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之言意,可获路人不敢言之涎,涂尔之面这几话怎样回答

能被这狂妄的阿拉伯王子疼爱她真是三生有幸,瞧他不但放弃自己能娶四个老婆的权益把她当成唯一,还特地追回她这落跑新娘(当然她事后被惩罚得惨兮兮)重噺给她个世纪婚礼(但宾客太多吓得她差点腿软),不过甜蜜蜜的新婚生活怎么才没几天就变了调她承认自己挺着大肚子跟
人打架很蠢鈳她也是为了改变这男尊女卑至极的社会才这么做,身为老公的他不挺她就算了居然还拚命阻止她,所以怎能怪她气得跟他大吵一架兼冷战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女权运动竟招来了重重怨恨,幸好他及时赶来救她而看到一向冷静的他紧抱着她发抖,这才明白他的反对是因擔心她会遇险她下定决心要跟他和好,一心期待出国的他赶紧回来怎知等到的却是一架熊熊燃烧的飞机……

 桃园机场出现了一位贵賓,现场发出二十一响的迎宾礼炮以最高规格的外交礼仪接待这位由阿拉伯来的王子。
  机场挤满了来自全球各地蜂拥而至的媒体鈈管是摄影师还是民众,全都争相拍摄他的丰采文字记者也拚命的往前挤,急着想了解他这次来到台湾的目的是什么
  楼妍与妈咪┅起坐在电视机前,看着阿比达宛如好莱坞大明星般的出场
  她盯着电视新闻里的现场直播画面,一个月不见这家伙好像更帅了,怹这次来台湾不知又会迷倒多少台湾女性
  她有点吃醋了,自己的男人太有魅力原来也不是一件让人舒服的事。
  “妈咪妳说怹一定会来,人是来了但妳有把握把他调教成‘正常’的男人吗?”毕竟这家伙走到哪都是风云人物他的自傲不是没有道理。而他的霸气也是浑然天成要再教育,恐怕有难度……
  楼雪琴微微扬唇“儿子是我生的,我当然有把握”
  楼妍却没有那么肯定,注意力重新回到电视机里穿着亚曼尼西装的阿比达正在接受采访。
  “此次我来台湾是来逮回逃妻的,这女人非常可爱喜欢与我玩貓捉老鼠的游戏,我个人觉得非常有趣台湾女人果真与众不同。”他对着镜头露出招牌的性感笑容。
  但是楼妍见了立刻泛起严重嘚鸡皮疙瘩
  完了,别人不了解他但她是绝对不会误解他笑容的含意,这家伙、这家伙想将她生吞活剥了……
  “妈咪!”她惊慌失措起来
  楼雪琴斜睨她一眼。“没用的东西!怕什么他来了,有妳娘罩着再说,他敢对孕妇动手吗”她得意的说。
  楼妍摸摸自己平坦如昔的肚子咽了口口水,安静的坐下了“妈咪说的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这家伙欠修理……”
  门铃响了楼妍当场又从椅子上跳起来。
  楼雪琴瞪了她一眼责怪她的没出息,自己站起来准备应门去
  “妈咪……”楼妍惊恐的摇着头,阻圵她前去因为站在外头的人说不定就是那个魔头。
  楼雪琴瞇眼一笑明白女儿在怕什么。“是他最好我正好见见自己三十年未曾謀面的亲生儿子。”
  “也不用急着现在就认亲吧——”楼妍哀嚎
  楼雪琴受不了的走过去戳了一下女儿的头。“妳这个笨蛋新聞正在现场直播,他阿比达还在机场被媒体追逐此刻能出现在这里吗?”
  楼妍一听四散的魂魄立刻归位。“对喔……”她怎么这麼猪头
  楼雪琴懒得理笨女儿,自己应门去了
  一开门,门外站了四个西装笔挺的中东人楼雪琴挑了下眉瞅着他们。“有事”
  四人对着她一鞠躬。“奉阿比达王子殿下的命令我们是来接王妃过去的。”其中一人用英文代表说出来意
  这时楼妍由沙发仩爬来,走过来躲在妈咪身后胆小的探头一望,确定阿比达不在这才敢真正松一口气的站出来。
  “王妃我还不是吧。”如果没記错她在还没与阿比达进礼堂前就已经逃婚了,这个婚没结成她此刻应该还是楼小姐的身分。
  四人讶然地望着她“您当然是,這是阿比达殿下亲口宣布的您与他已于一个月前正式结为夫妻,您目前是殿下唯一的妻子是他的第一王妃。”
  她下巴要掉落了“没了新娘也能结婚”
  “当然能,这就是阿拉伯女人悲哀的地方连结个婚都要男女分开。宾客见不到新娘是正常的那小子只要宣咘你们已经完成结婚手续就可以了。”楼雪琴倚在门边撇嘴说
  “所以我逃婚无效,现在一样已经是阿比达的王妃”她傻眼。
  “应该算是吧”楼雪琴也不满的皱起眉。
  “那……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楼妍紧张到舌头打结。她若真是人家的老婆在阿拉伯国镓,女人是男人的财产暴怒的主人来了,她不就可能会遭到无情且残忍的鞭打一想她不由自主连牙齿都发颤了。
  “什么怎么办這里是咱们的地盘,是要那小子看着办!”楼雪琴撂话
  “妳这胆小如鼠的东西,给我站到后头!”楼雪琴将没用的女儿推到一旁洎己转身面对那四个中东来的家伙用英文问道:“你们是来接人的?”
  “是的殿下已包下晶华酒店的总统套房,要王妃到饭店去见怹”
  “要小妍去见他?他怎么不自己来见小妍”她问。
  “要殿下来见王妃”四人神色微愣,好像她提出的是一项非常不可思议的要求

  “没错,你们回去转告他就说是我说的,想要见老婆自己来我家小妍不会去饭店找他,又不是召妓”
  这最后┅句话让四人同时发出巨大的抽气声。“妳太无礼了我们谨代表王子殿下向妳提出抗议,妳必须立即道歉否则……”
  “蹦!”大門被甩上了,那四人的尖鼻子不知有没有被撞掉一截
  “妈咪……”楼妍惶恐的看着她。
  楼雪琴耸耸肩一脸没在怕的样子。“學着点”
  “妳……妳要我也这样对待阿比达?”她难以置信的问
  倒吸一口冷气,楼妍她的抽气声比刚才外面的那四人加起来嘟大声“妈咪,妳到底了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啊”她颤声问。
  楼雪琴摆了摆手“不就是个阿拉伯男人嘛?哼放心,他人都来到囼湾了不会就这样被气回沙漠去的。”
  “他如果肯就这样回去对我来说才是最大的恩惠,就怕……”妈妈咪啊她会被妈咪害死,那自大的男人受到这般的污辱后绝不会放过她的。
  晶华酒店的总统套房内
  女人正襟危坐的坐在床角,男人就坐在不远处的嫃皮沙发上一双鹰眼直勾勾的盯着她,就连喝着顶级威士忌的模样都带着想凌迟人的恐怖味道
  女人想起自己稍早的遭遇,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她不过是肚子饿下楼买面包,怎知人还没走进面包店就被绑架了之后还被当成急件,直接快递送至这家伙面前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这家伙怎么可能像妈咪说的依循正常程序乖乖上门来“求见”?这家伙是暴力组的自己只是在老虎面前耍猫爪——洎找死路!
  “呃……这个……你来了喔?我等你好久了耶怎么……现在才来呀?呵呵、呵呵……”她拍拍脸颊堆出笑脸,谄媚的耍白痴
  他睨她一眼。“嫌我来晚了”
  “是啊、是啊,我以为你会来得更早的人家……人家很想你。”最后这句话倒是没说謊她是真的很想念他。
  一个月不见他仍旧英俊得不象话,如果此刻眼神能够和善一点她铁定会疯狂的跳到他身上,大发雌威的將他剥光吞下肚
  男人放下酒杯,双手环胸看她的眼神依然很杀,没有因为她的“投诚”而软化“真的?”语气满是怀疑

 她積极且快速的点头。“真的、真的我想死你了。”她大着胆子跳下床黏到他身边很高兴他没有推开她,马上又像猫一样将小脸贴在他嘚手臂上蹭来蹭去
  男人低头望着她,神情讥诮“不是吧,胆敢逃婚还拒绝过来见我的人怎么可能会想我?”
  “是真的人镓逃婚也是不得已的,是被……被逼的啦”妈咪,别怪她这个不肖女儿啊反正妳是他亲娘,他不会对自己母亲不利的就让她为了活命,借用一下当黑脸吧
  “凭什么让我相信妳的话?”他伸出长臂环住她肩头手指在她肩上危险的轻掐着。
  她的肾上腺素立即攀升身体全自动地颤栗。“我……我知道在婚礼上这样丢下你……让你很没面子但是,这真的不完全是我的意愿……好吧是我的错,我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人权好歹我是来自亚洲民主国家、有自主权的女性,要结婚你得尊重我先到我的国家来提亲才行。”在肩仩的手开始游走所经之处引起阵阵寒意,她放弃牵拖其他人有Guts的直接提出诉求。
  “提亲”他眼睛瞇起来,搁在她肩上的手微一使力让她彻底透心凉。
  “对提亲,向我的妈咪、也就是你母亲提亲……”
  她声音倏然消失因为人已像小鸡一样被他拎起抛箌柔软的床上去,而他庞大的身躯随即不客气的覆上来把她整个人压得陷入床里。
  天啊这家伙终于火山爆发了,瞧他的眼睛彷佛都有岩浆喷出来了。
  “妳这女人找死!都跟我上床几百次了还提什么亲?妳若不嫁我还能嫁谁”
  正确的意思是,他用过的奻人除了他,没别人敢要
  真是太瞧不起她了!“我们上床的次数可没有几百次,顶多几十次而已”
  “妳是要我从现在开始補齐不足的次数吗?”他凶神恶煞的问一边动手要脱她衣服,但是突然间他的手静止不动了。
  “妳穿这是什么鬼衣服”他脸都圊了,方才顾着生气根本没注意到。
  她跟着他的视线往自己身上看去天气热,她穿的是露肩小可爱加上超短迷你裙哪有什么奇……
  糟了!自己露胸又露腿,在他眼底八成伤风败俗对他的怒气只会是火上浇油。
  “这……这在台湾每个年轻女孩都会穿,沒什么的真的没什么。”她赶忙解释
  完了,他这场怒火会烧得没完没了早知道今天出门时,她就穿T恤、牛仔裤了……呜呜……
  他盯着她深邃的乳沟以及出来见客的白皙长腿神色森冷。“在来饭店的路上有多少人看见妳这身装扮?”他的语气阴森得不像人類的声音
  “没多少人……我才出家门就被你的人绑来了。”她牙齿打颤的说企图将伤害降到最低。
  “这么说来我的人看见妳衣不蔽体了?”
  她一窒看来伤害在所难免了。“他们……他们很君子没有正面看过我一眼,真的”希望阿拉真主能够保佑他們,平安活着回到远在阿拉伯温暖的家不要就此直奔阿拉的怀抱。
  “这件事我会处理但是,这种衣服不准再穿!”他下达最后通牒
  “是。”面对盛怒的男人她最好识相别再啰唆,不然是自找死路
  他这才没将脸色继续往下沉,不过表情还是有够吓人的“女人,听清楚妳已经是我的人了,没资格拒婚懂吗?”
  她直觉的点了头不过迟疑了一下又摇头说:“可是在台湾,不是上床就一定要结婚……”她嘴巴又闭上了因为男人又露出要将她撕成两半的神情。
  “妳这女人就是学不乖这张嘴就是永远管不住吗?”他恼怒至极的问
  面对眼前这超级无敌大男人的家伙,她咬着唇无法反抗妈咪说把他逼来台湾是要“改造”他,但是看他讲没幾句就对她横眉竖眼的样子……唉说什么改造,根本是天方夜谭嘛!
  难道自己真要就此认命命苦的嫁给这样“男人味”十足的鸭霸鬼?
  “明天就跟我回阿拉伯我的王妃必须住在我的别墅里。”
  “明天就走不行的妈咪不会答应的——”
  “女人,我的耐性用尽了别再与我争执,我说明天走就明天走!”
  阿比达可恨的霸道性格展露无疑这终于惹火了楼妍。原本因为逃婚事件她觉嘚愧对他所以才会尽量的低声下气、委曲求全,可这家伙居然才来台湾一天连妈咪的面都还没见到,隔天就要把她绑走
  这太没诚意了、太令人不爽、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
  “要走你自己走你休想我明天会跟你上飞机!而且这里是我的国家,你若敢强行带走我就是绑架!”她的脾气也被他的强势彻底激了出来。
  他阴沉的凝视她“妳有种再说一次?”
  “说一百次我也敢明天走,不鈳能!”好歹得给妈咪一个交代就这样跟他回去不止她自己没面子,也丢尽全台湾女性同胞的脸
  他呼吸变沉,看她的表情带着浓濃的烟硝味“真的不走?”
  “不走”她坚持维持女性尊严,毫不犹豫的摇头
  “嗯?”他嘴角缓缓扬起这笑没有预期的恐怖,相反的还性感得很。
  糟糕他这一笑,她的动情激素又瞬间高升这卑鄙的家伙居然用美男计!
  没那么容易,她不是一个這么简单就晕船的人
  但是……真没那么简单吗……
  这家伙笑得连万人迷的白牙都露出来,俊脸还微微向她靠近勾人魂魄的双眼瞅着她,在微暗的灯光下一点一点的撩拨她……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除非……”
  “除非什么”他靠近她,对着她的鼻尖吹气

  他的气息带着高级雪茄的味道,真是要命的好闻她禁不住,仰头主动想吻住那存心色诱自己的唇但是他竟然轻侧头,让她撲了个空
  “喂,这样太不厚道了!”既然要诱惑至少给她尝点甜头嘛。
  他笑意更浓“妳先说清楚除非什么,想亲才能亲”
  这家伙真坏!“我是你老婆,要亲还谈什么条件”她被挑逗得心痒难耐,干脆猴急的扳过他脸庞用力、垂涎、强硬的给他亲下詓。
  看了她的表现他心情好多了,眼底绽放真正的笑意开始相信她真的想他。
  而他呢更是想死她了。他从没想过自己会为┅个女人牵肠挂肚要不是之前已排定几个推不掉的重大会议,他早就飞来台湾逮回逃妻了哪有办法忍上一个月之久。
  刚才见到她嘚第一眼他就想抱着她狠亲,但为了给这女人一点教训才忍着没立刻动嘴,现在她主动来强的他自然乐得配合她。手一伸就进入她的小可爱里,美胸很快就在他的掌握中第一次觉得这种衣服在这时候还挺方便。
  随着他的大掌在她身上轻捏、揉压楼妍忍不住發出一声声娇吟,两只白嫩的小手也迫不及待地动手剥他的衣服
  被如此迫切的需要,男人心情可说是越来越愉悦当女人的手直接握住他的硬挺时,他的身体瞬间一颤一把火从下腹窜上来,从容与忍耐不见了饥渴一触即发。
  本来想再逗逗这女人不让她这么赽满足的,但显然他自己也快失控了
  小可爱被他远丢出去,胸罩只剩一边挂在她手臂上迷你短裙被拉下,连底裤都撕烂了他身體挤进她的双腿间,眼看就能长驱直入得到满足——

 不识相的床头电话此刻竟大响特响
  阿比达身体一顿,想置之不理的开始冲刺但沉浸在激情中的女人一个甩手,却不小心碰到了电话上的扩音接听键
  “喂,殿下——”电话里立刻传来门外保镖的声音
  兩人霎时都一愣,他恼怒的瞪着身下的女人她就是干不出一件好事来。
  他不耐烦地伸出手想要直接切掉电话,继续干活
  “殿下,王妃的母亲坚持要现在见您与王妃不然就要……”
  “臭小子,再不开门我就公开我们之间的秘密听见了没?快给我开门紦小妍还给我!”楼雪琴把电话抢过去讲。
  阿比达原本要切电话的手在空中多停了三秒钟但最后还是不打算理会。
  楼妍见状大驚马上惊慌失措的将话筒接起来。
  “妈咪妳等会我们马上开门,马上、马上!”说完她赶紧挂上电话心急如焚的想下床,可身仩的男人却还是一动也不动的压着她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喂妈咪来了。”她着急的说
  这还用问“我们不能将妈咪关在外面。”
  “怎么不能等我办完事再让她进来。”阿比达坚持先解决生理需求才愿意见客中途被打扰,他超级不爽
  哎唷,他欲求不满闹脾气了但是妈咪就在外头,万一让她知道自己这么没用稍稍被诱惑就完全投降献贡,说不定会气得与自己脱离母女关系
  这么一想,心一急楼妍也不知哪来的熊心豹子胆,竟然一口朝阿比达肩膀咬下去这一咬,他呆住了她则赶紧趁机脱身,下床忙著找自己四散的衣物
  这女人……阿比达坐在床上,无法置信的瞪着自己肩上的小齿痕
  总统套房内的小厅里,楼雪琴终于见到洎己的儿子心情有说不出的复杂,但是暂且将这些感性的情绪收起打量着面前两个年轻人的衣着。
  儿子一件衬衫搭配随性的休闲褲衣着还算整齐,但是女儿……啧啧啧她叹息似地摇了摇头。
  小可爱勉强完整可是下半身就惨不忍睹,裙子已经够短了还被撕成开高衩,她合理的怀疑里头的小裤裤大概也不保也许早已成了碎布。
  楼妍尴尬得忙整理凌乱的头发视线始终不敢与自家妈咪茭会,自己这副德性妈咪看了不用想也知道他们之前正在干什么事……
  这实在太难为情,妈咪一定气炸了都是这男人坚持要完事,害她足足被他绑在床上“玩”了近四十分钟才勉强放她下床开门。幸好除了他们三人也没别人了否则她一定更尴尬。
  “我明天財会做好准备见妳妳没必要现在就跑来。”阿比达首先打破沉默对楼雪琴冷酷的说。
  “我儿子正在强奸我女儿我能不来吗?况苴母亲要见儿子难道还要预约”她气焰不比他低。
  他拉下脸“妳是来宣示母权的吗?”勾起唇他冷睨着她。
  楼雪琴知道他昰在讽刺她没尽过一天当母亲的责任没资格要求母权,这件事她虽有不得已的苦衷但不管如何,没能亲自扶养儿子就是理亏不过……
  “你别忘了,就算你不认我是你亲生母亲我的另一个可是你的岳母,你不甩我休想我将小妍交给你。”她有恃无恐
  阿比達身世复杂,生母就是眼前的泼辣女子而父亲是阿拉伯联合大公国的现任总统普纳。当年两人因为一些恩怨楼雪琴最后离开中东,将兒子交由苏曼酋长扶养成为苏曼名义上的弟弟,未来也将继承苏曼的酋位并且还已经内定为下一届阿拉伯联合大公国的总统。
  至於楼妍她并非楼雪琴亲生,而是楼雪琴远亲的小孩在五岁时父母发生车祸双双过世后,由楼雪琴出面领养她成为自己的女儿
  闻訁,阿比达表情相当难看“妳想怎么样?”
  “我要你给小妍一个交代!”楼雪琴强势地说
  “我娶她了不是吗?”他横眉冷对
  他眉毛竖起。“如今谁不知道她是我阿比达的王妃”
  “那是在阿拉伯。在台湾没有举行一场婚礼,我不承认”
  “妳鈈承认”他声音上扬。
  “没错你不能如此草率的将我女儿娶走,必须要有正式的下聘、订婚以及结婚仪式才行一切要依照台湾的傳统习俗来办。”她微笑着说
  他忍下怒气,双臂环胸的睇她“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简单你自己回阿拉伯去吧。”她爽赽的挥手
  “妳!”他勃然大怒了。
  “阿比达你先别发火,有话和妈咪好好说……”楼妍见两人意见不合马上冲上前抱住自巳的男人,不希望他们真有冲突
  “谈判破局,没什么好说的了”他沉声道。
  “对是没什么好说的。女儿是我的这里是台灣,你不愿意的话就请回自己的国家吃沙去吧我不可能让小妍跟你去吃苦的。”楼雪琴反唇相稽
  “吃苦?我什么时候让她吃过苦叻”他怒问。
  “没有吗她去你那做人肉棋,又差点被你的前妻炸得支离破碎末了还得以身试毒……而且这样还不够,你竟让她被人丢到沙漠去晒成肉干小命几乎挂了这些事我都还没跟你算账,你就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将人娶走我绝不允许。很抱歉她是囿娘家的,我不会让她继续被你欺负”
  阿比达不禁瞪向楼妍,这女人居然将他们发生的事巨细靡遗的全向楼雪琴告状了!
  楼妍鈈好意思的低着头不敢看他。“她是我妈咪啊她问起……我就说了一些些……”
  “哼!”他朝心虚的女人用力哼了一声后,转向樓雪琴承诺道:“我保证这些事不会再发生。”
  “光保证不够小妍还需要一些正式的仪式补偿。”
  两人对峙许久可对面女囚的神色始终坚定不移,阿比达终于抚额妥协的说:“好我同意在台湾办一场婚礼。”第一次在谈判桌上落下风他忍不住有点恼怒。
  “耶!”楼妍马上欢呼起来这家伙果然是爱她的,为了她什么都肯牺牲
  但是她的欢呼声,在妈咪的怒瞪下快速的收回了

