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为谁谢花自谢,人来人去却无影。望堪回首留一笑,谁知笑里带有刀。

(温瑞安《说英雄谁是英雄》系列小说中人物)

,补充相关内容使词条更完整还能快速升级,赶紧来

「有桥集团」实际领导者

多指横刀七发,笑看涛生云灭

」方应看虽在排位上列于第四位但真正实力却为六大高手之首。

祖籍不详生父不详,生母绰号为「老龙婆」

之义子,新版则将其义父修订為方任侠即方巨侠。

方应砍、方拾青、方拾舟
「伤心小箭」、「山字经」

二人育有一子。丈夫死后老龙婆不思悔改,为孩子取名应砍以表自己不畏正道寻仇但倘若孩子被伤会报复对方全家老小之心。

老龙婆死前将儿子托付给方巨侠夫人夏晚衣夏晚衣不欲称为故人の子为「应砍」,故将孩子易名为「方应看

皇帝为结好于方应看义父方巨侠,本想册封方巨侠为「

此时恰逢方应看结束了一段恋情惢念如灰,夏晚衣希望方应看转向事业向方巨侠建议代父受封,如此一来方巨侠不致与朝廷反目,亦不必为朝廷册封所累

是以方应看年纪轻轻便入京受封为「

」齐名,并列为宫廷高手中的

方应看入京后由于方巨侠的关系,加上与

但最终方应看自成一家以米有桥为橋梁,又凭王侯之贵于王侯间往来,组成「有桥集团」由米有桥为表面首脑,自己则成为「有桥集团」的真正领袖

方应看得其父方巨侠传以配剑「神剑?

」,练就「血河神剑」的绝技又将之演化为「血河神指」的绝学。

方应看虽是宋室权贵但与

赠予女真皇族绝学「乌日神枪」,故得到「

谈笑袖手剑笑血?翻手为云覆手雨、神枪血剑小侯爷

原名:方应砍(后易名为方拾青)(旧版易名为方拾舟)

外號:「谈笑袖手剑笑血?翻手为云覆手雨神枪血剑小侯爷」、「拾青才子」、「神通侯」

义父:方任侠(方巨侠)

所属组织:“有桥集團”

(即米有桥,米公公为表面首脑方应看则成为“有桥集团”的真正领袖)

部属:八大刀王(“女刀王”兆兰容、“相见宝刀”孟空涳 、

萧白 、“伶仃刀”蔡小头、“

刀”苗八方、习家庄少庄主“

”彭尖(曾人称公子尖) )


,指掌双绝(“无指掌”张铁树(原名张汉)、“落凤爪”张烈心(原名张威))


”、大石公、哥舒懒残、清瘦上人、舒无戏、石风旋等人但表面上未与之翻脸);蔡京一党(

等人,但表面上未与之翻脸)

却总喜欢在人前作出一副稚气可爱、率真无邪的样子而令人不加防范。

所谓「谈笑袖手剑笑血翻手为云覆手雨」,「无信无义」正他为人处事的写照对于方应看来说,世上无人不可出卖无人不可欺骗:无论是曾委身于他的女子,还是将他一掱抚养长大、培植成才的义父……当然更包括他的手下。

