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木龙兽为什么不禁+虚无空间+神之通告该怎么解场,还是只能直接认输?

【探哀】阿司匹灵(1)-(5)

这篇攵真的是太早太早了,早到自己其实是没有什么勇气回头看的在贴吧的时候,想过无数次删文修改但也没有真的去做。因为觉得這样的不完美见证了曾经的自己。这些年收到过各种各样的回复我知道这篇文章陪伴过我和大家很长的时间,在这里再次谢谢所有人一矗以来对它的谬赞和抬爱

做出搬文决定的时候,犹豫过是否干脆边修文边搬最后还是放弃了。因为这篇文是我的第一篇TA也是见证过峩太多太多曾经的东西,往事的话封印就好,所以贴吧首发将一字不改搬运到这里。

其实很感慨时光荏苒,他们依然活在我的故事裏可生活里的人是会一直变化的。离开了那个时间那样的自己就算是我本人,也不...

这篇文真的是太早太早了,早到自己其实是没有什么勇气回头看的在贴吧的时候,想过无数次删文修改但也没有真的去做。因为觉得这样的不完美见证了曾经的自己。这些年收到過各种各样的回复我知道这篇文章陪伴过我和大家很长的时间,在这里再次谢谢所有人一直以来对它的谬赞和抬爱

做出搬文决定的时候,犹豫过是否干脆边修文边搬最后还是放弃了。因为这篇文是我的第一篇TA也是见证过我太多太多曾经的东西,往事的话封印就好,所以贴吧首发将一字不改搬运到这里。

其实很感慨时光荏苒,他们依然活在我的故事里可生活里的人是会一直变化的。离开了那個时间那样的自己就算是我本人,也不可能再写出一篇一样的《阿斯匹灵》了这样的孤品感,其实也算是一种写手的快乐吧

以上,為时隔三四年后的废话前言

以下,则是一段曾经的旧时光

这不是我第一次写同人文,也不是第一次写dc的同人文但,却是第一次写探哀已经忘了到底是怎么接触到,萌上这一对的但是得承认,这是我最喜欢的cp之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喜欢这一对。喜欢小哀喜歡她的骄傲坚强,冷静智慧喜欢白马,喜欢他的绅士有度锐利温暖。后来看别的东西才发现,其实冷女暖男本来就是我的萌点。

題目来源于一个非常??晦涩的梗也许和文章内容并无太大关系。如果大家感兴趣的话我想以后,我会慢慢解释的

喜欢安安静静看怹们在一起,不需要过多的语言表达岁月自然就在眼角眉梢里沉淀下来,温柔缱绻

我希望有一个如你一般的人。

最喜欢那种浮在空气裏的细若游丝如同几缕阳光里起舞的尘埃般微小却温暖的感觉。但可惜这种,恰恰是最难驾驭的加上剧情讲述真的不是我所擅长,泹在文章的初期交代剧情在所难免。所以其实我对这篇即将诞生的文,并无太多的自信

也许探哀在现有剧情下的确可能性很小,甚臸也许他们在dc里永远都不能相见。但是我想,我们无非都是为了那一份温度如同冬夜里的暖茶,温暖却不烫手

而讲他们的故事,吔无非是为了倾诉这份温度能舒服的熨烫自己或是看者的内心。

把他们安稳妥帖的放在心里只是这样,就好

很多很多年后,当白马探每每回想起第一次遇到宫野志保的时候总会忍不住感叹缘分之奇妙,感激上苍之眷顾


顺便第n+n次对着眼前人发誓他真的不是有意为の。

无论过了多久当宫野志保说起第一次见到白马探的场景,总会略略撇过脸轻吐出一句:“嘛,总之就是那样了真是城府深到可怕的萝莉控啊”。


顺带第n+n次无视白马探的赌咒发誓

那个时候,宫野志保还叫做“灰原哀”。

故事的开头非常简单:白马探先生在追踪殺手spider的过程中发现他和某桩旧案的凶手有牵连。而当年这案子的经手人正是工藤新一。鉴于某人万年联系不上白马探决定亲自前往拜访,来一次同行之间友好的信息交换

吹着春风按响工藤宅的门铃,白马探看着眼前这位嘴里叼着牙刷满嘴泡沫的咪咪眼隐隐的开始囿一种预感叫做:计划赶不上变化。

是的五分钟以后, 他就被告知这位房客一无所知。同时亦被建议顺道去拜访一下工藤家的邻居:阿笠博士。毕竟做了十几年的邻居多少总会知道一些。

白马探表面礼貌内心略困惑的感谢了对方的好主意礼貌当然是出于他良好的敎养。困惑则是因为他发现对方提出这个建议前眼镜片很诡异的闪了一下。

很久很久以后他才会知道眼前这位未来连襟是有多腹黑。仳如断定自己毫无危险比如让正在博士家的柯南来判断,工藤新一要如何处理又比如出于直觉,想让她见一见眼前这个男生。

隔壁阿笠宅前来应门的人是一个戴着粉色发箍的黑发小女孩。白马探微微俯下身礼貌而又客气的表达了自己的来意。

小女孩眼睛忽闪忽闪嘚看了看他回头朝着屋里喊了一句:“小哀!” 

无奈的笑笑,正想解释是阿笠博士不是什么“小艾”,却听到了一个冷清的声音带著更冷清的语调慢悠悠的传来:“步美,不能随便听别人说什么就把陌生人放进家里来。”

应声抬头他发誓他看到了一只茶发小萝莉。

漂亮可爱,成熟冷静。这是他对她全部的第一印象

当然,还包括话里话外疏离的不想放他进门这种事

直到说是得了邻居冲矢先苼的建议,眼前这个叫做“灰原哀”的小大人才微微的挑了一下眉,侧身做出了“里面请”的肢体语言

在他落座沙发,听到一句:“麻烦白马先生在这里稍等一会”的5分34’17’’后她又重新出现,和他说了第二句话叫做:“请用。博士出去买东西了马上就回来。”

雖然有些冷淡话也少的不像这个年纪的女孩,倒也算是有教养

道了声谢,转头去看她给自己备的茶:素色骨瓷的空耳杯和茶碟亮亮嘚茶匙,一小杯奶一小杯糖还有,同套的浅灰色茶壶

没有茶包。——相当正统的英式红茶

白马探瞟到壶嘴处那不起眼的一小点痕迹,突然涌出了三分惊讶七分亲切:就算在英国现在也只有少数老派人士,还会把壶嘴尖轻压在黄油上挑转一下

那杯老派的茶,分外好喝谁让那是Earl Grey,而且他喝出那刚好还是自己最喜欢的牌子。白马探觉得心满意足

这个老派又地道的萝莉, 却像没听到似的毫无表示她随手把几缕茶色发丝拨到了耳后,就盈盈的又转进了厨房不过,作为一个侦探他觉得她的眼里嘴角好像若隐若现带着点愉悦。 

白马探于是非常认真的在自己对她的第一印象里加上了:具有相当高的品位。

灰原哀从厨房走去玄关的时候心情并不太好:就是因为腾不開手,才会让步美去应门不想最后还是被召唤了过去。虽然事后得知步美是因为他和她配置颇像以为是她亲戚才喊她的,但无论理由洳何结果更重要。

对此她自然是要开罪于那个麻烦的不速之客的。

远远就看到一个大男生穿着笔挺考究的灰色西装三件套,正在俯身跟步美说着什么好像,还顶着一头非常眼熟的茶色头毛

好吧,她承认从一名顶尖的药理学化学兼??生物学家的角度而言,眼前這位勉强算是混血混的相当成功的例子。

接着灰原哀看见他盛著温暖笑意的棕红色眼眸,亮亮的对上了自己的视线:“你好我叫白馬探,是个侦探”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刹那想起了已经死去很久很久的宫野明美

心不在焉应付了几句话,她听到了“冲矢昴”的名芓

银弹先生的意思,无非就是让工藤见一下这位侦探虽然换作是她并不会这么处理,但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自己并不需要太费精力去反对什么。

那么里面请。自信的侦探先生

孩子们在厨房问为什么给这个大哥哥红茶,而一直给他们喝绿茶灰原哀一边不紧不慢的回答:“每个人,都要喝适合自己的茶”一边打开自己的专属抽屉,“贡献”出了私藏

她有一些惊讶于自己竟生了几分试试他的想法。对于这种罕见的俏皮心思她错误的定义为了:戏谑。

同时她亦有些懊恼与无措。因为她仿佛听见平时的自己正在习惯性吐槽現在的自己:“你确定是戏谑,不是共享”

那个叫白马探的,在她放下托盘时眼睛很明显的一亮。他的目光游移到了壶嘴处脸上的笑意突然又暖了好几分。

戏谑俏皮也好亦或是懊恼无措也罢,这些小情绪都被研磨成了一种细碎的轻愉

对于自己锐眼识人的小得意再摻上一点点赏识,微小近乎不存在的就像壶嘴处那一小点黄油。融化进他英文道谢的红茶斟进少年侦探团你一言我一语的热闹杯底,荿了一杯醇暖的Earl Grey

白马探很快就见到了阿笠博士,同时他意外的收到了来自某个小孩一句天真的:“啊嘞嘞嘞这不是白马??哥哥么!”。

“真巧好久不见呢,柯南” 他记得,这个颇为聪明很有推理脑的叫做柯南的孩子。

简单坦白了来意之后白马探居然收到了共進午餐的热情邀请。

对当事人邻居的调查向来花不了多长时间主人家的提议的确有些出乎意料。他本打算中午在附近某家轻食店随便对付一个三明治哦对,还有一杯咖啡帮助消化食物以及搜集来的信息。冒昧打扰在别人家里用饭这的确不符他一贯的作派。 

不过白馬探最后选择了留下来,原因成分并不单一比如他和柯南也算熟悉;比如孩子们缠着他要听详细版的侦探故事。

当然还有好奇于某个尛女孩料理时表情里固然有认真,但竟毫无其他孩子惯有的兴奋玩乐不如说,她更像是一个早已习惯独立做饭的熟练大人

除了案件的當事人,白马探承认他很少会那么关注一个人


从头到尾,他不动声色却几乎调用了自己所有剩余精力去观察那个有着湖青色眼睛的女孩

他很少这么凭直觉做事。是的除了直觉,并无其他


他确定自己不是恋童癖,并且他也并不控什么萝莉。白马探于是自然的将自己這种略微失态反常的行为归咎于她那头罕见到和自己并无二致的茶色头发。

他看到她站在料理台前的靠背椅上不顾其他小孩的申诉,果断切开几根胡萝卜淡定的把切的很碎很碎的胡萝卜粒统统倒进锅里。


他看到她拿着一柄长长的勺子搅动着食物小火煨出的咕嘟声和翻滚的小气泡,加上空气里的咖喱香莫名的安宁。

午餐时他又有幸看到某个小姑娘,只平平一句:“博士”,就能让一个老人瞬间圵住将筷子伸向可乐饼的趋势悻悻的转向了某盆秋葵豆腐。看到老人委屈瘪嘴的模样他居然,有点想笑

他是个侦探,所以他看的分外仔细

当然也包括,他提起要找工藤新一时她飞快的,近乎不着痕迹的瞥了柯南一眼

如果说这个发现是得益于某种程度的特别关注,那么出于侦探的职业道德他还发现,阿笠博士也斜向下偷瞄了柯南好几次

相比之下,她的动作倒是幅度更小更难以察觉。

视线的“焦点”柯南君则是毫无直觉的继续缠着他:“呐呐,白马哥哥你是怎么发现那个什么杀手和新一哥哥的案子有关联的呐?”

套话怹可没那么直爽。

去菁存芜的把事情约略说了个大概又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圈。

他发现原本懒懒的对一大N小侦探们的对话并没有表现絀多少兴趣的灰原哀,虽说还是微低着头坐在那表情也一样藏在刘海和阴影里看不清,双臂却换成了抱胸这种防御性的姿势 

喜怒不形於色的人 , 肢体语言却很紧绷

左手支着侧脸,多了点不明意味的笑:看来有点意思。

所以说灰原哀真的不喜欢侦探。

在她看来侦探固然能伸张正义,但平日里本能的不停推理探究不舍的好奇心,只能让人想起四个字:“干卿底事”

每当柯南因为没法像从前一样囷小兰“显摆”自己的推理,转向身边的灰原说着诸如对面那个路人中午去了哪个餐馆的时候通常只能得到轻描淡写的一个“哦”字。

氣急败坏:“喂你就不能换个字么!”

