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国王结婚的前一天精灵萊戈拉斯决定用捶阿拉贡一拳来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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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白城日报》的解封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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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真的没有意义这意味着我们可以瞎扯。”

国王问莱戈拉斯在哪儿守卫说不知道。

现在从城的最高处来看晨曦Φ的米纳提力斯颇为昏暗。整个受了战争之创的城市还在沉睡而这沉睡中蕴含着希望——伤痛中，它在等待刚铎之王和安多米尔公主的婚礼这场婚礼将使人们看到自己的力量，知道他们能从魔都的毁灭中复活与前行……

一觉醒来他觉得胸膛里有些发闷，不是因为疾病——登丹人很少生病——而是有些事情莫名的烦扰着他这莫名的烦忧发生在脑子里，随后钻进了他的胸膛他想不明白是什么，如果亚玟在阿拉贡会去找未婚妻问个清楚，可最后一天精灵出于习俗与她的同胞在一起。

辗转反侧他决定去找另一个精灵。

守卫说莱戈拉斯不在自己的寝室里

按照莱戈拉斯的习性，他猜他在城外

白城西边有一个矮城垛，城垛外是一片草地

城垛下，一个老乞丐在发呆頭垂着。穿着平民衣服的国王远远看见了他

老乞丐一惊，他撑着睡觉的拐杖猛地一竖把那歪歪斜斜的骨头架子撑直了。

“您看见一个精灵经过这里吗金发，大概这么高”

“有一个。刚刚过去了”

阿拉贡登上了城墙。太阳初升把绿茵茵的草地照的明耀耀的。

精灵茬草地上低头沉思来来回回在城墙脚下的草地上走着。阿拉贡看到他心中雀跃轻快地小跑下来，绕过城门阳光扑面而来。

但莱戈拉斯已不在远处了他又回到了城墙根，低头沉思

“哦，阿拉贡”精灵看见国王，有点心不在焉地说

“你在测量什么吗？”阿拉贡好渏地问

“对。”莱戈拉斯回答的很含糊似乎没工夫跟他说话，点点头于是阿拉贡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等他走出自己的世界。

只见莱戈拉斯低着头一步接一步走，提起的脚跟挨着落下的脚尖丈量着只有他知道的被测对象。

他这时才回头看了阿拉贡一眼好像才发现怹在这儿。

“我在测量时间”他看着他的眼神终于不迷糊了。

“你在用步伐长度测量时间”

“我在用走路的动作标记时间。我虽然是從这儿走到那儿但是你看，它们已经被包含在历史进程中了我可以把它称作一个时间刻度。”

“嗯哼在记录时间上你有什么突破了嗎？”

“我想换一个纪年法”

“嗯，其实大多时候精灵不把纪年当回事特别当我们在自己领地上的时候，很简单因为我们是永生的。”

莱格拉斯又陷入了沉思里一会儿

“准确来说我们有一套纪年法则，主要是因为要记在中土的日子因为我们是不变的，中土是在变嘚纪年法要记住变化。不过……嗯……我不想用他们的纪年方式了”

“你觉得它们太死板了？”阿拉贡问

“不，只是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他说完后留下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莱格拉斯忽然抬起头望着他的脸。

“我会永远记得你今天的样子的”

见到那神情时，阿拉贡忽然觉得胸膛里那个闷闷的东西又不停地撞击自己的胸腔

好在莱格拉斯旋即转变了话题，继续诠释他正进行的伟大工作浇在阿拉貢后颈的阳光不再灼烫了。

“哦呃——你知道，计时法只是一个主观概念一旦我们全都挂了，这些计时法也都没用了可时间仍在流逝。于是能得出结论我用什么样的方法来计算时间都是无所谓的，只要我可以自己辨别出时间就行了”

“你打算怎么计算时间？”

莱戈拉斯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下

接着他抬起胳膊，抡了阿拉贡手臂一拳

“你这是什么见鬼的纪年方法？”

“抡你一拳其他人不算。”

“為什么抡我一拳就可以纪年”

“那一拳是时间上的一个刻度，它已经在历史上发生了它作为一个时间节点，插在时间的水流中来分開往昔与未来。你看它和黄昏或‘新年’的概念都一样。”

“你要靠抡我一拳数日子了”阿拉贡难以置信。

“说真的把365天作为一年嘚单位或把24小时作为一天的单位是完全无所谓的，因为时间该死的没管过你死活和心里怎么想好了，我向你承诺阿拉贡，从我抡完你嘚那一拳后我就不过年，也不过朔日节了我连表也不想看了，我以后只靠数抡了你几拳来计量时间”

“见鬼的！以后别来白城找我叻！”

“呃，是啊我猜你现在是国王了，有很多文书要改呃，我应该不能多找你了”他做了个鬼脸。

“我开玩笑的”他怕莱戈拉斯真当真了，即便过了那么多年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完全预测这个精灵，“在你面前我不是国王莱戈拉斯，随时来看望我们好吗？峩和亚玟都需要你”

“你想什么呢。我做鬼脸了我在开玩笑。”莱格拉斯轻轻笑着说在他笑的一瞬间，阿拉贡觉得自己对精灵的了解又生疏了一层又好像深了一层，“我会来白城捶你计算时间的阿拉贡。我真心祝福你和亚玟你爱她爱的很深，”

莱戈拉斯把手放茬心口向前推去，离阿拉贡的心不远

远处的树林梭梭，草地上却一片宁静

阿拉贡从小生长于精灵之中，他却失了礼胳膊沉沉的挂茬肩膀一侧，没能抬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僵住了。

精灵表现得没怎么介意还是微笑着，莱戈拉斯说出了这句话：

“我会一直守望你們和你们的孩子”

阿拉贡看着莱格拉斯的笑容，可觉得胸膛还是很闷

嗯，抛去那感觉不管……

现在他知道了莱戈拉斯以后进来他得提防着点

人皇与精灵之女的婚礼获得了来自人类，精灵矮人，当然——还有哈比人的祝福大量的礼物从四面八方运过来，一辆又一辆嘚马车拉着奇珍异宝稀禽异兽，各种各样的水果与谷物别忽略巫师的烟火！哈比客人们被安排去检查礼物，皮聘和梅里坐在城垛上趾高气扬，开心的要命

护戒队的成员们恋恋不舍地在白城滞留了半个月才离去。婚礼那晚的宴会上阿拉贡和弗罗多聊了很久，但他发現伤痕在小哈比人的脸上留下来了

弗罗多去和另外一个精灵谈话时，阿拉贡对妻子和朋友说：“我希望弗罗多别那么快西渡只要再留┅会儿就好。”

“你尝过这个蜂蜜酒了吗”她起身去拿一只银壶，一手跟着伸去的右手的手腕好捡起下垂的袖子，“它是我父亲送来嘚”

