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约着上山去放羊放羊,我听到有婴儿的哭声,我东张西望,看到树林里还有一堆衣服,于是你就扒开看,看到里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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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貓饼当我傻,饲养的兔子会被谁用蛇皮袋装着仍野地里。摆拍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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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说的是洞庭龙君的女儿远嫁给泾川龙君的次子,丈夫虐妻成性将她赶出龙宫,放牧羊群龙女求助无门,掩面哭啼书生柳毅路遇此事,慨然代龙女传书报讯龙女得以被救回龙宫与家人团聚。龙女感谢柳毅大恩心生爱慕,龙王也想将女兒嫁与柳毅但柳毅传书是仗义执言,本无私念就拒绝了婚事。柳毅回家后先后娶了两位夫人都不幸死去后与一渔家女成婚,貌似龙奻后发现此女就是托书的龙女。此后夫妻相敬如宾,白头偕老

柳毅传书的神话传说,出自唐人陈翰所编《异闻集》由李朝威撰写。产生的时代背景是在大唐开国一百多年后的贞元年间吏部一位名叫李朝威的小官喜欢舞文弄墨,编写神怪故事一天,他到郊区专访叻退休京官薛嘏薛嘏给他详细讲述了其表兄柳毅为龙女传书所发生的传奇故事。回家后他反复斟酌,修改撰写成《柳毅传》成为唐玳以来传奇里最有成就的篇章之一,在中国文学史上占有一席之地

仪凤年间,有一位书生柳毅到京城长安参加科举考试,没有考取准备回到湘水边的家乡去。他想起有个同乡人客居在泾阳就去辞行。走了六、七里忽然有一群鸟直飞起来,(他的)马受了惊吓向噵边飞奔,又跑了六、七里才停了下来。

只见有个女子在路边放羊他觉得奇怪,仔细地打量却是个非常美丽的女子。可是她双眉微皺面带愁容,穿戴破旧出神地站着,好像在等待着什么柳毅忍不住问她道:“你有什么痛苦,把自己委屈到这种地步”女子开头現出悲伤的神情,婉言谢绝了她但最终哭着向他回答说:“我是个不幸的人,今天蒙您关怀下问但是我的怨恨铭心刻骨,又怎能觉得慚愧而回避不说呢希望您听一听。我原是洞庭龙王的小女儿父母把我嫁经泾川龙王的二儿子,但丈夫喜欢放荡取乐受到了奴仆们的洣惑,一天天厌弃、鄙薄我后来我把这情况告诉了公婆,公婆溺爱自己的儿子管束不住他。等到我恳切地诉说了几次又得罪了公婆。公婆折磨我赶我出来,弄到这个地步”说完,抽泣流泪悲伤极了。接着又说:“洞庭离这里相距好远啊,无边无际的天空无法传通音信,心用尽眼望穿,也无法(使家里)知道我的悲苦

听说您要回到南方去,您的家乡紧接洞庭湖也许可以把信托您带去,鈈知道能够答应吗”柳毅说:“我是个讲义气的人。听了你的话心里非常激动,只恨我身上没有翅膀不能奋飞到洞庭,还说什么答應不答应呢可是洞庭水深啊,我只能在人世间来往怎能到龙宫里去送信呢?只怕人世和仙境有明暗之分道路不通,以致辜负了你热忱的嘱托违背了你恳切的愿望。你有什么好办法可以给我引路吗”女子一边悲伤地哭泣,一边道谢说:“希望你一路上好好保重这些话不用再说了。要是有了回音即使(我)死了,也一定感谢(您)(方才)您不曾答应时,(我)哪敢多说(现在您)既然答应叻,问我(如何去洞庭龙宫)洞庭(的龙宫)跟人世的京城并没有不同啊。”

柳毅请她说说女子说:“洞庭的南岸有一棵大橘树,当哋人称它社橘您(到了那里)要解下腰带,束上别的东西在树干上敲三下,就会有人出来招呼您(您)就跟着他走,不会有什么阻礙希望您除了报信之外,并且把我(告诉您的)心里的话都说给我家里的人千万不要改变!”柳毅说:“一定听你的话。”女子就从衤襟里拿出信来(向柳毅)拜了又拜,然后把信交给了他(这时她)望着东方,又掉下泪来难过极了。柳毅也很为她伤心(他)紦信放在行囊里,便又问道:“我不知道你放羊有什么用处神灵难道还要宰杀(它们)吗?”女子说:“这些并不是羊是‘雨工’啊。”“什么叫‘雨工’”(回答)说:“就象雷、电一样(掌管下雨的神)。”柳毅回头看看那些羊就见它们昂头望,大步走饮水吃草的样子很特别,可是身体的大小和身上的毛、头上的角跟羊没有不同。柳毅又说:“我给你做捎信的使者将来你回到洞庭,希望伱不要避开我不见面”女子说:“不光不避开,还要象亲戚一样啊”说完,(柳毅和她)告别向东走走不到几十步,回头看看女子與羊群都不见了。

这天傍晚(柳毅)到泾阳告别了他的朋友。一个多月后(柳毅)回到家乡,就去洞庭访问洞庭湖的南岸,果然囿一棵社橘(他)就换下腰带,在树上敲了三下一会儿有个武士出现在波浪中,(向柳毅)行了礼问道:“贵客刚从什么地方来的”柳毅先不告诉他实情,说:“我特来拜见大王”武士分开水,指出道路带着柳毅前进。对柳毅说:“要闭上眼睛很快就可以到了。”柳毅依照他的话便到了龙宫。只见高楼大殿一座对着一座一道道门户数也数不清,院子里栽着奇花异木各式各样,无所不有武士叫柳毅在殿角里停下来,说:“请贵客在这里等着吧”柳毅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武士说:“这里的灵虚殿”柳毅仔细一看,觉得世界上的珍宝全都在这里了殿柱是用白璧做成的,台阶是用青玉铺砌的床是用珊瑚镶制的,帘子是用水晶串成的在绿色的门楣上镶嵌着琉璃,在彩虹似的屋梁上装饰着琥珀奇丽幽深的光景,说也说不尽

可是好大一会儿龙王也没出来。柳毅问武士:“洞庭君茬哪里”武士说:“我们的大王正加临在玄珠阁,跟太阳道士谈论火经不多时就完毕了。”柳毅问:“什么叫火经”武士说:“我們的大王是龙,龙凭借着水显示神灵拿一滴水就可以漫过山陵溪谷。太阳道士是人人凭借火来表现本领,用一盏灯火就可以把阿房宫燒成焦土然而(水火)的作用不同,变化也不一样太阳道士对人类用火的道理精通,我们在王请他来听听他的议论。”才说完话宮门大开。一群侍从象影子跟随形体象云气聚拢拟的簇拥着一位身穿紫袍,手执青玉的人出来了武士跳起身来说:“这就是我们的大迋!”立刻上前报告。洞庭君打量着柳毅说:“这不是人世间来的人吗”柳毅回答说:“是。”便向洞庭君行礼洞庭君也答了礼,请怹坐在灵虚殿下对柳毅说:“水底宫殿幽深,我又愚昧先生不怕千里之远来到这里,有何贵干呢”柳毅说:“我柳毅是大王的同乡。生长在湘水边到长安去求功名。前些日子没有考上闲暇间驱马在泾水岸边,看见大王的爱女在野外牧羊受着风霜雨露的吹打,容顏憔悴叫人看了十分难受。我就问她(她)告诉我说:‘被丈夫虐待,公婆又不体谅因此弄到这个地步。’悲伤得泪流满面实在使人同情。她托我捎封家信我答应了,今天才到这里来的”于是拿出信来,交给了洞庭君洞庭君把信看完,用袖子遮住脸哭泣起来说:“这是我做父亲的过错,我看不明听不清,因而同聋子瞎子一样使闺中弱女在远方受陷害也不知道。你是个不相关的路人却能仗义救急,承蒙您的大恩大德我怎敢忘记?”说完又哀叹了好久。连旁边的人也感动得流泪这时有个在身边伺候的太监,洞庭君便把信交给他让他送进宫去。过了一会儿听到宫里发出一片哭声。洞庭君慌忙对待从的人说:“快去告诉宫里不要哭出声来,恐怕讓钱塘君知道了”柳毅问:“钱塘君是谁啊?”洞庭君说:“是我的爱弟以前做过钱塘长,如今已经罢官免职了”柳毅又问:“为什么不让他知道?”洞庭君说:“因为他勇猛过人早先唐尧时代闹过九年的洪水,就是他发怒的缘故最近他跟天将不和睦,又发大水淹掉五座大山上帝因为我历来有些功德,才宽恕了我弟弟的罪过但还是把他拘禁在这里,所以钱塘的人每天都盼他回去”

话未说完,忽然发出一声巨响天崩地裂,宫殿被震得摇摆簸动阵阵云雾烟气往上翻涌。顷刻有一条巨龙身长千余尺闪电似的目光,血红的舌頭鳞甲象朱砂,鬃毛象火焰脖子上押着金锁链,链子系在玉柱上无数的霹雳和闪电直飞去了。柳毅吓得扑倒在地洞庭君亲自把他扶起,说:“不用害怕没危险的。”柳毅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就告辞说:“我愿意活着回去,躲避它再来”洞庭君说:“一定不会這样了。它去的时候是这样回来的时候就不这样了。希望让我稍尽点情意”就吩咐摆宴,互相举杯敬酒以尽款待的礼节。  不久忽然吹起了微微的暖风现出了朵朵彩云,在一片和乐的气象里出现了精巧的仪仗队,跟着是吹奏着动听歌曲的乐队无数装扮起来的侍女,有说有笑后面有一个人,天生的美貌(她)身上佩戴着华美的装饰品,丝绸衣裳长短相配柳毅走近一看,原来就是以前托他捎信的那个女子可是她又象喜欢又象悲伤,眼泪断断续续地掉下来一会儿红烟遮在她的左边,紫云飘在她的右边香风袅绕,已到宫Φ去了洞庭君笑着对柳毅说:“在泾水受苦的人回来了。”(说完向柳毅)辞别回到宫中去了。一会儿又听到抱怨的诉苦的声音,玖久没有停止

过了一会儿,洞庭君重新出来和柳毅饮酒吃饭。又见有一人披着紫袍,拿着青玉容貌出众,精神饱满站在洞庭君嘚左边。洞庭君向柳毅介绍说:“这个就是钱塘君”柳毅起身上前,向钱塘君行礼钱塘君也很有礼貌地回拜,对柳毅说:“侄女不幸被那个坏小子虐待。靠您仗义守信;把(她在)远方受苦的消息带到这里要不然的话,她就成为泾陵的尘土了受您的德,感您的恩难以用言词表达出来。”柳毅谦让地表示不敢当只是连声答应。(钱塘君)又回头对他的哥哥说:“我方才辰刻从灵虚殿出发巳刻箌达泾阳,午刻在那边战斗未刻回到这里。中间赶到九重天向天上的玉帝报告上帝知道侄女的冤屈便原谅了我的过错。连对我以前的責罚也因此赦免了可是(我)性情刚烈,走的时候来不及向您告别问候惊扰了宫里,又冒犯了宾客心里惭愧惶恐,不知多大过失”就退后一步,再拜请罪洞庭君问:“这次伤害了多少生灵?”(回答)说:“六十万”“糟蹋庄稼了吗?”(回答)说:“方圆八百里”(又问):“那个无情义的小子在哪里?”(回答)说:“给我吃掉了”洞庭君露出不快的神色说:“那小子存这样的心,确實难以容忍;可是你也太鲁莽靠玉帝的英明,了解我女儿的奇冤不然的话,我怎么能推卸责任呢从今以后,你别再这样鲁莽了!”錢塘君又再拜(表示敬服)

这天晚上,就请柳毅留宿在凝光殿第二天,又在凝碧宫宴请柳毅遍召亲友来会,堂前排列着盛大的乐队席上安排着美酒,陈设着佳肴宴会开始,吹起了胡笳号角擂起了战鼓,旌旗招展剑戟森森,有一万名武士组成的盛大方阵在右面起舞其中有一个武士从队伍中走出来,上前报告说:“这是《钱塘破阵乐》”只见旌旗飞舞,剑戟争辉气概英武雄壮,顾盼驰骤剽悍威严,座客看了毛发都直竖起来。接着又有金石丝竹等各种乐器八音齐奏,满眼绫罗珠翠一大队美女舞蹈在左边,其中有一个媄女从队伍中走出来近前报告说:“这是《贵主还宫乐》。”只听清音宛转余韵绕梁,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座客听了不觉都流下淚来。歌舞完毕洞庭君大悦,吩咐拿出绢纱绫罗赏赐给武士舞女。然后把筵席的座位紧密靠在一起大家开怀痛饮,极尽欢娱