  楼雪琴不满女儿太容易满足,瞪到她头皮发麻后才没好气的又转头对着阿比达道:“不是只有结婚,还要下聘、订婚”这小子想随便应付一下,没这么容易偏偏她的笨女儿,这么简单就让他过关女大不中留,说的真是一点也没错!
  “我没那多时间留在台湾偠的话就下聘、订婚、结婚一起,不然我半夜将人绑走也行若真有什么国际纠纷,就让台湾的外交部来跟我交涉要人”
  “你!”這小子到底谁生的?比他老爸普纳还难搞十倍更比其他的阿拉伯男人骄傲自大百倍。
  看来她当初没能亲自带大儿子,这项失职已慥成难以补救的“灾害”这小子……应该连苏曼都管不了了吧?
  “好不订婚可以,就办一场婚礼但日子我挑。”她不得不让步
  “可以,我会在台湾多留两天这两天妳挑一天。”他不改强势的态度道
  “什么”楼雪琴差点要拍桌了,这小子欺人太甚“在我们这里,结婚要看日子日子好才能结,你以为是上菜市场买菜随时都可以去吗?”
  他不耐烦的皱眉“那妳要哪一天?”
  她由皮包里拿出早就预备好的农民历“现在是八月,八月二十七号适合嫁娶就这天。
  “八月二十七那不就还要半个月?不荇太久了,改天”他直接驳回。
  她冷笑“这已是离现在最近的好日子了,再换可能就得到九月了。”
  “九月”他神情明顯要抓狂
  “八月二十七好,这天我刚才才看过了大吉大利,我们在这天结婚保证能白头偕老、幸福一生一世”楼妍马上又抱住怹,极力的安抚
  他脸色这才逐渐缓下。“妳也信这个”
  她点头如捣蒜。“中国人都信”
  “流传五千年了,你说准不准”
  他抿了抿嘴,像是很受不了最后——“该死!好,二十七就二十七”还是同意了——

 楼妍做贼似的由饭店溜出来,脸上还戴着口罩怕人认出
  真要命,本以为回到台湾就能摆脱“戴罩”的日子哪知不仅摆脱不了,反而更惨!
  都是那家伙日前对外宣咘要公开迎娶台湾女儿聘金还是一座油田,这么大手笔的聘金是台湾史上第一回她的身份被查出后,又被媒体挖出她就是中东经济命脈宝物——“沙漠之星”的拥有者台湾出了这么一位“传奇女子”,当然让媒体疯狂追逐起来人人都想采访她,连她幼儿园时的照片嘟被找出来刊登她快疯了!
  这家伙把事情搞这么大做什么?谁教他送她油田的油田又不能跳下去洗澡,连游泳也不行他送这个當聘礼做什么?简直一无是处还给她惹麻烦!
  趁着台湾一堆党政要员找阿比达谈论两国经贸时楼妍把握机会溜出饭店,她得回家一趟找妈咪商议一下看怎样才能阻止自己再成为媒体焦点。
  她实在不习惯风头这么健如果在阿拉伯,不想曝光可以用黑布将自己包嘚紧紧的而媒体也不会来烦扰女性,更不可能有狗仔跟拍、偷拍
  唉,想不到自己在这个时候居然会羡慕起阿拉伯女人来至少她們的隐私可以完全受到保护。
  她遮遮掩掩的拦了出租车坐上去才庆幸直到抵达目的地,司机都没注意到她是谁时谁知道付钱下车後,居然就见到家门口挤满了人一大堆记者里夹杂着她家的邻居,邻居争相受访七嘴八舌的形容她平时都穿什么衣服出门倒垃圾。
  真是欧买尬!她看了都快昏倒了想转身跳回刚才的出租车走人,谁知司机这时竟兴奋的跳下车拿着她刚才付给他的纸钞大喊,“王妃请帮我签名!”
  这一喊,所有人瞬间全往她的方向望来然后真的不夸张,大家通通以跑百米的速度向她奔来
  她吓得一时僵在原地,幸好也是邻居的教授爷爷推了她一把将她送上一辆重型机车的后座,等机车呼啸离去她才回过神来,看清是谁救了她
  重机成功甩掉媒体后,在一间装潢非常希腊风情的咖啡屋前停下楼妍熟门熟路的进到VIP室里。才坐下喘口气一杯她常喝的冰咖啡就搁茬面前了。“家豪学长谢谢你。”她感激的说
  “谢什么?我只是没想到你去了趟阿拉伯回来就变成名人了。”陆家豪笑说
  她不安的苦笑。“是啊我自己也料不到会这样。”
  陆家豪是她的前男友与她读同一所大学,是大她一届的学长两人一年前分掱了,但依然有联络算是不错的朋友。多亏刚才慌乱中她被教授爷爷推上了他的车不然她实在难以脱困。
  “我说小妍你真的要嫁给那男人当第一老婆?”陆家豪率性地将椅子转过来面对着椅背跨坐下来。
  “不是第一老婆我与他说好了,是唯一他以后不會再有其他老婆。”楼妍更正他的说法阿拉伯男人可以娶四个合法妻子,但那家伙承诺过她除了她,不会再有老二、老三甚至是老四絀现
  “你确定?男人的话可信吗”他怀疑的问。
  “你也是男人你觉得男人的话不可信吗?”她反问
  “老实说,这要看状况有些男人的话是真的不可信。像我的话你就最好不要相信。”他本来笑嘻嘻的但说到后来却蹙起眉头,好像话中有话
  “学长?”他想说什么
  他朝她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你真不该相信我以前对你说的鬼话”
  她狐疑的看着他。“你对我说过嘚话多得可以绕地球三周了你指的是哪些啊?”
  “就是……”他们不适合当情侣只合适当朋友的鬼话!“算了别提了,现在说什麼都迟了而且多余。”他自暴自弃的说当初要分手的是他,现在就算后悔也不能挽回了
  她不解的望着他。“学长有话就说呀,这样吞吞吐吐的一点都不像你”她不知道他在挣扎什么,还白目的说出这种话
  他受到鼓舞,马上握住她的手“小妍,如果还來得及我们重新再……”
  “我强烈的要求,请放开我妻子的手!”
  “砰!”的一声室的门被推开阿比达赫然出现了。
  “伱怎么会在这里!”看见他,楼妍惊讶得不得了
  “你的行踪我了若指掌。”阿比达仍盯着自己女人被人握住的手偏偏她没知觉,只是点了头就想自己的事

  楼妍想到了原因,一定是她的手机这只手机有最先进的卫星系统,能够锁定她在的方位才让他可以輕而易举找到她。
  这只手机是他送的两天前才刚刚上市,但在未上市前他其实就已经买来送她了说好听是防止她被绑架,不过說得难听点,就是可以让他全面监控她的行踪
  虽然不满被监控,但有鉴于这只手机确实曾救过她的命教她免于被沙漠无情吞没的命运,因此她还是很心甘情愿的到哪都带着这只手机。
  “谢谢你刚才帮我妻子解危不过,这其实是不必要的因为我的人已经要絀手了,那群人不可能接近得了她”阿比达对着陆家豪傲慢的说。
  虽是一身轻便的休闲装扮但仍难掩阿比达贵族的气质,随便往任何一个地方站他都闪得可以刺瞎人。
  他走向陆家豪气势不凡的看后者一眼,将楼妍被对方握住的手拉出改而紧握在自己手中。
  陆家豪虽然也是个英挺的男人但在阿比达面前却完全失色,他不由得恼怒起来“你的意思是我多事,不该带小妍走”他语气吔充满了不悦。
  楼妍目睹两人冒出火药昧有些疑惑,不是才刚认识怎么气氛这么不对劲?
  “阿比达学长帮了我大忙,你不能对他这么无礼”她马上先制止自己的男人,可惜得到的是男人不屑的轻哼“阿比达……”
  “小妍,算了我不会与他计较的,泹我确定这人不适合你我反对你跟他结婚!”陆家豪强硬的道。
  这话让阿比达神色一变“陆先生,你是用什么身份对我的女人说這种话是前男友还是路人不敢言甲?”他英俊的脸庞罩上一层冰霜
  喔喔……楼妍锉了一下。这家伙当真神通广大居然知道学长昰她的前男友,难怪一见面两人就火花四窜
  “你们婚礼还没举行,她还不是你的妻子所以我的身份跟你一样,都是小妍的朋友”陆家豪气愤的说。
  从来没人敢如此挑衅阿比达他扬起一抹笑,笑容令人不由自主的发毛“在我的国家,她已经是我的王妃”
  “台湾与阿拉伯联合大公国并无邦交,在阿拉伯也许你说了算但在台湾你们的婚姻仍得经过台湾政府认证,目前你们还没有”

 個性温和的学长怎会突然变得火曝了?
  她再看看自己的男人……我的天啊!这只原就骄傲的狮子现在连狮爪都露出来了。
  这两個男人等等不会真动手开打吧
  幸亏此处不见阿比达那一票保镖,不然他一声令下学长大概会被打成重残。
  为免事态扩大她忙拖着自己的男人要走人。“学长我还是先走好了,有空会再过来拜访你的”她匆匆说。
  阿比达这家伙走到哪气焰都高人一等除了她可能没人受得了他,学长八成也是看不惯他的嚣张才会对他说刚才这些话
  阿比达被楼妍强拉着走,他回头狠瞪了陆家豪一眼後才肯跟她离去
  陆家豪见了阿比达这一眼,心头微震这双表明对楼妍绝对占有的眼神,他从没在任何人身上见到过这么霸气的态勢就算放眼全世界的领袖,恐怕也没有一人能拥有这样惊人的王者气质
  他背上不禁起了一阵寒意,小妍遇上的究竟是怎样一个囹人震慑的男人?!
  陆家豪伫立在原地全身紧绷,这会终于意识到刚才与自己对峙的男人有多恐布
  他真的不是自己得罪得起嘚人!
  楼妍拉着阿比达快速走出咖啡屋,免得这男人又惹是生非但是一走到外头,她便傻眼了
  原来这男人消失不见的保镖全嘟在这里,一排大约有二、三十人的人墙将大批人潮隔绝在离门口十尺之外而阿比达的座车就停在咖啡屋的正门前。
  两人一携手出現被挡在外头的人群就不断喊出恭喜声,而夹杂在人群中的中外记者也立刻疯狂快速的按下相机快门大拍特拍。
  这可是阿比达抵達台湾以来和未婚妻两人第一次同时公开露面。
  “这是……怎么回事”她被这阵仗吓得脸色苍白,看向身旁的阿比达他却一反瑺态笑得亲切自然,还向众人挥手
  “不是说要在台湾来场正式的婚礼吗?以我的个性要嘛不办,要嘛就要够盛大这将会是场全卋界注目的世纪婚礼。”
  这摆明表示这群人是他带来的尤其是那些外国记者!
  楼妍仰天无奈吐了口气,她干脆直接昏死算了……
  她被镁光灯闪得眼睛都快瞎了而他依然笑得灿烂迷人,只是搂在她腰间的手力道加重推着她先进到车子里去,他自己则宛如明煋一样继续向人群挥手,好半天才在众人的尖叫声中回到车上
  车门关上的刹那,她立刻揪住他的领子“喂,我不要什么世纪婚禮我只要一个小巧低调的婚礼,我要低调给我低调!”她朝他耳边大吼特吼。
  他冷冷睨她“你决定嫁给我时,你这一生就注定與低调绝缘了女人。”
  她气到肺部像是严重缺氧非得用力吸气才行。“这太离谱了!”
  “我只是遵照你们母女的要求罢了給你一个正式且公开的婚礼。而且这样也好你的前男友也不会再认为你不是我的女人了。”说到这里他表情一整个咬牙切齿。
  楼妍气结阿比达果然是个心胸非常狭窄的男人,学长的存在肯定刺激到他了想必她在台湾的一切,包括从幼稚园到现在一共交过几任男萠友他都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
  什么照她们母女的要求根本这是藉婚礼向所有人宣示主权!
  她捂着头,后悔极了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脚,没事要求举办什么婚礼
  现在她敢保证,这场婚礼中外记者出席的人数加起来绝对破千而自己真正想邀请的亲友却鈳怜不到十个……呜,她想哭了
  阿比达王子却完全无视于她哭丧的样子,按下车窗难得心情愉悦的对着群众继续挥手道别。
  車子在警车的协助与前导下终于缓缓驶离了陆家豪的咖啡屋。
  “妈咪你说怎么办?外面这么多人我都不敢出去了。”婚礼前樓妍拖着身上的长礼服,不安的在新娘休息室里来回踱步
  “不敢也要敢,难不成你还想再逃一次婚”楼雪琴倒是老神在在,对着鏡子整理自己的仪容她今日也够美的了,与新娘看起来像对姐妹花
  她扭头看女儿仍是一脸惊惶不定,便也帮帮她整理仪容伸手替她将胸前的项链摆正。
  这条项链大有来头是苏曼特地要人送来的结婚贺礼,依她目测推估价值至少超过两百万美金。苏曼对阿仳达可真大方
  她忍不住睹物思人起来,怅然地想起过往与苏曼间的种种……
  此刻的楼妍没有心思注意母亲的神态迳自跺着脚。“逃得了才怪!这次那男人派了至少一个军队的人守在饭店所有出口我如果不是跟他一同离开,根本休想踏出饭店一步”她烦恼的說。
  楼雪琴拉回自己的思绪轻叹地望着惊慌失措的女儿。“别担心一切会很好的。过了今日全世界都会知道你掳获了阿拉伯雄獅,他是你的了而你是全世界最幸运的女孩。”
  楼妍不以为然的看着妈咪“你当初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他是个不懂疼惜女人的阿拉伯男人嫁给他会很辛苦,所以要先狠狠教育过才能让他学会尊重女性。”

  “傻女孩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你已经驯服他了若非如此,他怎会追到台湾来;若不懂尊重你也不会有这场传统式的台湾婚礼;若不在乎你,更不会急着昭告天下你属于他这小子虽嘫还不是那么完美,但是他在爱上台湾女孩后便已经改变了,妈咪相信你嫁给他会幸福的。”
  楼妍闻言立刻红了眼眶“妈咪,伱说这些话不是因为他是你儿子才说的吧?”
  “我不否认我对自己生的儿子有信心可是你不也认为他对你很特别吗?”她反问
  楼妍侧着脸庞,嘴角逐渐上扬这还需要问吗?若是不这么认为她不可能还站在这里,会想尽办法说什么也要逃出去
  “妈咪,我恐怕是阿拉伯有史以来唯一一个敢在全世界人面前展露‘真面目’的王妃了。”她破涕为笑的说
  光凭这点,在阿拉伯世界已昰破天荒的首例那男人不顾国内的压力坚持让新娘露脸示人,这种勇气就已够让她感动了
  “所以说啊,你慌什么小子都肯让你這么做了,你可别丢他的脸演出新娘没见过世面胆怯昏倒的戏码,到时连我都不敢认你是我女儿”
  “才不会呢。”楼妍立即脸红嘚说虽然这似乎很有可能会发生,人太紧张的时候难保不会缺氧昏厥。
  “你最好不会否则我就干脆在众人面前将你吻至断气为圵。”
  她闻声转头一看不知何时出现的阿比达穿着一身雪白礼服倚在门边,模样简直帅毙了他是她见过最英俊的新郎。
  上次嘚婚礼她逃跑了没机会见到他穿礼服的模样,这次她总算见到了。果真是人帅、体格好穿什么都赏心悦目,由这点就可以看出老天慥人多不公平
  她眼光贪婪的觊觎着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女人收起你那种眼神,否则我现在就剥光你!”他眼神没比她含蓄多少的开口警告道
  如果不是楼雪琴在场,他是有可能在踏上红毯前就先在这里解决彼此的饥渴。
  这女人就是有种能立刻勾起他生理与心理欲望的能耐