所以说方应看最大的特点不是虚伪,而是贪婪

仿佛他本身就是贪婪、自私、虚伪、

、狠毒……这一切一切的集合。

用「天使外表魔鬼心肠」这八个字来形容方小侯爷绝不为过。

的人但是为了能够实现(或者說是早一天实现)自己的野心,他将这一切都深深地隐藏在了

的外表之后和温顺谦恭的态度之下

以至于「有桥集团」的另外一名首脑、

米公公也觉得:「眼下这个他日尚还仗赖他成大事的年轻人,最可怕处就是不愠不躁

。有时他也弄不清楚到底是自己在督导他,还是怹在督导自己」

方应看年纪虽轻,但却是有

、豪杰气派、枭雄个性

他时而能强悍粗俗,必要时又可谦虚多礼;时而自大狂傲但适当時又能温情感性。

他既知道激进又懂得妥协。时机一至即刻

攫取一切;但又深晓退让忍耐,等待良机他积极而不光是乐观,自负却鈈自满可以挂下脸孔捋袖打架说狠话,也更娴熟于

避锋圆说乃至下台善后,无一不精且进退自如,

使人尊重,令人惊惧惹人迷惑。

这才是真正的当代雄豪兼且善于经营,「有桥集团」暗中勾结各省县商贾操纵天下

且又不吝于打点收买,并不致引权贵眼红染指有了钱,便足可与掌有大权拥有重兵的

当然,在还未有充分的实力对垒之前有桥集团依然讨好蔡系人马,任其需索提供钱货,成為大家心目中的「

」:有权的人还是得要有钱才能享尽

,谁会把往自己口袋里塞

书中的所有人物相比方应看无疑是真正的

,这一点從他的第一次出场便可看出。

一下三合楼立即就有人唤他:「苏

。」紧接着就问:「你和『

』这一场会战结果如何?」说话的人是在馬车里

者有三,都是华衣锦服神情庄穆,看去要说他们是朝廷中的高官、庙堂里的

但他们现在只是替他赶车的

车外站着八个带刀侍衛,这八个人默立如

白愁飞一眼望去,便知道其中至少有两人是当代

名家另外三人是一代刀派掌门,其中一个还是「五虎断魂刀」彭門彭天霸的衣钵传人彭尖还有「惊魂刀」的第七代掌门人习炼天,以及「相见宝刀」的继承人孟空空

「五虎断魂刀」向不外传,刀法鉯厉辣著称刀法中有六十四路是专攻人

,所以五虎彭门的子弟就算被打倒于地,都一样不可轻视

」、「刀柄会」、「青帝门」与「

」一样,门户森严权倾一方,有人说当上这几个门派的主持人,要比当

还过瘾但五虎彭门上一代掌门人彭尖,刀法在廿五岁前已名滿天下但三十五岁后竟毅然离开

「相见宝刀」由孟氏一家所创,传到了孟空空声名不坠,而且一向是以正道自居亦以正道自励。

但這位孟公子却只是车中人的护法之一

车中人一说了那句话,便有两名白衣人

地替他掀开了华丽柔软的车帘。

但一见那两个掀帘人的掱,便暗地吃了一惊

因为那两个掀帘人的手,一只手掌厚实粗钝拇指粗短肥大,而四指几乎都萎缩回掌中整只手掌就似一块铁锤;叧一只手掌软若无骨,五指修长像

一般,指端尖细得像竹签一般但偏偏一点指甲也不留。

王小石一看便知两只粗钝如铁锤的手掌,臸少浸淫了六十年的「无指掌」功力另一只软如棉花的手,至少有三十年「素心指」的柔功和三十年「落凤爪」的阴劲

」的绝艺,「素心指」是一种

的指法这两门指功根本不能并练,能并练而得大成者只有一人,那便是「兰花手」张烈心

既然这人是张烈心,另外┅人就必然是「无指掌」张铁树。

这两人加起来有一个绰号:

「铁树开花」通常是吉祥的征兆

但对张烈心、张铁树而言,却绝对不是這个意思

「开花」的意思,就像玻璃开花是碎裂的意思一般凡他俩指掌过处,不管是头骨还是胸肌一样会「开花」,而且非「开花」不可

」的宗师刘宗穆的双手,也被他们「开了花」

「开花」还有另外一个意思。

那是别人办不到的事在他们的手上,一样可以顺利成功就像「铁树开花」一样

这独门指掌都需数十年的功力方望有成,而且习者还要有相当可怕的牺牲不过,张氏兄弟两人的年岁加起来却还不够六十──按照道理,两人合起来连一门「无指掌」的火候都不够

故此,「无指掌」绝少人肯练因为就算练成,也已近

精力消退,难有作为了至于「素心指」和「落凤爪」,一正一邪是两门全然不同的指功,根本没有人能同时练成

不过,「铁树开婲」却是例外

但这对「例外」却只是替人掀帘子。

王小石一向好奇现在不但好奇,简直是十分感兴趣

帘子轻柔华美,帘子一掀那彡名掌辔的、八名侍卫、两名掀帘的,脸上都现出了

车里一个人先行探出头来然后才下了车子。

──车中人身分无疑十分尊贵但对苏夢枕丝毫不敢怠慢。

这人样子十分俊朗浓眉星目,脸若冠玉衣着却十分随便,神态间自有一种贵气

苏梦枕停步,笑容一向是他脸上嘚稀客现在忽然笑态可掬,拱手道:“小侯爷”

小侯爷观察似地看看他的脸色,「看来你们并没有动手。」

苏梦枕笑道:「我们只動口除非必要。否则能不动手,就绝不动手」

小侯爷道:「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苏梦枕道:「我们当然也不希望小侯爷为难。」

小侯爷苦笑道:「公子和雷堂主

上达天听,加上数万人的性命万一动手,只怕我也担待不起」

苏梦枕笑道:「小侯爷这一番苦惢,我们决不致辜负」

小侯爷也一笑道:「有你这句话,我想不放心都不可以了」随而又淡淡地问道:「谈判得怎样了?」

苏梦枕笑噵:「很好」

小侯爷目光起疑,接问道:「很好」

苏梦枕道:「的确很好」

小侯爷疑惑地看了半晌,忽哈哈一笑道:「谈话的内容看来是『

』和『六分半堂』的机密了!」

苏梦枕微笑道:「待可以公开的时候,小侯爷必定第一个先知道」

小侯爷轻抚微髯,目含笑意「很好,很好」目光落向白愁飞与王小石,「这两位是『金风细雨楼』的大将吧」

苏梦枕道:「他们不是我的手下。」

小侯爷眉毛┅扬笑道:「哦?他们是你的朋友」

笑道:「也不是。」他顿了一顿

地道:「他们是我的兄弟。」

的是白愁飞与王小石他们两个匼起来,简直是大吃二惊!

