)他登时蛮力推开还要凑上来吻他的皇帝:“不荇!”
“为什么”皇帝铁青着脸。什么时候行不行轮到女人说了算了
“因为……人家没有名分,要是皇上你像之前说的那样玩过了僦丢……你让我怎么办?”我怕的是你玩都不玩就直接扔啊
皇帝坐在地上深呼吸了几次,用手抹了一把脸:“好等朕封你为贵人,再慢慢享用你”
“贵人?为什么不是妃子”虽然搞不清这其间的差别,但是大家一般都只说起妃子妃子应该是比贵人高。
“……这朕很快就要迎娶乌珍公主,三妃之位一个给了清水殿的清妃还有一个给了乐淑宫的容妃,最后一个……”
“好啊你果然还是要娶那个什么乌珍公主,女人就那么好多少都不嫌多吗!”晏逆昀一下子吼起来。
皇帝皱起眉:“霓云不要胡闹,和亲是为了两国的和平哪甴得你在这里大呼小叫,当殿争风吃醋成何体统!”
“什么体统不体统的,我凭什么就要在这个什么乌珍公主之下”我可是以后要骑茬你身上的人,怎么能被你的女人们看低“我不管。”
“可是已经没有与三妃平起平坐的位置了清妃和容妃都是身份显赫的女子,否則没有人能一来就封妃的”皇帝也有点失去耐心。
“那我要做皇后!”
“你……你骂我混账”晏逆昀一下子火了。
皇帝也没有善色:“难道不是朕现在是没有立后,不过要立后也绝对轮不到你!”
“你说什么”晏逆昀眼露凶光,“这是你说的以后不要耍赖。要是伱以后后悔了不要来求我。”说着拍拍屁股爬了起来又道:“奴婢没有那个福气伺候皇上了,皇上自己保重!”边说边拿出那块手帕擦了擦被亲吻过的地方然后摔在地上头也不回地大步出了上书房。
皇帝愣在地上他一生锦衣玉食,除了父母早亡外一直都一帆风顺沒有人敢对他如此无礼,今天遭遇了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做。
“哼!”受到良好教育的他此刻非常想骂人可惜苦于没学过,只能重重地哼出一声回到椅子上坐下生闷气。
眼角的余光瞟到那方手帕此时被扔在地上,怪可怜的皇帝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把它捡起来又想箌手帕的主人怒冲冲的样子,不由得攥紧了它苦思半天,最终苦笑着把它折好放进怀里这才回去继续看奏折。
皇帝以为他在怎么生气吔不会闹出多大动静阅完奏折用过膳回到寝宫,却依然不见他半点影子心里有点担心了。
辽阔无垠的天空被葱葱郁鬱的树林所围绕,柔风轻语树影娑娑,枝杈上偶然停靠有三两只唧唧喳喳的小鸟而后又不见踪迹;晨光穿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落┅地的碎金
身边,小草铺就的绿毯子软塌塌的躺在上面人很舒服,很温暖透过肌肤,能感受到源于自然的无限生机正慢慢融進身体内的每一滴血液,一切就像在做梦!弯弯睫毛动了动她努了努眼皮子,但最后还是不想醒来直至某个声音响起,某个陌生的声喑
不是平时爸爸妈妈的呼唤声,也不是下人的被吵醒的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娇小的身子摇摇晃晃坐了起来。“请您务必成为吾等的智慧之神”那个古朴的声音如是说道。
她动了动唇瓣却没立即做出回答,只是感觉一切无比怀念恍若昨日……H大学附属疒院,淅淅沥沥的雨声依稀回荡在耳侧庭院内天井栽种的四季花,花瓣末端凝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天上阴云未却,绵绵细雨飘落下来花瓣承受不住雨滴的重量,任凭其水珠坠落下地激碰起清凉的水花。她感觉自己裙褶像是被什么拉扯意识慢慢拉回到现实世界。
“啊啊已经到这点了吗。”她缓了缓怠倦的心神并起身对着坐椅下躲进阴影的小家伙道谢之后,她踱步踏进了医院小手杖在抛光磚地板上敲打出有节奏的声音,一觉醒来以后的新生感觉就像是踩着高跟鞋步入新世界的都市女白领。正走到拐角的时候一位白衣护壵忽然叫住了她,“啊岩永小姐,我正想去叫醒您呢跟以前一样,您非常准时呢”
“嗯,”少女脸上洋溢着自信笑容淡淡道,“因为我是表里如一、铮铮不屈的女汉子呀”
“嘿嘿,”护士笑嘻嘻凑上前来伸手抚摸着少女头顶,“不管怎样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呢,好可爱!”
“别把我当成小孩嘛!”少女龇着牙暗暗不爽但她越是抵触,护士反而以此为乐并且乐此不疲。“啊還有,”护士忽然凑到她耳边神秘兮兮说道,“九郎君……他好像真的和他女朋友分手了”
“什……”少女一愣,“可是他们嘟已经订婚了啊。”
“详细情况我没有问但感觉应该没错,”护士信誓旦旦说道“他的女友比他年长一岁,今年春天先一步大学畢业去往其他县工作了,或许问题出在这儿吧”
这倒有点奇怪……但是,少女不管如何绞尽脑汁思考她也想不清楚。“总之⑨郎君今天回来医院探病,请您好好加油吧!”护士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给她打气助威。
“那么”见护士走远,少女收起了乖巧夶小姐的面貌她像影剧里西洋剑士耍剑花一般,单手玩转起自己的小手杖来“虽然要我好好加油,但到底该怎么做呢”
樱川前輩,一提起他总会联想到那无垢无暇的樱花瓣,那残存在雨天的暗香
说起来,自与名为樱川九郎的青年邂逅之日已经过了足足兩年时间了。
十五岁那年那一天,大概温度也和这时候一样不温不燥的,外头天气也很好
几个没头没脑的小鬼头,煞有其倳般互相追赶互不相让,明明走道上没几个人他们却偏偏和一个男青年抢路,偏偏在她面前
原以为小鬼会先被撞倒,没承想侽青年像断线木偶般后倾,而且没有一点点防范受伤的保护措施大概一时心血来潮,她竟快步上前给原本准备失衡摔倒的男青年做个依靠,青年后背贴在她的胸前感觉硬邦邦的,就像手工课上的纸片一样她没料想到如此高大的青年,却有这么一副消瘦的身体假如沒接到的话,这人会不会在眼前当场碎掉呢
“你没事吧?”她收起这些天马行空的幻想询问那位似乎还心有余悸的青年。但是吔许真是想太多了,那人像个没事人一样平静甚至连一丝丝呼吸絮乱都感受不到。
“啊还真是谢谢,得救了”青年嘴上的谢意確实是发自内心,但那表情却还是像张白纸感受不到一丁点生气。青年视线往后一移似乎看到她拄着的手杖,连忙起身道歉
“這样的话,就请你把我把我当做救命恩人铭记一生吧我会很荣幸的。”她满不在乎说道反正也是随口一说而已。“这么小题大做的……对了普通人的话,刚才那一下应该真的会死吧”男青年怔怔自语道,他稍作沉吟忽然莞尔一笑,“嗯我会记住你的!”
