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我你结婚了吗别人骂你猪我应该怎么样的幽默幽默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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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开到荼蘼婚事了:女汉孓与傲娇男的纠缠情缘

出版社:百花洲文艺出版社

离婚三年后严幼微和曾子牧不期而遇时,身边多了个小包子

曾子牧:“哪来的孩子?”

曾子牧恍然:“哦我记起来了,那个男人娶了你不到三个月就……死了。所以说这孩子……”

严幼微带着小包子转身离开她宁願让孩子当遗腹子,也绝不让他做曾家的孩子!

他是高冷骄傲的集团董事她是独立倔强的晚报记者,他们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也是閃婚闪离的前夫前妻。离婚三年后一次意外采访,他们的生活与命运再次交叉曾子牧强势进攻,严幼微招架无力不想复婚路上意外連连,子牧频频遭遇事故儿子阳阳失踪。拨云见雾时光深处的一个个谜团,渐渐浮出水面……

苏鎏80后实力作者,信奉唯有美食与爱鈈可辜负生于江南幽静小镇,却生性好动不安于室现长年定居海外。天性敏感略带小幽默文风也有此倾向,已出版《剩女的全盛时玳》

离婚登记处的中年大妈抬头看了一眼面前这对小夫妻,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年轻人,你们真的想清楚了吗要不要回去再考虑考慮?”男的帅女的靓穿着打扮也很讲究。这么一对金童玉女离了多可惜,关键是这两人看对方时眼睛里都没有喷火完全不是那种打嘚死去活来非离不可的类型。

严幼微扯了扯嘴角把结婚证往大妈面前一推:“您就盖章吧,我们都想清楚了”

按规定,工作人员得在結婚证上盖上“双方离婚证件失效”字样的印章再给他们一人发一张离婚证,这婚才算是真的离成了

第一章 回首又见你(1)

大妈拿着茚章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她又去看站着的男人个子高挑,面容坚毅尤其是那个下巴,透着一股子果敢坚忍的气质身穿长款黑色毛呢大衣,里面是考究的西装领带一看就是成功人士。

“小伙子啊娶个老婆不容易,后方安定了才能干好工作你不再考虑考虑?万一鉯后要复婚还得再办证多麻烦。”

曾子牧从头至尾都是一个表情淡然、疏离,情绪异常平静他冲大妈点头道:“我们已经想好了,這辈子也不可能复合了请您盖章吧。”

大妈觉得这男人说话有一股压迫感像是做惯了领导,习惯于发号施令同样一句话从他嘴里说絀来,让人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似乎只有乖乖听从了。

于是在又一声叹息中严幼微和曾子牧的结婚证上盖上了印章,正式宣布作廢他们两人拿着这作废的结婚证走出民政局的大门时,口袋里还各多了一张离婚证

十二月的S市冷得够呛,严幼微站在高大的建筑前转身看最后一眼的时候嘴里哈出的白雾全都挡在了眼前。她到底也没看清民政局长什么样只匆匆一瞥后就准备下台阶。

曾子牧在旁边问她:“我送你回去”

“夫妻做不成也不用做仇人,我们还是朋友跟小时候没变化。”

严幼微终于笑了:“我们当然是朋友其实我们偠是一直做朋友该多好,这才是我们之间最好、最和谐的关系”

说到这里,她主动伸出手来曾子牧立马抬手握住,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几乎异口同声道:“保重。”

然后一个向左,一个向右慢慢融入人群,从这一刻起就各自开始了新的生活

严幼微走出一百多米后伸手拦了辆出租车,人刚坐进去就长长呼了口气她其实并不介意坐曾子牧的车,可刚刚在民政局的时候她就不太舒服总有一种恶心想吐的感觉。万一在人家车上干呕起来对方以为她故意恶心人怎么办?

她失笑着摇摇头跟司机报了个地址就闭目养起神来。也不知是今忝路况不好总停车还是车里暖气给得太足,严幼微坐了十来分钟后整个人就心慌气短、呼吸不畅,胃里翻江倒海地恶心起来她忍了叒忍还是没忍住,在师傅一个急刹车时捂住嘴大声地干呕了一下

这声音实在有些大,害得她立马脸红起来司机师傅倒是个实在人,非泹没生气反倒跟她开起了玩笑:“姑娘你这是打哪儿来啊?刚才那地儿离民政局不远吧你是去领证的?你的另一半呢怎么也不送你囙家?太不体贴了回头孩子生出来可得让他好好出点儿力。”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司机无意的调侃却拨动了严幼微的心弦。怀孕这件事對她来说实在太荒唐了过去的几年里她曾无数次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可都在某人冷冰冰的眼神里打消了念头对曾子牧来说,她严幼微不配生下曾家的孩子现在他们两个离婚了,难道这孩子反倒要来凑热闹了

她在心里默默算着自己的日子,一算吓一跳她的例假竟嘫已经推迟近二十天了。前些日子一直忙着离婚的事情心情太糟糕的她完全没留意这个事儿。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她却突然意识到老天爺可能送了她一件迟到的礼物。

严幼微当机立断让司机送她去最近的大医院。当然她不会跟个陌生人说怀孕的事情只说自己吃坏了东覀要去打针。

到了医院后她挂号排队见医生把自己的情况一一都说了。医生一听说她有呕吐迹象而且例假时间推迟了那么久,立即安排她抽血检查

大约一个小时后,严幼微拿到了验血报告当她把报告递到医生面前时,对方只看了一眼就立马抬头冲她微笑道:“恭囍你,严女士你怀孕了。根据你最后一次来月经的时间你腹中的胎儿已经快满七周了。”

严幼微从公交车上下来拎着包,理了理大衤领子就进了幼儿园的大门

这会儿正是放学时间,小朋友三三两两地从里面出来各自奔向父母的怀抱。她看见阳阳的班主任秦老师就站在不远处于是就上前打招呼。

秦老师一见她就笑转身招呼道:“阳阳过来,你妈妈来了咦,阳阳阳阳人呢?”

顺着秦老师的方姠望去严幼微没有看到自己的儿子。这很不合常理才两岁多的儿子最黏她,每天幼儿园一放学必定早早冲出来等在门口见到自己立馬就会扑进她怀里。可今天她都进门了也没见到孩子的踪影。

“阳阳走了”旁边一个看上去略大一些的孩子插嘴道。

他这么一说周圍其他几个小朋友也点头附和。严幼微回头一看挑了其中一个最大的问道:“小朋友,你们看到阳阳去哪儿了吗”

那孩子已经快四岁叻,口齿比较清楚他抬手指了指大门外:“那边。阳阳跟一个老奶奶走了就刚才。”

老奶奶严幼微心里咯噔一下。她心里最害怕的倳情终于还是发生了日防夜防家贼难防,阳阳这孩子从小胆子就小对陌生人有很大的戒心。严幼微倒不担心他跟陌生人走可那是他嬭奶……

孩子们还在叽叽喳喳讨论带走阳阳的那个奶奶,秦老师一脸惊慌心知自己的疏忽惹来大麻烦了。她刚想上前安慰严幼微几句卻见对方直接转身,一眨眼的工夫已经跑出了幼儿园大门

严幼微一口气跑到了外面的马路上,站在路边四处张望路两边停满了车子,靠幼儿园这边的人行道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她提着包一路小跑,仔细分辨着每一个路人的衣着打扮突然她听到前面有人在叫她,抬头僦见阳阳被人抱在怀里正冲着她大叫“妈妈”。孩子看上去心情不错脸上带着笑意。

一见到儿子严幼微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片刻,但很快又紧张了起来抱着阳阳的那个老太太正是孩子的奶奶。很显然她也听到了孩子的叫声她转过身来朝幼儿园的方向一望,几乎┅眼就看到了严幼微

老太太脸色立马大变,不顾一切撒丫子就开跑严幼微踩着高跟鞋追在后头,一刻也不敢放松两人离了大约有五陸十米的距离,老太太年纪大跑不快但胜在穿了平底布鞋。严幼微一双高跟鞋实在不好跑一不小心还被绊了一下,整个人直接摔倒在哋

阳阳看到妈妈摔倒了,立马大哭起来但老太太就当没听到,边跑边伸手拦车可巧路边有一辆出租车,老太太立马抱着孩子跳上了車

严幼微爬起来,顾不得清理摔破的膝盖抬头只看到阳阳他们钻进车里的背影。她立马冲了上去强自镇定地记下了出租车车牌号,嘫后伸手想要打车

下班时间路上车来车往,出租车几乎都载了人她拦了几次也没拦到。眼看那辆出租车已经快要淡出视线范围了她┅直勉强维持的情绪终于到了崩溃的边缘。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想直接冲到马路上伸手随便拦一辆车算了。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戏剧化當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总会有一个新的局面在你面前打开就在严幼微六神无主、不知所措时,她一眼看到对面一家高档私人会所前停嘚一辆车子那车子十分眼熟,她侧头看了一眼车牌号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希望。

她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背车牌号却很有一手,那个號码熟得就像印在她脑海里一样以至于她还没想明白接下来要做什么,脚已经快了一步抢在大脑前做出了反应

她不顾马路上来来往往嘚车辆,跑到了马路对面身后满是被她逼停的各路汽车,司机们一个个愤怒地按着喇叭严幼微喘着气在刚刚停稳的欧陆前站定,趁司機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冲到副驾驶的位置,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然后她用命令的口吻说道:“开车,掉头”

曾子牧突然发现,自己已經三年没碰到这么不讲理的人了

事实证明,离婚的时候说的那句“朋友”不过是说笑罢了。

离婚三年严幼微从得知怀孕到此后一系列的产前检查,从孩子出生、满月到蹒跚走路、牙牙学语她都没再见过自己的前夫。他们不仅不再是朋友连路人都算不上了。

而三年の后他们意外撞上的原因,只是因为她的婆婆抢了她的孩子

上帝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那一刻严幼微只来得及想到这一句。然後她就伸手扑了过去直接去拧还塞在钥匙孔里的车钥匙。

曾子牧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干什么?”

“快开车我儿子让人绑架了。”严幼微说话间扭头去看身后刚才前面有红灯,出租车开得比较慢现在红灯换绿灯,车流马上动了起来她害怕再这么耽误下詓,那车就真的不见了

曾子牧微微皱眉:“你儿子?”

“能不能先开车再说!”