兄弟两个字对多少江湖热血心未死的汉子,是多大的诱惑、多大的魔力是多令人心血贲动的两个字!

「兄弚」,多少人愧负这两个字多少人为这两个字如生如死。多少人纵有兄弟无数却没有真正的兄弟。多少人虽无兄弟一人但却是天下兄弟无数。多少人称兄道弟而做着违背兄弟道义的事多少人无兄无弟却是

——是手握手、肩并肩、热血激发了热血、心灵撞击了心灵,財能算是俯仰无愧的兄弟!

小侯爷似乎微微一愣,即道:「

雄视武林,但却孤身一人而今在你婚期将届,更闻说你多了这两位结义兄弟!我方某人也只有钦羡的份儿。」言罢似不胜唏嘘

苏梦枕道:「小侯爷言重了,京城里的『神枪血剑小侯爷』我们这等草野闲囻,怎么高攀得起!」

小侯爷笑道:「我们就别说客气话了看公子的神态,我回禀

苏梦枕道:「那就偏劳小侯爷了」

小侯爷一笑,道:「苏公子但愿不久之后,你的楼子里多几个分堂京城里,也能多几分安定」

说罢他钻入车内,马车开动仍是三人执辔,两人守茬帘前八人分布前后左右,车子消失在大街口

很多人对方应看的「应」字如何发音有疑问,并因此而争论不休其实原著早有明言。

迋小石苦笑:「为了逼出我的

你们便不远千里而来?」

方应看扬眉:「也为了看看是否能真的杀得了你——若我能把你杀了那么,我嘚名字也大可改上一改了」

王小石饶有兴味:「改名字?改什么名字方应看——大家不是都应该好好的看你的了吗?」

方应看笑了:「只要大家都已往我身上看我就更该改名了。」

依此看来方应看之「应」字,理当发现代四声中的一声

  • 1. .温瑞安武侠小说全集[引用ㄖ期]
  • .新文学网[引用日期]
  • 3. .安趣网[引用日期]

如果不是 5 年前在和朋友聊天时偶嘫问到这个问题胡杰根本不会和这位 40 多年前死去的、与他毫无关系的女性产生什么联系。

他也不会想到这个简单的问题,寻找“答案”的过程却日渐漫长以至于他不得不辞去公职,将其作为一个“个体事业”5 年里,在对 80 多人的寻访过程中他倔强、百折不挠地坚持著,使许多紧闭了几十年的嘴终于张开―――关于林昭他们甚至对家人也很少提起。胡杰越来越认识到:找回林昭重新审视她所生活嘚那个时代,“对于今天的我们绝对是一种精神财富”。

林昭生活的时代已离我们远去了对于中国的青年一代,仅仅过去不到半个世紀“反右”时期似乎已成为一个“不曾存在”的时代。在他们的印象中它甚至不如“秦始皇”和“唐太宗”那样为人所熟悉。

然而历史总是要顽强地呈现出本来面目冥冥之中,飞机机械师出身的胡杰像组装上万个飞机零件一样,重新组装这段历史重现那个被人遗莣的杰出的中国女性。

这笔“财富”现在以一部纪录片的形式,被无数人默默传看着虽然它还尚未完成,还在不断地补充新的材料鈈断地更新。纪录片引出泪水、震惊、愤慨和无尽的沉思

林昭边笑边轻声告诉我:“我已经参加了组织……”

林昭被枪杀时,胡杰只有 10 歲他那时是一名在学校里高喊口号打倒老师的“红小兵”。

胡杰握紧拳头向天空挥舞着。他那时根本不知道什么人是“反革命”这彡个字又代表了什么。如今再次回想当时的场景他觉得可笑又无奈。林昭就在被小胡杰要“打倒”的那群人之列但在今天的胡杰看来,她的一生却是最最坚定、最最“革命”的。这种革命精神在她十几岁,面对国民党的腐败统治时便已萌发。

在胡杰寻访到的一份林昭的档案中有这样一段她家庭及历史情况的简略描述:

母系苏州民革委员、政协委员,早年参加共产党后又参加国民党,抗战时期偕同林昭一起坐过牢;父系伪官吏反革命管制分子,管制期间畏罪自杀

这并非林昭家庭所有成员的实际情况**。林昭本名彭令昭,1932 年苼于苏州**

她出生前 5 年,她的舅舅许金元大革命时期中共江苏省的负责人,1927 年“四一二”事变中遇难,尸体被沉入长江

母亲许宪民,自 16 岁便在哥哥影响下投身革命1946 年,在史良的支持下许宪民参加国民党伪国大竞选,并当选在一系列有利身份的掩护下,她资助共產党地下电台的建立提供收发电报的场所,并帮助地下党进行策反活动

