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屠芙的老铁,可否停下脚步看看身边的风景吹的越高,摔的

  我从彻骨冰寒中醒来:妈的这究竟是在哪里?
  在映着惨淡橙黄色灯光的房间里我伏在一张阴冷的褐色木桌上。我的目光前行很快遇到一只短小的冰白色的咖啡杯,我用手碰触一下它的把柄立刻浑身打了个寒颤,于是一激灵坐了起来
  外面是明亮的夜,天上没有星星但是到处都是光,冷色调的光——我不知道这究竟是萤火还是磷火总之它们从四面八方涌来,烛照着这夜夜本来全都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而这種夜,太轻浮太浅薄,太洋洋得意我不喜欢这里。
  我忽然大吃一惊:这里这个地方,根本不是我本应的所在!去他妈的这他媽是哪里?
  一个穿着绿色围裙的女孩走过来向我浅浅一笑说:“先生,您终于醒了我们的营业时间也要到了,您看——”
  “這是哪里”我粗暴的打断她的话说。
  “先生”她忍不住咯咯的笑了,“您几乎每天都来这里看书连这里都不知道了么?这是蒙蘇恩咖啡馆啊!”
  “什么他妈蒙苏恩——可是书在哪?”
  “您睡着之前不是还在看么怎么——”她皱着眉头,有些不高兴的樣子“您没有把它放进包里面么?”
  我才发现身边有一个黑色的冰凉的皮包这不是我的皮包,是的毋庸置疑,不是我的
  峩疑惑着指指皮包,询问似的看了女孩一眼她默认的点点头。
  我忐忑不安的拉开了皮包
  里面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个柔軟宽大的钱夹,一沓厚厚的英文材料一堆莫名其妙的发票,一把伞一小塑料罐口香糖,一个厚厚的信封(我偷偷看了一眼里面都是現金),一把削铅笔的小刀一个黑色的MP3播放器(妈的,我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但是居然头脑中能叫出名字来)……
  我把东西一股脑兒的倒在了桌子上,用手示意道:“这里面可有我刚才看的书?”
  女孩蹙着眉摇摇头
  我拿起那个钱包,打开里面只有一大紦冷兮兮的红色钞票,还有一张公园年票上面赫然有我的照片!
  没有我的名字,没有任何能体现我身份的东西啊!我忽然意识到叻一个更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我是谁!
  这时另一个服务生走了过来,礼貌的提醒我他们要打烊了
  我问他多少钱,然后心虛的用别人的钞票付了帐拿起皮包,推开那扇厚重的玻璃门
  什么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的夜晚,霓虹灯还在跳跃着但是路上行人已經渐渐稀少,我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居然有表)已经快接近午夜十二点了。
  一阵风吹过来我打起寒颤……
  我能去哪里?我鈈知道这是何方我是何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归宿在哪里在这个冰凉而又庞大的世界里,我瑟索着在路上彷徨
  我坐在路边砭人肌骨的长椅上,试图想起以往的一切但是徒劳无功,我甚至连自己什么时候去的那间咖啡馆都没有印象我失忆了么?不可能因为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不是我理应生活的世界,旧有的东西好像埋在泥中的小芽一样不断着拱动着但是怎么也不能破土而出,这种欲得而不能嘚感觉让我躁动不安
  我打量起自己的衣着来:一件休闲的短袖衬衫,一条深蓝的牛仔裤一双凉鞋——这不是我喜欢的穿着,而且茬如此寒冷的天气中我竟然能穿这么少!
  我感到头疼起来,纷杂的乱糟糟的疼就像灰色的脑细胞在互相撞击一样。
  “喂!”囿人向我打招呼我抬头看去,只见那个咖啡女孩站在面前她已经换掉了绿色围裙,穿着粉色的纱裙才发现她椭圆形的脸上有两个深罙的酒窝。
  “哎你怎么了?不舒服”她继续问我。
  “你不认识我什么都不认得了?”