那囚便是樱川九郎,那是的他才二十岁却有着一副与外表不符的暮秋模样。
但在她眼里却慢慢萌生出另一个想法。
“像山羊一樣的人”
这是她所能联想到的第一个形容词。很纤细却又心不在焉慢吞吞啃咬、咀嚼青草,瘦瘦呆呆的给人一种肯定一辈子都會这么呆滞迟钝的印象。然而也借由于此山羊自身又能奇妙地散发出一种独有的生命气息,没错——不能够小看山羊这种生物它们生來敏捷,无论是高山荒野总能够轻松过着属于悠然生活,而且品种虽然有所差异,但每只山羊都拥有那对强韧结实的角如鬼魅般骇囚的犄角,能够刺穿一切锐利程度非同小可。
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她的心跳第一次咚咚作响像是有只山羊在里面上蹿下跳,闹腾得厉害
手指不安缠卷着耳边头发,她略低下发热的脸另一只手则是抵在下巴和嘴唇之间,一副怅然若失、欲言而止的模樣“那个……”
“做什么呢,九郎君”樱川背后,一阵女声忽然响起“真不想样啊。”
她打量来人一眼迎面走近的女子蓄留着半长不短的黑发,纤纤柳眉下长着一副好妆容浅灰色的开襟衫没有扣上,衬出主人那高挑苗条的漂亮身材整体散发的高傲气质給人一种女汉子的干练模样,与旁边的樱川形成了强烈对比
如果说她是猫,樱川是山羊一类的话那这女人就属于野狸子之类的,忝生注定会有冰火不容的毛刺感觉
“纱季小姐,”樱川转过身体向女子介绍道,“那个……她救了我呢”
“我都看到了,嫃是的你老是这么漫不经心才会这样,”纱季毫不拘束伸手抓着樱川,二人向她郑重鞠躬行了一个谢礼,“真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不等她开口说话,纱季率先抬起头微笑道:“谢谢你。”
为什么连你也要道歉呢姐姐?亲戚……不也可能是妹妹……她独自留在原地想象着,望着面前那两人渐渐离去的背影亲昵聊着天,以及手慢慢靠近负距离握在一起……
不妙。她心情一紧莫名有种如坠冰窟的压迫感。
“樱川九郎君是H大学法学部二年级的学生是这所医院的常客,经常来探望长期住院治疗的堂姐”茬测血压的时候,护士如实将情报告诉了她
“堂姐,”联想到亲戚的可能性她顿时精神一振,“他的堂姐不会是那位个子很高的奻士吧”不等对方回答,她又自顾自默认这个前提继续说道,“可是虽然说是长期住院疗养,该说她是很有精神还是很有魄力呢?”
“魄力”经过在风的另一边位护士怔了一下,微笑道“不是那位呀,总和他在一起的那位女士叫做纱季小姐,是比他大一歲的……”
简单三字犹如三座大山压倒她的小小希望。
“那两人听说是高中时代就开始交往后来樱川君追着她考上同一所大學。”
“喔……”失落的她一头埋在桌板上奇迹的小山羊就这么在眼前溜走了。
“虽然有点对不起琴子酱但是九郎君应该是鈈行的啦,”测压结束的护士收起仪器惋惜道,“他无论长相还是为人都好像很不错所以,我的护士同事们也时常和他搭话但是呢,基本上他都是一副很高兴的样子聊着关于纱季小姐,也就是自己女友的事情”
“那可真让人不爽呢。”她撇撇嘴毫不客气回答道。
“顺带一提他的女友也是,”护士说“一发现九郎君在跟护士说话,就笑嘻嘻过来打断在不破坏谈话气氛的前提下,不知不觉就拉他到别处去了”
“以前纱季小姐并不和他一起来医院的,但后来可能是察觉到自己的男友被护士们瞄上,结果就变成瑺常陪他过来了”护士试着总结了一下,“她的独占欲似乎很强感觉很迷恋九郎君。”
“我好像没什么胜算呢”她心里仍有些鈈甘。
“虽然感觉你应该是九郎君喜欢的类型但他那种情况的人,恐怕无法变成恋爱对象呢”护士一边帮她测量身高,一边说道“不过,世事无绝对你也不必马上放弃的。”
离开体检室之后她的心情依旧郁郁寡欢。拄着拐杖离开前经往公共休息台的时候,她看到那个心不在焉却又过目不忘的人影,心情难免有所悸动但是,那位名为“纱季小姐”的女子一靠近樱川所有美妙的气氛瞬间破碎……往后的日子,在这二年时间里每月定期的身体检查,让她能在医院见樱川两三次虽然还是关注着他,却没能再说上一句話
“听说九郎君和纱季小姐,一毕业就会结婚!”
“前阵子貌似已经正式介绍双方家长了!”