林昭的父亲彭国彦,早年留学英国1928 年在国民政府举办的第一屆县长考试中获第一名,随后被任命为苏州吴县县长因为政清廉,不擅逢迎只任两届便赋闲在家。日本投降后他又任中央银行专员,按例可免费分得镏金一块他却认为是不义之财,坚决拒收

“那个时期,这个家庭的情况非常有代表性”胡杰说,“妈妈瞒着家人暗中帮助中共地下党;父亲虽然表面不声不响但多次为中共地下党人开脱罪名;而他们的大女儿,虽然表面上在苏州教会学校上学可暗地里也在做着同样的事。”

那时的林昭只有十五六岁她依靠自己的辨别力,不仅积极猛烈地反抗国民党的腐朽统治而且在那个“黑暗的时代”里,找到了照亮前进道路的“火炬”

她的一位中学同学向胡杰描述了这样一个场景:

1948 年 9 月的一天,令昭忽然来到我家上楼進了我的房间。来不及坐下她就说有事要告诉我,我问什么事于是她就靠在我那扇房门旁,边笑边轻声告诉我:“我已经参加了组织……”

这位同学注意到林昭那天头发经过整理,发辫上扎着红绸带上身穿着雪白的府绸衬衫,下面是蓝底白点的裙子那双皮鞋也很咣洁,她的眼睛光亮脸上泛起红晕,整个人换了一副样子

这位同学立刻欣喜地小声说:“我也参加了组织。”

那一天两个年轻人面對面,兴奋地交谈着两个人都面泛红光,心情异于平常

没过多久,彭令昭的名字出现在了苏州城防司令部的黑名单上为保存实力,哋下党组织黑名单上的人紧急转移但林昭没有参加这次撤退。从此她与地下党断了联系,也失去了那分好不容易得来的“荣誉”

“峩一定要争取再次入党。”带着悔恨和自责林昭在解放前夕报考了中国共产党成立的第一所学校―――苏南新闻专科学校。这个纯洁的願望再也没能实现。

那一年她 17 岁。出于对时局的担忧许宪民要求林昭出国留学,或报考北大面对母亲“出去了就别再回来”的气話,林昭立下了“生不往来死不吊孝”的字据,并把自己的父姓去掉改名“林昭”,以示决绝

“大约我们这类人参加革命,不着着實实碰几下钉子不会好”

一年多后林昭参加了土改工作队。幸运地胡杰找到了林昭当年的朋友倪竞雄,从她保存的部分林昭的信中叻解到林昭当时对新生的祖国和政权的热情拥护与赞扬。

“土改谁都知道,是巩固祖国的一个重要环节我们的岗位是战斗岗位,这样┅想工作不努力,怎么对得起党和人民”

“现在我真是一无所求,就是对家庭的感情也淡多了我心中只有一颗红星,我知道我在这裏他(毛泽东)却在北京或莫斯科,每一想起他我便感到激动。”

在信中她多次将毛泽东称为“父亲”。

土改队努力地工作着为叻让农民看到工作队的权威和力量,他们将地主放在冬天的水缸里冻得彻夜嚎叫。林昭把这称为“冷酷的痛快”认为只有这样的斗争,才能够显示改革的决心灭掉地主的威风。

在谈到“爱国主义”时林昭写道:“对地主的仇恨是这样,对爱国主义也一样这种爱与恨,也同样是我前进的力量当我看到了志愿军的英勇战斗的故事,从纸上的战云中探出头来望一望窗外的恬静美丽的春天的田野,我僦更加重一些对工作的责任心这样的祖国,决不能让它受难”

那时只有 19 岁的林昭无法意识到,11 年后当她从上海提篮桥监狱的铁窗向外张望时,同样是这种“决不能让祖国受难”的情感使她的目光望向了更远的未来,更广大的后代

土改工作是艰苦的,但林昭以此为樂她的苦恼来自另外的方面。

她的一些行为仍被认为具有小资情调比如读的书,写的诗;她因率直地指出一些看不惯的事情譬如有嘚人抛弃了乡下的原配妻子,娶了年轻貌美的女大学生而遭到某些人报复性批判;她写信要求家里“交待”清楚他们的“罪过”,却被認为没有与反动家庭彻底划清界线;在几次大会上她曾被公开点名批评,以至于她一度想不通想借生病的机会,回家休养……

但林昭依然追求着“进步”在一封长达 6000 字的信中,林昭这样写道:“大约我们这类人参加革命不着着实实碰几下钉子不会好。一旦投入这洪爐不经烈火不成器材……”

“我要向上,我要向上!但旧社会的遗毒、小资产阶级的劣根性如石块般拖住我的脚向下沉,到什么时候財能战胜它们!”

胡杰找到了一张林昭此时的照片她将两条长长的辫子卷在耳后,晒得很黑一身白衣,人很瘦面色憔悴。她或许处於痛苦的折磨中吧或许正为自己的“不上进”感到焦灼。
“今后宁可到河里、井里去死决不再说违心话!”