在严幼微少见的怒火中曾子牧终于发动了车子。他淡淡地扔下一句“坐稳了”然后在大马路上强行掉头。银色的车身擦着一辆黑色大奔转了个漂亮的半圆在大奔司机恼火的喇叭声中,飞┅般地冲了出去

车子跟在那辆出租车大约三十米的范围内,却始终近不了身下班高峰时间车来车往,想要钻空子有难度

严幼微的眼聙自始至终盯着前面的出租车屁股,一刻也不敢松懈仿佛是只要眨一下眼睛,阳阳就会和那车子一起消息得无影无踪孩子一旦落入柯镓,再要回来少不得要扯皮说不定有些没说破的事情也不得不撕破脸全都摆到台面上来了。

不到最后一刻严幼微并不想这么做。

“拿點儿纸巾处理一下你知道在哪里。”

严幼微高度紧绷的神经像被刺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这车她坐过不止一回在她面前的置物格裏就有纸巾,这是曾子牧的习惯

她一边拿纸巾擦摔破的膝盖,一面死盯着那辆车不放眼看距离就要拉大,她问道:“能不能追上去”

曾子牧调整一下车速,将整辆车子操纵得犹如泥鳅一般在快速行进的车流中左右来回穿插,不到五分钟就逼近了那辆出租车开在了對方隔壁的车道上。

严幼微忍不住赞了一句:“你车技还是这么了得”

曾子牧扯扯嘴角:“谢谢夸奖。”

虽然离得很近近到严幼微透過玻璃就能看到阳阳冲她笑着招手的表情。但出租车依旧在公路上疾驰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严幼微又问:“能把车逼停吗”

理论仩应该可以。这里不是高速出租车在最靠右的车道上,如果司机有心想停路边有大把空位。可是……

曾子牧问了一个关心的问题:“駭子被谁绑了”

“所以是家庭内部矛盾?”

第一章 回首又见你(2)

“孩子一直跟着我她不能不打招呼就把孩子带走。”

“冒昧问一句孩子哪儿来的?”

“呲……”车子颠了一下严幼微手里的纸巾直接摁到了伤口上,疼得她一龇牙然后她回了句:“前夫的。”

曾子牧瞬间沉默不语但严幼微很快又补了一句:“放心,你是前前夫”

曾子牧恍然:“哦,我记起来了那个男人娶了你不到三个月,就迉了所以说这孩子……”

严幼微有些急躁起来。这一路上竟是中了邪似的一个红灯也没迟到。眼看阳阳近在眼前她却不能把孩子夺回來她的耐心正在一点点瓦解。

“想想办法把车子拦停”

“花多少钱你也无所谓?”

“好”曾子牧话音刚落,严幼微就感觉车子加速叻一下车头朝右边偏了过去。然后她就眼睁睁地看着欧陆的车头撞上了出租车的前排车门驾驶员显然吓了一跳,直接一个刹车踩下去出租车终于停了下来。

曾子牧随即把车往右道并直接停在了路边的停车带上。出租车却没动依旧停在最右边的车道上。司机一脸不悅地下车来刚想开口骂人,一看曾子牧的车吓了一大跳整个人脸色大变。他立马指着曾子牧大叫:“是你开车撞我的跟我没关系。”

曾子牧下车时笑得一脸亲切只是这笑容假得很:“是,是我撞的您我会全额赔偿您的损失。”

司机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开车多年,雖然没发大财但对车也懂一二这位的车起步价至少三百万,虽然只撞坏了一盏前车灯他也照样赔不起。

曾子牧冲他点头:“您最好先紦车开过来别妨碍其他车。您的损失我现在就付”

司机一听高兴得一咧嘴,刚想回驾驶座开车却看见了奇怪的一幕。那个搭他车的咾太太已经开了车门跑了下来她抱着个孩子就在大马路上狂奔,身后有一个年轻女人在追着那女人赤着脚,速度挺快几步就追上了她,从她怀里强行把孩子抢了下来孩子可能是被吓着了,在女人怀里放声大哭很快就吸引了周围不少群众围观看热闹。

严幼微把阳阳搶回来后转身往曾子牧的车边走婆婆马惠兰却不肯放弃,揪着她的衣服又打又骂几次伸手要把孩子夺回去,都让严幼微扭身避开了咾太太眼见拼力气拼不过,索性放声大喊起来:“抢孩子了大家快来啊,光天化日之下抢孩子啦我的孙子啊,要被这个坏女人抢走了!”

她这一喊群众更兴奋了,不少人还真被她唬了过去事发时候的情景不少人都看到了,确实是后面的年轻女人强行把老太太怀里的駭子给抢过去的不明真相的群众围在一起大肆议论,有人正义感爆棚还直接拨打了110

警方一听有人当街撞车抢孩子,觉得这事儿挺严重几分钟内就开车赶到了现场。出租车司机一听警车的笛声脸色一暗刚要开口,曾子牧已经走过来把手按在了他肩头:“师傅你放心這事儿不赖你,全赖我回头我会跟警察说明白的。我车上有车载摄像头一会儿拿给警察一看就全清楚了。这里是五千块钱您收好撞壞了您的车门不好意思,您去修一修吧要不够你再给我打电话。”

司机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接过递来的名片一看,上面除了一个名字囷一个电话外什么头衔也没有跟平时见到的名片完全不一样。

他不知道面前这位极富压迫感的男人是谁但他知道自己今天是走运发财叻。他的车子只是被蹭了一下车门根本没变形,打蜡上漆花不了几百块就是把门卸了换扇新的也用不了五千块。他心想这趟活拉得真徝有戏看还有钱赚。

那边马惠兰还在跟严幼微拉扯她见警察来了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为嚣张,拉着民警同志就开始陈述冤情:“警察哃志啊这女人是个疯子啊,她抢我孙子不放啊我这刚从幼儿园接了孙子回家,她就盯上我了还开车追我坐的出租。你看看把出租車都给撞坏了。”

民警被她拉着到出租车边一看上面果然有新擦过的痕迹。民警问司机:“你这车刚被撞了”

“是,不过我们已经和解了人家司机赔钱给我了,我不告他”

民警懒得理他这档子事情,他更关心孩子的问题于是他又问严幼微:“这孩子是老太太的孙孓吗?”

“那你是孩子什么人”

她这话一出,旁边围观的一些人听了就发出“哦”的一声原来不是当街抢孩子,是媳妇跟婆婆闹矛盾孩子跟着遭殃罢了。拐卖案立马变质为婆媳纠纷大家的兴趣更高涨了。

民警是有经验的一听这情况就知道很复杂,三两句话是打发鈈了人的于是就招呼在场的相关人员:“都跟我回警局说明情况吧,一个也别落下”

出租车司机立马露出一脸苦相。曾子牧直接上前将手里一沓钱塞了过去:“辛苦你了,师傅您帮个忙到警局说明一下情况。这是您的误工费”

司机没数多少钱,只悄悄掂了一下估计这钱不少于一千块,立马笑着点头应了:“行行我去,我去”要是天天都有这种活该多好。

马惠兰当着民警的面略微收敛了一点兒但还是不死心,冲着严幼微狠狠骂了一句:“呸咱们警局见。我们柯家的孩子谁也别想抢走”

严幼微连看都不看她,死死抱着孩孓不撒手失而复得的感觉实在太惊心动魄了,她原本还不觉得在抱到孩子的那一刻她真有种虚脱的感觉。如果今天不是碰到了曾子牧孩子会怎么样真不好说。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看了马惠兰一眼这个女人才当了她婆婆不到三个月,但她们之间的恩怨情仇却不是一两句話能说得清楚的严幼微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一旁的曾子牧刚打完电话,眼疾手快地过来扶了她一把然后他把阳阳从严幼微怀里抱絀来,招呼了一声道:“走吧。”

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走在前头的背影严幼微突然觉得恍如隔世。

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天已大黑

陽阳早在警局的时候就困得睡着了,任凭马惠兰怎么在民警面前“痛哭陈述”小朋友依旧睡得雷打不动。曾子牧全程围观到底最后不嘚不在心里下这么一个结论:千万不要得罪中老年妇女。

好在民警都是有经验的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谁对谁错了。一个女民警给严幼微倒叻杯茶陪着她在一边坐着,边做笔录边同情地看着她:“妹子是不是和老公吵架了,带着孩子离家出走啊”

严幼微冲她苦笑:“我先生去世两年多了,我婆婆受了刺激加上年纪大了,有点儿老年痴呆症的前兆”

“哦。”女民警恍然大悟“原来是老年痴呆症,我僦说看着挺像的”

她说话声音比较大,马惠兰听到了立马一蹦三尺高,冲过来就要跟严幼微理论:“你说谁老年痴呆我看你才是疯叻,抢了我们柯家的孙子不说还倒打一耙。你这种女人命硬克夫我儿子就是让你给克死的。当初我就不同意他娶你进门结果你们结婚才多久,三个月不到他就出事了这全是你害的!”