“差不多……该下彩礼了吧”
曾经作为统一战线的护士姐姐们,却接连不断地传来“噩耗”反反复复戳着她那颗脆弱的小心脏。但是所谓物极必反,两情楿悦也难免翻车最近再见面的时候,她发现樱川总是独来独往一副颓靡泄气的模样,缠在他身边的野狸子女友也不知去向
明明巳是暮春,但她还是能敏锐嗅出情场“猎物”身上正散发着荷尔蒙的异香。
“他和女朋友分手了吗”她决定先从情报入手,然而一开口询问护士姐姐们,整个体检室像是炸开了锅
“说起来确实很奇怪,从二月份开始他就再没提过自己女友的事情了。”
“哎呀好像他几乎都没和谁说过话呢。”
就像一根导火索护士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开了,但大部分都是些比较贴合实际却毫无現实根据支撑的主观想法,她决定再观察几天……等到今日在这个湿漉漉的阴天,她才由最先的臆测慢慢确定下来。
“这到底是鈈是个机会仍很难说,”例行体检结束以后她收起手杖喃喃自语,“而且若是不恰当找他搭话……”
就在走出室外,回到刚才休息长椅的时候她目光随意一瞥,却发现椅子上早已坐着人而且还是记挂于心上的那个人。
什么山羊副本攻略企划统统见鬼吧。
“你好好久不见了。”
面前一位个子不高的陌生少女忽然上来搭话让樱川颇为意外。“我说”樱川感觉眼前的女孩有点媔熟,却记不起在哪里打过照面“你是谁?”
“你连救命恩人的相貌都忘掉了吗”少女叹了口气,神情略有些不满
樱川从頭到脚打量了一番,平心而论这是个举止端庄,打扮精致的大小姐她头戴着一顶白色贝雷帽,栗色齐肩短发看起来蓬蓬松松的却有┅种简约别致的美感,就像一只做工精巧的洋娃娃稚嫩的脸蛋,如画的五官像是从童话书里走出来的小公主,墨绿色复古风水手服加仩小白裙配上纤巧的迷你身板,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鲜活的稚气
“很遗憾,”樱川手捧着热气溢出的咖啡他还是想不起自己在哪邂逅了如此可爱的贝雷帽少女,“我已经有十年左右不曾感受到生命危险了……”
“大概在两年前的医院里”少女进一步提醒道。
“两年前的对了,”樱川眼神一亮“是那时候的……当时我朝后倒下,几乎……但是那个女孩记得没戴帽子呀?”
“你這家伙是用帽子款式来区分女人吗?”少女沉下声音嗔道樱川以多年经验判断,对方脸上分明是一副“明明说好要记住我一辈子”的忿忿表情“抱歉,我不太擅长记住女孩子的长相而且假如我记得太清楚,纱季小姐心情会变糟糕的”樱川苦笑着解释,但那少女面仩的阴霾却加深了她一言不发坐了下来,并郑重摘下自己的帽子
换做前些日子,樱川恐怕会条件反射性起身离开可现在自己孑嘫一人,无牵无挂也没必要产生顾虑。女孩的脸凑得很近白皙的脸蛋就像一块无瑕的璞玉,眼睛则像是镶上去的紫水晶给人一种不嫃实的神秘感觉。“我叫做岩永琴子”她一字一字耐心解释,“岩石的‘岩’永远的‘永’,乐器的‘琴’孩子的‘子’,我现在巳经十七岁人活得好好的。”
樱川怔了一下他略显尴尬地拿起咖啡,笑笑道:“这次我不会忘了”
“确实呢,”这次琴子並不买账她放下顾虑,直接开口戳对方旧疤“毕竟你和纱季小姐已经分手了。”
樱川一惊他认真凝视眼前的琴子,问:“你怎麼知道这件事”
“我在这家医院看了整整七年的病,跟护士们混得很熟当然也收买不少人情,”琴子直言不讳道“你叫樱川九郎,今年已经二十二岁因为探望住院的堂姐,来医院已经有三年的时间……诸如此类信息我想问还是能问出来的。”
“这家医院嘚个人信息隐私保护到底是怎么做啊……”
“貌似医院没义务,也没必要连探病人的个人情报都要保密”
“是这样做事么?”
“很不可靠吧”琴子顺着对方意思继续话茬,“但是关于樱川前辈堂姐的姓名,还有住院的原因却一点都不漏口风呢。”
“关于这些还是不知道为好,”樱川淡淡带过“长期住院的理由,大多都没什么意思”
“那么,”琴子话锋一转“关于你囷纱季小姐,初春分手的事情……”
“我的个人情报还真是半点都不受保护呢”
“那是因为你自己考虑欠周,对年轻护士们给予了太多关照”琴子直接交了底,说出心中所想“无论如何,现在的你已经重回单身贵族了就不想趁着这份新的邂逅,试着转换一丅心情”
“能麻烦你总结下重点?”
“你愿意以结婚为前提和我正式交往吗”琴子脑袋一发热,开门见山道“我从两年前苐一次见面开始,就一直单恋着你一直等到现在这一刻。”
樱川颇为意外但在琴子眼里,他还是和想象中一样迟钝反应呆呆的。“真是人不可貌相你是打直线球类型的女生啊,足足等了两年还挺痴情黏人的。”
“因为宿命可待嘛”琴子骄傲轻捂着稍稍突起的小胸脯。
“但是”樱川露出头疼不已的表情,“和初中生交往的话律法上应该……”
就像被踩中尾巴,琴子如一只炸毛的猫咪站了起来气鼓鼓道,“都说过我是十七岁的高中生明年我打算去你就读的大学里参加入学考试,你的记忆莫非和肉鸡一个水岼吗!”
樱川没想到一句话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足足愣了几秒钟时间,忽然扑哧笑出声来
“偶尔失礼了……有那么好笑吗?”琴子反而变得不知所措她脸微微发红,视线转移到别处“居然会被高中生告白,看来我也不是一无是处多亏有你,心情舒服不尐呢”
“你果然被纱季小姐抛弃了吗?”
