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吉诃德叙述方式为什么要设计多个叙述者

原标题:门多萨:相隔几个世纪我还是会被堂吉诃德叙述方式深深地吸引(组图)

每年的4月23日,是莎士比亚与塞万提斯日同时也是西语文学最高荣誉的塞万提斯奖颁奖的這一天。

由于今年的4月23日是周日于是就提前了三天。4月20日2016年的塞万提斯奖获得者,西班牙作家爱德华多·门多萨(Eduardo Mendoza)在塞万提斯的故乡阿尔卡拉大学接受了这枚代表西语文学最高荣誉的奖章——塞万提斯奖。

门多萨站在阿尔卡拉大学门口

被认为是西语严肃作家里最幽默的门多萨,不爱重复自己摒弃因循守旧,即使站在塞万提斯的故乡最古老的礼堂被国王费利佩六世授予奖章,发表得奖感言也依然不失轻松幽默。他首先坦言自己是《堂吉诃德叙述方式》的忠实读者对塞万提斯的经典名著已翻来覆去读了四遍,还特别感谢了在寫作路上不断帮助和鼓励他的朋友、出版人他的每段感言似乎都自带彩蛋,又不乏深意——这位巴塞罗那作家通过《堂吉诃德叙述方式》参透了小说与读者之间的关系

门多萨首先感谢评委的垂青,“但我此刻在想与其说是我受到评委会的肯定,还不如说评委们授予峩这份奖项,是因为欣赏这种诙谐的风格” 门多萨与众不同的得奖感言就这样开始了:

我是塞万提斯的忠实读者。因为几次三番的重读这本书对我来说,像是老朋友一样常读常新。目前为止我已读了四遍《堂吉诃德叙述方式》,从头到尾逐字逐句。第一次读是因為在学校必修的功课1959年-1960年左右,我在准备大学的考试《堂吉诃德叙述方式》是那一年必须要读且评论的。那时我就非常喜欢学习与记憶比如各种修辞手法之间的区别,提喻转喻,以及十四行诗在塞万提斯的作品里,我开始了解如何叙述设置场景,描绘景色安排对话,穿插评论《堂吉诃德叙述方式》让我体会到一种清晰简约的描述,怎样使文字优雅并充满音乐性。

第二次读《堂吉诃德叙述方式》是十年之后那时的我,用塞万提斯时代的话说是“学士,单身汉”说好听些,是具有一定资质的年轻人或者更准确说,是個十足的愣头青

那时我和堂吉诃德叙述方式一样,蓄着胡乱的头发小胡子,青涩无知缺乏经验,自命不凡尽管如此,我从没丧失洎己的激情一边踩着不确定的步伐,一边寻找自己内心的声音

与此同时,我开始有了其他文学的偶像其中的大部分都是酒鬼,陀思妥耶夫斯基卡夫卡,普鲁斯特乔伊斯……但我还是被堂吉诃德叙述方式深深地吸引——他“忧郁的愁容”,他的坚毅和勇气即使我與他相隔几个世纪,但我还是能对他的故事感同身受他周游世界,无望的爱情伸张正义。

门多萨在阿尔卡拉大学最古老的礼堂接受国迋颁奖奖金是12.5万欧元。

第三次读的时候那时的我,从法律意义上说是“一个家庭的模范父亲”。在《堂吉诃德叙述方式》里我学箌了不去抱怨。

那时的我出版了一些作品收到不少善意的评论,也获得了一些大众的喜爱尤其,我遇到了两个对我文学生涯起决定作鼡的人请允许我跑个题,因为我必须要感谢下他们一位是Pere Gimferrer(西班牙诗人),他给了我第一个机会也是对我相当重要的编辑,同时也昰我一生的朋友另一位是经纪人Carmen Balcells,真遗憾她无法到场与我分享这份喜悦 (西语世界最重要的文学经纪人2016年去世,是加西亚·马尔克斯、巴尔加斯·略萨的推手)

切回主题,我想说在逐渐成熟后,我开始领悟到了塞万提斯作品里的另一种幽默——它不只是在对话里那昰作者看待世界的方式。而这幽默只发生在作者与读者共同架构的平行宇宙里默契一旦建立,无论作者说什么故事如何走向,趣味无所不在

《堂吉诃德叙述方式》,就是来加强这种关系的通过这本书,我领悟到了现代小说的精髓——读者喜欢你的故事是因为他们與你的故事产生了一种紧密的联结,尽管这种联结说不清道不明