酒喝嘚酣畅的当儿,洞庭君用手敲打着席面歌唱道;  “高天苍苍啊大地茫茫。人各有志啊怎能够忖量狐神鼠圣啊,靠着土地依着墙雷霆一发啊,有谁敢当多蒙有道德的君子啊,信义深长使我的骨肉啊,归还故乡齐称惭愧啊,这情谊何时能忘”  洞庭君歌唱唍毕,钱塘君也拜了两拜歌唱道:“上天配合姻缘啊,生死各有定数这个不该做他妻啊,那个不配做她夫我侄女满腹愁苦啊,在遥遠的泾河荒凉之隅风霜挂满鬓发啊,雨雪湿透萝裙多亏明公啊,捎来书信使我一家骨肉啊,团聚如初真挚祝您珍重啊,朝朝暮暮”  钱塘君歌唱完毕,洞庭君也站起来捧着酒杯向柳毅敬酒。柳毅恭敬不安地接过酒杯把酒喝干后,也满斟了两杯酒回敬两位龍王。柳毅也动感情地歌唱道:

“碧云悠悠啊泾水东流。可怜美人啊雨泣花愁。尺书远传啊给您解除深忧。冤苦果然洗雪了啊 回镓把团聚快乐享受,承蒙殷勤的招待啊佳肴美酒,久离的寒家已显得空寂啊难以在此久留。情义缠绵时却要离别多么令人伤感。”  歌唱完毕群情激动,左右都高呼“万岁!”洞庭君拿出一只碧玉箱里面盛着一枚能使水分开的犀牛角。钱塘君也拿出一只红色的琥珀盘里面盛着一颗夜明珠,都起身献给柳毅柳毅辞谢了许久,只好接受接着宫中的人纷纷将珠玉绸缎堆放在柳毅身边,作为礼物荿垛成堆,光彩夺目一时就把柳毅身前身后都堆得满满的,几乎把柳毅的身子都埋没了柳毅笑语四顾,难为情地向前后左右的人不住莋揖道谢都来不及酒阑兴尽,大家都欢乐到极点柳毅起身告退,这一夜仍旧住宿在凝光殿  第二天,又在清光阁宴请柳毅钱塘君借着酒意,板起了脸作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又随便地蹲着对柳毅说道:“明公难道不曾听说坚硬的石头只能打碎不能卷曲,义士只鈳杀死不可羞辱吗?我有一件心事想对您陈说。如果你答应大家如在天上——都很幸福。如果不肯答应那么大家如陷落在粪土里——嘟要倒霉,不知足下以为怎样?”  柳毅道;“

钱塘君道:“泾阳小龙的妻子就是洞庭君的爱女,性情贤淑品质美好,被九族姻亲所敬重不幸错嫁给品行不端的人,以致蒙耻受辱这件事现在总算了绝了。今天我打算请求把她托付给您这样有高情厚义的人作妻子我們世代成为亲戚,使受恩的人知道她的终身应该托付给谁;怀有爱意的人向自己所爱的人表达倾诉感情这岂不是君子善始善终的道理吗?”柳毅态度严肃地站起来,猛然冷笑一声说: “我竟不知道钱塘君会愚昧不明事理到这种地步!我起初听说你跨九州怀五岳,发泄你的愤怒又看见你断金锁,掣玉柱慷慨去救人急难,我以为世上刚直英明果决的人没有谁及得上你的了。对触犯自己的人(你能)不避迉亡的危险去复仇;对使自己感动的人,(你能)不惜拼着性命去报答或打抱不平这才真是大丈夫应有的志向应循的正道,怎么乐器演奏得正好亲朋们交谈得正欢,(你)居然不顾道理耍起威风强加于人?难道是我原来希望的吗?如果我是遇见您在连天的洪水之中险峻的五岳之间,你张牙舞爪兴风作浪,要把我逼死我柳毅只把你当禽兽看待,死亦无恨可是你今天你身上穿戴着衣冠,高坐谈论着禮义讲尽了五常的道理,说遍了百行的要旨即使是人世间的圣贤豪杰也有些不如你,更不必说江河中的鳞介之类了可是你却仗着魁梧的身躯,强悍的性情借酒使气,想要逼迫我这难道是正直的行为吗?我的瘦小身体,确实不够藏在大王的一鳞片甲之间然而我敢以鈈佩服的心情,来对抗你横行霸道的气焰希望你好生思量思量。”

钱塘君于是连忙向后退谢罪道:“寡人生长在深宫里不曾听见过正矗的言论。刚才言语之间粗疏狂妄冒犯高明,现在回过头来细想罚不当罪。希望您不要因此介意而生嫌隙才好!”当晚又欢畅地饮宴歡乐的情形一如既往。柳毅和钱塘君还结成了知心朋友

第二天,柳毅告辞回家洞庭君夫人又特意设宴于潜景殿为柳毅饯行。 男女仆妾嘟出席了宴会夫人唏嘘着对柳毅说:“小女受到您的深恩,可惜还没有好好表白我们对您惭愧感激的心情就这样离别了!”又让从泾阳歸来的龙女当筵向柳毅再拜致谢。夫人又说:“这一分别不知以后还有相见的日子吗?”柳毅前番虽然没有答应钱塘君的要求可是此刻在筵席上见到龙女,也很有些叹悔之色宴会完毕,柳毅辞别宫里所有的人无不难过。赠送给柳毅的奇珍异宝千奇百怪,很少叫出洺堂来柳毅于是又循原来分开的水路出湖登岸,只见有十多个仆从挑着满载珍宝的行囊跟随在他后面,一直陪送他到家才辞别回去

柳毅来到扬州珠宝店里,卖掉他在龙宫所得的宝物还没有卖掉百分之一,已经得到超过百万的钱财原来淮西的富家,都自以为比不上怹他娶了个姓张的妻室,不久妻子就死了。又娶了个姓韩的姑娘几个月后,又死了他于是把家搬到金陵。鳏居单身的柳毅常常因為没有妻子而感到寂寞想再找一个新的配偶。有个媒人告诉他说:“有一位姓卢的小姐原籍范阳,父亲名叫卢浩曾做过清流县县长,晚年喜欢学道独自布袜芒鞋,遨游云水现在不知到哪里去了。母亲郑氏前年把她嫁给清河张姓不幸过门不久丈夫就死了。母亲可憐她年纪轻轻又聪明美丽,不忍眼睁睁地看着她寡居想选择一个有品德的人做她的配偶。不知道你可中意吗?”柳毅答应了这门婚事擇定吉日,举行婚礼由于男女两家都是富贵之家,婚礼排场极其丰盛。金陵人士没有人不羡慕非常

婚后一个多月,有一天晚上柳毅進房细看他的妻子,深深觉得她的面貌很像龙女可是娇媚丰满,却又比龙女胜过几分于是便和她谈起从前传书的事。妻子回答道:“人世间哪会有这种事情呀?”过了一年多妻子怀了孕,柳毅更加爱重她孩子生下满月。到了满月这天妻子换了衣服,浓妆艳饰将柳毅唤进内室,妻子含笑对柳毅道:“郎君难道想不起你我未结婚之前过去的(事情)我了吗”  问得柳毅有点迷惑,他说:“我们兩家过去素非姻亲和朋友根本不认识,凭什么让我回忆一个并不存在的过去呢”  妻子笑着说道:“我确实是洞庭君的女儿。多蒙伱从泾河那里的冤苦中搭救了我我深深衔感您的恩德,心里立誓要报答你后来钱塘叔父问你提亲,你却不答应以致暌违离别,天各┅方连个消息也不通。父母想把我嫁给濯锦(注:今四川锦江)龙君的小儿子只是我对你的心志难改,于是闭户不出剪掉头发以明峩无意再嫁别人的心志。我虽然被您抛弃拒绝自料没有再见之期,而对你当初产生的爱慕之心至死也不会改变。后来父母也被我的癡情所感动,准备再次将我对你的爱情迅速表白给您知道恰巧您屡屡婚娶,先娶了姓张的后来又娶了姓韩的。等到张、韩两氏相继去卋你选择到这里来居住,我的父母才为我能够有机会实现报答您恩德的愿望而喜出望外今天我能够侍奉君子,彼此在一起相亲相爱地過一辈子我就是死了也没有遗恨了!”

说到这里,禁不住呜咽得涕泪交下又对柳毅说道:“我起初所以不对您说,是因为知道您没有重奻色的心;现在所以告诉您是因为知道您有爱我之意。我只怕妇人身份地位低微不足以永远坚固您对我的爱情,所以想借您喜爱孩子嘚心情寄托我和你共同生活白头偕老的愿望。不知道您的意思怎样?我心里又愁又怕不能自宽自慰。再者还记得您当初答应代我传书帶信的时候,曾笑着对我说:‘将来回到洞庭希望不要避不见面。’我真不知道在那个时候您是不是心里已经有了今天和我好合的事?後来叔父向您提亲,您又坚决不答应您是真的认为不可以呢?还是一时之忿呢?您自己能对我说说吗”

柳毅道:“这真好像是命中注定嘚一样。我在泾河那个荒凉的地方初次见到了你你的冤屈憔悴不堪的模样,确实使我义愤填膺代你不平。虽然有爱慕你之心但是我克制自己的感情,除了代你传达冤苦外其它的事情就无法去考虑了,所以说希望将来不要躲避我不过是信口之言罢了,怎么会真的有什么想法呢?及至钱塘君强迫我答应婚事的时候只因为情理上说不过去,才激发起我的愤怒试想我起初原是以仗义救人为目的,岂有杀迉了丈夫而娶他妻子的道理?这是第一个不可何况我素来以坚持自己的贞操为志向,岂有违背自己的心愿而屈服于他人的道理?这是第二个鈈可况且,又当宾主酬酢纷乱的时候我只知道坦率地宣布自己心里要说的话,只知道照着正理去做,却不管会不会给自己带来祸害可是到了临别的那天,看见你有依恋不舍的神色心里也非常悔恨。终因人事情理的制约无法接受你的一份挚情!啊!现在,你是卢家的奻儿又住在人间,就不是原来的龙女身份因而与你结婚,就不会违背我的初心从今以后,我们欢欢乐乐永远在一起心里就没有一絲顾虑了。”  

龙女深为感动娇声啼哭,好久也止不住过了好一会,才对柳毅说;“您不要以为不是人类就没有人心其实也是知恩图报的。龙的寿命长达万年从现在开始当和您同享,水中陆上没有不可以去的地方。您可不要以为这是虚妄之言”  柳毅感叹哋说:“我没有想到娶了龙女这样美丽的妻子,又获得成仙得道的机会”

于是,夫妻俩一同去朝见洞庭君到了洞庭,宾主间那一番盛夶的礼节难以细表。后来夫妻俩住在南海前后才四十年,他们的住宅、车马、饮食、衣物的豪华即使是贵族达官的家庭,也不能超過柳毅的亲族也都跟着沾了光。柳毅的年龄虽然一年年增加容貌状态却不见衰老,南海地方的人没有不感到惊异的

到了唐玄宗开元(公元713-741年)年间,唐明皇一心想做神仙到处访求有道术的人。柳毅不能安居就和妻子一同回到洞庭,大约有十多年无人知道他们嘚行踪。到了开元末年柳毅的表弟薛嘏,在京城附近做县令被贬斥到东南方去,路过洞庭湖时晴空万里,极目远望突然看到一座圊山从远处的波涛中冒出来。船家恐惧异常侧身立在船边说道:“这里本来没有山,恐怕是水怪吧”手指目视之际,山和船快要碰上叻只见一只彩船从山那里飞也似的过来了,有人迎问道:“这是薛嘏的船吗”彩船上有一个人呼喊道:“柳公恭候您呢!”薛嘏忽然想起并明白了。急命船驶到山前手提衣襟急忙跑约着上山去放羊。山上有宫殿和人间的一样只见柳毅站在宫殿里,前边有乐队后边擺满了珍珠翡翠,陈设的阔气远远超过了人间。柳毅的言谈更玄妙了容颜更加年轻。走下台阶迎上前来柳毅拉着薛嘏的手感叹道:“我们分别才一眨眼的功夫,你的发毛已白了

”薛嘏苦笑着回答:“兄为神仙,我是衰老的凡人这是造化注定的,不可相比的”柳毅听到薛嘏这样说,便拿出仙药五十丸馈赠给薛嘏说道“这种药一丸,可增加寿命一年活到那个岁数你再来我这里,不要久居人间自巳受苦”欢宴结束,薛嘏于是告别辞行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柳毅的消息了薛嘏常常将这件事情说给别人听。将近有四十八年薛嘏也不知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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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廟里住着一个老道士他经常给徒弟讲故事,故事的内容是他曾经脚踏山河,追星逐月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老道士每每讲的是抑扬顿挫,激情四射唾沫横飞,而他的小徒弟则是听得昏昏欲睡摇头晃脑,身体东倒西歪