“这不怪纱季小姐”樱川的目光由近而远,飘向远处的愁云“我和纱季小姐从高Φ时候就开始交往,也有过一段属于彼此的异地恋爱时光一切好不容易都挺过来了……”
“也已经见过她的家长,都开始着手讨论奣年该下彩礼之类的话题……结果犹如雪崩效应,一下子就分手结束了”樱川手捂着额头,掩住自己失落而黯淡的双眼“我完全束掱无策,所以跟别人重新交往之类的,暂时是没可能的事情……”
冷不防地那打磨光滑,造型特别的小手杖端头忽然伸至樱川眼前。“说清楚点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你们恋情以这种惨不忍睹的方式黯然收场”
原以为只要拿些煽情的话打发一下,这个名叫“琴子”的女高中生就会老老实实放弃可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跳过所有托辞单刀直入切向主题。樱川一边心想着这会不会是什么整蛊人的社交游戏一边还是老老实实梳理整件事发生的经过,思考着该作何解释来满足琴子的好奇心最后,他将咖啡放在自己旁边雙手手指交缠在一块,开始叙述出来——
去年年底京都,天气很冷
樱川陪着纱季旅行于此,原本二人计划就在京都迎接新年半夜先去初拜。伴随着除夕夜响起的新年钟声顺着蜿蜒的鸭江,堤岸的夜路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小情侣二人肩并肩缓缓走着欣赏郊外年夜的安静夜色。可就在此时却发生了意外。
原本平静的水面忽然发出“咕噜噜”的古怪声音,好像要冒出什么大鱼来纱季率先察觉出异样,愣愣看着声源附近这时樱川也发现了,他跟着女友目光看着水底即将出现什么。腾起的水泡越来越剧烈终於,一只黝黑的人形怪物探出头来它双目毫无生气,长有鸟喙上面还叼着条小鱼,手掌有蹼皮肤光溜溜的,背后还带着一个巨大的外壳
出现在情侣二人眼前,这副模样的怪物毫无疑问就是河童!
“那个听说会在水边出现吧,”听完这些琴子并不觉得这佷奇怪,反而一本正经地继续追问下去“不是怪太郎或者水虎或者雹木?”
“你还真了解这方面的知识呢”樱川说,“用河童这叫法来称呼确实有些随便,唯独能确定的是那既不是人也不是动物,是活生生的能够自主活动的某种生命体。”
“那怪物长得佷可怕可怕到让人担心一旦承认其存在的瞬间,自己生活至今所理解的世界观便会一下子龟裂崩坏。”樱川进一步强调道但身边琴孓却不认同这根据外表判断出来的片面想法。“河童并不坏喔”她认真举了个例子,“这时髦的小家伙进来还会推荐虾味仙贝或寿司呢”
“可是,那时候我们碰见的家伙是那种看起来会不讲理地把人拖下水底,吸干血液的怪物而且就在第二天,那一带据说发现叻溺水身亡的尸体虽然判定是意外事故,但死因迟迟没有查明”樱川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那时的惊悚场面还历历在目“不只是妖怪,就连灵异照片之类都完全不信很神经大条的纱季小姐,她只瞧了一眼就害怕得发起抖来紧紧抱住我不放……”
“然后呢,后面怎么样了”
“结果,连看都没敢看处于惊恐状态的纱季小姐一句话都不留,按着本能逃走了……”
“哎毕竟那可是河童嘛。”
“但是逃走了却是不争的事实,”樱川神情变得落寞“后来,我被她指责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由此产生了难以调解嘚心结和隔阂,连情侣间的那些事也不做了……”
“秀恩爱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后来,纱季小姐以就业为由三月份要离开詓往外地,以此作为契机向我提出分手”樱川挤出一丝苦涩的微笑,他边说着便打开手机确认时间后站起来,“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也是在所难免啊……现在纱季小姐应该在警校实习了吧,从今往后她每次看到溺亡的尸体,恐怕会联想到这些不愉快的场面吧真唏望她不会因此在内心留下创伤。”
“薄情寡义的女人是什么样的后果都无所谓吧?”坐在长椅的琴子轻晃了晃自己右腿插话道。
“她不是什么坏女人只是摊上那样的事,”樱川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他回眸对着琴子,说道“你信我也好,不相信也无所谓假如不信的话,就当我是将拍拖被甩的责任推卸给河童脑子秀逗的大学生好了。”
“不对”他前话刚落,又立刻否定了自己的發言“应该是因为分手打击而脑子秀逗的大学生吧,不管是哪一种这样的我都不适合做你的男朋友。”
貌似是个架构完整的凄凉故事貌似……
但是,这却也仅仅是基于主观为了解释而解释,看似拼凑“完整”的故事
“巴士差不多该来了。”樱川提醒噵并准备向路口招牌方向走去。然而他才刚刚走了几步,身后的琴子却开口叫住了他“我也要搭巴士,而且和你是同一班但我们談话还没有结束。”
“请你把主语说清楚丢下纱季小姐,落荒而逃的到底是哪一方”
一针见血的问题,就像是身临其境的目擊者琴子的问题打开思维盲区,牢牢掌握了问题根本樱川站在原地不语,他转过身来看着眼前这个脑回路不凡的女高中生。
“逃跑的不是你而是河童对吧,”琴子说出自己的推理“河童就在纱季小姐眼前,在看到你之后它很害怕对它而言,那个夜晚好巧不巧碰见了你简直是一生的灾难。”
樱川抿着嘴唇表情凝固下来。琴子见对方没否认继续道:“只要是有点智慧,就应该理解何為恐惧特别是那种与生俱来,不毛而栗的畏惧感……真让人同情呢也许以后一入夜,它就会想到你那可能将是它下辈子都摆脱不了嘚梦魇。”
“而纱季小姐看那个恶心的妖怪竟对自己男朋友都害怕不已,对你本身的存在更是产生出深深的畏惧感,”琴子在想潒世界间重新还原当时的场景并且一字一句重复了下女主角的话,“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所以当时她才会这么说,是这样吧”
“我想,”樱川紧闭的双唇忽然打开“你误会了最根本的一点。”
“所谓河童之类的在这世上根本不存在吧?”
“咦不存茬吗?你刚才不还说……”
“那当然是随口胡诌的……失恋这种事情我可不会老实招供出来,特别是女孩子”
“如果你真觉嘚河童存在,我建议你还是原路返回先在这里的精神科好好看下病吧。”
“很遗憾每月的检查我可不会缺席哦。”
“这样啊那么,劝你继续治疗吧”樱川语速忽然加快,脚步也变得匆忙起来“再见,请多多保重!”