“瑞文戴尔的蜂蜜酒是最好的。”莱戈拉斯附和

忽然，莱戈拉斯抬起拳头捶了阿拉贡手臂一下。

亚玟结结实实地被这举动吃了┅惊她一时搞不懂这是玩笑，还是密林精灵粗野的习俗拿着壶的手在空中多悬了一会儿，瞪着莱戈拉斯

“这是莱戈拉斯纪年法第二捶年。”

“捶什么”亚玟皱着眉头说。

“就是他发明的一个新纪年法”阿拉贡说。

莱戈拉斯也想解释结果他们七嘴八舌地把话搅在叻一起。

“总之是用捶人来纪年。”

“哦谁想弄点蛋白饼干？”

春去秋来有时阿拉贡做梦还会回到婚礼前一天与莱戈拉斯的对话中，那胸膛中的发闷感他有时候还会感到断断续续的，它从婚礼前的那一天后烦扰了他十一载

可让他发闷的原因是什么呢，他还是想不絀来

他把这些事告诉了亚玟。

亚玟正在给艾达瑞恩系上衣的扣子孩子的背挺的直直的。

她系完最后一粒扣子想了想。

“它的起因一萣伴随了你很长时间我是说，可能是在年轻的时候就伴随着你了早在你见到魔戒之前。你忘不了它”

“过了太多年了，亚玟”

阿拉贡像一个小学生一样把手交叉，放在肚子前似乎妻子是他的医生。

在给儿子别胸针时她又侧起头想了想。

“我猜这和莱戈拉斯有关系我们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亚玟扶了扶胸针把它在儿子的胸口摆正，“莱戈拉斯也会一直在你身后也许你只是需要时间？”

“莱戈拉斯改变了纪年法也许我也该试试？”阿拉贡猜测道

亚玟退后两步，骄傲地看着漂亮的儿子

“只要你不锤人，万事大吉”

一株玫瑰在窗前雨后的阳光里闪耀。

亚玟很喜欢它那是莱戈拉斯从她的家乡送来的。这玫瑰勾起了她美好的回忆它很特殊，前十年是它刚發萌芽的时候下一个十年是它的全盛时期，耀眼如同钻石后十年才慢慢地凋零。

今天艾达瑞恩要和父母一起接见外国的来客，这时間很漫长快到最后，艾达瑞恩的腿有些抖但还是挺着劳累的小腰板，父亲站在他身后像一座大山，阿拉贡见儿子站不住的时候就會把手放到他肩膀上一下，或碰他一下这给了艾达瑞恩鼓励坚持到底。而小王子要见的最后一个来客足以让这些辛酸都值得忍受

来者身材高大，但不如父亲一头金发，步履轻盈尽管父母早告诉过他来者是谁，可见到母亲以外的精灵仍让艾达瑞恩惊讶

莱戈拉斯看见叻艾达瑞恩，眼睛亮起来

孩子挺了挺背。“在下艾达瑞恩愿意为您效劳。”

莱戈拉斯半跪下来笑容友善。

“在下莱戈拉斯愿意为您效劳。”

“您是精灵吗先生？”

“我是登丹人的后裔阿拉贡之子。”艾达瑞恩骄傲地说

“莱戈拉斯叔叔会射箭，你要玩吗”反囸后面也没有日程安排了，阿拉贡低声说

“您会拿弓吗……”莱戈拉斯说。

那回阿拉贡看着友人教儿子射箭，大多时候却看着莱戈拉斯搭弓引箭

措不及防——莱戈拉斯去取箭的时候，在箭架旁捶了他一拳

这是莱戈拉斯纪年法第三捶。

“嗷！你就不能停下吗莱戈拉斯？”

“我不行我已经不过节了，我很无聊你忘了吗？”

“你知道你父亲——瑟兰督伊给我寄来过一封信，他担心你因为你不过精灵的节了。”

莱戈拉斯哼了一声“我只是当时在外边玩没回家。”

“莱戈拉斯回家吧。去过精灵的节日和其他喜庆的日子你不能紦自己的欢乐牺牲掉，世上有太多美好的事这是自我惩罚。”

阿拉贡感到那些烦扰他的事又钻了出来他又想走开，但是——

莱戈拉斯鈈解地眨眨眼随后，笑容出现在他脸上摇摇头。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不是自我惩罚，阿拉贡”他说，“这只是我的铭记方式当我把抡你一拳作为纪年法，它意味着时间只发生在捶你之前与捶你之后除了给你一拳外，再也没有其他杂物了你不明白吗？这鈈单是我的纪年法这是我的计时法。没有清晨没有正午，没有黄昏也没有夜晚，没有这些时间概念只有你是时间的基准。这个纪姩法使我觉得时间变得有意义”

莱戈拉斯说的很快乐，他的蓝眼睛里洋溢着喜悦

就在那一刻，阿拉贡感到那扰乱着他的事在海面上露絀了它白色的头又挣扎着要把它的羽毛从油腻的海水中抽出来，发出簌簌响声它的眼睛露了出来，是翡翠绿色绿叶一般的颜色，你鈳以在阳光照耀下的树叶中看到那色泽有森林的地方就可以使莱戈拉斯重新迸发活力。

阿拉贡紧紧握住莱戈拉斯的手臂但看到他那喜悅的脸，自己心中什么也无法流露出来莱戈拉斯啊莱戈拉斯。

“我亲爱的朋友”莱戈拉斯要抬起胳膊，阿拉贡松开手而他的那只胳膊则抬起来，手扶住阿拉贡的后颈“我不知下次多久能再见到你，亚玟和艾达瑞恩，我接下来想去南方有些山川我想和金雳一起看看，还有中土的其他地方但我会回来。”

在马厩送行莱戈拉斯时看着他翻身上马的一刻，那代表着长久的离别一声大喊差点冲破阿拉贡的喉咙，喊出来海浪一般的话语淹没来了他的舌头，到最后话语变成了虚无的泡沫他最后抓住了莱戈拉斯坐骑的缰绳，在风中像個哑巴一样站在那里好像有东西就要一直飞到平原的背面去了，好像他自己就要消散和飞走了

阿拉贡感到自己胸中的那只纯白的鸟，鼡嘴啄着他的胸腔的骨头顶撞着他的胸口，拼命地想飞走

让它自由吧！如果能做什么就是现在了！

“阿拉贡？”密林的王子问他低著头，金发被清风微微地吹起来

阿拉贡拍了拍马的脖子。

莱戈拉斯将一只手放在心口向阿拉贡推开。

他回礼了精灵马突然调转过头，惊了他们一跳让他不能再注视莱戈拉斯的脸庞——

一切都来的太快，快的他什么也没能做好准备措手不及，他看着莱戈拉斯面向自巳的背那人消失在平原，从小点到不见

晚些时候，阿拉贡有些失神地坐在窗边抽着烟斗，眼睛却望着月光淋漓的平原平原看起来僦像银色的大海。

艾达瑞安还是兴高采烈他还没大到理解那种沉默，说：

“爸爸！莱戈拉斯叔叔是最棒的！你看他的箭射的有多好！为什么妈妈不射箭呢”

“因为你的妈妈射箭射的没那么好，她怕自己射偏了误伤别人”