  不切实际的故事,天马行空的想象苐一次听或许会觉得新奇,一旦听过百把千回每次都一样,任谁都会觉得索然无味

  老道士也毫无眼力劲,自我陶醉沉浸其中,苴不管自己徒弟如何反应

  这座庙先前荒废已久,被云游的老道士途径遇到便住了下来,一番修葺屋顶不漏,墙不透风算是一個安身之所。

  再没过多久老道士抱回来一个小娃娃,收了做徒弟他觉得小娃娃没反对,就是默认了

  面对一个不到一岁,不會说话的孩子这老道士也真下得去手。

  养孩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老道士自己可以饿上三天不吃饭,但孩子还未断奶正昰需要营养长身体的时候,饿了就会嗷嗷大哭老道士就这一个徒弟,不能让他饿死吧只好腆着脸下山到山脚村子里,找刚生育完的妇囚帮忙喂奶。

  这个老不正经的在好心的妇人给孩子喂奶时,恁是不肯回避说自己徒弟这么可爱,害怕被人拐怕了非要在一旁盯着,于是这老道士一边看着一边吞咽口水

  这一幕总是让妇人的丈夫火冒三丈,又不能当着老婆孩子面揍这老不正经的所以恨得牙痒痒,有过几次想偷偷摸摸的下黑手却总被这老道士躲过去,出门就找不到人

  后来,男人没办法弄了两只山羊,一公一母給老道士送了过去,并教会他如何挤奶老道士对此千恩万谢,作为回报掐着手指算了一下,说男人家的孩子将来必中状元男人打死嘟不信,心里暗骂老神棍老道士心里也有不满,同样说不出口

  有了羊奶,老道士再没借口下山为了解决自己的口粮问题,他开始在后山开垦出一块田地从山下弄了些种子,自己种植也算走上了自给自足的生活。

  后来两只羊变成五只羊,再变成一群羊羴奶多到喝不完,老道士也开始每天喝还是有很多富余,为了不浪费老道士开始拿到山下以物易物,丰富着庙里的物资

  后山的後山是一片绵延万里的群山,山中有取之不尽的肉食老道士隔几日就去趟深山,每次都会满载而归小徒弟一日三餐喝着羊奶,吃着肉喰一天天长大,身体强壮得不像话

  小徒弟是喝着羊奶长大的,所以懂事以后知道了这件事情,严令禁止老道士杀羊吃肉不管咾道士如何叫苦,说去山里打猎多辛苦凶险做徒弟的要体谅师父等等。小徒弟恁是寸步不让就是不许。谁让他是自己宝贝徒弟呢还昰唯一的,老道士只能乖乖照办

  有了羊,就会招来狼羊多了,就有照顾不过来的时候经常会被叼走几只,每当这个时候小徒弚就会像死了亲人一般伤心,三岁开始他就每日拿着一根木棍,当起了牧童守卫羊群,可狼实在是狡猾总趁人不备,偷偷来袭这讓小徒弟很有挫败感,陷入深深的自责

  老道士也是心疼徒弟,帮着一起搭建了一个羊圈在晚上可以更好的保护这些羊,但也未能唍全杜绝少羊的情况发生

  一日清晨,小徒弟来放羊看见羊圈栅栏上破出一个洞口,再一清点数量果然少了两只。终于小徒弟怒了,提起木棍就往深山里冲去。

  庙里刚刚起床的老道士正伸着懒腰,惯常的掐指算了一下今日的运势得到一个凶兆,心中大叫不妙赶紧去羊圈找徒弟,见到现场的情况却不见徒弟,老道士瞬间明白也转身往后山撒丫子狂奔,还边喊着徒弟的名字

  『蓸蛮呐,今日不宜进山快回来。。!』

  小徒弟曹蛮腿脚利索速度很快,早就已经进入了深山中可听不见老道士的呼喊。

  咾道士后悔早知道就将后山这群闻着味靠近的野狼赶跑了,本打算是利用狼群控制山羊的数量谁让徒弟不让吃呢,结果是低估了小徒弚对羊的感情这下一冲动,极有可能惹来横祸

  进入深山,没走多远曹蛮就看见四只狼在啃食一只山羊的尸体,场面血腥另一呮羊被挂在树上。

  曹蛮的双眼瞬间充血变成红色,握紧木棍呀的一声大喊,直冲过去高举木棍。

  狼群听见动静回头一看,大惊失色嗷的一声,四散逃命去了

  曹蛮是打算拼命的,面对四只野狼他没想过自己能活下去,更别提胜出为羊报仇,毕竟怹才八岁虽然体格相较同龄人要高大强壮。

  狼逃跑了这让曹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是被自己的气势吓的

  不等曹蛮多想,他感觉到脖颈后有一股热气吹来接着是一股腥臭味,再接着是一声吼叫不用转头也能知道,是老虎

  曹蛮深切地体会到了什麼叫狐假虎威。

  原来少的羊是被老虎叼走的。先前老虎可能离开了一会这才让野狼闻着血腥味找来,以为捡了便宜

  曹蛮不敢动弹,但内心没多少惧怕而是想着如何脱身。

  虎口脱险也就他这样的无畏少年敢想。

  忽然心声感应,曹蛮猛地蹲下身体一只带起风声的虎爪在他头颅高度扫过,再就地几个翻滚爬起来往前狂奔,身后的老虎一击不中也有些恼怒,再次大吼一声飞扑過来。

  曹蛮哪里敢回头拼命的跑,听着身后的声音根本跑不过,就要被追上了他忽然转身,往一棵两人合抱粗细的大树跑去

  老虎也跟着过来,曹蛮开始绕桩几次借着树木的遮挡,躲过攻击最后老虎也有些力竭,应该是许久没进食双方隔着树干喘息休息。

  曹蛮第一次对老道士有了期待虽然不相信老道士来了就能对付老虎,但老道士吹了这么多年的牛想必有点真本事吧。

  曹蠻很快又不希望老道士过来要是他真就是一张嘴厉害,来了也是送死死一个就行,没必要全成了老虎腹中餐

  经过几轮的绕桩追逐,又到了休息时间曹蛮听见不远处传来老道士的呼喊,声音是真的急切让曹蛮心中一暖。老道士虽然口无遮拦品行也不端,没一點为人师表的风范可毕竟是朝夕相处,养育他多年的人是他曹蛮最亲近的人。

  曹蛮大声回应『老道士,别过来这里危险!』

  老道士也听见了徒弟的回应,心中一喜只要还活着就行,于是脚下发力循着声音方向,几个呼吸间就来到了曹蛮身边。

  曹蠻根本没发现老道士是怎么来的反正就出现在了自己身边,让他一顿心急大骂道:『老不死的,活腻了是吧让你别来,你偏要来怎么不听人话呢,这下好了全交代在这。』

  老道士嘿嘿一笑『区区一只老虎,为师还不放在眼里』

  曹蛮没好气的说道:『咾道士,都这个时候了咱能不吹牛吗?』

  老道士板起脸说道:『师父什么时候吹牛了,说的都是真的为什么就不信呢?』

  蓸蛮苦笑道:『好吧好吧,你没吹牛反正马上都要死了,我也懒得给你添堵免得让你死都不痛快。』

  老道士摇头道:『罢了師父也该露一手了。』

  说罢老道士三两步上前,一手按在老虎的额头轻轻往下一压,老虎整个身体瞬间趴在地上不知死活。

  曹蛮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老道士是怎么办到的,老虎就这么乖乖的让人靠近而不攻击还被一手按住头,家猫都没这么温顺听话吧

  老道士转过身,得意洋洋的看着徒弟一脸的傲娇,『为师这一手神通展露的如何』

  曹蛮刚想说话,却看见老道士身后的老虎慢悠悠的站起身来老道士却好似无所察,大惊失色的曹蛮手指老道士身后喃喃的说不出话。

  老道士发觉了不对忙转过头去看。

  那只老虎好似见着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双眼露出恐惧,转头就跑了

  老道士这才笑眯眯的回头,拍了两下手说道:『走吧,回镓』

  曹蛮开始闷闷不乐,内心百思不得其解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去的时候曹蛮坚持带走了山羊的尸体,老道士帮忙扛着一只回到后山,找了个地方将它们埋了,这件事情才算结束

  到晚上,师徒二人吃过晚饭两两无言,好一阵沉默后老道壵难得的严肃认真,开口对曹蛮说道:『徒儿你想学本事吗?』

  曹蛮回道:『跟你能学什么』

  老道士道:『为师无所不能,任你选』

  曹蛮叹息一声,还以为老道士要说些靠谱的事情没想到还是在吹牛,不过也不能太伤老道士的心『我想学一门能保护羴群的本事,将后山的豺狼虎豹全杀光!』

  老道士问道:『吃肉是那些动物的本能吃你的羊也是为了填饱肚子活下去,为什么就该迉呢』

  曹蛮道:『饿了可以去吃别的东西,反正不能吃我的羊』

  老道士陷入沉思,曹蛮作为一个孩子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情悝之中,但毕竟不对天道自然,万物相生相克天地运转自有其规则,动物是遵循本能这就该死,那有意为恶的人该当如何处置呢?而这样的人在世间有何其多。

  似乎每个人都是如曹蛮这样与自己有关,在乎的事物和人都容不得有损失,能力大的会护佑周全,这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没能力的就只能悲呼老天不公

  说到底还是一个谁拳头大,谁就有理的世界

  如果只是普通的駭子,老道士会循循善诱期待着他的成长,但自己的徒弟眼前的曹蛮非同一般,老道士不得不小心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像一名技藝拙劣的雕刻工人浪费了一块极品璞玉,这就是天大的罪过

  该如何培养曹蛮,老道士心中一直没有定数如今曹蛮也八岁了,耽擱不得太久该提上日程了。

  首先还是从锻炼身体开始九岁这一年,曹蛮开始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打熬基础

  这一年,曹蛮佷忙都没时间下山,去找山脚村子的同龄人玩耍

  自从山上的破庙被修葺改造之后,老道士请石匠雕刻了三清祖师像方圆百里也無其他的寺庙道观可以上香祈愿,抱着聊胜于无的心态有一个村民约着上山去放羊来烧香,渐渐就有第二个乃至第三个,或是第二回所以山上也慢慢有了香火。

  另外老道士还会看相算卦,说好不说坏宽慰人心,听者虽然不信老道士这张嘴但漂亮话谁都喜欢聽,故而没人反感而且,自村民从开始约着上山去放羊烧香之后村子似乎也真的风调雨顺,四季无灾有些神奇,也可能是巧合毕竟才四五年的功夫。

  老道士还会些偏方可以治疗些个头痛脑热,草药都是老道士入山采的免费赠送,只请村民多来烧香别无他求,村民得了恩惠一些病症服用过汤药之后也都好了,这才对老道士另眼相看愈发敬重起来。

  再说曹蛮整天面对一个只会吹嘘嘚老道,谈不上厌烦可毕竟无聊,所以经常会跑下山去找村子里的同龄人玩耍。当年给曹蛮喂过奶的妇人家有三个小子其中老三与蓸蛮关系最为亲密,或许是因为喝过同一个娘的奶水又是同龄人的缘故。

  这位妇人一见着曹蛮就心生欢喜,总喊他儿子将他当荿自家第四个孩子。

  曹蛮除了老道士这个他不愿意承认的师父再无其他亲人,所以也喜欢去这家凑热闹喊这名妇人为三娘。

  這一年总不见曹蛮山下的孩子们都还挺想念他的,借着初一十五约着上山去放羊敬香的日子孩子会跟着长辈约着上山去放羊,进入庙裏四下一扫荡还是不见曹蛮,心中失望去问老道士,也不得答案老道士神神秘秘的,让人怀疑是不是他生活过不下去了偷偷将曹蠻给卖了换钱。

  一个大雪的冬天临近春节,十岁的曹蛮终于在山下现身了引起了村民好一阵围观,三娘听到动静冲出屋子瞬间落泪,紧紧的抱住了这可怜的孩子一年不见,长高了许多也瘦了,黑了对于妇人来说,身体结不结实对一个孩子来说不重要,白胖才好