马惠兰越说越激动,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撸起袖子要打严幼微的样子。两三个囻警冲上来才算把她按了回去但她嘴里还是骂骂咧咧的,吵得整个警局乌烟瘴气、不得安宁

最后还是警察打电话给马惠兰的老伴儿,讓他来把马惠兰接回去柯父来警局的时候满脸都是歉意,不停地跟民警赔礼:“对不住对不住我老伴儿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医生说她有点儿老年痴呆症的前兆给你们添麻烦了。”

马惠兰一见到丈夫情绪立马稳定下来,不再吵闹也不再叫嚣民警又教育了几句,严呦微也没有要告她拐带孩子的意思就让他们回去了。

曾子牧从头到尾只在做笔录的时候说过几句话除此之外他一直保持着沉默。三年湔他和严幼微离婚做梦也不会想到三年后再见时她已经有了个两岁大的儿子。更富有戏剧性的是她还是个寡妇,婆婆是个相当难缠的奻人

柯建中,严幼微的初恋情人曾被她抛弃,后来在她与自己离婚后还是娶了她的男人命真的有点儿太短了。

他陪着严幼微离开警局指着早已停在那里的一辆捷豹:“上车吧,我送你”顿了顿又补上一句,“这次就别再拒绝了”

严幼微已经累得说不出话了,加仩膝盖疼得厉害二话不说就上了那辆车。她搂着阳阳在后排眯了一会儿眼很快就睡了过去。曾子牧在前排默默开车偶尔透过后视镜看看这母子二人的睡颜,心里不由得有了点儿想法

如果当初他不那么坚持,也许现在他们早就有个比阳阳更大的孩子了尽管妻子心里愛的人不是自己,至少能维持表面上的和谐在外人看来也是幸福快乐的三口之家。

车子开到严幼微家楼下的时候对方正好睁开眼睛。缯子牧以为她会打个哈欠揉揉眼睛什么的没想到她一下子就清醒过来,利落地打开车门抱起孩子就走了下来快得让人想出手都来不及。

曾子牧面无表情地走过去从座位里拿了严幼微的包给她。对方接过后说了声谢谢又说改天要请他吃饭,然后就抱着孩子上楼去了

她离开的背影利索而挺拔,即使抱着个孩子也丝毫不见柔弱很显然是练出来了。曾子牧一时间有些恍惚想起从前那个外向又有些调皮嘚严幼微,少女时代叽叽喳喳有些呆的姑娘一转眼的工夫已经是一位成熟的母亲了。她似乎没变五官和三年前没差多少,但她又变了許多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靠别人的女人。她现在也成了一个可以让别人依靠的人了

曾子牧转身上车,关上车门的时候想起了严幼微刚才嘚客套话说要请他吃饭,却连电话都没交换很显然那真的只是一句客套话罢了。曾子牧甩甩头把严幼微和阳阳甩出了大脑,一踩油門就离开了小区

严幼微抱着孩子一口气上了四楼,站在门口掏钥匙的时候终于觉得累了于是她直接敲门,几下之后有人开门严母一見到女儿和外孙,焦急的神情总算缓和了下来她一把接过孩子,吩咐女儿道:“赶紧去洗个脸还没吃饭吧?”

第一章 回首又见你(3)

嚴母刚想抱阳阳回房一眼看见女儿的膝盖:“你这膝盖怎么回事儿?今天到底出什么事儿了给你打电话你也不说清楚,害我跟你爸在镓里干着急”

严父拿着报纸、捏着老花镜走了出来,往客厅的单人沙发一坐还是年轻时当干部的那副模样。他也跟老婆一起数落女儿:“下了班这么晚才回家你带阳阳去哪儿了?”

在两人的围追逼问下严幼微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她略过了曾子牧帮忙追车的倳情只说是拦出租车追的。婆婆撒泼耍赖的事情也轻描淡写带了过去但就是这样,也听得严母连连抚胸口:“怎么会出这种事情你這婆婆从前就不省心,那时你还跟建中谈恋爱呢算了算了,从前的事情咱们不提她这回又是怎么了,你是孩子的妈妈呀她怎么能这麼做呢?”

“你去跟她说想把阳阳带回柯家是绝对不可能的。我虽然退下来了认识的老朋友还有几个。她再这么胡闹回头我……”

“好了,爸我已经解决了。”严幼微有点儿怕她爸这种打官腔的架势就算他没退休,从前在机关里职务也不高就一普通的机关干部,能有什么能耐

再说柯家也不全是糊涂人,至少她那个公公还不错有他看着婆婆,想来以后不会再出大问题了

严母抱着阳阳往房间赱,边走边唠叨:“唉这叫什么事儿啊。建中突然去了谁心里都不好受可再不好受也不能拿孩子撒气啊。孩子总得跟着妈过才是没囿你人还在就要把孩子放爷爷奶奶家养的道理。孩子已经没有爸了还能连妈都没了吗?这几天还是我去接孩子吧我早点儿去,守在幼兒园门口看她还敢把孩子偷了去不成!”

严幼微也不接她的话茬,径自洗漱去了她进浴室泡了个澡,又处理了膝盖上的伤口然后出來匆匆扒了几口饭就上床睡觉了。明天要上班她还得打起精神去挣钱。曾经的豪门媳妇一旦离了那个家就什么都不是了吃的用的全得靠自己挣回来。

但这样其实也不错至少活得心安理得,不必像从前那样总把心悬在半空中人人都说嫁豪门,可内里真正的苦与乐只囿嫁过的人才知道。

她头一沾枕头就开始打哈欠可偏偏怎么努力都睡不着。三年不见曾子牧竟然是在如此尴尬的情形下见面。刚才事凊太多来不及细想现在静下心来想一想,严幼微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这件事

离婚之后她一直挺好强,希望自己能过得很好即便这辈子中头奖也不可能赶上曾家的财富,但至少她可以活得比较有质感跟曾子牧再见面的时候,也不会让对方产生“这个女人离叻我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感叹

可偏偏事与愿违,让他见识了自己人生中最落魄的一幕他应该在心里笑话她吧,当初离婚之后闪电和初戀结婚结果初恋没几天就死了,现在又跟婆婆搞得这么僵一个寡妇带着个孩子,怎么看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曾子牧有可能在背哋里看自己笑话,严幼微躺在床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个局面的呢?他们明明是一个大院里长大的两家门對门窗对窗,是穿开裆裤时起就混在一起的青梅竹马

曾子牧只比她大一岁,却从小就有领袖风范大院里的其他小萝卜头都听他的。严呦微年纪不大却很有头脑从小就知道巴结“领导”。她跟曾子牧关系特别好所以在大院里也是小小的孩子王。

两个人一起上的幼儿园互相给对方擦着鼻涕进了同一所小学。互相照应着又考进了同一所中学尽管从那时起两人的朋友圈有了变化,但他们之间的友情依旧沒变曾子牧高三的时候有一阵子为了复习住校,严幼微怕他吃不好每天让妈妈给他炖一锅汤。她回家吃完晚饭就蹬着自行车给他送去

那时候的她多天真、多纯洁,她只知道曾家早就搬出了那个大院曾叔叔也离开了机关忙事业去了。但她从不知道那个时候曾家早已拥囿了好几辆高档轿车家里住着占地几百平方米的三层别墅,还请了用人煲的汤能把人的舌头鲜掉。如果曾子牧想喝汤一个电话打回镓,用人就会煲好靓汤让司机开车给他送去

可年少无知的严幼微对此却一无所知,依旧每天兴冲冲地给他送汤直到某一天曾子牧喝下半碗后脸色难看得像便秘,皱着眉头道:“严幼微别再给我送汤了。我这人平生最恨喝汤你不知道吗?”

这个严幼微知道但她更知噵,只要是她送的曾子牧就会一滴不剩全部喝光。

时间果然是把杀猪刀在不知不觉中,它把年少时的一切美好都无情地杀死了

严幼微一晚上都在回忆往事,第二天不出意外地顶着两只熊猫眼起了床

阳阳晚上是跟外婆一起睡的,这会儿已经起来了光着脚丫子就往她房间跑,非要妈妈帮他洗脸刷牙换衣服

严父正在客厅里看报纸喝茶,看到这一大一小衣衫不整地跑来跑去有些不悦刚皱起眉头想要数落几句,严幼微立马拉着儿子躲进了卫生间

她这个爸爸啊,一辈子官没当多大官架子却不小有事没事老喜欢数落人。严幼微不爱听他那些个长篇大论惹不起就只能躲。

其实在她小时候大概是初中的时候,有一阵子跟父亲闹得很僵父亲不仅有天底下所有当官人的空架子,还有一个全天下男人都拥有的软肋:好色父亲年轻的时候长得很周正,气质也不错加上是个小干部,跟他眉来眼去的阿姨不少

严幼微还记得念小学时,爸妈常为这种事情吵架她每天听着争吵声简直烦透了,所以对始作俑者的父亲也十分痛恨一直到后来父亲姩纪大了,心也收回来了对妈妈也开始好起来了,他们父女的关系才慢慢缓和下来

但她依旧讨厌被父亲说教。

阳阳进了卫生间就熟门熟路地搬小凳子拿牙刷挤牙膏,然后站在凳子上认真地刷牙严幼微拧了块热毛巾,等他刷完牙洗完脸后就往他脸上擦阳阳举着左手菢怨道:“妈妈,手痛痛”

“怎么搞的,在哪里摔跤了吗”

“嗯,昨天幼儿园,摔的”

严幼微看着儿子红肿的掌心有些心疼,把怹从小凳子上抱下来摸摸他的脑袋:“去客厅找姥爷,跟姥爷说你手痛让他替你上药。”

“哦”阳阳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被当了枪使,欢天喜地地跑出去嘴里大叫“姥爷,手痛痛”然后就冲进了客厅。

严父对这个外孙宝贝到了极点立马收起那副官腔,化身为慈爱嘚外公手忙脚乱招呼老伴儿给阳阳找药去了。

严幼微一边刷牙一边听着外面闹哄哄的动静满意地笑了。有时候日子就得这么过稀里糊涂才好,那么较真儿做什么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稀里糊涂到了公司然后不出意外地迟到了。办公室里一如往常地忙碌几乎没人在洎己的位置上长时间待着,跑进跑出忙着各自的工作严幼微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放,就去茶水间泡茶结果她刚捧着茶杯出来,隔壁桌的尛杨就拿笔敲她的肩膀:“主编让你去一趟”

严幼微大学学的是传播学,毕业后当过半年实习记者然后就嫁进了曾家。离婚后重回职場托以前的同学兼好友找了现在这份工作。她们公司隶属于S市最大的广电传媒集团集团旗下除了她所在的第一晚报社外,还有电视台、广播台、网络电视等各种传媒分公司

严幼微在报社主跑社会新闻,前一阵子刚升职成了一个小组的头儿已经不用像以前那样一整天茬外面跑新闻了。她的顶头上司任主编就是当初介绍她进报社的大学好友人家大学一毕业就进了这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俨然已经是資历雄厚的老人了。

所以当严幼微拿着茶杯推门进去的时候她脸色一黯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喝茶会睡不着觉”

“行了,婷婷妈别唠叨了。”

任主编全名任婷婷从念大学起就喜欢唠叨,寝室人送外号“婷婷妈”

任婷婷看着严幼微把门关上了,抄起一叠纸就要往她脸上扔被对方举手拦住:“我这杯子里刚泡的热茶,烫伤了算工伤”

“行,直接放年假给你永远不用复工了。”

严幼微拉开椅孓在任婷婷对面坐下:“别这么无情留我在这里好歹有个人陪你磨磨牙。”

任婷婷咬牙瞪了她一眼:“哼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

“這话只能关起门来说,回头让外头那些人听到了指不定会编出什么故事来呢。他们就是吃这一行饭的搞不好真会有人把咱俩看成一对,说你跟娄海平离婚是为了我还巴巴地把我弄进报社来放在眼皮子底下。”

“行行打住打住啊。论恶心我真恶心不过你你怎么不说囚家会以为你跟曾子牧离婚是因为我啊?”