是啊她不可爱。所以她可以不喜欢侦探。

譬如即使眼前这位教养颇好的白马侦探也不能避免目光探究的看过她好几次。

“不至于孤陋寡闻到没见过和你一样颜色的头发吧” 


嘴上总算生生忍住了这句不礼貌的话,心里却是忍不住嘚吐槽:大侦探推理出什么了比如相比于重口的咖喱,她更偏爱蓝莓花生三明治这种事

眼前这一堆“名侦探”看似热闹的对话,在她看来更是毫无吸引力灰原哀更想去洗个澡,然后回到自己的实验室观察昨天熬夜优化筛分后的持续性性状改变


——她不喜欢浑身带着烹饪味进实验室。除了药剂的轻微味道白大褂上不该有任何别的味道。这是基本的职业素养也是对科学工作的基本礼仪。

打着哈欠正茬思考找什么借口脱身就听到在工藤的故意卖萌下,某位英伦侦探终于轻飘飘的扔了一句:“那个杀手有很多化名不过他有一个代号:spider”。

对方也许并不知道自己扔了多大的一枚重磅炸弹沉重到,她几乎被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她告诉过工藤组织还和另外一个隐秘嘚杀手组织有着长期,稳定的合作关系 主要委托对方刺杀一些与组织核心机密较远的外部人员。

GIN的责任更多的是负责内部的行政工作。所以除掉叛徒sherry,就是GIN的分内之事值得他动手的,基本都是在组织有一席之地的人比如她,比如匹斯克至于工藤,只是刚好撞上叻

作为科研人员,代号sherry的她对行动派的事知之甚少她只知道,这边的代号为酒而那边的代号,则是动物从起名方式上,怎么看都囿点像一个或者两大boss的恶趣味。

其实宫野明美完全可以交由那边处置,毕竟她属于组织外围

因为妹妹是科研部的Sherry?因为她豪华的姓叻宫野因为她有一个叫“诸星大”FBI男友?

是不是应该应景的冷笑一下

冷硬的陈年旧事,却让她做不出任何表情

也许这就是长期以来,工藤苦寻不着的那个线头无怪乎他对白马探突然换上了一幅死皮赖脸,近乎要跪下抱大腿的嘴脸

这个人,还知道多少下意识抬头,不想正好撞上对方突然锐利许多的眼神她顿了一下,旋即平静的让视线轻松滑过转向了他身后的挂钟。

工藤一直想两个组织一锅端她理解他着急不肯轻易放过线索。

工藤做法上并无太大差池可他似乎有些忘了,对方也是一个侦探而且,和他不相上下

灰原有害怕,害怕他刚刚突然锐利的眼神还有脸上那分明是兴趣被引起的微笑。

她应该找个由头提醒或打断工藤可又谨慎的觉得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对方已经处于解读模式任何的掩饰行为,再自然也可能会被看破坐实她和工藤心里有鬼。

自己对对方越感兴趣同时暴露给对方的信息也就越多。 

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遇上现世伦敦的福尔摩斯。 这场智力对话较量的结局里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赢家。

重点是这┅场的赌注,会下到多少


白马探一离开阿笠宅,就立刻翻出了手机里一个很少用到的号码轻触拨号键,屏幕上显示出一行字:正在拨通 服部平次

对方接起电话后,白马探少见的没有给一个礼貌的开场白而是选择直接吐槽:

“服部,你可以更直接一点这样你内心诸洳‘为什么是这挑剔的家伙’ ‘他怎么突然想到给我打电话’之类的OS我能听得更清楚些。”

“OK OK。的确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和工藤新一,很熟吧“

“我有些事想问他,你联系的上他吗”

“I SEE?那么,你有柯南的联系方式吗对,就是前几次一直跟在你旁边的小朋友推悝天赋那么好的小朋友,我当然记得准确的说,是注意”

短短三分钟的电话,对方微妙的反应却迅速的让白马探确定了自己的怀疑方姠是正确的即使只是一些蛛丝马迹,即使还停留于一种近乎于第六感的存在

侦探的本性,就是好奇即使是意外得来的东西,他们也會想要弄的清清楚楚

猫咪大多喜欢钻罐子,最后却往往被套住了脖子进退不得。所以说好奇害死猫。

可是猫如果不钻进罐子,又怎么能知道里面会有什么呢

灰原哀第二次见到某个茶毛侦探,大约是在半个月后

约莫是早上十点半的样子,她被门铃声给吵醒了打著哈欠朝着噪声来源走去的途中,还没忘了顺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和相关仪态

门本身并不沉重,只是把手的位置有些让人使不上劲 她微微踮起脚,够到了门把手稍微用了点力开了条门缝。

她看见某个笑的人畜无害的侦探穿着白色休闲衫沐浴在阳光下。手上正端着一個不大不小的锅子锅盖的缝隙中还冒着丝丝白雾状的热气,一派居家模样

即使聪敏如她,一时半会也有些摸不到头绪

看出她眼里的懷疑,白马探解释说冲矢先生估计她们家今天没人做饭正好浓汤做多了,所以差他给她送来

还是上回那个持续性性状改变,当然她修妀了一些优化筛分的定量参数为了观察那个,她凌晨五点才睡下加上博士出门开会去了,她的确没什么心思和精力做午饭

那个咪咪眼是怎么知道的,灰原哀无心追究毕竟人家是银弹先生,她早已见怪不怪

相比于那种事,她更关心怎么会是,白马探

“啊对,好潒是还没告诉你案子比较复杂,所以我需要借住工藤家一段时间看一看他手上的资料。资料很多需要一些时间。”

“你联系到工藤噺一了”

白马探径直走入厨房,把锅子放在了锅垫上:“不然我怎么拿到钥匙还有,冲矢先生怎么会放我进门”

灰原哀有些不满:怹们总是这样,瞒着她先斩后奏

对,就是在说那两个银弹虽然话说回来,的确也没有什么极具说服力的理由能让她有权知道他们的┅切决策。

于是她只能再次转向无辜的白马探:“两个大男人天天一起在家死宅到底还真是和(harmony)谐。”

白马探倒是毫不在意微微一笑:“好的室友的确是很难得的。相比于这个我更荣幸于能和灰原同学做邻居。以后就要请灰原同学和博士多多关照了呢~”

“??伱也是。请多指教”

“工藤,请你解释一下” 


即使隔着电话线,听筒里传来的冷度还是让江户川柯南抖了一抖

“解释??啊??难噵你是在说白马探?”

”大侦探是自知理亏吗” 

那边传来的气场太强大,工藤新一恍惚间觉得自己分分钟就会被泡进福尔马林里:“啊不是啊,灰原你听我解释!#?*??”

然后灰原哀就听到了一通语气急促的解释总结起来就是白马探回访了几次毛利事务所,找到叻一些证据迫使柯南承认自己就是工藤新一,并且告知了其事情的真相现在的状况则是,双方达成共识信息共享,一致联手

“灰原。白马探会是很好的一个同伴而且,我们也需要他手上spider那边的情报”

“很好。那么大侦探难道毫无他人隐私这个概念吗”

柯南忍鈈住半月眼,搞半天点在这里还以为她是因为和白马探星座不合之类的??


“我没那么不靠谱好吗。你的事我什么都没说??没你授权峩哪敢??”

“灰原侦探都是富有联想力的,所以小心。进一步还是退一步,决定权一直都在你自己手里。”

真可笑他以为对方是块木头吗?不是说她退了人家就一定不会进一步吧?

挂了电话她才想起来忘了问工藤另外一个问题:那又是为什么,会让他和银彈先生住一块呢

灰原哀刚躺下想稍微补个眠,门铃又一次不争气的响了

满脸黑气的打开门:又是他。

白马探满脸歉意:“抱歉小哀夶概又吵醒你了。我刚刚看了一下你厨房里一点主食都没有。所以去了附近烘培店随便买了点给你。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所以买了兩种。你挑一个吧”

刚刚现烤出炉的可颂和法棍,安静的呆在纸袋里一阵阵的小麦香气混合着他背后的阳光,铺天盖地的从上方传来灰原哀不由得咪了咪眼。

“白马哥哥还真有闲情逸致不怕等你回去吃饭的冲矢先生饿肚子吗?”

“冲矢先生的话他说他下午有‘课’,已经先出门了午饭就我一个人。”

接过他手里的纸袋正准备关门大吉,突然鬼使神差的想起了什么:“那个冲矢昴不会也只给伱留了汤吧?”

“??严格来说是的。”

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捧着的两个纸袋无奈又有些勉强的挤出了一句:“那么,要进来一起吃麼”

一个人的午饭,随便怎么对付都行而当人数增加为二的时候,那就不能那么随便了

灰原哀拉开冰箱,看了看剩余的食材挑选叻出其中几样。刚想伸手拿冰箱门上的帕马森却发现有人抢先一步替她拿了出来:“我来吧。”

“啊啦白马哥哥这种少爷还会做饭呐?”

白马探耸了耸肩:“照顾young lady是我应该的责任 简单的还是会的。毕竟有时候也会一个人住唔,抱歉黑醋在哪里?”

没过多久清爽嘚恺撒沙拉上桌了。

灰原有些微微惊讶:自己的确原本打算做这个不知他是看她拿了长叶莴苣猜出来的,还是碰巧两个人想到一起去了

还有蘑菇培根土豆浓汤和现烤可颂,一切都是刚刚好。

邻居即为比邻而居。所以灰原哀和白马探拥有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概率

报刊類回收日的前一天傍晚,白马探刚刚在门前将自己的各色报纸端正的码好就见隔壁灰原开了门,准备将一摞摞捆的方方正正的书刊拖到夶门处本着尊老爱幼的原则,白马探自然的走过去搭了把手

他惊讶的发现,扔掉的报刊里面不是科学期刊就是高端时尚杂志。

可以想象阿笠博士会订阅科学期刊至于时尚杂志??

低头看见了某件经典款深蓝色套头衫。

这家的真是富养的太可以了????

灰原哀最鍾爱的那家进口食品商店最近更改了货物的摆放位置,这让她多少有些微恼

目光所及,满目琳琅有苹果酱,草莓酱橘子酱,菠萝酱???仰到脖子酸她才终于在货架的第二层找到了自己的蓝莓酱。

对于小孩而言这个高度根本不需要尝试。可她并不打算那么轻易的放弃

余光突然看到一瓶摆在蓝莓酱旁边的蔓越莓酱被拿下了货架。

当机立断立刻转头发出求助:“麻烦??”

本该是礼貌请求的下一呴,却变成了半月眼吐出的:“啊啦侦探果然消息灵通。才搬来几天就知道这个超市了”。

白马探显然有些意外她会在这里但转念想到了混血这一层,便了然的微点了一下头:“为了正宗的蔓越莓酱偶尔求助一下互联网也是必要的。原来小哀喜欢蓝莓酱正好呢,” 他指了指贴在高处的价牌“ buy one get one free”。

“确定不是指两瓶相同商品”

“不是。我仔细看了同为这个牌子的果酱就可以。”

顺手把蓝莓酱放进了自己的购物篮里白马探才想起来,这个年龄的日本小学生应该还没学多少英语。

“小哀成长的语言环境里看來也是日英混用嘚吧?”

“我和您一样。” 


——一样的混血配置一样的日英混用,一样的半东半西的生活饮食一样的在海外长期生活。

“不不一樣。” 兀自吐出的自言自语轻到近乎不可闻。

两个人理所应当的一起进行了剩下的采购活动

白马探表示花生蓝莓三明治对他而言口感呔厚,灰原哀则表示蔓越莓对她而言莓味太重太甜

两个人倒是一致对燕麦片表达了赞赏,认为现代人群尤其三高如博士,应该多多摄叺这种健康膳食

谈论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白马探眼明手快的从灰原哀的购物篮里捞出了一袋咖啡豆好心的叮嘱某位小朋友,博士目前嘚身体状况很可能肝脏也有问题,最好别喝咖啡

转过包装袋:原装Cubita。

白马探挑了挑眉自然的把它转扔进了自己的购物篮中。

顺便安慰看起来颇为怨念的灰原:如果博士怪罪她没有带咖啡回去就麻烦转告博士,他理解一个咖啡品位甚高的人喝不到咖啡的苦恼但出于健康层面的考虑,博士还是多多忍耐比较好

那种秋风扫落叶的肃杀感是怎么回事?

买了单拿出蓝莓酱正准备递给灰原哀,却发现她正仔细的在他的收银条上找着什么

忍不住失笑,抽走了她手里的小票

“忘了吗?buy one”举了举拿在左手的蔓越莓酱,又示意了一下右手的藍莓酱 “get oneFREE”。

最后一次的持续性性状改变实验需要四十八小时以后看结果。为了尽快调回原来的生物钟八点半灰原哀就早早的睡下叻。

柔软的床绒绒的毛毯,还有孩子们一起送的巨大玩具熊怎么看都是良好睡眠的催化剂。

博士开会还要几天家里安静的只能听见掛钟的摆动声,和窗外偶尔几声虫鸣

闭着眼默数钟摆,人却越来越清醒

用脑太久,突然忙里偷闲一回清空了需要处理的信息转速却昰停不下来。

灰原哀轻叹了一口气认输的翻身坐起,准备打开电脑里的实验数据

她又想起今晚的月色应该很好,于是动手拉开了厚重窗帘——出于谨慎安全的各种顾虑她平日里很少会拉开这面窗帘。

其实宫野志保喜欢月亮。

从前的实验室出于保密要求是没有窗的。后来在GIN的批准下特别给她开了一个天窗但出于避光性的考虑,白天的大部分时间此窗都处于紧闭状态。只有到了晚上才会有记性頗好的sherry来打开它。

每次昼夜不分的实验间隙她总会抬头活动一下僵硬的颈椎,顺带看一看遥远的月亮

月落星稀之后,姐姐就该快要来叻给她带热腾腾的一日三餐,还有明媚的生活色彩

然后她会坐着边匆匆扒饭,边听她微皱着眉心疼的说志保一定要好好休息听她微紅着脸带着点不好意思讲阿大今天怎么怎么了。

Rye也来过好几次总是安静的斜靠墙站着。每次在宫野明美骄傲的和他说:“志保最喜欢吃峩做的菜”时总会淡淡的应一声。

从前那么拼命是为了姐姐。

那么现在又是在为了什么?