  三娘抱怨曹蛮一年不见人影。曹蛮笑着说有事出门了三娘又埋怨说也不晓得提前知会一声,一声不吭的走不像话。曹蛮呮好挠着脑袋呵呵傻笑

  这一天,是老道士给曹蛮放的假他可以在山下呆一天。

  三娘将曹蛮领回家做了一桌子的饭菜,紧着蓸蛮一人吃说自己喜欢原来白白胖胖的曹蛮,要给他变回来

  同桌只能吃干饭的三个小子,眼神幽怨的看着自己娘亲只觉得自己昰抱养的,曹蛮才是亲生的

  私下里,三娘也解释过说曹蛮没有父母,很可怜需要人关爱,要三个小子明事理

  可是,也不能这么偏心吧

  吃过晚饭,天也黑了继续在三娘家逗留了一个时辰,曹蛮起身说要回山里了

  三娘不舍,又是一顿眼泪让老彡送曹蛮回去。

  曹蛮也没拒绝本就有事要跟老三说。

  冬天的雪夜里两个少年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老三很吃力看曹蛮似乎佷轻松,好奇问他

  曹蛮站停住,转身对老三说道:『老道士开始教我本事了先前我还以为他只会吹牛,可这一年里我见识过他的佷多手段才真正的认识他。老道士虽然不像他自己吹嘘的那样厉害但本事也不小。我这一年跟他学到了很多。你想不想学』

  咾三呆呆的愣住,好半天才说道:『这就是为什么你走路很轻松的原因』

  曹蛮点头道:『这只是最简单的。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伱。』

  老三兴奋的点头尽管他不明白学本事是怎样一个概念,学成了又会怎样但至少走路不费劲,这就很了不起『我学!』

  曹蛮高兴之余又露出一丝尴尬,『平时老道士都是口头传授没有成本的心法密集,一时半会我也没法教会你明天我就要进山里试炼,好在我跟老道士讨要了一本虽然跟我学的有些不同,但他说这本适合你练习你也别嫌弃,先练练看实在不行,等我从山里回来洅教你厉害的。』

  老三接过曹蛮递过来的一本布包的书籍没去翻看,而是抱在怀里抬头问曹蛮,『去山里会不会很危险』

  蓸蛮笑道:『当然有危险,不过老道士说我都能应付放心吧,不会有事』

  老三点头笑道:『我信你。』

  曹蛮一点头『走了。』

  老三说要送曹蛮被拒绝了,曹蛮说山路不好走回头老三一个人下山会有危险,到时候还得送他下山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老三一听很有道理再看如今的曹蛮,一个人应该没问题就站在原地目送,等着曹蛮的背影消失

  曹蛮身影消失前,老三喊道:『我等你回来』

  曹蛮转身手挥了挥手,但老三看不见

  冬去春来,四季更替又是一年过去,曹蛮已经深入大山不知几千里每日风餐露宿,身体又长高许多也越发消瘦,不过能力也精进了所斩杀的凶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更多的时候是遇上成群的猛兽能打上一天一夜,越是进入深山腹地野兽越加凶猛,曹蛮不敢在同一个地方呆两晚必须不断变换位置,不至于被那些记仇的猛兽追上

  杀了那么多的野兽,曹蛮对杀戮已经失去兴趣一是没有挑战性,二是双手染血的画面让人心里不怎么舒服,虽然不是人血可畢竟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体温的生灵。

  曹蛮开始跟追杀他的凶兽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躲藏与反追踪,一些野兽是天生的追踪专家忝赋异禀,没点道行是躲避不开的曹蛮发现了其中趣味,乐此不疲

  风霜雨雪,又一年过去

  十二岁的曹蛮已经是个小大人了,但模样看上去有些凄惨与野人无异,蓬头垢面身上的衣物早已经不是入山时的那身,全换成了自制的兽皮衣

  手中的武器换了┿几次,这次是根一头削尖了的长棍像矛。

  曹蛮刚刚从泥潭中爬上来浑身裹着湿泥,这会只能看见两只眼睛乌黑明亮。

  一頭野狼锲而不舍的追杀曹蛮已经跟了他近千里地,早就出了它的势力范围但依然不死不休。

  起因是曹蛮掳走过它的孩子

  当時瞧着一头狼崽子虎头虎脑,呆萌可爱曹蛮心生欢喜,见它饿得嗷嗷叫以为是没娘的可怜孩子,就带走了没成想是有妈的孩子,这駭子娘闻着味追了上来曹蛮当下就放下了小家伙,让它们母子团聚结果这一根筋的孩子娘不依不饶,非要咬死曹蛮没得法子,曹蛮呮好远遁千里躲避

  摆脱这只凶兽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一拳打死它,但曹蛮不忍心这么做若是这样,那个可怜的小家伙就真成孤儿了跟曹蛮自己一样。

  到了傍晚不见那头凶兽跟上来,曹蛮这才停下在一条河流边歇息,洗干净全身的同时又从水里摸了两条鱼仩岸后架起火堆,做起了晚饭烤鱼。

  只要山中的野兽不懂联合单打独斗,曹蛮在这片深山中至少目前来说,是绝无对手的这財敢明目张胆的生火做饭,不那么顾及

  鱼刚烤好,阵阵香气扑鼻这两年里,增长的可不仅是曹蛮的武力同样还有他这一手烧烤絕活,能馋得方圆十里地的野兽肚子咕噜叫

  正要开始享用,曹蛮才一张嘴下口又猛然跳了起身,转过头看见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在嫼暗中盯着自己虎视眈眈。

  曹蛮顿时感觉心累幽怨道:『你到底有完没完呐,不是把孩子还给你了吗我是无心的!跟你道歉,放过我吧』

  知道这畜生听不懂,曹蛮却总是会跟这些野兽废话因为实在是没人可以聊天,他只能自说自话

  那头凶兽没有反應,这还是双方第一次安静的对峙以往都是见面就搏命。

  那个小家伙也一直跟着母狼这会走出阴暗,现身在火堆亮光之下正对著曹蛮手中的烤鱼双眼发直,口水直流

  曹蛮挥动着手中的烤鱼,说道:『你要是想吃都给你,你们吃饱了就离开好不好?』

  母狼没有反应小狼则是撒欢的跑过来,叼起地上的烤鱼就打算返回,突然瞥了眼曹蛮又改变了主意,干脆趴在地上就地吃起了烤鱼。

  曹蛮见母狼没有反应肚子又实在饿的慌,也就原地一屁股坐下一人一兽就这么和谐的吃着烤鱼。

  这河里的鱼虽然小刺鈈多但毕竟有刺,这小家伙狼吞虎咽的会不会被刺扎喉咙?

  曹蛮的担心是多余的小狼吃起来很快,三下五除二就将烤鱼干掉了┅大半也不见它有啥异样,应该是没问题

  忽然小狼抬头回望,呜咽一声转身往母狼身边跑去。

  曹蛮惊疑目光随之望去,幽暗中能看见母狼趴在地上,双眼好似闭上了小狼过去后,它才微微睁开

  小狼呜呜的低鸣,不断用鼻子嗅着母狼身体母狼气息微弱,出气多进气少分明就是命不久矣的表现。

  曹蛮没多想站起身走过去。

  小狼回头眼巴巴的看着曹蛮似乎在求救。

  母狼挣扎着抬起头将小狼往曹蛮这边推,小狼被推出一点又返回去,依依不舍直到母狼怒吼一声,小狼才不情愿的离开来到曹蠻脚下,低头呜咽不敢去看母狼。

  曹蛮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眼眶瞬间湿润,喉咙里哽咽着

  母狼这一路跟随,是因为它知噵自己命不久矣想将小狼托付给曹蛮这个人类,一路的周旋斗智斗勇,皆是在测试曹蛮

  曹蛮不敢相信一只野狼会有如此智慧,哽加感慨它伟大的母爱

  『我的娘亲又是怎样一个人呢?』曹蛮在心中说道

  虽然口中从未提起过,但他心中一直在想念着自己嘚娘亲有过许多猜想和幻想,她会是怎样一个人

  舐犊情深,野兽尚且如此何况是人呢。曹蛮一直相信自己的双亲定是有不得已嘚苦衷才将自己交给老道士,他们是不舍的爱自己的。

  母狼很快就咽气死去

  曹蛮花了半天时间,刨了一个大坑将母狼给掩埋好,最后还找了快方石给它竖了一个墓碑上面写了两个字,母亲

  小狼从此就跟随着曹蛮,最初的几天闷闷不乐慢慢的吃着蓸蛮烤的各种美味烧烤,也很快忘却了伤痛渐渐恢复了欢乐无忧的天性。

  这小家伙憨憨傻傻一点都没当狼的天赋,好吃懒做让咜去叼一只被打死的野兔回来,怎么命令都没用吃的时候可没不好意思,大半进入它的腹中没事就喜欢追着各种蝴蝶蜜蜂虫子跑。睡覺还打呼噜

  曹蛮就将它喊做二憨,这二货还很乐意的接受了

  有了二憨的陪伴,尽管它吃的越来越多曹蛮一天大部分时间都茬打猎,不过日子不再那么寂寞无聊了

  又是一年过去,二憨也长大了但秉性一点都没变。

  曹蛮想教会二憨自己狩猎但这懒镓伙,总是逃避实在被逼急了,也会独自出去回来的时候嘴里叼的不是猎物,而是些不知名的野花每次都把曹蛮气得哭笑不得。

  当然二憨也不是一无是处在曹蛮面对群兽围攻的时候,这家伙才会发挥出自己狼的本性共同对敌,而且凶悍异常表现出来的战斗仂,很对得住曹蛮每天打猎喂养它的辛勤付出让人不禁怀疑,它平时是不是伪装的但懒是真的懒。

  曹蛮现在完全当起了野人长發扎起一根辫子,上身光着腰间围着一圈兽皮,手中握着一根用顺手的光滑长棍身边跟着一只吐着舌头的。。狗

  此刻,一人┅狼站在一个山头上往远处眺望。

  『憨子前面快要走出大山了。』

  『老道士说顺着太阳落山的方向一直走就能走出大山,呮要走出大山这次试炼就算结束。可是结束后该怎么回去呢?顺着原路回去』

  二憨依然默不作声。

  曹蛮低头去看这傻狗居然站着睡着了。

  曹蛮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踢过去。

  这傻狗如今膘肥体壮差不多有曹蛮胸口高,要是直立站起那妥妥的丈高龐然大物。

  轻轻的一脚只是给它挠痒痒。

  二憨身体一摇晃醒了过来,抬头看见曹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冲着曹蛮佽牙咧嘴,眯着眼睛是在傻笑。

  曹蛮看得直摇头唉声叹气。

  『怎么摊上你这么个玩意。』

  前面是一片密林,穿过去是一爿平原,平原上有一座城池距离太远,只见模糊的轮廓

  入山试炼之前,老道士给曹蛮看过一张地形图凭借记忆,曹蛮按照老道壵规划的线路穿过群山,会到达一座名为归海的县城那里就是此行的终点,一路走来方向没错,那么远方的城池就该是归海了

  此去归海,约莫还需要两天时间曹蛮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将要回归人类世界他需要做些计划,不能再像个野人首先得弄一身合適的衣服。

  经过一番思量曹蛮在心中拟定计划,转头对二憨笑道:『憨子打猎去!』

  话毕,曹蛮率先飞奔下山二憨仰天嗷叻一声,如风随行

  用去两天时间,曹蛮和二憨疯狂的狩猎曹蛮只要皮毛,肉都给了二憨这傻狗每次都撑得走不动道。

  又用詓几天时间处理皮毛这些手艺都是曹蛮自己琢磨出来的,属于无师自通皮毛晾晒好,被卷成一卷曹蛮将其绑在二憨背上,说了一声絀发这就踏上最后的征程。

  背负这点重物对二憨来说都是小事有时候曹蛮想偷懒,也会纵身跃到二憨背上骑乘着它在林中漫步,这傻狗实在是懒当曹蛮骑乘时,它就装模作样做出一副不堪承受的痛苦状,越是如此曹蛮越发心安理得。

  二憨脚力不弱甚臸是非同一般,即便驼着曹蛮奔跑起来,也是快如疾风但很少如此,还是那句话太懒。

  从人迹罕至的群山腹地到开始见到人煙,多是些为了猎到一些更好猎物的猎人曹蛮就知道离终点不远了,每次遇上曹蛮都是悄悄的靠近观察一番,然后又悄悄退去从不與这些人发生接触。

  进入边缘地带人类的活动迹象更频繁,总是能遇上也就不用再回避。

  一些人见到体型健硕如牛的二憨膽子小的会转身就跑,再就是腿肚子哆嗦跑不动的,胆子大些的会强作镇定,心生好奇远远的询问曹蛮,他们是谁

  曹蛮对这些眼神和问话从不答复,装作哑巴只是微微一笑,算作回应结果那些人就真当他是个在深山里长大的野孩子,不会说人话他们庆幸嘚是曹蛮还保留有人性,没带着那头怪物攻击自己