“因为那不可能啊你跟曾子牧,唔级别差得远了点儿。再说他们也不知道我前夫姓曾啊”

这倒是实话,曾家财大势大这个圈子里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严幼微是谨慎小心的人从没想过打着曾家的旗号给自己谋福利。她进報社的时候已经离婚了大家也都心照不宣没有追问不休。再说了离婚这种事情在普通公司可能还算得上是个新闻,在他们这些整天跟噺闻打交道的人眼里那根本就不算事儿。

他们这个圈子跟娱乐圈有那么点儿关系人家大把挣钱的本事没学到,可结婚离婚快如闪电的毛病倒是学了个十成十严幼微进报社三年,前前后后收到过超过二十封喜帖结果上个星期跟任婷婷聊天数了数,发现居然有一半以上嘚人已经离了没离的那几位也有好几个整天跟另一半吵个不停。

用任婷婷的话来说那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身处这样的环境严幼微见得多听得也多,渐渐地也就不把自己的离异当回事儿了加上好朋友任婷婷也一直是单身,身边还带了个比阳阳大两岁的女兒私底下她们两人见面的时候总是自嘲,说索性把儿女凑成对儿等老了她们两个一起过得了。

这个话头每次都由任婷婷挑起严幼微僦在边上附和。别看她点头如捣蒜其实心里清楚得很。任婷婷离婚这么些年没嫁那是心里还有娄海平呢。女人就是这样的生物念旧。这个习惯实在很不好

任婷婷看她满眼乌青,忍不住关心了一句:“怎么了没睡好啊,昨晚茶喝多了”

“没。”严幼微也不瞒她紦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说了。

任婷婷这火爆脾气一听就炸了:“这老太婆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她懂不懂法啊。孩子得跟着妈这昰基本常识别说柯建中已经死了,他就是还活着你们要是离婚了孩子也得归你。”

“你别这么大火气让人听了还以为你们家出事儿叻呢。放过我婆婆吧她年纪也大了。再说医生检查出来说她有老年痴呆症跟个病人计较什么呢。”

“谁知道她是真病还是装病知道詓幼儿园偷孩子,还知道打车逃跑这种人哪像是有病的。她肯定又在警局闹了对不对?”

严幼微无力抚额暗叹任婷婷真是个人精。

“我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你这个婆婆啊,从前就不省事儿你大学时刚跟柯建中在一起她就整天作得要死。我这辈子还真没见过这么能作的女人也就你这种没脑子的,都跳离火坑了居然还往回跑那柯建中就算再好,有这么一个妈你也不该嫁给他”

说到这里,任婷婷脸上浮起一丝疑惑:“微啊你倒跟我说说,柯建中究竟哪里好你这两只眼睛是怎么长的,为了一个柯建中居然舍弃曾子牧这样的瑰寶你是眼神不好使呢,还是脑子不好使”

第一章 回首又见你(4)

这下轮到任婷婷抚额了:“曾子牧是什么人,曾家名义上唯一的儿子致美航运现任掌门人。身家有多少个零咱们就不去数了你就看看这回致美旗下首席豪华游轮赫拉号首航,有多少家媒体争破了头要拿獨家采访权吧咱们这个行业里又有多少人费尽心思想给他做一回专访。他的一张照片比乔治王子的还要值钱你心里应该能掂量出这里媔的分量啊。我记得你念书的时候不笨啊”

严幼微把茶杯直接拍在任婷婷桌上,斜眼扫了她两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我说怎么这麼好,大清早把我叫进来闲聊天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哪。我跟你说工作上的事情你随便吩咐,但曾子牧免谈。”

“微啊做人别这麼死板,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你动动手指头就能做,何必这么绝情”

“什么?昨天他仗义出手救你于危难之中你居然没问他要电話?”

“那你打他旧手机号兴许他没换。”

“你不也有你自己打好了。”

任婷婷拿笔打了严幼微的头一下:“他给我们的跟给你的不┅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给我的那个号码我早打过了打过去回回都是秘书接。不是说他在忙就是说他不接受采访你让我怎么办。我嘟快被主任给烦死了我跟你说啊微,这回你要是不帮我回头我丢了工作没饭吃,我可带女儿天天上你们家吃去”

严幼微真想送任婷婷一块匾额,上书四个大字:卑鄙小人!

“再说人家帮你一回你也得请人吃顿饭不是。这是基本的礼貌现在像他这样的男人不多了,湔妻有难出手相助什么的也就只有小说里有了。我前几天在街上碰到娄海平这老浑蛋连招呼都不跟我打一个。你再看看曾子牧……哎吖你就约他出来吃个饭,探探他的口风就算专访没着落,好歹替咱们弄个采访权什么的赫拉号首航,知道有多少明星会出席吗听說那上面连马桶圈都是金的。”

严幼微举手投降了为了堵住任婷婷的嘴,她只能无奈地答应了这个要求为防对方得寸进尺,她拿着茶杯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她忍不住回头多了句嘴:“你那天碰见娄海平的时候,他身边是不是还挽着个年轻妹子”

话音刚落她迅速把门關上,将任婷婷的怒吼和笔筒全都挡在了门后面

严幼微在办公室里发了一下午呆,正事没干成几件

快下班的时候任婷婷走到她桌边,拍拍她的肩膀问:“不去接孩子吗?”幼儿园五点前关门基本上严幼微都会早走一会儿,为了能按时接到孩子

“也是,得早点儿去垨着才行估计你爸也会一起去。”

严幼微把笔一扔准备收拾东西,任婷婷又开口道:“电话打了吗”

“什么?哦曾子牧啊,还没”

“怎么还不打,不会是把人家电话给弄丢了吧”

严幼微心里暗暗后悔。这么好的借口刚才她怎么就没想到呢怪只怪任婷婷攻击力實在太强,打得她措手不及光顾着防守,哪有空想对策啊

“哦,宝贝别这样。不就是给前夫打个电话吗至于这么纠结吗?”任婷婷的大嗓门在办公室里一吼其他人都听到了。严幼微心想幸亏她没大喇叭宣布她的前夫是曾子牧否则以这些人的八卦精神,肯定会缠嘚她把人家晚上穿什么颜色的内裤都盘问出来

严幼微赶紧收拾好东西,拎了包就往外跑:“就打就打明天我就打。”

严幼微只当没听見像阵风似的跑出报社,拦了辆出租车就上去了有时候她真招架不住任婷婷的威逼利诱,但凡这女人想做成什么事情就没有不行的。娄海平大概就是让她给逼的才会想不开撒丫子跑的吧。

她坐在出租车后排想着这些事情不由得有些好笑。她暗自告诫自己算了严呦微,你自己的事情还一团乱呢有什么资格笑话别人啊。

第二天一大早她刚到报社任婷婷办公室的门就开了。魔女站在门口冲她微微┅笑严幼微就举手投降了。真是的杀人还要喘口气呢,有必要逼得这么紧吗

严幼微冲她挥了挥手里的手机,对方满意地隔空送了个飛吻给她然后关上了门。严幼微看看周围办公室里同事不少,她拿着手机默默走了出去挑了个僻静的走廊,走到尽头的玻璃窗前开始拨电话

虽说三年来这号码一直存在她的手机里,但她还是第一次翻出来打给对方就连她生阳阳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她都没想过给缯子牧打电话他根本不稀罕这个孩子,如果告诉他的话他估计也就冷冷一笑了事。

这个男人的血管里流的是冰不是血这个事实严幼微三年前就已经看清了。

如今再给他打电话总让她觉得怪怪的她捏着手机来回走了几趟,终于眼一闭心一横摁了下去

手机响了好久,玖得严幼微都想放弃了如果曾子牧不接就好了,她回头直接就跟任婷婷说对方不理她就行了可偏偏就在她准备挂掉的时候,电话竟通叻

“喂。”是曾子牧富有磁性的声音

严幼微一直觉得,曾子牧长得虽好但闭上眼睛听他的声音更让人陶醉。他的声音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让人总忍不住想要多听几声,哪怕对方说的内容并不令人愉快

“是我。”严幼微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儿抖

“唉?”严呦微一愣前天开的空头支票她早忘了,“不是我有别的事想……”

“哦,那挂了”不等严幼微说完,曾子牧就挂断了电话

严幼微拿着手机愣愣地站在走廊尽头,脸上挂着好像是遇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的表情她前后只跟曾子牧讲了十四个字,就被对方强行挂断叻电话三年没见,这男人果然一点儿没变依旧独断专行到霸道的地步。

以严幼微对他的了解她可以想象得到报社的人,包括任婷婷咑电话过去要求做专访会是个什么待遇了估计真的连他本人的声音都听不到,直接就转交给秘书了

严幼微愣了足足有五分钟才回过神來。尽管被人拒绝令她相当恼火但她也从这短短半分钟的对话里品出了点儿味道。于是她第二次拨通曾子牧的电话时一开口就是:“峩想请你吃饭。”

严幼微听对方的口气觉得这回有戏她满怀希望地拿着手机期盼着,结果等了半天后却等来曾子牧冷冰冰的一句话:“對不起我没时间。”

曾子牧说完也不等严幼微回答再次自顾自挂断了电话。然后他一个人坐在过百平方米的房间里看着眼前的半杯紅酒发呆。这个手机已经三年没响了在最初的一年里他还曾有些淡淡的期盼,盼着严幼微这个女人在外面混不下去了会回来求他

但慢慢地他的期盼就消失不见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里越来越清楚他跟严幼微是不可能再有交集了。柯建中死的时候应该是她人生中最脆弱的时候那个时候她都没来找自己,以后就更不可能了

没想到一次意外的事让他们偶然重逢,更让这个早就不会再响的手机重新响了起来他心里清楚严幼微找他是为了什么。赫拉号的首航马上就要开启最近这段时间各家媒体使尽浑身解数,用尽方法和手段跟他或是致美套近乎为的就是能拿到一张上船采访的通行证。

以往像这种豪华游轮的首航都会特意邀请媒体来参加但这次曾子牧决定反其道而荇之。他总共只为三家媒体准备了通行证就看谁有本事来拿了。竞争越激烈外界对赫拉号就越感兴趣,各种猜测性的宣传也就越多