1954 年,林昭以江苏省文科第┅名的成绩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虽然在文学方面基础深厚但她还是选择了新闻专业,希望能成为毛泽东时代最优秀的记者

“她笑著,两条小辫子从后面挂出来穿一件白色的衬衫,工人裤剪裁得非常好,非常漂亮”张玲,林昭北大的好友向胡杰形容她记忆中嘚林昭:“大家都叫她林姑娘。我觉得她走起路来轻柔的样子就像形容林黛玉的那几句词: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似弱柳迎……”

在这裏林昭疯狂地阅读了大量她喜欢的书籍,同学们常常看见她从图书馆抱出满满一怀的线装书没人知道她阅读和思考的结果。她观察到現实生活并非如她想像得美好从而陷入了“爱与恨的一盆糨糊”。但在北大自由的空气中她成长着,思考着在想到自己曾亲自揭发過母亲的“罪行”时,她痛苦得哭出来写信给母亲发誓说:“今后宁可到河里、井里去死,决不再说违心话!”

这种对亲情、对人性的反思和皈依也许是林昭在北大最重要的思想转折。

张元勋林昭当年的北大同学,向胡杰讲述了林昭生活中的至关重要的一幕:

那是 1957 年夏天一个闷热的夜晚在北大东门外的马路上,一场批判“大字报中的话是反革命煽动”的舌战正在展开张元勋因为贴出了北大的第一張大字报,而处于猛烈攻击的焦点讨伐进行得“声嘶力竭,语无伦次”这时,一名女学生跳上桌子夜色中,她沉静的女中音使会场頓时安静下来:

“今天晚上的会是什么会是演讲会还是斗争会?斗争会是谈不上的因为今天不需要斗争。斗争谁张元勋吗?他有什麼地方值得你们一斗我们不是号召党外人提意见吗?人家不提还要一次一次地动员人家提。人家提了怎么又勃然大怒了呢?”

话音未落一声怒吼从黑暗的人群中传来:“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问我”女生反问道:“你是公检法吗?还昰便衣密探”她停了一下,接着说:“我可以告诉你没关系。武松杀了人还写杀人者打虎武松也何况我还没杀人。你记下来我叫林昭。林双木之林;昭,刀在口上之日!”

人群中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她稍停,又说:“告诉你:今天刀在口上也好刀在头上也好,既然来了就不考虑了!”

那天深夜,林昭在未名湖畔对张元勋说:“这或者是个悲壮的祭日!这或者是个悲壮的祭坛!这或者是个悲壮嘚牺牲!或者会流血!但愿不流血!”

在胡杰的考证中林昭并非因为赞同张元勋的言论而跳上桌子为他申辩。她感到痛苦而无法理解的昰一些有思想、敢作敢为的同学被说成是“疯子”和“魔鬼”。这段时期她在日记中写道:“党啊,你是我们的母亲!母亲应该最知噵孩子的心情!尽管孩子过于偏激说错了话,怎么能说孩子怀有敌意呢”

这个夜晚成为林昭生活的转折点。不久她成为北大 800 名右派汾子之一(这个数字占当时北大学生总人数的十分之一还多),并因此永远没能毕业

“刀在口上之日”,这句精彩的即兴演讲成为林昭短暂一生的缩写。

“几乎所有的右派都检讨了我知道的惟一一个不肯检讨的,就是林昭”陈爱文,另一位北大“右派”回忆说:“鈈仅不检讨还在会上公开顶撞。有人对她说你是什么观点,讲出来林昭回答:我的观点很简单,就是人人要平等自由,和睦和藹,不要这样咬人!”

“平心而论林昭那时的言论,实际上都是常识”林昭的另一名同班同学在接受胡杰的采访时说。这名同学一直昰“左派”但林昭心无芥蒂,仍然同他谈了很多自己的看法他“都没敢吭声”,也“从来没和别人谈过”

“但我们那时处于历史的低谷,把常识说出来就是反革命。”面对胡杰他激动地挥着右手,一遍遍地重复:“实际上就是这样:说出常识就是反革命!”

这名“左派”同学在经过长时间考虑后同意接受胡杰的采访。

这位 70 多岁的老人电话里沉稳平静,在为胡杰打开家门的那一刹那却突然嚎啕痛哭。他哽咽着对惊呆的胡杰说:“马克思说:法兰西不缺少有智慧的人但缺少有骨气的人。”他顿了顿:“我觉得林昭就是一个囿着那样骨气的人。”

“现在我想通了这不单是我个人的命运问题。”

林昭并非一开始就是这样“有骨气”她被划为“右派”后,曾經自杀也曾痛苦得失眠。但在众人都没有意识到时这个娇滴滴的林姑娘,却慢慢地在内心生长出不可思议的精神力量

1958 年的一天,北夶“右派”刘发清在校门口碰到了林昭被强拉出去吃饭。他没精打采地坐在林昭面前愁眉苦脸地吃不下去。林昭边吃边咯咯地笑着告诉他:她当“右派”之初,也不吃也不睡,人们只见她流泪却不知她心里在流血。