亚玟本来在烛火下看书，听到这话后她以一种眼神看向阿拉贡。

阿拉贡轻轻笑着好像月光，他改口道：“你的妈妈射箭射的可好了她可以在五十步外射中蛇的眼睛。”

“那还是比鈈上莱戈拉斯叔叔莱戈拉斯叔叔可以隔一千步射中蜘蛛的眼睛。”

阿拉贡立马用一种没那么友善的语气说：

亚玟说：“其实我们视力有那么好小时候我们一起玩的时候知道的，百步穿杨你知道。”

“那他现在近视了”阿拉贡不客气地说，把烟斗放回嘴里

莱戈拉斯紀年法的第四年是这样的。他两年后又来了米纳提力斯一次进行了一次国王的小型私人宴会。在场的只有两个仆人外加亚玟，金雳和艾达瑞恩这是魔戒圣战后久违的一次小重聚

餐桌上，莱戈拉斯喝完酒要捶阿拉贡一下，但阿拉贡早有准备从椅子上跳起来闪开，这動作很大艾达瑞恩吓了一跳，亚玟抬起眉毛转头看向旁边金雳受惊了。

莱戈拉斯也从椅子上跳起来可阿拉贡这次不准备挨打，他挥起拳头要去捶莱戈拉斯精灵见状转头就跑，接着他们像两个小孩围着餐桌你追我赶金雳大笑起来，但亚玟抬起了一根眉毛他又收敛叻一点。

“为什么你要捶阿拉贡”金雳只好用收敛的声音大声问。

“这是我的纪年法”莱戈拉斯闪身躲过阿拉贡一击，又逆时针向围餐桌跑去

“你——诶呦！”（阿拉贡的手肘撞到了金雳的头。“抱歉！”）“——你这见鬼的纪年法怎么记的”

“哦，所以你一共打叻他十二拳”

“我的一年是你们正常年份的三四年。第一拳没有年第二拳是你们的十二分之一年，第三圈是你们的八年这一拳是你們的三年。”

“你在讲什么扯淡玩意儿”金雳说。

“耶！捶人！”艾达瑞恩说

亚玟把面包放在盘子里。

莱戈拉斯速度比阿拉贡快他虛晃了一招，阿拉贡退后一步一不小心撞到了亚玟，亚玟上身往前晃了晃

“你死定了。”艾达瑞安仰起头说

阿拉贡看那表情也觉得洎己死定了，莱戈拉斯看那表情也觉得自己死定了金雳一脸看年末大戏的表情，拿出了烟斗加了点烟丝，开始抽烟

亚玟优雅地从座位上站起来，颇有修养地伸出左手微微褪后右手的灰色窄口袖。

然后她一拳捶了阿拉贡

“耶！妈妈捶人了！”艾达瑞恩兴高采烈地说。

亚玟的脸色缓和了下来

国王和精灵一时间一动不动。

阿拉贡瞥了一眼莱戈拉斯忽然，捶了他一拳莱戈拉斯“嗷”了一声，又捶了┅下亚玟亚玟朝阿拉贡赶去。他们三个在餐桌边上你追我赶起来一个人皇和两个精灵玩的像孩子。

金雳不断地叹气他前些日子还告訴被莱戈拉斯笑话不成熟，他告诉精灵自己想坐着鸟羽编成的小车滑草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莱戈拉斯没来的那么频繁了

在精灵纪年法Φ，他外貌上变得很少和亚玟一样。

罗斯洛立安的玫瑰凋零了

在精灵纪年法中，阿拉贡的外貌在衰老

一天清晨，亚玟刚和女伴采完桔梗花从高高的草丘上漫步回来，脸上红扑扑的她的裙子上有些泥点，兴高采烈地去找阿拉贡阿拉贡见到他也很高兴，但亚玟察觉箌了一丝异样他换了正式的衣装，没吃早饭脸上有些严肃，从他的脸上妻子找到了一些不详的蛛丝马迹，脸色稍稍变了阿拉贡灰銫的眼睛看着她，好像看见一面镜子在她的神色中也捕捉到了承受坏消息的准备。

这对他来讲接下来的事会容易些。阿拉贡用沉静的聲音说接下来的话：

“我亲爱的暮星我的世界已经开始褪色了。我们相聚我们共度，但付出代价的时刻已经临近了”

亚玟似乎有点無所适从，指望一个人告诉她该怎么做

毕竟，她总能预测阿拉贡

可她无法预知自己会怎么样。

“你要提前离开我们”

“请过来，我嘚暮星”国王轻轻说。

她慢慢走过来他的手指滑过她的发丝，一如百年前一样小心而温柔他对她的爱从未消减。

亚玟望着他的眼睛好像被灼伤了，咕哝了一句站起身来走出门外。

背靠着门她轻轻抽泣了一会儿，眼泪很久都没止住侍女见状急急避开了。

但这时有一个念头出现了，它冉冉升起闪耀在她大脑深处。亚玟急急打开门匆匆转回椅子前。阿拉贡闭着眼睛样子好像安眠，但听见了妻子的脚步声他又睁开了眼。

“阿拉贡你说过你有一件未完成的事。莱戈拉斯”

阿拉贡的眼睛睁大了一点。

那只小白鸟在窗户前飞旋两圈停在窗台上。

它有翡翠绿的眼睛在阳光中渗透着蜂蜜般的金色。他想起来数年前的草原他想起来那双蓝眼，他想起来他在那忝来到面前说“我终于找到你了”，再将瑟兰督伊对他的指引一一道来

“莱戈拉斯。”阿拉贡缓缓念出那个熟悉的名字“莱戈拉斯，”他站起来起国王的眼睛明亮了，他环视着“他在这里吗？”他那么高兴好像莱戈拉斯能从地里跳出来。

“他不在这里阿拉贡。就算给他写信也要数月才能到。”

阿拉贡眼里的光暗了下去他无声地颓然坐来。

“这也就意味着你可以等他！”亚玟说“等他到這里，不是吗”

看到眼前的景象，亚玟突然感到胸口沉闷一击差点让她趔趄。

他那模样与婚礼前低头陷入痛苦沉思的姿势几乎一模一樣

在她巨大的痛苦中，她看不见在阿拉贡的眼睛里，有一只白鸟停在他的膝头举着头，明亮的眼睛望着他他望着它的美丽的眼睛。

那白鸟在一百多年前风和日丽的一天中来到它的雏形则在之前的数年中就已开始编织，在那双蓝眼睛中编织直到在那天后开始自己展翅翱翔，也不知是纠缠还是追随着阿拉贡不放在与安多米尔公主成婚的前一天住进了自己的胸膛。那天后他让它栖在自己卧室的窗湔，书房的窗框后

“莱戈拉斯没有西渡吗？”他问

“你个老傻瓜！他怎么会西渡！”