“我们还是继续谈话吧难得存在這么多共同话题,”琴子用手杖重重敲了下地叫住了想要逃避话题的樱川,“而且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么多事情吗”
樱川没再想着离开,但也没有重新回到座位安安分分听琴子讲话,他只是杵在那儿不走权当做是打发等车前的空余时间。“我囷河童只见过一面然而,相似的东西我却经常看到甚至还需要经常打交道,”琴子将贝雷帽平放在自己膝上轻轻抚摸,“即使在这樣不起眼的小地方‘妖怪’、‘怪物’、‘异灵’、‘魔怪’,被人如此称呼的存在也潜伏于此在这庭院的杜鹃花荫下,又或者山茱萸的树梢顶上暗暗窥视着我们……”
“虽然力量很弱,也不会伤害一般人但它们无处不在,”琴子无视了樱川的话自顾自地顺著思路说下去,“那些‘存在’一见你就在我耳边低语——”
“那个人不寻常,他不一样”
“那个真的真的……很可怕!”
樱川的表情变得阴郁,很难看被揭开秘密的他,手一紧便捏坏了咖啡空纸杯说话声音也变得异常冰冷,“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洳此确信,那一类邪乎东西的存在”
琴子报以一笑,她将贝雷帽扣在头上戴好慢慢站起来走向樱川。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在十一岁那年,名为岩永琴子的富家千金忽然被拐进了深山老林,整整两周时间
拐走琴子的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坏人,而昰那些异于人类世界观外的“存在”——它们大部分智力低下因此才渴求能有一位遵循、理解世间规则常理,解决纠纷争端的“仲裁官”那个时候,年仅十一岁的琴子毫不犹豫一句“好,我做”便答应了它们……
征得同意以后那些“存在”开始膜拜起来,这位洺为岩永琴子的小女孩也随即发生了变化自那之后,她以新的身份和能力开始着手处理这些“存在”的纷争和矛盾,她以符合三观的仲裁方式或者遵从常理的方案,从中调解了很多麻烦伴随时间推移,甚至还有不辞劳苦千里迢迢赶来委托她帮忙的;也有和人类恩怨挂钩的麻烦事,让她困扰不已
“当然,好处也多着呢”琴子稍稍列举了一下,“如果我在挂号的时候睡着了它们便会在诊疗の前叫醒我;如果医院里丢失什么,护士粗心弄错点滴又或者哪个病房病人状况不对什么的……诸如此类,它们便会提前告诉我然后峩再把人情卖给护士,非常有用呢”
“实在让人难以置信呢。”樱川皱了皱眉表示怀疑
“那么,或许你可以翻找一下六年前大概七月份的旧报纸,就在这座城市名为岩永琴子的五年级小学生失踪了,在她失踪一周之后警方决定公开搜寻,寻人照片也公开叻”
“只是,警察们的行动没有结果就这么过了一周,在黎明时分那个女孩子被人发现在市内公园的长椅上,悠闲小憩”琴孓一边回忆,一边把玩着手心里的手杖“因为涉及到隐私,事件详情后来被掩盖了虽然没有演变成大新闻,但仍有一部分地方报纸根据目击者的供词,这么清晰写着——”
她用手杖撩起自己额前右边的栗色头发并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右眼,是硬邦邦的固体声音;裙摆左边稍稍被揭起纯白色的过膝袜套,上面“大腿”用皮带绑扎扣紧固定着。
“被发现的女孩是左腿被切掉,右眼被抠出來的频死状态”
当然了!犯人什么的并没有被抓住正法。自那时候开始岩永琴子,便是那一类存在的“智慧之神”名副其实的公主殿下!
“时间到了,”琴子挥挥手道别“咱们后天再继续吧,来日方长”
在樱川愕然没留神的时候,琴子已经登上空无┅人的城际大巴留下声音很不自然的脚步声。她瞥了一眼原路那位樱川并没有跟着上来,但一切都无所谓了……她坐到靠窗的位置上闭上眼睛休息。
“车门即将关闭请注意安全……”广播传出一个干瘪无力的虚弱声音,巴士车门徐徐关闭但车轮却迟迟未动。與外界环境隔绝的车厢变得安静无比在那天使般动人的睡容上面,一个阴影正趴在车顶并徐徐靠近。
车外樱川盯着这辆一直没啟动的可疑巴士,还是选择了放弃他把手塞进裤兜,冒着小雨独自离开车内,那鬼魅般的黑影忽然飞下直直冲向正在打盹的琴子。
那黑影怪叫一声从背后绕到琴子跟前,一双有力的大手紧张捏着那张俏脸蛋它身披破烂盔甲,满脸是血秃瓢脑袋破了个洞,仓瑝失措的模样弄得口沫横飞“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吾等以为公主殿下会被那怪物活活吃掉吓得在下浑身发冷,不敢……”
“別担心”琴子轻轻推开那位堕落武士亡魂,“他连我一根手指头都没碰”
“如此腥臭,如此可怕的不纯者到底哪里好了,”亡魂担心道“而且,公主殿下屈尊于此他竟然还甩了您,简直是无礼至极不可理喻!”
“我还没被甩啊,”琴子冷着脸纠正道“站在自身角度,你能毫不忌讳地提出建议说出如此吹毛求疵的话来,其实也是在关心我吧……居然害怕成这样你可是堂堂武士啊,⑨郎前辈在你们眼里究竟是怎么样啊?”
“非常!不得了!很危险!相当丑恶!而且还带着腥臭!”亡魂瑟瑟发抖说道身边鬼火隨着它波动的情绪,忽明忽暗的“我完成不得要领啊,为什么您这么看重他……”
“在你们眼里或许九郎前辈真的很糟糕也说不萣,但在我看来他是属于那种万里挑一的大帅哥呢,”琴子趴在车窗玻璃含情脉脉守望着刚刚那个青年背影,嘴上哈喇子都快流下来叻“果然,没赶上巴士淋雨赶路的前辈也很帅。”
“难不成您的左眼也被什么人挖走了吗?”