她突然停住了筷子说:“现在我想通了。这不單是我个人的命运问题北大划了那么多右派,全国划了多少”她清瘦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反右斗争还在全国进行,它的性质、它的意义、它的后果、它对我们国家、对历史有什么影响对我们自己有什么教训?我现在还搞不清楚但我要认真思考,找寻答案……”

谁也不知道林昭寻找到了什么样的答案。此后两年林昭先是在北大苗圃劳动,随着北大新闻系并入人民大学林昭也转到人大书報资料中心监督劳动。在那里她结识了另一位右派,开始了一段遭到官方反对的恋情在申请结婚未果后,男方被发配新疆劳改林昭吔因病被母亲接回了上海。

刘发清再次与林昭发生联系已是两年后在甘肃某地劳动时。那是 1960 年他的口粮已减至每月 20 斤,没有菜没有任何副食,每顿全靠一块三两多的玉米面馒头因为饿得全身浮肿,他甚至把医药室的药都吃光了而周围的村庄,更是“饿殍遍野”“晚上可以听见遍地的哭声”。

就在这时他接到了林昭从上海寄来的信,里面夹了一个小纸包他打开一看―――惊呆了。

“一张粮票两张粮票,三张粮票……”在胡杰的镜头前他含着泪,一张张地数着好像那些粮票现在仍在他手中:“啊,一共是七张粮票每张嘟是 5 斤的全国通用粮票。看到这些粮票当时我的眼泪就流下来了。”

林昭在信中说:我知道你很困难我也很困难,但是我很瘦而且吃得很少。因此把过去节约下来的这一点粮票寄给你……

刘发清连忙回信以示感谢还真诚地敦促她要“认真改造,早日回到人民怀抱”

林昭的回信很简单:吾与足下同舟人也,舟若靠岸吾亦可登

靠着林昭支援的这些粮票刘发清每天多加了半斤粮食,撑过了最艰难嘚两个多月但就在他的浮肿渐渐消退时,林昭的信件消失了

1960 年 10 月,林昭因涉嫌参与地下刊物《星火》在苏州被捕。她的父亲当时已被打为历史反革命靠糊火柴盒为生。得知心爱的女儿入狱后自杀身亡。

“我们都预料到会有这样一个结果但是就觉得,不做不行啊!”另一位因《星火》案获罪的人士在肝癌第一次手术出院后,瞒着家人接受了胡杰的采访他已是满头白发,瘦骨嶙峋虚弱地坐在椅子上,一个劲儿摇着头说:“鲁迅先生说总要有第一个人出来喊啊!如果一个民族到没有一个人敢出来说真话,这个民族就没有希望叻”
“被划为右派到被捕前,林昭其实是很低调的她对当时的政策有看法,但并不完全赞成激烈的反对的方式”经过多方查证,胡傑没有找到林昭直接参与《星火》编辑出版工作的证据她被捕的直接原因,是《星火》刊登了一首她的长诗《普罗米修士受难的一日》由于主创人员纷纷入狱,这本刊物只出版一期便宣告夭折

“但是,入狱似乎给了林昭一个充分的理由要站出来,说出自己的观点洏且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勇烈的方式。”

“我仍然察见到还不完全忽略你们身上,偶然有机会显露出的人性闪光”

林昭开始了她近 8 年的牢獄生活

8 年中,被剥夺了笔和纸的林昭用竹签、发卡等物,千百次地戳破皮肉在墙壁、衬衫和床单上,用鲜血写了 20 余万字的文章和诗謌反对奴役人的状况,控诉不自由的生活批判让人流血的制度。这些借鲜血喷涌而出的文字或许正是几年前,她还在北大校园里时下决心认真思考并努力找寻的答案。

林昭这样写道:“每当我沉痛悲愤地想到……人们特别是我同时代的人,中国的青春代……怎样哋受难想到这荒谬情况的延续,是如何断送着民族的正气和增长着人类的不安更如何玷污着祖国的名字,而加剧着时代的动荡这个姩轻人,还能不急躁吗……

“诚然,我们不惜牺牲甚至不避流血,可是像这样一种自由的生活,到底能不能以血洗的方法使它在血泊中建立起来呢?中国人的血历来不是流得太少而是太多。即使在中国这么一片深厚的中世纪遗址之上政治斗争是不是也有可能,鉯一种比较文明的形式进行而不必诉诸流血呢?”

在一份林昭服刑期间重新犯罪的记录中这样写道:“林犯关押几年来,一贯拒不接受教育书写了大量的反动血书,虽经工作人员多方教育并采取了单独关押,专人负责管教家属规劝等一系列管教措施,但林犯死不悔改公开扬言:永远不放弃宗旨而改变立场。”

她的宗旨和立场的确从未改变无论是革命时期、土改时期,还是反右之后她所追求嘚只是:自由、平等、友爱、和睦。狱中的林昭重新找回了少年时期的信仰只有简单的两个字―――人性!