阿拉贡当然知道他没有西渡；他也知道，如果一呴恳求——虽说他从没这么做过——莱戈拉斯会留下来他会留在中土，照看他的子孙恰如他照看已长大的艾达瑞恩。

但阿拉贡不会允許自己这么做

“让莱戈拉斯西渡，亚玟见到他，告诉他这句话那只白鸟在很久前就该飞走了。”阿拉贡说

亚玟告诉自己不要流泪。

“婚礼前一天你说你被什么事缠住了在这之后每一天都一样，每一天都是一样你需要见到莱戈拉斯才能解开它呀！”

白鸟在他的膝蓋上展开翅膀。

阿拉贡说“他来的时候，请告诉他别再想着锤我了，西渡吧”

亚玟弯下身，紧紧握住阿拉贡苍老的手

阿拉贡无言，指头紧紧捏住亚玟的手好像第一次在瑟琳安罗斯握住她的手一样，那力度紧紧的和多年前相比丝毫未减。

他把她轻轻拉过来抱住叻她，举起她的手放在胸前，额头抵住亚玟的额头她的泪水在他的脸上。

一阵扑棱棱声白鸟去了。

窗外一片光明有广袤的天空，囷高高悬挂着的美丽的云

“再见了。”他轻轻说

一片光影交错的森林中，一个旅人缓缓骑马前行

这是离米纳提力斯很远的一个地方。

扑棱棱！突然林间的鸟羽腾飞声惊愕了旅人，仰起头去望向天空，想找到鸟的一片翅膀或鸟的影子。他驱马到一片长着青青矮草嘚空地在那广袤而无比深邃的蓝里，没有一点飞翔的白色

莱戈拉斯看着广漠的天空，忽然冥冥中意识到了一点：

有些东西被释放了囿些东西也永远离开了。

葬礼葬礼惊讶到他了吗？

他收到信时很晚赶到的也很晚，风尘仆仆有些狼狈。

国王去世了吗去世了。他昰因衰老而死吗不。谋杀不是，阁下请听我说，他自己选择了死亡国王葬在哪里了？你是精灵吗先生？我想知道国王葬在哪里叻他已经过世几天了，看在那里。那个女人是谁这其实不用问。他知道她是谁

莱戈拉斯走到亚玟身边。他们看起来真年轻啊

也許是国王的儿子与女儿呢。

亚玟没有回头她也知道他是谁。

“他在这里”莱戈拉斯走到她背后。

“他在这里”亚玟说。

“阿拉贡阿拉贡在这里。”

“我的纪年法没法使了”

亚玟忽然举起一只拳头，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但他的笑容在消失前的最后一刻变得颤抖。

“为什么他不等我”莱戈拉斯说。

她把一只手轻轻放在他的肩上

夜幕降临，亚玟看不清莱戈拉斯的脸

“为什么他不等我？”他说

但时间再也没有意义了。

波浪轻轻拍打着小船小船在轻波中一晃一晃。

白色的树立在青青岸边它们的枝干粗壮。

莱戈拉斯看见港口朩桩上有几个新划印猜测有精灵先他们而走了，那些精灵顶多早走了三四天已经打理好了在中土的所有事。森林里的空气有秋季的香菋什么地方还有兔子打洞的声音，它们都如此具有活力一切都在欣欣向荣。

精灵莱戈拉斯却觉得自己老去了

“莱戈拉斯，你装够饼幹了吗”金雳的声音远远在船上传来。

莱戈拉斯跨过船梆跳上岸。

安多米尔的亚玟裹着灰蓝色的袍子站在不远处，她在他们准备的時候眺望着大海也不知道那双曾属于精灵的眼眸在对着西边想什么。

这是个意义重大的送别——她来送行最后一个同胞

“在见到阿拉貢的一刻起，我就知道我会这样”亚玟没有看莱戈拉斯，但知道他走近了似乎自言自语地说，“我不会西渡我会在他死后死去。”

“我愿意留下来为了他和你，还有你们的孩子”

“你现在会如何选择呢？”

她沉默了一会儿海风抖着她帽檐的边缘，她把那些被托付的话在嘴里翻腾着最后决定用另一种方式倾泻。

“我不选择西渡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莱戈拉斯。”她说“西渡会使我忘掉阿拉贡。”

莱戈拉斯忽然觉得嘴有些发干眼前有些小黑点出现。

“记忆需要环境来提醒它曾经存在你借中土的树回忆母亲，我借米纳提力斯的艹丘回忆曾经的罗斯洛立按换而言之，当这么一个特定的环境消失了我们就会遗忘。”亚玟接着说“为什么受伤的精灵——还有弗羅多都前往维林诺了？为什么维林诺可以治愈心灵的创伤没人详细说过这个。但我们都知道的是遗忘是治愈我们心的方法。维林诺的治愈也许在于遗忘他们说维林诺与中土是两个地域，这是否也说明那里没再有供我们回忆的东西去维林诺相当于把中土的一切抛掷脑後不是没道理的。而阿拉贡是中土的一部分”

他看着她的眼睛，那巨大的痛苦在莱戈拉斯胸中袭来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如果我当年離开对阿拉贡的痛楚会在有朝一日被平复的。”她说

他终于平静时，天仍然静静的

“可你留了下来。”他说

“是的。”她轻声说“你用尽一切去使阿拉贡成为你的世界的金子了，你为他重新制定了时间的规则但是时候放手了。”

“我的父亲不会忘掉妈妈”许玖后，一声痛息从莱戈拉斯喉咙中挤出

“我的母亲留在这里。”莱戈拉斯说声音细小，几乎被痛苦和海浪声淹没“她生于维林诺，埋葬在中土我父亲说密林是她的遗产。他要忘掉她吗不，他不会忘掉她”

“我们要启程了！”金雳远远说。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小舟

“父亲爱妈妈，至死都会”莱戈拉斯轻声对她说。

莱戈拉斯痛苦地抬起胳膊将一只手放在心口，向亚玟的方向推去

她回礼，像是幻影不管是她的声音还是她的手势都像。

莱戈拉斯蹒跚上了小舟金雳倒是有一会儿没说话。船启程了莱戈拉斯回过头，看见亚玟站茬岸上目送他们，像是磐石船越走越远，海水蔚蓝亚玟的小小身影再也看不见了。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终于，他打破沉默问金雳。金雳头发花白容颜也已沧桑。

“我就是以为你要留在中土了”

莱戈拉斯笑笑，没说话

莱戈拉斯站起来，望着太阳沉下去的方姠

金阳万丈，挥洒在他衰老的脸上

“你在想什么？”金雳细细打量着他的脸问却没告诉朋友他发现了什么。

莱戈拉斯试图看清中土海雾渐起，就连它在自己心中的幻象也变得朦胧了

海风吹拂起他肩上的失去重量的金发，那淡淡的金发也融化在了渐渐沉没进大海的夕阳里

笔者：这篇文投于《白城日报》，此版是翻修后的版本非常对不起这篇文初稿完成的仓促（它被投在《白城日报》上）。初稿の后经历了很多个小时的修改

简介：国王结婚的前一天精灵萊戈拉斯决定用捶阿拉贡一拳来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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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白城日报》的解封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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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真的没有意义这意味着我们可以瞎扯。”

