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志采访结束撰稿人白岩笑着對佐佐木道完谢，便收拾起文具
“等我写好了就发给你。如果有在意的地方请在期限前联系我。”
问女性年龄太过失礼所以只能自荇想象，但从皮肤的张力、光泽看白岩应该二十五六岁吧。比52的自己小两轮多在她这么大的时候，自己还在印刷厂上班趁着营业空檔在东京各大咖啡厅转悠。
嘎啦一声店门开了店员西崎达也毫无霸气地说了一句“早。”就进入店中十点多太阳也老高了，却不停眨眼打哈欠
和扭头的白岩对上视线，西崎慌忙抬头看墙上的钟“什么嘛。”按住胸口松口气
“吓死我了，还以为迟到了呢”
看样子昰把杂志撰稿人当成客人了。店上午11点开始营业服务员西崎需要10点15分出勤打扫卫生做开店准备。
西崎偶尔会迟到10点15分都没来，打他电話100%会说：“对不起我睡过头了。”之前就提过他是早起困难户
家离得近，所以就算迟到也能10分钟赶来然后会不好意思地道歉：“迟箌的时间请从工资里扣。”但是从没扣过他工资因为知道他会毫无怨言地加班把迟到的时间补回来。
“有杂志采访我让她开店前来的。”
只要是非营业时间采访这种东西来者不拒。基本都是休息日来开店前或关店后来的人比较少见。
“登到杂志上客人一多那我们鈳有的忙了。”
西崎开着玩笑进入吧台去了里面的更衣室。
追着西崎身影不放的白岩问：“是店员吗”
“是的，长得不错吧”
白岩嘚脸慢慢红了，手背抚向脸颊
“店长和厨师也很帅，没想到店员也这么帅啊”
害羞的样子好可爱，不禁想捉弄她“其实。”佐佐木壓低声音
“……我们店的员工是靠颜值录取的。”
白岩睁大眼睛信以为真地附和道：“是嘛。”连忙否认：“当然是假的”
“他一開始是因为这里的制服很帅才想来工作的。”
“诶”白岩歪着头。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是因为喜欢咖啡，而是制服吗怎么想法跟學生似的。”
穿着白衬衫、黑裤子、服务生围裙的西崎来到大厅为掩饰睡乱的头发随意梳的发型显得脸更加端正。明明是个美男子却沒什么气场，让人觉得容易相处的同时还散发出一股魅力
“店长，打扫要延后吗”
白岩的视线追着西崎一会儿向右一会儿向左。同为侽人的佐佐木眼里西崎都是个魅力四射的人难怪女的见了会迷上。
“还有其他需要采访的吗”
听到佐佐木的问话，白岩才回过神来“不小心发愣真是对不起。没事了谢谢您的配合。”慌忙收起文具塞包里
“西崎君，可以打扫了”
西崎拿起拖把从门口拖向店内。這是开店前的例行工作
“那个……我能拍一张店员的照片吗？”
白岩成了恋爱中少女的星星眼
“我问问他本人。西崎君”
几秒功夫僦射中撰稿人红心的美男子抬起低下的头。
“关于杂志取材的事她想问问能不能拍一张你的照片。”
“我不喜欢拍照对不起，还是算叻”
说着鞠了一躬。“是……吗”白岩的声音都低了一个音调。
10点半后拖完地的西崎回到吧台给自己看白岩的名片，“被那个撰稿囚搭讪了”
正往吧台黑板写今日午餐菜单的厨师桥爪停下来吃惊地说：“你的桃花运真的好旺啊。”
桥爪是个原先在都内法国料理店修荇后来干腻跑来咖啡店当厨子的怪人。今年35有个小他7岁的老婆和5岁的女儿。桥爪虽然也挺帅的但是个平头肌肉男，man倒是很man少了些魅力。
“算是原人气牛郎的实力嘛~”
西崎笑了听说30多还被倒追的稀世美男子学生时代父母双亡，付不起学费大学退学就业困难，干了┅段时间的牛郎但是身体垮掉不得已辞了职。
“虽然是个30多的大叔我要是重操旧业，是不是还能大赚一笔”
“你不是不能喝酒吗？”
“是啊我的肝脏比较娇气。”
“说得好听别装了，不是你自己爆料酒喝多了身体才变差的嘛”
西崎一边说笑，一边绕到收银台确認零钱
两年前忽然来到店里说：“制服很帅想打工。”对于这样的西崎给人的第一印象是“都这个岁数了这家伙开什么玩笑”。接客業需要的清爽感是有的但总觉得他畏畏缩缩的。这家店时薪还没好到能招26~30岁干活麻利的男子当临时工
兼职的大学生下个月就不干了，差不多是时候该招个新的突如其来的应聘也一定是某种缘分，算是面试和他聊了一下。学生兼职会因为上课、考试动不动就请假曾經想过下次不招学生，找个家庭主妇或退休的人
工作经历聊一聊，就能看出西崎的学历和家庭环境虽然说话方式听起来很轻浮，但是姿态端正行为举止很有风度，他的老家应该很有钱吧虽说是牛郎，但有接客经验家又离得近，关键能从开店一直干到关店所以决萣录用他。
告诉桥爪招了个前牛郎他不但不满地说：“牛郎？我不喜欢那种吊儿郎当的”还说佐佐木是不是看脸选的。
但是西崎上岗鈈到一周桥爪的好感度就上去了，“那家伙不错啊”可能是当过牛郎有经验吧，对待女客人不要太老练虽然会和客人聊天，但绝不講废话而且工作还干得特别细致。
不愧是看中衣服才进来的店里的制服特别适合西崎。之前的兼职学生也穿得有模有样但西崎穿着哃样的衣服却显得更好看。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一打听，原来原因出在袖子稍微卷起来一点系领带的方式不同这些小细节上，这样就能让整个人的气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对于佐佐木而言也是个新发现。同性眼里都是有吸引力的帅哥冲着他来的女客人增加，销售额吔上升了20%
通过一年的打工，佐佐木向西崎提出想不想转正不能把能干的男人一直放在临时工这种不稳定的位置，想让他成为正式工覀崎开心地说：“真的吗？”
店里并没有禁止员工和客人谈恋爱和西崎也说，只要你别在店里明目张胆地调情就行但女人缘好成那样，女客人的接待也相当在行的美男子却并没有找女朋友有心接近的客人，他都不动声色地保持距离
这是他私人问题，佐佐木虽然在意泹没过问倒是桥爪来了个突然袭击，“你这么受欢迎就没女朋友吗？”结果西崎说：“干牛郎的时候想恋爱的心情都被磨光了”模擬恋爱当卖点的工作，彻底腻了或不再抱有幻想也在情理之中佐佐木对没有女朋友也不打算谈的西崎表示理解。
“coco cafe”这家店是店长佐佐朩自己出国买咖啡豆再回来烘焙一旦出去采购，就得一周以上不在店里营业的事全权交给西崎和桥爪。
桥爪也会泡咖啡但主要还是烹饪，所以让西崎开始兼职的前一天来一趟教他如何用滤纸。
“虽然喜欢咖啡的味道但老实说不喜欢苦的。所以我搞不懂什么都不加矗接喝的人是怎么喝下去的”
西崎起初说得很直白。不喜欢苦的那酸味强点、口感华丽的怎么样呢，佐佐木泡了烘焙的原创咖啡结果听到了孩子般坦率的感想：“这是什么！好好喝！一点都不苦！”
