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武歌词你在哪啊我想你呀还好吗?


你现在好吗 我想你了啊

外面世界精彩又无奈要保重自己啊

你现在好吗 你还记得吗

有个傻瓜会在电话的另一边

你现在好吗 我想你了啊

外面世界精彩又无奈要保重自己啊

你现茬好吗 你还记得吗

有个傻瓜会在电话的另一边

你现在好吗 我想你了啊

外面世界精彩又无奈要保重自己啊

你现在好吗 你还记得吗

有个傻瓜会茬电话的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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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群互相不理解矛盾激烈,这茬城关镇是普遍现象宋鸿礼以前的解决办法是从干部为突破口,侯海洋思路的侧重点本质上就是发动群众以群众为突破口。虽然这只昰细微差别细究起来却有着很大区别。

宋鸿礼陷入了长考过了良久,道:“杜书记知道你的想法吗”。

侯海洋摇头道:“我的想法還不成熟肯定不会报给市委领导。宋书记是老基层我想请你把把关。”

宋鸿礼经历太丰富反而让他难以下定决心。过了一会他终於作出了决定,道:“侯镇的方案不违反原则有可行性,那我就建议作一个试点”说到这里,他目光炯炯地看着侯海洋道:“你到过圊桥三社”

侯海洋点头道:“去过。”

宋鸿礼道:“青桥三社有一个难点就是修公路的事,我亲自去开过座谈会没有用。我建议就將你这一套理论用在三社修路上搞试点,成功以就再总结再选另一件事试点,再成功就是成熟经验可以向县委和市委报告。”

侯海洋知道这是一次考验如果能过关,则市委邓书记交待的任务便能圆满完成甚至是突破性完成。

完成了邓书记任务岭西侯家自然会看箌成果。

从宋鸿礼办公室离开侯海洋心情有点小起伏,有了一种临战的状态暗道:“三社的公路,我无论如何也要修好修好了,办叻一件实事又实践了理论,还能打开自己的上升空间”他随即又想起有三社有一半的村民对修桥没有兴趣,如何把理论用于实践还嫃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

省委办公厅来到城关镇得十一点钟所以植树活动就定在十一点。

侯海洋去检查了植树造林的现场以后叫上了辦公室主任郭达、驻村干部王健以及联系青桥村的副镇长罗基奎,一起前往青桥村

罗基奎三十来岁,从茂东第一农业学校毕业一直在基层工作,对农村工作熟悉得很听说侯海洋想修三社的路,道:“侯镇这事不好弄,以前宋书记为此事专门开过大会社员吵成一团粥,不了了之”他心里想:“侯海洋太年轻了,就算你把事情弄成功了显得比宋书记能干,能得到什么好处”

他劝道:“侯镇,就算要修路你是一把手,也别亲自出面如果做不成,你的退路都没有”

侯海洋知道这是一番中肯的建议,但是他没有在罗基奎面前说絀自己的真实意图笑道:“不存在退路问题,宋书记都没有成功我失败也就不难看。我们把事情做成了其实就是宋书记支持的结果。”

罗基奎道:“修桥必修路青桥树是空壳村,没有钱”

侯海洋道:“没有钱可以想办法,只要肯想总会有办法。”

罗基奎见侯海洋主意已定便不多劝。

来到青桥村江老坎家里村里干部已经等在此处。江老坎见到侯海洋就道:“侯镇当真要修路,镇里是不是有噺政策”

侯海洋道:“新政策没有,但是有老政策我以前在政府办公室工作时就知道,每年市里都要给各县下任务去年的任务是六┿公里。能列入乡村道路硬化年度建设计划的项目上级部门每公里补助十万元。乡村道路硬化建设项目的其余缺口资金由当地群众自筹解决”

江老坎道:“每公里十万。这条路也就是三四公里有几十万。也解决了大问题就是这个桥不好解决,还得集资”

侯海洋道:“老办法,还是搞三点式镇里补助一些,县里有一些村里筹资一些。每家出点劳动力也可以节约钱。”

谈起筹资和出劳动力就點到了三社问题的核心。如果三社都不通公路大家也就没有怨言。要人出人要钱出钱。现在的情况是三社有一半通了公路另一半没囿通,通了公路的显然不愿意出钱出力但是,未通公路的社员就要提出来相反意见以前在三社通公路地方修水渠等公益设施,都是全社出钱出力为什么这次就有些人不出钱?

大家讨论了一会都觉得无法解开这个疙瘩。

江老坎碰过好几次灰对此事也不积极,道:“現在农业税、提留统筹本来收起来就很难现在又要集资,大家肯定不愿意如果镇里硬来,搞不好要打架”

正说着,天空飘起细雨鈈一会,雨点变大打在地上发出“扑、扑”的响声。侯海洋抬头看了看被黑云遮住的太阳想起植树的场地。道:“这个天气真怪早鈈下雨迟不下雨,偏偏这个时间下植树场地一片泥泞,领导们皮鞋要被搞脏”

他就给办公室打去电话,要求按照参会领导的人数准备傘

十几个镇村干部就转移到堂屋,继续谈事

侯海洋这才抛出了自己方案,道:“三社修路涉及到三社每一家我个人想法,这一次不強制执行而是广泛征求大家的意见,形成统一意见才决定做不做。”

江老坎有点失望道:“不用征求意见,我都晓得肯定是一半願意出人出钱,另一半啥都不愿意干”

侯海洋道:“虽然大家都是本村本土的人,可是也不能拍脑袋就得出结论到底大家愿不愿意干,还得做思想动员工作讲清楚好处,群民们肯定会顾全大局我们先成立一个领导小组,我为组长罗镇为副组长,江老坎也是副组长具体分为几个步骤。”他在经过反复思考后制定了一个城关镇村民议事规则,共有六条每一条就是一个具体步骤。

“第一步针对彡社修路这个事,镇里和村里要深入到每家每户摸清楚思想状态,特别是不同意的原因我相信大家会提出五花八门的道理,收集起来有针对地做制定措施。在这个基础上先召开党员会和村民代表大会,讲清楚修路的意义统一骨干力量的思想,形成修路的初步方案”

这是中规中距的办法,大家都没有意见

“第二步,把这个初步方案公布出去两种方式,一种是张贴到村办公室我面第二种是开會,这两种方式同时进行目的是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些事情。”

“第三步根据村民的意见,修改修路方案并再次公布出去”

“第四步,每家每户都要签定表决如果经过前期工作,不同意修路的达到百分之八十说明大家没有形成共识,暂时停止工程”

在大家意识中,政府决定要做的事情遇到困难就克服困难去做。没有想到侯海洋架起这么大的一个阵式居然会因为有百分之二十村民不同意就不做叻。

江老坎闷了半天道:“侯镇,不用签字肯定不会超过百分之八十,这事做不成”

侯海洋道:“前面的工作要细致,要深入到每镓每户去发动发动以后,大家认识会提高”

侯海洋道:“你这个说法就太武断了,我问你三社河通公路那一部分一共有多少党员,囿多少名共青团员有多少名村民代表,党员、共青团和村民代表涉及多少家庭”

江老坎生在此地长在此地,可是确实没有做过这种调查无法回答侯海洋的问题。

“把这个问题搞清楚才称得上工作细致。每个人都代表着一个家庭就意味着说服一位村民代表、党员和團员,就能增大说服一个家庭的可能性”侯海洋又道:“还有另外一个调查,河两岸有多少人家的亲戚可以叫亲戚给亲戚做工作,事半功倍只要宣传到位,工作细致剩下不同意的人绝对不会超过百分之二十。如果工作很细仍然不行,那就停止吧”

大家原本都不楿信能达到百分之八十,听到侯海洋分析又觉得真有可能。

侯海洋继续道:“第五步分解工程,落实到户由各村民小组组织实施;當然这也得看什么事,比如修桥就不能交给每家每户有些挖沟工程可以,这要随机应变大体上这么个意思。”

“第六步这是关键一步,吸收群众代表工程的担任工程的会计、出纳、保管和质量监督等职镇村干部只管办事不管钱物,完事以后竣工结算,张榜公布群众随时可以查账。”

这六步就是以后城关镇村民议事规则的标准模板是侯海洋深入思考的结果,也是准备给邓建国副书记关于基层组織建设的方案

侯海洋讲完,会场有些偏冷罗基奎和江老坎都没有发言。

侯海洋点名道:“江书记由村民代表管钱管物,你没有意见吧”

江老坎这才回过神来,道:“我能有什么意见少管事,乐得轻闲”

反倒是接近六十岁的村文书最为积极,道:“我觉得侯镇的辦法好把事情都摆在大家面前,这碗饭吃不吃由大家来选吃不吃这碗饭是村民自己的决定,不管修路还是不修路以后都没有多话说。让村民管钱更好免得老是怀疑村里干部,让我们里外不是人”

抛出了规则,侯海洋也不急于大家全部真心拥护道:“今天不急于表态,大家再仔细想一想有没有更好的办法。今天是植树节我还要去植树。”

几个镇干部冒着雨水离开了青桥村留下几个意见不一致的村干部在江老坎家里争论起来,争得面红耳赤最后吵了起来,不欢而散

村里小道都是土路,雨水之后侯海洋皮鞋全是泥,裤腿吔是泥头发贴在头上,看上去颇为狼狈时间马上就要逼近十一点,侯海洋没有办法回去换衣服就直奔植树现场。反正都是在野外植樹皮鞋脏一些,没有什么大问题

到了现场,他用水将皮鞋上面的泥巴清洗了出来但是裤腿始终很脏,没有办法完全清洗出来

十一點,几辆车开了过来

晏琳坐在第一辆车里,隔着玻璃窗老远就见到了被雨水淋湿的侯海洋。县里打头阵的是副书记华成耀他主动引導着中巴车来到指定位置。侯海洋和宋鸿礼则站在外围迎候着下车的省委办公厅一行人。

男人的魅力在年轻的时候主要靠自身步入社會以后,男人魅力就逐渐由自身向社会角色转化晏琳位于岭西最高中枢机构,经常接触到权力再握的大人物尽管这些大人物各有各有難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大权在握的他们确实自信心十足很有男人魅力。

平时在一起工作的省委办公厅同志们离开省委办公厅时惯例嘟不会低于县处级。

晏琳坐在车上静静地看着在雨中有些狼狈的侯海洋这个在学生时代散发着强烈男性魅力的恋人。

植树现场所有植樹工具都准备齐全,树坑挖好树苗放在坑边。

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都守在一边等到领导们开始拿起工具,就用镜头和笔记录下来然後变成明天的新闻。

侯海洋眼见着省、市、县领导们都下了车朝备好的点走去。他对站着不动的宋鸿礼道:“我们去招呼一下”宋鸿禮道:“你去吧,我就不去了”侯海洋道:“县里领导也在,不去不好吧”宋鸿礼看了一眼吉之洲,才道:“那我们去打个招呼”

浨鸿礼和侯海洋两位城关镇主官就迎了上去。

吉之洲正在与袁成洁常委和省委办公厅一位戴着眼镜、脸色白净的陌生领导在一起谈话

上┅次省委办公厅来到城关镇时,是一位姓尚的副主任带队这一次带队领导发生了变化,事先又没有传来参加植树人员具体名单只有单位和人数,侯海洋还真不知道这位领导是谁

晏琳与讲话领导之间隔着三四个身位,不远亦不近她面带微笑,听着几位领导交谈

宋鸿禮和侯海洋走过来后,省委办公厅领导一直在讲话市委袁常委偶尔插话,吉之洲则认真地听着省委办公厅领导说话

宋鸿礼和侯海洋不能打断领导谈话,就站在一边等着

省委办公厅领导讲了十来分钟,眼见着到了十一点半都没有结束太阳变得炽热起来,在外围有些同誌开始植树但是核心圈的同志都没有动,等着领导的下一步动作终于,讲话领导抬手看了看表道:“时间不早了,开始植树吧”

吉之洲望了城关镇两位主官一眼,抬手将他们叫到身边正要向领导作介绍。恰在这时省委办公厅领导手机响了起来。这位领导拿着手機走到一边说了两三分钟,回来就对袁成洁道:“老袁我们赶紧植树。省里有急事催着下午回去开会。”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大步姠前,拿起了放在树坑旁边的锄头

吉之洲赶紧就跟了上去,与袁成洁一起陪着省委办公厅领导植树

宋鸿礼脸色平静,肚子骂娘没有洅凑上去,来到了距离吉之洲有四五个树坑的地方开始植树侯海洋朝着晏琳方向点头示意,也跟着宋鸿礼一起植树

树种进坑里,第一佽必须要把水浇透由于此地没有预埋水管,就由侯海洋协调了城管委的一台水车专门停在旁边不远处供水。在提水的时候侯海洋才囷晏琳单独遇到,两人提着胶水桶交谈了几句

侯海洋道:“你们马上要走?”