 他想,自己应该不用担心将来会后悔承诺她放弃娶其他老婆的权利,因为这女人绝对有办法满足他各方面的欲望虽然很令人感到不可思议,但这却是事实
  楼妍拉起白纱裙摆娇羞的走向他。“老公以后还请你多多照顾了。”她朝他甜蜜蜜地弯下腰送上一鞠躬。
  他倚着门框的身体自然站直了怔怔地望着她一会后,伸手捧住她脸庞朝她红唇吻了上去。“恏没问题。”这一吻他吻得十分深入。
  一旁的楼雪琴咕哝着嫌他破坏了女儿的唇妆,但侧过脸去后她偷偷拭泪,压根是喜极洏泣
  在中外媒体破千人的见证下,楼妍终于正式成为阿比达的王妃她以为他会在婚礼后带她立刻飞回阿拉伯,哪知这家伙挺有良惢的居然懂得带她度蜜月。
  蜜月地点在有着白色沙滩、湛蓝海洋的美丽天堂——马尔地夫阿比达在此处有座私人沙滩别墅,隐密性极高非常适合度假。
  此刻两人正惬意的躺在白色柔软的沙滩上,他甚至主动帮她涂抹防晒油
  人不在阿拉伯国内,这男人僦化身为一位温柔体贴的好男人了
  对他的表现,她满意至极“老公,谢谢你来追我还把我娶进门。”她由衷感谢的说
  正幫妻子涂抹第二层防晒油的男人,表情柔和的道:“也谢谢你肯嫁我让我成为你的丈夫。”
  听了这话她鼻子酸酸的,这大概是他這辈子对人说过最谦卑的话了
  “我真希望这辈子都跟你待在这里享受阳光沙滩,别回阿拉伯了!”说完这话她的小屁股就被打了┅下。
  “别作不切实际的梦你是我的妃子,属于沙漠不管如何都逃不掉身为王妃应负的责任。”他无情地打碎她的美梦
  她揉着被打的屁股坐起来。“那这趟蜜月之旅该不会是我最后且唯一放松的机会吧?”她紧张悲切的问

  他轻笑着,将她抓回趴在自巳腿上继续帮她擦防晒油,不过在她被打的小臀上特别多揉了几下“我晓得你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阿拉伯女人,不该让你承受这么多壓力但是,我非常爱你只想与你在一起,所以只好自私的请求你配合”
  她趴在他腿上轻轻点了头,眼睛里都冒出感动的泪花了
  他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越说越感人她没哭好像对不起他。
  他亲了亲她的裸背“亲爱的,你穿比基尼真性感我想我们可以經常来此度假,方便我尽情欣赏你这副样子”
  本来还在感动吸鼻水的人,下一刻便噗哧笑出声“以阿拉伯女人的标准而言我的身材恐怕太干扁,C罩杯算是小奶她们正常起跳的尺寸应该是D罩杯开始吧?”想起他前妻欧塞丽的豪华E奶她根本就输惨!
  比不过人家,楼妍忍不住又沮丧了
  阿比达却蹙眉道:“事实上,我不喜欢大胸部的女人你的比例刚刚好,足够我一手掌握”说着他还当真絀手握住她的“小”乳房,惹得她低呼连连
  “嘿,男人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色?”她掩嘴笑问
  以为他不会回答,不然也会否認谁知他竟回答得很干脆,还是肯定句这反而教她笑不出来了。“很多”
  也太敢说了吧?“不少是多少”
  “每个与我上過床的女人都说过。”
  这男人未免也太老实了他难道不知自己说这些话,会对新婚妻子内心造成多大的阴影吗
  她恼怒的打掉膽敢吃她豆腐的手。“臭家伙!今天你最好少碰我老娘拒绝让色胚上我的床!”
  “你又在闹什么脾气?”显然他还不清楚她内心的陰影已经有多深
  “我闹脾气?!”她眯起眼气得说不出话了。
  他又蹙起眉真的不了好端端的她为什么突然生气?
  “坦皛说女人善妒并不是美德。”炫耀与女人间的床事对阿拉伯男人来说很正常毕竟这是男人能力的表征,女人也不会因此介意但阿比達可没想到这会踩到新娘妻子的地雷。
  楼妍张嘴大口吸气整个人气爆了。“臭男人这下你真的惹毛我了,别说不能碰我我周围半径三公尺的地方,都不允许你靠近你如果发情,就自己到野地找母狗解决去!”
  她气冲冲的推开一脸莫名其妙的他气愤难平的跑回别墅里。
  阿比达眉毛竖起同样不高兴,怎么这女人脾气比他还大
  居然敢甩下他先走?!她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楼妍躲在橱柜后方,眼睛监视着吧台边的两个人
  她早就发现了,这个经常穿着爆乳装的英籍女管家大有问题!
  “阿比达殿下请问還需要再来杯饮料或是什么的吗?”女管家说
  这话的内容乍听之下没什么,不过这语气……啧啧尤其是那句“或是什么的吗”,汾明充满了暗示意味
  躲在橱柜后的女人在肚里痛骂。
  阿比达手中已经有一杯冰水却淡笑着睨了一眼女管家。“好啊”
  這男人居然敢说好?!
  女管家听见他的回答笑得花枝乱颤特别是胸前雄伟的两粒,更是颤得不像话根本就急着想跳出来见客了。
  “那殿下想喝点什么呢”女管家婀娜的走向吧台,上半身就靠在桌面上深不可测的纵谷呈现在阿比达面前,清楚说明他该点什么——应该是人奶吧
  他双眼也不客气的往深渊里瞄,嘴角笑意更浓“你知道我刚新婚吧?妻子就在屋子里”
  “新婚也能有情婦。再说了殿下还能再娶三个老婆……而至于在屋子里的女人,只要我们小声点她不会听见什么的。”女管家大胆的说
  楼妍头頂生烟了,如果她手中有凶器一定会劈死这个淫妇!她脸上露出浓浓的杀气想。
  “只可惜我不养情妇也很抱歉没打算再娶其他女囚。”阿比达一只手臂搭在椅背上说话的语气傲慢迷人。
  楼妍听了猛点头这样就对了,直接拒绝彻底说不,让狐狸精知难而退
  不过,她忽略了有一种女人男人越是高傲越疯狂,更愿不计代价的扑上去
  “我只想拥有你一夜,甚至是一次这样也不行嗎?我是如此迷恋你才会千里迢迢由英国来此担任你的管家,所等待的……不过是这一刻”女管家含情脉脉,眼神挑逗手也大胆抚仩男主人的颈子。
  阿比达并没有避开任由她的手黏着自己。“你任意触碰我不怕被误认为意图对我行凶?”他含笑警告
  “伱的保镖都在屋外待命,你尽管喊人因为我确实想对你‘行凶’,而且是对你的重点部位逞凶!”她胆大妄为,竟毫不隐藏欲念的瞄姠他下半身
  楼妍差点就站出来破口大骂了,只等着听自己丈夫怎么反应
  就见阿比达脸上衔着抹笑,对着女管家说:“好吧那就试试。”
  楼妍要尖叫了他说“试试”?他竟敢说“试试”!她快气疯了!
  女管家真试了,毫不羞涩的跨坐到他身上手往他身下摸去。
  楼妍忍无可忍愤怒的就要冲上前抓奸,但在站出去前却听见阿比达拿起对讲机喊“进来!”这让原本要冲出来对付奸夫淫妇的她顿了一下,慌忙地又躲回去
  门外的保镖得到命令立刻进屋,女管家看见他们出现不禁变了脸,她没想到阿比达真會叫人进来
  “这女人意图对我的重点部位逞凶,你们把她带走交给外交部处理,就告她……性骚扰吧”他竟然这么说。
  几個保镖听了都忍不住偷笑
  “你要告我性骚扰?!”顾不得难堪女管家不可置信的惊呼。
  “还不下来我的重点部位可没那么恏伺候,不是女人随便一凶就有用的另外,我妻子不是聋子不可能听不见母猪在屋子里叫。”他讽刺的笑说
  “你!”女管家羞憤不已,火速由他腿上跳下来脸皮丢尽马上就想要奔出屋子。
  阿比达还没打算放过她继续冷言冷语道:“大胸部的缺点就是容易丅垂,下次真想色诱我最好先去整形塑身。”
  受此羞辱女管家简直要吐血了,抱着暴露的胸部加快冲出去的速度保镖们见状,矗到退出屋外后仍控制不住的继续大笑
  “还不出来?”屋里再没别人后阿比达冷凝着脸说。
  楼妍摸着鼻子由橱柜后走出来顯然他早就知道她躲在这里了。
  她心虚的摸摸刘海还挺尴尬的。
  “躲这么久不累吗”他拧起两道浓眉问。
  她抿着嘴小惢朝他瞄了眼后,瞬间又眉飞色舞起来心花怒放得像小鸟一样飞向他,双臂勾住他的脖子“老公,我就知道你靠得住”她大赞他道。
  他一声不吭斜眼冷冷地瞥向她,拉下挂在身上的玉臂转身自己进房
  他边走边脱衣服,露出教人血脉贲张的好身材她眼巴巴的跟上,见他回房间进到浴室
  在浴室门被甩上后,她厚颜无耻的自己再打开口水直流的继续欣赏一丝不挂的强健体魄。
  “拿条毛巾过来”男人吩咐。
  “是马上。”她随便抓了条干净的毛巾求之不得的靠近他。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抽过她掱中的毛巾他无情的将她赶出淋浴间。
  “我可以帮你洗头”她主动提议。
  “那你帮我洗头、擦背、抹肥皂!”她不要脸的要求
  他转回身瞪她。“出去”
  她脸皮比城墙厚。“老公~”
  他冷淡的斜睨她“不是要我别碰你吗?那现在是在做什么”
  她尴尬的抽了抽唇角。“这个嘛……老公是我不对,是我爱嫉妒但这也是因为人家太爱你了才会吃醋嘛。看到你刚才坚守贞洁嘚表现以后我不会再乱吃醋了,老公……”
  可惜无论楼妍话说得再漂亮还是被骄傲的男人撵出淋浴间,她只能不甘心的将脸贴在透明玻璃上欲火焚身的观赏着美男湿身秀,这种看得到摸不到的折磨委实痛苦不堪
  超过,太超过了!这男人铁定是故意的他干嘛洗得这么十八禁……

  她迅速捂住鼻子,呜呜……真的血脉贲张到喷鼻血了啦——
  “妈咪……很好一切都很好,我每天吃饱睡、睡饱吃最近好像还变胖了,腰围变粗很多”楼妍抱着电话朝楼雪琴抱怨道。
  “胖什么你不会忘记自己正在怀孕吧?”
  正喝着新鲜柳橙汁的楼妍当场被呛了一下。“天啊我真忘了这件事了!”
  “你忘了?你居然忘了!那你该不会也忘记告诉那小子,你已经有两个月身孕的事吧”电话那头传出楼雪琴受不了的语气。
  “喔喔……”楼妍用力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果然!我真擔心你有没有能力当个妈?就连你的教授爷爷都不放心你跑去庙里帮你求了个平安符,要我明天寄去给你说是咱们的观世音菩萨比阿拉真神好沟通,比较能包容你的粗心对了,你们还要在马尔地夫待多久如果很快就回阿拉伯,那我就不寄去马尔地夫了”
  “这個嘛……我是听阿比达说他已经将工作都排开了,我们可以再多待上一个星期……”
  “老婆我们现在就得走了,你最好动作快点專机已经准备好在等我们了。”阿比达由外归来神情紧绷的对正在讲电话的楼妍说。
  “发生什么事了吗”她忘了自己还在通话中,立即心惊的先问他
  “苏曼十五分钟前过世了,我们得即刻回国”他严肃的说。
  “苏曼过世了!”阿比达的大哥,不严格说来是他养父,竟然过世了!这消息太突然,让她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猛然记起自己还正电话中,忙对着话筒喊道:“妈咪你听見了吗?苏曼已经……妈咪你还线上上吗?”没听见任何回音她焦急的问。
  隔了好久电话那头才传来楼雪琴破碎不全的声音,“我……还、还、在……”之后便再也没任何声音传过来了。
  楼妍默默地挂上电话因为她知道妈咪正在为逝去的人哭泣。
  妈咪尘封多年的苦恋在这一刻,不得不彻底的结束了
  苏曼的葬礼以伊斯兰教的仪式举行土葬,过程非常隆重肃穆

  葬礼结束后,在墓地附近意外出现了一个人——她静静的站在远处眼眶泛红,独自哀悼
  楼妍先发现了她,正想走过去安慰但阿比达却阻止叻她。“让我过去吧”
  她看了看他,见到他眼中有种沉静的力量
  好吧,也许让他去与妈咪谈谈是好的苏曼的死,对妈妈的咑击一定很大毕竟苏曼是她苦恋了几十年不变的男人。
  妈咪、苏曼、普纳、德拉的四角恋当年造成了不少遗憾,阿比达虽然是妈咪与普纳所生的孩子却交由苏曼抚养长大,这之间错综复杂的恩怨情感不是三言两语可以道尽,目前也许只有阿比达才有资格介入这些事
  “你去吧,帮我好好安慰妈咪好吗”她对丈夫轻声交代。
  他点头隔着她的面纱轻抚她的唇。“放心吧”而后转身举步朝生母走去。
  “我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踏入这片沙漠了想不到……”见到儿子走向自己,楼雪琴哀戚的低语
  “蘇曼会很高兴见到你出现的。”阿比达站在她身旁淡声说
  她哽咽了一会说:“他视我为妹妹,我是以……亲人身份出席的”苏曼愛的人始终是她的好友德拉,感情这事很无奈怎么也勉强不了。
  “他替你养育了我就像我的父亲一般伟大所以,你出席是应该的”
  她倏然望向他。“孩子你会怪我当年留下你独自离开吗?”这个问题在台湾时她一直不敢问他但现在,她忽然很想知道答案
  “不会,我很高兴你做这个决定”他面色不改的说。
  她忍不住流下眼泪“你无论外貌或骨血都归属这里,唯有留下才能获嘚最好的资源帮助你站在世界的顶端。这些我无法给你当初留下你的决定固然自私,可是至今我都没有后悔过听见你没有责怪我的夨职,我……我谢谢你……”她泪滴落得更凶了
  “每年我生日时都会从德拉那收到你寄来的贺卡,这就够了我是阿拉伯男人,并鈈需要依赖在母亲的怀抱里长大”他说。
  听到这话楼雪琴加倍心酸起来,分离太久她与儿子有着很深的隔阂,不是轻易就能修複得了的
  “你也许不需要母亲,但我却希望能有个孩子做为支柱活下去所以领养了小妍。如今一切像是安排好似的,她又成了伱的妻子她轮流陪伴我们两个人,是我们母子的天使请你以后好好照顾她。”她慈爱的望向在远处焦急朝他们眺望的女儿也许,小妍会是修复他们母子关系最细致的一条线
  阿比达眼神温柔的朝妻子望去。“我会的我或许不需要母亲,但我很确定自己需要一个妻子一个陪伴我度过此生的妻子。”
  楼雪琴欣慰的颔首看来当初让小妍来阿拉伯是对的。这一儿一女都是她最心爱的人老天凑匼了他们,无形中仿佛也弥补了自己不能与苏曼相恋的遗憾
  “妈。”阿比达自然的唤道
  这一唤,让楼雪琴倏地惊喜抬头眼裏满是激动,她还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不可能听见儿子这样叫她了
  他只是微微的一笑。“何必这么惊讶不管如何,你在身份上仍是峩岳母叫你妈理所当然。”
  原来是岳母啊……她有些失望不过即使如此,她还是满足了儿子也好,女婿也罢知道这小子心里昰尊重她的,而且对她没有丝毫的怨恨这一切就足够了。
  “妈还有另一个人等你很久了,他也很想见你我认为,既然你肯重回舊地就应该见见他,你的遗憾对他来说也是一生的痛是不是也该让他有机会为自己的感情做一个解脱?”
  楼雪琴这才看向不远处嘚普纳他就站在苏曼的墓地旁哀怨地凝视着她。
  她心揪了一下二、三十年未见了,普纳依然对她还有深深的依恋吗
  她慢慢哋迈步走向他……
  阿拉伯联合大公国由七个酋长国组成,苏曼是其中最富裕且最有影响力的酋长之一他的酋长之位由生前就指定好嘚继承人阿比达接替,且其他六酋已有共识明年阿比达亦接掌国家总统一职。
  楼雪琴三天前回台湾去了身为阿比达酋长王妃的楼妍,则于婚后正式落地生根阿拉伯成为阿拉伯人的一分子。
  幸好有好友莫瑟莉回来陪伴楼妍才不至于太孤单。
  莫瑟莉先前因為受命于普纳曾经无奈背叛过楼妍,令她身陷险境让阿比达极不谅解,不过随着普纳与阿比达父子相认后阿比达对莫瑟莉的愤怒已經降低,同意让她回来继续工作专司照顾楼妍生活上的一切所需。
  而随着阿比达的身份改变楼妍也搬进了苏曼的宫殿,成为宫殿嘚女主人
  “王妃,请用”天气热,莫瑟莉端了杯饮料过来说
  “我说过别这么叫,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叫我小妍就好。”楼妍笑着接过冰咖啡后拜托道当惯平民百姓,她很不习惯王妃这个头衔教人很不自在。
  尤其像此刻她很不文雅的盘腿坐,双手还粗鲁的搁在双膝上坐姿跟个男人没两样,一点也没有王妃的样子至少,她就没见德拉这样坐过
  耳边听见莫瑟莉的笑声,她无奈嘚垮下脸“连你也觉得我不像个王妃,根本与阿比达不相配是吧”她沮丧的问。
  听到这样的话莫瑟莉的笑脸倏然收起。“你怎麼会这样想你只是不像传统的阿拉伯女人娴静,但没人可以否认你是最适合阿比达酋长的人我以服务你为荣。”她正经八百的说
  莫瑟莉那么正色的说这些话,反而让楼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适合阿比达是因为我们相爱,所以他包容我的一切但对国民而言,峩可能只是个疯狂的异教徒女人而已”她自嘲的说。
  莫瑟莉慎重的摇头“你不要太小看自己了,事实上我非常尊祟你。”
  “尊崇我”楼妍吓了一跳。
  “是的你以女人的身份拥有‘沙漠之星”,却无私的公开给世人;你也是唯一能够在自己的婚礼上親自接受所有人祝福的阿拉伯新娘;阿比达酋长甚至让你自由决定要不要成为穆斯林,这些奇迹是我从来都想像不到的事,但都发生在伱身上了”莫瑟莉兴奋的说。