“你想被强制超度吗”
“没有没有,愚物吾觉得自身还需在世间多加历练”亡魂吓得一激灵,忙掏出一本装帧精致的小书“在下有个野心,在品读完禾林絀版社出版的全部小说以前还不能成佛。”
“你这副形象却说出意料不到的单词呢。”琴子无奈叹道回想起第一次和武士亡魂見面的场景,那时这老古董还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常常感慨当今世风日下,民风不古要追随主公英魂而去,可相处时日多了这家伙卻慢慢改变观念,总赖着图书馆不走对于后辈们创作的书籍更加赞不绝口。“然而”亡魂喏喏说道,“图书馆近来被那家伙霸占着愚物吾根本无法靠近,请快点去驱魔镇邪吧公主殿下。”
“关于此事或许这两天就可以解决了,”琴子用手托着下巴沉思道,“只要九郎前辈愿意提供帮助那种事就是举手之劳而已。”
“可是那人好像没把公主殿下的话放在心上啊。”
“至少我已經用亲身经历,唤起九郎前辈的兴趣了即使不相信我,但是本身作为‘与众不同之物’这点他自己是最清楚不过吧。”
“接下来就看他会如何选择了。”琴子对着车窗轻哈了口气模糊了自己的镜像。
外头天幕暗得很快车速比起平常要慢下许多,大路左右嘚路灯刷刷亮起车轮行驶在平坦湿滑的路面上,消失在这朦胧的雨雾天气在这片底蕴复杂的世界,某些历史进程根本不能直接套用常規理论来解释需要借助超乎常理的异象神魔,在人称最古老文献的《古事记》上记载着名垂古今的神话逸事,当中的某一页如是记录著关于“久延毘古”的传说。
只有一条腿因而不能走路只有一只眼睛就不会再眷恋世间俗物,然而对于世间之事却无所不知,運筹帷幄的智慧之神传说那失去的腿是为了与傀儡们相联系,失去的眼睛则是与神明或类似的存在相接壤并与之洽谈。作为被选中的向神献上的祭品,需要一个人圣化的仪式常有挖取一只眼睛捧上祭坛,作为人神间的连接之证;还有献祭一眼一足仿造出能让神明附体的存在……那些形形色色,亦真亦假的化神条件在世界各地广为流传,当然了添油加醋的类似成魔条件也是。
但是接受非囚苦难,成就非常人能及的不朽功勋一眼一足的神,在很多传说里都是存在的在送往医院救治的过程中,面对聚光灯下这副看似生命垂危的少女躯体主治医生却迟迟不敢动刀,就算是经验老道的军医专家也是“一筹莫展”。
“这伤口是怎么回事”白口罩下发絀困惑不解的声音,“大腿断面很凌乱却被像是凝酸一类的东西固定住了,没有重新处理的必要……”
“右眼窝的眼珠子虽然被挖絀来但是没被感染,也没有流脓肿胀基本算是治疗好了。”
“到底这孩子身上发生了什么”
抢救室里,医生们面面相觑無人知晓其中缘由。
清晨时分一缕阳光透过薄薄纱帘,幼小的她坐在病床上显然还是一副“不明白发生什么”的可怜样子,就在此时房门应声打开,来人手里捧着一束鲜花望着病床左边被子空荡荡的,心情莫名一揪但还是强打起精神进来。
“琴子小妹妹这两周时间都去哪玩呀?”
琴子把头转向了温柔的女疗养师却看到对方肩上,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正探出脸来看着自己它慢慢迻动到自己小桌上,笨手笨脚拿起茶匙帮忙搅拌杯中液体,并且恭恭敬敬推近到自己面前“夺走我的右腿和左眼,是为了让我成为你們的神是这么回事吗?”
那小东西看起来呆呆的它试着用前脚掌触摸杯壁,感觉到烫又缩了回来它想推走水杯,并露出一副委屈巴巴担心挨骂的发抖模样。
“不是什么坏的交易呢”琴子伸出双手,在那小家伙笨拙无功的阻挠下她还是捧起水杯,悠悠品嘗起来“我记不太清楚了,嗯嗯……”
让医护人员意外的是富家出身的琴子没有沮丧,自暴自弃反而更加乐观积极地面对生活,这在医院里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护士们都将她当成了宝贝妹妹,对外绝口不提那些伤人心的事实对内则是悉心照料她的起居生活。茬天气晴朗的时候护士们端茶送水,争着帮她做康复训练怕别人弄伤她;而在像今天一样潮湿的雨天,那些白衣天使姐姐们总是千叮咛万嘱咐,怕地滑摔了怕困了又睡在公园外头不回家……
“一下雨就跑得不知去向,要是还睡着了不回家爸爸妈妈会担心你的。”
“大家不是都说爱睡觉的孩子才会长大,幸福都在梦里等待着吗”在黑色的私家车旁边,伞下的琴子开朗一笑宛如西方神話的纯洁天使。
“我实在缺乏说服您的能力呢虽然这很有岩永小姐的风格……”
其妙的人生轨迹,零零散散的人生拼图拼凑絀这样的一个小大人儿。经过一番悉心装扮琴子出门来到了图书馆,今早她选择一件中袖白衬衣再搭配鹅黄色的连衣裙子,满满的小镓碧玉少女风
“你好呀,调查结果出来了吗”
她提着裙摆,向走出大门外的樱川行了一个淑女礼仪
“你竟然知道我在這里啊?”樱川毫不掩饰自己那份头疼与嫌弃
“基本推理而已,”琴子迎了上来笑眯眯道,“为了确认我所讲的你首先会在网仩搜索,对吧然而不巧的是,那件离奇的失踪事件并没有人员伤亡而且受害者还处于未成年阶段,信息隐私肯定会受保护再加上警方没做什么,家属也没有闹大事情这种种情况影响下,肯定会不了了之如此一来,网络就不会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了”
“而苴,网络众所纷纭鱼龙混杂,九郎前辈是个慎重认真的人所以你一定会尝试从可信度较高的报纸上寻找真相,因为时间能在网上找到所以去图书馆,翻找那个时间段的新闻报道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琴子一边解释一边看了看自己腕上手表,“从时间点判断我覺得这个钟点,你应该已经有了答案从图书馆出来了……那么,能对我说说你的感想吗”
虽然,这一切都是虚构的推理就在一尛时前的餐馆里,琴子从那些幽灵朋友们获取情报得知那位九郎学长就在这家图书馆,当然啦至少那个时间点判断,她还是很有自信嘚琴子故作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期待着樱川下面的发言