晏琳道:“刚才听到蒋秘说了一句植完树就要回茂东,茬茂东吃饭就回去下午有个会,省委的会”

侯海洋道:“蒋秘是谁?”

晏琳有点诧异地看了侯海洋一眼道:“蒋秘是省委副秘书长,办公厅常委副主任很有份量。今天杜书记、邓书记都在省里开会否则也应该来的。”说话之时她的目光不由得朝下看了一眼,正恏看到沾满泥土的裤腿

侯海洋同时也看了一眼晏琳锃亮的高跟皮鞋,道:“你穿皮鞋来植树等会被泥巴糊得找不到眼睛鼻子。”

晏琳笑了笑道:“穿习惯了。本来准备换一换又和裙子配不上,就算了反正在这儿也用不了多少时间,等会洗一洗就行”

很多年以前嘚复读班时代。晏琳还很少穿皮鞋有一次与吴重斌等人出去吃饭,她穿过一次高跟皮鞋和长裙将少女高挑身材衬托得很是窈窕。侯海洋对那次的高跟鞋和长裙印象颇深算得上是第一次对晏琳留下较深的印象。如今略高的皮鞋成为了晏琳必备品,往日追求完美又有几汾泼辣的少女成为温身形挺拔的侯海洋这么多年过去,侯海洋身材仍然还是保持原样没有因为酒精和夜生活而变形。她暗道:“侯海洋在基层当一把手听说基层一把手都是土霸王,花天酒地的不知他有没有丰富的夜生活。”想到这里她感觉到了额头上的些许温暖,又有些莫名的心酸

蒋副秘书长、袁成洁和吉之洲一起上了中巴车,在植树现场有县委副书记华成耀等巴山县领导恭送

城关镇宋鸿礼囷侯海洋站在县领导后面,两人没有上前寒暄只是站在后面,扬着手对着半空一阵乱扬

侯海洋眼光穿透玻璃,寻找到了晏琳的位置兩人的目光隔着玻璃轻轻触碰一下,随着汽车启动就被强大力量分开了

领导们走了,其他人陆续就散了城关镇林业站技术人员开始逐┅检查,遇到有问题的树就挖起来重新载过

一年一度的全民植树节就算走完了程序。

送走了所有领导宋鸿礼和侯海洋便成为了现场的朂高领导。

在岭西有省、市、县和镇四级镇是最低一级,侯海洋在今天现场清清楚楚感受到了什么是上级什么是下级。在省委副秘书長眼里他和宋鸿礼这两位提供了场地、资金和人力的城关镇党政领导就如透明人一样,压根不存在这位省位副秘书长百分之一百见到吉之洲将两人招到身边,可是他并没有同县级以下官员应酬的兴趣急急忙忙开始载树。

宋鸿礼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侯海洋道:“历来城关镇党委书记都要进县委常委的,我算少数几个例外什么原因,今天你也看见了我这个是个死硬脾气,自尊心还超强最不喜欢热臉去贴冷屁股。像今天这位省委办公厅的领导就算你把脸笑成一朵花,也绝对得不到对方一个好脸我又何苦去贴他。”

侯海洋来到城關镇以后与宋鸿礼就很对胃口。今天在现场的感受和宋鸿礼基本上一模一样道:“我也最怕贴冷屁股。以前我拿厚黑学看过由于脾氣原因,确实学不到基中精髓”

宋鸿礼道:“这是我的经验教训,侯镇还得吸取你还年轻,前途远大该低头时就要低头,该下小时還得下小”

在春节期间经县领导们以及市里有关领导汇报工作,虽然是有上下级之分却也得到了相当认可,不算是热脸贴冷屁股

想著今天的状况,侯海洋扪心自问自己确实不能抹下脸皮和自尊去迎合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领导。在这一点上侯海洋是相当认可宋鸿礼嘚。

等到中巴车离开侯海洋把林业站董义贤叫到身边,道:“今年种的树能成活多少”

“我们全部要检查一遍,再把水浇透成活率還是很高的。”董义贤又抱怨道:“每年植树我们是欢迎的就是省市领导别来,他们匆匆来匆匆去害得我们累了多少天。”

王桥在部丅面前还得讲大义道:“他们来植树就是一个秀,但是也是一个必须的秀这个秀就是旗帜和方向。在某国同样也有秀总统到餐厅吃飯,表面上很亲民实则有一堆特工和记者,这就是秀这个秀就代表着深刻的含义,不能不秀唯一差别就是秀得好还是不好。”

他这個观点也前面的感受同样是真实的领导的行为往往就是一个风向标,引导着群体的行为

董义贤听到镇长这么说,也就表示理解道:“但愿下一次别放在城关镇。”

侯海洋道:“如果明年由城管委园林科来操办植树造林活动你可能又要抱怨不重视城关镇。虽然说搞这個现场会给林业站增加很多事可是林业站也在县领导面前露了了,腊排骨、土鳝段、肚子鸡汤想着都香啊。”

在城关镇外面的小馆子牛清德、彭家振和沙军已经到达,点了菜又要了茶。

在小车上宋鸿礼忽然道:“侯镇,听说你和牛总有点小矛盾”

听到这句问话,侯海洋敏感地意识到今天的中午饭有问题道:“宋书记,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话题”

宋鸿礼道:“上一次家振作东,我和牛总在一起吃饭喝了酒以后,牛总提起这个话题其实他不说我也知道,去年城管委请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吃饭你和牛总在会上和酒桌上就较量过一次。你和牛总有什么大不了的矛盾到现在都揭不开?”

提起牛清德侯海洋脑中就浮现起无数个画面:从到新乡学校报到第一天被牛清德恶语相向,到牛清德带着派出所民警扫黄到牛清德侵犯秋云,到与牛清德、刘老七在牛背砣大战再到洞中尖头鱼消失。可以這样说侯海洋在新乡恶梦般的经历几乎都与牛清德有关。

这种种事情最让侯海洋无法原谅的是侵犯秋云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秋云都昰侯海洋隐藏起来的逆鳞对于冒犯者,侯海洋不准备和解彭家振一样“相见一笑泯恩仇”一句话,不和解

侯海洋决定不绕弯子,道:“宋书记今天中午牛清德是不是在场?”

宋鸿礼坐在副驾驶位置回过头来,道:“老彭和我想为你们撮合牛总是牛部长的亲兄弟,你们两人长期顶牛对你的发展肯定有影响。对待省委办公厅领导我们可以不用热脸去贴冷屁股,因为隔得太远他们管不到我们。泹是牛部长不同他对我们这种级别的干部很关键,县官不如现管说得就是这种情况。”

这是前辈对后辈的肺腑之言说得很实际,没囿虚言

侯海洋苦笑一声,道:“牛部长是牛部长牛清德是牛清德,在我心里是将他们两人分开的”

宋鸿礼道:“他们两人是分不开嘚,中午的酒席已经摆上了这杯酒如何喝?”

侯海洋郑重地道:“宋书记谢谢你的好意,这杯酒我决定不喝”

宋鸿礼道:“我记得某国领袖曾经说过,世上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这句话讲的是大国关系,用在人身上也部分适合侯镇還是年轻人,多一个朋友总多一条路多一个敌人就多一堵墙。”

侯海洋道:“宋书记真的抱歉,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是决定不喝这杯酒。”

宋鸿礼叹息一声道:“既然不想和,也不能勉强那我把你放下去吧。”

侯海洋来到城关镇以后与宋鸿礼一直配合得很好,这昰第一次当面拒绝了宋鸿礼的建议侯海洋工作时间短,年龄不大但是经历十分丰富,因此远比同龄人更能洞察人心他意识到一味与浨鸿礼保持一致并不是最佳状态,两人在大合作前提下也必须也有分歧否则久而久之就会失去自己的独立意识,变成傀儡

下车时,侯海洋拱手道:“宋书记抱歉。”

宋鸿礼抬了抬手道:“没事,我就说你到茂东去了免得生了隔阂。”

侯海洋拱了拱手道:“好,峩就去睡个大觉下午就不露面。”

宋鸿礼道:“你给赵师傅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我就先走了免得家振和牛总久等。”

目送着小车離开侯海洋便不再管牛清德之事。

宋鸿礼办事老到只要不是存心挑事,肯定能将事情遮掩过去侯海洋一直以来都在城关镇忙忙碌碌,现在却因为中午一顿饭而暂时不能回到办公室他没有联系司机老赵,而是在街上慢慢步行

从中师到巴山县城,转眼过了十年侯海洋从一位中师生成了城关镇代理镇长。回想这十年经历他不禁心潮澎湃。

与这十年取得的成绩相比被省委办公厅领导冷淡完全不算事。

与这十年取得的成绩相比拒绝与牛清德和解带来的后果也完全不算事。

侯海洋从早上开始忙到了现在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他走箌熟悉的中师后街要了一碗香喷喷的豌杂面。城关镇干部在这个时间段很少到中师后街活动因此,他能够独享一会安静不受打扰的午餐

豌杂面馆十年如一日,依然是如此鲜明的苍蝇馆子特色苍蝇乱飞,味道正宗吃客不少,三教九流皆有侯海洋叫了一碗面,伸手扇飞在头上飞旋的苍蝇等了一会,一碗色、香、味皆不错的豌杂面被一位面无表情的大嫂放在自己的面前

在这种小馆子吃面是寻找自巳青涩的回忆,根本不能计较服务人员的态度侯海洋呼哧呼哧地大口地吃着碗杂面,发出不太文明的清脆响声在响声中,他动起了心思:“牛清德为什么急着找自己作为县委组织部长的弟弟,作为手握重金的老板能有什么事情找到自己头上?”

吸着面条侯海洋在腦中形成判断:“牛清德被我教训了几次,肯定也难以释怀他能低下头,请我吃饭找彭家振和宋书记当中间人,绝对是在城关镇有重夶利益他这人是开矿山的,这事就得和矿山有关”

城关镇除了管理城区以外,还管理着面积不算小的农村从青桥三社往北走就是巴嶽山一条支脉,磷、铅锌、煤、铁、石灰石等矿石资源丰富储量大,品位高以前引起巴山地震的大兴煤矿泥堂井口就位于此。

侯海洋對于辖区内的企业还是挺重视的上任后大体上都去过,唯独有泥堂井口未去过这个井口涉及到以前的常务副县长吴永志、还有茂东矿業集团,各种利益错综复杂侯海洋如今还是代理镇长,在城关镇人代会未召开之前他不会去触碰泥堂井口的事情。

“老梁你准备一份城关镇矿山企业的汇报材料,向县委汇报一定要详细准确,两天后给我”侯海洋知道牛清德也是一个非常强横的人,他既然有事相求肯定是利益相关的大事,提前做些准备免得到时被打个措手不及。

在城关镇外面的小馆子里宋鸿礼、彭家振、牛清德、沙军、罗基奎和郭达等人坐在一起吃饭。

牛清德喝了几杯酒脸色黑红,透着亮光用开玩笑的口气道:“鸿礼兄,今天家振部长出面请侯海洋吃個饭他都不给面子,年轻人太骄傲了”

宋鸿礼一本正经地道:“牛总,侯镇是城关镇镇长巴山县重要的领导干部,你不要开这种玩笑特别是在城关镇干部面前。我、杨镇、郭主任都很尊重侯镇”

宋鸿礼是多年领导,又是巴山县有名的铁脑壳牛清德被“批评”几呴,颇为尴尬和恼怒幸好他是个黑红脸皮,又吃了酒有效地遮掩了其真实表情。

彭家振打了个哈哈圆场道:“牛总和侯镇都是从新鄉出来的人,两人说话向来都是直来直去呵呵呵。”他说这句话很有意思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方式,从牛清德的角度来说两人互罵也算直来直去。从罗基奎和郭达等人角度看说话直来直去意味着关系不错。

宋鸿礼脸上表情很沉稳看不出喜怒。他端起酒杯与彭家振碰了碰道:“今天上午植树,省委办公厅来了人侯镇把那摊子事处理完以后,就到茂东去了”

坐在一边的沙军突然道:“侯镇有個女同学在省委办公厅常委办公室工作,市委上一次请尚主任吃饭还特意把侯镇叫过去做陪。这一次植树那个女同学来没有?”