  楼妍低头仔细想想好像也是。对阿拉伯女人来说她所获得的这一切真的只能用“不可思议的奇迹”来形容。“不过这些事都跟阿比达有关他才是我的奇迹创造者,没有他这些事我一阵也做不到。”
  莫瑟莉大大地笑开了“这點我同意,阿比达酋长确实是支持你的最大力量而我多么希望发生在你身上的奇迹,有天也能发生在我们身上”
  莫瑟莉的这番话,意外让楼妍为某件事深思起来
  这时,总管里哈走进来道:“王妃有您的访客,请问你要会见吗”他对她的态度比之前更恭敬叻。
  自阿比达对外宣布在楼妍之后没有再娶的打算后里哈便对今后唯一的女主人十分尊重,态度完全比照面对阿比达时
  “是誰过来了?”虽然里哈秉持最高规格的管家礼仪相待可偏偏楼妍没有主人的架子,仍是维持原来盘腿的姿势笑嘻嘻的问他。
  “是裏昂王子来访”里哈假装没看见她的不良坐姿,目不斜视的回答
  “里昂来了?”闻言她马上欣喜的跳起来好一阵子没见到他了,她一直挺想念他的“他在哪个厅?我立刻去见他”
  这宫殿比之前所住的别墅要大得多,光会客的地方就分什么星光交谊厅、玫瑰会客厅、金沙联谊厅等等一大堆让人听了头昏脑胀的厅她急着确定里昂被安排在哪里等她。
  “里昂王子在玫瑰……”
  里哈话還没说完楼妍已经往外跑了。
  “等一下!”莫瑟莉及时把人拉回来
  “怎么了?”被突然拉住她不解的问。
  里哈也上前叻“请您记得面纱。”他提醒
  楼妍莞尔的笑了,乖乖站好让莫瑟莉为自己戴好面纱并且确定身上的衣着是否合宜才出去见人。
  现在的她可不比从前她如今是酋长之妻,代表的是阿比达若是不幸丢脸,丢的可不是她自己的脸而是阿比达的面子。

 从今以後她得谨慎自己的一言一行,不然可会为老公带来麻烦呢
  “小妍!”一看见她,里昂十分开心眉宇间都是笑意。
  “里昂嫃高兴能再见到你。”楼妍一时兴奋的抱住他但是随后跟来的莫瑟莉脸色大变,紧急将她拉开
  “小妍,不王妃,请您自重!”莫瑟莉严重的警告楼妍吐着舌头认错,才说自己行为要谨慎她马上就又忘了。
  她尴尬的抬头发现里昂好像僵住了,明白他八成吔被自己的举动吓到她歉疚地赶紧解释说:“对、对不起,我只是见到你太过高兴了不是故意要抱你的。”
  “不我不介意你抱峩,这表示你将我当成亲人”他回神后马上替她找了个台阶下。
  她听了立即点头附和“对对对,我把你当亲人了这个拥抱是亲囚间的拥抱。”
  她看着他这小子皮肤没那么黑了,看上去越来越像个人见人爱的白马王子但她可不能春心荡漾,否则后果是会被洎己小心眼的老公掐死
  “对了,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她换了个话题,顺道避开他过度炽热的目光
  “我是来送结婚贺礼的。你的第二次婚礼远在台湾我没办法亲自将贺礼送给你,所以现在专程过来一趟”
  “你其实不用那么客气的,并不需要送我……啊这条项链不就是……”在他拿出要送她的礼物后,她讶然了
  “没错,这就是之前我在慈善拍卖会上标下的项链阿比达替你拒收,也不肯用下棋对赌的方式让我将它送出但现在这是一份结婚贺礼,他应该没理由再拒绝了”
  看着眼前价值八十万美金、美丽叒昂贵的项链,楼妍只能说里昂真有毅力坚持到现在,用尽方法就是要将项链送至她手中
  “谢谢你了。”这次她不打算再拒绝反正自己结婚了,这条项链的意义已经大不同她若再不收,真的太伤他的心了
  他喜上眉梢,立刻就想帮她戴上项链“来,我帮伱戴上!”
  “王子还是我来吧。”莫瑟莉赶紧上前男女授受不亲,戴项链这种事太亲密了不宜做。
  里昂微红了脸庞明白洎己一时兴奋过度,提了不合礼节的要求立即难为情的将项链交给莫瑟莉,由她帮忙将它戴上楼妍的颈子
  “很漂亮。里昂等你哪天结婚,我也会送你一件礼物”楼妍笑着说。
  里昂表情却有点失落“嗯,希望有那么一天到来……”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顯然他还没有完全走出她嫁给阿比达的打击。
  “呃……这次我从台湾带回有名的高山茶叶你如果不急着走,我泡台湾茶给你喝”樓妍连忙打圆场说。
  他摇了摇头“下次吧。阿比达去了机场接待外宾就快回来了,台湾茶我下次再来喝”
  “就算阿比达回來也没关系,你还是可以留下来……”
  “不行阿比达还没原谅我。”
  “原谅你做了什么……喔,我明白了”她突然想起当初就是里昂出借了自己的私人专机,才让她能顺利由阿拉伯逃婚回台湾这件事一定大大激怒了阿比达,对里昂他肯定不谅解“你老实說,那家伙事后怎么对付你的”她马上抱歉的问。
  他耸了耸肩“没什么。我们只是有了一场男人间的对话”说得轻描淡写。
  “他说你是他的要我滚。”
  “就这样”这就是男人间的对话?
  “当然还有一点别的他警告我下次若敢再插手你们的事,僦要将我……”他故意欲言又止
  “将你怎么样?”楼妍很好奇阿比达会怎么威胁人
  里昂露齿一笑,笑容多了些告状的意味“将我的皮剥了喂蝎子。不过在喂蝎子前他先打断了我的鼻梁,我住院直到上个星期才出院”
  “阿比达这混帐!”难怪她会觉得┅阵子不见里昂皮肤变白了,原来是被打到进医院医院里晒不到高温的阳光,皮肤当然会白得像脱过皮
  “其实我不怪他,你若是峩的新娘而他胆敢帮助你逃跑,我也绝对会给他好看”里昂哀怨的说。
  “不管如何他都不该动手。”她为里昂气愤难平阿比達这个暴力男!
  “你这么说,我已经很欣慰了这点痛不算什么。再说他也履行了承诺我已无话可说。”
  “你们之间还有承诺”
  “他说会给你一场世纪婚礼,让全世界都知道你的美丽”
  她双眼倏然睁大。“这么说来……他去台湾找我前早就做好决萣要在那里举办婚礼了,却还对我装腔作势好像勉为其难才答应一样……这可恶的家伙!”
  见她生气的模样,他反而更显失意“看来阿比达真的不一样,也懂得逗女人了从前我可没见他逗过哪个女人。”
  楼妍霎时满脸通红一时间接不上他的话。
  里昂见狀随即又朝她调皮的眨眨眼。“不过他依然是个不怎么解风情的男人,应该常常惹你生气吧你如果哪天想抛弃他了,欢迎随时投入峩的怀抱”
  “不会有这么一天的,里昂你的白日梦该醒了!”门口传来怒吼,阿比达居然提早回来了而且看他急促的步伐,应該是特地赶回来的
  这家伙有必要这么小心眼吗?楼妍忍不住撇了撇嘴
  里昂不满的看着进来后就直接搂住楼妍的男人,指责道:“阿比达你知道我要来,竟连美国副总统来都懒得去接待了你这分明是因私渎职!”他指责。
  阿比达冷笑目光瞄到挂在自己咾婆颈子上的项链后,表情转为阴沉“美国的客人由普纳去应付就够了,不用我锦上添花倒是你,你才是因私忘公的人我的妻子是┅位王妃,你不能因曾有私交就忘记应有的礼仪怎能在未经我允许下就前来见我的妻子?”
  “我是小妍的亲人为什么不能见她?”里昂愤愤的问
  “是的,这点小妍也同意了”
  “你同意?”阿比达改而望向自己的女人
  “对,我同意里昂就像我哥謌一样,我要求能够自由与他见面”
  听她这么说,里昂立刻笑得合不拢嘴得意的好像吐了一大口怨气,视线马上挑衅的投向阿比達“你不能阻止她见我。”
  阿比达额上青筋隐约浮现“好,要见我的妻子可以但她会以王妃的宫仪接见你。”
  “什么!”里昂当场气歪了脸。

 楼妍不明白里昂为什么突然气成这样以眼神询问身旁的莫瑟莉,她马上附耳解释
  原来所谓的宫仪接见,僦是她必须穿着正式的王妃礼服身旁还要有数名礼官陪同,见客的地方也是在皇宫的正宫最重要的是,一旁还会有书记官全程记录他們之间所有的对话
  楼妍了解后,也立刻气得抗议说:“阿比达这太过分了!”
  男人置之不理,只是对着里昂挑眉道:“如果偠来就先向宫廷的秘书处提出会见申请,自会有人为你安排接见的时间”
  “你!”里昂气得像连眉毛都要烧起来了。
  阿比达臉色敛下“里昂,倘若你与我的妻子相处时能够做到真正的坦然,那我会愿意让你们维持友谊前提是,我必须先得到你的保证”
  里昂倏地整张脸黯下来,阿比达的话就像一把刀硬生生割开他尚无法完全释怀的心。此刻他根本无法保证什么只能重重地垂下肩膀,丧气的转身离去
  里昂走后,楼妍狠狠瞪向自己的丈夫“喂,你真是够了里昂是我朋友,你的话太伤人了”
  阿比达不悅的再度往她颈上瞥去。“我愿意让他留下这条项链已是最大的让步,你最好别再多说什么”
  这家伙的大男人病又发作了!“我吔警告你,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奴隶,你不能限制我见谁更不能阻止我收下任何结婚礼物。”她与他对峙瞪得眼睛都快冒火。
  “你这女人敢顶撞我!”
  “我这台湾来的女人就敢,怎样”
  “你才是不讲理先生!”
  他火气被激起了。“你再不收敛態度当心我揍人!”
  “揍人?!”楼妍蓦然心惊阿拉伯男人打女人是家常便饭,她就常听见莫瑟莉说自己的母亲被父亲施暴而此时阿比达的脸色很糟,更令她越看越害怕
  “你难道没有从你母亲、德拉、普纳以及苏曼那里,得到任何教训吗”他神情沉冷的問。
  她倏地无言了长辈四人间错综复杂的苦恋,造成了他们一生的不幸里昂若也走不出对她的情感枷锁,那未来将何其的痛苦
  “你说的对。”她深深长叹
  “我的话从来没有错过。”他傲然的冷哼
  她又忍不住磨牙了。“我问你你说会揍我是真的嗎?”
  下一瞬他恶狠狠的瞪向她。
  她一惊决定好女不吃眼前亏,拔腿先开跑

阿比达及楼妍两人陷入冷战,三天没交谈过了就算睡在同一张床上,晚上睡觉也互不看对方当彼此是空气。这是他们结婚以来吵架闹得最厉害的一次
  而皇宫里因为两位主人茬耍脾气,气氛也很低迷没人敢嬉闹,做起事来可不太轻松
  阿比达接替苏曼成为酋长后,要处理的国务量比从前更多但他仍得汾出一些时间坐镇在自己私人的办公大楼里,处理自己名下庞大的产业
  “酋长,需不需要送个礼物安抚一下王妃的情绪?”这天里哈在主人待在办公室里时突然开口建议。
  正在批示档的阿比达蹙眉放下手中的名牌纲笔,“你认为我有错应该先去认错?”
  里哈马上惶恐摇头“不是的,我并不是认为您有错而是您既然舍不得教……教导王妃身为阿拉伯女人的礼仪,那不如别与她计较买点东西送她,让她开心这样您回到皇宫,也会觉得气氛好多了”他赶紧解释。
  他说得含蓄没直接说不打女人那就只能娇宠箌底了,反正酋长早打算这么做只是拉不下脸来罢了,自己开口“建议”也算是帮酋长找个台阶下
  “那就送吧。你派人去订购一艘游艇”他交代。
  “游艇酋长,品质好一点的游艇从订购到交货就算插队也要半年至一年的时间,这好像缓不济急”哄女人哪能等这么久。
  阿比达闻言皱眉“这么说,那飞机也不行了制作的时间一样久……”
  “酋长,这些东西恐怕都比不上一束鲜婲来得有效果”里哈大胆打断他的话。
  “鲜花”阿比达露出讶异的神色。这么便宜简单的东西就能讨女人欢心
  里哈微笑。酋长从没费心送过女人花自然不了解简单的一束花会对女人造成多大的影响。“大多数的女人都爱花花的寓意也有很多种,由花种到數量分别代表不同的涵义而且王妃来自异国,应该是个喜欢浪漫胜过华贵礼物的人在收到花后心情一定会大好。”
  阿比达点了头後瞄向里哈“我还不晓得你懂这么多。”现在他对自己总管在讨好女人这方面的“常识”刮目相看了
  里哈不由得脸红。“我家里囿两个妻子她们也会经常对我抱怨,为了维持家庭和谐对付女人的方法……我下工夫研究过。”他腼腆的说自己不像酋长具有出色嘚条件吸引女人,所以只好多付出一点让女人喜欢他。
  阿比达浅笑了“我明白了,你先将花语资料给我我研究一下再说。”
  “什么您要亲自去拜访里昂王子?!这怎么行酋长知道会气炸的!”走在街上,莫瑟莉大惊失色的低叫起来
  一早王妃带着她絀门,以为是逛街购物哪知王妃甩开随扈后,竟告诉她要去找里昂王子!
  这可不行!未经酋长允许,王妃单独去见一名男子万┅被人发现这是会引起严重非议的,对王妃和酋长的名誉也影响极大绝不能让王妃任性而为。
  楼妍翻了个白眼那男人得知后确实會暴跳如雷,但她还是非走这趟不可“我得去向里昂道歉,希望他能原谅阿比达无礼的言行”
  “要道歉可以用电话,见面是绝对鈈行您要知道酋长为了里昂王子的事还在生您的气,这时您又专程跑去见他只会让您与酋长的关系更加恶劣。”莫瑟莉极力劝阻
  “错的是那男人,他凭什么生我的气再说,之前他将里昂揍到进医院的事我还没找他算帐呢这次他又这样污辱里昂,我如果不代替怹亲自去道歉太说不过去了。”其实她是想私下将上一代的苦恋故事告诉里昂,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用心两人日后能成为真正无所顧忌的朋友。
  “别啰唆了你若不敢陪我去就先回去,有人问起就说我去做不希望被人打扰所以让你先走晚点我会自己回去的。”
  莫瑟莉板起脸来“您知道的,不管在任何情况下王妃身边不能没有人保护。更何况您已经刻意支开保镖,我不能不跟万一因此出了意外,您身边所有人都会受到惩罚您希望发生这样的事吗?”
  楼妍忍不住呻吟了一下说得真好,嫁给阿比达之后她彻底夨去自由了,生活过得此当初做棋人时还惨

  起码那时候她出门身边不必跟着一大票人,前方也不会有人夸张的替车子开道搞得她萬众瞩目,神经兮兮
  “好了,我知道我是偷偷去找里昂的,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晓得。而且我保证在里昂那待不超过三十分钟┅定离开你根本用不着担心。与其浪费时间僵持我们不如速去速回,这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这件事”她无奈的说。
  莫瑟莉明白自己阻止不了她只能迫不得已的随她走了。
  里昂平时不住在自己的酋国里而是在各酋国中到处跑,因为他的工作是七酋的聯络使在各地都有落脚处。楼妍打听过目前他还在阿比达的酋国境内,而他喜欢宁静所以别墅设在郊区,因此她与莫瑟莉搭了高速電车来到他所住的区域
  出了车站后,她们按着地址步行寻找这地方是郊区小镇,街道大多维持阿拉伯的传统古道非常的有特色。
  楼妍边走边欣赏沿途风景忽然,在街道的正前方围着一群人她好奇的往前望去,这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这群人竟是在围殴┅名女子……
  她立刻徒手拨开人群,冲上前去一把推开一个正伸出腿踢人的男人“你们怎么可以打人……太可恶了!”她责骂道。
  男子骤然被推一把差点跌倒恼怒的回头,看见居然是个女人推他更光火了。“你在做什么!”
  “我才要问你们在做什么?怎么可以对女人动粗……”她双手擦腰生气的反问
  这群人从没见过女人这么嚣张,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好半晌众人才回过神来。
  那名被她推倒的男子抢先气得指着她的鼻子说:“我们正教训不知羞耻的女人,关你什么事”
  “不知羞耻的女人?她做了什麼”她抬起下巴问,那威严的眼神让人不容小觑
  男人看了不由得特意挺直腰杆,不想在众人面前丢脸他提高气焰道:“她胆敢茬公开场合不穿黑袍就上街,她不要脸!”
  “没错这女人毫无羞耻心,不管是谁见了都能打就算被活活打死也是应该的!”有人附和道。
  楼妍往被打得趴在地上的女人身上望去这女子确实没有穿黑袍,身上穿的是一件长袖长裙的洋装但尽管如此,因此就想當街打死人也太不讲理了!

  二月刚过天公甚是作美,冬日的阴冷寒气一下都收敛起来,京城顿时春暖融融一派草长莺飞的气象,就是下雨也有了“天街小雨润如酥”的柔媚。

  街上囸是人头攒动这蒙蒙细雨,把几百年的青石路板洗得光亮如镜。人踏在上面只觉得稳妥爽快。

  街边错落有致的桐木正绿意勃发如雾如幻的沙沙声,使人不觉沉醉

  绿树掩映下,都是店铺酒家其中是最为体面的,是那家挂有乌金招牌的百年老字号

  此時正是午后,人不太多店中只得三四个酒徒,正喝得瞑醺趴在桌上,已是梦见周公

  有三位客人,却与众不同

  一桌两位,┅男一女衣着素雅,懂行的仍能看出用料不凡两人气质非同一般,隐隐透出矜贵男的四十上下,女的戴着帷帽看身形举止,正当妙龄

  小二看着他们气宇非凡,知道不是常人没敢上前聒噪,他看着另一桌独酌的客人一副心事重重,愁眉紧锁的样子知道一時半会还不会结帐,也趴在帐台边昏昏睡去

  “小云,此处清风拂面细雨润衣——你该不会就请我到这喝茶赏雨吧”

  少女开口叻,声音清澈如同冷泉沁人心脾。

  “这次让你见位老友可惜她做的营生独特,要午后才开张所以先在这等等。”

  少女心下恏奇她知道师兄素来淡泊寡言,这次见这老友却微有兴奋,甚至有些迫切

  “你该不会拐带了哪家小姐吧?”她面带怀疑的看着對方

  瞿云哭笑不得,以扇轻敲她的额头一副溺爱之态:“从你嘴里出来,就没什么好话!我好歹也算小有职位哪家小姐还用得著我去拐带?”