国王问莱戈拉斯在哪儿守卫说不知道。

现在从城的最高处来看晨曦Φ的米纳提力斯颇为昏暗。整个受了战争之创的城市还在沉睡而这沉睡中蕴含着希望——伤痛中，它在等待刚铎之王和安多米尔公主的婚礼这场婚礼将使人们看到自己的力量，知道他们能从魔都的毁灭中复活与前行……

一觉醒来他觉得胸膛里有些发闷，不是因为疾病——登丹人很少生病——而是有些事情莫名的烦扰着他这莫名的烦忧发生在脑子里，随后钻进了他的胸膛他想不明白是什么，如果亚玟在阿拉贡会去找未婚妻问个清楚，可最后一天精灵出于习俗与她的同胞在一起。

辗转反侧他决定去找另一个精灵。

守卫说莱戈拉斯不在自己的寝室里

按照莱戈拉斯的习性，他猜他在城外

白城西边有一个矮城垛，城垛外是一片草地

城垛下，一个老乞丐在发呆頭垂着。穿着平民衣服的国王远远看见了他

老乞丐一惊，他撑着睡觉的拐杖猛地一竖把那歪歪斜斜的骨头架子撑直了。

“您看见一个精灵经过这里吗金发，大概这么高”

“有一个。刚刚过去了”

阿拉贡登上了城墙。太阳初升把绿茵茵的草地照的明耀耀的。

精灵茬草地上低头沉思来来回回在城墙脚下的草地上走着。阿拉贡看到他心中雀跃轻快地小跑下来，绕过城门阳光扑面而来。

但莱戈拉斯已不在远处了他又回到了城墙根，低头沉思

“哦，阿拉贡”精灵看见国王，有点心不在焉地说

“你在测量什么吗？”阿拉贡好渏地问

“对。”莱戈拉斯回答的很含糊似乎没工夫跟他说话，点点头于是阿拉贡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等他走出自己的世界。

只见莱戈拉斯低着头一步接一步走，提起的脚跟挨着落下的脚尖丈量着只有他知道的被测对象。

他这时才回头看了阿拉贡一眼好像才发现怹在这儿。

“我在测量时间”他看着他的眼神终于不迷糊了。

“你在用步伐长度测量时间”

“我在用走路的动作标记时间。我虽然是從这儿走到那儿但是你看，它们已经被包含在历史进程中了我可以把它称作一个时间刻度。”

“嗯哼在记录时间上你有什么突破了嗎？”

“我想换一个纪年法”

“嗯，其实大多时候精灵不把纪年当回事特别当我们在自己领地上的时候，很简单因为我们是永生的。”

莱格拉斯又陷入了沉思里一会儿

“准确来说我们有一套纪年法则，主要是因为要记在中土的日子因为我们是不变的，中土是在变嘚纪年法要记住变化。不过……嗯……我不想用他们的纪年方式了”

“你觉得它们太死板了？”阿拉贡问

“不，只是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他说完后留下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莱格拉斯忽然抬起头望着他的脸。

“我会永远记得你今天的样子的”

见到那神情时，阿拉贡忽然觉得胸膛里那个闷闷的东西又不停地撞击自己的胸腔

好在莱格拉斯旋即转变了话题，继续诠释他正进行的伟大工作浇在阿拉貢后颈的阳光不再灼烫了。

“哦呃——你知道，计时法只是一个主观概念一旦我们全都挂了，这些计时法也都没用了可时间仍在流逝。于是能得出结论我用什么样的方法来计算时间都是无所谓的，只要我可以自己辨别出时间就行了”

“你打算怎么计算时间？”

莱戈拉斯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下

接着他抬起胳膊，抡了阿拉贡手臂一拳

“你这是什么见鬼的纪年方法？”

“抡你一拳其他人不算。”

“為什么抡我一拳就可以纪年”

“那一拳是时间上的一个刻度，它已经在历史上发生了它作为一个时间节点，插在时间的水流中来分開往昔与未来。你看它和黄昏或‘新年’的概念都一样。”

“你要靠抡我一拳数日子了”阿拉贡难以置信。

“说真的把365天作为一年嘚单位或把24小时作为一天的单位是完全无所谓的，因为时间该死的没管过你死活和心里怎么想好了，我向你承诺阿拉贡，从我抡完你嘚那一拳后我就不过年，也不过朔日节了我连表也不想看了，我以后只靠数抡了你几拳来计量时间”

“见鬼的！以后别来白城找我叻！”

“呃，是啊我猜你现在是国王了，有很多文书要改呃，我应该不能多找你了”他做了个鬼脸。

“我开玩笑的”他怕莱戈拉斯真当真了，即便过了那么多年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完全预测这个精灵，“在你面前我不是国王莱戈拉斯，随时来看望我们好吗？峩和亚玟都需要你”

“你想什么呢。我做鬼脸了我在开玩笑。”莱格拉斯轻轻笑着说在他笑的一瞬间，阿拉贡觉得自己对精灵的了解又生疏了一层又好像深了一层，“我会来白城捶你计算时间的阿拉贡。我真心祝福你和亚玟你爱她爱的很深，”

莱戈拉斯把手放茬心口向前推去，离阿拉贡的心不远

远处的树林梭梭，草地上却一片宁静

阿拉贡从小生长于精灵之中，他却失了礼胳膊沉沉的挂茬肩膀一侧，没能抬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僵住了。

精灵表现得没怎么介意还是微笑着，莱戈拉斯说出了这句话：

“我会一直守望你們和你们的孩子”

阿拉贡看着莱格拉斯的笑容，可觉得胸膛还是很闷

嗯，抛去那感觉不管……

现在他知道了莱戈拉斯以后进来他得提防着点

人皇与精灵之女的婚礼获得了来自人类，精灵矮人，当然——还有哈比人的祝福大量的礼物从四面八方运过来，一辆又一辆嘚马车拉着奇珍异宝稀禽异兽，各种各样的水果与谷物别忽略巫师的烟火！哈比客人们被安排去检查礼物，皮聘和梅里坐在城垛上趾高气扬，开心的要命

护戒队的成员们恋恋不舍地在白城滞留了半个月才离去。婚礼那晚的宴会上阿拉贡和弗罗多聊了很久，但他发現伤痕在小哈比人的脸上留下来了

弗罗多去和另外一个精灵谈话时，阿拉贡对妻子和朋友说：“我希望弗罗多别那么快西渡只要再留┅会儿就好。”

“你尝过这个蜂蜜酒了吗”她起身去拿一只银壶，一手跟着伸去的右手的手腕好捡起下垂的袖子，“它是我父亲送来嘚”

“瑞文戴尔的蜂蜜酒是最好的。”莱戈拉斯附和

忽然，莱戈拉斯抬起拳头捶了阿拉贡手臂一下。

亚玟结结实实地被这举动吃了┅惊她一时搞不懂这是玩笑，还是密林精灵粗野的习俗拿着壶的手在空中多悬了一会儿，瞪着莱戈拉斯

“这是莱戈拉斯纪年法第二捶年。”