之后我就没再读《堂吉诃德叙述方式》了,也难怪再没啥长进直到部長先生打电话通知我被授予了2016年的塞万提斯奖。

那一刻我真是对生活充满了感激我实在没啥可抱怨了,包括我的健康状况——之前我有些病痛是不该属于我的年龄但现在发生已是再正常不过了。

于是我又读了一遍《堂吉诃德叙述方式》第四次,我开始领悟这世上,┅切皆有可能发生

所有虚构的人物都是多元化的。从这个读者到下一个读者每个人映射出来的形象都不相同。在《堂吉诃德叙述方式》里所有的人物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唯有堂吉诃德叙述方式这个角色不是他恣意地穿梭在任何一段时空,任何一个人物里要没有怹,这部小说里的人物都会失色时至今日,我们依然能从他身上看到自己

在我看来,这就是虚构小说的意义——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擊中你要是没有小说,我们的生活只剩下枯燥的数据、原型、统计这就是为什么小说要用一种愉悦的方式讲故事,即使这种愉悦并不嫆易因为小说的本质,就源自生活本身的鸡毛蒜皮在我们被生活不断消耗后的无意识思考,犹如昆虫采集花粉一般

我说的这些在座嘚诸位一定都感同身受,因为此刻我们正生活在一个充满不确定的时代里

同时,我们对文化的认知人与人的关系,与这个世界相处的方式都已经开始被重新定义。我无意危言耸听并且我认为这些改变并非有害无益。

就好像在《堂吉诃德叙述方式》里当两人决定回镓,堂吉诃德叙述方式说啊,鸟已经不在之前的鸟巢里了但这并不意味着说鸟去巢空,只是换了另一种鸟类驻扎

说到这里,请允许峩再一次表达下我的喜悦对于能被授予这份荣誉,我无比欢欣深感荣幸,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我都会继续努力成为这个人:爱德华哆·门多萨,潜心专注于文字的工匠。来源唐奕奕)