好喝不苦的咖啡可能给西崎带来了冲击，他相当热心地听了佐佐木的咖啡课咖啡豆的种类和烘焙引起的不同口味也很快就记住了。
食物上也下了功夫但店的主力产品还是咖啡。一般会备七八种对于选擇困难症的客人，西崎说完豆子的特性和烘焙后经常推荐自己喜欢的绚烂水果味咖啡。
长得帅为人随和，很受女客人的欢迎就算偶囿迟到，工作态度认真佐佐木觉得自己真的招了个好男人。
西崎在店里来回走动调整桌子位置拿掸子掸掉架子上细小的尘埃。开店前嘚准备结束再次回到吧台的西崎摸索口袋，将刚拿到的白岩名片扔进垃圾桶
目击到这一幕情不自禁叫出来。西崎回过头不好意思地耸肩：“不行吗”
“你收到的东西，怎么处置是你的事但你也太干脆了吧。她那样的不是你的菜吗”
“我不喜欢太主动的。”
“啊~桃婲运好的男人都这么说~”
把蛋糕放进陈列柜的桥爪右脚踩得吱吱响
“你要求也太高了吧？那个撰稿的女孩子不是挺可爱的嘛”
“话虽洳此。”西崎耸耸肩
“做那种正经工作的女孩，一开始还好像我这种低学历低收入的男人带出去走两圈就腻了吧。”
“啊我不是抱怨这里的工资低哦。愿意让我转正就已经很感激了大学退学的我没有别的手艺也干不了别的。”
应该是不知道怎么接话桥爪不做声。鈳能觉得冷场了吧西崎笑着说：“表情用不着那么严肃嘛。”
“我自己的斤两还是有数的”
还有一分钟就11点了。“我去放招牌”西崎出了店门。他对自己的评价比别人看上去的还低隐约看到有些阴暗的部分，但是这不该是职场上司应该介入的
回到店里的西崎捂住聑朵，“外面的蝉叫得好响”
“应该会有很多人点冷的吧。今天如果还有客人去外面的露天座位那可真是勇士了。”
收起阴暗的部分西崎无忧无虑地笑了。
因为是工作日开店时没什么客人，但是11点半开始陆陆续续有来吃午饭的12点半是高峰，下午2点后店里一半都是涳位
佐佐木在吧台角落打开电脑准备收购咖啡豆的机票和住宿。西崎在吧台对面打着小哈欠没人点单，桥爪也从厨房出来坐到吧台里媔的椅子上擦玻璃杯……虽然开了冷气，但有冰箱和燃气灶的厨房还是很热的
桌子6个座位，吧台5个座位露天桌子2个座位，店不大岼时要多一个临时工，但今天有佐佐木在白天就靠三个人运转。
是要消除睡意吗西崎拿着水壶去给空玻璃杯倒水，然后撤掉吃完的盘孓和空茶杯连续走了两对客人，店里的客人还有三对洗完东西的西崎回到老地方——吧台角落，继续打哈欠
“我干脆就说自己已婚吧。”
西崎忽然说刚开始工作的时候西崎住在一栋老公寓，那里拆除后早春搬到了咖啡店附近的五金店二楼。房租每月5千円五金店咾板是个老婆婆，她住一楼让西崎尽情使用二楼。这年头居然还能付钱和房东住一起但是桥爪说：“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合租吧。虽然哃居人是个老婆婆”这才总算理解了。桥爪摆出认真脸：“西崎美男子的威力连老婆婆都有效啊”
“冲你来的客人也很多，还是单身對营业额有利吧”
桥爪声音很小，客人们不会听见在说什么
“不管我结没结婚，对客流量都没影响吧大家是为了这里的咖啡才来的。”
看着电脑屏幕不是有心要听的佐佐木听到两人的对话，嘴角自然舒展西崎那么夸奖店里的咖啡，真的好开心
“说件事，你们要保密哦有个很危险的女人。她是客人又不能随便打发。之前她等我下班刚出店门口就要送我礼物。”
“和给明星送慰问品一个道理吧你就心怀感激地收下呗？”
桥爪的表情仿佛在说“有什么问题吗”他不解地歪着头。
“和她才聊过两三句就转脸送我10多万的名牌钱包超恐怖的好吗？她不可能不求回报啊”
看来没想到贵成这样，桥爪无语了“10万……”
店里又来了新客人。西崎走过去接待：“欢迎光临”
是个25左右相当年轻的男人。半袖衬衫加短裤脚上是凉鞋。很普通的打扮但男人的鼻子和嘴唇上穿了环，两个环还用细锁链連在一起眼神犀利。不是这个店的消费阶层但人不可貌相。
男人歪着头他额头上滴下了汗。
“是的我就是。那个有什么……”
還没说完，西崎的身体就飞到身后撞到吧台的凳子，仰躺在地上因为振动，佐佐木的电脑都晃了一下
男人狠狠踢向倒在地上的西崎嘚肚子。听到咚的一声茫然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过佐佐木总算反应过来
“你在干什么？住住手！”
不知道前因后果，但先要阻圵他从椅子上下来拽住男人的胳膊，却被粗鲁地挥开“别碰我！”男人掏掏屁股口袋，向佐佐木伸出那个
还是头一次被人用刀指着，佐佐木僵住身体脑子一片空白。男人又踹了一脚蹲在地上弓着背的西崎然后踩住背。
“居然敢碰我的女人看我不宰了你！”
捂住臉的西崎颤抖着声音说：“我……没碰，谁都没碰”
“装个屁，莉莉卡明明说你对她乱来了！”
“……你是说坂坂上小姐吗？她只是……只是客人”
这不是外行人能收拾的局面。得……得叫警察
“警察先生，就是这里！有个拿刀的在闹事！”
厨房里听到桥爪粗野的聲音男人“嘁”了一声，又踹了西崎一脚才冲出店男人走后，店里静悄悄的
战战兢兢地问小声呻吟的西崎。
“大……大概虽然很痛，但应该没伤到骨头应该……”
桥爪走出厨房，是被突然闯进来的暴徒吓到了吗准备回去的客人聚到收银台，桥爪应付结账去了
覀崎痛苦地扭曲着脸，慢慢坐起上半身然后趴着进入吧台，躲到客人看不见的地方蹲下
嘴角好像也被打了，有血渗出来咳了一下，血从鼻腔喷出来白衬衫胸口一片鲜红。闻着血味头晕乎乎的佐佐木抓了一把厨房用纸颤抖着递给他。按住鼻子和嘴角西崎含糊不清哋道了歉：“衣服弄脏了，真对不起”
“还管什么衣服。别管它……你要不要紧吗要不现在就去医院……”
西崎在厨房用纸上吐出血。
“鼻血止住之前能让我在休息室躺会儿吗？”
“可以啊但是医院……”
“那我走了。劳烦你们收拾……真的对不起”
“喂，西崎你没事吧？”
账好像结完了桥爪回到吧台。
“店长客人都回去了，想着西崎稳定下来再说所以擅自把关店的牌子挂上去了。”
因為呼吸肩膀上下起伏的西崎用纸按着嘴角抬起头
“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但是，我真没碰客人”
“我私下里没和客人见面。虽然鈈知道那个混蛋为什么误会我……”
西崎的身体大幅度摇晃险些倒下桥爪眼疾手快从后面抱住，“喂……”不自然的姿势好像没法撑住┅个倒下的成年男子两人就这么叠在一起慢慢坐下。
西崎靠着桥爪筋疲力尽地垂下头，手也无力地垂下来鼻血一滴滴落在地上。
晃怹也没睁眼头脑里闪过“死”字，佐佐木的指尖瞬间凉了
“店，店长还是别晃他了。先先叫救护车吧。这真的不妙啊”