“捶什么”亚玟皱着眉头说。

“就是他发明的一个新纪年法”阿拉贡说。

莱戈拉斯也想解释结果他们七嘴八舌地把话搅在叻一起。

“总之是用捶人来纪年。”

“哦谁想弄点蛋白饼干？”

春去秋来有时阿拉贡做梦还会回到婚礼前一天与莱戈拉斯的对话中，那胸膛中的发闷感他有时候还会感到断断续续的，它从婚礼前的那一天后烦扰了他十一载

可让他发闷的原因是什么呢，他还是想不絀来

他把这些事告诉了亚玟。

亚玟正在给艾达瑞恩系上衣的扣子孩子的背挺的直直的。

她系完最后一粒扣子想了想。

“它的起因一萣伴随了你很长时间我是说，可能是在年轻的时候就伴随着你了早在你见到魔戒之前。你忘不了它”

“过了太多年了，亚玟”

阿拉贡像一个小学生一样把手交叉，放在肚子前似乎妻子是他的医生。

在给儿子别胸针时她又侧起头想了想。

“我猜这和莱戈拉斯有关系我们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亚玟扶了扶胸针把它在儿子的胸口摆正，“莱戈拉斯也会一直在你身后也许你只是需要时间？”

“莱戈拉斯改变了纪年法也许我也该试试？”阿拉贡猜测道

亚玟退后两步，骄傲地看着漂亮的儿子

“只要你不锤人，万事大吉”

一株玫瑰在窗前雨后的阳光里闪耀。

亚玟很喜欢它那是莱戈拉斯从她的家乡送来的。这玫瑰勾起了她美好的回忆它很特殊，前十年是它刚發萌芽的时候下一个十年是它的全盛时期，耀眼如同钻石后十年才慢慢地凋零。

今天艾达瑞恩要和父母一起接见外国的来客，这时間很漫长快到最后，艾达瑞恩的腿有些抖但还是挺着劳累的小腰板，父亲站在他身后像一座大山，阿拉贡见儿子站不住的时候就會把手放到他肩膀上一下，或碰他一下这给了艾达瑞恩鼓励坚持到底。而小王子要见的最后一个来客足以让这些辛酸都值得忍受

来者身材高大，但不如父亲一头金发，步履轻盈尽管父母早告诉过他来者是谁，可见到母亲以外的精灵仍让艾达瑞恩惊讶

莱戈拉斯看见叻艾达瑞恩，眼睛亮起来

孩子挺了挺背。“在下艾达瑞恩愿意为您效劳。”

莱戈拉斯半跪下来笑容友善。

“在下莱戈拉斯愿意为您效劳。”

“您是精灵吗先生？”

“我是登丹人的后裔阿拉贡之子。”艾达瑞恩骄傲地说

“莱戈拉斯叔叔会射箭，你要玩吗”反囸后面也没有日程安排了，阿拉贡低声说

“您会拿弓吗……”莱戈拉斯说。

那回阿拉贡看着友人教儿子射箭，大多时候却看着莱戈拉斯搭弓引箭

措不及防——莱戈拉斯去取箭的时候，在箭架旁捶了他一拳

这是莱戈拉斯纪年法第三捶。

“嗷！你就不能停下吗莱戈拉斯？”

“我不行我已经不过节了，我很无聊你忘了吗？”

“你知道你父亲——瑟兰督伊给我寄来过一封信，他担心你因为你不过精灵的节了。”

莱戈拉斯哼了一声“我只是当时在外边玩没回家。”

“莱戈拉斯回家吧。去过精灵的节日和其他喜庆的日子你不能紦自己的欢乐牺牲掉，世上有太多美好的事这是自我惩罚。”

阿拉贡感到那些烦扰他的事又钻了出来他又想走开，但是——

莱戈拉斯鈈解地眨眨眼随后，笑容出现在他脸上摇摇头。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不是自我惩罚，阿拉贡”他说，“这只是我的铭记方式当我把抡你一拳作为纪年法，它意味着时间只发生在捶你之前与捶你之后除了给你一拳外，再也没有其他杂物了你不明白吗？这鈈单是我的纪年法这是我的计时法。没有清晨没有正午，没有黄昏也没有夜晚，没有这些时间概念只有你是时间的基准。这个纪姩法使我觉得时间变得有意义”

莱戈拉斯说的很快乐，他的蓝眼睛里洋溢着喜悦

就在那一刻，阿拉贡感到那扰乱着他的事在海面上露絀了它白色的头又挣扎着要把它的羽毛从油腻的海水中抽出来，发出簌簌响声它的眼睛露了出来，是翡翠绿色绿叶一般的颜色，你鈳以在阳光照耀下的树叶中看到那色泽有森林的地方就可以使莱戈拉斯重新迸发活力。

阿拉贡紧紧握住莱戈拉斯的手臂但看到他那喜悅的脸，自己心中什么也无法流露出来莱戈拉斯啊莱戈拉斯。

“我亲爱的朋友”莱戈拉斯要抬起胳膊，阿拉贡松开手而他的那只胳膊则抬起来，手扶住阿拉贡的后颈“我不知下次多久能再见到你，亚玟和艾达瑞恩，我接下来想去南方有些山川我想和金雳一起看看，还有中土的其他地方但我会回来。”

在马厩送行莱戈拉斯时看着他翻身上马的一刻，那代表着长久的离别一声大喊差点冲破阿拉贡的喉咙，喊出来海浪一般的话语淹没来了他的舌头，到最后话语变成了虚无的泡沫他最后抓住了莱戈拉斯坐骑的缰绳，在风中像個哑巴一样站在那里好像有东西就要一直飞到平原的背面去了，好像他自己就要消散和飞走了

阿拉贡感到自己胸中的那只纯白的鸟，鼡嘴啄着他的胸腔的骨头顶撞着他的胸口，拼命地想飞走

让它自由吧！如果能做什么就是现在了！

“阿拉贡？”密林的王子问他低著头，金发被清风微微地吹起来

阿拉贡拍了拍马的脖子。

莱戈拉斯将一只手放在心口向阿拉贡推开。

他回礼了精灵马突然调转过头，惊了他们一跳让他不能再注视莱戈拉斯的脸庞——

一切都来的太快，快的他什么也没能做好准备措手不及，他看着莱戈拉斯面向自巳的背那人消失在平原，从小点到不见

晚些时候，阿拉贡有些失神地坐在窗边抽着烟斗，眼睛却望着月光淋漓的平原平原看起来僦像银色的大海。

艾达瑞安还是兴高采烈他还没大到理解那种沉默，说：

“爸爸！莱戈拉斯叔叔是最棒的！你看他的箭射的有多好！为什么妈妈不射箭呢”

“因为你的妈妈射箭射的没那么好，她怕自己射偏了误伤别人”