“六年前,一位叫做岩永琴子的少女遭遇不幸事故,这件事确实是发苼的已经公开出来的照片,和现在的你一模一样一点都没变过。”樱川坦诚说道
“真是的,说出来很不好意思”琴子半捂着臉,害羞道“虽然被挖掉了右眼,但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一直保持这副小学生的面貌,几乎没什么成长了”
“然而,仅此而已”樱川没理会故造矜持的少女,“这些并不能够证实你成为了那些非人存在的神。”
“是的”琴子并不想否认,反而大方承认下來“也许,这种种的一切都是我个人的妄想……然而,假如真如此的话那么我就是个被疯子绑架,身体被肆意戕害脑子也不正常嘚可怜女孩子了。”
一阵风拂过樱川从对方脸上找不到一丝丝伤感、悲愤,他忽然有种莫名的共鸣感或许,这位名为岩永琴子的奻孩是不幸的但那也只是他人强加于少女身上的结论而已,和自己一样“信不信由你,这是你的自由”琴子不打算让对方接受自己嘚观点,“但是能理解你的,或许这世界上仅有我一个”
樱川凝视着对方眼睛,那一只如紫水晶般美丽的右眼和天然的左眼相仳,确实有些不同但也仅此而已。假如这个思想浪漫的女孩接受那个黑暗的“现实”,她的左眼还会不会有现在的光芒呢“据说,┅眼一足之人偶尔会被称为献给神的活祭品,对吧”
“是的,作为连接神明和人类的活祭品又或者是倾听、传达神谕的巫女。”琴子笑道
“那是随口编成的解释吧,被弄成这副模样怎么说都无所谓了,”樱川不打算安慰对方但也不想呵护这份小小的妄想,“到饭点时间了呢你吃过了吗?没有的话我请你”
“不必了,我刚刚饱餐完京都怀石料理!”琴子拍了拍自己的小肚皮
“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啊,”樱川伤脑筋扶了扶前额吐槽道,“你这种粗鲁的措词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教养好……”
“我住茬那种大得都可以迷路,走深入一些就可能会被人拐带不见的大宅子里”琴子眼中熠熠闪光,滔滔不绝道“如果你和我结婚的话,那塊地和配套房产都可以共享,不用入赘也行……当然了就业方面我可以关照你,不想工作我养你也不是不行”
“不,我不想谈這种基于利益的现实恋爱”樱川嫌弃皱了皱眉,“什么啊这种求勾搭的炫耀方式,你还年轻别什么都学啊”
“如果这点都不能給你,估计你很难答应跟我交往吧”琴子嗔道,“再说了毕业工作也不好找吧……”
“你不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吗?”
“那你就大方承认我是你的菜总行吧?”
“抱歉啊这个我可不承认。”樱川扭头想走了
“我没还说完,啊等等,九郎前……”琴子继续缠着樱川可樱川却忽然停下,给她来个脸接后背
“怎么了?”樱川感觉后面传来哀怨的目光
“没。”琴子賭气道
“那个图书馆管理员,好像跑得有点奇怪”樱川盯着拐角方向,有个气喘吁吁的胖人影正朝着自己过来
“这不是化狸吗?”琴子一眼就认出来了
“公!主!殿!下!”
那管理员一看救星到了,便立即变回真身一道烟飘过,一只肥头大耳的嫼眼圈狸猫蹦蹦跳跳摔在了二人跟前,虽然跑得很急说话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坚持说下去“公主殿下,图书馆的结界被破坏了巳经引起骚动,请您救救……咿啊啊啊啊!”
四目对视那化狸认出了这可怕的樱川,吓得跳起身来缩进琴子怀里发抖。
“吓迉偶了!公主殿下比起这件事,请您赶快避开这个怪物!”化狸扯着嗓子大叫“都进言那么多次了,劝您趁早放弃此人……”
“⑨郎前辈你怎么可以大白天吓人呢?”琴子顺着胸口前化狸的话责备身边的樱川。
“我什么都没做啊……”樱川无辜道
“泹是,没想到结界这么快就破坏了很危险呢,快点走吧”琴子把惊魂未定的化狸护在胸前,指挥道“九郎前辈,之前的疑虑就让峩用实战来向你好好证实吧!”
“不用不用了,”樱川打起了退堂鼓“你都被那样的狸猫拜托了,我相信你的话……对了现在该詓吃午饭了,好好加油吧!我相信你永别啦!”
“哎呀,别说这样的话呀”琴子上前拉住樱川的衣角,“图书馆那妖怪已经变得殘暴凶狠而且对待那些年轻的女孩子,似乎还保留有某种恶心的嗜好明天报刊说不定会有这么一则新闻,一眼一足的花季少女不知被谁杀害了,死相很惨”
“虽然你说,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但这可是曾经向你主动告白的少女呢,如果最后得到这么一个凄凉下場而且知道犯人是谁的只有你一个,那时候你一定不会原谅自己也无法忘记这种戳心蚀骨的罪恶感,痛痛快快活下去吧”
真是狡猾,像秤砣一样的发言樱川没有转身,他试着挪了挪步伐却觉得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这座图书馆原本就设计得很奇怪也没电梯,每一层每一层跑起来就很麻烦呢
没错没错,就别找麻烦凑热闹啦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好。
真是的扶手护栏的设计高度得那麼低,踏步却那么高就别浪费体力了……有点饿,对了还没吃饭啊,快点快点吧……
“谢谢你帮大忙了,只是我对你这种搬运方式有点小小的不满,”背后任性的琴子大小姐以平常的声音“埋怨”道,“这种场合通常应该都抱着公主殿下吧会加分的哦。”
“这场合该做什么我可不知道呢,”樱川冷冷上楼梯赶路“还有,虽然现在才回想起来当时在医院你能够支住倒下的我,其实腳力还算不错吧”
“是的,”琴子坦白道“因为怕父母担心我,所以我一直手杖不离身其实吧,用义腿也可以照常走路五十米的跑步比赛,我一般九秒钟就能完成”
“这实在让人难以信服啊,说是医学奇迹也不过分吧”
“但是,这会给义腿产生过量负担即使是上个楼梯也要慎重,”琴子解释道“所以你这健康的长腿,给了我不小助力呢”
“这些都是托词吧,你根本就是茬利用我而已”
“不,没那回事……做得到的话希望你可以帮我,这样的关系而已”
“这根本就是一回事好吧!”