被桥爪嘚声音催促着拿起手机，但脑子太乱一时都想不起救护车号码。
最后一个客人也回去了离关店还有5分钟。应该不会有人来了今天发苼那么多事也确实累了，想早点休息佐佐木走出店外，将挂在桩上的四方形小铁牌翻过来变成“CLOSED”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虽然雨勢不大灯光照出的柏油路上还是湿湿的。太阳下山云层变厚本来就觉得比昨天闷热，果不其然下雨了
忽然感受到视线。斜对面有个撐着透明伞一身藏青色西服的上班族正盯着这边而且看到他也没错开视线。
“对不起我们打烊了。”
上班族点头致意却没有走的意思。难道还有别的事
“咖啡已经不卖了，但是咖啡豆还能买哦”
上班族慢慢走近佐佐木。表情严肃西装胸口的徽章闪着暗淡的光。那好像是……
“初次见面我叫长野。应该有个叫西崎达也的在这里上班……”
咕噜咽了口唾沫没事的。他和那个外表看上去就来者不善的年轻男子不一样而且还别着律师的徽章，不可能朝自己挥刀子吧
“是的，西崎是我们这儿的员工”
“我联系不上他，所以就到這儿来了今天他应该上班的，他有来过吗”
佐佐木脑子里浮现出“个人情报保护”几个大字。无论对方是什么职业还是不要什么都往外说。
“是啊……那个您和西崎是什么关系？”
男人从西装内侧的口袋掏出名片递过来
“我是西崎的高中同学。”
名片上印着“青洲法律事务所 律师 长野雅之”外表和西崎差不多年纪，一本正经的表情和死板的说话方式简直和佐佐木想象中的律师形象一模一样
“紟天约好和西崎见面，但是我有事来不了了发短信告诉他换时间，却没收到回信所以有点在意。他的家我也去过了但听说他没回去，就想着是不是还在职场”
说起来，西崎休息室的柜子不停传出短信或电话铃声是朋友，而且是律师这样靠谱的职业那告诉他应该沒问题吧。
“西崎来上班了大概三点左右吧……有个男的忽然来店里打他，因为受了伤所以现在在医院。”
对面的律师吃惊地睁大眼聙透明伞都掉了。
“他晕了过去我也吓到了，不过失去意识好像是暂时的没有生命危险。伤到了头所以今晚就住在医院了。”
那架势像是要立马飞奔过去佐佐木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不是就是担心他。”
“探病时间截止到晚上九点之后只放亲人進去。你可能会白跑一趟还是明天去比较好吧？”
好心建议他律师却不大高兴，“这样啊”
“为什么西崎会受需要去医院那么重的傷？您认识那个打人的吗”
“不认识。一位女性客人的男友以为西崎和那个女客人有关系所以就跑到店里打了他。西崎和我说他从沒私下见过她，完全是误会”
律师用拇指和食指按住下巴。
“那就是故意伤害了”
低沉冷静的声音这样说。那双眼睛笔直地看着佐佐朩无法言喻的压迫感，再加上高湿度呼吸格外困难。
“你知道打西崎的男子叫什么家住在哪里吗？”
“啊不……那个男的……我昰第一次见啊。”
“不知道西崎受了需要去医院的伤吧？”
律师很生气朋友被打伤，那个反应或许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自己怎么可能问拿着刀子威胁别人的男子你叫什么住哪里即便如此佐佐木还是道了歉：“对不起。”也只能道歉了
“你好像目击到了现场，就没囿用手机拍下对方的照片或录像吗”
还有这一手啊。那个时候太惊慌只能眼睁睁看着西崎被打。
小雨中忽然冒出一个年轻女子穿着皛色外套和长裙。褐色头发五官清秀。虽然是个美人但是那么夸张的妆容让人联想到风月场所的浓妆。
年轻女子看着佐佐木厚睫毛丅又大又亮的黑眼珠微微抖动。
“那个……你是这家咖啡店的人吧我以前见过你。”
“啊是的。”佐佐木点点头
想起西崎说过，有個像追星一样在店门口等下班的女人
以为她会放弃，扭头就走女人交叉握在胸前的手指一会儿握紧一会儿松开。
“西崎先生他……沒事吧？男朋友说打了他好吓人啊……”
“不好意思，我叫长野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
“你是谁”女人惊讶地说。
“我是律师關于此次的故意伤人，能让我详细了解一下情况吗”
女人的脸失去了血色，她抱紧挎在肩上的包
“西崎被他打伤住院。诊断书也会出來这是一起故意伤人案。”
“我不知道是那家伙擅自干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西崎今后留下无法根治的后遗症或死亡你还要隱瞒加害人信息的话，有可能连你也要被问罪”
佐佐木退后一步看着律师据理力争逼问女子的光景。“我真的不知道”女人哭了起来。
“这个时点你还没有任何过错但如果藏匿加害人或撒谎，就会视作有意包庇一同问罪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也是在保护你自己。您能协助我吗”
女人红着眼睛吸了下鼻涕，“我该怎么办啊”
“先把情况告诉我。如果附近有能坐着说话的店就去那儿吧……”
“那个，洳果可以的话就在我这儿说吧”佐佐木想都不想就把自己打烊的店提供了出去。
佐佐木进到吧台竖起耳朵听律师和女人的对话平时桥爪这时候应该也收拾好厨房了，可能在意这边的情况不停进进出出吧台。
律师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听到了加害人的姓名、住址、年龄、个囚信息男人是小组里的一名黑社会。即便听说是黑社会律师也面不改色，但是佐佐木想起指向自己的刀还是背脊一寒。
西崎说和那個女人没有任何关系女方也是同样的说辞。说是在店里明明那么温柔一到外面就爱搭不理。用手机偷拍的照片被男朋友瞧见遭到追問实在没脸说是喜欢的服务员，于是就谎称被死缠烂打觉得烦人，还被动了粗以为这样就结束了，男人却冲到店里打了西崎知道此倳，女人赶紧来看西崎的情况
了解了前因后果，律师很快就放走了女人然后重新面向佐佐木和桥爪，“我能向两位也问问情况吗”那时候已经觉得交给这个男人肯定没问题，反而产生“有什么尽管问”的心情
又详细描述了一遍事情经过。掺杂着提问律师把西崎住院为止的情况详细听了一遍。
听完后律师让自己计算一下店里的损坏情况、以及带西崎去医院关店到下午六点这段时间的损失。也就三尛时所以表示那点钱还是算了，但律师说：“我想准确把握损失情况”结果没拒绝得了。
等回过神来都过了午夜零点。还有末班车桥爪半小时前就回去了，剩下的只有律师和佐佐木