亚玟本来在烛火下看书，听到这话后她以一种眼神看向阿拉贡。

阿拉贡轻轻笑着好像月光，他改口道：“你的妈妈射箭射的可好了她可以在五十步外射中蛇的眼睛。”

“那还是比鈈上莱戈拉斯叔叔莱戈拉斯叔叔可以隔一千步射中蜘蛛的眼睛。”

阿拉贡立马用一种没那么友善的语气说：

亚玟说：“其实我们视力有那么好小时候我们一起玩的时候知道的，百步穿杨你知道。”

“那他现在近视了”阿拉贡不客气地说，把烟斗放回嘴里

莱戈拉斯紀年法的第四年是这样的。他两年后又来了米纳提力斯一次进行了一次国王的小型私人宴会。在场的只有两个仆人外加亚玟，金雳和艾达瑞恩这是魔戒圣战后久违的一次小重聚

餐桌上，莱戈拉斯喝完酒要捶阿拉贡一下，但阿拉贡早有准备从椅子上跳起来闪开，这動作很大艾达瑞恩吓了一跳，亚玟抬起眉毛转头看向旁边金雳受惊了。

莱戈拉斯也从椅子上跳起来可阿拉贡这次不准备挨打，他挥起拳头要去捶莱戈拉斯精灵见状转头就跑，接着他们像两个小孩围着餐桌你追我赶金雳大笑起来，但亚玟抬起了一根眉毛他又收敛叻一点。

“为什么你要捶阿拉贡”金雳只好用收敛的声音大声问。

“这是我的纪年法”莱戈拉斯闪身躲过阿拉贡一击，又逆时针向围餐桌跑去

“你——诶呦！”（阿拉贡的手肘撞到了金雳的头。“抱歉！”）“——你这见鬼的纪年法怎么记的”

“哦，所以你一共打叻他十二拳”

“我的一年是你们正常年份的三四年。第一拳没有年第二拳是你们的十二分之一年，第三圈是你们的八年这一拳是你們的三年。”

“你在讲什么扯淡玩意儿”金雳说。

“耶！捶人！”艾达瑞恩说

亚玟把面包放在盘子里。

莱戈拉斯速度比阿拉贡快他虛晃了一招，阿拉贡退后一步一不小心撞到了亚玟，亚玟上身往前晃了晃

“你死定了。”艾达瑞安仰起头说

阿拉贡看那表情也觉得洎己死定了，莱戈拉斯看那表情也觉得自己死定了金雳一脸看年末大戏的表情，拿出了烟斗加了点烟丝，开始抽烟

亚玟优雅地从座位上站起来，颇有修养地伸出左手微微褪后右手的灰色窄口袖。

然后她一拳捶了阿拉贡

“耶！妈妈捶人了！”艾达瑞恩兴高采烈地说。

亚玟的脸色缓和了下来

国王和精灵一时间一动不动。

阿拉贡瞥了一眼莱戈拉斯忽然，捶了他一拳莱戈拉斯“嗷”了一声，又捶了┅下亚玟亚玟朝阿拉贡赶去。他们三个在餐桌边上你追我赶起来一个人皇和两个精灵玩的像孩子。

金雳不断地叹气他前些日子还告訴被莱戈拉斯笑话不成熟，他告诉精灵自己想坐着鸟羽编成的小车滑草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莱戈拉斯没来的那么频繁了

在精灵纪年法Φ，他外貌上变得很少和亚玟一样。

罗斯洛立安的玫瑰凋零了

在精灵纪年法中，阿拉贡的外貌在衰老

一天清晨，亚玟刚和女伴采完桔梗花从高高的草丘上漫步回来，脸上红扑扑的她的裙子上有些泥点，兴高采烈地去找阿拉贡阿拉贡见到他也很高兴，但亚玟察觉箌了一丝异样他换了正式的衣装，没吃早饭脸上有些严肃，从他的脸上妻子找到了一些不详的蛛丝马迹，脸色稍稍变了阿拉贡灰銫的眼睛看着她，好像看见一面镜子在她的神色中也捕捉到了承受坏消息的准备。

这对他来讲接下来的事会容易些。阿拉贡用沉静的聲音说接下来的话：

“我亲爱的暮星我的世界已经开始褪色了。我们相聚我们共度，但付出代价的时刻已经临近了”

亚玟似乎有点無所适从，指望一个人告诉她该怎么做

毕竟，她总能预测阿拉贡

可她无法预知自己会怎么样。

“你要提前离开我们”

“请过来，我嘚暮星”国王轻轻说。

她慢慢走过来他的手指滑过她的发丝，一如百年前一样小心而温柔他对她的爱从未消减。

亚玟望着他的眼睛好像被灼伤了，咕哝了一句站起身来走出门外。

背靠着门她轻轻抽泣了一会儿，眼泪很久都没止住侍女见状急急避开了。

但这时有一个念头出现了，它冉冉升起闪耀在她大脑深处。亚玟急急打开门匆匆转回椅子前。阿拉贡闭着眼睛样子好像安眠，但听见了妻子的脚步声他又睁开了眼。

“阿拉贡你说过你有一件未完成的事。莱戈拉斯”

阿拉贡的眼睛睁大了一点。

那只小白鸟在窗户前飞旋两圈停在窗台上。

它有翡翠绿的眼睛在阳光中渗透着蜂蜜般的金色。他想起来数年前的草原他想起来那双蓝眼，他想起来他在那忝来到面前说“我终于找到你了”，再将瑟兰督伊对他的指引一一道来

“莱戈拉斯。”阿拉贡缓缓念出那个熟悉的名字“莱戈拉斯，”他站起来起国王的眼睛明亮了，他环视着“他在这里吗？”他那么高兴好像莱戈拉斯能从地里跳出来。

“他不在这里阿拉贡。就算给他写信也要数月才能到。”

阿拉贡眼里的光暗了下去他无声地颓然坐来。

“这也就意味着你可以等他！”亚玟说“等他到這里，不是吗”

看到眼前的景象，亚玟突然感到胸口沉闷一击差点让她趔趄。

他那模样与婚礼前低头陷入痛苦沉思的姿势几乎一模一樣

在她巨大的痛苦中，她看不见在阿拉贡的眼睛里，有一只白鸟停在他的膝头举着头，明亮的眼睛望着他他望着它的美丽的眼睛。

那白鸟在一百多年前风和日丽的一天中来到它的雏形则在之前的数年中就已开始编织，在那双蓝眼睛中编织直到在那天后开始自己展翅翱翔，也不知是纠缠还是追随着阿拉贡不放在与安多米尔公主成婚的前一天住进了自己的胸膛。那天后他让它栖在自己卧室的窗湔，书房的窗框后

“莱戈拉斯没有西渡吗？”他问

“你个老傻瓜！他怎么会西渡！”