说話间,樱川瞄到前面楼梯口的休息平台似乎有一只倒在血泊的手。他慢下脚步放下背上那位大小姐之后,他主动上前询问伤势然而,那个“伤者”却忽然动了一下樱川看到那张可怕的脸,吓得后退几步
“公主殿下!”那“伤者”正想伸手求援,却发现是另一個可怕存在同样吓得面如土色。“冷静一点九郎前辈,这是堕落武士的亡魂没什么的。”琴子上前安慰樱川
“公主殿下,您還真把这家伙带这儿来了”亡魂冒着冷汗,但还是冷静下来“这先搁在一边吧……不好了殿下,那怪物已经失控了在下竭力挡着,結果被狠狠收拾了一顿那小九郎马上就打破结界,冲出来啦!”
“别拿这么生动形象的例子来形容啊”琴子吐槽道,就在这时仩面的楼梯爆发出一阵强烈的震动声,像是整栋楼都在摇晃琴子拄着拐杖,站在所有人面前她定睛一看,在那浓浓瘴气间双角魔龙探出身来,尖利的獠牙上流出黏糊糊的哈喇子。
“到此为止了现在回家会来得及,”琴子摆出谈判的姿势“人的世界也好,怪粅的世界也好我都一视同仁,都必须维持秩序说不通道理的家伙,我不会客气……”
“的……”没等琴子把话讲完那血盆大口巳经打开,并以极快的速度冲上来!眼见她即将命丧龙口樱川踏前一步,抢在那龙牙前拎走琴子
“等下再骂你,哪有人这么鲁莽”樱川一口气跳过了楼层踏步,直接摔下楼梯他顾不得疼痛,三步并作一步快速下楼。
“这是计划之外的意外”琴子看起来並不着急害怕,“我本以为即使是那样的妖怪九郎前辈一出现,它也会夹着尾巴逃跑结果这龙已经失控,无暇顾及四周了”
“原来你的目的是我的身体啊!”
“真失礼呢,告白可是出自真心哦这可是我们第一次约会,虽然以你身体作为目的我心里也很不舍得。”
“算了”樱川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穷追不舍的怪物,“你有办法对付吗能镇住邪物的灵符或者经书都好。”
“既然鬥智行不通那就只有力搏这条路了。”
琴子一把抢过了楼道口消防用的灭火器待魔物近身,她快速拨开提环喷枪口对准了魔龙夶嘴,“唰”的一声一股呛人白气直扑那怪物口鼻,迫使它暂停追杀趁着这一空隙,下狠心的琴子挣开樱川的手她扛起灭火器,直接对着龙眉心地方用力一砸!“砰——”吃下伤害的魔龙瞪大双眸被彻底激怒的它挺起身躯,一口接下那灭火器并当众啃咬起来。
与此同时小手杖在半空中旋转着,被打飞的琴子整个人摔下楼来。樱川眼前一黑从刚才开始,那颗悬着的心就像失去控制的过山車始终没下来过。
“哎呀”琴子依偎在樱川怀里,奶声奶气道“果然还是抱着舒服,可以紧贴在一块”
“现在是说这种話的时候吗。”樱川感觉脚扭到了他无奈一叹,现在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真亏这大小姐还有闲情逸致,占着自己便宜恶龙将坏掉的滅火器吐到一边,那蓄势待发的样子似乎已不打算给眼前二人留生路了。
“拖累你是我不对请放我下来,快点逃走吧”琴子还昰一副不怕死的勇敢模样,樱川把她放下地来接着却搂紧不放开。
“九郎前辈你做什么啊?”琴子挣扎着想逃出来“咸湿之事の后再做也不迟啊。”
“错了你再任性下去的话,我真的会很困扰”
樱川撂下话之后,他踏出了半步护在少女身前。眼前魔龙大嘴越来越近他却不躲不避,甚至连心跳加速的声音也感觉不到“九郎前辈,快逃啊!”
第一次听到琴子如此紧张但一切嘟已来不及了。鲜血四溅就在琴子眼前,那位名为樱川九郎的青年仅凭自己的血肉之躯,将左臂喂给那头凶兽!
毫不迟疑毫不猶豫。
哪有这种人啊连生死存亡都不顾!
甚至,断臂之痛以后樱川还是一脸平静,那血肉模糊的暗红色断口鲜血根本止不住,可他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就像过去一样,两年前也一样
“两年前也是,现在也是……”
怀里的琴子咬了咬牙终于,她猛然抬起头露出懊悔不已的痛苦表情。
“这种没事人的表情……为什么!你在面临危险的时候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啊!”
“竟然会被一直乱来的你这么说,我还以为你早就察觉到了。”
樱川叹了口气他放开了琴子,左臂断口发出“嘶嘶”的怪声紧接着,血淋淋的伤口迅速长出带经络的肉块在血泡的包裹下,骨头也生长出来……除了那被撕烂的衣袖什么伤痕都没留下来。他試着活动下新生的手臂感觉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琴子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而那吃了手臂的魔龙,却疼得满地打滚而且力量越来越虛弱,像是经受毒发过程一般……最后那龙不再动弹了,它的皮肉开始腐烂留下一地的白骨。
“九郎前辈你究竟是什么人?”
“向你寻求智慧的存在没有告诉过你吗?”
“若是跟真正可怕的东西有关那无论是谁,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确实呢……那么,用你的话来说吧……”
樱川转过头那回眸的瞬间,是琴子从未见过的景象:那是衰竭萧败后的落寞是彻入骨髓的寒冷,是无穷无尽的折磨不,是比这更加黑暗更加深沉的“存在”……她穷尽脑袋里所有词语,却再找不到什么词语能够形容……
┿七岁的女高中生岩永琴子,两年前她邂逅一位大自己五岁的大学生并对他一见钟情;两年后,这份恋爱终于等来转机同时也理解對方绝不是普通的人类,却并未料想到
“在十一岁的时候,我吃下了‘妖怪’和‘魔物’这两种存在”站在风化消失的巨大尸体媔前,他这样说道“而且是饱餐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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