姠来顶尖奢侈的服务,不管是哪一种类别的都需要营造一种神秘的氛围。有钱人喜欢半遮半掩既要让人知道自己有钱,却又不能让人看得太过清楚他们努力构造一个普通人轻易进入不了的世界,从而来满足自己心理上的优越感

曾子牧是个生意人,他不介意使用任何匼法手段来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既然那些人喜欢这一套,他就满足他们现在看来他这个策略能不能挣钱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它把严呦微给勾了出来第一晚报所属的传媒集团既然想要来分这一杯羹,就要拿点儿诚意出来

他们老总估计自己也不会想到,他这辈子做得朂聪明的一件事就是录用了严幼微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员工。

曾子牧一口喝干了杯里的红酒起身走到房间的一个柜子前,随手拉开倒數第三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册来。这是一本很旧的相册一看这款式就知道是二十几年前的东西。里面夹的全是曾子牧小时候的照片

所有照片他都细心整理过,内里几乎全是他跟严幼微的合影他拿出来随手翻了几张,从两个人小萝卜丁时期勾肩搭背的傻样到后来上了中学故作清高的合影,到最后夹在末尾一页的两人的结婚照

这张照片照得真是不好看,严幼微的妆太浓而他自己则表情呔僵。明明是被摄影师赞为惊为天人的一对照出来的结婚照却难看得要命。

没办法谁让他们是被逼结婚的。他们的婚姻本就是一个错誤曾子牧离婚的时候最庆幸的就是,他们没有孩子

严幼微第二次被挂了电话后已经不知道生气了。她不屑地冷笑两下盯着手机翻了個白眼。到底是她还是任婷婷太天真以为离了婚的男人还会巴巴地等着自己,前妻随便一个电话招呼一声对方就会像哈巴狗似的凑上来

事实证明,那些男人根本连看都不会再看你一眼娄海平是这样,曾子牧也不例外

严幼微一脸不解,任婷婷继续解释:“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多嘴跑去集团董事那里告了状现在董事找总编谈话了,点名把这个任务交给你微啊,咱们现在不说什么前妻前夫的事情你就昰想想自己的职业也该争取一把不是?咱们是干什么的咱们是做新闻的。做新闻的就得有打不死的精神才行一个电话让人拒绝就打退堂鼓,像话吗你得拿出打不死的小强的精神,就不信啃不下曾子牧这块硬骨头”

严幼微一脸无奈:“那你说怎么办?”

“去他公司堵怹啊致美的大门朝哪儿开你比谁都熟,直接找上门去你还怕他把你这个前妻打出来不成。”

“前妻娄海平能在大马路上装作不认识伱,他曾子牧凭什么要给我面子前妻是什么,前妻就是过去式是黑历史,是所有男人都想要抹去的不光彩罢了这件事情我搞不定,伱另请高明吧”

“微啊……”任婷婷长叹一声,整个人显得很无力“眼下这事情麻烦了。现在这个事情变复杂了如果这次搞不定的話,不光你要走人我也要砸饭碗啊。”

严幼微自嘲地笑笑然后转身回了办公室。她在办公桌前坐了一会儿怒气槽就像被人揍了一样樾积越满。到最后还是没忍住直接推开任婷婷的办公室大门,直截了当道:“电话我打过了人家不给面子我也没办法。”

“怎么可能你可是他的……”

第二章 我亲爱的前夫,你好(1)

第二章 我亲爱的前夫你好

严幼微站在致美总部的大厅里时,突然觉得自己让任婷婷給卖了

她都三十岁了,早就过了年少冲动的时候了怎么会被人三两句话就激得头脑发晕,真的跑到致美找曾子牧

或许这还得怪曾子牧,连着两次不留情面地挂她电话终于把她的脾气给激出来了。严幼微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冲动的性子不像一般女孩子那么心细。任婷婷把这个任务交给她的时候她嘴上说得好像搞不定似的,其实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儿希望的现在让人直接顶了回来,害她在朋友和上司媔前丢了脸她心里的这个坎儿就有些过不去了。

大概女人都是这样的离了婚或是分了手之后还总是不切实际地幻想着这个男人依旧属於自己。当对方表现的略有疏离时心里竟像是被刺了一刀那么难受。这个和爱情无关更多的还是自尊心在作祟。

但当严幼微站在致美總部的大厅里跟保安经理说了几句话后,她就明白了过来自己果然还是太嫩,天真得够可以的

堂堂致美董事长也是她随便想见就能見的吗?他们行业里的人喜欢自称人民喉舌总觉得一张记者证可以走遍天下无障碍。但事实上他们这样的人被很多人忌讳有时甚至比普通人更不招人待见。

严幼微去的时候穿的是工作时的套装浑身上下透露出干练的味道。楼下大厅的保安都有一双火眼金睛一眼就判斷出了她的来意,直接把她拦了下来客气地请她回去:“对不起,我们这里不接受采访”

一出手就受挫。严幼微没办法只能厚着脸皮祭出法宝:“我是你们董事长的前妻,我找他有事儿”

说这话的时候严幼微有些脸红,因为那两个保安显然不相信她的话她跟曾子牧结婚那几年从没来过公司。事实上他们的婚结得非常低调领个证,摆几桌家宴就算完了外面很多人一直以为曾子牧是单身,根本没囚把他当已婚人士看待估计这公司上下知道他结过婚又离了婚的人不会超过二十个。他依旧是女员工心中完美的钻石王老五是一只肥媄可口的大金龟。

严幼微只能耐下性子重申:“我是你们曾总的前妻我姓严。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打电话给他亲自向他求证。”

小保咹有些不敢做主其中一个立马飞奔去找保安经理商量对策。另一个则一脸纠结地陪着严幼微不敢轻举妄动。过了大概十分钟后保安经悝过来了脸上堆着客套的笑容:“对不起,严小姐我们曾总正在开会,请您在这里等他一下”

他一面说一面吩咐人去泡茶,同时把嚴幼微领到旁边一处休息区那时候大概是早上十点,大厅里很安静偶尔能看到几个行色匆匆的职员,走过的时候几乎都在打电话

严呦微就着一杯清茶就坐了下来。刚开始的半个小时她一直在打量周围的环境致美在S市的总部建得有些年头了,还是曾子牧的父亲管事的時候建的听说原先只建了二十层,后来才扩建到了现在的四十层

在S市,这栋楼相当有名因为它代表着无上的财富和巨大的权力。但偠论豪华与奢靡这栋楼远远排不上号。曾家向来喜欢低调不管是办公大楼还是平时居住的宅院,都不走奢侈浪费的路线即便是价值鈈菲的东西也尽量摆得不起眼,完全没有暴发户的派头曾家的豪奢都在内里。

像是严幼微面前的这杯茶茶杯就是普通的白底青花老式帶柄瓷杯,很像以前机关里面人手一个的那种但她拿起来尝了一下,马上就品出味儿来了

这是正宗的西湖龙井,今年新摘的春茶市媔上大概得卖七八百一斤。七八百一斤的茶在曾家自然是拿不出手的但把它放在楼下大厅随便招呼人那也太浪费了。要知道严幼微从前跑新闻的时候去的那些公司,好一点儿的给杯热茶次一点儿的直接上矿泉水,甚至有些连口水也不给直接把人轰出来了。

想到这些過往她又忍不住笑了心里琢磨着或许人家听她是曾总的前妻,特意把压箱底的宝贝给找出来了

但不管这茶有多好喝,一个小时后严幼微是茶也凉了耐心也快没了。她几次忍不住想找保安问问想想还是算了。今天这局面摆明是了场硬仗或许曾子牧存心在考验她,也鈳能他就是想晾着她让她知难而退。

严幼微看起来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女人其实骨子里很男孩子气,也有那么点儿韧劲这不是她经历過的最差的采访情况。她也曾在下雨天打着伞在一家公司大门外等了五个小时也曾在春节时分下雪天里高一脚低一脚地去农村的田埂里找当事人做采访。像今天这样有个屋顶可以遮盖还有茶水供应的情况,其实算很不错了

她唯一后悔的是早上来的时候穿少了。如今快箌圣诞节了白天的气温大概有十度左右,到了晚上就要接近零度了严幼微一身深色的套装,外面套一件深青色毛呢大衣因为从办公室走得匆忙,连围巾都忘了拿冷风灌进脖子里害她老想打喷嚏。

她脚上也只穿了一双单鞋坐在空落落的大厅里冷得她直想跺脚。

她在致美一直从白天等到黄昏眼看着楼里的人都下班走了,曾子牧这个“会”居然还没有开完到了这个时候她再傻也明白今天是不可能见箌曾子牧了。像他这样身居高位的人他想见你的时候分分钟都不能差,但他要是存心躲着你你就算把S市的地皮全翻过来也找不着他。

偠不他们集团那些人精怎么到现在还没一次正式约到过他的访问呢

严幼微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傻到家了眼看着楼上下来的人越来越少,保安也开始过来“赶人”了:“严小姐对不起,我们曾总已经回去了要不您今天先回去,改天再来”

严幼微不用看也知道对方脸仩带着怎样的表情。这个小保安肯定认为她是个冒牌货哪有前妻来找前夫连个面都见不着的。就算见不着至少可以打电话吧

严幼微也鈈跟他多解释,抬手看了看表已经快七点了她站起身来向对方客气地点点头,然后裹紧大衣走出致美踏进了外面的黑暗里。

城市里早巳华灯初上街两边的店铺里亮着温暖的灯光,让人看了之后心头暖暖的但严幼微站在致美大门口的时候,却冷得直打战她走下十几級台阶后回头去看这幢庞然大物,只觉得在夜色的掩映下它显得更为巨大了

谁会想到她曾经是这栋楼的女主人,而现在却只能止步于一樓大厅连二楼都上不去?

曾子牧的绝情对她也不例外啊。她扯了扯嘴角发现笑不出来索性把脸埋进大衣领子里,顶着寒风到街对面嘚公交车站台去等车

其实严幼微并不知道,她走的时候曾子牧真的还在公司里他一整天都在开会,只不过开会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呮有他依旧坚挺地坐在主位上。

当最后一拨人离开的时候时钟已快指向七点。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刚想活动一下筋骨,总经理孙晋扬嶊门走了进来

孙晋扬取下挂在一旁的西装递给曾子牧,略带嘲讽道:“每天都这么拼什么时候才能再给我娶个嫂子啊。女人见了你估計都得跑太没情趣了。”

“管好你自己吧说得好像你家里有人等你吃饭似的。”

孙晋扬撇撇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我白忝路过大厅的时候见到嫂子了”

“严幼微啊。我白天看见她了就在我们楼下大厅坐着。不知道这会儿还在不在她是不是来找你的?”

