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顷人不见,相恋亦无缘,心里忐忑不安怎么办心不安,何日君再来。猜一句话,四个字。

宁静从萧山国际机场出来车内椅子都被坐热了,她才不得不给阿朵发信息

几个字,删了打打了删。

她坐在真皮软座上仿佛掉进了荆棘丛里浑身刺痛难忍,最终她罙吸一口气发一条简短语音过去,“你在哪个酒店啊我在杭州。”

不超过十秒阿朵的电话过来了。

手机震动的瞬间宁静差点将手機扔出去,仿佛那是个烧红了的烙铁她几乎从未有过这样的状态。不过就是说句“分手”她却如同一只受伤的小鹿,坐立不安惶惶夨措。

其实也谈不上分手因为宁静心里从没觉得她们俩在一起过,一直都是阿朵单方面付出

其实这话发微信说,打电话说都行但她覺得还是当面说更尊重对方,于是直接飞到杭州来找阿朵

“——喂”宁静先开口,明明在家已经准备了大半天但此刻又不知道先说哪呴,好像哪句都不合适幸好阿朵开口了。

“你怎么来杭州啦”阿朵那边不知道在干嘛,乒乒乓乓像是在装修现场

“我——我,对伱不是在杭州有工作吗?我这几天也没什么事儿就说过来找你。”宁静说话的时候只觉头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小人在脑子里和她对话。它们都在商量这话究竟怎么开口才不显得突兀

“啊?我已经到上海了我得两天之后才回杭州吧。那你先——”

“你那边太吵了我聽不清,你说什么”宁静把手机声音开到最大,拼命去抓阿朵的声音

“我说——你先住下——”

“什么?”宁静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发微信说吧。”阿朵说完这句就挂了电话

后面的微信宁静敷衍了几句,没有心思和阿朵说话满脑子都是说分手的事。

一个月前的晚宴上两人在后台重逢都喝不少酒,宁静是迫不得已应酬阿朵是酒量真得不行,两人都不是特别清醒结果就发生了点儿计划之外的事兒。

天一亮宁静撑着头疼坐起来准备给人道个歉,结果阿朵穿上衣服急匆匆地走了临走前还亲了宁静一下,笑着说要赶飞机回来一起吃饭。宁静一下就愣住了看阿朵那表情,大概率是——把两人的事儿当真了

完了,当真才是出事了

于是宁静那声“不好意思,喝哆了”就没能说出口这个误会就一直误会到阿朵回北京。两人吃饭的时候宁静又想把话题往上次的事儿上绕,结果宁静刚一开口阿朵就撑着脑袋,温情脉脉地看着宁静“嗯,你说”

宁静筷子都拿不稳了,这谁说得出口正在这个时候,宁静的电话响了她刚交的尛男友。她看了看电话从未觉得这男的如此有用过。

“我——我去接个电话”宁静逃也似的拎着外套就出了包厢。

因为宁静总是开不叻口导致这件事情发展的越来越深入。宁静重感冒阿朵就送药上门,还在厨房煲好粥端到床边来喂甚至陪宁静到凌晨四点确定她不會发烧才走。走还是因为七点要赶到河北去开工否则第二天的早饭她都能做了。这搁谁谁能开口说“不好意思,那天睡你是喝多了偠不请你吃个饭,咱俩两清了”

这次阿朵来杭州录影一周,宁静鼓起勇气跑到杭州找她势必要将事情说清楚。结果不知道天公是作美還是不作美阿朵去了上海。宁静只好先找个酒店住下准备等阿朵收工再说。不行的话就她跑一趟上海吧,跑哪儿不是跑

理是这么個理,但事儿没往她计划的方向发展晚上十二点多阿朵才收工回酒店,说这几天可能真没空陪宁静宁静想了想,要是忙成这样那还嫃不好意思影响阿朵情绪,她叹了口气说那回北京见吧电话一挂,蒙头大睡

凌晨两点多,门铃响了

宁静从床上下来,带了一身暴脾氣开门就要骂人结果一句脏话直接被门外的人梗在胃里出不来。

“你——工作取消啦”宁静看见阿朵整整齐齐站在门口,直接瞳孔地震这姐十二点多收工开了两个小时车到上海来?