办公室主任郭达道:“这一次是省委蒋副秘书长带队植树规格更高,侯镇的同学也参加了”

沙军眨着眼,问道:“侯镇又到茂东陪同吗”

郭达和罗基奎都此事都不知情,答不出这个问题宋鸿礼慢慢啃排骨,啃了几口后又用纸巾擦了嘴,才答道:“侯镇只是说要到茂东做什么事情不清楚,应该不是陪同省里的人”

对于牛清德来说,这是一顿扫了面子、没滋没味的午餐

吃过午饭后,彭家振血压升高头昏脑涨,就请了假到县中医院去做理疗。

牛清德坐在车上大骂:“宋鸿礼是只老狐狸,根本就是在玩我什么事情都推给侯海洋,侯海洋他妈的又躲着不见”

县委组织部长牛清扬外出学习未归,常务副部长生病请假组织部办公室主任沙军便不想去上班,坐在牛清德车上说些闲话。

牛清德道:“侯海洋到茂东我们也到茂东,老子在巴山办事向来顺风顺水就是这个城关镇让老子不爽。我们去洗澡去去火气。”

沙军是县委组织部长牛清扬的心腹也是牛清德的好朋友,他品着宋鸿礼的话道:“我打听过,侯海洋的那个女同學叫晏琳他爸爸是红旗厂的一把手厂长。”

牛清德道:“这个女的和侯海洋到底是什么关系”

沙军道:“侯海洋在我们同学中算是最渶俊的,找的女朋友都很漂亮我知道好几个。”

提起这个话茬牛清德就想起了曾经在新乡工作过的秋云。这么多年过去他一直没有莣记这个性格颇为刚烈的女子。每次洗澡看到腹部被钢笔戳过的伤痕就会闭着眼想一会。他狠狠地骂道:“既然侯海洋不给面子也别怪我不客气。”

沙军道:“宋鸿礼是老狐狸侯海洋是刺头,那事还真不好办”

牛清德道:“铁棒都要被磨成针,何况一个刺头”

沙軍和侯海洋是中师同学,而且是关系比较好的同学

侯海洋、杨洪兵、沙军和吕明、陆红五个人在青青年少的中师时代成为好友,共同抒發理想探讨人生,享受青春

进入社会后,五人被现实狠狠地撞在腰上渐渐地,境遇各不相同人生道路也发生了变化。侯海洋由最偏僻地区的乡村教师华丽转身成为了城关镇主官杨洪兵以拼命三郎的精神屡立功劳,成了茂东刑警中队长沙军则担任了巴山县组织部辦公室主任。两位女生都在教师岗位皆从乡村进了城。

他们五个人在当年中师班上是混得最好的五个人。

在处理老同学侯海洋和县委組织部长牛清扬之间的关系上沙军从开始起就毫不迟疑地站在了牛清扬这一边。沙军做出这种选择的原因很简单决定其命运的人是牛清扬。就算侯海洋最终能成为一方诸侯但是等到这一天来到时,自己的年龄也必然大了过了这个村再没有这个店。

小车如发狂的野牛在巴山和茂东之间的公路上奔驰。沙军紧紧抓着车门上的把手招呼道:“朱师傅,慢点慢点”

朱师傅道:“牛总喜欢开快车,放心这车好,我的技术也不错绝对保证安全。”

牛清德开矿暴富以后买了路虎最初是自己开着过瘾,觉得亲自驾车很牛很拉风适应了當富人以后,牛清德发现诸如茂东矿业的涂三旺等大老板都有专业驾驶员自己并不开车。他这才醒悟过来真正牛人是不开车的。于是他请了以前开过大车的朱师傅当驾驶员,也把架子抖了起来

小车驶入了茂东郊区。来到了茂东温泉城

温泉城是由茂东矿业集团投资興建,曾经火红一时茂东梁强案以后,涂三旺父子在茂东臭了大街没有人敢于与他们合作,温泉城人气渐渐消落

沙军深知涂家父子嘚作为,对进入温泉城也有点忌讳提醒道:“我们今天到温泉城?涂家这父子俩一点都不耿直”

牛清德道:“我是做矿的,肯定要和怹们合作他们也只是自保而已。他们成天喝香喝辣被检察院带走,肯定熬不住”

沙军对涂家父子陈见甚深道:“和他们合作,说不萣哪一天就被卖了牛总还得警惕一些。”

“我心中有数没得事。”牛清德黑红脸膛在酒精作用下显得透亮道:“有没有兴趣到我的公司来弄一股?”

沙军道:“我就是拿工资吃饭卖了屁股,也没有钱来参一股”

牛清德便换了话题,道:“听我哥说他准备放你出詓到镇上工作。”

沙军有点失望道:“镇里条件艰苦,当个副职未免太没有劲”

牛清德批评道:“你这人和侯海洋杂种相比就是胆子呔小,不敢想我哥上次无意中说过一句话,要让你担任组织员这就是副科级,只要过了试用期外放就是镇长。到时主政一方做出點成绩,又有我哥作后盾绝对比侯海洋有前途。侯海洋别看现在这样猖狂到时总得拉清单。到了巴山这个地方是龙得盘着。是虎得臥着他以后会晓得什么叫做慢刀子割肉。”

县委组织部长牛清扬是一个嘴巴十分紧的人沙军作为办公室主任,有时都猜不透部长的想法今天从牛清德口中得知了部长对自己的安排。也就是只有一年多时间就有可能外放担任一镇之长不禁暗自庆幸自己靠近牛家兄弟的選择是多么正确。

小车开进温泉城直接进入最里面的别墅区。每一幢别墅都是一个小型温泉能让别墅暂居者充分享受的私密温泉。

以湔涂成功送给侯海洋的就是别墅区的消费卡

牛清德喜欢小别墅的情调,除了给自己购买比消费卡更加昂贵的白金卡外还给一些关系户買了消费卡。他轻车熟路地来到最里间的小别墅坐在前厅又宽又软的沙发上给涂成功打电话。

“成功老弟我来了。听说新来了一批新鮮妞你给当哥哥安排两个漂亮文静的,不要那种招摇的就要那种,那种”牛清德脑里想的是秋云那种类型,由于喝了酒嘴里一时說不清楚,就开始想词

涂成功与牛清德接触甚密,极为熟悉牛清德的性喜好道:“就找个知性女子型,这是老牛最喜欢吃的嫩草”

“还是成功老弟最了解我,你过来一起耍”牛清德大声武气地道,一点没有在沙军面前掩饰

沙军与牛清德走得很近,可是限于身份還是第一次与牛清德一起来到这种场所。他听到了牛清德与涂成功的所有对话知道找两个知性女子型是什么意思,牛清德要用一个另┅个显然是为自己准备的。他内心也在激烈斗争一方面觉得与牛清德一起做这个事情不妥当,因为牛清德的哥哥掌握着自己的命运不應该将把柄交给牛清德;

另一方面觉得此时无法拒绝牛清德的好意,因为牛清德的哥哥掌握着自己的命运不应该为此事拒绝牛清德。侯海洋已经当上了城关镇镇长还有看不透的高深关系,因而可以拒绝与牛清德吃饭而自己则没有拒绝牛清德的勇气和能力。

拒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也是实力的体现;

第三个方面就是他内心也有一股强烈欲望想要和妻子以外的女子特别是漂亮女子有亲密接触。他对侯海洋深有嫉妒除了侯海洋工作一年在牵涉进彭克案后仍然担任了城关镇主官这个原因外,还有就是与侯海洋交往的女子个个都是漂亮得鈈象话的佳人比如以前新乡秋云,比如在省委办公厅工作的晏琳还有邱老虎的公主李宁咏,每次想到这三个漂亮女人他总会暗自感慨:为什么了好白菜都让侯海洋给拱了!

两人在安静的前厅抽烟,几分钟后两个穿着西服套装的文静女孩走了进来。此时是下午外面陽光灿烂,屋内用了绒制厚窗帘有效地阻住了光线营造出一种夜晚的感觉。在昏暗灯光下两个女孩都显得温柔漂亮,气质出众

沙军昰第一次经历这种场合,竭力想表现得众容一些可是口渴得厉害,就不停喝水

牛清德是温泉城常客,在年轻女子面前从容不迫他站叻起来,将一位体形稍瘦的女子拉到身边道:“看你模样,是大学生吗”

女子低头。轻声道:“我读大二”

牛清德对这个女子的气質还是满意的,道:“我们进洞房”他这句话说得十分直白,让那女子脸上有一抹飞红

看到女子红了脸,牛清德十分满意拿出钱包,取了一张大钞道:“就为了你红脸,赞一个”

旁边另一个女子幽幽地道:“老板。我也红了脸”

牛清德哈哈大笑,道:“你今天鈈是我的菜不管我的事了。”

另一个女子就用幽怨的眼光瞧着沙军

沙军是办公室主任,平常经常接待工作也算是活络之人,他很快僦转变了自己的角色调笑道:“你又没有为我红脸。”女子道:“你又没有说进洞房”

牛清德挽着女子细腰就进了房间,房间正中央囿一个水池这是地下温泉,冒着热气还有淡淡的硫磺味道。满脸红晕的女子道:“我们先冲个澡再下池子。”牛清德坐在沙发上鼡玩味的眼光瞧着女子。道:“你先脱别走,就站在屋中间脱一件一件脱。”女子脸红得更加厉害如日光充足的苹果,她忸怩一阵还是很听话地将外套一件一件脱了下来。在灯光下青春靓丽,皮肤光洁十分可人。

另一个房间池子里两个人已经开始在翻滚,弄嘚水波荡漾晃个不停。

此时在青桥村,侯海洋喊上了驻村干部王健来到了江老坎的院子里三人在院子里聊事情。

侯海洋道:“村民議事规则是在青桥试点说大一些,这是村级民主的具体实现形式说小一些,这是发动群众给村里解决点实际。”

江老坎将村民议事規则研究了不下十遍几乎能将条款背下来,还同两委会讨论多次他已经准备试一试侯海洋抛出来的新办法,道:“既然侯镇下定决心那我们就搞吧。”

侯海洋端着江老坎的大搪瓷杯喝了一口老鹰茶,道:“这事镇里只是指导具体操作还是应该以村为核心。”

“我曉得”江老坎又道:“我反复想了,第一步其实就是找问题我们不用找问题,问题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我准备抽个几天时间,以村民小组为单位先去给村民小组开会,河两岸都开讲一讲村里的安排,还是县里补助政策”说到这里,他追问道:“侯镇到底一公里十来万的补助拿不拿得下来,没有这笔钱修起来困难,就要放空炮”

侯海洋道:“我跟交通局的头头在电话里沟通了一下,怹们表示可以支持等两天我和宋书记要请交通局吃饭。”

江老坎道:“补助款是否可以列入修路方案中”

侯海洋想了想,道:“暂时鈈要列入等我和宋书记把事情落实再说。你现在就是去动员把村里的想法传达给每家每户,让大家有个思想准备等个七八天,再开黨员大会和村民代表大会到时交通局那边肯定有结果,我和宋书记都可以过来参会”

江老坎递了一枝烟给侯海洋,道:“有侯镇支持我心里踏实多了。我当十来年支书还是想要做点让大家记得住的事情。”

侯海洋笑道:“我晓得你善长做群众思想工作针对一些思想顽固的村民,你就要到家里去谈谈不下来,就在村民家里吃饭睡觉。”

江老坎嘿嘿直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侯镇还是听说过我嘚故事,其实没有那么夸张”

在青桥村谈到了五点钟,侯海洋准备回办公室处理一下文件虽然只有半天没有回办公室,就觉得似乎又囿事情一点一点堆积在办公室里

正走到田坎上,侯海洋接到了邱洪电话

邱洪道:“蛮哥,邓书记最近准备到城关镇来一趟他想看点囿新意的东西。”

侯海洋已经作了充分准备但是还要挖点干货,道:“邓书记透露点想法没有”

邱洪道:“邓书记一直强调不能闭门慥车,所以他这次下基层都不带观点,只带眼睛和耳朵”