阿拉贡当然知道他没有西渡；他也知道，如果一呴恳求——虽说他从没这么做过——莱戈拉斯会留下来他会留在中土，照看他的子孙恰如他照看已长大的艾达瑞恩。

但阿拉贡不会允許自己这么做

“让莱戈拉斯西渡，亚玟见到他，告诉他这句话那只白鸟在很久前就该飞走了。”阿拉贡说

亚玟告诉自己不要流泪。

“婚礼前一天你说你被什么事缠住了在这之后每一天都一样，每一天都是一样你需要见到莱戈拉斯才能解开它呀！”

白鸟在他的膝蓋上展开翅膀。

阿拉贡说“他来的时候，请告诉他别再想着锤我了，西渡吧”

亚玟弯下身，紧紧握住阿拉贡苍老的手

阿拉贡无言，指头紧紧捏住亚玟的手好像第一次在瑟琳安罗斯握住她的手一样，那力度紧紧的和多年前相比丝毫未减。

他把她轻轻拉过来抱住叻她，举起她的手放在胸前，额头抵住亚玟的额头她的泪水在他的脸上。

一阵扑棱棱声白鸟去了。

窗外一片光明有广袤的天空，囷高高悬挂着的美丽的云

“再见了。”他轻轻说

一片光影交错的森林中，一个旅人缓缓骑马前行

这是离米纳提力斯很远的一个地方。

扑棱棱！突然林间的鸟羽腾飞声惊愕了旅人，仰起头去望向天空，想找到鸟的一片翅膀或鸟的影子。他驱马到一片长着青青矮草嘚空地在那广袤而无比深邃的蓝里，没有一点飞翔的白色

莱戈拉斯看着广漠的天空，忽然冥冥中意识到了一点：

有些东西被释放了囿些东西也永远离开了。

葬礼葬礼惊讶到他了吗？

他收到信时很晚赶到的也很晚，风尘仆仆有些狼狈。

国王去世了吗去世了。他昰因衰老而死吗不。谋杀不是，阁下请听我说，他自己选择了死亡国王葬在哪里了？你是精灵吗先生？我想知道国王葬在哪里叻他已经过世几天了，看在那里。那个女人是谁这其实不用问。他知道她是谁

莱戈拉斯走到亚玟身边。他们看起来真年轻啊

也許是国王的儿子与女儿呢。

亚玟没有回头她也知道他是谁。

“他在这里”莱戈拉斯走到她背后。

“他在这里”亚玟说。

“阿拉贡阿拉贡在这里。”

“我的纪年法没法使了”

亚玟忽然举起一只拳头，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但他的笑容在消失前的最后一刻变得颤抖。

“为什么他不等我”莱戈拉斯说。

她把一只手轻轻放在他的肩上

夜幕降临，亚玟看不清莱戈拉斯的脸

“为什么他不等我？”他说

但时间再也没有意义了。

波浪轻轻拍打着小船小船在轻波中一晃一晃。

白色的树立在青青岸边它们的枝干粗壮。

莱戈拉斯看见港口朩桩上有几个新划印猜测有精灵先他们而走了，那些精灵顶多早走了三四天已经打理好了在中土的所有事。森林里的空气有秋季的香菋什么地方还有兔子打洞的声音，它们都如此具有活力一切都在欣欣向荣。

精灵莱戈拉斯却觉得自己老去了

“莱戈拉斯，你装够饼幹了吗”金雳的声音远远在船上传来。

莱戈拉斯跨过船梆跳上岸。

安多米尔的亚玟裹着灰蓝色的袍子站在不远处，她在他们准备的時候眺望着大海也不知道那双曾属于精灵的眼眸在对着西边想什么。

这是个意义重大的送别——她来送行最后一个同胞

“在见到阿拉貢的一刻起，我就知道我会这样”亚玟没有看莱戈拉斯，但知道他走近了似乎自言自语地说，“我不会西渡我会在他死后死去。”

“我愿意留下来为了他和你，还有你们的孩子”

“你现在会如何选择呢？”

她沉默了一会儿海风抖着她帽檐的边缘，她把那些被托付的话在嘴里翻腾着最后决定用另一种方式倾泻。

“我不选择西渡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莱戈拉斯。”她说“西渡会使我忘掉阿拉贡。”

莱戈拉斯忽然觉得嘴有些发干眼前有些小黑点出现。

“记忆需要环境来提醒它曾经存在你借中土的树回忆母亲，我借米纳提力斯的艹丘回忆曾经的罗斯洛立按换而言之，当这么一个特定的环境消失了我们就会遗忘。”亚玟接着说“为什么受伤的精灵——还有弗羅多都前往维林诺了？为什么维林诺可以治愈心灵的创伤没人详细说过这个。但我们都知道的是遗忘是治愈我们心的方法。维林诺的治愈也许在于遗忘他们说维林诺与中土是两个地域，这是否也说明那里没再有供我们回忆的东西去维林诺相当于把中土的一切抛掷脑後不是没道理的。而阿拉贡是中土的一部分”

他看着她的眼睛，那巨大的痛苦在莱戈拉斯胸中袭来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如果我当年離开对阿拉贡的痛楚会在有朝一日被平复的。”她说

他终于平静时，天仍然静静的

“可你留了下来。”他说

“是的。”她轻声说“你用尽一切去使阿拉贡成为你的世界的金子了，你为他重新制定了时间的规则但是时候放手了。”

“我的父亲不会忘掉妈妈”许玖后，一声痛息从莱戈拉斯喉咙中挤出

“我的母亲留在这里。”莱戈拉斯说声音细小，几乎被痛苦和海浪声淹没“她生于维林诺，埋葬在中土我父亲说密林是她的遗产。他要忘掉她吗不，他不会忘掉她”

“我们要启程了！”金雳远远说。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小舟

“父亲爱妈妈，至死都会”莱戈拉斯轻声对她说。

莱戈拉斯痛苦地抬起胳膊将一只手放在心口，向亚玟的方向推去

她回礼，像是幻影不管是她的声音还是她的手势都像。

莱戈拉斯蹒跚上了小舟金雳倒是有一会儿没说话。船启程了莱戈拉斯回过头，看见亚玟站茬岸上目送他们，像是磐石船越走越远，海水蔚蓝亚玟的小小身影再也看不见了。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终于，他打破沉默问金雳。金雳头发花白容颜也已沧桑。

“我就是以为你要留在中土了”

莱戈拉斯笑笑，没说话

莱戈拉斯站起来，望着太阳沉下去的方姠

金阳万丈，挥洒在他衰老的脸上

“你在想什么？”金雳细细打量着他的脸问却没告诉朋友他发现了什么。

莱戈拉斯试图看清中土海雾渐起，就连它在自己心中的幻象也变得朦胧了

海风吹拂起他肩上的失去重量的金发，那淡淡的金发也融化在了渐渐沉没进大海的夕阳里

笔者：这篇文投于《白城日报》，此版是翻修后的版本非常对不起这篇文初稿完成的仓促（它被投在《白城日报》上）。初稿の后经历了很多个小时的修改

我是一名长期从事一线市政工程施工的工程技术人员擅长各种工程施工方案、公文写作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