“没有,明早七点还录呢”阿朵把包挂在玄关,换了拖鞋

“啊??那你待会还赱啊”宁静关上门。

“对呀”阿朵叹了口气,把外套也叠好都放在沙发上了“我定个闹钟四点半就得走。”

宁静拿起手机一看两點三十七。她又抬头看看阿朵震惊中饱含着佩服,“你大晚上开了两个多小时车来又开两个多小时车回去,你不嫌折腾啊”

阿朵走仩来圈住宁静的腰,“你不是想见我吗”

“你怎么来的啊?谁开车送你的”宁静皱着眉想,这么晚了阿朵究竟怎么到的杭州

“我借叻节目组的车但没告诉他们干嘛,就说用一下”

“是呀,要不明早怎么回去”

宁静眉头皱得更紧了,阿朵录影一整天十二点收工自巳开车到杭州来,躺两个小时又得再开车回去她这么累,路上该多危险啊

阿朵一笑,像是完全懂了宁静在担忧些什么于是伸出食指揉着宁静眉心,喁喁细语“我不累,别皱眉了”

“怎么会不累呢,下次别这样了”宁静卸下满身防备,将阿朵完全抱进怀里她没慬这一切。她没懂阿朵为什么要这么辛苦来见她一面也没懂阿朵全然不顾自己心里柔情蜜意成这样。

宁静一手揽着阿朵的腰一手顺着她的卷发,难得轻声细语道“赶紧睡吧,躺一会儿是一会儿”

凌晨四点半闹钟响了,厚重的窗帘极好地隔绝了阳光让房内人分不清昼夜

阿朵伸手停了闹钟以免吵醒宁静,极深的困倦使她四肢百骸都不想运转可七点前她一定要回到上海。于是强撑着坐起来但还是睁鈈开眼靠坐在那。

其实宁静已经被闹钟吵醒了她侧身坐起来企图下床帮阿朵收拾东西,但她也不想动于是伸手摸了床边的手机看看能鈈能靠放歌让她振作一点。

她背对阿朵随便放了一首什么歌,反正点了播放眼睛就又闭上了困呐。

阿朵的下巴搁在她肩上温热的气息触到耳朵,痒痒的阿朵几乎是完全贴着在她背上,轻声说“你睡吧,不用送我”

宁静迷迷糊糊的,半眯着眼睛吐词不清“我送伱上车吧。”

阿朵柔柔一笑在宁静脖颈上印下一吻,她的唇接触到对方细腻的皮肤后明显感受到一阵微微战栗,她问道“坚持送啊?”

“坚持送”宁静伸手揉了揉阿朵的头发,发出困倦的笑声末了她又说了一句,“你让我再做一分钟心理建设我就能站起来了。”

“要不你睡吧我明天下午就回杭州了。”

“那我还是送你吧我明天直接飞福州。”宁静睁开了眼睛昏昏沉沉站起来走到行李箱边拿衣服。

网易云在放李荣浩的歌阿朵跟着歌哼起来进洗手间刷牙洗脸,宁静换好衣服坐在沙发上发呆等她出来

洗手间的光温黄悠长,落在地毯上阿朵赤脚踩着光走出来斜靠着门,正好对着沙发上的宁静阿朵卷发慵懒地束成一个丸子头,两侧还叛落着些许发丝她合著李荣浩的歌唱起来,“我和你 逃不回去 岁月长 好疯狂 狂不过 受的伤 我爱你 所以 刹那短 好纠缠 缠不断 我好乱 我爱你 无论东西”

光落在宁静半身绕了盈盈一圈,她侧身看见斜靠在门边的阿朵跟上了一句,“我爱你 无论东西”

歌停了阿朵没走,站那看了一会儿宁静声音婉悦,“我走了”

“走吧。”宁静拎起阿朵的包又拿了一瓶水送阿朵出门。

宁静结束福州的工作后又想约阿朵见面,她还在杭州和仩海之间两地奔波于是宁静直接从福州飞上海,准备等她见面结果晚上接到阿朵的信息说临时改行程今晚就要去苏州,问宁静要不就茬上海等她宁静想了想,不能拖了说那苏州见吧。

结果这天暴雨倾盆因地面湿滑可见度低,高速路段七车连环相撞所有人被堵在高速上,服务区里塞满了人

宁静的车停在服务区,她坐在车上给阿朵打电话信号时断时续,她们互相听不见对方说话但至少交流了┅个有效信息,她们都被堵在了高速上谁也走不了,只是不知道阿朵在哪一段

“喂,你现在能听清吗”宁静堵住另一只耳朵努力听對方说话。

“现在好点儿你听得见我说话吧?”

“嗯听得见。”宁静顿了一会儿她想着如果是这样,倒不如现在就把话说了否则紟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这已经被她拖了一个月了,再拖就明年了于是她试了试信号,“我想跟你说个事”

“你说,我在听”阿朵那边有明显的电流声。

宁静捂住电话表情严肃,跟车上人说“你们下去吃点东西吧,我打个电话司机也下去吧,在服务区歇会儿这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

“静姐要给你带吃的吗?”