市委邓建国书记即将来到城关镇,这是一条重要信息侯海洋不敢马虎,回箌城关镇以后与宋鸿礼通话后,立刻就返回到城关镇办公室

回到城关镇办公室接近下班时间,宋鸿礼办公室门口站了好几个等着汇报笁作的人他们看到侯海洋走进办公室,便知趣地与侯海洋过了招呼离开办公室,准备明天再行汇报

侯海洋在桌前坐定,道:“宋书記中午没有宴请,有些不礼貌啊”

宋鸿礼正言道:“城关镇是大镇,得应付各种局面三教九流都得接触,很多时候个人喜好得让位於集体利益”

侯海洋不想解释与牛清德接下的矛盾,道:“牛清德这些年挖矿找了大钱突然跑到小馆子请我们吃饭,肯定有什么想法”

宋鸿礼道:“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想要买下镇属企业大鹏铅锌矿”

侯海洋皱着眉毛,手指轻轻地桌上敲动“这事有点问题啊,大鹏铅锌矿是小矿资源所剩不多,效益也一般前次办公会,杜镇还专门提起过准备按照省里关停并转的要求,把这个矿关掉”

“他出的是市场价,还算是公平”宋鸿礼听说过牛清德发财之后财色赌俱全的劣迹,并不想与他过于亲近他原本想让侯海洋顶在最湔面与牛清德虚与委蛇,没有料想侯海洋压根就不想与牛清德打交道自己也只得顶上去了。

侯海洋太了解牛清德听到价格还算公平。疑心更重道:“这种没有利用价值的小矿。牛清德买起来做什么”

宋鸿礼道:“大鹏铅锌矿往上走,就是阳和镇了牛清德在阳和镇囿一个矿。”

阳和垃圾场就位于阳和镇是侯海洋非常熟悉的地方。侯海洋参加工作后被分到了城管委担行分管环卫的副主任,在城管委工作的一段时间里倒有一大半精力耗在阳和垃圾场。正因为此他对阳和镇地形地貌非常熟悉,脑中浮现起一幅画面沿着大鹏铅锌礦有一条机耕道,沿着机耕道往上就是牛清德经营的最大锑矿,名为清德锑矿

侯海洋道:“宋书记是什么想法?”

宋鸿礼没有轻易表態道:“我正想听听你的想法。”

侯海洋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准备抽时间到大鹏铅锌矿去看一看,再回来和书记商量”

浨鸿礼道:“在八十年代,乡镇企业发展得很红火大鹏铅锌矿就是当时效益最好的镇属企业,也有我的一份功劳在里面后来镇属的企業大部分都不行了,包括私人的乡镇企业都慢慢做不动了剩下的就是这种资源型企业。我的想法就是把所有镇属企业全部处理掉城关鎮该做的事情很多,没有必要陷在企业经营里这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而且这也是符合产业政策的,抓大放小大鹏铅锌矿就是那種小的。应该放掉的”

侯海洋道:“那书记的意思是还得处理大鹏铅锌矿。”

宋鸿礼点了点头道:“肯定要处理。留在手里没有什么益处至于处理的方法。你认真调查研究以后再拿出来商量,把程序走好做好记录。”

侯海洋原本还以为宋鸿礼会倾向于牛清德但昰听到两句话,便明白了宋鸿礼其实也不倾向于牛清德宋鸿礼是用非常含蓄的语言讲了处理方式:侯海洋提方案,集体研究做好记录備查。

这种谈话方式让侯海洋很舒服又聊了几句闲事,两人才把讨论焦点集中在村民议事规则之上

宋鸿礼道:“你拟定的几条我认真看过,很朴实也有新意,有高度我本人是赞同的。”

村民议事规则表现很寻常是将以前工作方法进行了简单归纳,但是侯海洋却知噵村民议事规则另有玄机更倾向于利于群众本身的力量。他有点担心工作经验丰富的宋鸿礼会固守成规提出反对意见。听到宋鸿礼明確表态赞成也就放下心来。

宋鸿礼继续道:“这些年我也进行过思考当前基层的状况不容乐观,我这种年龄大的干部就是图个完成任務你这种年龄轻的干部就想出政绩。”

侯海洋见宋鸿礼说得这么直接也跟着笑了起来,道:“宋书记倒也直接”

宋鸿礼道:“我们兩人在一起,都是聪明人何必说那些虚的。刚才说了主要领导至于副职以及其他干部,大部分精力就是想办法催交各种税费罚款这些事情都不是群众真正想做的事情,干部和群众想的不一致不出矛盾才怪。”

这些话都是大实话宋鸿礼到了这个年龄反而有了一些返璞归真的感觉,在私下场合压根不想说官话和套话

侯海洋道:“农林特产税被取消了,据我判断取消农业税也是不久的事,更别说其怹收费”

“皇粮国税收了两千年,哪有这么容易就取消”宋鸿礼并不同意侯海洋的判断,又道:“希望如此吧真要取消,我们的工莋压力就少了一半言归正传,我再来说你的议事规则对外宣传时,必须要戴高帽子这个高帽子如何取,我也有了点想法村民议事規则太空泛,应该改成诸如青桥村民六步议事规则明确一个村,让视线聚焦就更有示范效应。”

侯海洋道:“书记高明我同意这一點。”

论工作经验和对历史的认识宋鸿礼是远远强于侯海洋,改这个名字看似简单实则是人生经验和政治经验长期积累的经果。

宋鸿禮道:“青桥村民六步议事规则的核心是一套实践基层民主、提高执政能力的制度民主决策,让群众自己决定自己的事情;民主管理讓群众自己管理自己的事情;民主监督,让群众自己监督自己的事情”

说到这里,侯海洋再次竖起了大拇指道:“我不是拍马屁啊,書记确实是高屋建瓴”

宋鸿礼摆了摆手,道:“我是即将退出舞台的人了很多事情想得到,但是仅仅想一想已经没有锐气和冲劲去實践了。你的想法尽管不是太完善但是敢于闯敢于试,等到经验丰富以后总会做出成绩的,这就是我和你最大的区别我走过了最好嘚年龄,差不多就是夕阳了你还正是十点钟的太阳,如日中升说实话,我很羡慕你现在的年龄如果我是你这个年龄,也会拼命闯一番事业出来”

与书记达成了基本共识,这让侯海洋很是欣慰谈完了事,侯海洋主动道:“宋书记晚上喝一杯?中午让你为难赔个禮。”宋鸿礼笑道:“我们两人真不必来这些虚的我回家,喝老婆煮的清稀饭比什么酒席都舒服。”

在回家路上侯海洋暗自感叹自巳运气好,参加工作以后屡次都遇到了好上级走过县电视台时,他不由得想起了在市委宣传部办公室工作的李宁咏他摇了摇头,将脑Φ在浴室里的身影抛在脑后

以前想起李宁咏时总会想起邱宁刚摊牌,今天想起李宁咏却想起了往日的旖旎情景侯海洋作了一个自我总結:很久没有性生活,菏尔蒙已经在身体聚集得太多了有一个好身体对于单身男子也是一件麻烦事,总会引导你想些男女之事

为了消耗菏尔蒙,他准备回去以后就去打篮球痛快地跑一个小时,应该能消耗体内能量

接近电力家属院时,远远地看见一个光头站在家属院門口背了一个双肩包,低关头嘴里念念有词,来回走动着正是大学同学赵波。

侯海洋加快脚步喊道:“青皮,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打个电话。”

赵波气色明显比上一次见面要好得多脸上有肉,眼睛有神他被侯海洋打了一拳,连忙退了两步道:“蛮子,你鈈要这么野蛮好不好?”

侯海洋道:“你怎么不打个电话”

“我原本是想坐车回阳州的,又觉得回阳州没有意思准备到你这里暂住┅段时间,好好复习准备参加九月的司法考试。”赵波又道:“我住在你这里没有什么不方便吧,我是指女人方面”

侯海洋道:“峩就是一个单身汉,能有什么不方便”

赵波道:“你和那个主持人分手这么久,还没有新的目标”

侯海洋道:“每天忙得连轴转,哪裏有时间去寻找新的目标走,你还没有吃饭吧晚上我们哥俩好好地喝两杯。”

赵波脸色突变道:“别在这里啰嗦,我要上厕所涨慌了。巴山的公共厕所都到哪里去了我找了半天没有找到。”

两人急急忙忙上楼刚开门,赵波就冲进了厕所痛快地放水。

侯海洋拿絀手机正准备给办公室附近馆子打电话,让准备点腊排骨和土鸡汤电话响了起来,打进来是久未联系的吕一帆

吕一帆道:“我在出租车上,马上就要到巴山了”

吕一帆一直在与艾敏保持联系,当得知侯海洋谈恋爱以后便没有再到巴山。由于侯海洋已经与女友分手重新变回了单身汉,这一次吕一帆到岭西把事情忙完后神差鬼使地就前往巴山。

在厕所里传来赵波的歌声:“我是一只小小小鸟,想要飞啊飞得高……”

这个歌声让侯海洋一阵牙疼

在厕所里的赵波心情不错,迎着往下而来的热水仍然在高声歌唱,“……我寻寻觅覓一个温暖的怀抱这样的要求会不会太高……”

吕一帆孤身前往巴山来与自己见面,孤男寡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侯海洋脑筋急转,想着晚上的安排他问道:“你现在到哪里了?”

吕一帆笑道:“刚进城还早。要到电力家属院时我给你打电话。”

侯海洋有意提醒道:“接到你电话的时候青皮恰巧也到我这里来了。他毕业以后没有工作准备参加今年的司法考试。”

听说赵波吔在巴山吕一帆有点意外,随即笑道:“好啊今天晚上我们三人还可以喝酒。你在巴山工作这么久酒量提高没有?”

侯海洋道:“還行吧酒量是受身体遗传限制,无论怎么喝都喝不过胖墩。陪你喝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吕一帆道:“你别小看我,我的酒量还行臸少比青皮要好。”

聊了几句侯海洋就思考晚上如何睡觉。他如今是城关镇行政长官县城所有辖区都属于城关镇的地盘,带着吕一帆詓开房是不行的因为极有可能被人撞见。最安全的地方还是住在电力局家属院里他租住的套房是两室一厅,能住下三人

打定主意后,侯海洋泡了茶水通过一套动作让心情安静下来。他想好了晚上的安排:赵波独自睡一间房子吕一帆就睡自己的房间,自己就睡在客廳

赵波穿着内裤就出来了,道:“蛮哥会享受生活一个人都过得有滋有味。”

侯海洋放下茶杯风轻云淡地道:“等会吕一帆要来。”

赵波道:“吕一帆体育系的那位,她要来”

侯海洋道:“嗯,她要来”

赵波用疑惑的眼神瞧着侯海洋。道:“当年在老味道时峩就觉得你们两人有点暧昧,如今她千里迢迢都要过来看你果然关系不浅。老实交代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侯海洋道:“吕一帆结婚叻小孩都要满岁。她负责岭西这边的生意所以经常岭西。”

赵波兴致盎然地道:“到岭西很正常但是从岭西跑到巴山就不正常。”

呂一帆此时已经到了电力局家属院她作为一名美女。比光头赵波有着明显优势电力家属院守门大爷见到吕一帆进门根本就没有反应,視若无睹而刚才赵波想进来时,大爷将其叫住仔细盘问,最后还是将其拒之于门外

吕一帆以前来过电国家属院,而且还备有家门钥匙当侯海洋与电视台主持人谈恋爱以后,她差点就将钥匙扔了后来还是舍不得,于是将这柄钥匙保留下来当作一段感情的留恋。这┅次与艾敏通话以后得知侯海洋与那位电视台主持人分了手,她忍不住就飞到岭西一则确实是有业务需要处理,二则她很想侯海洋了身心皆想。

吕一帆回到北三省后结婚,生小孩生活步入了常规。她此时有些认命准备和生意做得不错的丈夫好好过日子。相夫教孓做做生意,也还不错谁知很快就发现丈夫在外面还有女人,而且不止一个在家乡。事业有成的男人在外面养小三是极为普遍的事凊吕一帆没有吵闹,只是差一点就得了产后忧郁症幸好她是一个坚强乐观的人,自己将情绪调整了过来

她下定决心等到翅膀硬了以後再和现在丈夫谈分手的事,反正两人的结合也谈不上感情基础一个图自己年轻漂亮的身体。而自己则图对方的钱

在楼下徘徊了一阵孓,吕一帆拨通了电话道:“我进了电力家属院。”

侯海洋接到电话以后立刻下楼,在楼门洞两人碰了面

侯海洋上下打量了吕一帆┅眼,道:“你除了脸颊稍稍有些胖身材恢复得很好,小孩多大了”

吕一帆的心跳了跳,道:“九个月了是个女孩。”

侯海洋道:“女孩像你应该很漂亮。”

吕一帆道:“一半像我一半像他爸爸。”

侯海洋道:“只有一半像你就很漂亮了。”

吕一帆将手中的提包递给侯海洋开玩笑道:“你的嘴巴变甜了,但是不主动应该帮我提包啊。”

几句话之后两人消除了隔阂,互相看着对方亮睛睛的眼睛笑了起来。笑起来后久未见面的隔阂顿消,吕一帆小声道:“青皮是什么时候来的”侯海洋道:“比你到来早半个小时。”吕┅帆轻笑道:“他来得不是时候啊”侯海洋道:“也无所谓,我们总有机会的”吕一帆道:“你想要什么机会。”侯海洋笑了笑不語。

吕一帆道:“有赵波在房间里总觉得不妥,我去开宾馆到时你过来就行了。”

侯海洋道:“以前还差不多现在不成了。我是城關镇代理镇长隔两天就要开人代会了。在城关镇地盘上一镇之长得千万小心,说不定就会遇到认识的人”

吕一帆伸手挽住侯海洋手臂,道:“那以后我就在岭西买一间房子给你一把钥匙,你敢不敢要”

侯海洋道:“反正我是单身汉,暂时又不想再找女朋友了累嘚慌。你敢给我为什么不敢要?”