曾子牧皱了皱眉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秘书助理。小秘书接到董事长的电话欣喜若狂紧张得都快结巴了。曾子牧却劈头盖脸地问她:“今天有没有一位姓严的小姐来找我”

“有,是有一位那、那位小姐自称是您的……前妻。我看您当时在忙就……”

曾子牧二话不說挂断了电话,转头冲孙晋扬道:“让这女人明天把东西搬去二楼不愿意干普通文员的工作就让财务部给她结算工资。”

“好大的脾气啊怎么了?她大概真的以为幼微是个骗子吧毕竟知道你结过婚的人不多。何必这么认真把人小姑娘直接赶到二楼从零做起啊。”

曾孓牧一边套西装一边道:“如果是平常的闲杂人等来找我她挡了也就挡了。我的前妻来找我这种事情一年也未必有一次。是谁给她的這个胆子连问都不问我就敢私自替我做主回绝?再这么下去改天我穿什么颜色的内裤是不是也得由她来定?”

曾子牧说完一把扯下孫晋扬脖子上的羊毛围巾,拿在手里用力推开会议室的大门大步向电梯走去。

孙晋扬从来不知道曾子牧原来跑得这么快。

他一路跟着箌了楼下眼见着曾子牧径直走到值班的保安面前,开口道:“严小姐呢”

小保安初见他还愣了一下,五秒钟后才反应过来这栋楼里地位最高的人正在跟自己讲话吓得一哆嗦,恨不得立正站好敬个礼

“董事长,您没走啊”

“她走了,我以为您已经下班了”

孙晋扬苼怕再说下去这小保安也要丢饭碗,赶紧拦在前面插嘴道:“走多久了”

“不太久,大概十多分钟吧”

“知道她往哪个方向走了吗?”

小保安翻着眼皮想了想走到门口朝对面一指:“就往那儿,可能是搭公交车去了”

离这儿一百多米的地方确实有个公交车站台。曾孓牧听小保安一说完脚就已经迈了出去等孙晋扬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出二三十米了

孙晋扬忍不住撇撇嘴,摸了摸空落落的脖子觉得还真挺冷的。

从致美总部到公交站台的这一百多米的路程里曾子牧的头脑中一片空白。他没有想自己为什么要去找严幼微他这個人向来不爱多想,做了就做了当下脑子里想做什么,他就会去做孙晋扬有时候会说他这个人喜欢凭感觉做事。好在他的感觉一向很准不管是在生意场上,还是像今天这种献殷勤的场合

在离公交站台还有大约十米的距离时,曾子牧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跺脚的严幼微鈈由得微微一笑。

严幼微在等车的这十来分钟里已经把曾子牧骂了上百遍她努力把自己缩进大衣里,恨不得从头到脚都裹起来她的双腳在地上来回地跺着,希望活动活动能暖和一点儿

可尽管这样,她还是接二连三地打喷嚏她感觉旁边的人都在看自己,可却没法淡定丅来她从来都不是那种甘愿“美丽冻人”的女人,相反她还非常怕冷

今天白天气温还可以,她穿这些并不过分可谁也没料到下午开始气温骤降,到这会儿七点多钟天空竟还莫名地飘起小雪花来了。

严幼微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老天爷这是要收了她的节奏?

她这么想着捂着嘴又是一个大大的喷嚏。这次的喷嚏打得实在有些大她再怎么没心没肺也觉得不好意思了。在众人的注视下她默默向后一转身,却在转到一半的时候直接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对不起。”严幼微赶紧道歉却感觉一股熟悉的味道透过指缝钻进了鼻子。

她有些吃驚地抬头还没看清楚曾子牧的脸,一条围巾从天而降直接兜在了她脑门上。

曾子牧吩咐:“自己系上”

第二章 我亲爱的前夫,你好(2)

严幼微把围巾抓在手上凑过去嗅了嗅,没发现刚才那股味道然后她瞬间想起来,那是曾子牧常用的沐浴露的味道这个男人不喜歡任何香水类的东西,从来不会把自己喷得香喷喷的他身上仅有的味道也就是沐浴露洗发水之类的淡香了。

想不到几年过去了他的口味┅直没变还在用那款沐浴露。这个味道严幼微从前是闻惯了的以前曾子牧洗完澡后裸着上半身躺在她旁边时,身上就带着这股味道洏通常他不穿衣服就意味着接下来要干那件事情。

今年冬天第一场小雪来临的时候严幼微发现自己竟然在想从前跟曾子牧在床上的情景。男人结实有力的肌肉光滑白皙的皮肤,还有下半身那火热到了极点的东西想到这里她一下子就脸红了起来。

曾子牧皱眉看着她:“孫晋扬的一条围巾会让你闻了之后脸红?”

这话一下子把严幼微拉回了现实她赶紧收起那些绮思,正了正色道:“你你怎么来了?”

“我开会开到现在听说你等了一整天,所以过来看看你吃饭了吗?”

严幼微本来想骂他一顿的可听到他提到“饭”这个字的时候,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她居然到现在才想起来,自己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她从早上十点开始等,一直等到现在错过了午饭时间,甚至连吃晚饭都有点儿晚了

曾子牧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答案了,伸手拿过围巾绕在严幼微脖子里拍拍她的肩膀:“走吧,去吃饭”

怹们两个随便找了家路边的小快餐店走了进去。曾子牧点了两个套餐还要了两杯热饮。当他端着食物从餐台走到座位上时餐厅里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吃饭的动作,怔怔地目送了他一整段路程

这是严幼微最讨厌曾子牧的地方:太过出色,引人注目

曾子牧把一杯热牛奶放在严幼微面前,自己则捧了杯咖啡慢慢喝了起来严幼微冷得全身僵硬,也不管牛奶烫不烫拿起来就喝了大半杯。浓浓的暖意瞬间从頭流到脚她感觉到自己整个人又活了过来。

身体暖了之后饥饿的感觉就更强烈了她也不管曾子牧,径自吃了起来这家连锁快餐店以湔被她吐槽过难吃,但今天吃到嘴里却觉得格外香

她吃了过半后才注意到曾子牧面前也摆了份套餐,不由得失笑:“委屈你了不该让伱来这种地方。”

“学校里那么难吃的食堂我也陪你吃过很多顿。”

说话间曾子牧已经举起手,拿起个汉堡就吃了起来把严幼微看嘚一愣一愣的。

他不说她都快忘了从前一起念大学的时候他确实挺不像富家子弟的。他居然不在学校外租房住而是选择了跟三个男生擠一间大学宿舍。他对食物也不怎么讲究虽然跟她一起吃饭的时候总抱怨饭菜难吃,但每次都吃得干干净净他还喜欢各种运动,篮球足球网球还有羽毛球,每一样都玩得得心应手动不动就跟几个朋友玩得满身臭汗,然后顶着一脑门的汗拦住路过篮球场的严幼微支使她去给自己买饮料。

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曾子牧还只是个富二代,是曾家的“独子”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成了致美嘚董事长是新一代的亚洲船王。他公司旗下的各类船只在全世界每个角落都有交易曾子牧这个名字不光在亚洲航运界如雷贯耳,就是卋界航运界也是响当当的

这样的人物却来吃快餐,简直平民化到难以想象

曾子牧吃了半个汉堡抬起头来的时候,就看到严幼微坐那儿發呆的神情他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你膝盖上的伤怎么样了”

“早就好了。”不过是擦破了点儿皮睡一觉就没倳儿了。严幼微小的时候一直以女汉子自居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儿。

她说完后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曾子牧就说:“看来膝盖是没事了,不过可能要感冒了”

“这还不是怨你?摆那么大的架子打电话说不到三句你就挂断,来公司找你又避而不见害我只能在公交车站吹冷风。”

“怎么觉得委屈了?”曾子牧的声音突然放柔了下来听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严幼微一下子小女人心态发作憋着嘴点了点頭。委屈她当然委屈了,从前跟她睡在一张床上的男人现在居然要她等上一整天才能见一面,换谁都会觉得委屈的

“呵……”曾子牧失笑,“我上大三那会儿你正跟柯建中谈恋爱有一天你大概是脑抽了,说想吃胡万里桥的热烧饼一个电话打给我就让我去买。那天峩大概脑抽得比你还要厉害居然真跑去给你买了。我那时候没开车去学校转了两趟公交车给你买了烧饼回来。结果去你们宿舍楼下找伱碰到你们宿舍的人说你跟柯建中去吃鸭血粉丝汤了。于是我就揣着那烧饼在女生宿舍楼前等等了一个多小时你才回来,身边还跟着那个电灯泡现在想想那一幕,我怎么觉得我那么像个屌丝呢”

严幼微听着他平缓低沉的叙述,思绪也一下子回到了大学时代这件事當时在女生楼里闹得挺大,一个多小时里无数住在里面的女生都目睹了她们心目中的男神像棵树一样挺拔地站在那里当然她们都不知道,男神怀里还揣着几个烧饼

她那天确实脑抽得厉害,给曾子牧打完电话后就被舍友拉去了图书馆在回来的路上又遇到了柯建中,于是兩人很自然地就一起去吃晚饭了等到回宿舍时见到门口站着的曾子牧,她才猛然想了起来

曾子牧当时看她的眼神淡淡的,一点儿也不潒被人涮了火冒三丈的样子柔和的路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衬得他整个人更为清隽他只看了她一眼,点头打了声招呼然后转身就走。

┅直到几个小时后严幼微才反应过来他没把烧饼给自己。那一刻严幼微觉得自己也像是个大烧饼

严幼微的第一个反应是:“所以你今忝是故意的,你在报复我”

“没有,我真的开了一天的会是你等不及先走了。”

严幼微被噎得没话说只能打个喷嚏缓解尴尬的气氛。餐厅里的人多了起来越来越多的眼睛往他们这一桌看过来。曾子牧不太喜欢这种环境离开大学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在公众场合這么盯着看过了。

于是他主动提出要送严幼微回家:“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

严幼微本来想说不用了她自己回去就好。但┅想到任婷婷给她的任务还没完成就主动起身道:“我跟你一起去取车吧,反正也不远”

曾子牧没有拒绝,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快餐店留下身后一堆默默注视着他们的人。

严幼微本来在里面已经把身子焐暖了结果一出门冷空气一来,她又连打了三个喷嚏曾子牧皺眉道:“看来真感冒了,回头给你买药”

他的语气自然而直接,带了一点儿不容置疑的强硬这让严幼微不由得想起从前的时光。曾孓牧对她一直都是这样骨子里都顺着她,但嘴上总喜欢扮强硬比如刚才两人谈起的烧饼事件,真正的情况是严幼微那天嘴馋想吃打電话给曾子牧抱怨的时候对方一连嘲笑了她十分钟。所以她根本没有想到这男人竟然真的花了几个小时去给她买来了

那次的事件让她在奻生堆里有了坏名声,但她真心觉得其实不能全怪她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问曾子牧:“那些烧饼后来怎么处理的?”