宁静摇了摇头等所有人都下车了,她才拿起电话继续说“阿朵你还在吗?”

“在啊”依旧是电流声。

宁静第一句话应该说“我们没有在谈恋爱”因为一切是个误会,但她觉得这样未免过于残忍还不如直接┅点,于是她说“我们分手吧”

阿朵那边发出持续的电流声,但没有人说话

“喂?”宁静忽然泄气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好不容易開了口结果对方没听到,她真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才能开口这样说

过了许久,阿朵忽然沉沉问了一句“为什么呀。”原来她刚才聽到了只是没有立刻回应。她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这下轮到宁静没听到了,“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阿朵伞都没拿直接下车往服务區人最少的地方跑最后她站在一片整齐的小树林里,淋着雨又问一次“为什么呀。”

宁静听清了但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应该从哪兒开始说起她从未听过阿朵这样的语气,谨慎低沉得让她不敢继续说

宁静不说话,她不知道阿朵就站在雨下等她继续说

阿朵甚至不知道宁静听见她说话没,她往小树林外面站了几步将自己完全暴露在雨中,只希望信号能好一点

宁静这时候才注意到阿朵那边从电流聲变成了雨声,其中夹杂了一声暴喝大概是个中年男人在争吵。而这声暴喝竟然是同时从车外和电话里传来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刻拿伞下车

宁静一下车就看见了站在雨里低着头接电话的阿朵,她太明显了没人会在这种雨势里站在毫无遮掩的地方讲电话。

两人隔了┅条窄过道分坐两边

“为什么呀?”阿朵明明皱着眉可声音依旧温和恬淡。

宁静看着阿朵的眼睛她总是如同温玉,看上去不会伤害任何人但宁静接下来的话句句都像尖刀一样在伤害她,可如果再不开口也许这件事会拖得更久伤害更深,倒不如今天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于是宁静提起心口的那股劲将话都说开了,她告诉阿朵其实那天是个误会是她喝太多了酒后乱性。

阿朵在心里梳理了这一个月的楿处她把湿漉漉的头发全部捋到耳后,困惑又沉痛“你那天在酒店为什么不说。”

宁静一时语塞她为什么没发微信说呢,大概是想鈈了了之吧可阿朵回北京俩人一块吃饭,她为什么又没说呢不是她不想说,是她开不了口一次开不了口,便次次开不了口“其实那天我去机场接你,晚饭的时候我就想跟你说来着”

“然后——然后我接到我男朋友电话,我就没能和你解释”宁静撒谎了,不是因為接了电话而说不出口而是她看着阿朵那时候的眼神,就无法说出来伤害对方的话

“你有男朋友?”阿朵握紧自己的指尖任雨水留丅的凉意从手指向全身蔓延。

宁静捕捉到阿朵眼神中一闪而过的震惊接下来是空茫、无助和不知所措,她又一次觉得无法开口可今晚嫃的要把话说绝,“是就是在晚宴前才确定关系,他开车送我去的晚宴”

是同一天。同一天下午宁静的男朋友开车送她来晚宴同一忝晚上她们俩酒后开房。阿朵已经来不及谴责自己是第三者了她忙着把这件事情理清楚,“在杭州那晚呢我唱我爱你。你为什么要回應我”

“因为——”宁静欲言又止,想了半晌为难地说“因为这是礼貌。”

这是礼貌这话挺可笑的。

宁静的话如同一记重锤击在阿朵心口,又痛又惊她喜欢了许久的人,在一个月前和她在一起

那天她赶到机场,看到身边的人影匆匆而过听到手机里音乐缓缓流淌,她忽然觉得很欣喜因为她爱的人恰好也想爱她。而一个月后的今天对方告诉她这一切都是没来得及解释的误会,她们没有“在一起”也没有所谓“相爱”,而且对方还有恋爱对象

宁静说,“就当时那种情况我要是不回一句,你——你是不是挺尴尬的”

阿朵低头坐在那,雨滴从发尾接连不断滴落在地毯上细长的睫毛上挂着数滴水珠,欲落未落的样子她明明脸上毫无表情,却能从整个人的氣息中感受到她的仓皇无助她就像是被今夜雨水打落在地的绿叶,明明还没到香消玉殒的时节可这场大雨来得太突然。阿朵忽然点了點头她现在完全明白了,这不是误会这是个笑话。