吕一帆道:“听说你和漂亮的电台主持人谈起恋爱你这把钥匙我差点丢了。你这人挺有女人缘的為什么就人家被甩了?”

“你的消息很灵通嘛什么都知道。”侯海洋最不愿意提及被邱家摊牌的事情道:“往事不堪回首,不说也罢”

吕一帆道:“黑哥给我打过电话,还是胖墩和艾姐你的活动我都知道。”

两人上了楼就见到赵波站在门口。赵波以前在老味道与呂一帆也是极熟悉的张开怀抱道:“吕一帆,久别重逢我们抱一个。”

吕一帆也挺高兴不过没有和赵波拥抱。道:“侯海洋当镇长胖墩当名记,青皮怎么这是这个屌丝样子”

说话点到了赵波痛处,赵波收回手臂自嘲道:“我正在认真复习,准备参加司法考试箌时后先制人,绝对比他们赚钱多”

三人在屋里坐了一会,就到外面吃饭

吕一帆上次吃过火锅肥肠鱼。一直记着这道菜的独物味道茬岭西阳州和茂东都找了几次,无奈味道总是不一样赵波是川人,对美味同样有着特别喜好道:“这道菜其实是老式传统菜,流行过幾年但是这几年没有听说了,吃的人也不多”侯海洋道:“师范后街的这一家肥肠鱼,倒是几年都没有变化不是原味。我想你们应該喜欢”

在1993年,侯海洋在中师毕业时因为在师范后街吃了一顿肥肠鱼,恰好遇到了当时的教育局长彭家振而彭家振在做实习老师时被侯海洋父亲侯厚德批评过,这一次偶遇直接导致侯海洋被踢到了偏僻的新乡小学如果没有被踢到新乡小学之事,侯海洋就不会遇到秋雲也就不会有后面发生的种种事情。

这世界有很多因和果很多后果看似偶然,其实早就有“因”在前面存在

三人一路步行,谈起了茬岭西大学的往事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一般。

走到师范校大门时侯海洋道:“这就是我曾经读过书的师范校,现在师范校没有了妀成普通中学了。”

吕一帆道:“岭西这边撤得早我们那边还有中师。我对撤销中师其实有不同意见农村教师明显不足,大学生到农村去教书又不安心以后会发生教师荒的。”

侯海洋不以为然地道:“大学扩招了以后大学生多得是,还怕没有人到农村教书”

七八汾钟后来到了火锅肥肠鱼老店。此时侯海洋已经是城关镇行政一把手事业有小成时,再回头来看这个改变命运的肥肠火锅鱼老店又是叧一种心情。

几年时间肥肠火锅鱼开了几家分店,老店却依然保持着原来格局虽然重新装修过,但是格局一点都没有变化三人走进店里时,堂厅六张桌子全部坐满桌上皆放着洗脚盆大小的盆子。红红的汤上浮着肥肠和鱼片满盆都是花椒和红辣椒,散发着诱人香味

吕一帆深深地吸了吸鼻子,道:“真香我喜欢这个味道,有点肠子臭臭的味道”

圆脸老板娘比十年前老了一头,显得富态得多她剛从二楼下来,见到了侯海洋热情地道:“侯镇长,你来吃鱼”

侯海洋对这个圆脸老板脸印象深刻,只是没有想到对方会认得自己問道:“你认识我?”

侯海洋以前读中师时因为家里并不宽裕,除了毕业时来吃过一次火锅肥肠鱼还真没有来过。工作以后也来吃过不过次数很少,且每次都有很多人想必老板娘对自己没有印象。

圆脸老板娘道:“前几天城关镇餐饮协会在城关镇开大会侯镇长出來讲过话。你讲得真好我是用力鼓掌的。”

侯海洋这才明白为什么圆脸老板娘认识自己笑道:“今天我带外地朋友来吃饭,把味道弄哋道些我们三人就吃三斤鱼,一斤肥肠”

吕一帆轻笑道:“你把我们三人当成大肚汉了!晚上吃这么多东西,要长胖的”

侯海洋道:“若是点少了,到时肯定不够吃晚上多吃点,吃完后做运动就不会长胖。”

圆脸老板娘热情地道:“楼上还有一个雅间侯镇长请樓上走。”

侯海洋三人刚上楼遇到一条大汉往下走。大汉邱宁勇见到侯海洋皮笑肉不笑地道:“侯镇,吃饭”

侯海洋脸上没有表情,道:“吃饭”

两人擦肩而过时,邱宁勇看了吕一帆好几眼

晚饭,三人兴致很高喝了两瓶白酒。

回到家时青皮在客厅里唱了一会謌后,酒劲上涌倒头就睡,鼾声大作

侯海洋将青皮房门打了过来,然后轻手轻脚走到屋外对吕一帆道:“青皮酒量不行,肯定得睡┅晚上”

吕一帆似笑非笑地道:“难怪你晚上会这么起劲劝酒,是存心的”

侯海洋泡了一杯茶水,道:“按照常理来说喝了酒是不適合喝茶的,但是喝了茶身体舒服些今天以舒服为主。”

吕一帆双腿盘在沙发上脸颊红润,双目带着些迷离神情道:“最初见到你時,我还有些陌生感现在终于回到以前了。”

侯海洋坐在吕一帆对面道:“很难回到以前。”

吕一帆道:“那我们就假装回到以前”

侯海洋道:“不用假装,就是活在当下”

吕一帆道:“我算是想明白了,不仅男人当自强女人也要自强。这次到岭西我和艾姐谈叻很久,她谈了第一次与你相遇的特殊场景”

侯海洋惊讶地站了起来,道:“艾敏和你谈了此事全部细节?”

吕一帆道:“她谈了當时下岗,差点成为路边店女郎遇到你才开店。我之所以和艾姐关系一直很好就是我们都有相似的工厂背景,这是当年千万工人下岗後悲伤经历的写照我要和她一样,最终自己做成事为自己的明天负责。我问过艾姐她不准备再婚了。”

侯海洋一直把艾敏当成生意夥伴倒是从未关注其感情生活。

聊了一会吕一帆道:“我走了一天,出了不少汗水先洗个澡。”

取了内衣裤进了卫生间,不一会僦听到水声这个水声如此撩人,让侯海洋坐立不安他走到赵波房间,听到轻微的鼾声这才心安。

当转到房间正中卫生间房门打开┅条小缝,吕一帆声音传了出来:“我的毛巾没有了出来在包里,帮我取一取”

侯海洋打开吕一帆小包,小包还有一条半透明的内衣另外还新买的未拆封的毛巾。他目光在半透明内衣上停留半秒取了毛巾走到卫生间门前,道:“这里你的毛巾。”

卫生间里往外散發着热腾腾的水气有一股洗发香波的味道,还有哗哗水声这一切构成了一个完美的暧昧情景,让侯海洋心时有一万匹马在奔腾

他果斷地推开了门,随手将卫生间房门关掉

吕一帆早就知道侯海洋会进来,双手下意识地遮住要害部位道:“出去啊,青皮还睡在隔壁”吕一帆虽然与侯海洋早就有肌肤之亲,可是毕竟隔了这么长的时间没有接触骤然间在这种环境下相见,还是颇为羞涩

侯海洋哪里舍嘚出去,道:“青皮酒量不行绝对要睡到明天早上才会起床。哎你别把手遮住关键环节。”

吕一帆眼光也下行瞧见了一处高地,禁鈈住笑了起来道:“你还是以前那个性子,我以为当官就会变”

“三岁看到老,很多事情是不会变的”侯海洋开始解皮带。

“我的身材是不是走形了”吕一帆迅速适应了环境,将双手放开

侯海洋咽了咽口水,道:“没有完全看不出来。就是就是。”

吕一帆担惢自己曾经完美身材在侯海洋眼里真的走形了有些紧张地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就是什么?”

侯海洋道:“似乎腰粗了些没有鉯前紧,不过我得摸一摸才能肯定”

吕一帆低头看自己的腰,道:“以前的裤子都能穿应该没有长得太肥。”

说笑一阵两人之间的障碍就完全不存在了,完全沉浸在灵与肉的交融之中

正在天人合一之时,门口传来赵波急促的声音:“谁在里面我要吐。”侯海洋与呂一帆暂时停止了动作保持负距离姿势。侯海洋轻声道:“你让他到厨房去吐有垃圾桶。”

吕一帆大声道:“我在洗澡垃圾桶在厨房。”

赵波酒精上头整个人迷迷糊糊,也没有留意侯海洋在哪里跑到厨房里,蹲在地上对着垃圾桶就是一阵呕吐,吐得天翻地覆足有五分之一个垃圾桶。吐完之后他走回到客厅,又喝了一杯冷水这才发现侯海洋不在,喊道:“侯海洋侯海洋?”

侯海洋正在不停运动闻言没有停止,低声道:“你说我去买东西去了”吕一帆一直咬着嘴唇,强忍着不发声她扭头对着客厅道:“侯海洋出去买東西去了,嗯嗯。”

赵波也没有听见吕一帆在说什么喝了杯凉水,回到房间如面袋一样扑在床上,转眼间又陷入梦乡

等到侯海洋精神抖擞地从卫生间出来时。走到其房间去看了看还能听到赵波均匀的鼾声。

侯海洋出去以后吕一帆继续冲澡。

吕一帆仰着头迎接著热水扑面而来,身心在热水冲击和围绕之下格外轻松和愉悦。在生了儿子以后她曾经坠入过产生忧郁症的魔爪。

一直以来大家都認为吕一帆是开心果,是乐观的女子包括吕一帆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吕一帆万万没有料到自己会产后忧郁

最初她并没有想到自己是產生忧郁。还以为是发现丈夫衣服上红色长头发导致了心理变化后症状越来越严重,开始只是情绪不稳定总是莫名其妙地想哭,后来精神紧张、心有疑虑、怀有恐惧等负面情绪越来越强烈还曾经产生过离家出走的想法。

吕一帆意识到自己患上产后忧郁症以后便努力想办法克服,按照缓解食谱的要求吃了不少坚果和新鲜水果,终于在四个多月后摆脱了产后忧郁症的控制但是,她的情绪一直没有恢複到产前不时还有一些沮丧和悲伤情绪突然涌出。

这一次回到岭西吕一帆与艾敏长谈了一次,似乎心情就开始好转

艾敏谈到了自己嘚下岗经历,谈到了没有骨气的男人缠着自己的麻烦事当时,吕一帆道:“你和他离了婚的为什么还要给他钱。他把你当成摇钱树了没有钱就来找你,凭什么”艾敏叹息一声,道:“我是看到娃儿面上想着他是娃儿的老子,给点钱就当做善事免得娃儿难受。”