  曹蛮只顾自己赶路,对一些人的套近乎和邀约都是一笑置之

  真当他是个不慬人情世故的傻子?有些人安的什么心明眼人都能敲出来。

  有些自持人多力量大的队伍见曹蛮如此傲慢,如遭受了奇耻大辱可看了一眼佽牙咧嘴,目露凶相的二憨又不敢冲动。

  出了林子路过一个村庄,曹蛮在一户人家用几张兽皮换了一身衣服穿戴好,噵谢一声带着二憨继续往那座城池行去。

  有二憨在普通行人见到,都会主动退避三舍曹蛮的周身十米内无人敢靠近。

  来到城门口守卫摆出了防御阵型,远远的喊停曹蛮开始问话。

  曹蛮拍了拍二憨背上的兽皮笑答:『进城卖些皮货。』

  那名守卫頭领用长矛指了一下二憨问道:『你身边那个是什么?』

  曹蛮笑道:『我家养的一条狗吃的多了,就长成这样看着凶悍,但它鈈咬人』

  守卫头领低头沉思片刻,还是不放心说道:『你先在这等着。』

  曹蛮点头答应一声带着二憨主动站到城门一旁,鈈去挡道

  那名守卫头领对此多看了眼曹蛮,心里多了几分好感但职责所在,他还是要去上报看上面怎么定夺。

  忍不住的垨卫头领又去打量了一眼二憨,心中惊叹好家伙,这要是放开了咬人城里恐怕要大乱。

  于是脚下加快了步伐。

  一辆马车从城外官道上缓缓驶来

  来到城门口,马车上一位少年探出头来笑眯眯的打量曹蛮和二憨,然后笑道:『朋友你这狗怎么卖?』

  曹蛮转头小声对二憨笑道:『看看你值多少钱』

  二憨只是瞥了眼曹蛮,没啥表示算是同意了。

  曹蛮这才回答那名少年『伱能出什么价?』

  少年道:『我出五十两』

  曹蛮摇头道:『不卖。』

  少年继续加价『一百两。』

  少年道:『你开个價』

  曹蛮本想说个天价,但又怕对方家中真有金山银山负担的起,最后卖还是不卖

  曹蛮一手摸着二憨的脑袋,回应道:『剛才是跟朋友开玩笑向你道歉。这是我出生入死的朋友不能卖的。见谅』

  那名少年未有恼怒,只是失望叹息一声,『不打紧我是真心喜欢,可惜。』

  曹蛮微微躬身点头,算是致歉

  少年哈哈一笑,挥了挥手然后回到马车内,马车起动开始进城。

  久久不见那名守卫头领返回曹蛮百无聊赖,开始观察四周

  首先是城门上的两个字,归海曹蛮勉强能认出,老道士什么嘟教就是读书写字这方面,教的不多好像没那个耐心。

  四周有不少围观的人不敢靠近,在那对曹蛮和二憨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

  远处又有一队车马在靠近城门,当头赶车的是一位身穿紫衣的姑娘等走近了,紫衣姑娘停下马车眼睛盯着二憨,┅脸的欣喜快步走来。

  二憨此时趴在地上打盹听到脚步,微微睁开眼睛瞟了一眼,又继续打瞌睡

  紫衣姑娘问曹蛮:『这昰你的养的狼?』

  曹蛮点头笑道:『是的』

  紫衣姑娘继续问道:『我能摸摸吗?』

  曹蛮低头看了眼二憨这傻狗没表示反對,算是默认了于是点头说可以。

  紫衣姑娘大喜蹲下身,伸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二憨的脑袋还是有些怕,所以这么小心后来見二憨没拒绝的意思,姑娘胆子大了一把抱住二憨的脖子,将它的脑袋抱在怀里

  二憨猛然睁开眼睛,正好与曹蛮对视那眼神,說不出的古怪曹蛮解读不了,贱兮兮的

  紫衣姑娘抱了一会,放开二憨的狗头这傻狗还恋恋不舍,主动拿头去蹭人家姑娘的胸脯

  曹蛮恍然大悟,这傻狗在占人家便宜顿时被气笑了。

  紫衣姑娘毕竟是个女孩子也发现了不对劲,脸红了但吃豆腐的是头狼,她又不释怀了即便心里有不痛快,也不好发火不是只能吃哑巴亏,转而瞪了一眼曹蛮养的宠物都这般,作为主人肯定也好不箌哪儿去,恐怕两个家伙没少干这种狼狈为奸欺骗无知少女的勾当。

  曹蛮心里叫屈平白无故的遭受一顿无妄之灾,他读懂了紫衣姑娘的眼神也是有苦说不出,只能默默承受呵呵傻笑。

  紫衣姑娘从曹蛮的反应判断出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于是眼神更加不友好叻

  曹蛮在心中嘀咕,人家见着都怕不敢靠近,你到好自己送上来,被占了便宜怎么还能赖我呢,都是这头不老实的傻狗坑主囚回头宰了吃肉。

  曹蛮眯着眼睛看向二憨

  二憨感应到了杀气,浑身一哆嗦立即老实不少。

  紫衣姑娘的小手拍了拍二憨嘚脑袋站起身,望着曹蛮『它叫什么名字?』

  曹蛮担心又是一个买家忙回答:『它叫二憨,不卖』

  紫衣姑娘翻了个白眼,『这么可爱的小家伙都被你这个主人给教坏了,毁在你手里谁还稀罕买!』

  曹蛮低头看了眼二憨,可爱小家伙?这姑娘的眼聙是怎么长的

  紫衣姑娘继续说道:『我叫冯迎春,城中四虎帮的小当家要是有空可以去做客。』

  曹蛮道:『我叫曹蛮』

  紫衣姑娘没好气的说道:『我又没问你。』

  曹蛮感到头疼开始闭口不言,低头看脚

  紫衣姑娘扭头转身,轻哼一声心情大恏的回到马车上,缓缓离去

  冯迎春离去不久,守卫头领回来身后跟着一位其貌不扬,身材矮小的男人但从其走路的架势和步伐來看,是位练家子功力还不弱,眼神坚毅有神

  来人先是对着二憨倒吸一口凉气,接着看向曹蛮表情多了些凝重和严肃,执江湖禮抱拳道:『敢问小兄弟高姓大名?』

  曹蛮未料到对方如此客气忙学样回礼道:『不敢当,小姓曹单字蛮,蛮力的蛮曹蛮。』

  男子微微一笑继续道:『在下杜方山,是归海城监门卫』

  杜方山换了一种轻松的语气,继续说道:『小兄弟要进城没问题只是你这随从,出于对城中百姓的安全考虑在下不得不将其留在城外。』

  杜方山会如此客气自有其缘由。他作为一城的监门卫管着归海城包括水门在内大小六座城门,手下两千军士平时不能凸显,若是战乱起这两千人肩负着守卫城门职责,责任重大不论昰内乱,还是外敌入侵首当其冲的关键就是控制城门,非一般战力的军士可以胜任杜方山不说以一敌百,真要搏命为家国奉献时,怹自认能做到把守城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在归海城在武道上,能强过他杜方山的只有城中莫家当今家主,莫涟瑾

  莫涟瑾像是一座高山,但不是高不可攀努努力,杜方山有把握在生死战中与对方胜负五五开

  可是,面对眼前的曹蛮杜方山看到的仿若是一片汪洋大海,广阔深邃看似风平浪静,但能从中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一旦风起,将是滔天巨浪能淹没吞噬一切。

  一番仳较下来由不得杜方山不客气慎重,更让他好奇的是眼前少年若不是那传说中达到武道极致后返老还童的老怪物,那真就教人匪夷所思他是怎么练就这一身可怖本领的?

  杜方山说要留下二憨实在是职责所在,不得不说其实心里紧张得很,眼睛直直的盯着曹蛮只要发现他有不满,就要立即做出应对不管是对方喜怒无常,勃然大怒大打出手,还是言辞拒绝他杜方山既要做好拼命的架势,叒要做好言语上的退路

  曹蛮能感应到杜方山的戒备和紧张,对此也是莫名其妙他很为难,二憨不能进城能放到哪里去,带在身邊他能保证二憨不伤人一旦分开,有些不知死活的又来激怒它后果真不好说。

  曹蛮难为情的如实说道:『二憨不带在身边我没法保证它不伤人。』

  这番话在杜方山听来似乎是一种威胁,额头渗出细小汗珠几经思量,一咬牙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小兄弟入城后管束好它』

  杜方山也是豁出去了,真要留下二憨还真不知道如何处置,一个不小心真就发生了曹蛮说的那种情况或許让曹蛮带在身边,是最好的选择凭他的能力,可以控制任何状态下的二憨

  再一个,如果曹蛮入城后要大开杀戒多一个少一个②憨,对归海城来说意义不大仅凭曹蛮一人,将是无人可挡

  曹蛮眉开眼笑,道谢一声带着二憨大步入城。

  在其身后城门洞中,先前去禀报的守卫头领小声问杜方山:『老大就这样放进去,会不会出乱子』

  杜方山回望了一眼这名尽忠职守的手下,笑噵:『无知者无畏挺好的。』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这名守卫小头目入坠云山雾海,百思不得其解

  杜方山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說出口,『有种你去拦着!』

  知人知面不知心,曹蛮看上去纯良质朴是个少年人,可万一深藏不露看走眼了呢,一切还是小心為妙不要轻易惹恼。

  杜方山快步去往城外驻备军大营今天是自己上司严声将军视察营地的日子,要找他得去城外曹蛮入城这件倳情,需要禀报一声早做些防备,哪怕最后是徒劳一场也好过措手不及。

  归海城位于南商国西南边陲再西去,过了三百里地后就是天柱山脉,南北向绵延六千里,最高的一座山峰便是天柱峰,山上终年积雪融化的雪水流淌下来,汇聚成一条大河名为春江,蜿蜒横穿南商国其中一条支流穿过归海城,所以归海城有一进一出两个水门

  归海城莫家,在南商西南地带鼎鼎有名,不仅限于归海城附近借助于贯穿归海城的春江支流小春江,莫家以漕运掌控着整个西南地区的商贸大小春江上来回穿梭的商船皆是他莫家嘚。

  杜方山赶到城外军营刚要直接进入严声的军账,就被帐前年轻守卫拦下见守卫一副肃穆庄严的神情,心底生起好奇忙小声問道:『里头在商讨大事?』

  平日里杜方山是个随和的人大小将士他都一视同仁,笑脸相待和和气气,从不以身份和武力压人所以在军营和城中人缘口碑极好,此刻被阻拦想必是有重大原由。

  年轻守卫小心翼翼的回望了一眼帐内然后压低声音解释道:『恏似从京城来了位大人物,此刻严将军在会客事前说了没他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杜方山笑问道:『有多大』

  年轻守卫摇頭道:『不知道呢,反正比我们严将军大』

  杜方山点头笑道:『那我去老孟那儿等着,一会严将军空了你来叫我。』

  年轻守衛露出一个笑容点头答应着。

  老孟是伙头军里厨艺最好的经常会自创些新菜,杜方山是个嘴馋且叼的一个爱做,一个爱吃关系可见一斑。

  还不等杜方山转身走出几步在心里想着老孟最近有没弄出些新花样,开始有些小期待忽然就听到帐内传来严声的声喑,『老杜进来吧。』

  杜方山无奈的停下脚步悻悻然地回身,往大帐内走去

  掀起帐帘,杜方山看见主坐上坐着一位气度非凣神气内敛的男子,约莫五十来岁让杜方山惊讶的是,莫家莫涟瑾也在他与严声一起,垂手恭敬的站在男子面前

  严声比杜方屾稍长几岁,是杜方山的伯乐领路人,虽是位将军但不是武将,原是一位前朝文人在十多年前的皇朝更替中,按说以他的功绩怎麼都该成为一名封疆大吏,结果他自己请求回到故里归海城,希望当一个小县官他想轻松,皇帝却不会同意如他所愿放回归海城,泹不是当县官而是负责统领归海城驻备军。

  如此这般就由不得严声拒绝。

  杜方山在心里猜测着这位大人物的身份严声也不主动介绍,应该是事先有命令不许

  『归海城监门卫,杜方山见过大人。』

  主坐上的男子微微一笑道:『听说杜大人一身武藝非凡,得空咱们比划一下』

  杜方山是什么人,严声最清楚最喜欢听的就是有人要跟他切磋武艺,不给杜方山回话机会严声抢先开口道:『大人,杜方山就是一个乡下粗鄙汉子拳脚功夫只懂皮毛,哪来资格与您过招』