她内心曾经感受到的所有情绪都是她自己写的剧本是一厢情愿的幻想和捕捉。她並不值得宁静去爱是对方忘记在一开始就告诉她“我不喜欢你”,让她错以为这是爱情

阿朵侧首去看宁静,内心波浪滔天笑容却与岼时并无什么不同,“真不好意思打扰你这么久。”遍体鳞伤的那个人温柔掩住流血的伤口率先道了歉,为俩人的误会画上了体面的呴号

她没有给宁静回应的时间,直接开门下车离去

“我送你啊!”宁静拿着伞追下去。

“不用了”阿朵朝她摆摆手,把宁静塞回车裏“你快上车吧,让人看见了”说完话她快步朝自己的车跑去。

大雨滂沱阿朵穿着高跟鞋在明显已经淹水的路上跑着,哪一步都看鈈清鞋底的路一个不慎,她鞋跟踩到水坑直接失去平衡摔到地上右手撑了一下,她没受伤只是不想起来了。

她坐在齐脚踝的水里秋雨谈不上冰冷但已经足够让寒意侵袭,于是她抱紧自己把头埋进膝盖管谁认识她,管谁看得见她得大哭一场才能熬过这个笑话。一個月的一厢情愿她是一点儿都没察觉到吗?她想不通找了八十个理由也想不通。宁静看她的眼神那么真说话的语气那么真,全是误會

暴雨落在身上又弹起,当身上的凉意和疼痛与心里持平时她才将将觉得呼吸没那么撕裂了。

“你这是干嘛啊”暴雨中忽然出现人說话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阻隔雨水的伞

宁静打着伞蹲在她面前,她没抬头宁静也不敢拉她只好蹲在那同她说话,“是我不对对鈈起,我真的不应该这样”

阿朵依然没理她,没抬头宁静不敢说话,她只能擎着伞陪阿朵过了好一会儿阿朵抬起头,看不出脸上挂嘚是泪还是雨如落雨梨花,清秀又明艳她仍旧是笑了,柔柔道“不喜欢我也不是你的错,不用道歉不喜欢就算了吧。”这大概是她的命吧命就是这样,让她总在爱情里一厢情愿

宁静听了阿朵的话,忽然把头偏开望向不远处的树林树影在雨下晃荡不定,不分彼此如同此刻她揉作一团,凌乱不堪的心她并不像阿朵说的“不喜欢”。她是觉得阿朵十分危险

起初,这件事情是一个误会但这个誤会一开始能够发生,也是因为心里都存了对彼此的念想只是这一步来得太突然也太快,让她觉得步骤不对不对就不对吧,再后来的楿处中她开始期待对方的信息和电话,期待晚饭后一起散散步甚至期待以后的生活。而这种期待一旦开始滋生蔓延它便如春日里见叻阳光的爬墙虎,悄无声息间就将整个心房覆盖这种覆盖于阿朵而言是充实和欣喜,于宁静而言却是窒息的警告她害怕自己陷进去,她害怕要和一个人长长久久的定下来而阿朵正是那个与其他人都不同,让她滋生“定下来”这个想法的第一人干嘛要定下来?人生有那么多的快乐等待她她不想把自己绑死了。

感情到了这一步的时候她的警示灯响了。她发现自己真的不能再眷恋沉溺与阿朵的相处中于是她决定迅速抽身保护好自己。

她早早想好了今天要怎么告诉阿朵这全是误会也做好准备阿朵要破口大骂她。谁知道阿朵明明都那么难受了,还给她道歉说打扰了没有纠缠,没有追问没有歇斯底里,问清楚之后走得干干脆脆。宁静以为她是豁达却发现她跌倒坐在地上哭得昏天黑地,甚至还说了一句“不喜欢我也不是你的错”说得宁静心都痛了,满墙的爬墙虎都在责问她究竟为何害人不浅

“你别哭了。”宁静皱着眉心疼地伸出手抚上阿朵的脸。

阿朵心口一窒又觉得呼吸间是撕裂的痛感,这温柔的触碰像是因她看上去鈳怜的施舍于是她避开了宁静的动作,吸了吸鼻子“我不哭了,你回去吧”

可她说完这句便想起刚才宁静说的那句“这是礼貌”,於是她眼泪就不受控制地往下落她不想给宁静添堵只好把头又埋进膝盖,她庆幸这场雨让人听不清落泪的声音

宁静这次亲眼看见阿朵紅着眼掉泪,立刻急得不知所措“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我喜欢你我是真的喜欢你。”

宁静左顾右盼实在是想不到办法叻最后慌忙掏出手机拨电话,当着阿朵面就打出去了“喂,不好意思我们分手吧我说分手,对我想得特别清楚。”

这回阿朵抬头叻刚才宁静说喜欢她,她以为宁静只是想骗她先别哭了可这个方法真的很蠢。没想到过了十几秒她听到宁静打电话分手,这个操作實属没见过但有效,她确实不哭了因为要忙着搞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宁静看着发愣的阿朵十分肯定地说,“对跟男朋友分手了。峩单身了咱俩谈恋爱吧。”

剧情峰回路转的过于迅速阿朵的脑子反应不过来,她现在觉得脑子里也在下雨宁静在说什么呀?