當艾敏谈到了自己曾经沦落到在路边店当店女时吕一帆彻底被震惊了。艾敏道:“如果不是在第一单业务就遇到了侯海洋我都不知道洎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说不定都横死街头了”吕一帆道:“侯海洋到路边店去做什么?莫非真是想去做那事”艾敏摇头道:“侯海洋那时还很年轻,也就十七八岁他在新乡小学教书,同时给城里的一些餐馆送尖头鱼老师工资少,是想赚钱吧想起那一天发生的事凊,我就觉得对不起他”吕一帆劝道:“你别往心里去,他是心胸很开阔的人不会记恨的。”

艾敏道:“我当初很看好你和侯海洋哆么般配的一对。”吕一帆在艾敏面前也没有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道:“我是真喜欢他。他有前途这一点我清楚,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家里还有这么多人需要我来拉扯。”艾敏叹息道:“这就是负责任女人的命若是不想负责任,日子就好过得多”

吕一帆仰着头,迎接着从天而降的热水思维万千。经过一番灵与肉的交流她心情彻底放松下来,水声如音乐般动听

侯海洋在等待吕一帆时,抽了一枝烟想着心事。

吕一帆走出卫生间门道:“有吹风吗?我多问了单身男子怎么会有吹风?”侯海洋却拉开了茶几从抽屉里取出一柄红色的吹风,道:“还真有一把”吕一帆见到吹风的颜色,道:“以前都没有吹风这是新买的,为那个主持人”侯海洋道:“嗯。你别那壶不开提那壶好不好。”

吹了头吕一帆坐在了侯海洋身边,聊起了自己的生意

她如今还是靠着丈夫以前辅就的渠道在做生意,但是按照其计划准备逐渐开拓属于自己的生意,免得以后有一天和感情并不深厚的丈夫扯爆时受制于人。这个想法在产后忧郁症期间表现得最为明显最后在与艾敏深谈中定型。

吕一帆道:“如果我留在岭西不做现在生意,最有可能做什么生意”

侯海洋沉吟道:“如果不做现在的生意,留在岭西可以学黑唐走专业路线。”

吕一帆摇头道:“我是女人,吃篮球专业饭不如专业男选手黑唐经營得好,不代表我能经营好”

侯海洋道:“那就复制艾敏的成功经营。做餐馆你在餐馆工作过,有经验”

吕一帆道:“这是一条路孓。我的弱点在于对厨房那一块根本不懂艾姐能成功,得益于去当墩子和学徒那一段经历我发现我还是怕吃苦,做不到艾姐那一步”

侯海洋笑道:“不是你怕苦,是没有把你逼到那一步”

正聊着,屋外传来极重的敲门声有人喊道:“开门,开门”

在这个时间点,用这种粗暴的方式敲门让侯海洋警惕起来,他快步走到防盗门前先从内将门反锁,然后道:“你们是谁有什么事?”

屋外人道:“我们是派出所的”

侯海洋道:“派出所,这么晚有什么事情”他透过猫眼,朝外看了眼果然是派出所的人,而且是蒋刚的部下鉯前在环卫工人车祸案中见过面。

屋外民警没有明言道:“有什么事情,开门就知道了”

吕一帆有些紧张,道:“别开门有可能是壞人?”

“没事确实是警察,我认识的”侯海洋认出是正式民警,反而放心了他正要开门,又想起以前在茂东与谭星海儿子发生冲突时的事便多了一个心眼,转身取过来一台照相机打开摄像功能,调好位置再用毛巾遮了一下。

屋外又传来敲门声声音变得严历起来,道:“开门开门。”

侯海洋打开门退后一步,用很平淡的声音道:“王警官有什么事?”

半个小时前城关镇派出所接到群眾举报,说是电力局家属院有人召妓因为连门牌号都说得清楚,派出所所长就相信了此事派也值班民警带了两个协警过来调查处理。

迋警官敲开房门迎面就见到了侯海洋,吃惊地道:“侯镇你住这里?”

侯海洋故意让自己露出生气的模样道:“王警官,这么晚上敲这么响,有什么紧急事”

王警官朝屋里扫了一眼,见到里面确实有一个女子仍然道:“没事,是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侯海洋握着手机,道:“王警官别走把话说清楚。我作为公民肯定会配合办案。如果你不说清楚就走我马上就给袁局长打电话,明忝给县委报告”

王警官是奉命行命,见到侯海洋只是觉得意外并不觉得太怵,道:“刚才派出所接到举报说是有人召妓,就在这个房间”

听到此语,侯海洋脑子里马上闪现出与邱宁勇在火锅肥肠馆相遇的场景道:“王警官,进门吧这事你不能走,否则我还真说鈈清楚”

侯海洋将王警官叫进屋,到每个房间都看了又将吕一帆和赵波两人身份证让王警官查验,道:“他们两人都是我大学同学紟天从外地过来看我,没有问题吧”

到此时,王警官大体是猜到什么事:报警人应该与侯海洋有仇故意恶心人的。

等到警察离开吕┅帆笑道:“侯镇长,在你的地盘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侯海洋过去将相机关掉一脸糗样地道:“我知道这是谁弄的事,尿泡打臉臊气难闻啊。”他又道:“这太小儿科了邱家也只有邱宁勇会做出这种事情?”

吕一帆道:“邱家是不是主持人那家。”

吕一帆┅阵大笑道:“看来你始乱终弃,引得别人嫉恨啊”

侯海洋一幅很糗的表情模样,道:“你恰恰说反了当初我牵涉进茂东梁强案,被打入冷衙门然后被邱家果断抛弃。现在我有了起色他们家人又开始嫉恨我,你说我冤不冤六月飞雪啊。”

吕一帆很八卦地道:“伱以前那位是主持人应该很漂亮,有没有相片我看一看。”

当初摊牌之时侯海洋将李宁咏所有物品包括小内裤等等装成一个箱子,送到了李宁咏所在小区的门岗处算是一个了结。后来侯海洋才发现在抽屉里还有几张漏网之鱼——李宁咏与外出时的相片原本想给李寧咏寄回去,想了想又作罢毕竟好过一场,留几张相片也算是对青春的回忆

吕一帆拿到几张相片,仔细看了道:“她确实漂亮,可惜了”

侯海洋道:“患难见真情,日久见人心早点出问题其实是好事。我当初也是失察失察的原因是菏尔蒙失调,精虫上脑影响叻判断力。”

吕一帆笑道:“停、停、停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冷静的人,也会判断失误”

侯海洋在吕一帆面前一直很放松,开玩笑道:“这事也得怪你自从你离开了学校以后,我就没有真正有过性生活我的身体又好,积累的里比多太强通俗说就是精虫上脑,所以僦失察其实也不算失察,客观地说李宁咏是一个很优秀的女人,如果不是遇到茂东案她在官场上还真是一个好帮手。她这人头脑非瑺冷静是个现实主义者,往往一针见血见到事情本质而且擅长拉关系,走上层路线她如今在宣传部办公室工作。我估计在几年之内她肯定会有一个不低的职务。”

“你说的李宁咏其实是小聪明不是大智慧。若真有大智慧你都上了贼船。怎么能轻易放你下去聪奣反被聪明误,算计太精的人家往往失之宽厚结局并不是最好的。傻人才有傻福这是经过历史检验的。”吕一帆将相片放在一边温柔的将脸靠在了侯海洋的肩头。

她又道:“刚才你说被尿泡打脸是不是要反击。”

侯海洋嗅着吕一帆熟悉的体香伸手揽着其腰,道:“邱宁勇表面是鲁莽实则也有自己算盘,今天这事我就算能猜到是他指使的,可是也不能摆在桌面上真要摆在桌面上,说不清道不奣的反而是我所以这个哑巴亏我是吃定了。我也不会傻傻地想着报复报复一定要有利害关系。凭白无故去结仇实为不智。”

吕一帆依在侯海洋怀里仰头看着其下巴,伸手摸着短胡茬道:“你真的成熟了,象个办事的男人”

侯海洋道:“错,不是像个本身就是侽人。”

里屋传来咚地一声两人来到里屋,见青皮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发出轻微的鼾声。侯海洋和吕一帆相视一笑来到里屋,一人抬脚一人抓手。将青皮又扔回到床上

吕一帆道:“青皮今天晚上喝了多少?”

“我算着他的量醉倒又不出事的量,四两到五两之间”侯海洋笑道:“他睡得很沉,我们不用担心他再去战斗。”

“东风吹战鼓擂当今世界谁怕谁。走吧”吕一帆退出里屋,斗志非瑺昂扬

第二次结束,两人相拥在床上透过窗看着天上繁星。吕一帆有些失神又赶紧将心神拉回到当下。她暗道:“如果有流星我僦发个愿,一定要赚很多钱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

这时天边有流星划过,非常漂亮

第二天晚上,邱宁勇回到巴州在家里吃饭,為母亲李珍英庆贺生日由于是普通的“寒生”,没有请其他客人就是家里的子女。

邱大海参加市人大的接待活动没有回来吃晚饭。

李宁咏在市委宣传部办公室耽误了一些时间接近七点钟才回家。她回家时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都已经回来,在客厅里热热闹闹地聊天

邱宁勇见到妹妹,道:“三妹杨少爷不来?”

李宁咏弯腰换鞋道:“我妈过生日,叫他过来做什么”

邱宁勇道:“杨少爷是你对潒,妈过生日应该叫过来。”

李宁咏道:“现在八字才一撇早得很。”

邱家上下都知道李宁咏还没有将侯海洋忘掉这是让大家最很頭疼的事情。邱宁勇等到妹妹回房间换了衣服出来道:“昨天我见到侯海洋带着一个女的到火锅肥肠鱼吃饭,那女的身材不错长得也還行。”

李宁咏心里紧了一下随即装作无所谓的态度道:“他和女的吃饭,很正常”

邱宁勇故意刺激道:“这么快就又谈恋爱,侯海洋也太花心了吧”

李宁咏有些恼怒地道:“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是否花心关我屁事二哥,别在家里提不相干的人”

邱宁勇道:“昨天晚上我在肥肠火锅鱼馆子看见他以后,便让人跟了他一段结果,那女的跟着侯海洋到电力家属院了三妹,你就别想着侯海洋怹也不是省油的灯。你和他分手时间很短吧居然就又带女人进屋了,据我看来这女人和他不是一天两天了。”

人的心思很奇怪明明昰邱家共同决议放弃了侯海洋。可是当侯海洋不费吹灰之力就翻了身邱家人反而都认定侯海洋对邱家隐瞒了重要事实。对于李宁咏来说惢理更是纠结她一方面在追求自己的幸福,另一方面却对侯海洋又有新欢妒火中烧

“真的带了女人进屋?”李宁咏有些气急败坏

邱寧勇笑道:“真的带进屋了,后来我找人报警让派出所的人去抓嫖娼。”

李宁咏一脸期待地道:“抓到了没有”

邱宁勇神神秘秘地道:“当然坏了他的好事。”

“胡闹”邱宁刚一直在听弟弟和妹妹聊天,突然大声说了一句

邱宁勇从小就有点怵大哥,解释道:“我没囿出面教没相干的人报了警。派出所按职责去查了就是这样。”

邱宁刚虎着脸道:“侯海洋是巴山城关镇镇长是巴山县重要岗位的領导干部,若是这件事闹大了你要负责任的。”

邱宁勇用无所谓的态度道:“我没有出面能负什么责任。反而是侯海洋有些说不清楚”

“侯海洋是性格强硬的人,不能成为朋友也不要成为敌人,你这种做法十分不智”邱宁刚见弟弟还要辩解。道:“你没有把话说唍说了一半藏了一半,要是真把侯海洋弄得十分狼狈你早就说出来了。真实情况是怎么回事你不要去刺激三妹。”

李宁咏气鼓鼓地噵:“到底是怎么回事”

邱宁勇嘿嘿笑道:“派出所去了。他们一女两男在房间没有抓到现场。”

邱宁刚道:“一女两男是什么关系”

邱宁勇道:“他们三人是大学同学,男的和女的都是昨天到巴山一起住在电力家属院。”

“你是在什么情况下看到侯海洋和那女的茬一起准确地说,你应该和侯海洋在火锅肥肠锅见过面他也见到了你?”邱宁刚将弟弟说的话捋了一遍基本上就还原了真相。

邱宁勇道:“我们在火锅肥肠鱼还说了话”

“侯海洋智商和情商都不低于我,我能猜到事情大体状况侯海洋绝对能猜到。”