  身为侍卫统领虽然只有三品,却是最近帝侧的人京城的权贵,有哪位不想和他结好

  更何况他虽然年过四旬,却不失为儒雅美男子又有哪家小姐求娶不到?

  晨露笑得狡诈:“等一下见到那位‘老友’我一定把你受欢迎的实情全数告知!”

  瞿云张口结舌,被她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终于缴械投降。

  他瞥了眼旁边那面色沉郁的青年巧妙的换过话题:“要说拐带,这位仁兄才有此嫌疑!”

  晨露睨了一眼准确无比的猜中了事实:“今日是靖安公林源娶第十房小妾的吉日。那个软弱无能的家伙……也懂得祸害女子了”

  后半句说的极低,带着切齿的痛恨瞿云知道,她对林家的每一个人都充满了滔天恨意。

  倾四海之水也不能洗去的恨……

  他把叹息压在肚里,道:“这年轻人明显不是常客对着佳景美酒,也没有絲毫兴趣只是不断看着门外,满脸愁绪”

  晨露畅快的低笑出声:“闹市勇劫新娘,国公惊失小妾明日茶馆又有的说书了。我们僦慢慢看热闹吧”

  过不多时,只见喜乐大作喧闹声起,街上的人被强力排到两边一行队伍拥着一座奢华花轿,浩浩荡荡前来

  旁边路人不敢言,都在议论纷纷有的赞国公府排场煊赫,只娶个小妾也如此兴师动众,有的人揭出新娘不过是个青楼名妓竟然吔攀上高枝了。

  晨露细细观察着那青年只见他全身颤抖,双眼含着泪水显是听到了人们的议论。

  队伍近前马上要从店前经過,那青年连手都在发抖面色苍白,却鼓足了勇气胡乱以黑巾蒙面,拔出腰间长剑冲了出去。

  外面的无赖汉们瞧着有人闹事吔一起鼓噪起来,把整个街面弄的混乱不堪

  只见那青年挥舞着长剑,瞧着杂乱无章显然是没学过半点武功,那些国公府的家人仆役倒有人学过一两手粗浅拳棒,几下便把他阻住打得踉踉跄跄。

  花轿中一声惊叫只见新娘蒙着红巾。顾不得左右拉扯一心朝著青年奔去。

  青年血涌上头手中长剑舞得凶恶,杀出一条血路终于和女子会合。

  他一手搂住女子一只手还在流血,鼻青眼腫的煞是可笑只有那双眼,满是真挚深情

  女子也深深的凝望着他,两人相视一笑浑不把团团包围放在眼里。

  jinfeng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你不应该来的。为我断送了功名前途可怎么办?”女子焦急懊恼却掩不住甜蜜。

  “我们逃不出去的”

  女子柳眉倒竖,轻扯他的耳朵:“叫你胡说八道!就是今天死在这里我也觉得心里甜。”她额头赧色绯红咬咬牙,终于说出来:“恋上你我永世不悔!”

  青年畅快大笑:“我也一样!其实我刚才很怕……手也发抖,可是想到你我就是再胆小,也要搏一搏!”

  两人互相说着柔情蜜意根本不把包围的人放在眼里。

  “好一对狗男女今日就是死了,也要把他们的尸体给我带回去!”

  管家又气又怒喝令家人上前。

  晨露看的真切她目视师兄,带着求恳意味

  瞿云受不住,无奈取过她帷帽黑纱,也照样蒙了脸身影一闪,到了街心

  他以斗篷卷过两人,随手从数上取下一叶弹了出去。

  那叶片被内力催动瞬间变得利刃般锋锐,仿佛有灵性一般它划过众人腿间,转了一大圈这才稳稳落下。

  家丁仆役只觉得一阵剧痛都抱着腿在地上惨号。总管堪堪蹲下脸上也留了一道血痕,他气得浑身发颤:“又一个蒙面人!”

  到得街后河岸瞿云才松开斗篷,两个惊魂未定的男女取下脸上的蒙巾忙拜谢救命之恩,他侧身躲开:“我本来不欲管闲事救你们的是那一位。”

  岸边竹林走出一名少女

  她素裳乌发,双眸如哃冰雪一般

  “你们先去城外躲躲吧,最好改变装束”

  她终于开口,清冽声音如同醍醐灌顶青年感激的点头,挽过女子两囚一起行了大礼。

  少女待她们拜完才又开口:“你是读书士子有功名在身?”

  青年苦笑:“只是个小小举子不足挂齿。三年湔京城落第徘徊此处,做个孤魂野鬼罢了”

  “今年可有大考。”

  “今年……还想试试不过上头没人,怕也是不取”

  晨露笑了:“你只管去考,只要文章还看得过没有不取的道理。”

  青年听得她口气甚大只是唯唯。

  瞿云领着她转过“庐桥“,转入另一条街

  此处满是绣楼华灯,香氛浮动街上却没什么人,看着就不是正经路数——定是青楼粉院无疑

  瞿云却不停留,直走到尽头才看到十字大路一侧,有一座三层楼宇高耸飞檐斗拱,精致富丽自不必说。

  匾额上书“沉醉翠色“字迹清俊飄逸,却更见风骨

  原来此地,就是京城第一的“翠色楼”晨露想起前阵子齐融的笑话,不由会心一笑

  看过字迹后她肯定道。

  一楼大堂仍有人喝酒行令,二楼三楼的雅座和贵宾间却大门紧锁。

  “这老板有些怪脾气只有晚上才正式开张。无论天王咾子在这御笔赞赏的地方,都不敢放肆”

  瞿云径直朝后院走去,来往仆役见了他也不阻拦,很是相熟的样子

  他一直走入後院雅致小楼中,才大声笑道:“贵客来了!”

  楼上款款走出一位美貌妇人气质极佳,她疑惑的看着晨露又望向瞿云。

  晨露看着她的面容依稀熟悉,端详了半晌忽然惊喜的叫出:

    她几乎要恍惚,今夕何夕

  许多年以前,有一对一模一样的双胞姐妹衣不蔽体,在自己面前盈盈拜倒:

  “小宸你的大恩大德我们永世难忘。”

  她们是前朝景乐皇帝的一双帝姬当年城破,落入鞑靼之手从此就杳无音讯。

  三十四年后乍见其一,她已经是妇人风韵正好奇地看着自己,为语气里的熟悉而疑惑:

  瞿雲不由分说把两人扯到楼上,在屏风后跟清敏说了一阵后者本来不信,凑到跟前仔细端详,却终于流下泪来:“不错普天之下,呮有小宸有这样一双眼!”

  晨露素来冷情此时也不由动容,拉过清敏帝姬的手只觉得粗砺不堪,处处都是磨难伤痕

  “清敏,你怎么会到了这里”

  清敏握紧了晨露的手,眼中水光盈盈叹息着,终于说道:

  “当年你的死讯传到忽律可汗那里他悲恸嘚不能自已,叹道:‘天朝皇帝自毁长城!’召来我们姐妹,谈起京城与你初见不由的唏嘘,第二天就让人把我们姐妹送到了天朝內地——他虽然是蛮夷外虏,为人倒是磊落之前一直遵行和你的赌约,让我们姐妹在帐下做些活计没有人来欺负。”

  清敏说到此處很有些感激,接着她话气一转顿时激动起来:“鞑靼蛮夷以礼待人,可到了中原我们姐妹却遭到此生最大的劫难——我们千里迢迢来到京城,身上的钱快用光了萱敏便道:林媛现在贵为皇后,我们的母妃也是出身林家旁系怎么也不会见死不救吧!她不顾我的劝阻,就去了宫城觐见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清敏的声音转为凄厉:“那年好大的雪我在宫门口求了又求,没有人搭理我一日┅日的去,终于有个管事不忍心把我拉到一边道:‘你别在这里纠缠了,告诉你吧这个人早没了!你这样,总有一天也要惹来杀身之禍”

  “我当时如雷轰顶,就想撞死在宫墙之前没想到被人打昏了去,朦胧间我听那伙人在争执,一个说要遵照中宫的命令把事莋干净另一个却说我长的好,要把我卖到青楼去我又急又气,醒来后就在‘红绡院’里了……”

  她身体微微颤抖,再也说不下詓仿佛陷入到极大的梦魇中,瞿云握了握她的手她回以一笑,才继续道:“那阵子我天天受着鞭笞我几次出逃,只换来更惨烈的ling辱……最后一次我跑着,就撞上了瞿云……”

  她凝望着瞿云笑容美不胜收,瞿云有些脸红终是握紧了她的手。

  她对着晨露露出小儿女的神秘笑容:“瞿云让我替你保存着一件东西,现在可以物归原主了”

  “今日不是聚集之时,几方首领都不在你先看看这个吧。”

  晨露接过厚厚一叠帐本样的物事翻了开来,越看越是心惊激动

  她热血沸腾之下,抬头看着两人——瞿云在宠溺嘚笑着看她清敏帝姬优雅清贵,双目飒爽含笑

  晨露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遭遇过这么多灾厄磨难,她没有哭今日,看到两三知己为她默默付出二十六年辛苦操持,她终于流泪

  这厚厚的簿本,记录着“辰楼”盘根错节、隐秘庞大的组织势力近三十年里,它做下无数惊天动地却不为所知的大事。

  她前世为了掌握天下大势特地组建这遍布四海的隐秘组织,成员都是孤寒少年经过訓练,各个都是精英栋梁四方首领更是受过她莫大恩惠,每一个成员由她手中撒出,汇集成点、线、面是她手中的幽灵暗刃。

  當年她去的突然没想到,平时木讷的瞿云却尽力维持着,没有让它烟消云散清敏帝姬又是冰雪聪明,接手后很快就让它发展壮大,成了目前的极大局面

  清敏帝姬站起身来,敛衣对着她一拜:“当年若不是你相救我们姐妹早就被蹂躏至死,这二十几年来我惢里总有一个念头,要把‘辰楼’管好交给你的时候,才不辱没你一番心血今日夙愿偿矣!”

  晨露诧异了:她一直在等自己?可昰她明明知道死讯……

  瞿云回答了她的疑惑:“当时师父接到你的死讯夜观星象,却发现你的那颗本命星并不曾陨落只是转为黯淡。他老人家大为欣慰对我说道,你还有生还的机会我们虽然将信将疑,可心里总有这一缕希望……如今你重生归来可惜……师父怹老人家,已经不在了!”

  他目中泛红触景伤情,声音不由哽咽

  晨露心潮澎湃,不能自已——原来这二十六年间,亲人挚伖们却从来不曾忘记自己,他们一直在期盼自己的回归

  三双手,默契的叠在一起三人齐声大笑,声音畅快无比——

  “为我們的重逢且干了这一杯!”

  晨露和瞿云回宫十,街上仍不时有身着公府服色的壮汉一脸凶恶的在街上搜寻——看样子,那一对小鴛鸯已经平安出了城。

  那些家丁桀骜骄横在街上横冲直撞,行人都纷纷避让

  他们干脆露出狗腿本色,在东边摊上顺点果品在西边摊上调笑一下小姑娘,然后哈哈大笑日子正是惬意无比。

  一阵疾弛的马蹄声打断了他们的嚣张——

  一个身着黑铁铠甲的异族男子,高挑健挺正纵马而来。身后跟着一队随从各个甲耀马俊,神色非常

  他见了这群正在肆虐的大汉,眉眼也不曾动┅下直直冲了过来,顿时就有两人惨叫着被马蹄践踏而过,看那血泊多半是不能活了。

  有机灵一点的家丁拿着手中朴刀就要揮砍马蹄,那男子抽出大剑俯身轻轻一迎,只听得叮当几声连连几把刀受不住这强力,磕飞了出去有一柄甚至断成两截。

  那男孓终于勒马停下看发式衣着,他是个年轻的鞑靼贵族他黝黑的皮肤迎着日光,闪烁着暗金蜜色的光泽极是英俊的面容上,笑得霸气洎信:

  “想不到堂堂天朝竟由着一群恶人肆虐……你们汉人说的礼仪之邦,我怎么一点也没感觉到”

  洪亮清脆的怪异腔调,惹得围观民众一片嘘声他们的眼中含着仇恨,却一句也没法反驳有血性的恨不能一头撞死——让这耻辱丢人的一幕给鞑靼蛮子看到,忝朝人的脸面何存

  晨露蓦然想起,前些时日元祈提到过,有鞑靼的使节前来不日将来京城递交忽律可汗的亲笔信。

  两人匆匆赶回乾清宫却见里面气氛凝重,所有宫娥太监都战战兢兢秦喜守在门口,见两人联袂而来顿时喜上眉头:“瞿统领、尚仪大人,伱们可回来了……万岁这会子正龙颜大怒呢!”

  晨露走了进去瞿云知道她能应付得来,也朝着统领处走去——今日的好些政务都還没处理呢!

  晨露走到内殿,只见元祈面色不豫正在批阅奏章,朱笔淋漓在黄本上洋洋洒洒写了好些。

  见她回来他径自问噵:“回来路上可看到了吗?“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晨露却心领神会:“见到了,那鞑靼人言行无礼真是可恶,不过靖安公府的人吔太过嚣张扰民……”

  皇帝掷下朱笔拿起礼部刚刚飞骑报来的“街头一幕”的报告书,从牙逢里挤出几个字:“贻笑天下!”

  晨露一丝愤怒也无她款款道:“皇上何必动怒,对您来这这真是天赐良机——靖安公落下了这么坏的口碑,您正好可以顺势惩戒一下怹那一派……”

  第二日宫中便传出旨意,靖安公御下不严滋扰民众,着罚俸半年闭门思过。又以玩忽职守的名义革去了几位禮部,户部、吏部的大臣都是平日与他交好一党的,朝中顿觉风向一变

  (明天有超级精彩的,请勿错过!)

    鞑靼使节一荇人到了礼部特设的迎宾馆舍当日就有言官上奏道,这些蛮夷进京时甚是骄横不若冷落他们几日,杀杀威风

  元祈当时就气得笑起来:“继续让他们笑话天朝的气量狭隘?!真是一派胡言!”

  他表现得恰如其分既没有急吼吼召见他们,也没有故意怠慢在翌ㄖ早朝毕后,在养心殿见了使节一行

  他特意没有启用正式宏大的太和殿——这么大的地方,就孤零零几个人郑重其事的反而让对方得意。

  是以当这些草原悍将皮裘骑装进入殿中迎面看到的,是着了便装高逸明爽的天朝皇帝,不过二十上下很是清俊。

  怹身后从人不多两边各有二人,分别手持器皿、拂尘、如意、以及一柄宝剑。

  手持宝剑的正是晨露她原本拿的是如意,不意元祈笑道:你身有凛冽之气不如持剑,也好让这些鞑靼人知道中原并不是只有礼乐诗书!

  虽是玩笑,亦有金石之音元祈对这些鞑靼人的观感,可见一斑

  晨露持剑在手,一路行来越看越是惊奇——这剑外形古朴,却自有一道含而内蕴的浩然之气心神弱一点嘚,根本无法承受轻轻抽出一小截,却见光华有如旭日吞吐间乾坤自生——仔细察看,剑柄上依稀可见古篆“太阿”

  难道这就昰十大名剑之一的上古太阿剑?

  此刻她站在元祈身后看着使节鱼贯而入,心中却感受到剑意恨不能遇一强敌,在天宇间自由鏖战

  为首的就是昨日见到的年轻贵族,他身后跟着一个矮胖敦实的中年汉子一身市侩气,不象草原上的勇士倒象是个土佬财主。随後的几个由于身份缘故,只能在门前等候

  那年轻人笑得灿烂,一口白牙亮得耀眼英俊的容貌,把整个大殿都照得明亮他走到禦座跟前,并不下跪只是鞠了一躬:

  “大可汗帐下,穆那见过皇帝陛下”

  天朝这边无不怒形于色,鞑靼人崇奉长生天只跪鉮灵和大可汗,平日里出使天朝只肯单膝下跪,诸臣工已自觉忍气吞声这个年轻人居然大喇喇只鞠了躬,简直是太过轻慢

  元祈眼中怒意一闪即过,他轻松笑道:“朕听说你们鞑靼人虽然不曾开化,但膝盖那块骨头还是能弯曲使者你定是比前次诸人更为蒙昧……可怜见的,连那块骨头都没”开化“出来!”

  这隐晦恶毒的话顿时让所有人捧腹大笑,年轻人大为光火一时也找不出什么词语來反驳,身后那矮胖中年跨前一步和蔼笑道:“皇帝陛下有所不知,穆那大人并非膝盖不灵光而是我们鞑靼人从不向女子行礼——陛丅身后可不有两个女人吗?”

  众人简直要冷笑这胖子如此无耻,硬是把皇帝身后的侍女拿出来说事言下之意,就是绝不想下跪

  年轻人大声嘲笑:“我们有一句谚语说的好:狼王跟前,只有勇士没有母狼——只有弱者才会长于妇人绸缎之中。呵我没看错吧?那个女人还拿着一把剑皇帝,你准备让娘们来保护你吗”

  胖子及时凑趣道:“这可不能怪皇帝陛下,实在是那些男人将军们太鈈管用……呵呵这次的礼物里,就把这个小女人也算在其中吧!”

  他正说的高兴一道幽冷的声音响起:“看来两位使者对我持剑鈈以为然?”

  年轻人心高气傲脱口而出道:“你们天朝的女人这么柔弱,哪里是拿剑的材料“

  那声音清澈如同冷泉:“既然洳此……使者不如上前,我倒要领教一下高招!“

  只见一位女子越众而出,正是先前的持剑人

  她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并不如哬美丽只一双眸子,清澈如同冰雪仿佛超脱于人世轮回,要把人的魂魄都生生摄去

  只听得一声龙吟,太阿剑已然出鞘她静静佇立,剑尖遥指二人

  顿时,一道剑意如同冰河汹涌瞬间震撼心神,让人忍不住要冷颤

  年轻人浓眉一挑,就要上前矮胖中姩却抢先一步,笑得越发敦厚:“我来吧”

  殿中侍卫几乎要发出嘘声,他们都是练家子一眼就看出年轻人虽然武艺不错,但终究內力尚浅而那胖子虽然一副乡巴佬样,却实在是位一流高手他亲自出手对付一个小姑娘,实在是欺负人

  元祈知道晨露内力全无,皱眉道:“尚仪勇气可嘉不过使者你不觉得有以大欺小的嫌疑吗?”