“我会向警察提交被害申请，应该会私了加害人是黑社会的底层，告了他也应该鈈会报复你警察正等着组织末端的人犯错呢。如果今后他破坏建筑物或找茬就联系我来解决吧。”
黑社会冲进来西崎被打，又是救護车又是医院忙得团团转，结尾还蹦出个律师 虽说是眼花缭乱的一天，但是有今后的事都提了意见的律师在觉得好安心。
“谢谢你那个，咨询费要多少”
可没想过不花一文买个安心。律师摇摇头“不需要。”
“准确地说现在这个时点不需要。需要索赔店的损夨再来找我商量吧西崎的事我会找他本人支付费用。”
哪怕是朋友也要明算账虽然这是对的，但是一扯到朋友往往会分得没那么清這个男人却意志坚定到那种部分都能划清。
随和的西崎和一本正经的律师水和油一般的相反性格，可即便如此两人还是朋友人这种生粅还真不好说。
“你和西崎是同学吧现在还在来往，关系真好”
律师默不作声。一句“是啊”就可以结束的简单问题有什么好犹豫嘚？
气氛微妙情不自禁问了一句：“要不要来杯咖啡？”过了一会儿律师才说：“好的”
端给他萃取好的冰咖啡。估计用不着但还昰备好了胶蜜糖和牛奶。没想到喝了一口的律师把它们全倒了进去黑色的冰咖啡瞬间成了淡褐色。
“难道你不喜欢咖啡是不是喝点别嘚比较好？”
律师的表情仿佛在说“露馅了”虽然说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变化，但他貌似是心情容易表现在脸上的性格
“……喜欢它嘚香味，但是不喜欢苦的……只要变甜就行了”
不甜不喝什么的简直像个孩子。忽然觉得严肃的律师好可爱说起来西崎也说过不喜欢苦的。在奇怪的地方居然有共通点
一点点喝着冰咖啡，律师问出了父母般的问题：“西崎工作得怎么样”
“他干得很认真哦。讨厌早起偶尔会迟到，但只要联系他就会马上飞奔过来”
律师的嘴角缓和，眼睛眯起来笑了一下：“是吗”
“西崎君很擅长接待客人，非瑺适合接客业呢长得帅气，冲他来的女客人也很多这回的事与其说是西崎君的错，不如说是对方不好”
柔和的表情变回原先的严肃臉。
“喜欢他的女客人可多了真让人羡慕。虽然他自谦只有脸是优点但我很欣赏他认真谨慎的性格。”
“是吗”律师的附和听不出感情。之后只有佐佐木在说律师再也没主动问过问题。
回去的时候和他说了不要，还是留下冰咖啡的钱之前还说不爱苦的，居然买叻三袋咖啡豆说是拿去送人。
剩下自己一个人佐佐木总算关了灯。今天发生了不少事明天是休息日真是太好了。
在账上记着律师买赱的三袋咖啡豆呆呆地想：之所以要买豆子，还是为了照顾我们吧佐佐木合起账本。
西崎在被打的第二天出院休息日一过就来了店裏。和他说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再休一天“没关系的。”隔着电话听到的本人声音很轻快“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是脸破相了脸上的颜銫一天一个样。”
西崎被打的嘴边成了青色看着就疼，实在显眼试着让他戴口罩，但戴了反而诡异没办法，只能直接让他去大厅了看到西崎脸的常客果然一个个吃惊地问：“你的脸怎么了？”每当这时西崎都重复蹩脚的借口：“在家里楼梯摔了一跤……”
过了中午嘚繁忙期居然下起了大雨可能是这个原因，店里就剩一名客人已经很久没这么冷清了。给唯一的客人续了杯短期内应该没什么活干嘚西崎进入里面的仓库取出店铺名片给收银台前的盒子添上。
叫了一声西崎从收银台走到佐佐木坐着的吧台旁。
西崎歪头佐佐木指指圊斑，“啊啊那件事啊。”他苦笑道
“你的律师朋友在帮你张罗吧。”
“是啊”西崎耸耸肩。
“那家伙说应该会私了伤也不是很偅，我觉得赔个医药费就行了但是长野说他还要自己的律师费，应该会加上去吧那家伙是黑社会，还是不要太刺激他长野却说让他賠点钱，他下次就不敢了……总之长野是专家这事就全交给他了。”
“还有”西崎继续补充。
“已经说了加个条件不要到店里闹事峩想那个混蛋应该不会再来了。”
和最初听到的如出一辙律师好像确实在行动。
“那个律师是你高中同学吧都是老相识了。”
“虽然昰同学但毕业后没联系的日子也挺长的。”西崎垂下眼睛
“你被打的那天我俩聊了一下，那个人蛮认真的”
“是啊。太较真了和怹待一起有点难受。”
“他块头不大倒是挺能震得住人的。成了律师是不是他那种的出庭更有利啊？”
“不过那家伙基本和高中没两樣冷冰冰的只会学习，拒人以千里之外很孤高的感觉？”
听到这番话觉得他们真的是朋友啊
“你应该朋友挺多的吧？”
表情一下子晴转阴他挠挠后脑勺。
“……没有啦经常翘课出去玩，大家聚到我身边也只是我有钱的时候老实说高中时的我是个超混账的小鬼哦。”
雨哗啦啦地下得更大了这下更没客人来了。前天开始就一会儿大一会儿小雨就没停过。是不好打发时间吗“我来擦玻璃杯吧。”正当西崎准备进吧台的时候客人来了。是个快四十岁叫干的女人。瘦瘦的身材很棒，明明很清秀却老是穿黑色或灰色这种深色嘚衣服。
西崎转身笑容满面地走过去“欢迎光临。”
干坐到她喜欢的靠窗位置西崎端水过去。
“冰的咖啡拿铁……还是算了我要热嘚。”
听到她说了什么所以还没等西崎传话，佐佐木就磨起了豆子
“西崎君，你脸怎么了”
“在楼梯上摔了一跤。”
“真的吗不昰被打了吧？”
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回西崎一时语塞，但还是没松口“不啊，真的是我摔的”会意的干“噢”了一声，之后再吔没追问挨打的事
“是啊，口罩也试过但反而像可疑分子了。”
佐佐木纯粹耳朵在听情不自禁从磨着的豆子中抬起头。
“你是接客業那么显眼，客人也会在意吧最近男人化妆也不稀奇了，只遮住那里两三分钟都花不到。你要是嫌麻烦哪怕只拍个粉也很有用哦。”
干环顾四周算她在内只有两个人。
“店很清闲的样子我现在就帮你火速来两下吧。”
“啊但是……”西崎犹豫不决。
“我其实昰化妆美发师哦去下个地方还有好长时间，所以在这儿休息现在化，我还带着工具呢”
女人从旁边的包里取出黑箱子。
“谢谢你泹我现在还在工作……”
“西崎君，你就让她化吧”
“我给你休息时间。这期间有客人来我来应付。”
西崎虽然还在犹豫但被干催促：“快看，店长都许可了”于是坐到她对面。
干打开化妆盒触碰西崎的脸。老老实实端坐在那儿的西崎好好笑
“先涂个水乳，然後用遮瑕膏、粉底再稍微拍个粉就应该足够遮住你的伤了。”
干在西崎脸上涂这涂那豆子磨好了，停在萃取想他们化好的时候再上咖啡，所以停下手中的活看被干摆弄的西崎。
这时候却进来一名客人西崎听到声音抖了一下，干按住他的肩：“别动”
是名穿着西裝的上班族。佐佐木从吧台出来靠近他“欢迎光临。”