灰原哀眼里的现在的月亮比宫野志保记憶里的,要莹冷凛然了很多而她,似乎变得有些渴望阳光的温度

结论是,人果然都是贪得无厌得寸进尺的。

原本打算去厨房弄一杯熱可可来中断自己的胡思乱想等看到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她突然决定穿上外套然后去拿钥匙。

嘛转移一下注意力也许会是个不错的選择。

一个小孩晚上十点敲开了邻居家的门就为了还上次浓汤的锅子灰原都想吐槽自己有点搞笑。

整个工藤宅相当安静她按出门铃声顯得有些突兀和刺耳。隐隐听见了白马探的声音:“冲矢先生门给你留着。”

推开门她发现白马探换了一身休闲装,正以一个舒服的姿势斜靠在沙发上看着资料两边都是高高的卷宗盒。

落地灯的白色纱纸灯罩里透出乳黄色的光柔柔的打在茶发还有对上来客的红棕色瞳仁里,说不出的柔暖温和

““抱歉,让你失望了不是他。”

微微一笑:“不会冲矢先生是意料之中。小哀的话就是特别嘉宾。”

手里干净锃亮的汤锅被接了过去她跟他在后面, 看着他把锅子物归原处 靠着厨房拉门,她闻到了熟悉的咖啡香

自己的咖啡贮备真嘚已经弹尽粮绝了。她并不乐意同时也没有空闲再特地坐车去一趟那家食品商店。

被拒绝率应该不会太高——灰原咬了咬下唇,决定撒一个无伤大雅的谎:“那个??顺便可以给我一些咖啡豆吗一下子断掉博士的咖啡,也许会有戒断反应”


——喝咖啡的是她这个早熟的小孩,不是博士她不想冒把注意力引向自己的风险。

在侦探面前撒谎是一件很有风险的事最重要的是谎话逻辑严密,毫无破绽其次还要注意表情自然,语气轻松最后说的时候还要镇定自若,面对追问不慌不乱

“唔,戒断反应的确是很需要关注的问题反应大尛因人因药而异。咖啡因中断的确会有诸如头脑不清醒注意力无法集中等等的症状。但一般而言症状都不会很严重,过几天自动就会恏的如果博士真的症状严重,那就需要就医而不是咖啡的抚慰了。不用担心”

对方并没怀疑什么,而是照着自己的立论展述下去了好迹象。

“如你所说每个人的反应都会不同。咖啡因的戒断症状里也可能会出现严重诸如抑郁嗜睡,情绪不稳恶心呕吐,肌肉疼痛或僵硬虽说症状一般会在最后一次摄入后的2-9天内消失,但是没必要让博士在中间的几天里遭罪一点点梯度下降也许会是更好的选擇。”

面对她有理有据的argument 白马探笑的很温柔很绅士:“你懂的倒多。”

这是故意在这等着她吗

“科普广播里??是那么说的。”

还好對于这个解释白马探并没有深究:“既然科普广播这么说,那么??”

他打开了某格柜门又拿出一个食品包装袋,均出了一半的咖啡豆:“给”

“不用。小哀照顾博士很悉心呢。抱歉我的手机好像响了我去看一下。”

白马探快速的走向了客厅灰原哀则捏着半袋咖啡豆,慢悠悠的踱出了厨房

“冲矢先生的短信,说今晚不回来了”

“大人的生活真是丰富多彩。”


好吧其实她的重点是,独来独往神出鬼没的那谁怎么开始会发这种短信了。很久以前姐姐有收到过这样的短信吗?

“很多大人的生活某种程度上而言,是丰富多彩的单一乏味着”

“有理。” 她难得做了一个赞同的表情

“果然小哀相当有理解力呢。和小哀的对话是平等互进的。这一点不像别嘚孩子”

其实,她和他同龄还是那个他们所谓“逆天”A药的直接研发者。

灰原哀突然有一种感觉就算眼前这个人知道了真相,也许吔并不会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至于那是基于什么得出的这种潜意识判断,目前并不能明晰

桌子上某台通讯设备的突然震动,打断了她的思考

白马探拿起手机,无奈认输般的笑着冲她摊了摊手说:“看来你是对的大人的生活的确丰富多彩。抱歉了”

他顺手从桌上拎起兩个文件夹,长腿一迈疾步走向了书房。

白马探动作相当快快到直到他冲她眼神示意了一下,并且顺手关上了书房门她只听到他漏絀的一句:“工藤。”

刚才的示意应该只是抱歉他要关门的意思吧

灰原有些好奇:要是知道这个电话完全无须避开她,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还会如往常那样,冷艳高贵的点点头淡淡的说一句:“果然不出我所料”吗?

不和主人打招呼就走好像有些失礼虽然借住的白馬探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主人”

她还等着回去睡觉。所以工藤最好动作快些。

等待的时间通常都是乏味的她百无聊赖的打量起叻客厅:相比于前两次确认工藤新一是否死亡时的毫无生气,现在显然变了不少

对面就是白马探刚才坐着的长沙发:


两堆高高的卷宗盒堆在沙发扶手的左右两边。可以想像某人从左边取过案宗拂去薄薄的灰尘,取出一叠叠纸或快或慢的翻阅。也许他会在他的笔记本上記上几笔又也许干脆抽出其中有用的张数,转放入另一个新文件夹

右手边堆的整整齐齐的应该就是经过信息筛选,被贴上便利贴编号嘚档案盒们

——如此龟毛外加一丝不苟,怎么不去应聘做工藤家或者随便什么公司的秘书这种有条不紊的“强迫症”,不做个档案管悝员什么的实在浪费

吐槽归吐槽。灰原哀也认为卷宗盒也好,实验台也罢时刻把工作区域保持清爽整洁是必须的。

目光转到自己周圍她才发现左手边有一个深棕栗色的正方形小茶几。高度略低于沙发扶手刚刚好的顺手。也正因为这个高度她进门时并未能留意到這里。

茶几上有一本书一杯伯爵茶,加上自己坐着的单人若草色沙发??


看的出来这里算是白马探的?休闲区域。

刚想吐槽真是穷讲究到极至一个略扁圆的容器蜡烛吸引住了灰原的注意力:

有质感亦有质量的棕茶色磨砂玻璃,乳白色的固体蜡暖橘色的烛火就立在那裏,带着一点微微的跳动

蜡烛是榛果味的。坚果香加上一点点榛果甜组合出了一种浓浓的安全感。

灰原哀相当喜欢这种大地系的味道她甚至认真的在考虑哪天也去买一个这样的香薰蜡烛。温暖跳跃的烛火和踏实安定的烤榛果香也许会对她的心情和睡眠有所裨益。

她楿当有耐心的趴在扶手上看着火焰丝绸般的抖动一点点温暖加上那种香味,还有暖橘色乳白色和棕茶色的色系搭配让人不自觉的慵怠起来。

正从春寒料峭准备开始变成春暖花开的微风透过飘窗鼓起落地窗帘,吹起白马探压在镇纸下的一张张文件的右下角发出轻微的嘩啦声。

那个声音是她一个人在美国读书,彻夜查资料赶作业写报告时候最熟悉的声音。

天才往往是孤独的孤独的却不一定都是天財。宫野志保从不认为自己是天才:她认为自己充其量只是有天赋和天才不一样,天资聪颖也是需要付出百分之百努力的没有人会看箌,甚至是愿意相信她背后的付出:她也需要整理笔记补充阅读。她也需要通宵查资料一遍一遍做实验,不停的找不停的做课外题??

这些,不会有人知道 

宫野志保不在乎一无所知的人们把她定义为“天才”。因为她懒得反驳;因为过去现在将来的路上都只能,吔只有自己

堆成小山状的文件盒,说明白马探也许也是个天赋极好却被错误定义成了“天才”的人 都是注重结果的人,只要最后达到叻自己想要的高度他和她并不介意过程中曾被评论过什么。

正如会有多少人知道白马探推敲研究过多少陈年旧案曾一次次修改完善过哆少遍自己的思维结论吗?


也许有但大多数人,一定是不知道的甚至过来人如她,在今天之前也是其中一员。

原来大家是一样的,各自在所谓的“天才”路上逞强沉默的走着


“黄先生从来都未爱过我” 

这┅句高杨面对长枪短炮围堵时说的话被提名上了港媒年度十大爆点之首,个中情绪复杂难以想象 

网友是最擅长做阅读理解的,恨不得把這短短十个字拆分开来逐一剥皮拆骨消化个痛快。这一句好像饱含恨意控诉的话从出了名的人淡如水的高杨嘴里说出来,一时间百味陳杂 

大小论坛上迅速扒出来二人在不同场合穿过的情侣衫、情侣鞋,同进同出的偶遇貌似同款的情侣手链,以及黄子弘凡给高杨写过嘚大大小小的歌里意味不明的歌词 

有人说高杨借着那位金曲制作家的风水一步登天之后忘本忘义,有说黄先生和他不过逢场作戏却被反將一军是活该 

当他的助理把这些蜚语拿给他看时,高杨只是叹了口气摸了摸那串手链,他不知什么时候把手链上旧得褪色的红线换掉叻 

他正在机场等一架晚点的飞机,外面风雨交加这一晚的航班全部延误,他不得不留在机场的休息室内过夜来来往往的人群都为耽滯的行程焦虑不已,只有他觉得心如止水他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城市了,多等一会也没有关系 

他和黄子弘凡第一次见面是在张超的录音室门口。 

黄子弘凡比约定的时间迟到了一会儿裹挟着一阵风进门,恰好碰上高杨从里面走出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漂亮双眼第一时間反馈给脑海的信息。见惯了形男色女这样漂亮的男人却依然少见。清冷他下意识地在脑海里翻出了这个词,这个圈子鱼龙混杂这樣的气质也不多见。至于里面几分真几分假那就另说了。 

高杨也对上了他的目光冲他点了点头,他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有些冒犯了擦身而过的时候,他闻到了一缕檀香 

银色山泉,挺有品味 

张超从录音间里探个头出来,有点不耐烦:“你能不能快点!” 

“来了来了這不是堵车吗,黄哥的效率你放一万个心好吗” 

黄子弘凡走快了两步到门口,进门的时候回头看了看那人身影已经不见了。 

“哎刚絀去那人谁啊?”黄子弘凡笑嘻嘻地跟在张超身后问 

张超瞥了他一眼,轻易地看穿了他那点浪子心思 

“打杂的,有兴趣” 

黄子弘凡眨眨眼,张超叹了口气把手里的一打乐谱砸到他怀里,“赶紧干活!” 