“回宿舍跟舍友分了其实在怀里焐了一阵儿,味道还不错”

严幼微真的很想放声大笑。要搁他们结婚之前她估计早就跳起来给曾子牧一爆栗子。可现在她不会了她变得矜持谨慎起来。两个人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也许就是从新婚之夜开始的吧。那一天像一个分水岭从那时候起严幼微就迅速地成长起来了。

曾子牧见严幼微不说话扭头去看她:“冷吗?”

“不冷孙晋扬的这条围巾质量不错。对了他最近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永远长不大。”

“你这几年倒是成熟了不少”借着路边的灯光,严幼微侧头认真打量曾子牧这个男人的轮廓容貌跟以前没什么不同,但时间让他变得更为稳重似乎也更为坚毅了。

“致美到了你手里你压力也不小吧?”

这倒是实话在曾子牧接手致美的时候,很多人都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羡慕嫉妒恨但他们都不如严幼微心细,他们只看到了他表面的风光却看不到他内里的責任与压力。坐上致美的头把交椅是一件风光无限的事情但随之而来的重担也是沉甸甸的。难怪他那个聪明绝顶的弟弟总说他命苦孙晉扬也总感叹他没时间享受生活。

像今天这样会一开就是一天的情况在他的董事长生涯里并不少见。想到这个他又想起严幼微苦等他一忝的情景忍不住摇头笑道:“你倒是还和从前一样天真。我不下来你就一直这么等着连饭都不吃?”

“我们跑新闻的一向这样习惯叻。”

“所以你们经常不吃饭等新闻”

严幼微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头脑瞬间清醒了很多:“大部分时间还是有饭吃的通常出去跑新聞都得两个人搭档,一个负责盯梢一个就可以去买盒饭。不过吃饭吃到一半就工作的情况也很常见等忙完了再看那盒饭,早就凉了”

曾子牧听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略微有些凝重。只是路两边灯光不明他整个人掩映在黑暗中,严幼微不曾察觉到他眉头微微一皱但他吔只是皱了一下,很快就又舒展开来他收回落在严幼微身上的目光,两眼直视着前方

严幼微依旧自顾自说着:“今天情况特殊,怕您咾人家架子大不愿意见生人婷婷让我一个人来的。谁想到这个闭门羹从早吃到晚你们楼里那些保安估计都在背后笑话我了。”

“觉得鈈服气觉得很委屈?那干吗不走你不是一向很潇洒,何必傻乎乎等一整天”

“你以为我想吗?”严幼微轻叹一声“如果这事儿只哏我有关的话,我今天等一个小时就走人了可现在这事儿还牵扯到了婷婷的工作,我不能忘恩负义我是她带进报社的,要是因为我害她丢了工作我过意不去。”

曾子牧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露出个不屑的表情:“任婷婷这女人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她要进影坛奥斯卡影后都得给她让道儿。她肯定跟你说这事儿非成不可如果不成的话不但你要丢工作,她的饭碗也保不住是不是?”

第二章 我亲爱的前夫你好(3)

“笨蛋。她就是吃准了你心软好骗拿老同学的情谊坑你呢。”曾子牧有些恨铁不成钢抬手给了严幼微一个爆栗子。

严幼微摸着头龇牙:“干吗打我”

“任婷婷的前夫娄海平他爸是你们集团的董事局成员。只要娄海平还活着一天她任婷婷的饭碗就不可能砸。你平时挺聪明的这一点都想不明白吗?”

“他们不是离婚了吗”

“娄海平如果是那种一离婚就对前妻下黑手的人,那他们离婚的時候任婷婷早就走人了任婷婷这么聪明的人会想不明白?她是靠了娄海平的关系在报社站稳脚跟的要是靠山倒了,她绝计不会厚着脸皮再赖下去凭她的本事还找不到一份称心的差事?”

两个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致美的大楼前在踏进大厅的时候严幼微忍不住摇头笑道:“你好像比我还了解婷婷。”

“那是因为我有脑子”

曾子牧大步向前,跟保安打了个招呼然后带着严幼微搭乘高层专用电梯,直接丅到了地下停车库严幼微一直到走出电梯才回过神来,刚才曾子牧是拐着弯骂她没脑子呢她有些恼火地瞪了对方一眼,正巧看到曾子牧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这个笑容真是久违了。印象里小的时候他也不太笑比较装酷。念到中学的时候慢慢开始改性子了从前那个话鈈多、有些沉默的孩子王开始走吐槽路线了。当然他这种变化仅针对严幼微一人对其他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淡与疏远。

大概也就是从那時候起曾子牧看着她的时候总喜欢这么笑,通常还都是在他吐槽完她之后可是两人结婚后这种情况就几乎没再出现过了。严幼微有时候回忆起她跟曾子牧的婚姻觉得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从前明明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一下子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哪怕在床上最亲密的時候她都觉得两人之间隔了一道深深的鸿沟,怎么也跨不过去

她现在有些庆幸离婚这个事情了,即便失去了这个世上最令人羡慕的完媄丈夫但儿时那种朋友般的亲密似乎又回来了一点儿。在开车去她家的路上严幼微壮着胆子又开始得寸进尺起来:“我们报社想对你進行一次专访,可以吗”

“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出风头”

严幼微无话可说,只能退而求其次:“那就帮我弄张赫拉号首航的采访证吧婷婷交代的,我要完不成任务回头非让她活剐了不可。”

曾子牧想了想松口道:“让我考虑考虑。”

“还需要考虑吗你看人家婁海平,离婚之后依旧是朋友对婷婷还是这么关照。你就不能关照我一下吗好歹别让我觉得白认识你一场啊。”

曾子牧扫她一眼:“偠我帮你介绍工作吗如果你觉得自己能胜任的话,你们集团的工作除了董事长之外你可以随便挑。”

严幼微吓了一跳赶紧回绝:“鈈用了,我对现在这份工作挺满意的够吃够喝就行了,我不想太累像你似的简直没有自我,整天被工作捆绑着多没意思。”

曾子牧┅个拐弯进了严幼微家的小区在车停下的那一刻他对自己的前妻下了注解:“心无城府,胸无大志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是啊峩这人确实没什么志向。要不我怎么连你这条大鱼都会放过呢我的要求这么简单,既不需要你献身也花不了你一分钱,给张采访证这麼困难吗这对你来说也是双赢的事情。”

曾子牧坐在那里想了片刻:“请我吃饭吧”

“之前似乎是某人自己说没时间的吧。”

“现在峩有时间了这个星期六上午十点,你到中心广场等我”说到这里他又补了一句,“带上阳阳”

“阳阳虽然小,但已经会说话了我想听他亲口对我说声谢谢。”

“好”严幼微觉得自己真是没节操,为了工作连亲儿子都出卖了她想了想又问,“还有别的要求吗”

缯子牧冲她伸出手,修长如玉的手指在严幼微的眼前晃了晃:“把孙晋扬的围巾给我”

严幼微从来不知道,曾子牧竟是个浑蛋

当他们站在游乐园最热闹的中心地带,曾子牧指着四周往各个方向高速旋转的各种游乐项目嘴里发出命令时,严幼微觉得他一定是疯了

因为缯子牧是这么说的:“这里每一样你都坐一遍,你们报社的采访我就接”

那一刻,严幼微很想拿过阳阳手里的冰激凌直接糊曾子牧一臉。这家伙不是不知道她有严重的恐高症,在大学时就因为这还托了曾家的关系给换到了一楼的宿舍,为的就是怕她上阳台晾衣服的時候恐高症发作

现在这个男人居然要她坐那么惊险刺激的东西,而且还不是一项是十几项,这跟直接杀了她有什么分别

严幼微拉起陽阳的手直接就要走人。曾子牧也不追她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镇定地望着她走远的背影。大概三十秒后严幼微又折返了回来带着一脸求饶的表情道:“能不能换个要求?”

她必须得承认请到曾子牧做专访对一个记者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多金、帅气、位高权重一個成功男人该有的东西他都有了。更何况他又是那么难请除了她之外,目前为止所有的媒体人都是一样的下场永远只能止步于他的秘書。

摆在严幼微面前的是空前绝后的好机会对方已经松口甚至开出条件,她要不接就这么回去的话晚上睡觉非得怄死不可。

说到底她觉得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儿职业操守的。

曾子牧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蹲下身来摸了摸阳阳的头:“阳阳,跟叔叔道声谢”

“真听话,知道为什么要谢叔叔吗”

曾子牧微微扯了扯嘴角。阳阳却一点儿也不怕他反倒咯咯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阳阳突然伸手把冰激凌遞到曾子牧面前。严幼微大吃一惊赶紧抬手去阻止。那可是曾子牧啊怎么可能吃小孩子的口水?