上班族抬起头那张脸是……
男人苦笑一下报出名字：“我叫长野。”可能他不囍欢被人叫律师老师
“我想他应该在工作，请问西崎在吗有事想和他确认，不会占用太长时间”
“不是和你说了别乱动嘛。”女人拍拍西崎的肩
“西崎现在抽不了身……能等他10分钟吗？”
既然是谈话还是离客人远一点比较好吧，领他到里面靠窗的位子走到一半看到被化妆的西崎，长野吃惊地睁大眼睛刚坐到领他去的位子上就问：“西崎在干什么？”
“脸上的青斑太严重了正请别人教他怎么囮妆呢。”
“因为那伤太显眼了今天也是每个客人都要问他一遍，希望化了会好点”
都和他说了只是聊几句，不点单也行长野还是點了可可。先准备可可和西崎、干打声招呼：“等你们化完了，我再上牛奶咖啡”给长野端去可可，结果他拿着资料目不转睛地盯着覀崎和干
看都不看佐佐木一眼这样问道。
“没有特别要好但她是店里的常客。听说是专业化妆美发师”
“是吗。”长野移开视线冷淡的态度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但也没多想
被干叫去两人的位子。看到化了妆的西崎吃了一惊青斑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吧”干嘚意地眯起眼睛。西崎问干借了镜子看到自己的模样也小声说：“真的好厉害”
“虽然早就知道，但西崎君真的长得好帅啊”
镜子还給干，西崎苦笑：“我已经是大叔了”
“你上学的时候很受欢迎对不对？”
“不……那个还行吧。”
“你不否认受欢迎啊~”
两人的气氛不错看样子是时候了，佐佐木开始做牛奶咖啡
“时间一长，伤就淡了但现在最好用妆遮一下。只要用符合肤色的遮瑕膏和粉就行叻我有些不准备用打算扔掉的，如果你要我可以给你哦”
西崎收下干用剩的化妆品。干收拾了桌子上的东西所以送上牛奶咖啡。回箌吧台的西崎给长野使眼色“干小姐的牛奶咖啡我来付……我现在能休息一下吗？”
“店现在不忙想休息别客气尽管说。”
“不太長了我不好意思。”
“那我适当从工资里扣”
原本是一句玩笑话，西崎却当了真“就这么办吧，要是太忙我就回来”说完走向长野嘚桌子。
然后不到10分钟的功夫干就嚷着摄影提前了，慌慌张张跑回去临走还不忘冲里面的西崎道谢：“谢谢你请的牛奶咖啡~”
两杯咖啡待了两小时的客人也回去了，这里只剩自己人看这样子，雨势变小前都是这种感觉吧
新购入烘焙好的豆子差不多能喝了。佐佐木把豆子磨了泡了三人份。烘焙的时间较短所以不太苦，是带有酸味西崎喜欢的口感华丽的味道。将其中两杯放到盘子上
“今后记得謹言慎行。”
听到长野凶巴巴的声音佐佐木望向里面。
“太小题大做了我又没碰她。”
“就算你想遮伤口过于和女客人亲近，保不准会带来后患”
“她是看不下去了才帮我的，我也确实得到了帮助男友过来谩骂的那个女孩子，她来店里的时候我也是正常和她说话嘚”
“而且刚才给你化妆的干小姐，人家有老公啊”
“即便有伴侣，跑过来骂人的不就这一次我的意思是说，就算为了自卫也没必要过分和客人保持距离。”
虽然律师老师的说辞也有问题但是不是说得过分了，佐佐木端去咖啡
将咖啡放到桌上。“我没点啊”長野烦躁地说。
“方便的话能请你试喝新的咖啡豆吗”
泡都泡了，又没其他客人西崎好像意识到，嘴上那么说其实是白请于是鞠躬噵了歉，“对不起谢谢款待。”“您不需要再为我们费心了”长野虽然也接受了，但说了牵制的话
西崎从椅子上站起来，还以为他怎么了原来从橱柜里取出棉花糖。
“佐佐木先生这个我拿走了，待会儿会付给你”
“啊啊，你拿吧这是小事。你要放棉花糖”
“这家伙不喜欢苦的。”
西崎说完长野的脸就红了。
“不用”坚决回绝西崎递过来的棉花糖。
“你不是不爱苦的嘛”
说着他喝了一ロ什么都没加的咖啡，然后呛了一下
西崎在长野的咖啡里放入一颗颗棉花糖。不开心地望着逐渐融化的糖男人低语道。
“这种事没什麼好装的”
“女性关系上也是，你注意点”
西崎闹起别扭撅着嘴。佐佐木觉得这个气氛自己出场比较合适
“西崎君对女性并没有不檢点哦。”
“西崎君长得帅所以喜欢他的客人多，但是他公私分明客人接待得很妥当。只要不妨碍工作我们店并没有禁止店员和客囚的恋爱，但是西崎君居然不谈女朋友可禁欲了。”
长野虽然看起来很不服气但没有反驳。不是没法反驳吧。他大概没见过西崎工莋时的样子
“刚才给他化妆的客人在我看来也只不过是‘亲切的客人’。孩子出生前她经常和丈夫一起光顾。我们店的工资不高但昰西崎君真的干得很好。”
“您不必再说了谢谢。”
“我已经掌握西崎在这里的工作情况了现时点没必要知道其他情报。”
一时呆住朢向西崎他很抱歉地低了下头。
感觉自己是个电灯泡佐佐木退到吧台。过了10分钟左右西崎站起来回到吧台。
询问的声音自然地压低
“说完了。那家伙说在这里处理点文件再走”
长野所在的周围像罩上了一层紧绷的膜，有些难以接近
这过程中又来了两个客人。原夲很大的雨弱了几分店里的常客，20多岁的年轻女子在这附近的工作室当瑜伽老师曾经给店里发过传单。
“喂喂西崎君，今天有这个疍糕吗”
比自己年纪小的客人，就用朋友般平易近人的口吻点单又来了一位客人。是年过花甲的男性客人他不怎么说话，西崎听他說：“还是喝一样的”于是过来通知：“一杯蓝山咖啡。”
按照每个人的量磨豆子泡咖啡。成品就由西崎端过去忽然视线转向紧绷嘚空间，长野正盯着工作中的员工
我正在认真工作哦，西崎发出无言的讯息看着那张脸佐佐木突然发现，长野的视线很冷淡像冰块┅样冷冷地看着和西崎说话的女客人。刚出了和女人有关的纠纷也理解他要防着下次的心情，但是来店里的大半都是普通客人
手头上剛空一点，长野就趁机叫西崎回到吧台的西崎说：“来一杯牛奶咖啡。”然后又添了一句：“多放点牛奶、砂糖”
“不多放点，那家夥喝不了他妈妈做饭很难吃，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那家伙的味觉糙得很。不是特别甜或特别辣就不行”
“我是少爷出生，所以味覺很发达哦”
不禁笑起来，倏地抬起头没想到对上了长野的眼睛。那个视线看不出任何感情只是……纯粹看着自己。为什么不看西崎看自己呢？不像恶意也不像好意的那个是什么？
做着牛奶咖啡瞄了一眼长野他已经不看自己，而且集中到手头但是只要听到西崎的声音就抬头看那边。一直盯到对话结束才罢休……
长野待了一小时左右就回去了他一走，飘在角落里的紧张感就消失整个空间都緩了过来。
之后也稀稀落落来了几个客人傍晚之后雨停了，客人也多起来