  他目视晨露示意她附和自己,然后借此退下

  晨露道:“皇上请勿怪我自作主张,实是这两人当面辱我若不让我雪此仇恨,怎有面目在御前行走!”

  她回以意味深长的一眼示意自己早有主意。

  晨露当然不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前世时候,敌方时有使激将法的她也只当耳边风。只是这次情况实在古怪,那两个使者不象是来递书信的句句声声,倒象是在故意挑衅——就是再直爽卤莽也没有这般行事的!

  所以她决定先行下手,怎样也要打丅他们的气焰随便一探虚实!

  元祈无法,只得令宫监在庭中清出一块场地众人围成一圈,静待这场实力悬殊的“较量”

  晨露换过窄袖箭衣,只显得英姿飒爽有会武的一瞧走路姿态,就知道她内力近乎全无这样怎能和一流高手相抗衡?

  胖子眼中利芒一閃手中大刀挟着风雷般的罡气,泰山压顶一般落下

  这一招极是简单,却胜在内力充沛——显然他看出了晨露的虚实,想以内力┅招制胜

  他只见眼前一花,眼花缭乱间只觉得白影一闪,一道寒气扑面而来——太阿剑已经到了眼前

  他不敢托大,侧身一避才堪堪躲过劫难。

  只见太阿在阳光下寒光沁骨那女子一招一式,都是凌厉已极的杀招决不拖泥带水,亦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胖子尝试以内力震荡,却不料无论何等刁钻的角度,那女子都有如先觉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反戈一击

  他怒喝一声,刀势竝变从中透出一种诡异血腥,却是比先前要毒辣得多

  晨露宛然一笑,剑意也随之一变变得飘忽轻逸,仿佛如美人月下花落清池。

  胖子只见眼前剑势缓慢若要迎上,却有瞬间快到颠峰似有若无的光华直取他的咽喉。

  他拼着半生内力不要命似的迎上。

  刀剑相交无形之力让庭中树叶瞬间振落,一时间只见绿意昂然,如利刃般漫天直削侍卫们赶紧挥落,仍弄的受忙脚乱

  胖子觉得对方的剑轻颤,自己的内力有一部分冲入对方经脉,有如泥牛入海只听得那女子一声轻咳,他未及狂喜只见空中剑气飞散,如同蛟龙降世竟形成一道彩虹——下一刻,他觉得咽喉一凉太阿剑尖正点在其上,刃锋的冰冷让他一动不动。

  晨露淡淡一笑令人悚然一惊——那是至高者的微笑,睥睨天下无穷自信,然而云淡风轻:“现在到底是谁不配拿剑?”

    使节被不客气的驅逐出去——就是有忽律可汗的亲笔信元祈亦不屑今日收下,看着胡使满眼惊颤不敢置信的眼神皇帝越发觉得爽快兴奋,她走到晨露媔前一拍她的肩头,笑道:“今日你为天朝大长威风真让朕大开眼界!”

  他一拍之下,只是瞬间佳人就如同木偶一般,直直倒丅——那苍白面容以及唇边一缕殷红,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这一瞬间,元祈觉得心神皆丧震惊悲痛的不知如何……

  晨露觉得洎己仿佛在云雾间穿行,迷迷糊糊许久以前的种种经历,如同幻景一般飘过……

  那是她前世短暂而璀璨的一生,有很多事永生鈈愿提起,仿佛鲜红伤疤随时要流出血来有些,却仍在一些故人口中成为传奇有些内情,甚至连她也不甚明了还是身为敌方的忽律鈳汗,在后来笑谈告知……

  那许久之前的缘起啊……

  那是前朝最后的盛世景乐皇帝穷奢极欲,强征壮丁无数花了十几年的时間,在京城筑成了连天宫阙雄伟富丽,如同仙境一般

  这位皇帝不爱烦琐朝政,倒是喜欢和道人方士一起求仙问道一时之间,只見京城半边都被香烟笼罩那股奇异的檀香味,经年不散

  许多年以后,即使是本朝太祖元旭——亦是元祈口中的“先帝”把天下治理得政通人和,仍有术士以极为倾慕的口气谈及那一场道门盛事。

  然而乐极生悲这位景乐皇帝耽于仙道,北方的草原蛮族鞑靼卻野心勃勃瞄准了中原的锦绣河山,在试探过虚实后他们惊喜的发现,这煌煌天朝上国不过外强中干,实在是一块大好肥肉

  怹们闪电似的攻下北门关,十万精悍骑兵如同恶狼一般长驱直入,不过十来日光景就毫不费力的来到京城之下。

  景乐皇帝此刻做叻一件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妙事亦成就了中华战史上空前绝后的笑话——他听信神棍妖言,居然让几百个自称神降附体的“天兵”大开城门以为可以尽破敌夷。

  结果自然不言自明

  此役被称为“国耻”,那些蛮夷在金碧辉煌的宫中烧杀淫掠无恶不作,末了竟嘫兽性大作把那琼楼玉宇,一把火烧了干净

  大火熊熊燃烧了一整夜,把天际都映成血红仿佛是千万冤魂,在永不歇止的流血呻吟

  京城的百姓无不掩面痛哭。

  有一个人没有哭。

  那是一个小小的少女

  她站在郊外的一棵大树顶端,双脚点在柔嫩嘚枝梢却稳如磐石。

  她只得十一二岁的年纪粉雕玉琢似的,却已可看出那绝世的美丽——那种容貌不似真人,简直如同谪仙降卋

  尤其是那双眼,乍看如冰雪般清冽,瞳仁深处却有迷一样的冥黑忧悒。

  ——一人一旦看入简直连魂魄都要被摄去。

  她眼睁睁望着那烈火肆虐整整一夜,都没有移开眼眸

  “这盛世皇朝,已是金玉其外……”

  她冷冷低喃看着那飞焰横天,曆经千万年的古城在粗野的肆虐中沦陷,呻吟

  “这些鞑靼人太过嚣张……见着几个土鸡瓦狗的王侯将相,便以为我中华无人么!”

  她目光转为幽冷森然一瞥那惨境,终于跃下了树

  延着小径走了几步,只见四周风景如华鸟语花香,真是一派世外桃源

  她走到一座隐没在山角的宅邸跟前,看也不看它的古色清韵格调高雅,只是瞥了眼檐下的白带嘴角带些嘲讽。

  真是虚伪……若真是心怀社稷大可战死沙场,何必躲在这个别府里一边享福,一边装腔作势!

  她没有直进,而是无视守卫家人的鄙夷眼光斜斜走到别府旁的小院里。

  “尘小姐你回来了。”

  连寒暄也算不上唯一的服侍婢女只是嘴上喊了声,懒洋洋的从椅子上坐起回主宅去了。

  “你明天就不用来了”

  少女冷冷的,从背后道

  那婢女听了,转过身来惊愕的看着小主人。

  “虽然這边没什么油水可也够清闲,也无打骂……可是我明日会就让‘那边’换人来。”

  少女冷漠的说出了她的心里话最后一句,让她心惊

  “你原先服侍的陈姨娘很不体恤人吧……”

  这关键的一句,终于让婢女崩溃她哭着跪下:“小姐饶我,我再不敢偷懒怠慢了……求求你别让我回陈姨娘那里”

  “要留在这里,就要安守本分照顾好我娘既可……还有一点,”

  少女伸出纤纤玉指只轻轻在那木椅上一按,它瞬间化为粉末簌簌下落。

  “你要是敢把这里的事告诉任何人……”

  她声音清脆动听说出的却是卋上最恐怖的话语。

  婢女身体已抖得象筛糠根本不敢有丝毫反抗。

  “我不敢尘小姐……我不敢的。”

  她很快就离开了尐女就进屋里,看着一室寒沧简陋的摆设再看着昏暗灯烛下,母亲那苍白憔悴的睡脸想着‘那边’正是欢声笑语,慈孝天伦愤懑如波涛一般,汹涌全身

  她想着刚才婢女的称呼,更添一重悲恨

  她轻轻的,对着虚无说道:

  “我叫林宸不是那被人踩在脚底的灰尘。”

  她的眼凛冽中透出火一般的自信,以及由仇恨然就的……野心。

  可偏偏那小小的身影,映在窗纸上飘忽孤單,是别样的凄婉和悲伤。

  林宸的出生是桩奇闻笑谈

  她的父亲,是景乐一朝大名鼎鼎的昭云公子,俊美不凡又潇洒倜傥,于诗赋、书画、琴棋都很有涉猎每当夜晚,这位有“潘安再世”的美男子和一群青年俊彦,在“玉笙楼”上举杯停笔的盛景几十姩后仍被称为佳话。

  他出身名门高阀的林氏本身又如此出色,景乐帝的爱女延琳帝姬偶然邂逅就和他两心相许,不能自拔

  囷传统的才子佳人小说一样,好事多磨皇帝舍不得爱女嫁去那种规矩甚大的门阀之家,踌躇不定

  林昭云以为无望,沮丧欲狂放蕩形骸,流连于青楼一日醒来,竟发现和额刻刺青的“贱籍”娼女睡在一起

  所谓贱籍,是本朝一些罪余孽徒之后他们额前有刺圊,世世代代都只能在官府管制下从事妓女、王八茶壶、甚至**之类的下贱行业,若有脱离绝对严惩。

  妓馆中一般女子只须付出贖身钱,就可以大方离去和爱郎到别处厮守,惟独这类身在贱籍的只能世世代代,在十八层地狱里

  林昭云是何等潇洒倜傥的人粅,和这种肮脏女子有了一夜之欢说出去也惹人耻笑。

  他慌忙跑开之后几日,想起这件事就恶心后怕

  他和延琳帝姬之间,總算守得云开见月明在两个月后,喜结良缘偏偏这时,那家妓馆中传来一个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

  原来那娼女事后就抵死不肯再接客,被毒打ling辱也不改口,这两个月她做尽了苦役,在馆里擦地板洗衣裳,挨打什么都不在乎,就是抱着腹部蜷着身不让人打肚子,老鸨发觉有异这才揭了出来——竟是林昭云一夜风liu后的孽种。

  纸包不住火这件事情被揭穿开去,正是新婚蜜意的延琳帝姬終日啼哭痛恨爱郎负心下流,林昭云也跟着跪地求情发毒誓小两口闹腾的不可开交,还是林家家主顾及那块骨肉私下疏通了关节,財把那女子弄到林府侧院

  孩子出生时,延琳帝姬也怀了身孕——她因为终日哭泣还是不免伤了胎气。林昭云在老父催促下才万般不愿的来到那别院,等到稳婆报出是个女孩他只瞥了一眼,就厌恶的说道:“就叫林尘灰尘尘埃的尘。”

    她从小冰雪聪明她知道,那个叫作“父亲”的男人从来不喜欢自己

  不,不是“不喜欢”而是彻头彻尾的厌恶憎恨。

  她亦知道其他人家的相處情形虽然有个嫡庶亲疏,好歹是自己儿女一家人。

  她与母亲绝对不是林家的“一家人”。

  她们俩是林昭云心上的伤疤:丑陋肮脏的伤疤,一触动就会流脓流血,既痛且臭真想生生剜去。

  亦是延琳帝姬的耻辱这是她夫君在新婚期间生下的贱民之孓,是众人嘲笑议论的材料——她这样一个冰清玉洁金枝玉叶的仙子,为何要承受这种羞辱

  最后,还是阖府上下嘲笑说嘴的对象——婢女婆子们嘴生的麻利什么烂乌鸦想登上枝头啊,贱货自己爬上chuang啊都会编派到头上,直到小女孩七八岁晓了事又有了“那丫头┅双眼睛象鬼,半夜三更走在坟地里”的谣传

  林宸在幽幽的烛光下,想起儿时记忆不由冷笑。

  那时候她才六岁自师父那里習字,懂得“尘”字的涵义后她不哭不闹,竟然取过匕首在手腕一划,不顾血流如注清冷童声,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我今日还了那人的血……我的名字不是灰尘!”

  “宸者,天地之交宇也我相信,天地之间必有我从此以后,我叫林宸”

  仙风道骨,亦是离经叛道的师父那日道:“为何不改了姓岂不更痛快?”

  她的黑瞳冥黑中闪着残忍诡谲:“我爱记仇,师父用这个姓,我┅生一世都要怀恨”

  她挺立着,直到失血过多昏迷还最后坚持问:“流过一半了吗?”

  师父事后也不禁叹道:“好烈性!好煞气!”

  她站在窗边看着天上星辰,想着旧事终于等到寅时过半——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她给母亲喂完药换了身夜行衣,又取过黑巾蒙脸无声息的出了门。

  如今鞑靼人占了京城在那里烧杀淫锊,这次前去文雅点说,是一探鞑靼军营的虚实往粗裏说,却是她“看不惯那些臭烘烘穿兽皮的家伙在城里乱窜若是遇上好时机,割了那将帅头颅就是”——这是她事后面对暴怒师父时的訁语

  官道上只见荒凉和血迹,一些尸体胡乱横卧在地上血腥中带着点腐臭,眼下已是六月初已会腐烂。

  她轻功十分了得若是有人在,只觉得眼前一花连道黑影也不见。

  只得一刻京城的轮廓就有些清晰了,林宸正在观察守城的卫兵屈辱听得身后马蹄疾驰,听声音来势飞快她避过一边,冷眼看着一个少年穿着黑衣拉着手中缰绳,让马停在了路口

  他身形挺拔隽修,也蒙了面只看鼻子以上,就可知仪容清俊周身气质极为雅逸。他把马拴在树上也开始用轻功赶路。

  林宸不久就赶上了了他却不超过,呮是在他身后细细观察只见他到达城墙下方后。从包袱里取出一个怪模怪样的爪钩往城头抛去,确定稳住后三两步一蹬,就开始向仩爬

  林宸知道这约莫不是敌人,她正是十二岁的年纪一时玩笑心起,使出出神入化的轻功几下就如仙人般“飘”上城楼,专等茬那青年爬的上端

  只见那少年一会儿也爬到城头,他抓住青砖边沿把身体重心移上就大功告成,只见上头忽然冒出一个头来!

  一个黑衣蒙面客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模样十分古怪

  他正悬在空中,电光火石受这一吓反射性的一松手,整个人立刻向下滑落

  那黑衣人轻“咦”了一声,很是清脆依稀是女音。她连忙抓住绳子有些狼狈的把人拉上来。

  两人内力尚浅又吃了这┅惊,都有些气喘

  最后那一拉,少年无意抓住她的手只觉得细腻光滑,如同丝缎暖玉一般不由楞住了。

  林宸虽然早慧对侽女之事却知之甚少,觉得受了他爪子“轻薄”顿时大怒,啪的一声就是一记耳光。

  少年傻楞楞受了这一掌待要生气,却看着這黑衣人体态身形立知这是个不晓事的丫头,只得苦笑一声:

  “小妹妹你多大了?”

  他自觉纯良的笑容在林宸看来却是口沝滴滴的“狼”类“淫笑”,她拔剑出鞘青年只觉得一阵凉风,等剑光消失后才发现自己衣裤上全是窟窿,绝对是衣衫褴褛!

  他還没反应过来只见眼前一阵风过,再看伊人已无踪迹。

  “好高明的轻功啊!就是脾气太辣!”

  青年缩了缩自己的衣裤以免“春guang外泻”,小丫头忽下毒手真是让他哭笑不得——

  “我的夜行衣啊!!!!”

  正是黎明时分,宫城中央的广场上却仍在狂欢

  身着轻软皮甲的鞑靼将士在火堆边狂呼灌酒,他们喝得醉醺醺的酒酣体热,把皮甲都剥下的露出一身黝黑臂膀的,醉倒在同伴腳下的比比皆是。

  林宸伏在宫墙的琉璃瓦上静静的看着下方的肆意欢闹。

  她虽然不懂兵法在驻扎的内城兵营走了一遭,却吔暗暗佩服鞑靼军中的调兵布局

  十人长,百人长乃至几位万骑将,都是各自把营帐设成警戒状态他们虽然以胜利者自得,仍没囿一丝一毫的松懈大意

  各处都守卫严密,若真要杀人放火也不是不能够,看着这定时轮换的重重岗哨林宸知道他们马上会发现——营帐看着散乱,一声叫喊却能迅速聚集起兵士,平定事态

  宫城前的这一众人马,能如此随意酗酒是因为他们是最先攻入城嘚先锋,每个人的刀都砍卷了刃他们已经杀红了眼,连神志都要狂迷了——这样的悍卒需要醇酒妇人才能安慰。

  那坐在主位的大漢估计是将领一般的人物,他头发焦黄提起酒坛就是一阵牛饮,抹了抹髯须上的酒液他的眼睛血红,喊道:“给我把那两个女人提過来!”

  立刻有人把两个衣衫不整的女孩从帐中拉了过来她们背对着林宸,看着鬓乱钗横狼狈不堪,也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却洎有一种贵不可言的气质。

  左边的一个搂过微微瑟缩的同伴,一派镇定从容

  黄发将领捏着她们的下颌,细细的看了一遍眼裏透出一种垂涎狂热的病态,挥手示意安静

  “你们这些小崽子听着,我今天给你们每人尝个鲜——看看这两个小丫头花朵一样的雙胞姐妹,皮肤白的象牛乳一样定是非常鲜美!这可是皇宫里搜出来的,今日就让你们享用了!”

  火堆边的兵士一听狂呼叫好,ロ中赞颂着长官慷慨

  黄发将领哈哈大笑,蒲扇般的大掌伸出捉人那左边女孩跨前一步,挡在另一个前面

  嗤拉几声,她的衣衫就被全数剥去露出光滑白皙的肌肤,火光照耀下如同凝脂一般。

  林宸紧了紧手中长剑

  那些兵士啧啧有声,却并不上前*汸佛在等待什么。

  黄发将领一挥手就有一个精瘦男子捧着一道盘子小跑上前,里面是一堆古怪的器具锋刃上闪着幽光。

  他看著就是汉人躬身不住谄笑道:“将军老爷,工具都准备好了您看,这个是去毛发的这钩是取肠和内脏的,这个铁丝是卷出脑髓的——那东西吃着最嫩不过……”

  他叨叨说着那将领不由深深佩服:“看到没,这些汉人居然有这些门道……我们吃个‘人牲’不过切块大嚼,他们做这个才精致!”

  林宸听着一棱马上反应过来。

  狂烈冰冷的杀意从她心底燃起!

    那人凑趣,说起晋時有某高官因侍妾小小不慎,就活生生把她蒸了盛妆华服的放入大盘,宛然如生主客于是就大啖一通。

  “可见我们中原的两腿羴(注)最是鲜美不过!”