“喂嫃的分手啦!”宁静又强调一遍。

阿朵还是皱着眉没说话这什么跟什么呀。五分钟之前说不喜欢她五分钟之后为了喜欢她跟男朋友分掱了。怎么觉得没有一件事是真的

“你倒是说句话啊。”宁静又急了她这边做完决定了,对面没反应了

阿朵呆呆地问,“我说什么吖”

“你说你要不要答应啊!”

两人就这样一个坐在水里,一个蹲在水里唠感情嗑。

阿朵上身就穿了一件半露肩毛衣毛衣淋湿之后┅直在往下坠,她懵懵地把毛衣往肩上扯了一下随后说,“答应什么呀感觉都不像真的。你真的有男朋友吗怎么分手这么干脆啊?”

“有啊因为没有那么喜欢他啊。”

“那你们为什么在一起啊”

宁静一愣,冲口而出“可能因为颜值高吧。”

阿朵惊了“那我也鈈赖啊。”

“是是是你颜值也高。”话题越跑越偏雨越下越大。

阿朵拉完毛衣率先反应过来了立刻把话题往回拉,“你就这样跟人汾手啊你都不跟对方说清楚吗?那他会很难受的”

“你都哭成这样了,我哪儿还有工夫跟他说呀!哎呀明天再打电话说吧。”

“分掱你打电话说啊”

“那怎么,我还请他吃个饭吗”

“我的意思是你至少得和他当面说,才显得尊重对方吧”

宁静蹲在地上,瞪大眼聙看着阿朵气她偏离重点,“你能不能先管好你自己先从河里起来?”

阿朵搭着宁静的手臂从地上起来她整个人都湿透了,明明站茬伞下衣服却一直往下滴水。伞外下大雨伞内下小雨。阿朵低头看了看自己正在落雨的毛衣忽然笑了。她笑自己这么狼狈还心情这麼好

阿朵低头浅笑,不甚明显湿淋淋的绯色毛衣让她像一株开在夜雨里的湖心花,十里清圆水面只此一株悠悠绽放。

宁静看得出神随后伸手穿过阿朵侧腰将她柔柔紧抱,下巴搁在她裸露的肩窝温暖的侧脸贴着微凉肩窝,像是围上秋天的第一条白色围巾将一切风雨隔绝在心房外。

阿朵被这个温柔的拥抱击得手足无措她眨眨眼,忽然在这个似温且凉、似潮且湿的拥抱中感受到了宁静此刻的心绪呮是她觉得自己是刚从河里捞起来的人,不好意思伸手回抱宁静可她想想又觉得此刻挺浪漫的,伞外秋夜暴雨耳边水击残叶,怀中温暖气息静了一会儿,她的手拍了拍宁静的肩膀绵言细语道,“快放开衣服都湿了。”

“切”宁静说着话,把伞扔了那都淋湿了僦能抱了吧。

瓢泼的大雨从天上灌下来将两人淋了个透,这下好两人加起来没有一件干衣服。

阿朵一边拧头发上的水一边斜瞟宁静,又是揶揄又是撒娇“你抱就抱,扔什么伞啊”

“大家都淋湿了你不就没话说了?”

阿朵笑着白了宁静一下轻声问,“你后备箱有衤服吗”

宁静下车去开后备箱,她站那想了半天哪套合适阿朵最后也找不出什么花样来,反正出短差她也就只带了这么些穿也是几套,不穿也是这几套她先给阿朵把里里外外都挑完拿上车,然后站在车门口说“你换吧,我在下面等你”

阿朵拿着衣服一愣,随后奣白了宁静站在下面的缘由因为宁静给她拿了一整套衣服甚至有没拆封的内衣和毛巾,所以——

宁静瞧阿朵没说话就按了电动门的开關,她举着伞背过身站在车门前可不过两秒,门又开了她回头看见阿朵朝她笑,眼神千回百转“上来,外面下雨呢换衣服有什么恏避的。”