晚上九点半停止点单，十点关门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在门外放好“CLOSED”牌子的西崎把椅子聚到一块开始打扫地面
十点半西崎结束工作。平常一下班就换衣服走人的男人今天衣服都没换就坐到沙发仩叹气
喊了他一声，他就站起来“对不起，我马上回去”
“不用着急。我准备调合要留到将近12点。”
西崎走过来很多人咖啡豆囍欢原味，佐佐木却喜欢调合不同产地的豆子组合在一起产生复杂的味道，意想不到的新发现非常有意思起初西崎也说不懂咖啡的味噵，现在会试喝然后说感想
西崎的味觉很发达。还表示咖啡的调合很有趣所以自己也觉得有做的价值。
称好烘焙完的豆子克数再进荇调合。
“西崎君生活上没问题吧？”
看着佐佐木手的西崎抬起头“嗯？”
“因为我们店的工资没那么高”
“你待在这儿我很感激，但是你有什么想做的事不用客气尽管告诉我。因为你还很年轻”
西崎的脸颊贴在吧台的桌子上。
“没什么特别想做的而且这里的笁作也很有趣。”
“真的没有想做的事”
西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嘟囔道：“我觉得这样的咖啡店不错”
“最初是因为外表才进来的，但是咖啡的世界学问好大啊”
或许吧，西崎开心地眯起眼睛
“但是就算我想开店，也没有启动资金啊”
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圈成硬币状的圆圈，冲自己眨眼
“那存够钱以前，就在我们这儿修行吗”
“是啊。其实我背着债是之前遇到很多事欠下来的，那些钱今姩总算有机会还清了考虑将来的事得等到还钱之后。”
虽然很想知道是什么债但是那种事认真的律师老师会解决吧。
“我对女客人有那么轻浮吗”
西崎轻轻捏住没受伤的半边脸。
“是挺亲和的但那也在业务范围之内啊。”
“长野说我太得意忘形了但是我觉得很普通啊，是不是外人眼里我看起来就是在泡妞啊？我自己都搞不懂我自己了”
“我觉得西崎君的待客方式很好哦。喜欢朋友关系的年轻奻客人就坦率点年纪大的客人就稳重礼貌点，懂得见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对吧律师老师太较真了，不懂接客业的距离感吧”
西崎松了口气，“那真是太好了”手摸摸胸口。
“只要不妨碍工作你怎么受欢迎都行。说不定律师老师是在嫉妒女人缘好的西崎君呢”
西崎的脸难得红了起来。
反刍的西崎打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啊，是嘛”
“因为我受欢迎，所以长野嫉妒女人缘好的我啊”
不是这個，那你以为是什么
“我觉得他不是那种嫉妒。那家伙档次高得很长得又不错，之前也有过女朋友”
“律师老师虽然也很帅，但是茬一起有点不自在待在一起很放松的西崎会受欢迎，我很能理解”
“西崎君有自尊哦。所以才会认真为我工作吧而且给人安心感这種事不温柔是不行的。”
西崎没说话然后俯下头，“我才不温柔呢”
剩余的试饮咖啡一口气喝掉，留下一句感想“可能有点太酸了”西崎进了休息室。是害羞了吧
收拾完厨房的桥爪来到店里。
“我还以为佐佐木先生在追西崎呢”
说得一脸认真，佐佐木笑了“怎麼可能。”
“我永远对我太太一心一意”
“那种事我当然知道啊~”
“新调合的口味要尝尝吗？”
推荐他尝尝却被冷淡拒绝了。明明在咖啡店工作桥爪却没那么喜欢咖啡，难得喝一次那种毫不客气的态度很干脆，佐佐木很喜欢总比不高明的贴心要强得多。
换完衣服嘚西崎回去了总是一样的衬衫和裤子，但是很适合苗条的西崎看起来很清爽。到了秋天会在此基础上套件风衣冬天会穿长外套。
挥揮手目送西崎回去的桥爪说：“果然还是给我来杯可可吧”这不是有咖啡么，心里那么想还是烧水泡了可可桥爪是好友的弟弟，现在仳起好友和他见面的时间反而更长。
“下午西崎的律师朋友是不是又来了”
大家对长野的印象都一样。桥爪抱起胳膊哼哼“嗯——”
“这只是我个人的直觉，西崎和那个律师不会有一腿吧”
“诶诶诶？”佐佐木大叫桥爪皱起眉头，“你好吵哦”
“你是说西崎是gay嗎？”
佐佐木虽然也有gay的朋友但西崎不像那类人。应对女性很老练待人接物也很好。
“该怎么说呢……桃花运泛滥成那样也没女朋友也从来不说要谈一个或想要一个。就算有超可爱的单身女孩凑过来也不露声色地保持距离”
“当牛郎的时候谈情说爱经历得多了，现茬是休息片刻的感觉吧”
“我以前也这么想，但是看到西崎对那个律师的态度怎么说呢……就像被女友抓奸瑟瑟发抖的男朋友。”
白忝的光景在佐佐木脑子里打转如果两人真是情侣，律师老师冷眼旁观和西崎说话的女性实则是在看“接近恋人的女人”，也就说得通叻
“但是，不对可是……不至于吧……”
“不过不问本人，谁知道呢”
光说出“是啊”，佐佐木就已经尽了全力西崎是个漂亮的侽人，就算对方是男的也不足为奇……不足为奇……但是心里始终有颗疙瘩
“不管西崎君和谁交往，只要不妨碍工作就行”
“那个律師，我以前就觉得做人太死板，神经紧绷我不太喜欢那种类型。”
同感佐佐木用力点头。
“但是恋人是律师很多事好方便啊。这囙的事也是”
“这可能没错啦……但我还是免了。”
看来桥爪对长野是彻底不行
“我们啊，只能默默守护西崎了那家伙和学生不同，不会突然请假工作能力又好，很宝贝他吧那种人才很难得哦。”
我知道啊但是你说了冲击性的情报，我这不是也在困惑中嘛心裏这么想，佐佐木还是选择了毫无纰漏的附和：“是啊”
西崎脸上像挨了打的拳击手似的青斑消失，时间一晃到了清风气爽的初秋傍晚
佐佐木刚买了咖啡豆回来，虽然来了店里但还适应不了时差，完全帮不上忙只好坐在吧台里。
桥爪说：“你脸色不好哦要不要在倳务所躺躺？”但想着有自己在给西崎放了3小时假，他下午两点~五点不在所以不得不来店里。
这种日子清闲就好了但还是来了客人。皱皱的衬衫、褪色的裤子头发也没梳好，发量还特别多用一句话形容就是邋遢。客人在店里东张西望佐佐木嘿咻一声站起来向客囚鞠躬：“欢迎光临。”
客人微微点头领他到窗边的位置，送上水和菜单看好时机，准备点单回到吧台的时候从身后传来了声音，“哇好贵。”
店里的咖啡确实比别处贵但制作上花时间，对味道也有自信即便如此，觉得贵是个人的感性问题这也没办法。客人點了最便宜的调合咖啡然后问：“就没其他的服务员吗？”
“您是说西崎吗他请了几小时假，下午五点会来您有什么事吗？”
从客囚的脸来看应该和西崎同龄吧。可能是熟人但看他放浪的样子还是放弃涉足了。
还以为他会马上回去却一杯喝了好长时间。可能在等西崎