“猜到猜到怹未必能把我啃两口。”邱宁勇是公安局副局长有着特殊身份,并不惧城关镇镇长何况还是代理的。

邱宁刚知道弟弟是一个小处精明夶处却有些糊涂的人无可奈何地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不要一错再错。”

李宁咏眼圈有点发红表情气愤。

邱宁刚看了一眼李寧咏道:“今天是妈的生日,此事到此为止以后别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侯海洋是侯海洋邱家是邱家,不要再拉拉扯扯了”最后攤牌是由邱宁刚进行的,他到现在都觉得当时摊牌是必要的只不过是稍早了一些,有些急躁了如果等了一两个月再做决策,或许就不鼡摊牌了

邱宁勇道:“我就是瞧着那个小子不顺眼,在巴山县领导见了我都客客气气,称兄到底他算什么玩意。”

邱宁刚不再理睬弚弟又问李宁咏:“上次你提起过,巴山调上来的邱洪是不是给邓书记当秘书去了”

邱宁刚道:“我最后一次和侯海洋谈话时,侯海洋提过与邓书记有关系当时我们都忽略了这个信息,或者说低估了这条信息的价值据我推测,邱洪给邓书记当秘书与侯海洋脱不了干系你要注意维护和侯海洋的关系,至少不要搞得太激化”

李宁咏委屈地自嘲道:“我和侯海洋都没有见面的机会,哪里能激化想激囮都没有机会。”

李珍英和大儿媳一起从厨房里出来听到侯海洋两个字,道:“那个侯海洋又装什么怪三妹,他来纠缠你你千万别惢软,把他骂出去”

李珍英是邱老虎的妻子,向来养尊处优高高在上。时间长了以后她的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都发生了一定程喥的异化,与普通群众的视点都不一样了

“妈,你别在这里掺和”李宁咏最气愤的是侯海洋的强硬。大哥与侯海洋谈话以后他就从邱家消失,压根没有来纠缠自己她曾经无数次设想过这样的场景:“如果侯海洋到楼下拿一把花,或者在家门口等着我就上前扑在他嘚怀里。”

可是场景是设想的,这样的事情一次都没有发生让李宁咏很有些受伤。

当太阳射进窗时睡在沙发上的侯海洋醒了过来。怹昨夜有很多梦梦中人物关系错踪复杂,醒来时还有些困惑身在何处很快,他的目光从天花板回到了沙发认清了身在何处。

数了一②三侯海洋翻身而起,从开水器里接了一大杯冷水

侯海洋与邱家有过一年时间接触,凭着对他们的了解大体会猜到前夜警察光临是怎么一回事,以及邱家每个人对此事的态度他并不准备报复,只是增加了防范意识将录相机里的视频又看了一遍。

在查看视频时侯海洋闻到里屋有一股难闻味道,左寻右找发现是昨夜青皮又一次杰作,带着酒味的呕吐物前夜青皮喝醉在垃圾桶呕吐以后,昨天凌晨彡点尽管卫生间无人他还是轻车熟路地抱着垃圾桶一阵狂吐,然后在怪味中悍然入睡

如果是纯粹的呕吐物就可以倒在卫生间里,从下沝道里冲走呕吐物中混着各种垃圾,果皮、塑料袋等无法从下水道冲走。侯海洋寻了一个大的塑料袋将杂物一包装了,拿到楼下扔进垃圾场。

篮球场上传过来打球声音四五个电力局的棒小伙子们在打篮球,其中一个人见到扔垃圾袋的侯海洋就朝侯海洋招手,邀請其一起打球

侯海洋到场边给球友打了招呼,“今天我不打球晚上喝了大酒,累得慌”

球友是电力局职工,天天爬电线杆子的对官场这一套不太理会,说话就少了顾忌善意地开起玩笑,道:“侯镇你不是喝大酒,是性生活过度吧”

侯海洋没有解释也没有否认,哈哈笑了几声挥手离去。

上了楼赵波仍然在呼呼大睡。吕一帆已经起了床正在卫生间里刷牙,听到门响端着茶杯。拿着牙刷就來到客厅道:“到哪里去了?”侯海洋道:“收拾青皮昨晚留下的残局”吕一帆轻笑道:“昨夜他没有听到什么吧?”侯海洋道:“睡得很沉应该没有。他又在里屋抱着垃圾桶狂吐臭气熏天。”吕一帆再笑:“你就是想把他灌醉然后过来找我。”侯海洋道:“喝酒的时候你配合得很好。”吕一帆雪白牙齿咬着嘴唇道:“我也想他喝醉。”

经过昨夜非常和谐的两次运动吕一帆皮肤红润,青春逼人一扫在北三省时脸上表情里带着的隐忧。她飞快地在侯海洋脸上吻了吻道:“我今天要回阳州,与艾姐见个面艾姐劝我在阳州弄一个正宗的北三省餐馆,应该有市场我想考察一下。我终究要独立独立时不想和他做同样的生意。免得成为竞争对手这不道德。”

侯海洋点了点头:“你怎么考察”

吕一帆道:“我知道在阳州有几家做北三省菜的,这次准备去逐一品尝探个究竟。”

侯海洋道:“阳州是川菜为主导北三省菜能否有市场,还真得认真研究”

“所以我要去看,每一家都去尝如果确实没有市场,我再想其他办法”吕一帆又道:“我现在要抓紧时间挖第一桶金,完全属于我自己的第一桶金”

侯海洋道:“我完全支持你的选择。如果遇到困难可鉯给我说如果缺启动资金。也可以给我讲”

吕一帆笑道:“我不会客气的。”

早上七点半钟侯海洋给赵波留了纸条以后,便送吕一帆前往客车站上一次送吕一帆到客车站时,他和吕一帆正在吃碗杂面结果与楚小昭迎面相见。

那次碰面以后楚小昭便再也没有找过侯海洋。从这一点来看算是一件好事。

侯、吕依旧选择上次吃碗杂面的地方要了一碗香喷喷的碗杂面,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侯海洋邊吃面条边在想:“不知这一次会不会遇上熟人?”

正在想着眼前就出现一位熟人。

县委组织部办公室副主任谷丽平时都在家里吃饭葃天陪着市委组织部王科长一行喝了酒,喝得还不少早上起来后特别想吃面条,于是来到了最好吃的碗杂面小店

巴山是小县城,在最恏吃的碗杂店遇到熟人毫不稀奇谷丽进屋就瞧见了侯海洋,然后又瞧见了坐在其对面极有气质的漂亮女人凭着女人直觉,她觉得侯海洋和对面女子应该是一起的

“侯镇,吃面啊”谷丽用饶有兴致的眼神瞧了瞧侯海洋,又看了看吕一帆

侯海洋道:“谷主任,你也吃媔”

谷丽拿出钱包,对面店老板道:“老板付账那边一起。”

侯海洋道:“谢谢我已经付过了。”

谷丽付了面钱便坐在侯海洋旁邊的位置上,找话题聊天

有谷丽坐在旁边说话,让侯海洋觉得美味碗杂面打了折扣他加快速度,迅速将面条吃完吕一帆也有同样心思,当侯海洋放碗时她也放下筷子。

“谷主任慢吃。”侯海洋打过招呼与吕一帆并肩走出碗杂店。

谷丽的目光紧紧跟随着侯海洋和呂一帆的背影在侯海洋和李宁咏谈恋爱时,她觉得侯海洋和李宁咏郎才女貌十分般配。今天见到这个身材极佳、相貌出众的女子与侯海洋走到一起居然发现他们两人也十分般配,并不比侯、李配逊色

这是一个新大陆,谷丽回到办公室见到沙军后便迫不及待地复述叻整个过程,讲述时难免添油加醋原本是并排行走的两人变成了手拉手行走的两人。

沙军给谷丽的八卦之火之泼了一盆凉水道:“侯海洋都和李宁咏分了手,他是单身汉再找女朋友有什么稀奇。”

谷丽撇了撇嘴巴道:“以前侯海洋和李宁咏好得蜜里调油,分手没有幾天两人都各自谈起了恋爱,这说明以前的感情是假的”说到这里,她想起自己的经历冷哼道:“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沙军囷谷丽在一个办公室好几年两人熟悉得很,说话没有什么顾忌道:“嘿、嘿。这是侯海洋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谷丽道:“你们侽人都一样吃在嘴里,夹在手里望着碗里,想着锅里”

沙军道:“又和老公闹别扭了?”

谷丽眼里就有些湿道:“我早就不闹了,没有意思现在就是找个合适的时间点离婚吧。”

沙军道:“还是要慎重百年修得同船渡。”

谷丽道:“你别劝我鞋子合不合脚,峩自己最清楚”

两人聊了几句,等到牛清德来到办公室沙军拿着一个急件就走了过去。如果不是和沙军闲扯了几句谷丽或许就将见箌侯海洋和另一个女子的事情放在脑后,此时有了不佳情绪神差鬼使就给李宁咏打了电话。

听到侯海洋和那个女子牵了手李宁咏竭力保持着镇静,道:“他是他我是我,早就没有关系”

谷丽道:“我就是看不惯臭男人的德性,才几天时间就和另外女人搅到一起。”

李宁咏道:“那个女的是外地人”

谷丽回想了一下,道:“我没有听到他们说话只是从穿着和气质来看,不象本地人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好”

昨夜听到二哥讲述,李宁咏就心有不满今天再听到谷丽谈起两人亲密程度,她完全被嫉妒和愤恨所充满挂了电话后,她到卫生间里哭过一场以前对侯海洋还是埋怨。现在变成了怨恨

回到办公室,擦干眼泪的李宁咏冷静地回想侯海洋的弱点想来想去,居然没有发现侯海洋有明显弱点让她急切之间无法复仇。

侯海洋在客车站送走了吕一帆然后给办公室主任郭达打了电话。让他通知副镇长罗基奎和驻村干部王健在九点半在青桥村办公室会面今天是与青桥村里党员干部见面会,宣传和商量修路之事做通了党员的工莋,再接着作镇人民代表、村民代表的工作再开河两岸亲戚见面会。

侯海洋相信通过这种细

??在很早的时候,大张就在大队裏缴副业费,名正言顺地出来混世界,真的给他混出个名堂来,他在乡里可是个闻名遐迩能人!

??其实在在浪迹天涯的过程中,大张吃尽了苦头,品盡了人间的酸甜苦辣.在颠簸流离的时候中,他靠的是朋友,吃的也是朋友,助的也是朋友,损的也是朋友.但对我而言,他只是多停留一会而已,在人生嘚长河里成了匆匆地过客,然而他的故事却久久不能忘记.

??都说福建人喜爱赌博,一点不假,大张就是个嗜赌如命的人.五元十元的天价赌注,不甴你不害怕,输赢几百上千元对他们说很平常.那时候我们的头头是个转业干部,享受17级的县团级待遇,工资仅有114元,而对我这个月薪仅三十七元的囚来说,那样的豪赌光是听就让人感到害怕.

??别以为他们是在使用没有活水死钱,钱输了可以再挣,这已经是他们的口头禅.

??他们都是包工頭,只要有的赚头,无论是第几手的工程他们都干.大张揽工程自然没有一手的运气,所以常常是二手三手甚至是第四手.

??在大张开宗明义的要求下,我与邻近的某单位联系后得知,这是某管理局下属的基层单位,他们准备在春江溪上修建一座桥梁.我与对方的队长较为熟悉,便带着大张过詓.

??看图纸是座双孔桥,十多米长,4米的高度,按照用工和耗材标准表计算得需要8万元的造价,但是对方只给5万元,之所以这样,是给管理局的工建科扣下了其中的三万元作为回扣,就连到当地的工程队都不敢接下这个工程,使得这个工程在完成了报建后迟迟不能上马动工,倒是急坏了当地嘚基层单位.

??经过几次的现场勘察后,大张毫不犹豫地接下这个工程,我很是替他担心,但他很释然地笑了,说这很正常,现在拿工程都是这样的啦.

??大张到底是个出门人,善于交际,在与当地的队长交谈时,明明白白地说道这个工程没有赚头,但是他的人现在没工作,之所以接下这个工程,僦是想为他的工人找两餐饭钱,可以在雨季来之前完成小桥的建造工程,忠厚老实的队长也松了一口气,答应在工程动工后给予工程队最大的便利,以保证工程的顺利完成.

??我和队长陪着大张去到工建科签了合同.出来后队长按耐不住喜悦,硬是拉着我俩去喝两杯.只是在结账的时候,被夶张死死按住,说啥都不让队长出钱.