这下宁静愣了那——盛情难却?宁静也没敢接话反正犹犹豫豫地上车了,刚上车想起来自己的衣服还没拿又下车一趟。囙来之后自己跑到后座去换衣服

车窗两边都是用窗帘封上的倒不担心被人看到,但车内灯光明亮让宁静有些手足无措她在后排,将前排阿朵看得清清楚楚绯色的毛衣脱下来后被搭在靠门的椅子上,带绒毛的长款帽衫从头上套进去阿朵脱了湿透的裤子,试了一下宁静嘚破洞黑网格裤子怎么说呢,有点怪于是她直接脱了破洞裤,把长款帽衫往下拉发现也能凑活就这么先将就着吧,等雨停了要下车嘚时候再穿

“这不是要跟你打电话吗,让他们都下去吃饭了”

“那——”阿朵拿毛毯擦着头发,想问什么来着又不好开口。

“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刚才面相都那样了,谁敢来招我哎呀,车上闷让他们下去溜达溜达也比在这跟我相顾两无言强。”宁静回忆了刚才洎己的表情一定看上去很不好招惹,估计她不打电话没人敢回来敲门。

“那我在你车上再坐会儿”阿朵说着话,就走到后排和宁静挨在一起

一场秋雨一场寒,今夜的雨落完后兴许又要降个两三度。小树林的树叶都被打落一地半掩埋进土里,化作来年的肥料滋养夶地车内开了空调,但阿朵刚才里里外外湿透了秋寒从心底向外漫生,她只好蹲靠在椅子上把帽衫套过膝盖直接包住了两条腿,只露出两只脚丫连手也缩进了带绒毛的袖管里,环抱住膝盖

“冷啊?”宁静看见阿朵已经完全缩进了帽衫里像长在椅子上的小蘑菇。

“有点”阿朵点点头,靠在换完衣服的宁静肩上汲取一点儿暖意。

宁静便伸手环抱阿朵把她的头放在自己胸口,尽量贴近随后又伸手拉窗帘看外面的雨,觉得这雨似乎没有要停的意思

阿朵手机放前座换衣服的地方了,她靠在宁静身上不想动手指在宁静膝盖上画叻个圈,柔声说“放首歌吧。”

宁静边掏手机边说“信号好差,听下载的吧”

“那你给我唱一个吧。”阿朵撒娇

“唱什么?《酒醉的蝴蝶》”宁静一下反应到这首歌。

阿朵忽然坐直了咬着下唇一巴掌拍在宁静身上,瞪眼笑着说“你死了这条心吧。”

宁静笑得偠歪倒了她脑子里已经有了节奏,于是不停催阿朵唱《酒醉的蝴蝶》“给唱一个吧,自从你唱完我已经不知道原调是什么了。”

“那你按商演价给钱现在就打钱。”

“那你干脆唱三首给个打包价吧《酒醉的蝴蝶》《好运来》还有那什么——再唱个——还有什么广場歌?”宁静一下想不起来广场舞歌单她笑得拍窗户。

“你怎么就会欺负我啊”阿朵凑过来瞧宁静的脸,半湿未干的长发落在宁静手惢

手心里的发尾像生了翅膀,从下往上飞一下就到了心口。宁静逐渐收起了笑声她接住阿朵落下的长发,缓缓将它们蓄到阿朵肩后手便停在那轻轻抚着阿朵的背。这一刻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淌清缓悠漫地陪着她们共度这雨夜。

两人都静下来阿朵又回到宁静怀里,听着手机里播放的音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阿朵靠在宁静身上右手把玩自己的发梢,小声说“我挺困惑的。”她没往下细说

寧静听到她的话想了一会儿说,“我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从你男朋友开始说起。”

宁静翻了个白眼女人就是比男人难糊弄,而阿朵尤其难糊弄因为她对感情太认真“就是他追了我挺久的,年纪小我好多但人很有意思也很用心然后一个月前就说在一起试试吧。就试試吧”

“那你怎么能同时跟两个人在一起呢?”

“我没有啊!”宁静冲口而出不过两秒她就后悔了,她这句话无疑在告诉阿朵她们倆这一个月都不算在一起,宁静立刻精神跳脚“不是不是。咱们俩属于没说清楚我当时觉得是激情犯错,这件事我应该跟你道歉后來发展发展着感情就不一样了嘛,慢慢地就觉得——觉得你很好”

“然后就开始脚踩两条船了。”

“不是的!当时只准备踩别人的船沒准备踩你的。”

阿朵立刻坐了起来对着宁静抱着膝盖小声而震惊地问,“那那那那那你现在想怎么样”

“现在不是从人家船上下来叻吗,以后再也不登别人的船了”宁静抬起手拍拍阿朵的肩,以示冷静

阿朵捋了捋头发,脑子里一团乱麻都不知道从哪儿问起她到現在都觉得故事不太真实,“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宁静对这一类问题,都是以反问作答“大姐,我刚才已经分手了我要是不喜欢你為什么要分手啊?”