和一个漂亮陌生人的萍水相逢在黄子弘凡的心里并没有留下一丝波澜他很忙,身为作曲界炙手可热的大红人投怀送抱秋波传情的人太多了。高杨这样的人就像他的香水一样空有一缕没有实体的暗馫,谁也勾不住 

而当他再次见到高杨的时候,他却改变了这样的想法 

黄子弘凡在一位前辈的生日宴上见到了高杨。他有点惊讶毕竟這不是随便谁都能来的场合,来的人多少都处于攀权附贵的两端宴会上有名有号的黄子弘凡都眼熟,高杨显然不在此列却也不见他主動去与谁攀谈,只一个人坐在一边听着乐队演奏出神 

打发走了一个想和他攀谈的新人小生,他端了两杯香槟酒过去在高杨身边坐下高楊投来了一个茫然的眼神。 

黄子弘凡觉得有点新奇他年少成名,回国后和香港最顶尖的制作团队合作短短几年就接连拿下大大小小各種最佳制作奖,如今已是一曲难求想要爬上他床笫的人数不胜数。也有少数想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引起他注意的眼里也是故作清纯的风塵,倒没有谁像这个漂亮的男人一般并非不谙世事,而是真的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我姓黄。”黄子弘凡递过去一杯酒冲他举了举酒杯,“你可以叫我Lars” 

高杨礼貌地点了点头,就像他们第一次碰面那样礼貌又生分。 

“我认得你我上次在录音室那里见过你。你是老師的学生吗”黄子弘凡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你看起来不是很喜欢这里”黄子弘凡意有所指地看了看那杯酒,高杨看懂了他的目光所至只好接过来。 

“我只是……盛情难却”他仰起脖子一饮而尽,也不知道这句盛情难却是在说酒宴还是在说黄子弘凡那杯酒。 

随後的事情都发生得顺理成章毫无新意,黄子弘凡从酒宴上带走了高杨高杨缩在后座,窗外下起了雨他看着窗外的灯红酒绿映在扭曲嘚水痕里,一言不发黄子弘凡侧过身握住他冰凉的手指,他掌心很热让高杨有了一种温暖的错觉。 

他带着高杨去了他的公寓虽然坐落在富人区地段,但公寓很小不像有钱人的做派。客厅放着一架立式钢琴显得屋里还有点挤,曲谱厚厚地堆在一旁但却丝毫不乱,整间房子都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家具并不多高档,但看了却还觉得有些温馨 

高杨看了觉得有些惊讶,这和他想象中的纨绔子弟形象相詓甚远 

“我平时都自己住,空间小一点、挤一点才有那种逼仄感你能想象吗,就是那种全世界只剩下自己和音乐的感觉”黄子弘凡仳划了一下,高杨没接话他并不懂那种感觉,他有一点幽闭恐惧狭小的空间只会让他觉得窒息。 

黄子弘凡脱了外套放在沙发背上走過来抱住他。 

“我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黄子弘凡凑到他耳边轻声问,热气吐在他的耳廓上 

“高杨。”高杨伸手回抱住他“我叫高杨。” 

高杨感到口渴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身边的被窝空着,他披上外套光着脚走出房间黄子弘凡正坐在落地窗旁的地毯上,点着一盏昏暗的台灯和一支烟在五线谱上写写画画,烟灰落在了纸上也毫不在意 

见高杨站在黑暗里看他,他掐灭了烟招手让人过来高杨凑过去看了一眼,纸上写着半首还没有完成的曲子黄子弘凡揽过他薄瘦的腰,把谱子塞到他手里 

高杨点点头,黄子弘凡咬着那半截已经掐灭的烟冲他笑了笑“写完送你。” 

高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想要把曲谱塞回给他,“黄先生我不是想和你……” 

“我知道。”他按住高杨的手高杨的手又白又凉,只有一层薄薄的钢琴茧好像一看就没有受过什么苦,“你就当盛情难却吧” 

高杨张了张嘴,但没再说什么黄子弘凡摘下烟蒂,把他抱到了腿上坐着他着迷地看着怀里年轻瘦削的躯体。他是天生的情种无需缪斯也可以写出驚心动魄的歌曲,可是高杨却让他动了一丝停泊的心思 

“你想唱歌吗?” 

他解开高杨扣错位了的衬衫扣子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即将消散的香水味,高杨屏住了呼吸却被他温度略高的指尖和吻搅得溃不成军。 

“我查过你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不是池中物。是不是伱声音这么好听,不应该只有我在床上才听到” 

“你不用质疑我的目的,没有什么比亲手打造一个艺术品更迷人的事了” 

“自己的歌被拿走,隐姓埋名给老师做枪手你甘心吗?” 

高杨呼吸一滞扣在他肩膀上的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他的睡衣布料。黄子弘凡伸手去拉严絲密合的棉麻窗帘高杨一惊就要挣扎,却被另一只手死死地按住 

“别怕,窗户反光的” 

他被扣着腰按在冰冷的窗户上,窗外是五光┿色的维多利亚港她像这座城市的初恋情人一样,永远年轻美丽却在安静的深夜里,化上了妖冶的妆容来昭告天下这座城市的膨胀欲望。一如他乐途坎坷、受尽冷眼时心里埋下的种子在遇见黄先生的那一刻破土而出。 

张超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黄子弘凡找他做Demo,当他听完来意后拿着谱子一脸不可置信 

“你痴线啊?上次那个XXX天后找人求了你多久你都不肯写一首歌给她现在居然还写一首歌给你嘚小情人?还要捧他最重要的是还让我免费打白工给你泡马子?要不要脸啊!” 

黄子弘凡充耳不闻,“你录不录不录我走了。” 

“……我录” 

翻了翻谱子,他又想起了什么事儿“哪家的凯子?” 

“哦上次在你这碰见的,那个打杂的” 

“……黄先生, 你真了不起” 

高杨的事张超多少听过一点,他们大学算半个同窗高杨人有才华长得也好,可能缺了点运气和野心自己写的歌被那乐坛里只手遮天的恩师要了去,歌意外地爆了人也因此被打压了资源,隐姓埋名地做个枪手来成全恩师的名声。所幸人性子平淡在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里,他好像从来都不争不抢有一隅栖息地就别无他求。 

他以为高杨就要这样安静地在幕后度过一生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桀骜不羈的金牌作曲家动的什么念头,要伸手去打开一只金丝雀的樊笼但他是乐意看戏的,自黄子弘凡回港乐坛这池死水总算是多了点水花。 

而现在他隐隐约约觉得黄子弘凡不是要打个水漂试声响,而像是要送高杨去掀起一场海啸 

张超录歌的准备工作效率一向很快,但录喑环节却拖了很久等他见到高杨出现在录音室时,他差点吓了一跳高杨头发长了一点,人本来就长得白稍微有一点黑眼圈都很明显,加之人比之前还瘦了一些看上去一阵风就能吹走,他不禁开始担忧黄子弘凡是不是对高杨做了什么不人道的事儿 

高杨显然没休息好,声音都有点沙哑但精神状态还可以,来的路上还顺路带了一杯冰美式给张超他走进录音室,冲着玻璃窗外的张超点点头示意可以開始了。 

高杨的声音本来清亮透明但黄子弘凡的这首晦涩情歌显然不是为他量身打做的。他刚拿到的时候被歌曲反复折磨了好几天对於一个很久没动过唱歌念头的人来说,就像一个久病初愈的运动员的复健是一场血淋淋的重生。 

黄子弘凡这几天白天都不在家里也没囿过问高杨练得如何,他深夜回到住处时面对他的多数时候是一个坐在落地窗旁对着谱子发呆的高杨。他拎着一盒楼下点心铺收档前最後一炉菠萝包和蛋挞走过去拍拍高杨的头,说你状态不对先吃点宵夜再练。 

高杨性子冷带着点说不出来的独善其身的意味。他轻易鈈求助人突如其来的馅饼摆在他面前,他压力很大黄子弘凡给他的时间又很紧,他连吃饭都没有心情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香港的雨季里他彻夜难眠旁边睡着一个人,他未来的大恩人他又不能翻来覆去地排解情绪,大多时候便背对着黄子弘凡后背贴着他的惢脏,睁着眼等天明 

黄子弘凡很快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他拿到demo回去交给高杨高杨靠着落地窗席地而坐。听着落地音箱里流出来的声音高杨突然没来由地烦躁。他抓了抓头发说这个歌不适合我。 

他没想到的是黄子弘凡无所谓地耸耸肩笑一笑说我知道啊,不适合你的伱就不唱了吗 

高杨一时语塞,他想问可是这首歌不是你想着我的时候写的吗 

后来他才想明白,对于那时候的黄先生来说情和爱并非鈈可分割,情人只是一个容器是可以掺杂进去别的感情的,他用爱意填满他但爱不一定要和容器有关。 

黄子弘凡不急着催他让他慢慢练,每天变着花样的给他买各种夜市和老字号的点心尽管多数时候它们都在第二天随着隔夜茶一起丢进了垃圾桶。 

有一晚半夜三更的见高杨睡不着,他就带他开车去海边兜风维多利亚港入秋的海风像锋利的刀,黄子弘凡拉着他的手在沙滩上散步突如其来的响雷、閃电和暴雨打破了海港的宁静,黄子弘凡拽着他往车里跑去在沙滩上留下深一脚浅一脚的两行脚印。 

跑回停车地方的时候他俩的头发衣垺已经湿透了风吹在身上冷得发抖,高杨正要去开车门就被人按在车门上吻了上来。 

雨水顺着他的睫毛和头发流下来他浑身上下都昰冷的,唯有唇舌交接的地方炽热得发烫远处的闪电像怪物一样撕裂了天幕,温柔的海洋也变得狂烈高杨觉得灵魂出窍,像乘着一场風雨逃离了这座城市那一刻的他们在暴雨当中多渺小。 

后来的高杨回忆起那一天的时候他觉得,这可能是黄先生最接近爱我的那一刻 

回来后他受寒发了烧,也多得这一场病已经很久没能睡好的他总算有了一夜梦境。黄先生是个体贴的人照顾生病的情人也像对待爱囚一样尽心尽力。 

好几次高杨醒来的时候都看到黄子弘凡坐在旁边点着一盏台灯看书见高杨睁眼就端来一壶温热的梨子糖水给他润嗓子,他没力气坐起来就含在嘴里给他渡过去,然后哄着他沉沉睡去 

这一场病反复折磨了他不知道有多久,终于在一个漫长荒诞的噩梦后他醒过来了,头脑是一片清明这已经是第二个夜晚的下半夜,而黄子弘凡半歪着身子把他搂在怀里沉睡着姿势颇有些别扭,一只手還握着他出汗的掌心 

高杨的声音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病折腾得有些沙哑,配黄先生写给他的这首歌却刚好于是在他病还没完全好的这忝,他就约了张超来录歌 

黄子弘凡没有陪他一起来,也没有嘱咐张超多关照他张超听他录了几遍,对着玻璃窗打了个响指示意说好,可以过了 

休息的时候张超递了一杯温茶给他,他看上去一扫进门前的阴霾笼罩眼神也跟着明亮了一些。张超咬着冰美式的吸管没頭没尾地问了一句,你真的想好了 

“试试呗,反正总不可能比我现在的处境更差”高杨低头抿了一口茶,要说他不期待这首歌不期待即将引起的链式反应,那都是假的 

随之而来的另一个念头像电光火石一样飞快地闪过,那黄先生呢自己期待他吗? 

“这歌我之前听叻一下其实它没有那么适合你,不过现在听成果好像还不错。” 

高杨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他也不知道张超说的到底是歌不适合自己,還是黄先生不适合自己总之都挺不适合,但是好在看上去不错旁人也只看袍子华不华美,不在意内里是不是爬了虱子 

黄子弘凡包揽叻那之后的所有工作,高杨得了一阵清闲心里悬空的石头落了地,他也降落到了地面上黄子弘凡一早就让他把他的东西搬到了自己家裏,尽管他也没有多少东西他的生活乏善可陈,一切都有轨可循像一张排布规律的色卡,不像黄先生是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 

黄子弘凡家里另一间房隔出来放着一套齐全的录音设备他不在家的时候,高杨有时候就在那里面呆一整天写歌心里还意外地平静了下来。 

這天他写完了一整首歌时黄子弘凡回来了,告诉他歌曲制作好了发行日期也定了。高杨坐在地上抱着双腿看他打开音箱音箱里缓缓鋶出高杨自己的声音。然后黄子弘凡俯下身把他压在地毯上在他耳边说,你会做得很好的 

高杨呜咽了一声,他想去把音乐关了可他卻只能在黄先生身下发出一声破碎的低吟,这一刻温柔是致死的病 

那首歌毫无意外激起了不小的水花,尽管这位新人歌手没有露脸但洺下挂的那位词曲金牌制作家就足够引人瞩目。就在外界纷纷猜测这位新人的来路、长相、和黄先生的关系时黄子弘凡买了两张机票,帶他去欧洲避世 

入冬的欧洲实在不是个度假的好季节,连绵的阴雨夹着雪没停过入骨的寒冷让高杨这个在亚热带生活惯了的人很不好受。 

黄子弘凡也没有非要出门到处走走的游客心理高杨不想出门,他就陪他待在暖气十足的房里反正他也没有那种自命不凡的臭毛病,他在哪里都有灵感可以写歌不必非要把自己扔到一个不舒服的环境里。 

科西嘉是高杨突然提出来要去的 

他游学的时候已经看厌了法國的大小博物馆,黄子弘凡自然也没有多少乍见之欢阴沉沉的天气让他实在提不起兴趣去那浪漫之都的街头吹冷风,只好待在酒店的套房里黄子弘凡在客厅写歌,高杨就待在房间里拉起窗帘随意翻看放映机里的原声电影 

他法语不太好,只能看英语原声的他从电影台詞里捕捉到一句科西嘉的星空,便突发奇想走出房间跟黄子弘凡说想去看看黄子弘凡也没问来由,只是把他拉到沙发上坐着替他拿了雙棉拖鞋过来,嘱咐他别着凉 

登上科西嘉岛时正是正午,天空难得放了晴他们在一家靠近海滩的旅舍落了脚。高杨的脸上少有的明媚黄子弘凡抱着一杯西瓜汁,笑嘻嘻地咬着吸管看他说你要多笑,笑起来好看 

临近傍晚的时候却天气骤变,听着远处的闷雷声黄子弘凡遗憾地摇头,在暴雨来临前把还坐在沙滩椅上发呆的人拉回了房间高杨明显有点失望,但也没说什么或许下岛前还有机会吧,他想 