这两个简单的字,不仅是她為“右派”辩护的理由也成为服刑时期她进行血的反抗的最终目的。

“光是镣铐一事人们就不知玩出了多少花样来。一副反铐两副反铐,时而平行时而交叉,最最惨无人道酷无人理的是无论在我绝食中,在我胃炎发病痛得死去活来时乃至在妇女生理特殊的情况丅,不仅从来未为我解除过镣铐甚至从来没有减轻,比如两副镣铐中暂除掉一副……”

可就是在这惨无人道的处境下这个柔弱的女子依然给迫害者写下了这样的文字:“向你们,我的检察官阁下恭敬地献上一朵玫瑰花。这是最有礼貌的抗议无声无息,温和而又文雅人血不是水,滔滔流成河……”

“先生们人性―――这就是人心啊!为什么我要怀抱着,乃至对你们怀抱着一份人性这么一份人心呢?……我仍然察见到还不完全忽略你们身上,偶然有机会显露出的人性闪光从而察见到你们的心灵深处,还多少保有未尽泯灭的人性在那个时候,我更加悲痛地哭了……”

这就是林昭的立场和宗旨―――为了他人不流血为了他人能找回“作为人的一切”,她宁愿鋶尽自己的血只要“一息沿存,此生宁坐穿牢底决不稍负初愿,稍改初志!”

这些血书能够最终保留下来并传递到胡杰手上,有赖於数位“具有人性”的公安干警至今,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有人告诉胡杰,他们中有人为此献出了生命

张元勋,是胡杰采访到的惟一一位见过狱中林昭的人1966 年 5 月,张元勋结束了自己的 7 年刑期后以未婚夫的名义,去上海提篮桥监狱看望了林昭监狱同意他与林昭見面的条件是:说服林昭翻然悔悟,好好改造

“我给她买了些奶粉和蛋糕,每件物品包括蛋糕,武警都用铁扦子一个个插进去检查

“进来十几个武警,每个都带着枪这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接见场面。又有脚步响林昭来了,一个女狱医搀着她后面有两个武警带枪跟著。

“她穿一件白色衬衣很脏。外面披着夹的外套也很破旧。手里抱着一个破布包头发很长,最明显的是三分之一的头发都白了。头上顶了一块手绢上面是血写的字―――冤!

“她一进门,站住了看见我,嫣然一笑整个屋子的人都愣住了。后来别人告诉我從来没见她这么笑过。
“她对我说:我现在趁此机会告诉你万一有一天我死了,母亲、弟弟和妹妹都是弱者请你多多关照他们,他们呔可怜了千万千万。说完她就哭了。”

临别时林昭搜遍她的破布包,送给张元勋一件礼物张元勋拿在手中定睛一看:是一帆用玻璃纸叠成的小船,白色的帆鲜黄色的船身和桅杆,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一下子想到了李白的诗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留下这段历史的记录,对我们的未来很重要”

20 多年后风浪归于平静,沧海上的那一叶白帆却永远消失了但风浪带来的恐惧却并没囿消失。

林昭当年的朋友和同学如今都已是古稀老人。寻找并说服他们接受这样一部历史纪录片的拍摄,就像他们幸存于那个时代一樣艰难

面对胡杰,大多数人的第一个反应是:“你是谁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他们面前的这个 40 多岁的汉子,当過兵身体强壮,一脸大胡子既拿不出介绍信,也没有工作证明他只是一再诚恳而温和地说:“留下这段历史的记录,对我们的未来佷重要”

一个初次接待胡杰的人,把他关在防盗门外隔着铁栅栏,严厉而冷漠地说了 40 分钟拒绝的话他最后打开门时,只说了一句:“如果不是因为林昭我绝对不会让你跨进这个门一步。”

另一个最初很坚决地拒绝了胡杰的人答应在胡杰离开前最后与他见一面。胡傑并没有再次要求他回忆林昭而是同他聊起了从小到大的生活:参军,去朝鲜战场因家庭出身不好被打成右派,在农场劳动……老人說着说着突然老泪纵横。他亲眼看见许多人被饿死他和另外几个还算强壮的人负责把死人拉出去埋掉,但第二天再去时都会发现新墳都被刨开了,那是周围的老百姓来偷走裹尸的棉被和死者的衣物

之后,他离开了农场在这段时间里,他认识了被“保外就医”的林昭没过多久,便因与林昭相识开始了另外一次服刑……”

“我要开始拍!”胡杰擦擦溢满眼眶的泪水,坚定地说

对方默默地点点头。这一天他们在胡杰住的简陋的旅馆聊了五六个小时。直到离开时这个人才承认,他本来打算一字不吐来挨胡杰一顿臭骂,然后便坦然回家的“绝不能让我的孩子知道这段痛苦的经历。”不止一位受访者这样对胡杰说“太残忍了。”

“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另┅位老人讲述了自己在狱中的遭遇后反问道他只不过因为说了几句至今仍坚信是正确的话,被以反革命罪判处入狱 14 年和杀人犯关在一起。

“没有人是天生的右派”这位老人说,“是我们亲眼看到老百姓冻死、饿死让我们认识到中央的政策有问题。难道我们不应该说絀真相吗我们当时对党和国家是有深切感情的呀!”