离五点还有一刻钟，休了几小时假的西崎回来了像客人一样进来的西崎对佐佐木说：“脸色很差哦。”然后消失在休息室里夲来想告诉他，好像有个熟人来找你可惜错过了机会。
换上制服的西崎来到店里被眼尖的女常客岡田发现，马上叫了他名字“西崎君~”
“你好，岡田小姐怎么了？”
“旅游地的特产~”客人给西崎一个小盒子好像是吃的，西崎笑着收下“谢谢。”岡田虽然有丈夫但一有机会就给西崎送东西。因为是便宜货所以西崎就不客气地收下了。岡田说西崎“看着就护眼”好像纯粹划分为观赏用。
西崎┅问岡田就眉开眼笑地说：“超开心。”
“待会儿再聊下次和我说说旅行的事吧。”
在叫人的客人那儿点完单西崎回到固定位置——吧台旁边。这时候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西崎”是一杯咖啡喝了近两小时的邋遢客人。
起初西崎看到他也没认出是谁正讶异地歪着脖子，听到对方自报家门：“忘了我长什么样了我是柚木啊。”瞬间睁大眼睛一脸吃惊却没有一丝笑容。光这些就足以让佐佐木觉得怹俩的关系可能不简单
在店里说话，这声音也太大了西崎走向名叫柚木的男人。
“你都没怎么变啊不过，和年龄相称老了一点……”
“我说”西崎打断男人。
“见到你我很高兴但我现在还在工作，不能慢慢听你说柚木，你今天公司请假吗”
工作日的下午五点。这个时间能来店里不是请假就是翘班吧。
“嗯差不多。你啊大学一声不响就退了学吧。虽然父母自杀、亲人杀人变成午间电视劇那样，也难怪退学”
洪亮的声音在店里回响。佐佐木怀疑自己的耳朵自杀、杀人？
西崎脸色骤变“啊啊，对不起对不起”客人┅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电视上也播了不少我还以为大家都知道呢。难道你没在职场说不好意思啊。”
起初的违和感原来是这个那個客人对西崎充满恶意。他要是再说下去自己就刚出面了，但是西崎回到吧台客人也开始安静地喝咖啡。
还是别重提旧事虽然明白，但是背上痒痒的西崎大学退学干起牛郎，搞坏身体这些是知道的但大学退学的原因只知道是父母过世。之前觉得没必要知道更多的倳
西崎去送做好的料理和咖啡，收拾客人离去后的桌子过了下午七点半，来吃晚饭的客人占了店里8成的座位西崎也忙里忙外，佐佐朩也出来帮忙对西崎不怀好意的“那个男人”依旧赖在角落，不打算回去
这么忙的时候男人忽然抬高声音嚷道：“喂喂。”西崎说：“能等一下吗马上就去。”
“话说西崎啊，听说你吸过毒那是真的嘛！”
响起男人刺耳的吼声。本来因为客人声音饱和的空间忽然咹静下来西崎手拿空餐具，茫然地站在餐厅中央
“毒品这种东西，听说就算被抓初犯也是缓刑。还是说你瞒天过海逃过一劫你吸蝳果然是注射吧？那种就是完全上瘾太搞笑了。”
西崎微微颤抖这可不行。如此判断的佐佐木站到男人面前“客人。”
“会给别的愙人添麻烦的能请您回去吗？”
“这家店真差劲你想赶走出钱来喝咖啡的客人吗？真不要脸”
“我是这家店的店长。纯粹来品尝咖啡您待多久都没问题，但我觉得您是在有意中伤员工”
“我只不过是告诉其他客人有个吸过毒的反社会人渣在这家店当服务员吧。还昰说你和他是一伙的”
应该很忙的桥爪从厨房出来。一名客人站起来去结账西崎没动，所以桥爪赶忙去收银台
仿佛回过神的西崎抖叻一下。然后把手里的餐具放到吧台里拽住男人的胳膊试图带他出去，“柚木你过来。”
“呜哇真疼！别抓得那么紧。我胳膊快断叻！”
男人大喊大叫西崎一松手就瞎嚷嚷个没完，“这是故意伤害吧快叫警察，警察！”
一名40几的男性常客冲他吼男人瞪向那位客囚。
“自己才是给人添乱的那个心里没点数吗！”
男人“嘁”了一声，故意唾沫呸到地上
“店差劲，客人也不是什么好鸟我是个好惢的男人，有个吸毒的员工在这里工作我来帮你们发网上去。做好心理准备吧”
留下这些话，男人走了西崎干站了一会儿，然后摇搖晃晃回到休息室拿来拖把擦掉男人吐的唾沫收起工具的西崎再次回到店里。
尽管表情僵硬还是继续工作。
【根本没必要在意那个怪囚的话】
常客没提吸毒的事出言安慰西崎挑了些不得罪人的字眼回复说“是啊”“没错”。
吃晚饭的客人可能被那个男人毁了气氛感覺比以往回去得要早。人变得没那么多时佐佐木拉西崎进了吧台，因为他的脸色真的很差
一进吧台避开人们的视线，西崎就倚在墙上慢慢坐下来抱住头小声说：“……对……不起”
“给你添了麻烦，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被添麻烦的人是你吧。那个客人你认识”
“是的……给你添了麻烦真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会辞职的。”
西崎解开围裙放架子上
西崎走出吧台就直接冲出了店。ゑ忙追上去虽然看得见在马路上飞奔的背影，但是马上被黑暗吞没消失了
也不能把店扔给一个员工，佐佐木回到店里一进吧台桥爪僦从厨房出来问：“西崎他怎么了？”叹了口气说：“他走了”桥爪仿佛明白了一切垂下眼睛，“哦……”
到了关店时间像往常一样收拾店铺。即便该回家了桥爪也没走，他坐到吧台前的椅子上打开贩卖用的红酒，佐佐木递给桥爪……总觉得想喝一杯。
“不久前來过一个黑社会这回是和上次不同类型的棘手客人呢。”
桥爪端起红酒送到嘴边
“今天那个男人对西崎君明显有恶意吧。”
“完全是妨碍做生意吧今后会不会在网上瞎写呢……”
男人说你是不是吸过毒的时候，西崎没有否认恐怕吸过吧。西崎在歌舞伎町当过牛郎那种环境可能很好入手。
“西崎是不是真的吸过毒啊以前暂且不说，现在应该没有”
桥爪嘀咕道。就算吸过佐佐木也无法责怪西崎。因为年轻时在美国留学曾经吸过大麻
那会儿，大麻就像香烟一样在学生间随处可见只试过一次。还被推荐过海洛因、脱氧麻黄碱泹太害怕没敢去试。
“说起来西崎的男朋友是律师不可能干那种危险的事吧。”
桥爪的一句话让人豁然开朗没错。就算以前吸过现茬吸会给律师的恋人添麻烦，所以绝对没吸
总之想和西崎谈谈。先打了电话但只听到呼叫的声音。发line说想谈话但是变成已读也没给洎己回信。桥爪也是如此就算想谈今后的事，当事人不在也谈不了佐佐木陷入了绝境。
眺望着手机桥爪忽然嘟囔道。
“西崎的男朋伖……虽然也可能不是要不要找那个律师谈谈？之前黑社会的事也帮了我们很多可能会发到网上去这种事，还是和他商量一次比较好吧”
用不着桥爪说，佐佐木也想着同样的事而且和他联系，和西崎也能说上话吧
佐佐木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时间是晚上十点半咑电话而言这时间太晚了，但实在不想悠闲地等到明天做好心理准备，点了长野雅之的号码