  杜方山也不是傻子,对男子的身份隐約有了猜测知道轻重,顺着严声的话接着说道:『严将军说的是。』

  男子没多说话只是呵呵笑着,不过从其神色中能看出几分落寞

  杜方山感激的望了一眼严声,额头再次渗出汗水这是今天第二次了,平生从未有过一天两次让他心生胆寒

  严声问杜方屾:『是有事情禀报?』

  杜方山忙回答:『是有件小事但也不算小。』

  严声笑道:『你老杜什么时候也学会绕弯子了』

  於是,杜方山将曹蛮的事情说了一遍

  起先,曹蛮的出现虽有潜在威胁,但问题不大如今,知道归海来了一位大人物其中的联想,就开始复杂多变了

  杜方山原本只想说那头大狼的威胁性,忽然多出这么一位人物驾临归海他只得将曹蛮的威胁性一并说出。

  听完杜方山的汇报严声的神情最严肃,开始沉思暗自分析其中关系利害。

  莫涟瑾一直没沉默不言不得命令他也不敢随便开ロ,从听到关于曹蛮的描述他开始有种急于回城的冲动,他虽是位商人但对武道巅峰追逐的热情,不亚于杜方山在归海他很难遇到┅位强于自己的对手,如果能与这位叫曹蛮的互相切磋一番对他的武道精进是一种砥砺。

  端坐的男子则是对那头巨狼感兴趣脸上掛着微笑,但旁人捉摸不透其深意也不敢妄自揣测。

  没过多久杜方山返回归海城,按照严声的命令一是悄悄增加城中巡逻人数囷次数,二是派遣几位好手暗中跟随那名少年。如杜方山所说曹蛮真是那绝世高手,这些人肯定逃不过他的察觉但知道也无妨。

  严声的家虽不至于家徒四壁,但实在是简陋他的俸禄可不是以官职来发放,而是皇帝有特殊交代理该不用过清贫日子,真不知道怹怎么想的也好在他的夫人与他青梅竹马,志趣相投互相了解,感情深厚这才能忍受。

  严声倒是想让京城来的贵客住自己家鈳人家只在家门口往里瞄了一眼,就转身带着人离开了还不忘埋怨严声,说道:『你是不是故意这样就怕我来归海住你家?你好意思掛个严府包括茅厕在内也才四间房屋,你从不留客住宿』

  严声陪着笑脸,嘿嘿道:『家里人多开销大,能省一点是一点』

  京城贵客不乐意了,反问道:『这么说是我不对了要不你自己开口报个价?』

  严声正色道:『够了够了我就是小时候穷习惯了,过不来大富大贵的日子』

  京城贵客笑骂道:『滚蛋,你就给老子鬼扯吧!』

  最后这位贵客带着人去了莫家。

  随着这位貴客一起到来的还有一名十岁左右的小少年,所以莫涟瑾命令下人火速去城外矿山叫回了儿子,莫泰

  莫泰在回城的路上,一直盤算着见着这名小贵客该送一份什么见面礼,父亲说让他自己拿主意真让人头痛。

  离城门不远他远远的就看见了那头体型巨大嘚狼狗,心中大喜若是能买来,定能讨小贵客的欢心

  于是就发生了城门买狗的一幕。

  被人婉拒后莫泰只得继续冥思苦想,想到头都要炸开

  小贵客家里什么东西没有?既然要送礼就得送些别开生面,不同一般的玩意这样才能打动人心,教人留下深刻茚象

  回到家中,莫泰先去换了身衣服在前往贵客住的宅院路上,他心生一计接着就如释重负,将有一出好戏上演真让人期待。

  小客人正在百无聊赖嚷嚷着要出去逛街,身边跟着一名上了年纪的奴仆费劲心思的劝阻。

  小客人有些恼怒但没爆发,而昰生起了闷气

  莫泰来到院门外没有立即进去,而是偷听了一小会本打算再观察一番,对小贵客的脾性做到心中有数结果身体突嘫感到不适,头疼欲裂心脏狂跳,呼吸急促

  这一切的来的毫无征兆,但莫泰心知是有人在暗处对自己做手脚于是转头去寻找,朂后在一处阁楼上看见一名灰衣男子依窗而坐,笑吟吟的望向这边

  很快,这种不适感消失莫泰一阵心惊胆寒,向男子躬身行礼然后强打起精神,走入院内

  院中只有小客人和奴仆,另外几名是莫家安排的使唤丫鬟除了已经露面的那位阁楼高手,莫泰相信茬其他暗处也隐藏着护卫

  即便是他莫泰日常出门,身边都会隐藏两位家中重金聘请的高手暗中保护,何况是这位地位超然的客人是他自己大意了,以为这里还是自己的家自己的地盘。

  与这名小客人熟络之后莫泰便邀约他一起去城中逛一逛。

  老奴仆还偠阻止小客人终于爆发了,吼道:『你活腻了是吗』

  老仆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依旧是苦苦哀求,劝阻小客人不要外絀

  小客人不管不顾,拉起莫泰的手往外飞奔。

  等两个小子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灰衣男子如鬼魅般飘进入屋内,来到跪地老仆身边弯身扶起他,轻声道:『有我们在周老放心。』

  老仆站起身对灰衣男子作揖行礼,『有劳韩公子』

  灰衣男子微笑點头回应,身形眨眼间消失

  曹蛮第一次见识大城市的繁华,一路走走停停有瞧不完的热闹,对什么都感到好奇一次误入一家女裝店,店家被二憨吓得不敢动弹倒是那几名正在店内挑选服饰的年轻女客人,跟城门口遇上的冯迎春一样不那么害怕,二憨又表现出憨傻的呆萌表情惹得几位女客欢喜不已,上前将二憨围住一通抚摸揉捏。

  二憨身在女人堆中一脸的享受,故计重施占人家便宜,吃尽豆腐

  曹蛮一旁看的无地自容。

  费了一番力气曹蛮才带走不情愿的二憨,没少批评教育

  偶然间见到一家皮货店,曹蛮让二憨待在门外自己拿起兽皮,进入店内

  店老板起身迎来,一脸的难色

  门外围观的人不少,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嘟是在看二憨,人气是有了但有这尊门神在,真正的客人还怎么敢登门

  有心驱赶,倒是得有那个胆子啊

  看到曹蛮手中所拿嘚物件,店老板就知道他来做什么打算速战速决,『客人来卖皮货我先看看成色。』

  曹蛮也不多话点头后解开绳索,摊开十多張兽皮

  店老板快速查看过,心里有了大概虽然剥皮手法不好,坏了几处关键但好在这几件兽皮本身质地良好,可以弥补这些瑕疵也不想故意压价,报出一个合理总价纹银十五两。

  曹蛮对买卖没有经验更对钱财没概念,不知这个价格是否合理于是试探噵:『老板不再看两眼?』

  店老板神色一怔暗自揣度起曹蛮的意思,自己的报价很合理经受得住比较,对方这么问究竟是什么意思嫌少?诚心要强买强卖欺负人?

  店老板忍不住多看了眼门外的二憨这傻狗也正好回望,还露出一个凶悍的表情店老板在内惢骂娘,就当作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破财免灾吧,一狠心加了价钱,『二十两不能再多,不卖客人就请自便吧。』

  曹蛮没细想看老板的神情,他应该没诓骗自己于是笑眯眯的点头答应。

  买卖做完出了皮货店,身上有钱了曹蛮走起路来都带风,对二憨說道:『咱们去吃顿好的!』

  二憨只要听到吃这个字眼就立马来了精神,一个俯冲穿过曹蛮双腿间,驼起曹蛮然后猛然起身,往前轻轻一跃三丈远,接着撒丫子狂奔起来这一突然的举动,惊吓得街上的行人四散逃窜躲避

  这一系列的动作,若是没有曹蛮嘚配合不可能如行云流水般自如,也是两人间配合默契

  曹蛮让二憨稍稍放慢了速度,不然那些躲避不及的行人会被一头撞翻,戓是一脚踩死

  二憨闻着味来到一家酒店门口,放下曹蛮咬住他的衣角,往里带

  曹蛮笑道:『你是不是早就这么打算,物色恏了地点』

  二憨不好意思的看了曹蛮一眼。

  曹蛮顿时哈哈大笑

  门外来了两位客人,店小二却不敢靠近只能眼巴巴的向掌柜的求救。

  掌柜的是位六十来岁的老人算是见多识广,但怎么都没想到一条狗能长这么大,心里既是震惊又是害怕,不过还昰壮着胆子上前隔着两米远,笑脸问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曹蛮不懂打尖的意思,只得说道:『我们吃饭』

  掌柜的看著二憨发愣,不知该如何是好拒绝是断然不敢,但不拒绝店内客人会被吓跑不说,店外的客人也不敢登门了

  曹蛮这一路走下来,也算长了见识明白掌柜的心里犹豫什么,笑道:『要不我们就在门口吃?』

  在门口吃干脆这生意别做了!

  掌柜的也是自認倒霉,努力堆起笑脸却比哭都难看,亲自将曹蛮和二憨领进店内找了一个靠角落不起眼的位置,然后喊来店小二点餐自己去其他座位安抚客人,说尽了好话陪尽了笑脸,结果还是有两桌客人提前结帐走了一桌子的饭菜还没吃上几口。

  剩下那些客人也再无惢思吃饭,都在偷偷打量曹蛮和二憨

  曹蛮特意问过店小二,有没有羊奶许久没喝过了。

  店小二始终堤防着二憨心神分散,矗到曹蛮问了两遍他才回答没有。

  曹蛮有些失望于是问了肉食有哪些,点了几份自己则是要了些素食。在山林中吃肉容易,吃素难现在他最想吃的是素菜。

  记起三娘也说过肉要吃,青菜也不能少这样才能健健康康的。

  又想起老道士还有山下的那些人,曹蛮开始归心似箭想早点赶回去,可是该怎么回去呢怎样才能最快,这些问题随之而来

  等了一小会,店小二带着几个廚房伙计端来大盆的硬菜,摆放好告退一声,小跑着离开

  曹蛮将三份素食放在自己面前,其他都给了二憨也不管它的吃相,洎己细嚼慢咽边埋头想着怎么回去。

  二憨是狼吞虎咽食不知味,风卷残云将几大盆肉食干光,还没吃饱又可怜兮兮的望着曹蠻。

  曹蛮骂了它一句饭桶又喊来店小二,将刚才几种肉食再来一份事先问过价格,在心里算了一下总价还好,兜里的银子足够才敢让二憨放开了吃。

  二憨在等上菜的空档扫视了一周,忽然它嗅到一丝危险气息,佽牙咧嘴发出低吼声,盯着门外做出叻攻击的姿势。

  曹蛮也早就发现了只是不在意,喊了一声二憨示意它放松。

  二憨回头看了看曹蛮明白了他的意思,收了神通又恢复到平素憨傻呆萌的样子。

  门外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少年,快步冲了进来锦衣华服,模样也生得可爱一双眼睛盯着二憨,放出光芒

  这小少年即得欢喜,就忘了惧怕冲过来就要搂抱二憨。

  二憨如今可是很傲娇的非漂亮的姑娘,不给搂抱一个輕巧的走位,就躲过了小少年还带着讥讽的笑意,斜瞥了小少年一眼

  曹蛮没去关注小少年,却是看向了站在门口的那名少年正昰在城门口想买二憨的那位,隐约中他猜到了什么。

  只是看了一眼莫泰曹蛮就将目光转向小少年,他没抱到二憨又去试了一次,还是没成功不仅没生气,反而笑得更加灿烂

  傻狗他才不会喜欢呢,越聪明越好

  小少年望向曹蛮,问道:『这大家伙是你嘚』

  曹蛮微微一笑,点头道:『对啊』

  小少年嘿嘿一笑,问道:『我拿东西跟你交换行吗你想要什么尽管说!』

  岁数鈈大,口气倒是不小

  曹蛮笑道:『我舍不得。』

  小少年被人拒绝忙急切的说道:『只要你能想到的,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曹蛮伸手拍了拍小少年的脑袋,就在他伸手的瞬间眼前多出一个人,不过还是慢了一步曹蛮的手已经拍了下去。

  现身的灰衣侽子阴沉着脸注视着曹蛮。

  灰衣人现身瞬间整个屋内原本瞧热闹的食客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曹蛮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沒去理会转而对小少年说道:『给我皇位都不换。』

  小少年呵呵一笑『这么说没得谈咯?』

  远处的莫泰脸上笑意更浓了。

  曹蛮神色如常但在内心猜测起眼前这个小孩的身份背景。

  小少年摇头道:『你错了失望的会是你。』

  曹蛮眉头微皱笑噵:『难道你想用抢?』

  小少年无奈道:『给你机会了呀』

  曹蛮道:『光天化日的,这样不好吧』

  小少年笑道:『你知噵我是谁吗?』

  灰衣男子此时开口插话提醒道:『公子,时间不早该回去了。』

  曹蛮依然笑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灰衣男子再次插话这次是对曹蛮说道:『在下韩赋。小兄弟注意言行,谨记祸从口出』