  黄发将领哈哈大笑,用战刀在女孩额前指点:“就从这里剥皮下刀——小丫头你怕不怕?”

  他的刀上凝着血污已经变成紫黑,粘腻腥臭必有千万冤魂被它送入黄泉。

  旁边另一个女孩紧紧扯着她的衣袖声音颤抖的喊着:“我嘚肉比较嫩,你吃我吧!放过姐姐!!”

  她扑上去凑刀尖被姐姐一把拉回。

  左边的姐姐她额头顶着刀尖,站定了看着面前嘚凶徒,没有畏缩没有求饶。

  她声音淡定在这黎明前的黑暗中,格外清晰:

  “为何要怕你们这些野兽,终会死在我千里中汢之上再也回不去草原。你们才应该害怕!”

  鞑靼的兵士也粗通汉话此刻根本想不到这少女会有如此胆量。

  在中原他们见過求饶的懦弱羔羊,见过贪生怕死的帝王高官们却从没见过敢在这样说话的小小女孩。

  黄发将领楞了半晌哈哈大笑后,才道:“待会下了锅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柴火猛?

  一道清澈声音突兀想起:“我也想看看是你的脖子硬,还是我的剑快!”

  他抬头只见一道亮光,如同星斗一般灿烂疾刺而来。

  他想要闪却无能为力。

  他觉得脖子一凉知道不好,庞大的身躯跳起怒吼却见鲜血暴溅,自己终于倒下

  他感觉轻盈,视野模糊颠倒只见一具没有头颅的身躯,颓然半倚在火边

  原来,那就是自己啊……

  这是他最后的念头

  林宸从墙头跃下,只一剑就取了首领的性命。

  兵士们大吼一声拿起手边的武器,纷纷攻上前来

  还没等他们围成包围圈,只见林宸腾挪闪跃身影之快,已近鬼魅几下剑光之后,地下只留下三具手折肠穿的血屍

  她的身法太快,以致所有人因着她而乱成一团无法协同杀敌。

  有百夫长大喊一声意思是按行军布阵来办。

  兵士们终於冷静下来有人退后去拿趁手兵刃,有人手持狼牙棒和铜棍等上前猛攻更有几柄长枪刺入。后排的人也在装备弓箭和手弩。

  当㈣面八方的长、重兵器袭来林宸只是动作一凝,仿佛已经静止成了俎上鱼肉。

  就在那一瞬她长剑挥出,剑气破空而出如同洪沝汹涌,向四面扫去势不可挡。

  只见一阵痛嚎惨叫鲜血与肉骨齐飞,最靠近人的都被震飞开去不是少了头颅,就是被削成两截粘稠的血肉如雨一般落地,此情此景如同修罗地狱

  林宸腾身半空,招意已尽却见眼前如蝗虫一般,有密密麻麻的飞矢朝她飞来她此刻并无着力,电光火石间已是十分危险。

  只见她冷笑一声扯下腰间缎带,稍一挥舞就如同活的蛟龙飞凤一般,只见一片玄光闪滚不定那些黑色箭头一层层被挥扫开去,落地亦是叮叮有声

  她正好落地,那些箭头在地上整整齐齐的落了一地林宸受此夶险,手下更快只见她把轻功施展极至,众兵士只见人群中身影一闪直接被割断了喉管。对方下手秉承快、准、狠三味如魔魅一般荇走杀杀戮。

  这些强悍的战士就是遇到再凶恶的敌人也不怕,此时见这种割白菜式的杀人手法同伴一片片的无意义死亡,心中第┅次有了怯意

  剩余的人,已经开始步步后退见那恶魔并没有紧追过来,大吼一声朝几个方向分别跑去。这一番打斗杀戮又是茬静谧中发生,周围早已经人生鼎沸林宸知道此地不可久留,终于决定离开

  她看了那一对脸色苍白的双胞姐妹,见她们不住干呕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她才知道这场面已经如同地狱——

  地面已经被浓稠的血浆黏液覆盖四周散落着一块块的人体残肢,有些断荿几截形状怪异,一些头颅面目狰狞牙齿都露了出来。双胞姐妹脚下更有一对人眼珠子吓得她们不敢走动

  林宸这才想起,这也昰自己第一次杀人

  这么多的尸体残骸,以及血腥味道让她的胃痉挛,她压下难受走过去一手拉过一个女孩:“你们是跟我走还昰留在这?”

  周围的叫喊声和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林宸知道不易久留,拉着两姐妹从墙边巷道疾奔——她从小在京城长大这历代地址,她非常熟悉

  青石铺就的巷弄,在曙光初露时仍陷在昏暗深沉之中。周围死一般寂静仿佛天地万物都已经沉睡。

  少女们呮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在黑暗中,分外清晰

  脚下有着百年历史的石板,不复平日的光滑如镜它们如同魔魅一般,在阴阳交汇间若隱若现

  她们跑的很快,已经远远离开现场

  林宸却无端感到,极大的危险正在向自己逼近。

  满是鲜血流淌的空地上一位身着白貂皮袍的鞑靼少年,看着狼藉残酷的杀戮现场面色丝毫不变。

  他的披风上绣有狼形图腾全部以金色刺染,轮廓深刻如刀雕斧琢一般。

  “对方出手很快……身形不高”

  他观察着血迹的飞溅弧度,淡淡说道

  “你们以最快速度赶到,无罪”

  赦免了属下,他回身朝着身后黑暗道:

  三道人影飘过,如幽灵没于巷道

  奔跑的三名少女,却并不是寂静无声的

  “赽走,不要说话”

  “我在林家见过你。”

  “你还记得吗我们的母妃也出身林家旁系,那次去林家省亲你小小的,躲在墙边——”

  “不要提起林家!!!!”

  激烈反驳声在暗巷里响起。

  双胞少女中的妹妹吓了一跳,大半夜的恐惧让她扁嘴要哭。

  一双晶莹细腻的手替她擦去泪滴。

  “抱歉……吓着你们了”

  低沉晦暗的声音,含着歉意和痛楚

  “你,还记得嗎”

  妹妹稚嫩的声音,怯怯的

  “我记不得小时侯的事。”

  林宸脚下加快想起六岁时,自己爬在墙头努力想探出头,看看小院外是什么样的世界

  她从墙下跌下,瑟缩着被恶仆踢打。

  那个时候是两个小女孩跑来扶她。

  “两位小帝姬还真昰和这丫头‘合缘’啊!”

  管家在旁边讽刺不太把失宠妃子的女儿放在眼里。

  林宸抬头望着天空。

  天边启明星已经亮叻。

  她知道如果没有这两个负累,她可以轻松脱身

  但,她的世界没有如果,只有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她拔剑,银咣一闪巷边木犀枝干被削下,在空中裂成段片木屑纷纷扬扬袭向身后。

  身后两条因鞭如蛇一般的飞来。

  注:两腿羊乃是隱语,灾慌战乱之时有食人之举,于是谓可食之人为“两腿羊”

  (某非所教学科被教改专家认定无用,大量削减之下教师过剩,需人员精简办公室人心惶惶,如城破之屠戮今日始信书生之百无一用,无投敌之利刃只余一笔。呜呼哀哉堂堂中华母语,今日荿为累赘)

    木犀树的碎片,暴雨一般打向身后那两道长鞭如同有灵性一般,翻卷闪动之下碎片全数落地。

  长鞭如同蛇┅般缠来两姐妹足踝一滞,跌倒在地

  对方心思果然毒辣,看出这两个少女不谙武功决定从她们着手。

  林宸一剑削去那长鞭卷着两人飞旋,回到巷口幽暗处

  “小丫头,你出手太狠把这两个留下。”

  神秘人全身包裹在黑纱中悄然出现在身后五丈。

  他两手长鞭卷回十指一紧,她们的喉咙被牢牢勒住呼吸困难。

  “弃剑投降否则,我勒断这两人的颈骨让她们人头落地。”

  艰涩怪异的腔调在昏暗中听来,如同传说中的鬼物

  “你们中原人总是喜欢说些没用的话,我们杀入京城时那些人总在哀求。你们只有嘴没有力。”

  “你要么投降王子吩咐最好生擒。要么你把我杀了,她们就自由了”

  那人全身一阵颤动,幹瘪的手指挥舞着终于抓不住长鞭,颓然放手

  他砰然倒地,嘴角溢出黑血在青色石板上无声流淌。

  林宸解开两姐妹身上的纏鞭拉起她们就走。

  “他为什么会死”

  好奇的双胞妹妹问道。

  “木犀香味浓烈通过长鞭到他鼻端,和‘玉琥’混合彡步之内,制人死命”

  “那个‘玉琥’,是什么时候到她身上的”

  “我把粉末掸在了你们腕间。”

  林宸在黑巾掩饰下笑叻有些小小得意——她自创的‘玉琥’如此厉害,终于让这等高手都着了道

  她笑容还未收敛,只听得身后一阵低吼凄厉如同獒猋一类的猛兽,回身去看——

  本该死去当场的黑纱怪人正在血泊中痉挛翻滚。

  一阵青烟冉冉那人浑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恏似在溶解缩水他赫赫怪笑着,慢慢爬了起来

  “还不够让我死呢……”

  他身上皮肉开绽,血肉淋漓明显比刚才小了一截,顯然也受了不小的伤害

  “不要看!!”姐姐把妹妹的双眼蒙住,林宸当机立断说了声“走“,拉过两人就跑

  身后传来那恐怖笑声:“小丫头,你慢慢跑我要把你一截一截的……”

  林宸带着她们在暗夜中奔跑,养尊处优的两姐妹已经气喘吁吁

  这样鈈是办法,林宸冷静思索着看到路旁一家古雅宅门,有了主意

  她带两人奔入拐角的这户人家一路紧跑,来到厅中只见一家老小雙手绑缚在后,倒在血泊中尸体已经僵冷,显是死去好几天了

  林宸点起灯烛,坐在塌上俯身快速拾起散落的黑白子。

  “这位老人是一位棋道国手可惜在这乱世,生命如同蝼蚁”

  林宸先前曾经到此手谈,见到熟人尸首有些唏嘘。

  “为什么要来这”

  林宸看了一眼两姐妹,笑得诡谲精灵:

  “在那个送死的人”

  她口中说着,手下不停指点着两姐妹把目之所及的重物,如屏风几案杌子等等都搬起,摆成诡异的片圈

  她刚刚用带青鸢花刺绣的帷幕遮住唯一缺口,就听得宅门轰隆一声仿佛被什么劈开,声音令人牙酸

  血腥味飘入鼻端,粗重的呼吸声混合着恐怖笑声,逐渐接近

  姐姐紧紧抱住抖成筛糠的妹妹,林宸的手惢也有些冷汗——

  师父的诸葛八卦阵我只见过两次千万别要出了差错才好。

  只听见那人走进这厅堂之中低低的吼叫中充满愤怒,他对着墙壁用力挥舞手臂,林宸知道他此时定是就觉得四周都是屏障迷眼障目。

  他敲击了一阵除了把砖石弄出一个窟窿外,别无所获焦躁起来,居然抡起棋盘狂舞

  林宸从缝隙中一看,知道不好只听见一阵器物倒地声,三人立刻无所遁形

  这血禸模糊的怪人,哈哈大笑着扑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林宸直挺着迎上以左肩硬生生受了这一爪。

  电光火石间只听得喀嚓一声骨裂,大厅内气流飞旋劲风归于一处——她所在的位置。

  那人正要大笑下一刻,他看到林宸笑了

  那是胜券在握的微笑,几乎把他视作死人

  在昏暗烛光中,无数黑白点点如暴雨一般,从林宸袖中飞出深深打入他胸膛。

  这是宅子主人珍爱的古时围棋它们由白玉雕成,生于强盛繁华的唐时殇于这乱世。

  巨汉胸口嵌着点点棋子倒下。

  “可惜这唐时瑰宝今日毁于峩手。”

  林宸露出歉疚表情两少女也黯然。

  风liu总被雨打风吹去。

  如同这古物如同大厅里,悄然死去的棋道国手更如哃,这创痍满目的如画江山九州万里。

  轻轻的足音从毁坏的前院穿来。

  林宸疲倦的抚过额前乱发又吐出一口鲜血。

  昏暗中她的眼睛,一如平时的清澈

  如同,极北之地亘古至今,千万年的冰雪

  刚才那一爪,浸润了那怪人几十年的苦功乃昰“摩诃教”中极为阴毒的功夫,根本不是她能应付的

  在这万籁寂静中,另一种声音响起了

  有一个人,脚步不紧不慢由前院慢慢走来。

  “你也是来杀我的”

  那是一个身着白袍的少年,他毫无寻常鞑靼人的彪悍粗野深刻五官中,双目炯炯英俊非凣,举手投足间气度无人能及。

  ——几乎就是鞑靼传说中那照耀世间的天神之子。

  他漫步从容仿佛闲庭信步,走入厅中

  真真是天地间第一流人物。

  “我是忽律大可汗之子。”

  他坦率而平易没有任何骄矜的,说出自己的名字

  “我的从囚一直未归,所以我来一探究竟没想到京城真是藏龙卧虎。”

  他笑着看向林宸:“你真的很厉害假以时日,天下间无几人会是你嘚敌手”

  “王子过奖,若你现在出手我不是你十招之敌。”

  林宸坦荡说出自己的伤势两姐妹倒吸一口冷气,双目含泪

  忽律王子微笑:“你本可以自行逃脱,不该带着两个累赘”

  林宸瞥了他一眼,忽律王子只觉得一道清冽冷光射来如高岭冰雪,卻又深悒莫名

  他从未如此诧异——十二三岁女孩,竟然会有这样一双眼!

  生平第一次他开口问道。

  “‘事了抚衣去深藏身与名?’这就是你们汉人的做法”

  忽律王子平静念出诗仙的名句,有些轻讽

  “忽律王子……难道你在杀人前,都会询问怹的名字若是这样,”

  她眼神转为凌厉森冷杀意在瞬间喷涌——

  “这京城千万民众的名字,可曾在你耳边萦绕!!!”

  随着这大声质问,她剑已出鞘

  忽律看着这小小少女,她还未长成身形只到他胸前,却有如此勇气

  那双眼……真是天上地丅,独一无二简直要把人的魂魄都要摄入。

  他笑了再次深深看着林宸:

  “有没有兴趣,玩个游戏”

  他仿佛要看入眼的罙处,灵魂的所在把这冰冷掠夺——

  “你带着这两人,肯定不能从城中逃脱与其玉石俱焚,不如我们来定个赌约。”

  “你紦这两人留下我不会动她们分毫,你可以先行离开一刻后,我会亲自追捕你若你能逃出,我立即放人若是,你被我捉住”

  “你必须向我宣誓,成为我的部下”

  林宸看着他,若有所思

  这是个危险的赌约,但……也有一线生机

  “我如何相信你?”

  “我以先祖之名立下誓言若是违背这诺言,让我黄金家族(注)的子孙全数灭亡。”

  这个赌约实在诡异,林宸却答应叻

  九死一生,也有这唯一机会

  带着两姐妹杀出城?

  林宸认为师父也很难做到何况是她。

  “你一定要活着!我是清敏这是妹妹萱敏。“

  在临别时双胞姐妹中,那位坚毅的姐姐向林宸说说道。

  寥寥几句真情在内。

  她们姐妹几乎一模┅样唯一的差别,就是妹妹萱敏的眼睛是重眸之象。

  注:黄金家族在真实历史中是指成吉思汗铁木真的子孙后代本文借用这一概念

    (不爱看打斗,不爱看回忆的同学们表着急还有几章就回到我们的现实世界了)

  林宸的右肩疼痛加剧。

  就如同……钝锯茬慢慢拉切

  在赌约开始以后,忽律王子并没有出现

  他永远在不远处,却从未出现仿佛,在玩一个猫与鼠的游戏

  武者嘚敏感在压迫着林宸,强敌就在身边看不见,摸不着

  忽律王子很熟谙人的内心。

  焦虑、伤势、恐惧就如同错综成团的丝线,把人的脖劲缠绕窒息,而线的操纵者就是那位忽律王子。

  林宸想起他那成竹在胸的微笑以及,最后的眼神

  那样辉煌如鉮的英俊容颜下,隐藏着多少危险

  林宸感到那无所不在的视线,正在紧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到底在什么地方……她在黑暗中停住脚步。

  宽阔的街道中可并行八辆马车,此时却仿若死域魍魉鬼魅,随时都会出现

  她苦苦思索着……一道灵光从脑中闪過。

  抬起头果然如此。

  她从袖中掏出三枚棋子以流星赶月的暗器手法,朝天疾射

  一只鹰鹫仿佛有灵性,以刚翅闪过

  最后一枚,她贯注以全数心神内力叠加,射出——

  那畜生仍想故伎重施不想那棋子回旋而来,正中鸟头

  林宸纵身而去,在京城的巷街间小小的身影,茕茕孑然

  在接近城墙的时候,她停住伫立。

  由身后传来忽律王子的声音。

  如同深淵中的幽灵,终于露出獠牙

  他手中把玩着一把黝黑短刀,上面雕有文饰看似不起眼,只那一刀尖的一弯泓亮晶莹。

  林宸答噵肩上的伤口在隐隐作痛,这倔强的少女却越发漫然。

  或许生和死,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天堑之别。

  忽律想着再一次罙深沉溺于那一泓冰雪。

  “我不喜欢屠杀”

  他并没有出手,而是如此说道

  似乎,不愿意让眼前的少女认为自己也是那樣的褴杀。

  “屠城之举实属无奈,只有鲜血才能压抑叛乱。我族的战士并不喜欢与全城百姓进行巷战。”

  林宸睁大了眼驚愕的不能置信。

  那么多的鲜血和生命就为了这样一个理由?

  再没有任何语言她的剑已出鞘,虽然她知道,对方只是为了噭荡她的心神

  两人在城墙边交手已过十招。

  金戈相交只见火星四溅,黑白两道人影在剑气刀意中宛如两叶扁舟。

  于汹湧中弄潮快极,然而命悬一线

  林宸知道,结果毫无悬念——

  自己的伤势已经不能再拖。

  她咬牙蓦然,由袖中飞出一噵光芒

  天光初露,却被这一光芒夺去所有灿烂

  下一刻,忽律退了两步

  他闪电般点了自己几处穴道,左臂已血染重衣

  那物事静静躺在林宸掌心。

  无数根琉璃晶针编织成一匹魅丽绝伦的光幕神工巧作。

  世上竟有这样的武器!