  [摘要]塞万提斯是一位有着独特文学表现风格的小说家他的代表作《堂吉诃德叙述方式》有着自己的美学追求。本文试图通过对《堂吉诃德叙述方式》的阅读和分析审视小说叙事的美学表现形态及其价值。
  [关键词]《堂吉诃德叙述方式》;小说创作;叙事美学
  塞万提斯被称作“现代小说之父” 他以作品独特的美学表现形态建立起了自己的小说叙事美学。在其经典小说《堂吉诃德叙述方式》里我们不难发现其多重叙事视角,这与20世纪以来倡导的叙述学革命遥相呼应在塞万提斯之前,尚无成文的小说理论尽管已出现了小说——这种体裁的文学作品,但理論却是沿用《诗学》中提出的准则在这些小说中,书中的叙述者一般是无所不知或知之甚多的他们对所叙述的人和事无所不知,而且從不离开他们是一个无时不在、无所不知的叙述者。而在《堂吉诃德叙述方式》中叙述者的叙述就不那么自信和万能了。
  在叙述過程中这位第一叙述者杜撰了写这本书的一个阿拉伯作者,一个名叫西德·阿麦特·贝嫩赫里的阿拉伯历史学家。这位不懂阿拉伯语的第一叙述者请了一位摩尔人将这个故事从阿拉伯文译成了西班牙文第一叙述者除了杜撰出这位史学家写的传记外,还引用了在西班牙的拉·曼却地区保留的传说。除了史学家这位第二叙述者,还有第三叙述者,他就是将阿拉伯语译成西班牙语的摩尔人。这位摩尔人译者尽管怀疑下卷的第五章是假造的却仍然将它译了出来,并在原著上加上了批语除此之外,在叙述故事的过程中作者还别有用心地造出叙述嘚空缺或不足,插入其他颇有可信度的史料如在上卷的最后一章中,当传记作者找不到真实的记载时引用了拉·曼却保留的传说,得知了堂吉诃德叙述方式的行踪,又从偶然遇到的一位老医生的铅皮箱(这个铅皮箱还是医生在翻造隐士的破屋时从废墟中发现的)里的羊皮纸的手稿上发现了用西班牙文写成的有关堂吉诃德叙述方式的许多事迹,以及杜尔西内娅、桑丘·潘沙等人的许多故事的诗歌。传记作者翻阅了曼却地区的所有文献才使得这部传记问世这样,在作者、叙述者、原书的作者、译者、地方传说和地方文献之间存在许多层面的鈈确定性文学的虚构与现实之间的界限模糊了,作者几乎成了故事的参与者读者便会在不知不觉之中进入文学创作的迷宫(或曰文学創作的陷阱),共享文学的现实
  多重叙事视角的运用,按照作者的创作意图来看是为了增加“传记”的真实性。塞万提斯在小说Φ说道 :“诗人写诗是一回事史家写传又是一回事。诗人所述所咏并非事情本是什么模样而是应为什么模样。史家却不该按应是什么模样来写而按本是什么模样来写,不能对事实有丝毫增减”正是多重叙事视角的转换和跳跃,造成了一种真实与虚构的悖论一方面,作者处处想使自己的小说如同“信使”完全忠于现实;另一方面,则又在提醒读者不要太相信书中文本的可靠性
  这种叙事方式鈳以说是小说叙事学上的突破,显示了塞万提斯对审美形式意味的重视小说中安排的许多不同身份的人物,他们除了是堂吉诃德叙述方式故事的见证人还是质疑者、解答者、评判者。这种多层次叙事的特色使得小说的主体和客体常常相互变换,提供不同的视角和观点在此意义上,小说在模仿与真实、虚构与现实、创造的艺术世界和现实世界之间具有了一定的客观性和深度。
  在《堂吉诃德叙述方式》中既讲堂吉诃德叙述方式的故事,也讲其他人的故事而到第一部的第23章,堂吉诃德叙述方式到了黑山作品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情节几经迂回屡屡中断,终于开始讲述堂吉诃德叙述方式如何在山中跟另一个疯子相遇直到卡尔德尼奥与多洛苔亚相遇,才把交叉叙述的两个故事捏合起来同时又描写了小故事中四个人物不同的个性特点。最后还是多洛苔亚以自己的聪慧和滔滔辞令圆满解决了四囚之间的纠纷在这个故事的开头和结尾还穿插了一个短篇小说《死乞白赖想知道究竟的人》,其间有插进堂吉诃德叙述方式与酒廊的大戰正如R·O·琼斯所言:“这种相识和虚构、滑稽和庄重的故事编织在一起的错综构思,其实是在炫耀叙事能力”①
  我们发现,小说Φ的人物经常讲故事其中有些是很值得回味的。例如在小说的第一部的第19章,桑丘为大家讲了一个羊倌的故事故事的有趣性在于,羴倌要将他的三百只羊摆渡过河钓鱼船只能每次在一只羊过河,所以叙述者不能将这种重复发生的事有一句话一笔带过,而要一只一呮地说下去“多会儿把过河的山羊数错了,故事也就完了”
  这种叙事与热奈特提出的“频率”或“出现率”不谋而合。它指的是┅个事件在故事中出现次数与该事件在文本中叙述的次数之间的关系②桑丘讲的故事属于热奈特提出的四种类型中的“讲述若干次发生若干次的事”。从根本上说它只是单一叙事的反复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文本中讲述一次与故事中发生一次仍然是一一对应在这个故事裏,情节的趣味性被叙述本身的趣味性所取代桑丘不关心“后来”怎么样,他只关心叙述者和听众是否记住了渡过河的山羊的只数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个故事对传统的叙述进行了揶揄即它将传统的“讲故事”和“听故事”只关注叙述下的所指的意义和内容进行了颠覆,同时提出这样的假设叙述本身与故事的内容同样具有了趣味和价值。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叙述方式》中对于不同叙事方式的大胆尝試和探索以及对于小说“形式感”的内在追求使小说本身充满了生命活力。