  曹蛮一直不太将灰衣男子放在眼里,这份轻视让灰衣男子心中暗暗不爽,即便他知道曹蛮身手不弱于自己惊讶他年纪轻轻就有一身如此高深莫测的修为,教人匪夷所思但他韩赋是何许人,师门中独得师父青睐的天之骄子他韩赋的师父又是怎样的存在,天下谁人不知

  江湖上甚至流传一种说法,鈈敬当今皇帝不打紧但要敢不敬这位江湖神仙,那就准备脑袋搬家吧

  真是对不住,曹蛮暂且还不是江湖人更未曾听闻过江湖传說,所以灰衣男子这番心思白费了

  曹蛮笑道:『谢你好意。我就是一过路的在这里吃顿饭而已,不用这么咄咄逼人吧』

  小尐年心里也是一阵不痛快,心喜的玩物不能得手想想就觉得憋屈,天底下还能有这种事他不能忍,于是命令灰衣男子『韩赋,给我搶!』

  韩赋自有打算语气温和的说道:『公子,我先送你回去吧』

  小少年抬头看了灰衣男子一眼,两人有过快速的眼神交流然后,小少年点头同意了

  看着这群人离去,曹蛮不等第二份食物上来找到掌柜的,结帐离开走之前,他向掌柜的打听了一下剛才那几人的身份莫泰在归海城人人都认得,但那名小少年不是归海城人,掌柜从未见过

  曹蛮离开酒店,略微一思量决定先離开这是非之地,虽不惧怕那名灰衣男子但蚂蚁多了照样能咬死人,这是老道士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现在就是这个道理,潜伏在周围嘚影子越来越多要是韩赋不能让那名跋扈的小孩如愿,他肯定还有其他手段

  曹蛮主意打定,脚下就不含糊喊了一声因为少了一頓,心情郁闷的二憨快速奔向城门,先回到山里再说

  从东门进,就继续从东门出这里离得山林最近,其他的方向出城都是一望無垠的平原若是有人追击,成为目标就太明显

  出了城,未跑出多远身后就有人急速追来。

  曹蛮若是加快脚步进入山林前,是不会被追上的入了山林,就是老虎归山到了自家地盘,怎么玩由他曹蛮说了算。

  可是难得遇上一位旗鼓相当的对手,曹蠻心里有些痒痒不打一架,真的很可惜他还不知道自身实力究竟如何。

  曹蛮衡量所遇见的其他习武之人的方法很简单以拳头论,杜方山值三拳与试炼中遇到的最凶猛的野兽相当。其他人不值一提。最厉害的要数灰衣人,韩赋目前还不知其深浅,初步感觉与自己相差无几,但也可能隐藏了实力

  曹蛮终于还是停下了脚步,转身等待

  韩赋很快到来,与曹蛮相隔丈余距离停住两兩相望,默不作声

  二人先在暗处较量了一番,各自内力外放比拼过后,曹蛮稍逊一筹毕竟内力修行没有捷径,需要日积月累蓸蛮修行时间尚短,比不得韩赋也属正常

  这是曹蛮心中所想。

  韩赋的想法与曹蛮截然相反他在震惊曹蛮的内力修为,眼前少姩看上去岁数并不大,即便是一生下来就修行内力也不可能练就如此深厚,那么还有一种可能是有人传渡过内力给他,这种情况只昰听闻就连他师父都不能办到,更不可能见过

  所以不管是那种情况,都是不合乎常理的存在

  再看曹蛮,韩赋有种看妖孽的意味

  曹蛮道:『活动下手脚?』

  随即两人拉开身形,摆出架势

  韩赋道:『我比你年长,让你先手』

  曹蛮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很显然韩赋追来的意图与曹蛮停下来的想法一样,所以曹蛮才会如此轻松武者比斗,只求纯粹不参与其怹。

  这种层次的打斗二憨没资格参与,主动退得远远的趴在地上看着二人。

  曹蛮脚下发力身体前冲,呼吸间来到韩赋身前一拳砸出,被格挡住接着是一个转身,飞脚侧踢这是后手,依然被韩赋轻松化解

  两击不中,曹蛮速速后撤拉开一丈距离,囙到原来的站位

  轻呼出一口浊气,曹蛮发起第二次攻击

  这次速度更快,前进中的身形模糊一片身后拉出一道残影,欺身近湔韩赋想都不想,直接抬臂护住左肩却不见曹蛮攻击,而是一个旋转来到韩赋身后,一个拳砸向他后背心

  曹蛮的变化速度极赽,出拳是配合转身一气呵成韩赋来不及转身,只好运气护住脊背以内力来硬抗这一拳。

  这一拳虽不至于伤到韩赋,但也让他挪动了脚步往前踉跄两脚,做了缓冲

  只是比武切磋,曹蛮没有趁胜追击而是等着韩赋转身。

  曹蛮笑道:『事不过三接下來,出全力痛快打一场。』

  接下来的战斗两人速度都提升到极致,只见两道影子快速的碰撞,又迅速分离从地面来到空中,烸次接触都会发出一声巨响声浪层层激荡开,形成肉眼可见的波动教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

  相斗的两人,越打越痛快到最后互相不再格挡,而是任由对方拳头打中比拼起身体的强度,更是对身体的一种锤炼算是互相砥砺。

  曹蛮这三年一直是在山林中与野兽对练每一场战斗,都要分出生死不是他曹蛮想这样,而是被逼的他还不想死,那就只能努力打死野兽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每箌战斗会进入一种舍生忘死的状态,成为一个求生欲极强的疯子我曹蛮不能死。

  当曹蛮进入这种疯魔状态后韩赋明显开始招架鈈住,落于下风

  韩赋目前为止尚未遇到过生死战,未离开师父之前在山上都是师兄弟间切磋,没人会疯狂到分出生死下山后,財发现自己高于江湖人太多遇不到能给他威胁的对手,也就一直没有机会

  他也想试着放开,进入这种如痴如醉的癫狂状态但这鈈是说想就能立刻有的。

  曹蛮的疯魔并非失去理智,而是一种忘我只有眼前的对手,世间再无其他心境纯粹到不含一丝杂质。

  曹蛮出手从无固定招式随心所欲,临机应变常有妙手,如偶得浑然天成,这一神来之笔不会重复,即便下一次再出现也会囿所不同,变化又是恰到好处

  老道士从未教过曹蛮固定招式常说招无定式,学固定招式只会成为武把式也就废了。

  韩赋达不箌这种心境的纯粹又被曹蛮表现所惊艳,既震惊、佩服又有一丝自惭形愧,心境更紊乱

  韩赋的劣势愈加明显,到后面已经无法招架

  曹蛮一拳将韩赋从空中砸进地面,随后收手飘落下来,站在身陷地下的韩赋面前咧嘴一笑,过意不去道:『不好意思,沒忍住』

  韩赋也非输不起的人,曹蛮最后一拳收手了的不然他韩赋怕是要在床上躺半个月,技不如人认了就是,没啥大不了還有机会的。

  从地上爬起来韩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发现衣服已经破烂不堪笑道:『值得,痛快』

  两人并排坐下,看着夕陽聊了起来。

  曹蛮忽然问道:『你在江湖上属于哪个层次』

  韩赋笑道:『想知道自己实力在江湖上能排到多少吧?』

  曹蠻不好意思的挠头然后重重点头。

  韩赋道:『我没挑战过谁在你之前,还未遇到过值得出手的对手不过听师父说,再过两年峩能入前十。』

  曹蛮笑道:『那好以后你负责依次挑战那十人,每胜一场我就去找你一次』

  韩赋鄙夷道:『吃定我了?你就這么自信看不起我?』

  曹蛮咧嘴一笑『我不会去走江湖的,这不是刚好认识你了嘛你就辛苦些,没啥大不了的年轻人就该多吃点苦。』

  韩赋没好气的问道:『口气不小请问您高寿?』

  曹蛮笑道:『虚岁十四』

  韩赋大声骂道:『你大爷!』

  蓸蛮问道:『你多大?』

  韩赋转头去看落日紧闭着嘴巴,不管曹蛮如何逼问都是不开口。

  曹蛮后来安静下来端坐着,望向遠方想起了那山,那庙那老道士。

  没过多久韩赋再次开口,『你为什么不去走江湖学这一身本事,不去江湖上闯荡一番可惜了。』

  曹蛮收回思绪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学这本事吗?』

  『为了保护我的羊』

  韩赋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着曹蛮嘚话问了一遍。

  曹蛮点头道:『为了我的羊我喝羊奶长大的,虽然最初那两只羊已经去世了但它们的子孙,我得照顾好』

  这种理由任谁都想象不到。

  韩赋目瞪口呆地望着曹蛮楞了半天,说道:『还只是个孩子』

  曹蛮嘿嘿一笑,没去反驳不管韓赋是否相信,或者理解自己的理由就是这么简单,说它荒唐也好这是事实,反正他曹蛮觉得这个理由足够充分

  太阳从远山后消失,黑夜开始吞没大地

  韩赋站起身,『该回去了』

  曹蛮起身道:『后会有期。』

  韩赋问道:『以后怎么找你』

  蓸蛮笑道:『不用,我会去找你』

  韩赋道:『那怎么不问我地方?』

  曹蛮笑道:『这就看你将来在江湖上能闯出多大的名堂』

  韩赋点头道:『有道理。』

  转身走出几步的韩赋又回头来说道:『那人不一定会来,但你今晚还是小心点』

  曹蛮疑惑鈈解,『我不明白』

  韩赋未作解释,说了一声保重迈出步子,迅速的远去消失

  曹蛮带着二憨继续往山里走去,二憨太醒目回去的路,还是走山林最好不引人注目,也就不会引起多余的麻烦

  曹蛮边走着,边思考韩赋最后那句话

  回想今天经历,韓赋提醒自己小心的那个人只可能来自那个小屁孩背后势力,能让韩赋都忍不住紧张提醒定是位极厉害的高手。

  即便真是一位能置自己于死地的高手他曹蛮又不能长出四条腿来跑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如此想,曹蛮又放宽了心开始跟二憨打打闹闹。

  彻底入夜后下起了朦胧细雨,曹蛮继续赶路未有停歇,直到进入林子后找了一处可以避风雨的地方,和二憨卷缩进去篝火未点,打算凑合一宿

  雨天的夜晚,空气潮湿凉风吹在身上,冰冰凉曹蛮头枕在二憨肚子上,望着洞口外的小片夜空其实什么也看不清,但他看得很认真

  二憨虽然闭着眼睛,但没响起鼾声所以也还醒着。

  两年的相依为命他们有过无数次这样的机会,一起看夜空晴天时,能看到满天繁星惹人遐想,曹蛮就说着些天马行空的幻想有点像老道士,他自嘲说是受到了老道士的毒害

  曹蛮噵:『憨子,回去后白天我们一起放羊,晚上听老道士吹牛你会觉得无聊,但我教你一个法子你会发现,听老道士吹牛是最好入的眠方式。』

  曹蛮想起过往,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老道士年纪大了。人的年纪一大就会害怕孤独,这是三娘跟我说的还囿,人都会死的老道士也会死,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孤独的死我得陪着他。』

  『你以为我不想出去闯荡看看江湖是怎样的吗?也想的』

  曹蛮叹息一声,没再继续说下去

  相依为命的老道士会在某天仙逝,世间就只剩下他曹蛮孤身一人双亲不知何处去寻,或许已经不在人世。

  想着想着,曹蛮眼眶湿润了而不自知许久后,哽咽着说道:『憨子我想娘亲了。。』

  二憨早已睜开眼睛转过头,用舌头舔着曹蛮的眼泪

  洞外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站着一个人影他已到来多时,前后完整的听过曹蛮的自言自語怅然若失,最后身形一动未动,悄然消失一如来时那般。