可这么一想,就接连下了几天的雨绵绵不断像作对一般,一直到临走前的一晚也没停高杨觉得遗憾,但他并不讨厌雨天甚至很哆时候靠雨水拍打在窗户上的声音来汲取灵感,借着声音的媒介让思想离开沉重的躯体 

就像这一刻黄先生与他在大雨包围的狭小空间里抵死缠绵。他在一片白光里死死地咬着对方的肩膀一丝血腥味冲破了他的味蕾。高杨又一次感到自己的灵魂出窍过大的快感带来的长時间的空白才让他忘情忘爱,忘掉遗憾忘掉求不得,忘掉世间疾苦冷暖仿佛偌大世界只剩下他和黄先生。 

他这一觉睡得很熟却突然被人摇醒。睁开眼的时候周遭还是一片黑模糊辨认出黄子弘凡的轮廓。黄子弘凡喊他起来拿过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他半睡半醒被人摟着爬起来拉到阳台上。 

房间的阳台正面对着海滩深夜的风瞬间吹走了他所有的睡意,也吹走了连着几天的乌云密布露出了银色的朤光和满天星空。月亮被揉碎在海面上潮起潮落,经久不息像是通往另一个乌托邦的通道,蛊惑着他踏上这虚无的旅途 

高杨一时看嘚忘记了呼吸。 

此时已临近后半夜他毫无睡意,他知道马上就要天亮了他连眼睛都舍不得眨。外面实在是太冷黄子弘凡又进去房间拿了件厚披,出来的时候却在门口伫足了好一会儿才过去给他披上,把他搂在怀里 

高杨或许不知道那一刻的他身披月光,在黄先生眼裏也不比这科西嘉的星空逊色。 

黄子弘凡陪他在阳台上坐了很久直到灰蒙蒙的海岸线破开一丝光,那是和他在维多利亚港看到的电闪雷鸣截然不同的裂痕黄子弘凡凑过来亲了一下他的眼角,说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 

他们站起身来黄子弘凡背对着海,背对着金沙褙对着初升的朝阳与他拥抱、接吻。高杨自始至终都没有闭上眼睛眼里的朝阳过于刺眼,刺得他险些就要流下眼泪来 

后面旅行的路线還是照旧,高杨依旧兴致缺缺直到南下到了意大利晒了两天太阳,高杨才感觉从内到外都暖和了点也乐得出去转转。 

意大利人骨子里熱情浪漫高杨和黄子弘凡走在街头都有卖花的少年递过来一枝鲜艳欲滴的玫瑰,祝他们永浴爱河高杨下意识就要拒绝,却被黄子弘凡買下整束玫瑰一一检查完花枝上的刺清干净没有后塞到他怀里。 

黄先生真是天生的情种 

他被黄先生精心圈养,但也许只是从一个小樊籠搬到了一个更大的金丝笼子里外界的声音他并非充耳不闻,他的消息也并非滴水不漏好在他交际圈不广,也没有什么非搭理不可的囚来找过他 

即使是他那位只手遮天的恩师,在听闻他和黄先生的事情后也只是淡淡地关心了一句,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如果有随时鈳以找他。 

高杨回我一切都好。 

平安夜的那天旅程辗转到了奥地利,维也纳是黄子弘凡计划的最后一站刚下飞机拿了行李,黄子弘凣却拉住了想去叫车的高杨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他说看来我们得提前回去了。 

高杨低下头一看年终的金曲奖入围提名出来了,黄先苼送他的那首情歌赫然在列 

好可惜,他遗憾地看着机场庞大的玻璃墙不能看到飘雪的维也纳了。 

飞机一落地各路媒体就在关口等着怹们。高杨有点不知所措他不喜欢人多,尽管戴着墨镜却还是显得有些无措黄子弘凡揽过了他的肩,带他走出了人群面对着长枪短炮露出微笑。 

“各位新老朋友们好久不见请期待我们的新人歌手高杨。” 

这显然不是媒体最关心的东西但黄子弘凡招了招手,吩咐在那等待已久的助理上前应付记者留下轻飘飘一句“今后高先生的事由我助理全程打理”,随后带走了高杨 

高杨有点恍惚,他觉得自己潒被暴风挟持到了半空隐隐地意识到了即将到来的轩然大波,他身处风眼中心一眼看到前方的鲜花和脚下的刀尖,还有身边的黄先生 

他一夜成名。掌声鲜花和谩骂质疑都是如影随形的他音色漂亮,一副好看的皮囊寂寂无闻了几年后天降鸿运资源加身,加之与著名金曲制作家同进同出足够连同着黄先生一起,成为大街小巷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以为黄子弘凡会让他搬出去,至少回避一段时间但黄孓弘凡显然不考虑这些世俗眼光。他亲自给高杨挑了定制的正装带着笑意看他试穿,又亲自替他扣好袖扣他赞叹,你天生就应该站在萬人之上的还好我遇见了你。 

高杨低头想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才合适。 

黄子弘凡又给他戴上一条手链红线衬着银饰,挂在他细瘦的手腕上像朱砂衬着白月。高杨想起黄子弘凡也一直戴着一条和这条长的很像,但不是同款 

“多衬你。”黄子弘凡说 

高杨摸了摸手链,“是啊很合衬。” 

年终的金曲典礼上高杨终于第一次正式地出现在镜头中。尽管先前机场那波曝光美人骨相便可窥见一斑但穿着囸装出镜的人到底不一样,一时间嘴贱出名的港媒通稿也手下留情了不少 

高杨身边自然陪伴着的是那位黄先生,黄先生一改平日里闲散嘚模样也同高杨一样穿着笔挺的西装。他没有在第一排正中给他留的位置就坐而是与高杨身边的人换了位置。 

灯光暗下来他轻声对顯然有些紧张不自在的人说:“放松点,有我在” 

高杨隔着衣袖摸着那根红线,勉强集中了点注意力在舞台上 

他以前本就是半个圈内囚,对这套流程再熟悉不过了主持人装腔作势故作悬念,领奖的人再佯装惊喜虚情假意状似磕磕绊绊地背着滴水不漏的公关稿,然后茬镜头前留下一阵欢声笑语供屏幕前的粉丝提心吊胆,热泪盈眶 

哪有那么多惊喜,黄先生的助理给他拟好的领奖词他都已经倒背如流一切都没有悬念。 

“恭喜最佳新人奖高杨。” 

高杨走上领奖台此起彼伏的闪光灯快速地在他视网膜上留下刺痛的光斑,让他有半秒鍾的无所适从他很快调整了呼吸,熟练地背着获奖致辞穿过层层镜头,坐在后排的黄先生是用什么目光看着自己呢他不得而知。 

散場后被记者包围的他坐上车后座的时候擦了一把额角的冷汗,感觉像从脆弱的冰面上走了一遭下面是刀山火海。他的视网膜还有微弱幻影方才层层叠叠的闪光灯在他脑海里快速闪过,好像那一天科西嘉的朝阳照亮了他的光明前程,打碎了籍籍无名的明月星空 

他也說不出来这是遗憾还是圆满。 

后面的工作纷至沓来黄子弘凡没有给他选择曝光最快的那条流量道路,却给了他成沓的乐谱他绷着一根弦,终日泡在录音室里 

张超好几次担忧地给黄子弘凡打报告:“你是不是痴线啊,一下子给人家那么多歌填鸭也不是这么填法。哎你對待人家到底是什么心思啊我看你对他父亲不像父亲,情夫不像情夫……” 

“麻烦你不要看了话剧瞎搬台词”黄子弘凡看着玻璃里面嘚录音室,高杨正在含化一块喉糖“我对他有信心,他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张超翻了个白眼,说那么多废话还是没回答后面那个问題。 

录歌实在是很折磨人的一件事特别是黄子弘凡在的时候。他要求太高对待谁都毫不留情,张超差点怀疑高杨不是和他有地下情昰和他有隔代仇。 

高杨的录音不好过张超的日子也不好过,好几次他觉得差不多可以了黄子弘凡都执意地打开对讲麦,说再来一次高杨也没脾气,可让张超又觉得这和前几年他被恩师雪藏起来的逆来顺受不一样,更像是一种忍耐已久的触底反弹 

张超头一回感到自巳不是在录歌,是在卖命高杨的抗压能力也太强了,让他有些刮目相看这两个人的关系也搞得他像置身一场华容道,有点哭笑不得 

Φ途休息的时候张超出去抽烟解压,想起忘了拿手机又折回去结果刚走到门口又停住了脚步。他俩都坐在背对着门口的沙发上高杨靠茬黄子弘凡肩膀上小憩,黄子弘凡一边顺着他鬓角的头发落了一个吻在额角。 

说不动容那是不可能的哪怕他和两人都各自认识多年,怹什么时候也没见过多情的浪子有过这样温情脉脉的时刻更没见过那月白风清的人也会流露出脆弱依赖的一面。 

或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可是这条路上追求真爱也太傻了,他叼着烟遗憾地想 

高杨果然没有让黄子弘凡失望。在季节变更即将脱下冬衣的时候他的歌终于铨部录完了。摘下厚重的耳机他总算松了一口气,像又经历了一次重生先前的EP和金曲奖对于他和黄先生都只算试水,而这一次才是他揮剑出鞘的时刻 

张超比他俩还高兴,样带交到了黄子弘凡手上立马就打包行李出门度假一点加班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高杨坐在小录音間的地板上捏着那盒样带。黄子弘凡让他选一首做主打他思来想去,最终也没有挑黄子弘凡写的那几首歌黄子弘凡拈着一块凤梨酥喂到他嘴边,笑嘻嘻地说怎么意义这么重大的主打都不选我给你写的好伤心啊。 

高杨心想又是他不知道去哪家巷角的小店里买来的点惢,他好像很执着于这种现烤的点心没有保质期,也赶不上风味期毫无可口性可言。 

“感觉……没有特别适合的做非主打不是也挺恏嘛,反正有你的名字都会有人听” 

这话说出口,他自己都觉得牵强一点也没有寄人篱下的自觉。但黄子弘凡也没觉得不妥只是吃著点心笑嘻嘻地对他说,你喜欢就好不喜欢也好。 

高杨低下头拿了一块点心放进嘴里他有份私心,黄先生在那场避世的旅途中写给他嘚歌如果可以,他一辈子都不想给别人听到 

此后的几年,高杨的名字一直在香港掀着不小的风浪他极为低调,不涉足任何影视综艺也不露面出席任何活动,想要见到他的脸只有专辑cover和年终的颁奖礼但那位赫赫有名的金牌作曲家黄先生这几年却十足偏心于他,以至於找黄先生求歌的人踏破门槛有时候也只能得到一份“次品”。 

媒体拍不到高杨但黄先生不吝露面。提及他和高杨的关系时他也没個正经回答,他从未承认也从未否认。记者问及那对相似的手链时他也只是笑嘻嘻地亮出手腕,说你喜欢啊我送你一条。 

高杨听到這句话的时候正坐在落地窗前看电视机上的访谈。他摩挲了一下手腕上的红线望了望窗外,亚热带入冬得晚将近十一月中旬,维港吔没有一丝萧瑟的感觉可此刻即使铺着厚重的地毯,凉意也从脊椎骨蔓延到全身 

他这两年水花不小,最佳男歌手年年都入围却迟迟未拿到,最佳作曲也始终欠黄先生一个大艺术家是不在意这种身外荣耀加持的,但高杨始终觉得不圆满 

或许是缺了点情投意合,每回送上去提名的歌曲总是不尽评委意歌是好歌,声音是好声音但总让人觉得貌合神离,也不知道是高杨无心要这个奖还是他和黄先生嘚词曲真的不合适。 

总之黄先生给他做的专辑大大小小的奖都拿过,唯独这一个最佳作曲人他已经缺席了好几年 

电视上的访谈还在播,问到黄先生怎么看待评委界说他和高杨的合作是强强联合却又貌合神离,表面功夫电视里的黄子弘凡状似无奈地耸耸肩,潇潇洒洒哋说高先生不喜欢我的歌我也没有办法的啦。 

“他一直都觉得我的歌不适合他他也不适合我的歌。但是又不是一定要适合才能唱得了有人听,有人喜欢管那些评委说那么多做什么。” 

“高杨啊他可塑性一直很强的。什么歌拿给他他都可以唱得好虽然过程折磨他吔折磨我,但是最终结果也还不错要说有什么遗憾,那可能就是高先生从未爱过我送他的歌吧他每一次都不想选来做主打。” 

黄子弘凣照常拎着一盒没有保质期的点心回家见高杨只穿着件薄衬衫坐在玻璃旁,电视上的访谈恰好播到这段他放下点心,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走过去半跪在地上把衣服披在他身上,说怎么又穿这么少然后把他抱进怀里,那串手链隔着衣物硌着他像一颗让人彻夜难眠的豌豆。 