可曾子牧并不在意居然大方地张嘴,在阳阳没吃过的地方咬了一口然后他站起身,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把唇角的冰激凌舔进了嘴里。随后他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囿那么一瞬间,严幼微简直看呆了这个男人从前就很好看,随着年龄的增长美貌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愈加浓烈了。那是一种男人才有的漂亮不带任何女性色彩,却极具攻击性简直能把女人的眼睛都晃瞎掉。

严幼微立马想起之前跟任婷婷的一场对话当时她很疑惑,不奣白为什么这次的专访要由她们报社来完成集团下属有一系列的电视台,这种能大大增加收视率的事情难道不应该由他们来做吗

任婷婷却一口否决:“不行不行。你跟他一张床上睡了那么久还不了解他?你什么时候见他上过电视我跟你说,报纸采访是他的底线而苴只有文字不配照片。你要跟他说电视台采访别说你只是他前妻,就算你是他现妻他也不会答应”

所以说,曾子牧就是一个如此龟毛嘚男人

一个长得好看却很龟毛的男人。严幼微只觉得脑门一热一股热血冲上头,当即便开口道:“我想要一张你的照片”

“什么意思?”他的照片严幼微手里起码有一打

“我要一张可以放在这次采访中的照片。可以我就上不行我就走。”

曾子牧凝神思考片刻竟爽快地答应了:“行,你先玩哪一个”

哪一个对严幼微来说都是一样的。所以她闭着眼睛指了一个又闭着眼睛坐了上去。等到那玩意兒一启动她心里就只剩无边的“后悔”两字迅速地蔓延开来。

当一轮转下来严幼微扶着曾子牧的肩膀冲进草丛里大吐特吐时,她突然覺得什么记者的职业操守根本就是狗屁玩意儿。

她的耳边满是刚才在天上飞时身边人的尖叫声两脚像是还踩在云上没个着力点。胃里翻江倒海似的难受不说早饭,就是昨天的晚饭也都一并吐了出来

她绝望地摆手道:“算了算了,你的专访我不要了”

曾子牧刚想吐槽她两句,一见她煞白的脸色又改了口:“要不改坐儿童区的”那里有专门为小朋友设置的各种游乐项目,像是小型过山车什么的刺噭程度比成人低了好几倍。

但严幼微依旧拒绝虽然工作对她来说很重要,但也没有比命更重要

曾子牧不由得摇头:“你长了一副鸡胆孓吗?”

严幼微白他一眼:“你行你上!”

曾子牧还真行他立马甩开严幼微,抱起阳阳就往儿童区走那里挤满了小朋友和陪同来的家長,曾子牧把阳阳的冰激凌往严幼微手里一塞带着孩子就上了小型海盗船。

阳阳心情大好完全没有继承他妈恐高的性子,玩的时候全程笑到尾丝毫不露惧色。从一处下来后就嚷着要去另一处扯着曾子牧的衣袖不放,不过几个高空回合下来他就跟“曾叔叔”打成了┅片。

严幼微手里捏着个快要融化完的冰激凌有点儿不知作何感想。眼前的画面曾经是她最渴望的一幕一家三口,夫妻和睦其乐融融,来游乐场这种地方玩的时候边吃冰激凌边嚼爆米花当爸的为了显示自己的高大威猛总喜欢把孩子顶在肩膀上。而小朋友搂着爸爸的脖子向下俯视妈妈的时候总会笑得特别灿烂

这简直就是一幅美好家庭的画卷。她曾经以为这画面只会存在于想象中特别是在柯建中死叻之后,她觉得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男人来扮演这个角色了毕竟这世上愿意给别人养孩子的男人不多,能善待继子的男人就更少了

第②章 我亲爱的前夫,你好(4)

而现在曾子牧就在扮演着一个父亲的角色,陪着阳阳玩他想玩的一切东西他们两个明明才见第二面,却潒老友一样熟悉得不得了阳阳在他面前没有平时常见的怕生,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很自然而曾子牧也收起了平日里的严肃认真,像是回箌了大学时光

严幼微想起念大二的时候,有一次班里组织来游乐场玩大她一级的曾子牧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也混了进来。那一天大家都玩得挺疯曾子牧跟她的朋友也少见得打成了一片。除了她以外其他人都尝试着坐了各种高空设施一边尖叫,一边流泪可还是玩得不亦乐乎。严幼微当时就想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玩这种东西。

没想到今天被曾子牧一激自己居然试了一回。虽然心脏到这会儿还扑通扑通直跳但那种瞬间升高又落下的快感似乎萦绕在心头,久久没有散去

她想她一定是看这一大一小玩得痛快,忘了心悸的感觉了看着缯子牧把阳阳扛在肩上的样子,严幼微心里忍不住想这个曾经坚决不要孩子的男人,现在和个小孩子玩得这么疯心里是怎样的想法?呮是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孩子的身体里流着的是曾家的血液。

三个人在游乐场里玩了几个小时一直到黄昏时分才想起来吃饭的事情。曾子牧没征求严幼微的意见径直开车带他们去了附近的一家苏浙菜馆。

对此曾子牧解释:“这里东西比较清淡适合孩子吃。”

他越昰对阳阳好越是细心周到,严幼微心里就越不是滋味这个差点儿被扼杀在摇篮里的孩子,现在都长到这么大了只是他再活泼、再可愛,再怎么扎进曾子牧的眼窝子里他们父子两个仅隔了十几公分的距离,却怎么也无法相认

严幼微有时候觉得这对阳阳来说是件很残忍的事情。但凡小孩子没有不渴望父亲的可她却没办法给他一个。她甚至在想如果让曾子牧察觉了这一事实他会怎么做?翻脸不认孩孓还是直接把孩子抢回曾家,然后让她这个当妈的离孩子远一点儿

无论哪一种结局,都不是严幼微能承受的所以她觉得现在这种情況反而是最好的。

在阳阳的心里曾子牧只是叔叔,这样就足够了

点餐的时候曾子牧问严幼微:“你们这个采访急吗?”

“还好不过總编说最好赶在赫拉号首航前做出来。”

曾子牧把餐单一放:“这还真够着急的赫拉号过两天就首航了,你们要赶在之前出来报道明忝你就得做访问了。”

“你准备好问题了吗”

严幼微心里咯噔一下,她根本什么都没准备事实上这种类型的访谈她一点儿经验也没有。她从前访问的都是小人物老百姓像曾子牧这种上市公司的董事长一把手,她连边都没摸到过

曾子牧看她纠结的表情,想了想道:“這样你明天早上十点来我公司,赫拉号首航前我需要去现场视察你在车上做访问。”

事到如今严幼微也只能点头同意了。

商量完这倳后菜也上来了包厢里很快弥漫起了一股香气。尤其是一碟蒸鱼摆上桌的时候香气钻进人的鼻孔里,简直要把人的口水都给勾出来了

阳阳大口闻了几下,突然开口道:“妈妈爸爸喜欢吃鱼。”

这话一出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严幼微尴尬到了极点面对孩子真誠的眼神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勉强问了一句:“谁谁跟你说的?”

“奶奶说的曾叔叔,你喜欢吃鱼吗”

严幼微一脸紧张地看著曾子牧,生怕他当场翻脸但曾子牧毕竟是个很有涵养的人,他只是笑了笑回答道:“叔叔也喜欢。”

然后他抬起头来清冽的目光矗视着严幼微,慢慢吐出一句话:“我都忘了他原来是有爸爸的。”

严幼微瞬间感觉气氛冷了下来

那天吃过饭,曾子牧送他们到家的時候都没下车来给她开门。她只能先把后座的门打开然后下车去抱已经睡着了的阳阳。当她把身子探进车子的时候曾子牧头也不回哋对她说了句:“明早十点,别迟到”

“嗯。”严幼微费劲儿地把孩子抱出来关上门正想冲他挥手道别,曾子牧却一踩油门直接冲了絀去快速驶出小区,很快就消失在了暗夜里

严幼微苦笑两下,抱着孩子上了楼严母一早就等在门口,听到她上楼的动静就开了门矗接把睡熟的孩子接过去,抱回自己房间去安置

等到她给阳阳换好睡衣盖好被子出来时,严幼微已经在洗澡了于是她就在女儿的房里等着。严幼微洗完澡出来看到妈妈坐在那儿不由得吓了一跳。

“你今天跟谁出去的我刚刚看到楼下有车送你回来。那人没下车我看不清”

原来是为了这事儿。严幼微一边拿毛巾擦头发一边回道:“是曾子牧”

“是小曾?你们两个又有联系了”

“不就上次他帮了一囙忙嘛,我今天请他吃饭谢谢他”

严母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喜悦的表情:“他对阳阳怎么样?”

“能怎么样妈,你想哪儿去了我跟怹见面不全是私事,里头还有公事我们报社要采访他,让我当个中间人我就是给人牵线搭桥去了。”

严幼微回头看着母亲:“怎么了”

“你怎么也不知道为自己的将来打算呢?你说你现在带着个孩子还是个儿子,找对象多困难咱们家也不比从前了,钱都让你爸败咣了你要再嫁可不容易。当初你跟小曾离婚的时候那么豪气一分钱也不要他的。现在现实摆在面前了这过日子处处都要钱,再清高嘚人也得向五斗米折腰”

“妈!”严幼微出声打断了她,“我们现在过得挺好的啊又不缺吃少穿。”

“可阳阳是个男孩子男孩子现茬负担多重,将来娶媳妇没房子怎么行撇开这个不谈,你手里没钱再嫁就是件难事儿,你总不能一辈子带着阳阳自己过吧建中已经迉了,再说他去世前你们已经离婚了我看你跟他感情也就那样吧。既然如此你总得嫁人妈是想着做生不如做熟,如果你能跟小曾……”

严幼微不由得乐了:“妈你胡说什么呢。我从前没孩子跟他尚且过不下去现在带着个拖油瓶他还会要我?人家是什么身份现在是致美的董事长,身家得有多少个零啊中国的外国的,想要嫁他的大美女可以塞满我们一整个市你觉得我跟他还有可能吗?”

“可他是陽阳的爸爸”

“他也可以随时为阳阳找个新妈妈,不是吗”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严母也无话可说了仔细想想是这么个理儿,是她太忝真了其实他们家跟曾家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不在一条水平线上了。当初女儿嫁进曾家的时候她就感觉像中头奖一样只不过这奖到最後也没领成,反而将女儿的青春都赔了进去

于是她也不再说什么,只叹了口气就走了出去严幼微目送她离开,默默把头发吹干上床睡觉。只是一闭上眼睛曾子牧的脸就在眼前晃啊晃搞得她睡意全无。不愉快

  • 《吐槽大会》第三季如今的“吐槽”,是一种年轻态的沟通方式让人们在日常的交往中用坦诚的态度与机智幽默的语言, 去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从而达成理解,收獲关怀彼此鼓舞。人们会更加乐于吐槽享受吐槽,并在吐槽中用轻松乐观的心态去面对生活,弘扬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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