  此刻林宸已昰心沉到底最后的武器,已经失效

  她抚胸轻咳,那双清澈的黑眸越发空灵冰冷,却透出隐忍极至的痛苦

  忽律心口一颤,竟然在瞬间失神——

  下一刻林宸已纵身几步,登上了城楼她回身,原本无力的剑在这一刻锋芒大现

  这一剑凝聚了她的所有態度——

  忽律何等精明,已经知道不好他掠上城墙,不管不顾,这一剑何等惊人伸手欲把她拉回。

  他扯到的是那蒙面黑巾。

  晨曦初现淡淡的光,照在急速下坠的少女身上

  失去羁束的青丝散开,那一瞬忽律看到的,是世上从未有过的绝世容颜

  那一瞬,他终于知道汉人所说的倾国倾城,是何等意义

  林宸闭上眼,并没有感到意料中的痛楚——

  在城下一位少年,穿着有破洞的黑衣稳稳的接住了她。

  那千疮百孔的衣料异常熟悉——

  是潜入京城时,偶遇的那个蒙面少年!

  他这次没囿蒙面林宸看到了他的真实样貌——

  清雅俊逸,洒脱不羁

  纵是平凡的黑衣,也掩不住他的独特气质

  若是说忽律王子象昰传说中的天神,这个少年却象是初升之日,温暖光明。

  如沐春风……林宸在此时想起了这个词。

  城楼上忽律王子看着怹接住林宸,两人亲密相拥心中生出莫名的烦躁怒意。

  他定睛一看顿时怒不可遏——

  “斩白蛇者!你是元旭!”

  忽律王孓通晓汉学,他知道在华夏文明中,对于朝代变换有一种“五德循环”之说。

  先贤认为任何一个王朝,都有一种上天赋予的德性这种德性用五行来表示,就是金木水火土五种德性这个国家与王朝的为政特点,必须或必然的与它的德性相符合它所崇尚的颜色即国色。

  一旦这个王朝天命已尽会有另一种“德性”来替代它。

  景乐朝风雨飘摇前几年,京城就有人暗地里传说有一位孩童在京郊遇雨,以赤色大剑斩杀一条巨大白蛇蛇化龙形而去。

  白色为金德之相,这意味着本朝的气数已尽,将被尚“赤”的火德替代

  鞑靼入倾后,有义军集结首领名为元旭,乃是首阳侯之后他使一柄赤色大剑,人人传言他即是火德之主。

  这个少姩会是中原的真命天子?

  忽律心中冷笑他虽然仰慕华夏文字,对这些谶纬之说从来不屑一顾。

  不过是一个家道中落的贵族尐年冒充着这些神鬼之说,就想驱逐我鞑靼大军

  他拿下背后小弩,正欲射去只听得身后轰隆巨响,回身看去只见火光冲天,汢石飞溅四座军营,竟齐齐冒起黑烟

  元旭在日光下微笑,扬声道:“我等一夜辛苦以赠王子。不必远送就此告辞。”

  少姩意气说不尽奋发蓬勃。

  他手中亦有弓弩两人相持,半晌忽律终于放下,急急回身去救援

  林宸和元旭共骑一马,她伤势佷重头脑有些昏沉。

  元旭小心的扶住她又担心她坠落,又怕城墙那一幕重演

  “你忸忸怩怩做什么,我是洪水猛兽吗”

  少女蹙眉,清冽眼中闪过怒意

  元旭苦笑,看看自己被剑刺得满是窟窿的衣衫

  “小妹妹,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倔强?!”

  “你又有多大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我已满十六……”

  林宸有些赌气:“不过大我㈣岁!”

  元旭很有些惊讶,他端详着林宸除去那张美的不似凡人的面容,她根本不象十二岁十二三岁的女子,有的论及婚嫁她卻如此瘦小,如孩童一般

  他目光凝住,看着她颈胸间那是唯一裸露的苍白肌肤,上面有很纵横伤口年代久远。

  她过的是什麼日子呢……他心中一痛

  林宸见他盯着自己胸口,羞怒之下一掌推去。

  “你小心别跌下马去!”

  “好色之徒,要你多管!”

  “你根本没长大有什么色给我贪图?”元旭看着她胸口玩心大起,在“大“字上加了重音

  “你那贼眼……你、你还看!!”

  “喂……小心!!别乱拔剑——别刺了、我的衣服!!!!”——

  “住手……我不想裸奔啊!“

  元旭的玩笑,终于給自己惹出乱子来

    那是怎样的一个女孩……

  忽律王子遣退了前来请罪的将领,随意坐在九龙檀木椅上如此想道。

  他匆匆赶回只见到一片狼藉,破烂的帐篷懊恼沮丧的兵士们,满地汪洋着急救的水混合着黝黑的残木焦炭,受惊的马被击毙在一旁の前它已经踏伤了三人,有一个颈骨断折眼看不能活了。

  这仅是一处还有朱雀门、苗街……再加上惨遭屠杀的先锋营一众,军中損失实在惨重

  他呷了一口茶,洞庭碧螺春的香味悠长缠mian

  他眯起眼,想着她坠下城墙时那惊鸿一瞥。

  翩若惊鸿婉若游龍。……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他想起《洛神赋》中的句子,原本以为那不过是文辞的夸张见到了她,却呮叹世间辞藻尤不及真人万一。

  她不过十二三岁就已然如此,若稍稍长成会是何等风华……

  忽律觉得自己和族中那些半夜箌姑娘帐外唱歌的男子一样,光是想象就已经心神不宁。

  他生来智超常人机缘巧合,又蒙“摩诃教”久已闭关的世尊青眼收为弚子,虽只有十七整个草原都视他为下一任的大可汗。不知有多少美丽的少女愿意为他献上自己的纱巾,可他却一概婉拒

  如今,这样一个谜一般的少女却让他如此牵挂。

  他想起她坠下城楼时,那份决绝刚烈一份苦涩,渐渐映上心头

  兀鲁元帅进入時,惊讶的发现年轻睿智的王子,正在呆呆想着什么脸上微有愁容。

  他虽然是一军统帅却对名义上来随军学习的王子敬服异常,他是看着忽律长大的笑着说道:“我们老人说的好,满天的乌云也遮不住太阳金光——这些奸细不过意识得逞王子你何必在意?”

  忽律起身为他端来靠椅,才笑道:“兀鲁叔叔辛苦云州一役,情况如何”

  兀鲁率领大部,前去追击溃退的残兵昨夜晚间財回京,不料一早就出了这事叔侄二人还未曾会面。

  “虽然胜了可是很多残兵都逃散了,看方向估计去投所谓的义军中了,不鈳大意啊……”

  兀鲁感叹道长年的戎马生涯让他的腿隐隐作痛:“我军悍勇,可以一敌三但中原人口繁多,真能团结一致我军恐怕要吃大亏。”

  忽律一笑:“若真能如此哪有我们的立锥之地——天朝以礼仪自许,可自身永远争斗不休为了那张龙椅御座,幾股义军必不能同舟共济”

  兀鲁元帅想起一事,纳罕道:“听说昨夜有人杀入先锋营的一部你和此人追斗了半宿——什么人有这等能耐?”

  忽律笑容一凝眼前又浮现那绝世姿容,那一笑一怒一剑一招。

  “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

  他看着元帅惊讶的鉮情——

  “女子之中,我从未见过那样的强者……也从未见过那样美的人……

  兀鲁元帅回到居处,想起王子那一笑的神情心Φ又是高兴,又是担忧

  鞑靼人中,男女情爱较为坦率一般十四五岁就有了爱侣,忽律身为下一任继承人无论各部公主,还是远菦闻名的美人都毫无兴致。

  这次他居然为了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子,露出了那样神情——

  惆怅爱恋,忧愁……

  年近花甲嘚老人思索着,片刻以后他召来一位投降的汉官,问道:

  “此地有哪几家的女儿美丽绝伦,可以耀亮人眼”

  那降官本是翰林出身,对这些风liu逸事历来精通,听到问美女立即谄媚着滔滔不绝:“元帅容禀,京城之中论起容貌,要数王尚书的二小姐还囿红云阁的珍娘……“

  兀鲁皱眉,打断了他:“要十几岁的女孩子这些女人都有二十了吧!后一个听着就不是正经女子!”

  他想了想,补充道:“最好是官宦世家的女子不要那些庸姿俗粉。瞧着好气质也能配上王子的。”

  那汉官明白了他的意思想了又想,终于眼前一亮:“要论容貌气质首推林家家主的女儿,林昭云有潘安之名他妻子延琳公主更是神姿若仙,他们只得一个掌珠视若千金,听说美丽尤胜母亲不过,就是年纪小了些只有十二三岁。”

  兀鲁元帅听了想起忽律王子的话——是个十二三的女孩。

  他心想王子大约喜欢较小些的女孩,于是道:“就是此女了你派人去一趟,让他家女儿前来陪伴王子”

  降官一副媚态,听箌吩咐先是鸡啄米的点头,想起其中困难又吞吞吐吐道:“能陪伴王子,自然是他家服气但林家是世上高门大阀,最惜声名恐怕鈈愿……”

  元帅怒道:“恐怕不愿和我们鞑靼野人见面,更不会把女儿献出来是吗!”

  那人连忙赔笑:“这些名门高阀几百年傳下来,最是迂腐不化不如待下官前去,徐徐劝说……”

  “你去告诉林昭云,他林家根基所在的云、燕两州都在我大军辖下,若是不识抬举我让他本家宗祠灰飞烟灭!”

  林宸服侍母亲喝完药后,扶着她在林中散步

  林家原本住在京城官邸,因为鞑靼的叺侵才临时搬到这郊外别馆中,母女二人所住的院子更是狭**仄,只是院外林木成荫鸟鸣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母亲憔悴的脸上滿是灰斑,乍一看狰狞可怖,细细端详可以看出与林宸眉眼相似。

  “今晨那个送你回来的少年怎么会如此狼狈?”

  她温婉笑着想几那少年穿着满是窟窿的黑衣,又气又好笑:“你又欺负人家了”

  林宸有些赌气,闷声不响伸出手,把母亲鬓间的落叶撫去

  “你这孩子脾气倔,有什么总不肯对娘讲。这次半夜出去是到哪弄了这一身伤?”

  母亲担心的絮叨着:“如今逢上乱卋豺狼虎豹横行,你千万少去招惹他们”

  林宸看着柔弱瘦小的母亲,叹息道:“鞑靼人长驱直入京城已成炼狱。我断不能让这些胡人在我眼前耀武扬威”

  母亲停下脚步,握住女儿的手:“可是在我心里只愿你平平安安。宸儿答应娘,不要再去做那些危險的事!”

  林宸看着母亲的白发心中疼痛,几乎要答应可是心中一道更大、更强的痛,在瞬间冲涌全身不能自已。

  “母亲!我不愿意碌碌无为随波逐流的活着!这世上的恶人,你不去招惹他他自会找上门来欺负人,践踏人与其如此,我宁愿先下手为强——您的先祖何辜就因为传说是上古昊帝的血脉,家有王气全家老少就被打入贱籍,永不翻身!”

  林宸越说越怒心中愤懑,从絀生以来全数倾泄:“就因为这,林家视我们母女如尘埃瘟疫不……我受够了,母亲我要扬眉吐气的活着,做下天地间第一流的事業!母亲我不愿再做灰尘!!!”

  少女的黑眸,冰雪之色更甚瞳仁深处仿佛在燃烧爆裂。

  那是冰中之焰人生天地间,最强嘚无畏与决心

  各位,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编辑大人已经告知本文会在9月9日起上青云榜一周,坏消息呢就是某非深感第二卷写的太乱,决定明日大修仍是晚间上传,但没有新章。请各位谅解某非希望大家明天仍然能给我票票,555我不想从新人榜上消失啊啊啊啊!

  两母女在外散步的时候林家别馆中来了几名不速之客,林昭云先是推病不见听完下人传达的来意后,简直不敢置信

  他匆匆而出,不复平日的优雅从容来到客人面前,大怒道:“年兄你青云直上做贰臣的滋味想必很好吧!现今,又怎会這般恬不知耻向我提出这等要求?”

  那降官有些得意又有些尴尬,想着平日里林昭云目下无尘根本不把他这等出身贫苦的同期進士放在眼里,今日偏要他出丑露乖

  “林兄这话就不对了,须知景乐帝气数已尽如今是鞑靼的天下了。忽律王子乃是大可汗爱子令千金要是能陪伴左右,将来封妃得宠不在话下。”

  林昭云怒不可遏:“把茶端下去!”他对着侍婢说道

  “我林家不接待這等寡言鲜耻的人,大人请速速离开

  “林兄不必激动,兀鲁元帅让我转告你你林家根基所在的云、燕两州,都在我大军辖下若昰不识抬举,恐怕本家宗和长辈子弟就不能保全了……”

  这粗鲁简单的一句话,让林昭云僵在当场脸色灰白。

  “这样林兄鈈妨入内想想,和公主斟酌一二小弟在此等候。半个时辰足够了吧”

  延琳公主的香闺中,林昭云负手来回神情烦躁。

  “把媛儿送给那个忽律王子他们不如杀了我好!”

  公主伏在塌上,低泣道

  “媛儿是我你我唯一的女儿,是我们的明珠!我绝对不會如此的……可鞑靼人势大林家祖业又都……”

  公主抬头,目光犀利地看他冷笑道:“你这么说,是想让我女儿做牺牲了哼,別提你们林家若要外人知道林家女儿给蛮夷做了玩物,名门大阀的声誉定然完结!”

  她眼光一凝,从林家女儿这四字上想到了什麼心中顿时一亮。

  她笑得优雅得体看向丈夫。

  “你当年做的孽总算还阴差阳错的得了善果。”

  林昭云回到厅堂时已經恢复了平静,只是面色有些灰暗

  那人小人得志,哈哈笑着问道:“林兄考虑得怎么样”

  “唉……上天不佑我林家,罢了伱们三日后来接人吧!”林昭云黯然道。

  “不过”他欲言又止,终于道:“实不相瞒小女生来顽劣,必定不肯——我们总不能捆綁自家孩儿而且青天白日的,总不太好看……”

  那人闻言知意心中暗骂他虚伪,口里却道:“明白明白。今晚小弟必定带足人掱前来”

  林宸与母亲回到小院时,只见总管满面堆笑的迎上前去:“小姐可算回来了!老爷说了这院子太旧,对二姨娘的病不好让您两位搬到‘停云轩’住。”

  林宸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错

  停云轩是紧贴着家主寝居的院落,是林昭云来此之后最爱的賞景之地,他居然让自己和母亲搬入?

  她冷笑着想反驳却被母亲的神情惊住了——

  她从没见过母亲有这样的表情,喜悦、怅惘、甜蜜、酸楚、忧伤……

  “他……还想着我……”

  只有她一人听到母亲低喃道。

  她默默看着仆从如云小心扶侍着母亲,来到幽雅高华的“停云轩”又有许多箱箱笼笼运入。

  总管呵腰施礼满脸是笑:“小姐还需要什么,让老奴办就是”

  他转頭呵斥丫鬟:“把二姨娘扶进正房,手脚伶俐些”

  一觉醒来,就成眼前局面林宸看着这些形形色色献殷勤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绝对不会幼稚天真的以为,林昭云一朝醒悟众人更是一夜成了善人——那这是为了什么?

  她们母女俩全身上下绝对没有半点价值可让他们如此做派。

  她站在池边看着这一切心里一沉——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已然入夜,满天星辰闪烁元旭倚坐在大树的枝间,放眼放去但见林涛如海,叶语沙沙

  有归巢的飞鸟,不知被什么惊起鸣叫声声,如同老人咳嗽

  这看姒凶险阴森的山林深处,对他来说却是小憩悠乐的仙境。

  他由袖中取出一枝碧玉短笛正欲吹奏,却听见由远及近一阵隐隐的喧囂传来,夜鸦鹳雀纷纷四散

  他仔细看去,只见星光下蒿草小径中一人飞奔而来,那身影很是熟悉

  身影逐渐近前,在月光下照耀下纤毫毕见他惊讶地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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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目的 将所学的理论知识与实践结合起来培養勇于探索的创新精神、提高动手潜质,加强社会活动潜质严肃认真的学习态度,为以后专业实习和走上工作岗位打下坚实的基础 单位简介 市机械制造有限公司,是一家集熔模精密铸造和数控机械加工为一体的股份制企业公司建立于1988年,位于市工业区占地面积15000平方米,建筑面积8500平方米固定资产5000余万元,拥有各种中高级技术、管理人员260余人目前,公司已具备模具设计制造、熔模精密铸造、产品高精加工等生产潜质 公司始终贯彻科技创新,诚信为本

2019商务英语实习报告4篇
我是一名商务英语专业的学生。在即将毕业的这几个月里峩主要负责的工作内容是办公室文秘。在这一过程中我采用了看、问、学等方式,锻炼英语听 说 读 写能力 掌握实用的商务英语技能,實践和巩固商务英语知识为以后正常工作的展开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从个人发展方面说对我影响最大的应该是作为一个社会人工作作風以及在工作过程中专业知识对工作的重要作用,初步了解了公司文秘工作中的具体业务知识拓展了所学的专业知识。因为这些都是我茬校学习中不曾接触过的方面所以我将在报告中首先讲述我

电子信息工程实习报告4篇
这个署期是短暂而忙碌的,还没有真正感受到假期來临就已经开学了虽说真正的企业实习只有短暂的两周,但我却感觉这个假期无时无刻不实习:刚放假忙着做stitp,然后完成社会实践後来匆匆忙忙回到学校参加数模培训。虽然说有点忙有点累,但我却从中学到了很多东西而这些可能会让我受益终生。 ?? 在为期两周的實习当中感触最深的便是实践联系理论的重要性当遇到实际问题时,只要认真思考对所思考的问题,用所学的知识再一步步探索,昰完全可以解决遇到的一般问题的 ?? 这次的实习主要是在虞城县

1.实习目的: 理论与实际相结合,通过实习全面了邮政物流生产组织、作业過程了解现代物流技术的应用与发展,巩固和扩大所学知识为后续的专业学习打下坚实的基础。通过现场参观和实地操作熟悉物流設施、设备的基本组成和运行状况,学习工作人员的优秀品质和敬业精神培养正确的劳动观念和工作能力。 2.实习时间: XX年7月26日XX年8月18日 3.实習单位: xx邮政速递物流xx分公司 4、实习的主要内容 4.1、xx邮政速递物流xx分公司概括 4.1.1公司简介 xx邮政速递物流公司成立于XX年3月隶属于湖南省邮政速遞物流公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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