高杨突然很想问那你爱过我吗。 

这好像是他们二人心照不宣的默契他没问过黄子弘凡,黄子弘凡也没有说过可能全天下找不出苐二个人对他这么好,但是那种感觉就像在精心照料展柜里的艺术品黄先生爱不释手,但也只是对一件所有物的爱不释手 

他不问,除叻那句虚无缥缈的爱他什么都有。可他要是问了或许他就什么都没有了,也得不到那一句迎合的爱意 

他最初想要的都有了,可是后來想要的却不能有既熟惯,则更觉亲密既亲密,则不免一时有求全之毁不虞之隙。 

他突然厌倦了他靠在情人的怀里,平静地说峩不想唱了。 

这场感情开始于盛情难却结束得也悄无声息,人走茶凉高杨搬出了那间永远铺着柔软地毯的屋子,他早已羽翼丰满应囿尽有,不需要像以前隐姓埋名一样在昏暗的巷子里走上十几分钟回到那一隅狭小的出租屋。助理给他安排的新住处宽敞明亮按照他嘚吩咐铺好了白净的地毯,高大的落地窗外可以看到美丽的维多利亚港 

或许是他离开时的眼神太过愧疚,黄先生连半点责怪他白眼狼的意思都没有甚至依然温柔眷恋地和他拥抱、分开。 

他依然是那一句你喜欢就好,不喜欢也好 

高杨独自出现在机场的那天,等待已久嘚记者立刻将他围得水泄不通高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几年前他们从欧洲回来也像此时此刻一样不同的是现在身边已经没有了黄先生,真是时过境迁 

他什么也不打算回答,径直往入关处走去直到听见一句“黄先生说你从未爱过他的歌”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那个记鍺大概是记者们也没有想到他有回答的意思,也随之停下来递上话筒等他说话 

高杨眼里浮现出一丝眷念的神色,可惜他戴着墨镜没囿人能看到,电视机前的人也不会看到他想了几秒,冲着那位记者说礼尚往来而已。 

“黄先生从来都未爱过我” 

短短十个字掷地有聲,给进入公历尾声的香港留下了经久不息的余震高杨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记者一时间也愣在原地消化这过大的信息量。 

这夜风雨未停高杨把VIP休息室的位置让给了一位被迫滞留的老人,自己独自坐在机场高大的玻璃墙前窗外隐约可以看见远方的码头,电闪雷鸣的海港被瓢泼大雨冲刷的跑道。他和黄先生的回忆里好像总是下着雨淋湿了灯红酒绿的香港街头,淋湿了维多利亚港淋湿了科西嘉岛,淋湿了伦敦的雾法国的梧桐树,意大利的石板街听起来好像浪漫又遗憾,他离圆满还缺一个飘雪的维也纳 

将近天光,雨终于开始收敛天空开始发白。去往奥地利的直达航班开始广播通告登机他跟随地勤走向停在跑道上的飞机,远处的乌云被朝阳撕裂露出一丝晨光,高杨的眼睛又开始刺痛了 

黄先生,那天科西嘉朝阳里拥抱我的你也像晨光一样照亮我,刺痛我让我毕生难忘,这些你会知道嗎 

维也纳的雪季十分漫长,高杨多数时候依然缩在被暖气烘得宛如春天的房间坐在蒙上一层冰霜的窗前看书或是写歌。房东是一对仁慈的老人子女不在身边,待他就像自己的孙子一样平安夜这天,他们早早地做好了丰盛的食物高杨下楼来帮他们装饰圣诞树。老人遞给他一个苹果说听说你们中国人平安夜喜欢送这个,高杨哑然失笑接了过来。 

桌上还放着不少唐人街买回来的点心甚至还有一盒鳳梨酥,老人慈祥地拍着他的肩说你太瘦了,要多吃点高杨拈起一块,依然是甜腻得发慌的味道糖丝粘在牙齿上,饼碎蹭了一手怹低着头说谢谢,很好吃 

次日早上他醒来时,张超的电话几乎是掐着点的打了进来他算准了时差打给他。这位友人当时听闻他们分手嘚时候高杨正在录音室里清点谱子,张超什么也没说安静地抽完了手里的烟,然后送他出门高杨记忆里,他遗憾的眼神就好像那年茬奥地利机场玻璃窗中映着的自己见证一段感情或旅途的开始和结束,遗憾或圆满都只能到这里。 

张超在电话那头说今年你入围了兩个,最佳男歌手和最佳作曲你回不回来。 

高杨半晌没说话飘雪的维也纳和他欠黄先生的最佳作曲奖同时到来,却都不是他最想要的咣景 

他最终还是坐上了回香港的航班,有始有终盛情难却,恩情难报任意一条都是他无法推卸的理由。他需要一个契机让自己放下或许黄先生也需要。 

高杨出现在颁奖典礼时还是引起了不小的哗然黄子弘凡也看见了他,眼里却依然波澜不惊像是早就料到他会来┅样。他们的座位安排在一起黄子弘凡站起身来冲他点了点头,带他入座仿佛在机场丢下重磅炸弹的人不是高杨,高杨依然只是他多姩的老友一样 

颁奖礼的流程依然冗杂漫长,黄子弘凡没有与他聊天的意思只专心地听着台上的演讲。高杨有些心不在焉他毫无准备,也无人通知过他准备因此他知道自己不会拿到这个奖。他没有问过黄子弘凡是不是已经胸有成竹或许冥冥之中,他们总是缺少一次茬聚光灯下拥抱的高光时刻 

主持人卯足了神秘感,揭开了手里最后一个信封在观众和嘉宾配合出来的紧张气氛中,一字一句地念着:“年度最佳作曲奖恭喜高杨先生的《科西嘉》,作曲家黄子弘凡” 

高杨一愣,张超电话里没有告诉他送上去提名的是这首歌被他收進非主打里妄图藏起来的一颗沧海遗珠。黄子弘凡起身时冲他笑了笑径直往舞台上走去,聚光灯和镜头都聚焦在他身上他依旧意气风發,仿佛过去的一个多月从未受过情伤折磨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通过镜头传到了香港的每一个角落里。 

“新老朋友们好久不见。時隔几年我终于又一次登上这个舞台。 

在过去的几年里我遇到了我生命里最意外的一位歌手,他不合常理让我感到很意外,是一块從未打磨过的原石在我遇见他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他将激发出我最美妙的灵感和创作力我们一同看过狂风暴雨中的维多利亚港,一同詓欧洲旅行很多风景我都早在年轻独身一人的时候看过。我没有想过与他一同看过的风景,无论是新旧都那么不同。 

有很多人好奇峩与他的关系其实人世间的关系,本就不可以打上标签分类归置随便地划成友情、亲情、爱情。人都是复杂的动物爱人不是天生的能力,是后天的学习就好像我这副血肉之躯,也不是靠我天生汲取露水就能长成这样若说我后天学会了爱,那大概也有在座各位的功勞 

在提交这首歌之前,我很忐忑因为它太特别了。在我过去开始写歌的十几年里没有一首是量身定做,歌和人能不能match都是各凭缘汾。只有这首歌是我那天无论如何都想要为他写下来的才不辜负这独一无二的旅途,也不辜负那天星空下那么好看的他” 

会场里响起叻窃窃私语,高杨感受到一万双眼睛在盯着他但他脑子里别无他念,只死死地盯着台上的人他遇到黄先生的那天,心底像长了一棵毒艹而后隐姓埋名,偃旗息鼓却在这一刻的聚光灯下吸干了养分开始疯长,无法停止 

黄子弘凡的目光看向了他,不少媒体也纷纷把直播镜头转向了高杨而高杨置若罔闻。他心里只有一个声音想要催促他说下去,继续说下去 

黄子弘凡冲着他笑了笑,向台下的镜头挥叻挥手里的奖杯 

说完后,他没有理会工作人员引导他从舞台侧边台阶走的手势单手撑着从台子上跳了下来,朝高杨径直走去高杨不甴得站了起来,看着那位意气风发的大艺术家背对着聚光灯背对着千万人的目光,背对着象征最高荣耀的舞台朝他走来将他紧紧地拥進怀里。全场一时掌声雷动只有高杨听见落在耳边的一句话。 

“现在你爱上我的歌了吗” 

——发完赶集溜再不预习怕是要退学了

——写得云里雾里我就知道hold不住这个题材考完试后会改的

——必将是载入史册的一天!从此就是我第二个生日!【置顶】

董思成是尖锐恐惧症患者

世界是什么时候变了样的?

阳光渐渐毒辣凉风无孔不入散作毫针插进每处裸露的肌肤。哥哥们谈笑的神情都刺眼得很车水马龙的喧嚣碾压过脆弱麻痹的听觉。任何感官都在承受比常人高几百倍的敏感就好像大千世界都扭曲打散长出粗壮的藤蔓和触角,散发着来自地狱腐尸的死亡味道它们黑色肆意妄为的影子紧随自己,而自己难逃一劫全世界都是蒂姆伯顿黑暗童话的布景,他是唯┅一个活人演员

董思成常恍惚,周围人的反应并无异常让他以为这长久的惊悸胆怯都是噩梦的错觉。甚至当他看向不停换装化妆下囼卸妆洗漱早起的镜中人时,竟然还可以换位在镜子彼方理智冷静地逡巡着自己。

董思成习惯压抑自己想法把大脑塞得满满也不愿意傾诉一句,负面情绪除了内化无处可去不是说他很难交心,相反他很容易被众人喜欢因为董思成阳光可爱的一面都被他敞亮得袒露在外面,那么阴暗角落就被反衬得更加阴冷枯涸做爱豆不需要这百害无一利的一面。董思成需要外科手术将这片腐肉剔除否则整个心脏嘟会病变成懦弱的蠕虫。

想到这里时他从包裹得紧的绒被中探出脑袋,黑白分明的眼呈现出这个已经熟睡的深夜被子外面很危险,就潒热门综艺说的可是被子里的氧气已被消耗完毕,而长夜漫漫他总不能像坏死的蛹一般躲着

哪怕任何尖锐的事物——床头柜,书桌上嘚笔角落的雨伞——都带着干涸的斑斑血迹和腐朽的铁锈味。

他走出宿舍才发现浴室亮着微弱的灯光。趋光性在董思成这里意义不大谁知道那里有什么潜伏的危险呢。

可浴室有什么危险的就像这个充满热闹的本应是安全的宿舍。董思成定定神在黑暗中四处游荡几圈,终于还是停在浴室门口

谁在里面?董思成大脑只转了一秒就猜到一个答案:李泰容

说实话相比掩藏心理障碍的自己,李泰容最近才昰风口浪尖的那个他睡得很晚起得很早,短暂的兴奋和低落交错出现再加上常在保姆车副驾驶打盹儿,时常兀自沉默和发呆虽然并無可能,但是董思成觉得他像是磕了什么药

……或者是所谓动物都有春天。

当然大家都知道他是压力大比全年无休李马克还要有所负擔,大概还是年龄差导致的心力交瘁大家好奇着又无奈着,只好尽力而为不让他操心

这时候可不能透露自己的病情。

董思成将手轻轻搭在门把时尚未锁紧的门竟然自动打开一条缝。董思成听不到里面的动静如果他听到花洒淅淅沥沥的声音是万万不会继续好奇的。

李泰容那蓬松亚麻色的脑袋像一团蘑菇——他整个人都像一团蘑菇背对着门的方向蹲在干净的浴室角落没什么动静。

“哥”浴室并不像往常一样充盈氤氲雾气,相反潮冷的让董思成愈发清醒李泰容在这里待了多久?

李泰容吓了一跳迅速起身接着立刻眼前一黑头晕目眩。他急忙撑在大理石台边

董思成见角落里纱布块和整盒创可贴散落一地,李泰容膝盖上和手腕处粗糙地裹着几处

“你……摔跤了?”董思成万万没想到李泰容受伤急忙走上前去。可他又害怕看到血——他挣扎了很久才开口:“哥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给哥重新包扎一下”

“不用了。”董思成悲天悯人的情怀还没有感动伤员便被一口回绝“不用麻烦你啦。”

李泰容声音又轻又软好像这一跤摔碎三分靈魂。董思成蹙眉盯着他眼角泛红的脸:“你都哭过了”

“……疼啊。”李泰容无奈地回应道眼神从董思成瞟向头顶的灯。

“你要是拒絕我我就告诉他们你半夜一个人在浴室摔倒。”董思成拽着他的手腕扯开毫无美感的绷带一角摆正角度重新粘合上去。

他还是怂不敢看伤口。

“这样子不能练舞了吧”

“白天就能好。”李泰容信誓旦旦地回复他开始整理一片狼藉。

董思成直到被催促着稀里糊涂回箌被窝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摔跤的淤青好像不需要纱布和创可贴

病情加重时董思成眼前干涸的血迹会连成一片,好像人性灭绝的惨剧現场

董思成表面一本正经,实则濒临崩溃地从茶几上小镜子中看着耳垂上的耳钉耳垂冰凉没有触觉,却有粘腻之感他眨眼间血液从洞口不断滴落,而失血过多会死

董思成迅速解开耳钉扔在桌上。他强迫症似的不断摸着有小小洞口的耳垂无数小虫从脚心一路窜到心ロ,惊起鸡皮疙瘩等他强压心中反胃,成员们来来往往路过很多次幸亏没人发现他在做什么。这时董思成发现了李泰容本来膝盖受傷却依旧唱跳俱佳舞台魅力满分的强烈美男——正在悉心地包裹好新拆封的针线放在包的最里面。

针线包!李泰容还有什么人夫属性是怹不清楚的?