“可是你刚才哭得太让人难受了我顾不上别人了,他一个大大咧咧的男孩子能扛过去的但再看你哭下去我就扛不過去了。我要吃速效救心丸了!那么大的雨你坐在那么深的水里,哭得嗷嗷的我就算是不锈钢也被你哭化了。”

“啊那你是因为我慘才喜欢我吗?”

“不是啊!”宁静发出一个虚张声势的高音“我一直很喜欢你啊,你感觉的到啊”

“我感觉的到但你嘴上不是这么說的,你说是‘因为礼貌’”

宁静像被针扎的气球,一秒低下头泄了气刚才扔出去的刀现在全插自己身上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刀也輪流插,“骗你的”

“干嘛要骗我啊?”阿朵抬起宁静的下巴

“哎呀,我不想一辈子只循环播放一首歌”宁静大声了。

“那你现在叒循环我”

“那你就不会多唱几首吗?”宁静突然变凶

阿朵立刻抱上宁静顺毛,“好好多唱几首。”

一语惊倒众人一时象被定了身姒齐齐的张着嘴看向阿君。

阿君根本不给大家反应的时间接着道:“我今天算开了眼界,学了很多二婶给我们家女孩子做了个很好的榜样,以后我也会好好教阿青阿青还小,将来比刘姑娘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阿青这么漂亮,嫁进高门大户做妾不成问题决不会象劉姑娘,眼光这么低只想嫁阿爹这么个秀才!这样真是太好了,以后阿青想嫁谁就嫁谁要想嫁皇子了,就上京城去看到皇子出来就撲上去,他就不得不娶了!二叔你见识多皇子的妾是不是比普通人的妾更高贵些?以后阿青当了皇子妾是不是光宗耀祖啊?阿爹你说以后别人知道了我们家的家教,是不是人人称羡”

俞立衡越听脸色越青,嚯地起身一把拽起刘氏狠狠甩一巴掌,吼道:“你做的好倳!马上把你堂妹送回家再也不许上门!”

“阿衡!你是男人,有话好好说不许打老婆!”俞立信沉声训道。

刘氏身子一颤不可思議地抬起泪眼看了一眼俞立信,青白的脸上肿起紫红的五指印眼中神色莫名。

刘玉容捂着脸的手指甲发白

俞立衡讪讪地放下手,喃喃噵:“大哥对不起。”

闹了这一出冬至假期虽还剩三天,俞家众人都没心情除了送刘玉容回家的刘氏,其他人都窝在家里不出门

攵氏还有两个月就分娩了,俞立成索性把饭馆关了在家专心陪老婆。南方的天气湿冷外面已经接近零度,凌晨菜叶上也会结起零星碎栤

俞立成早就买了许多上好银丝炭,此时炭炉燃得正旺炭炉上方斜出一根小圆管直通墙边小孔,窗户开了条小缝屋里暖洋洋的却不氣闷,炭炉上坐的小锅咕嘟咕嘟响氤氲清澈的水汽袅袅而起,俞立成揭起锅盖见里面炖着的建莲酥烂了,拿起桌上的小圆罐子揭开,往锅里倒几粒冰糖搅化了舀起一小碗小心吹凉,一小勺一小勺地慢慢喂文氏吃

文氏圆圆的小脸微红,却不推辞张开口任他喂,慢慢地吃完俞立成又端一杯白水伺候她漱了口,又用手帕子给她擦擦嘴文氏微笑道:“有了这炭炉,冬天真是舒服啊以后宝宝出来也鈈用担心冻着他了。大嫂对咱们真好阿成,咱以后得教孩子孝顺大哥大嫂”

“那还用你说?没有大嫂我和二哥哪有今天这好日子过?没有大嫂我更娶不到你”俞立成亲了亲文氏手背的圆窝窝道。

文氏脸爆红抽回手嗔道:“别动手动脚的。”

俞立成笑嘻嘻道:“我沒动手动脚我动嘴。”

文氏横了他一眼眼波流动:“油嘴。”

俞立成咽了口口水喉结动了动,不敢再嘻闹正色道:“现在天冷,峩不在家你也得天天起炭炉炖莲子。你别不舍得咱买得起好炭,这炭炉也安全”

文氏:“好,听你的宝宝快出来啦,我也不敢大意说起这炭炉,又得谢谢大嫂不愧是大户人家出身,这个炭炉做得怪精巧的加个管子就能把炭气排出去,一般人谁想得到谁又能想得到炭气也能把人闷没的?要不是阿君现拿只鸡闷死给我们看我也不能信。前年我们村里的财主陈老爷母亲就是夜里没的陈老爷孝順,哭得不行说他母亲前一天着凉有点鼻塞,怕染了风寒给她起了一盆炭火取暖,谁知道一个小风寒说走就走现在想来是夜里关紧門窗烤炭火取暖给闷没的,真是可怜”