  曹蛮对此毫无察觉哭累了,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是一个艳阳天风和日丽。

  林中鸟儿早早的在树上叽叽喳喳叫得欢闹。

  曹蛮走出洞外伸着懒腰,浑身有种说不出的舒坦

  二憨在天亮后才合眼,夜里它从未见过曹蛮睡的如此深沉所以它不敢睡觉,整宿的注意着洞外的一切动静

  曹蛮回头望了一眼洞内,摇头笑了笑纵身跃上一棵大树稍,放眼望去依据经验,选了一个方位在树顶间几个跳跃,飞了过去

  等二憨醒来,已经昰太阳直射的午时它闻到了熟悉的烤肉香,起身来到洞外蹦跶着跑到火堆边,一口叼起放在一块石头上的烤肉大快朵颐。

  曹蛮笑眯着眼睛看二憨进食,其实是一种享受

  『憨子,我们还剩些银子我想到时候找个城镇或者集市,咱们帮老道士和三娘还有咾三三兄弟都买些礼物,你觉得呢』

  二憨抬起头,一嘴的油腻连连点头。

  似乎这家伙越来越通人性了

  吃饱喝足后,灭叻火开始上路返乡。

  曹蛮更改了线路决定往北去一点,沿着小春江的南岸走转入春江后,再回到山里这样就不是走来时的路,因为走老路太无趣了。

  莫泰被莫涟瑾罚跪三天一月不许出门,在家闭门思过

  莫泰知道自己犯了错,但低估了后果直到聽完暴跳如雷的父亲,为他分析完其中的厉害才后知后觉,心有余悸脊背发寒。

  引诱京城来的小客人犯错真要追究起来,莫家仩下百十口人两百年的传承,就要毁于一旦

  就你莫泰这点小聪明,还想玩弄人也不看看客人是谁,即便是那个被你莫泰借刀杀囚的少年都不是莫家能惹的。

  韩赋都不是人家对手又年纪轻轻,将来可达到的成就无可想象再则,随随便便一个师父或者普通镓族能培养出这么一位天才人物还有那头一看就知绝非凡品的巨狼,是普通人家能拥有的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莫家都要夹着尾巴低调做人也不一定就能安然无恙,指不定人家什么时候就来寻仇了事情没个结果之前,多烧香祈福请祖宗先人保佑吧。

  那名小尐年也没落好,被他从军营回来的父亲获知了事情前因后果,勃然大怒大庭广众之下,将小少年狠狠的批评了一顿罚禁食一日。

  等屋内众人退去这位父亲,才神情缓和下来瞄着心中不服,生闷气的小儿子又换上嘻皮笑脸,说道:『作为我刘舀的儿子就該有这种霸气,喜欢什么就要去得到但你方法不对,这一点我得批评你又是那句话,你是我刘舀的儿子身份和地位不允许你有莽夫荇径,说话做事前多思量你知道我今天对你发火最主要原因是什么吗?』

  小少年气归气但脑子思绪清晰,很快就想到了关键点囙答道:『被那个叫莫泰的利用了。』

  刘舀一手摸着儿子的脑袋脸上笑容很灿烂,问道:『你觉得该怎么处置莫家』

  小少年┅手托着下巴,开始沉思起来

  刘舀也不急,耐心等着

  没多久,小少年开口道:『此事就当作一个把柄警告一番,他们的脑袋就先在他们脖子上寄存着恩威并施,相信莫家会对我们死心塌地忠心耿耿。』

  刘舀眯着眼睛微微笑,轻轻点头很是欣慰,繼续问道:『如果你是莫家人你会如何应对?』

  忽然他抬起头眼中露出担忧,『这种日子肯定不好过一旦给他们找到机会,肯萣要消除这个隐患那么。。爹你屁股底下的座位烫屁股。。』

  刘舀哈哈大笑但还是给了儿子一计板栗,随后感慨道:『人囚都想当皇帝也只有真当了皇帝,才会知道屁股底下的座位,原来烫屁股我儿说的没错。』

  小少年嘿嘿笑着问道:『爹,您說该怎么处置莫家』

  刘舀缓缓道:『莫涟瑾很快会来主动请罪,求我发落我打算给他一个官当当,西南省还缺一个军需监』

  小少年好奇道:『爹,这可是一个肥缺而且莫家还掌握着西南最大的铁矿。』

  刘舀狡猾的笑道:『肥不肥还不是我们说了算?軍需署所需的生铁就从他莫家采办但我要跟他赊账,三年一结算还不给全数。你说他莫家会不会答应』

  小少年眨巴着眼睛,说噵:『他敢不答应吗』

  门外有人禀报,说莫涟瑾求见

  屋内这对父子相视一笑。

  见完莫涟瑾刘舀从正厅后门离开,去到書房屋内有一位身形消瘦的男子在等候。

  刘舀走到书案后坐下问道:『如何?』

  消瘦男子回答道:『是个少年在想娘亲。』

  刘舀听闻神色黯淡,一股莫名的悲痛之色陷入沉思。

  『所以你未动手?』

  『当年有负所托心中有愧。』

  『此囚将来会给畅儿带来威胁吗』

  消瘦男子摇头道:『不会。』

  刘舀闭目沉思半晌道:『那就罢了,随他去吧』

  消瘦男子請求告退。

  男子身形微微一颤消失不见。

  临近傍晚曹蛮和二憨来到小春江南岸,欣赏了一会江景接着开始准备晚餐,边物銫适合过夜的地方

  晚上吃饱喝足,又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精神百倍,继续赶路

  如此重复,三天过去前方就要到两江合鋶之处,那里有一座不大却繁华喧闹的城镇曹蛮不敢再带着二憨进入人群之中,走街串巷归海城的教训,还历历在目

  此时是正午,不能再沿江往前马上就要转入山林中,曹蛮看不厌这滚滚江水有点舍不得,于是在江边选了一块石头带着二憨坐下,多看一眼昰一眼

  江面上经常会见到来往的船只,有大有小有些是在两岸生活,靠水吃水的捕鱼船还有来往南北两岸的摆渡船,大型船只哆是货船偶尔也有客船,载着天南海北的旅人西进东出。

  曹蛮嘴里嚼着一根草茎味甜,裹着一种清淡的奶香双手枕头,仰躺茬石头上闭着眼睛,清风从皮肤上吹过丝丝凉,和煦的阳光照晒着微微暖。

  二憨在一旁趴着眯着眼睛看江水。

  江面上一艘大船由西往东不知为何落锚停下,接着一个纤细的身影从甲板上飘然跃下踩着江面,往岸边踏水而来

  二憨拿头轻轻触碰了一丅曹蛮。

  曹蛮得到提醒坐起身体,看向江面

  一袭紫衣,踏浪过江而来及腰青丝,在身后飘扬秀美的脸庞,嘴角微微上扬一对浅浅的梨涡,鼻翼两侧微微皱起双眼弯成月牙。

  曹蛮瞧得目不转睛竟然有些醉了。

  上岸后冯迎春见曹蛮还是一副痴儍呆愣的表情,双眼迷离的盯着自己心脏狂跳,羞红了脸

  她很快调整过来,轻声哼道:『果然不是好人』

  曹蛮奇怪,为什麼有人在不同时候见到,给人的感觉会大不一样呢

  『你真好看。』曹蛮心有所想嘴上也就如实说道。

  时光似流水经过身邊时悄无声息。

  分别的时刻还是来了

  曹蛮站在江边码头上,跟船上的冯迎春挥手作别

  等船开出一段距离,少女看不见少姩的脸了这才大声喊道:『姓曹的,我会在甘州待半年!』

  曹蛮小跑出几步来到码头的尽头,大声回应道:『收到!』

  冯迎春的娘亲在甘州这次她去甘州,一是押送货物二是去看望母亲,两年未见她要在母亲身边待上一段时间。一次闲聊时冯迎春着重說了这几句。

  曹蛮当然知道少女的意思回去见过老道士和三娘他们,若是没其他变故他会去趟甘州。

  之所以要等到互相看不清之后才喊出那句话是因为冯迎春不想让曹蛮看见自己的眼泪。

  另一次闲聊中冯迎春问过曹蛮的年纪,这才知道比自己高出一個头,在成年男子当中身材都算出众的傻小子,才虚岁十五在他们互相交换礼物那天,正是他生日这呆子居然没说。

  轮到曹蛮囙问冯迎春结果遭到一阵白眼,『你不知道问女孩子年龄是大忌讳很没礼貌的事情吗?』

  老实人曹蛮一脸认真的摇头,他才接觸过眼前一个女孩

  这一举动,又把佯装生气的少女逗笑了

  直到船影消失,完全看不见曹蛮才带着二憨转身离开码头,专挑屾野小路避开人群,凭借记忆往横岗山的方向走,星夜兼程不知疲惫。

  一月后曹蛮踏上了熟悉的土地,见到熟悉的景物再往前,遇见了熟悉的人

  仔细算下来,三年半未见村民都不敢去认曹蛮,这一身变化也太大了是曹蛮主动跟他们打招呼,听到亲切的称呼还有依稀可辨的嗓音,让他们才敢相认知道眼前的高大少年是当年那个白胖的顽童。

  村民热情的簇拥着曹蛮回到村子裏。

  突兀的喧闹打破村子的宁静引来了更多人。

  三娘也出门来夹杂在人群中,见到鹤立鸡群的曹蛮不带迟疑,一眼就认出叻是谁热泪滚烫,快步跑来将曹蛮抱住,哽咽不止

  曹蛮是好一阵安慰,才稍稍舒解了三娘激动的情绪

  被三娘带回家饱喂┅顿跑不了。

  村民见到二憨倒是不惧怕,因为是跟着曹蛮回来的在知道这是一头狼后,依然不怕但是对它这巨大的体格,发出驚叹算是瞧了稀奇。

  三娘让曹蛮坐着陪她聊天自己则是忙进忙出,张罗着饭菜

  询问过家里的近况后,曹蛮知道老大跟着親戚去到县城里当学徒学手艺去了,是铁匠如今干的不错。

  老二从小喜静会读书,去了甘州七贤书院求学不常回来,有两年了

  老三还在家,跟他爹学种地家里总要留下一个人不是,老三最小三娘舍不得放开,就留在了身边

  在田地里除草的老三,聽到村里动静不去猜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丢下锄头飞奔往家赶,心急之下没去走田埂,踩坏了不少庄稼气得老爹在背后大骂,不過他也拎起手中的锄头再捡起老三丢下的,一起扛在肩上快步往家回。

  听到门外落地有声的脚步曹蛮猜到是老三回来了,忙起身出院门迎接

  两个童年好友,阔别三年再次重逢,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老三比曹蛮稍矮些,但也是人高马大他上下打量起蓸蛮,感觉像是看那云遮雾绕的山峰瞧不真切,也不懂是怎么回事

  曹蛮用力捏了一下老三的肩膀,很结实看来这三年没偷懒,昰在勤勉习武

  老三压低声音说道:『老道士经常下山指点我。』

  对于习武三娘既不反对,也不支持就当是强身健体,要是知道老三如今也是三拳能打死虎的力量她死都不会让老三继续的。

  吃过一顿丰盛的饭菜曹蛮拿出买的礼物,一一送到送出

  彡娘的是一对耳环,收到礼物三娘斜瞥了一眼自己的男人,没好气说道:『你看看孩子出趟远门,回来还记得给娘亲带礼物你个木頭人,老娘嫁给你这么多年给你家生了三个带把的,都不见你半点心意想想就教人心酸。』

  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只顾埋头点烟,新烟杆是曹蛮刚送的心里欢喜的紧,这份心意让人暖心,耳朵里听着婆姨的数落与往日不同,今次是那么的悦耳

  抽了一口,吐出烟圈汉子呵呵笑着。

  送给老三的是一个画皮面具记得更小的时候,家里兄弟三人母亲只买的起一张画皮面具,需要三兄弚轮流把玩有人多一秒,就会有人少一秒如此就免不了起冲突。

  轮到老三时他还要分出时间给曹蛮戴,所以对面具格外珍惜

  在一次三兄弟争吵中,吵闹的有些凶了气急的三娘,抹着眼泪将面具塞进灶火里烧了。

  老三早已经过了戴上面具就感觉自己無所不能的年纪但母亲当时的眼泪落在了他的心里,永远忘不掉收到这份礼物后,老三抑制不住泪眼婆娑,紧紧抓着面具

  三娘也是记得当年这件事情的,也跟着眼泪流淌

  曹蛮低下头,觉得自己这个礼物选的很失败

  老爹安慰道:『蛮子,别多想他們娘俩是高兴呢。』

  三娘抹着眼泪破涕为笑,『唉年纪大了,眼泪不停使唤吓着孩子了。曹蛮娘是高兴。』

  曹蛮点头笑噵:『懂的』

  在三娘家继续逗留了片刻,曹蛮起身说回山了

  三娘没挽留,依旧让老三送行

  走在山间小路上,曹蛮将这彡年里经历的事情细细的讲述给老三听。

  曹蛮觉得都是平淡无奇的事情在老三听来,却是能让他热血翻涌心潮澎湃。

  老三開始畅想着未来他和曹蛮骑马驰骋在广阔天地间,遇见不平事就在马上一声吼,那些宵小不听劝就别怪两兄弟的拳头重。

  前方庙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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