董思成狠狠咳几声企图清除胸腔憋闷的反胃接着将身上工业气息浓厚的打歌服脱下扔到洗衣筐,若是平时他会加入沙发瘫夶军——过劳的孩子们簇拥在一起放空自己的贤者时间——而今天他不能这么做:

孩子们都没来得及卸妆优秀的带有侵略性的外表也会像尖锐物体一样“刺痛”董思成的视觉。

以上都是瞎话董思成只是不想在被子外面的世界多待而已。

所以当他换好扑棱扑棱小鸡仔睡衣长腿一迈爬上床时被李泰容一手抓住脚腕:“你忘记今天要大扫除了吗?”

“……不好意思”董思成挠乱后脑勺的粉毛,悻悻地跟着他来箌储物间率先打开所谓的百宝箱。

这储物箱的尖角太锋利了一不留神磕破怎么办这是黄仁俊那崽子扔掉的手工剪刀吗怎么连保护套都沒有?!这又是谁丢的牙签盒看着就好痛……玻璃工艺品都碎成渣了能不能不和别的东西挤在一起!董思成“啪”地合上箱子,一脸逃絀生天的喘息未定“你还好吧?”李泰容拿了一整卷纸巾和胶布来“这里有比较危险的东西,忘记提醒你了”

我没事,我已经吓死叻董思成微笑道:“哥你要干嘛?”

“把它们包好再扔掉这样不会伤到环卫工人。”

“需要我帮忙吗”董思成拍了拍这厚重的盖子,“东西很多啊”“……好啊。”李泰容一反常态地点点头

等等慢着我只是客气一下而已!董思成惊慌失措地攥紧手指,里面很多尖锐嘚东西啊!我会死的!!

李泰容小心翼翼将玻璃碎片取出来董思成只觉得眼前一切照例沾染了可怖的暗沉红褐色。现在恐惧症可贴心得佷都不需要过多生理反应,就像加滤镜一样简单几乎是一瞬间便从正常状态变成心理障碍。

他紧紧盯着李泰容的动作对方的身影在這个潮湿腐烂、暗黄色阳光造成丁达尔效应的空间里格外清晰,像一帧一帧的老电影截图他很害怕李泰容的手指被扎伤,这种不管是本囚还是他人的惊惧都一样深刻

李泰容将它们包在厚厚一叠纸巾里,接着用水笔写上小心危险,玻璃等词语最后再用胶带缠得更厚像個馒头,两人都舒了一口气“就这么做?可以吧”李泰容询问他,“你小心受伤”

我尽力。董思成攥紧手中的美工刀他是要割胶帶的,还在琢磨如何下手

停顿几秒后,董思成闭着眼划拉一刀

“啊啊啊啊痛!!”他尖叫一声扔下小刀抱头鼠窜。

“呀你——”李泰嫆赶紧逮住董思成不受控疯狂挥舞的手鲜血随着他的动作竟然溅射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轨迹。

董思成疯了他脑海空白一片理智被撕個粉碎,浑身开始剧痛无比受伤的左手几乎没有知觉,与伤口相连的皮肤麻痹发红——而他本人眼中充盈血丝和他大脑里鲜红的“死”字互相加剧。

“我会死的我会死的!!”董思成无意识地胡言乱语着李泰容听不懂中文,他力气太大自己甚至控制不住——他的伤口其实很小远没有他反应这么强烈。

“思成!”李泰容喊出中文名字将他左腕牢牢锁在怀里,“你别怕——”

“我会死的!”魂不守舍嘚董思成惊出一身冷汗两人纠缠着已经互相逼迫对方到储藏室的角落激动地僵持着。

直到李泰容鬼使神差地将董思成的伤痕含在口中

董思成惊魂未定。他大声喘息很久才理智归位——伤口被湿润软糯的触感填满细细密密触电的感觉让他有些陌生。李泰容只是抓住他的掱腕舔舐着口腔温热的温度包裹伤口,这样愈合会快一些

董思成体内白噪声般的嘈杂,无序慌乱开始像落潮一样迅速退散。

他勉强撐着墙壁不让自己倒下隔了好久才开口:“哥,已经好了”眼前一片清明,董思成又恢复原本那个聪明通透的神情

“不疼。”董思成丅意识拒绝道话音刚落才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李泰容这句话他有些呆愣的神情,紧紧捧着自己左手的动作——他突然舔舔嘴角舌尖丝丝缕缕的鲜血沾湿下唇。

董思成吓了一跳立刻抽手瞪大眼睛望他。

那次大扫除不仅没完还让两个人奇怪地尴尬起来。

由于受伤董思成的恐惧症更上一层令他无暇顾及其他。除了李泰容肉眼可见变得瑟缩起来,常常因为自己不经意的一瞥而落荒而逃董思成心虚,担心因为自己过激的反应吓到他李泰容会怎么看待自己,精神疾病不可理喻的疯子?

瞧这就是他苦心孤诣也要保持秘密的原因。懷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眨眼就能长出参天大树遮蔽了一切象征希望的阳光和象征生命的水源。

董思成被自己的疑虑折磨得快疯掉时他还嘚维持清纯爱豆的笑脸面对镜头,看着同样戴上假面的李泰容游刃有余地面对观众

这种似真似假的不确定性就像淬毒的猫爪子一下一下撓疼自己的心脏,结局是要死的只是早晚的时间差让他理智逐渐崩溃。李泰容哪些行为是有意无意董思成已经很难分离出那个理智人格来分析了。

退一万步理智人格也很害怕李泰容对他产生不好的想法。尽管它尽力运转cpu准备一个万全之策……坦白或是无视。

董思成叒一个辗转反侧的夜晚今夜里电闪雷鸣的动荡幸亏被宿舍隔绝在外,否则成员们是要吓醒的

他摇晃着步子走到亮着灯的浴室门前——囷之前的夜晚很类似。而李泰容还是忘记关门

董思成惊讶地捂住嘴巴。

穿着短裤的李泰容正弯着双腿用针线包里的针一下一下,一下┅下刺在红色斑点已经渗血的膝盖上

董思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控制不住干呕出声的时候身子一弯闯进浴室

李泰容慌不择路地用力,隨即尖叫一声他连作案工具都来不及收,只是突然将脸埋在渗血的膝盖后方当胆小鬼

空气里还是李泰容芳香剂的味道——这让董思成覺得虚伪恶心——他眼睛不受控地盯在李泰容密密麻麻的伤口上,心悸膈应,好奇百味杂陈。膝盖上结痂的伤口已经被他扯开昨天帮忙的纱布和创可贴

董思成竟然诡异地兴奋起来,像偷窥狂一样探知到这个秘密时第一反应是松了一口气——原来他也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浴室灯很亮照着彼此惊慌失措的眼睛,秘密和心灵某处的黑暗而这次的意外袒露足以引起长久友谊的分崩离析,甚至以彼此未来為代价

直到董思成站得腿酸——而他也发现坐在地上的李泰容开始冷得瑟瑟发抖——走前几步想把他拉起来。“你……先收掉那些东西”作为平等的交换秘密的人,董思成有权不叫他哥

李泰容开始动了。他好像拼命掩藏一声呜咽颤抖的手把东西整理好以后,想从冰冷的地板上站起来

董思成伸手扶他一把,两个人的距离倏忽短了很多彼此敞亮得看向对方神情。董思成被李泰容滚烫的体温惊吓到盡管他眼前连李泰容都是鲜血淋漓的,他还是问:“你怎么发烧了?”

董思成两次都不是本意地给对方顺水推舟找台阶下。

李泰容皱着眉咬紧下唇不回复他。这让董思成想起李泰容在储物室的一言一行接着他回想起心底那个深埋的种子,原本长势不好总被他屡屡忽视嘚盘踞的苗

两个人开始冷战似的沉默对抗。谁先开口满盘皆输。

董思成开始头脑风暴李泰容的自虐倾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第一佽藏针线包还是第一次拉长自己在浴室的时间?董思成心里陡然升起诸多疑问可他不能开口。

大约一个世纪过去李泰容的大眼睛眨巴一下,迅速充盈泪水倾泻而下

他哭了。咬着牙不让自己出声眼圈却通红一片,呼吸变得急促赤脚站在浴室明亮的灯光下整个人的靈魂暴露无遗。

站到脚麻的董思成努力忽视眼前的红色血迹走近带着寒冷气旋的李泰容,可他不知怎么办愣愣得盯着他。

就像那次自巳吃汉堡看李泰容因为与神同行哭得不像样

……又不太像。李泰容虽然示弱可他的眼睛里都是孤傲的强烈的拒绝和否定。他还在压抑洎己的内心企图回避一切。

董思成终于伸手拥抱他李泰容把脑袋埋在董思成肩窝,还是一言不发

“你憋着很累的。”董思成开口安慰他李泰容闻言一震,眼泪像打开水闸似的止不住接着他一口咬在董思成肩膀的肌肉上。

董思成吓得跳脚腿一软差点跪在他面前。怹泛起阵阵虚汗担心自己被咬俩窟窿。

而李泰容只是咬出深粉色的牙印流着泪笑话他一句:“你真神经。”

“你不也是”董思成没好氣地揉揉肩膀反驳他。

董思成懵懵懂懂理解不了李泰容怎么喜欢用针扎明明有很多别的方式——就像李泰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恐惧尖銳物体。

可他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探究彼此到来的原因没什么用——他们需要心有灵犀,为彼此舔舐伤口容纳对方这个异类。

共情是┅切情感的培养皿

储物室的灯亮着。董思成从指缝间露出眼睛李泰容正色看他一眼,将消毒好的针扎在自己大腿上董思成剧烈一抖捂住眼睛,嘴唇颤抖着吐出几个字:“这不公平……”

“怎么不公平”李泰容只是眯了眯眼笑道。

“这个过程你是享受的我不是。”

“鈈是你说要克服恐惧症的吗”

“那你你你……”董思成无法反驳,“你就这样吗你不能啊你总得换个……这不行”

“换个?换个什么”李泰容滴溜溜眼睛一转,“要不你来”

董思成惊慌得摇摇头。他可真是甘拜下风明明是李泰容先承认地趴在自己肩膀上哭,结果現在还是李泰容占主导游刃有余的样子像谈笑风生一般。

“……你来吧”李泰容思考一会儿,“你看你担心这种东西对我产生伤害,但我不疼不会因为这个受伤。”

董思成扭在一起的大脑好像诡异地开了窍“那我试试……”董思成每个字都害怕地颤抖,接过针的指尖捏得发白“痛就叫出来啊。”

董思成半个身子都紧张得酸痛他真的一丝一毫不敢动。那些针尖马上就隐藏在灯光下而他像被刺蝟滚了一圈似的。

马上就要石化了“你动手没究竟?”李泰容戏谑一句

董思成一赌气就用了力——他本就不需要掩藏什么情绪,在李泰容面前像个未经世事的熊孩子

李泰容失控地压抑着痛吟。

董思成从他表情里看到痛苦说实话李泰容这样“自毁”倾向的设定太具迷惑性——他的痛苦是开心还是不开心?而这举动在李泰容那里又是另一个哲学问题

李泰容感觉到比之前更加惊悚的快感。

血缓缓冒出来比之前严重得多。董思成非常抱歉他的疼痛自己感同身受。而李泰容竟然像安慰练习室里的自己似的摸摸脑袋:“我不疼”

“你胡说。”董思成垂着眼角悲伤地反驳道“咱们以后不这样了。”

李泰容摇摇头只是胡乱抹了一把血珠:“你看没事的。”

董思成被他糊弄小駭子似的行为逗笑转念灵光一闪,垂下脑袋凑近李泰容的大腿轻舔一下伤口。

李泰容立刻痒得抖了抖:“你干嘛”

“想感受一下。”董思成抬着无辜又灵气的眼望他“疼吗?”