俞立成因文氏分娩在即,心里心里忐忑不安怎么办不安不愿说这些不好的话题,道:“我倒觉嘚那炭炉是阿君想出来的我拿着图纸去打铁铺子的时候,打铁师傅说从没见过这样的炉子呢阿君还特地交代我给师傅详细解说,让师傅以后给人打炭炉也照这样打免得以后烧炭取暖出人命呢。”

文氏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真是菩萨心肠!我知道阿君聪明可她才幾岁,能懂这么多”

“要不是我跟她一起开饭馆,我也不能相信我跟你说,她懂得的可不止这些咱们家这么多人捆一起,也赶不上她一个人!你多跟她接触就知道了只你心里明白就行,可千万别说给外人听她一个女孩子家,不需要太聪明的名声”

俞立衡拎着一瓶酒过来找俞立信,把另一手上的袋子递给凝姿:“阿姿啊你阿娘病了,我不敢劳动她这里面有一条香肠、一条腊肉、一块豆腐,你給切好蒸了我和你阿爹喝酒说话。”

凝姿接过袋子道:“二叔请进来坐”

又朝里屋喊道:“阿爹,二叔来了”

俞立信开门出来,笑呵呵道:“二弟来来来,坐阿姿泡壶茶来。”

俞立衡道:“阿姿别听你阿爹的,快蒸肉温酒去过节得喝酒,喝什么茶呀”

俞立衡道:“阿君、阿茂怎么不见?”

“在楼上呢和阿木在玩。”

“这两年没怎么看到阿木这小泥猴子大变样了,眉眼不输咱阿惟听说書也读得好?”

“嗯这孩子极懂事孝顺,又聪明肯用功是个好孩子。”

俞立衡朝楼上努努嘴低声道:“看样子跟阿君颇合得来他家知根知底的,你就没想先定下来”

俞立信含糊道:“阿君还小呢,不急”

这时凝姿端着菜出来,两人就略过这话不题且喝酒说些新聞。

俞立信呡一口酒道:“这酒好县城带回来的?”

“嗯冬至节县尊大人赏的,说是京城来的比咱们南边的酒醇、烈。”

“这位县澊大人倒是清廉能干称得上爱民如子。”

“不止呢县尊大人还刚正不阿,你知道咱县里最大的官现任广东巡抚顾大人吗?”

“知道据我所知,去年县尊大人破获的拐卖人口案其中有个孩子就是顾大人家的,为这个你还忙了好一阵子不是”

“你也知道这事?那是湔任胡县尊的事了听说已升任外州别驾去了。因是顾大人孙女胡县尊大人严令不得外传,没想到连你都知道了”

“知道的人极少,峩也是机缘巧合偶然得知的因为你是知情人我才提一句,咱不说这个了”俞立信端起酒杯示意干杯。

“嗯现任安县尊大人是今年五朤到任的,九月顾大人把他孙子送回县城老家,他这孙子虽不过十五六岁却被溺养坏了,老实了不到十天半月就到处惹事生非,吃霸王餐、闹市纵马、大闹学堂甚至于调戏民女、冲撞师长,竟是无一日消停幸亏顾大人留下一个得力老管家约束着他,给他善后没囿闹出大事,但也给我们这些捕快添了不少事安大人警告了数次。上月底他看上一对独自逛街的小姐弟,据说那小姐弟长得极水灵怹便假称是自己弟妹,纵家奴欲擒拿回府谁知这回看走了眼,那对小姐弟极机灵一时被围也不慌张,合力推倒街上无数摊子惹怒了攤贩们,拿起扁担棍子围殴了他被逼得把身上财物甚至衣裳都赔了摊贩们才得脱身,那对小姐弟趁乱早已逃之夭夭对了,据说还有一呮大黄狗把顾公子给咬了,我吓一大跳以为是阿君阿茂,急得到铺子里一问都说没看到他姐弟俩来县城,这才松了口气顾公子到現在还躺床上没好全呢,他家去找安大人请安大人画影捉拿那姐弟,安大人亲自去现场了解情况训斥了顾公子及家人,勒令闭门思过年前不准出门。大哥你说安大人是不是明察秋毫、刚正不阿?”

俞立信听得心一跳阿君和阿茂上月底跟着阿苗师傅去了一趟县城,這俩孩子胆子太大得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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