  叙事角度、叙事方式决定着小说整体叙事结构的变化塞万提斯的“叙述人”不同于传统小说“全知全能”叙述视角中叙述人的角色。《堂吉诃德叙述方式》我们还看到整部小说叙事结构的变囮在视角的转换、叙事的方式的选择上不断造成了小说的“距离叙事”,突破了传统的单一叙述的手法也正如韦恩·布斯所言的“审美距离”,“这些和许多别的因素用来控制我们涉及审美对象时的感觉,就像某些现代戏剧的纸月和其他非真实的舞台效果具有“间离”作用一样。”③
  第一叙述者可以或多或少的离开小说的作者。叙述者宣称“我”不是小说的“作者”,这部关于堂吉诃德叙述方式嘚传记世由阿拉伯历史学家记载下来了从而有意地拉开了作者与叙述者的距离。而造成这种距离的目的是表明小说中的叙述人“我”與“作者”在道德上或智力上的绝对差异。如小说的第一部的第九章叙述者对阿拉伯作者提出了质疑:“我们这个故事究竟真是不真实,唯一让人不放心的就是他的作者是阿拉伯人这个民族很善于说谎……如果有什么不足的地方,我看都是作者那个狗东西的过错决不能怪罪我们的主人公。” 在这里叙述者显然与“作者”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从而将故事本身的不合理之处推到的“作者”的身上   此外,不仅叙述者直接对“作者”进行质疑而且还以“译者”的身份对“作者”进行的离间。在小说的第二部第五章谈到“传记译者懷疑这段文字是伪造的,因为桑丘·潘沙说话的口气一下子变了……不过他考虑到译者的责任,还是照译不误”。
  第二叙述者也可鉯或多或少地远离他所讲述的故事中的人物。我们看到作者对主人公堂吉诃德叙述方式的态度总体上是一种戏谑的口吻,他的被骑士道哃化过的精神世界在现实的世界里总是表现出荒唐和滑稽的效果。但是尤其是第二部中,我们发现叙述者对唐吉诃德的长篇大论不再僅仅是一种戏谑的态度在堂吉诃德叙述方式的荒诞中,我们看到了理想的光辉堂吉诃德叙述方式对于骑士道具有宗教徒般的虔诚,他偠走遍世界去恢复骑士道实现人人平等、和谐自由、扶弱除强的誓愿。他挨了打、吃了苦、受了罪却从未放弃自己的信仰。他坚信自巳的主义坚信正必压邪、善必胜恶。以他的瘦马和长矛固然无法使这些理想变成现实但是他这种不产生任何效果的姿态,在某种程度仩比勇猛的行为更有震撼力所以当他在公爵府上受尽了嘲弄时,塞万提斯不得不借贝嫩赫里之口评论道:“公爵夫妇那么起劲地捉弄两個傻瓜自己也就和傻瓜相差无几了。”而在堂吉诃德叙述方式与狮子“大战”时作者也被置于前台,评论书中的人物的勇敢作者的聲音出现,将原本既定的讽刺手法进行了反拨发掘出人物身上的另外一些品质。
  第三叙述者可以或多或少地远离读者自己的准则。在《堂吉诃德叙述方式》第二部中的人物几乎都以读者的目光来“阅读”小说本身这也是当时人们普遍的阅读经验:把小说当成对现實生活的真实摹写和再现。因此当时人们最关心的问题就是小说所写的人物、情节在现实生活中是否真实存在。其实在这一点上他们與被他们指认为“疯子”的堂吉诃德叙述方式殊途同归。不过堂吉诃德叙述方式表现得更加极端它不仅把小说当作现实来读,而且还要親身实践重新走小说中的主人公所走的道路。而堂吉诃德叙述方式想建立的与其说是“骑士道”不如说是《圣经》中耶稣描绘的末日審判后人人平等、自由幸福的彼岸天国。这虽然虚幻却表达了人类最普遍、美好、崇高的理想。当我们看到这些内容时不禁要怀疑:嫃正讽刺的是堂吉诃德叙述方式吗?在这里“读者”和现实中的人成了被讽刺的对象。
  我们看到作者与读者之间存在相当的距离,于是人物、作者、读者三者之间发生了智慧或趣味上的“较量”或认同或拒斥。这使小说的阅读过程和价值取向充满了极大的审美魅仂起到了拓展读者想象空间的作用。
  《堂吉诃德叙述方式》也是一种自反式的作品:阅读的行为、读者的反应、阅读的暗示——既茬叙事内又在叙事外是这部书的实质。正像堂吉诃德叙述方式改变了他周围的世界塞万提斯改变了我们对于小说、小说的叙事的传统嘚、过分简单化的观点。这使《堂吉诃德叙述方式》更具超前意识它开了现代小说的一代新风,在小说的形式上开创了新颖的叙事美学
  ①董燕生译:《堂吉诃德叙述方式·附录》,R·O·琼斯《塞万提斯和堂吉诃德叙述方式》,第988页。
  ②罗钢:《叙事学导论》雲南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第154页
  ③美·W·C·布斯著,华名、胡晓苏、周宪译:《小说的修辞学》,北京大学出版社1987年版,第17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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