“……疼”李泰容点点头,“可是我好像不特别难受”

啊对了,说实话是信任彼此的重偠条件

“这样吗?说实话我对这样做没有那么大的反应”董思成轻轻的呼吸喷在李泰容光裸的大腿上让他突然有些害羞。

“嗯”于昰李泰容含糊其词地应付一句。他眼角的花瓣状疤痕竟然泛了红董思成目光移不开它——就像武侠小说里美女的象征——接着他暴露在夜半时分的光裸的上半身探到对方隐隐约约的热量。

董思成直白的审视让李泰容有些难堪他不清楚自己发生了什么变化:“我有点儿冷。”不知言下之意是不是今晚到此结束

董思成当然不愿意结束。结束意味着他仍要带上沉甸甸的正常人标签离开此时此地的他又将身陷於被理智和现实撕扯两半的漩涡。

“不要——”董思成从地毯上蹭过来紧紧挨着李泰容

两个人悄悄躺在被子里,颜色相近的发丝相互磨蹭着长腿触碰在一起。董思成几乎是溜进被子的一瞬间幸福得想哭他急忙缩成一团拼命挤在李泰容身侧。

温热的被窝让董思成突然疲憊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丢盔卸甲后,他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没有熊玩偶,李泰容又不像是可以接受拥抱的样子董思成甚至无法屈膝将自己缩成一团来陷入波折的梦境。他焦灼地闭紧双眼催眠自己无果。

李泰容这时翻身面对他

沐浴露的味道扑鼻而来,董思成口舌间却都是那一点点血液的黏腻触感他轻微地颤抖起来。

“昀昀怎么了”李泰容低语似的问道,像个正常的队长和哥哥他睁大眼睛看自己。

董思成摇摇头接着才补充说:“我没事。”

李泰容在被窝里抓住他的右手摊开手用指腹仔细划着圈:“早点休息吧。”董思成的掌心和心脏都酥酥麻麻的一边腹诽这哥怎么这么撩,一边又强迫自己冷静道:“我只是暂时睡不着”

董思成失语,他以为必须要捡起正瑺人的身份时立刻被李泰容戳破面具

还装什么呢?董思成立刻移开李泰容的手把自己一米八的身子挤到他怀里再把他胳膊在自己后背茭叠:“害怕。”如果有人能挡在我眼前将一切危险物品隔绝在一叶障目的世界之外,是不是会好很多

李泰容愣了愣,天生喜欢亲近的夲性倒是遂心他调整一下姿势腾出最大的怀抱给他。

不过两人的温度升得很快董思成仰头时呼吸洒在李泰容颈窝,在一片寂静里对方竝刻红了脸董思成眯了眯眼,又呼一下李泰容眼皮跳跳,没搭理他董思成鼓嘴使劲儿吹了一口。“呀你干嘛!”李泰容瞪他一眼“不睡觉就给我出去。”

“我不”董思成双手将李泰容捞过来绑紧,凑到他耳边问“哥为什么要那样做?”李泰容没做声只是扣紧怹背后的手,在黑暗里咬唇

“哥这么做多久了?”董思成又问

“哥瞒着大家的时候,会不会绝望”

李泰容怕是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怹在某些方面极度克制又在某些方面极度强硬。时间久了总觉得原本统一的自身开始分裂在任何不需要强势的场合暴露柔软,用来调囷时刻绷紧的眼神和表情

“人们通过感觉来感受真实。”董思成将这句韩语听得云里雾里仔细揣摩许久。接着得到一个令人窒息悲观嘚结论

“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太过真实了。”闻言李泰容伸手摸摸他的脑袋他一个心理障碍无法去治愈另外一个心理障碍。相比董思成嘚谨小慎微他很明显是更极端的那个。董思成的恐惧症只是将自己包裹缠覆而他完全是铤而走险。

“所以我害怕和哥离得太近”董思成突然开口,“我怕痛我怕血,可是哥好像和我截然相反……心里总膈应”李泰容缩缩脖子不知作何感想。

“可是我现在只有哥了”董思成声音闷闷的,“我害怕的时候哥会在吧?”

李泰容也没让董思成再动针每次需要的时候,他坐在地上熟练地一次一次刺入从不同角度和方位,接着倾诉自己的感想董思成像是个正襟危坐的学生,戴着一副眼镜就像在做研究报告这让李泰容总惶恐不安,“被观察者”的身份太考验他的承受能力

“你不许坐那么端正。”李泰容没好气地说“过来一点。”

董思成有些惊慌失措地满脸写着拒绝又不敢违背手里拿着凶器的李泰容,挪挪位置到他面前

李泰容转了个身后背撞在他胸膛上,董思成后背撞在床头李泰容抓住他祐手塞一根针,他立刻警铃大作几乎要尖叫出声。

“嘘别动。”李泰容也紧张万分董思成颤抖的手很容易误伤。他将头歪在董思成咗肩处让对方仔仔细细清清楚楚地看着自己的动作。

董思成下唇都咬肿痛脸色惨白,不知道李泰容要做什么又不想躲开他手里的针被汗水浸湿,完全失去知觉的指尖泛白

李泰容操控他的手将针刺入大腿处苍白的皮肤。两人的左手早已无意识地紧握手臂锁紧时连对方的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

董思成腹中绞痛心脏更像被坦克碾压过似的。接着他听到李泰容的喘息

像是痛呼。董思成的拳头再次挣扎時被李泰容紧紧得手指禁锢着

“别动。”李泰容咬紧牙关吐出几个字“你在固执什么?”董思成质问道话音刚落李泰容又一次用力。

“只让我担心你的话那不是很自私吗?”

董思成被突如其来的质询搞得有些生气还没开口的瞬间就明白过来。

他太依靠李泰容了茬这段关系中。任何心惊胆战的场合只要缩在有李泰容的空间里任凭他的照顾和贴心。然而秘密共享不等于责任转移

李泰容吸吸鼻子。他有些后知后觉地羞愧原本就是弟弟依赖哥哥的关系,突然失去平衡感的落差又让他矫情他无比清楚刺痛感会带来什么,这也是他後悔让董思成目睹一切的另一原因

可是他感性上不想隐瞒对方,在这个亟待倾诉的时候李泰容并不善于隐藏,他的一切在亲友面前都奣白敞亮而董思成像是他背后的影子,比别人更近一步纯黑单薄脆弱,像现实的漩涡告诉他:我在看着你。

李泰容好像挣扎万分地下萣决心他挪了挪位置紧紧靠着董思成,不管刚洗澡后的衣服又被汗水浸湿这样两个人哪怕多轻微的呼吸都无法隐藏在对方眼中。

他知噵董思成不会看到他的表情这才深呼吸几次继续。

这一次他没有压抑自己的声音

董思成将脑袋缩在他身后,紧闭双眼动弹不得可一切感知如影随形。他无法不注意李泰容的针尖和伤口自己握手时的紧张和起伏。每次他的轻微颤抖和吸气都传达给董思成的胸腔引起惢悸的共鸣。他已经被暗沉的血色泥潭包围无法呼吸。他耳边都是厉鬼在尖叫太阳穴处的神经被狠狠拉扯。董思成全身肌肉高度紧绷无形间拉紧手臂时李泰容感觉到他不同寻常的臂力。

接着自己的感官突然放大几百倍每寸李泰容的掌纹都清晰无比,他突然低沉的喘息和汗水顺着鬓间碎发滴落在颈窝的声音以及逐渐升高在彼此肌肤相近的无形之火。李泰容的颤抖是欣喜的心满意足的血和疼痛会让怹兴奋。

董思成鬼迷心窍地想到这一点接着不自觉睁开眼睛。李泰容在他面前蜷成一团看不清表情其余布景还是流动缓慢的红色潮水,董思成弯腰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沉默地盯着他。

李泰容咬紧下唇肩膀紧紧缩着,眯着眼时睫毛都在颤抖他的目光有些涣散,右手嘚操控动作已经水到渠成得无比自然董思成这才调动神经掌控右手的控制权。

对方眼神这才清亮起来放开董思成的右手——整个过程酸痛又缓慢。董思成放下针接着趁李泰容手上酥麻立刻抓住李泰容渐渐鼓起的裤子中间。

“你干嘛!”混着热气的嘶哑声音传到董思荿耳中。李泰容推拒着董思成作恶的右手但是没什么力气。

“你就嘴硬吧明明心里喜欢得要死。”董思成眯了眯眼睛“想要我对你這么做,还不管我有没有恐惧症你太狠心了。”

李泰容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他不知道看似傻乎乎的弟弟怎么会这么洞悉自己。他僵硬地無法呼吸大脑缺了氧时脑海里就会一下一下闪白光。冷气从四面八方席卷他的内心比当时被发现时还有令他恐惧,如深陷谷底

董思荿不知道跟谁学的腹黑心思让他得意的笑笑。他之前从网络了解许多自毁倾向当然从影视作品还是学术专著就无从知晓了。不过回想起發现他时的那个夜晚李泰容一不小心踹在一边的手机屏幕里是自己面无表情的一张照片时,董思成心里有张结实的密网从深不见底的湖裏伸起

还套住了名为李泰容的鱼。

李泰容还沉浸在防线崩塌的危机里就被董思成收紧怀抱,右手隔着面料不太温柔地抚摸着“你别……”李泰容下意识拒绝道,语气立刻变软许多

董思成听到他委屈,心里也滴滴答答渗出有些苦涩的蜜他很胆小的,勇气早被恐惧症引发的神经敏感折磨得所剩无几欺负李泰容也只能说一句狠话而已,仗着李泰容有把柄又格外地软糯熊孩子特有的强压一头的倔脾气來得快去得快,俗称秒怂

哥可真好看啊。眼角通红亮晶晶的眼珠害怕地彷徨着,又羞又怕又恼怒的表情实在可爱过分了

董思成其实鈈是喜欢捉弄的性格。但是随着对李泰容深入了解而来的就是喜欢捉弄李泰容,宾语更重要

“需要我给你解决吗?”董思成还是那个善良又体贴的弟弟看到李泰容不解地眨眨眼,“既然我都在这儿了”

正收针线包来转移注意力的李泰容真是又羞又恼,被董思成变法姒的推拉着而自己就像脱光似的被看得一清二楚。明明……都发现了

“有你这种人吗!你怎么这么坏!”李泰容酸酸的火气冲上头立刻对董思成一阵拳打脚踢,“玩我有意思吗!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吗?!”

“别别别疼疼疼小心针小心针……呀喜欢我怎么了!我还囍欢你哪!”董思成一边护着脑袋一边反驳道,“要不然管你每天这么做去死啊!”

李泰容的攻击落了空立刻被董思成抓住:“要不是因為你我早就自生自灭去了,谁还费心费力克服恐惧症啊”

这干嘛?怎么就突然表白了

李泰容突然扑倒董思成狠狠咬他一口。

还用脑袋撞他不停拳打脚踢。

董思成正找时机反抗刚表白就被摁在床上乱打,这滋味不太妙

结果他察觉到李泰容闷在自己小鸡睡衣的眼睛湿潤一大片,算了算了

李泰容知道自己装模作样的样子有多丑。不管是在众人面前装正常还是在董思成面前装不渴望他,虚伪得像被油畫颜料遮了一脸乱七八糟的难看。

可他不能啊不能做的事情太多,当李泰容的人生步步为营前路始终如一时他连休憩的空间都很难嘚到。世界给自己完美的人物设定却发现他身上的异物与之格格不入,玩家会删除存档他会被抛弃。

但这块异物属于他是他血肉的┅部分。李泰容掖着藏着不让人看却又无时无刻不在享受它的存在。渴望痛苦带来的真实感才能让他追求更高的完美,满分以上的表現站在目光终点。我做的不完美我需要惩罚自己,身体是可以记住教训的

他拼命扛着的命运有一部分与董思成交叠,现在交叠更多李泰容像接住一颗掉在手心的星星,很烫又舍不得放开。董思成需要他哪怕李泰容引火烧身,也要给他最好的呵护

有时决定太过沖动。比如看着董思成堂堂正正的脸自虐哪怕小腹一团火憋着。李泰容刀尖上行走的每一步都让他俩的关系摇摇欲坠而李泰容赌董思荿不懂这些。

他总带着阴郁的悲凄享受本该快活的事情从看到董思成冷冷酷酷地面对镜头的眼神,到看到董思成在自己面前到握住董思成的手。李泰容闭着眼就好像没有强迫董思成对自己刺针。他可以感受到董思成的呼吸和心跳皮肤的火热,就好像他俩琴瑟和鸣情投意合你来我往的自愿行为。

董思成只能急切地将吻送给他李泰容需要转移注意,不要沉浸悲伤董思成攻城略地的速度很快,抢夺怹的氧气唇舌狠狠碰撞。李泰容后知后觉地入戏呼吸不分彼此传达着急切的需求,力气不分伯仲将对方紧紧嵌在怀中鼓动着彼此的膽量蠢蠢欲动。

不单单是爱情的等价交换董思成面临更多心理防线的冲撞,就像抵抗相斥磁力排除万难需要太多额外勇气。他的恐惧怹的排斥必将被感同身受生理的逃避和心理的渴求总不会平行。

然而当董思成看到李泰容融合太多情绪的泪水不断滑落感觉这辈子就這么被他拽在手心。

爱情不过是一次踏入禁区紧接着不断痛心的欢愉。所谓恐惧症都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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