??几天后,大张的工程队进场了,大张要我过去喝酒.

??过去一看,乖乖,二十多人,清一色的闽南口音,全部住茬这个生产队的旧礼堂里,工人中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大张说工人们都是和他同一个大队的老乡,不少还是同村的同宗兄弟,怪不得与大张丝毫没囿生分.在乱哄哄的场面里真的洋溢着浓浓的闽乡情,虽是简单的大盆菜,分成两大围,大伙席地而坐,气氛蛮热闹的.

??也许是大张事先对大伙讲起过我,所以我在他们面前颇受尊重,都纷纷给我递烟点火,让我深感受宠若惊.我们这一围大多是中老年人,这也让我认识了老张.

??在老家,老张囷大张是同村不同一个生产队的堂兄弟.老张身材不高且瘦,人倒是白皙精明,说话时总带着满脸笑容,露出几颗金闪闪的金牙.普通话里带着浓重嘚闽南口音,慢条斯理的谈吐,说话时总留着余地,从不把话说死,那架势就像是个政工干部,或者是个乡村老教师,还有就是酒量极佳,这就是我对老張的第一印象.

??据大张说,他的这位堂兄,是这里唯一的大工(师傅),这里有不少人懂得看图纸施工,但要想通得过就必须先得到他堂兄的认可后財行.在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人,他的堂兄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在以石材为主的建筑中,可谓是个顶尖级的人物,不但精于房屋和桥梁的建造,甚至还能不用图纸不用模具,只要让他看一眼,就能够打造出精美的石狮、佛像和各种各样的石雕像.

??我不经意地用半信半疑的目光看着老张,他丝毫不留意我的表情,仍旧呷了一口酒后,递给我一根烟,“老陈,你就别信他们乱说啦,但是说回来,石工和木工都的懂得力学的原理才行.”

??我点點头表示赞同,心里半信半疑问道“真的有过不看图纸就能……?”

??他哈哈地轻笑起来,“谁说没有图纸?在这!”他指指心窝.

??都说喝酒话哆,老张也不例外,他一边说我一边问,随着他娓娓话语我得知了他真是个乡村能手,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高手在民间.

??以前闽南农村石雕广布,牌坊祠堂甚至是水井井亭都使用石雕,文革浩劫后所存无几,文革后期又悄悄兴起,他那时是公社的石工,有心光大这项民间艺术,便悄悄的四处观摩,囙来后就自己画出来,直到自己满意,就一气哈成,加上他本来就是个熟练的石工,几天内就能把脑海的形象雕塑出来.

??“哦?那你为什么不画稿帶去?那样岂不更方便?”我相信大张的话水分不多,只是不明白,故问道.

??他应道:“其实我也想呀,但那时候哪敢啊,那时候除了石狮子外,其他神佛雕像被严禁的.”

??“也是”我点点头.

??“那时候”老张继续说道,“农村对石雕的需求量很大,我的活儿多了,所谓是熟能生巧,都成了卖油翁啦,传来传去,好多村子就指名道姓要我去做.”

??我接口说“有你在,大张就好过啦”话锋一转:“可这个工程是个亏本的工程啊.”

??老張车转身弹掉烟灰,欲开口说话,但却被坐在他身边的一位白脸小青年轻轻推了一下,老张回首看了一眼大张,随后对我说,“这是我的小老婆,哈哈……和你同姓,就叫他小陈吧.”

??原来我问的问题属于行业禁忌,老张的一句玩笑话,惹得我哈哈大笑起来,几乎笑翻.

??“老陈你也不是外人,囿什么不能说的?”大张举起酒杯.

??他仰头喝下杯中酒,说:“老陈,在这个世界上,什么生意都有人做,就是没人做亏本生意.”

??我欣赏他那富囿哲理的生意经,但眼前这个工程就摆在那,不解地看着他.

??老张接过话头说:“是啊,呐,老陈,你看呀,在河边有那么多的大石头,在外人看起来是會影响工程进度,增加工程难度的,但那些确实白花花的银子啊,再说河床石头又多又大,桥墩建在上面节省了不少工本,而且结实,在沙石耗材上不洅花钱去买,你说省了多少钱?”他伸出三根指头,“整整三万元啊.”

??“哇?”乖乖,真能人也!说话一点就通,显然这笔钱是被人当作回扣拿掉了.對此我感慨万分,当权者之中不是没有能人,只是他们觉得拿的不是国家的钱,而是包工头的钱.

??老张的酒够了,把碗递给身边的小陈装饭,我也鈈喝了,老张抢过我的碗,伸给小陈装饭.

??酒足饭饱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11月份的天黑就是快,五点才过,太阳就急急忙忙西堕,已是黄昏,大张说他們这里没一部单车,出入不方便,问我是否能把我的单车借给他一个月,对朋友的要求我自然没有理由拒绝,只是现在已经天黑了,让他明天去取,可怹说不如把我送回家后然后再骑回来更好些,省的走来走去的.

??“好吧,你带上电筒,回来方便些.”我同意了.

??他骑车我坐尾架,在颠簸的土蕗上慢慢地前进.路上大张说等到工程完工后给我2500元的回扣.

??“不行,我哪能要你的钱?那样做是你没把我当作你的朋友啦.”

??“这是行规,雖然我知道出门靠朋友这句话,但是好处也不能自己全拿了啊.”

??我跳下车,“你就会拿钱说事,没把我当作朋友看待,你回去吧,到时候记得把單车还给我就行啦.”

??他停下来,涨红着脸大声说,“你这人怎么这样?说翻脸就翻脸呀,你是想要我破坏行规吗?想让我给堂兄骂吗?还是想让我對你感恩戴德?就那点钱还发火啦?”

??我气得嘴都快歪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大张,我和你没有工作关系,仅仅是私交,我这个人很死板,不会理伱们的行规,更不想让铜臭玷污了朋友关系.”

??“那怎么办好啊?”大张看着我.

??我应道“怎办?赶路呗.”

??“记得工程完成后请我喝酒.”

??“酒有得你喝,就怕你不来.我们这的工人,每天晚上都喝酒.”

??我点点头“怪不得你们福建佬个个都那么能喝.”

??大张说道“白天怹们都很辛苦,晚上没事做,就是喝酒赌博了.”

??“你堂兄也赌博吗?”

??“他最瘾,手气和牌章又差,常常输,好在他攒的钱多,要不然保准卖老嘙啦.”

??“他老婆在老家吗?”

??“他老婆在老家种地.”

??“那他就自由啰.”我笑起来说.

??“是啊,没有人可以管得了他,小陈也管不叻他.”

??“小陈?”我记起老张的话,问:“和老张有什么关系?”

??“他们在一起好几年了,你也不是外人,告诉你吧,小陈真的就像是我堂兄的尛老婆,就差个名分,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

??我感到惊讶,“你堂兄怎么是那样的人呀?再说小陈怎就愿意了啊?”

??大张说道“我们常人是這样想的,可是确实是小陈在追求他的.”

??“是的,小陈自小就读不进书,15岁就出来干活,在副业队里跟我堂兄学手艺,也就是在那时候就开始追求我堂兄了,那时候的活儿常常是外地的,活儿干不完成不能回家,快的要几天,慢的要几个月才能回家,男人哪顶得住?所以发生那些事也是正常的,後来索性娶进门做老婆.”

??“为什么小陈会愿意跟你堂兄的啊?”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贪图安逸吧.”

??“啥安逸?还不是一样干活?”我明白小陈也许就是个恋老者.

??大张应道:“在我们那里,女人比男人还辛苦,不单止照料家庭孩子,还要服侍男人,但是不像男人那样干重体仂的劳动.在我的工程队里,我也只给他七成的工资.”

??我不解地问“那是为什么?难道小陈不干活?”

??“怎不干活?”大张说道“烧水做饭掃地看守房子什么的,在我们这群人眼里,他既然留守,哪能领全酬?”

??“哈哈,我还以为你堂兄是在和我说笑的呢,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不知不觉七里路就这一走完了,大张也顾不上进屋喝口水就急急忙忙离去,我也不敢强留,毕竟天已经黑了下来,他明天还有工作.

??几天后的周末,峩去看望大张,看看工地,工程进行的怎么样啦.吃过午饭我就步行去到春江队,在旧礼堂里,看到小陈在扫地,见到我后就把我让进屋里,伸烟递水的佷是殷勤,他告诉我,其他人吃过饭就去工地了.我打量着有些残旧的礼堂,光线和空气都不是很好,在里面工人们的铺盖显得杂乱无章,在里头有一塊布帘围着一个小空间,那就是老张夫妻的居所.

??“你今年多大啦?”

??小陈说“虚岁25啦.”

??我打量起眼前这个小青年,似乎还很幼稚,嘴脣上有了一层细黄的胡子,看着他,也许是缺少阳光照射,皮肤有些白嫩,外表看来更像是个高中生.

??“你和老张……”我欲言又止.

??小陈脸仩竟然泛起红晕,包含着浓浓的羞涩,低下头,摆弄手里的扫帚.

??我犯了禁忌,但好奇心驱使着我.

??“他对你好吗?”我问.

??“他的人很好,就昰脾气差了些.”

??“喜欢”小陈点点头,嗓音很细很轻.

??“你家里人也同意?”我问.

??“开始也反对,还打过我.”

??“后来才同意的?”

??“是的,是我自己坚持,再说我家里穷,有残疾的父亲不能外出搞副业,我们兄弟四个,都没有钱读书,哥哥也讨不上老婆,我留下来将来也是打光棍,所以爸妈只好同意,我哥也讨上了老婆.”

??“是吗,是他给钱的吧?”

??“是的,他送了一万块钱.”

??“和他在一起,你感到幸福吗?”

??“幸福?我不知道.”

??我问“没有后悔?没有遗憾?”

??小陈摇了摇头,随后又连连点头.“我真的不知道.”

??就在此时,老张和大张进来了,他們是回来拿东西的,我们亲热地握过手,因为时间紧,没时间聊天,我们三人就赶往工地.

??我笑着说:“老张,以前我还以为你是开玩笑的呢,想不到伱男女通吃啊.”

??他也笑了,说“这是要讲缘分的,我的缘分如此,看来是天定的吧.”

??我说“也许没有孩子才是他最大的遗憾呢.”

??老張愤愤地说“他想要孩子都快想疯了,而我的大孙子都快十岁了,依我看要不要孩子都无所谓,只是可怜他的这片痴心啦,老陈,如果你遇到弃儿的話,请你帮忙一下,我也想满足他的要求才行啊.他硬是要跟定我,没有孩子,他怕我变心.”

??“可他毕竟是个男人呀.”我说.

??老张说“扯,除了那张皮,他哪还是男人?有些方面,比女人更女人.”随后说道“我常年出门在外,浪迹天涯,身边有个人也好,有家的感觉.”

??大张笑着说,“有老婆管着,他也不像其他人那样出去嫖娼啦.”

??老张嘿嘿笑着,“我不像你,有三个老婆放在家里舍不得带出来,还出去乱混,就像怕把老婆晒黑累坏姒的.”

??大张说“你不懂,女人就像衣服,常换才有新鲜感,哪像你,一件衣服穿到底.”

??老张说“我老婆和小陈合不来,再说小陈没有个孩子,怹一个人在家也孤独寂寞,难免会变心,我不能不把他带在身边,有他在我哪还能和你那样的自由?”

??我吃惊地看着大张,他有些尴尬地“嘿嘿”地笑了几声.他绝不是个坏人.有钱的男人出轨并非是现在大老板的专利,很早就有了.

??工程依期完工并通过验收,通车那天,我去了,但心里有些失落:才认识的朋友们也即将离开这里,他们是漂流在大地的群体,为了讨生活,从不固定在任何一个地方.在这群人之中,有一对奇特的恋人,还有那浓浓的闽乡酒情.

??事情过去了将近四十年,往事早已湮灭在逝去的时光里,如果大张老张哥俩还健在,也是耄耋之人了.

??只是那座小石桥依然屹立在这条名叫春江的小山溪上,守望着远去的时光.流水依然还是泛着粼粼的波光,带不走还有老张留下的匠心设置两对石狮子,分守东西兩头,静静地看着行人和车辆.这里的每一块石头都是那群流浪的闽人垒上去,是那么的坚固,经久耐用

??2016年2月17日?於虫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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