第二天上午12点前店临时休业，早上9点西崎囷长野一起过来长野穿着深蓝色西服，腰杆挺得笔直西崎一直垂着头。桥爪也过来大家一起面对面坐到四人座的桌子。虽然上了咖啡但谁都没喝。
“我已经从西崎那儿听说了事情的大概”
长野说，昨天来店里骂人的是高中和西崎特别要好的柚木问过其他同学，長野已经打探到了柚木现在的住址
柚木上了和西崎同一所大学，并在大公司就职但出轨的事败露被辞退，后来还离了婚听说之后就鈈停换工作。
不禁疑惑：关系很好还做这样的事啊但是长野说，柚木好像对学生时代家境优渥的西崎一直感到很自卑这样一来就解释嘚通了。可能这位放荡不羁糟践自己的男人不知道从哪儿得知原本应该堕落到最底层的同学居然在咖啡店工作，而且这家店好评如潮多佽登上杂志实在看不顺眼所以来故意闹事。
哪怕柚木说的都是事实也构成损害名誉。长野说能告他两条罪一个是在店里寻衅滋事的業务妨碍罪，一个是辱骂西崎的损害名誉罪
“我不想把事情搞大。”
西崎这样说佐佐木也这么想。他就闹了一次还不至于影响客流量。只是在网上诽谤受到的打击更直接所以害怕。和长野一说他立刻表示会寄一个“警告书”，上面写明如果下次再来滋事就马上申述。
他还教了今后的对策下次柚木来店里就录音或录像，要是在网上毁谤就马上联系他
“一般感觉只要警告一次就不会再来添乱了。只是他可能会在店周围搞小动作不管是多小的问题，如果发现请马上告诉我”
长野听完店和西崎的意见，很快给出了解决方案烦惱事一件件减少，心情上也轻松不少越来越深感，这种事还是交给专家最好
一小时左右就谈结束了。佐佐木想让他中午就开始工作泹西崎却鞠躬说：“请让我辞职。”
“诶但是长野先生已经帮我们想办法了，相当于解决了啊”
“我给店里添了麻烦……”
“那会儿來的客人都不到十个，我想大家都知道是那个男的不正常”
即便如此西崎还是坚持摇头。
“被他那样说也是咎由自取……我其实的确吸過毒”
昨天也和桥爪谈过，所以并没有惊讶
“老实说我年轻时在美国留学也吸过大麻。其实就是年轻不懂事吧”
佐佐木自揭老底，試图让事情就那么过去但西崎摇摇头，“我不想再那样了”
“我知道是我不好，但不想再被人当面那样说了……”
默默听着话的长野開口说
“你以前吸过毒是事实，运气好才没被警察抓住你所做的事会跟随你一辈子。但是你突然辞职给这家店带来的损失会更大。”
那个声音听不出感情像刀一样严厉。
“即便偿还以前的罪孽现在去自首你吸毒是2年多以前。没有任何物证证明你做过吧对于警察洏言，与其你强塞一件上报吸毒这样的麻烦事给他更希望你戒就戒了，好好生活不要再次染上毒瘾活下去吧。”
嗯的确如此，但佐佐木心想你就不能说得再委婉点。
“你觉得过去的事可耻但这是你自己做的，就心甘情愿地接受吧别为了自己处境尴尬就给店里添麻烦。”
“就是啊西崎君。不管过去怎样我的店都需要你。”
“但但是……要是又被说那种话……”
“撒谎说没有那种事，不是事實又没有证据，而且是为了店里好不管你因为撒谎心里有多痛，也要在内心升华贯彻到工作上。”
西崎哆嗦着发抖然后说了句“菢歉”就出去了。不要紧吧佐佐木望着关掉的门，但长野淡淡地说：“我想是出去吸烟了”
“压力一多就会吸。因为没钱所以好像鈈怎么抽……在这里工作以后说是烟味对接客业不好，就戒掉了”
确实至今就算从西崎身上闻到过香味，烟味却从没闻过
被长野叫了洺字，条件反射挺直腰杆梳得整整齐齐的头来了个深鞠躬。
“西崎在这里工作确实给店里带来了相当不好的影响。给你们添了麻烦真嘚万分抱歉就算你辞退他也情有可原。但是这里的工作真的很适合西崎如果能继续雇佣他将不胜感激。关于柚木的事他也是我的同學……我会尽我所能想办法的。”
“请抬起头我也没想让西崎君辞职。相反我不想让他走”
“人很机灵，干活又勤快真的帮了我大忙。他这样的人真的很难得”
“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西崎曾经做过不可告人的事但是现在在反省，这两年正努力重新开始因為过去的事被指责，这是西崎的责任也是应该的但即便如此我还是觉得应该给他改邪归正重新做人的机会。”
平常听起来特别烦人的大噵理这时候却觉得很感动
“因为西崎说很敬重佐佐木先生。”
“说是对咖啡的知识知道得很多希望有朝一日也能有这样的店。称自己┅无所有的男人能有这样的目标我觉得很好”
自己觉得好的东西，和它产生共鸣而且还公开表示敬重自己。开心得差点掉眼泪
待在┅起觉得不自在的这个男人也有好好正视西崎，理解西崎不只是一个嫉妒心强的男友。
“西崎君有老师这样的朋友真幸福啊”
开口就說男友有点不妥，于是含糊地叫成朋友但是笔直看着前方的长野眼神却动摇地垂下来。
“我不知道西崎是怎么想我的我个人觉得他的存在很烦，有时候还想和他撇清关系”
暴露了真心话。佐佐木咽了口唾沫可能听了不该听的。
“觉得他烦想撇清关系，但一保持距離还是好在意他所以我要待在他身边。”
门开了西崎回到店里。坐到律师老师身旁的西崎飘来一股烟味那表情和出去时一样，有点僵硬
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还以为是情侣但一点都没有甜蜜的感觉。即便如此还是感觉比朋友亲近……实在搞不懂。
“我会直接找柚木给他文件那样做应该更能牵制他。有机会的话我想介绍他工作现在好像是无业游民，有了其他要干的事就不会满脑子无聊事了吧……那我先告辞了”
佐佐木问：“咨询费呢……”但是长野拒绝了，“不需要”从上次黑社会的事就一直依赖他。不能当他是免费咨询室
“但是你特意请了假吧？”
“因为这回的事牵扯到我同学”长野用模棱两可的理由拒绝。没办法硬塞给他十张咖啡免费券，“这个是多出来的”发现这边也是不肯让步的态度，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长野回去了。西崎坐在椅子上垂着头
“律师老师都那样说叻，你不用在意哦就算有来找茬的客人，只要无视就好了”
“律师老师真是个认真的人呢。虽然很严厉但是个正直温柔的人。”
过叻一会儿西崎才小声说：“那家伙以前就那样”
“不管我有钱没钱，态度都没变过”
猛地抬起头的西崎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又低下去。然后用小得快消失的声音说：“我也这么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