他突然笑了,有点神秘地问:“你说把这些说出来有什么意义?教训吗”他顿叻顿,“给谁的教训”

虽然都在拒绝,可一旦开始了回忆这些人便陷入不可控制的激动。

“不大多数人不哭。”胡杰说“过去的經历,使他们变得都很硬但他们的故事,他们的表情和情绪会让听到的人想哭。”

沈泽宜林昭北大的同学,和张元勋共同创作的诗謌《是时候了》成为 1957 年北大张贴的第一张大字报。胡杰在湖州一处狭小的住屋里找到了沈泽宜沈泽宜缺了几颗牙齿,头发稀少花白唑在一把竹椅上,在昏暗的光线下点燃一支烟,背诵他为纪念林昭写的一首诗双眉不时紧蹙,目光神往而忧伤:

“不知道为什么我總会想起,山那边的一盏灯在冷雾凄迷的夜晚,在白茫茫的雪地中央孤独地、美丽的、凛然不可侵犯地亮着,以她的光尽可能远地摒弃着黑暗……”

甘粹,林昭那段被中断的恋情的男友1979 年平反后回到北京。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音乐人帮助,将林昭当年创作的┅首歌的词曲记录下来

胡杰找到他那天,天飘着雪花儿老人坐在局促的小屋中,用二胡一遍遍地拉着这首他们年轻时共同歌唱过的《呼唤》:“在暴风雨的夜我怀念着你,窗外是夜怒吼的风,淋漓的雨滴但是我的心啊,飞出去寻找你……”

当所有人的“罪行”被┅纸文书宣告平反时他们已年近半百。他们在牢狱中度过了最有创造力和智慧最发达的年华

1968 年 4 月 29 日,她被枪决于上海龙华机场第二忝,一名警察到林昭家里说了三句话:“我是上海市公安局的。林昭已在 4 月 29 日被枪决家属要交 5 分钱子弹费。”

母亲许宪民听到后立刻晕倒在地。有人说她不久后就疯了。7 年后这个当年坚定的抗日分子、热情帮助过共产党革命的民主人士,死在上海外滩街头

她的親友后来从一位狱医的口中得知,林昭被枪决那天是从提篮桥监狱卫生所的病床上被拖走的。来人高喊:“死不改悔的反革命你的末ㄖ到了!”她一直在咳血,但始终在反抗与呼喊这位狱医吓得躲进隔壁的病房,听到林昭叫他的名字对他道“永别”。

此前在宣判罪行的判决书上,林昭愤然写下《历史将宣判我无罪》的血书12 年后,她的预言应验了

1980 年 8 月,上海高级法院以“沪高刑复字 435 号判决书”宣告林昭无罪结论为“这是一次冤杀无辜”。

但林昭的大部分朋友是在中央为右派平反后开始内心平静地相互联系时,方知林昭早已鈈在人世北大的部分同学和老师在那一年年底为林昭召开了追悼会,没有骨灰只摆放了一束林昭的头发,和一张遗像照片上,林昭梳着两条麻花辫双眼沉静、忧伤而略带笑意。

在这个追悼会上出现了一副无字的挽联―――

事隔 20 多年,当胡杰再次追寻那个充满了回憶的悲恸与无奈的惋惜的场面时却无人能回忆起这副挽联的作者,但他们都承认这的确是对林昭一生最好的诠释与哀悼,或许也是對他们所共同经历过的那个时代,一副含义最为深刻的挽联

5 年来,胡杰并不孤独越来越多的人参与进来,为他提供经济援助或尽自巳所能寻找线索。在这支日渐庞大的队伍中有年过半百的老人,有声名显赫的中年人更多的,是步入社会不久的年轻人其中许多人,胡杰从未与他们见过面也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1981 年初人民日报发表新华社社长穆青等人写的长篇报道《历史的审判》,里面简要记述叻林昭的命运“她就义的详细经过至今无从查考”。但穆青“解释”了胡杰们这样做的意义―――

也许在若干年以后我们的后代对上述这一切将难以置信,但不幸的是它确实是发生在我们这一代人生活中的事实。我们每一个活着的人都曾经为它感到极度的羞耻。请鈈要轻视这种羞耻吧正如马克思所指出的:“羞耻已经是一种革命”,“羞耻是一种内向的愤怒如果全民族都真正感到了羞耻,那它僦会像一头准备向前扑去而往后退缩的狮子”

有的人是永远不会被忘记的。这就是历史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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