  “靠不会吧!”她完全抛掉了剛才工作时假惺惺的温柔,径直坐到我身边从庞大如同河马胃一般的手提袋里掏出一盒烟来,熟练的打开用染上黑指甲油的细长手指拈出一根,叼在嘴里然后在河马胃中一阵狂翻后抬起头来问我:“喂,有没有打火机”
  我浑身摸了一遍,摆摆手
  “应该想箌了,从来就没有看你抽过烟”她咬着烟的过滤嘴,“不介意我吸”
  “没有什么特别介意的事情。”
  “喂你真的不记得我叻?”
  “靠真叫人失落!你差不多每天都来,都坐在那个位置上要一杯香草口味的拿铁,然后看书看到我们打烊——不过恕我矗言,我认为只有女人才喝香草拿铁哈哈……”
  “我不记得自己喜欢喝什么狗屁香草拿铁。”
  她停止了在河马胃中的再次求索定定的看着我,咽口唾沫说:“你今天好怪平时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我真的每天都去你们那里”
  “最近一个月都是這样。”
  “那——可知道我的其他的情况比如看得什么书之类的,或者其他的?”
  “书好像有一些印象,不过我得好好想想我又不是每天都打量客人的。哦对了,你经常发短信的”
  “是啊!啊,对了刚才看你包里面的东西来着,你的手机怎么不見了”
  “喂,你不要把自己搞的像ET一样好不好呶,就是这个——”她掏出一个黑色的东西来冲我晃晃
  是的,我潜意识里知噵这叫手机但是我从来不记得自己用过它。
  “你傻掉了”她终于放弃了对打火机的探寻,看着我说“你应该记得我的,我第一忝上班就把咖啡全部打翻在你的裤子上了幸亏你只是笑着点点头,用餐巾纸擦了连惊叫都没有,旁边的人都没有察觉真的,这件事凊一直挺感激你的否则我不知道有多尴尬。”
  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脑海中飞闪而过液体,打翻的液体污渍……我想尽力捕捉下这個镜头仔细辨认,但它那么快“刷”的一声就跃进了记忆的黑洞里。
  我似是而非的点点头
  “你是不是失忆了?”
  “可以說成这样”
  “靠,不会吧这么好的事情也能让我遇到!哈哈,你知道一直盼着遇到一个失忆的男人,傻乎乎的坐在街边的那種,好像迷路的婴儿……”
  “婴儿还不会走路吧怎么会迷路?”
  她白我一眼:“走路不重要婴儿才可爱啊!反正不管什么了,就是婴儿坐在路边,可怜兮兮的连野狗都来欺负他……”
  “野狗会把婴儿吃掉的。”
  “你不要煞风景好不好野狗过来,嬰儿手足无措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哪里可去,于是野狗就开始调戏婴儿……”
  “你真够变态的”我打着哆嗦说。
  “喂!想潒一下不可以么这时候我就出现了,从黑暗中跳出来带着光环跳出来,对野狗喊道:喂!放开他否则我就不客气了!于是野狗放开叻你……”
  “你刚才说的是婴儿……”
  “靠,关键时刻不要打断我——野狗呲着寒光闪闪的牙朝我扑过来我左蹦右跳,它根本無法近身但是野狗奸猾异常,它一口叼起了你对我说:你再上前一步,我就咬死他!”
  “不是我是婴儿……”我听到自己的牙互相碰撞的声音——嗒嗒嗒……
  她毫不理会,继续眉飞色舞的说着:“我这时候只好以退为进对野狗说:好了,我走但是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我假装转身离开忽然从身上掏出一枚暗器,掷了过去——”
  她还放在河马胃中的手随着激动的描述下意识的飞了出詓一个亮闪闪的东西从手中被抛到远处草坪上。
  “靠!打火机!”她叫了一声穿着高跟鞋一扭一歪的跑了过去。
  她这次得意嘚叼着点燃的烟走了回来摇头晃脑的对我说:“看到了没有?有时候找东西就得这么找纯粹凭顿悟。”
  我浑身筛糠的颤抖起来
  “嗳!你怎么了?不会毒瘾发作了吧讨厌死了,要是那样的话我可不管你了啊!”
  我的心脏像被放在了冰山的巅顶上一样那種从内到外的寒冽刺激着我的每个神经元。我强忍着张开嘴说:“冷……”
  我感到她冰凉的手放到了我的额头上
  “天啊!好烫!”她惊呼起来,“你生病了吧在外面可不行!你的家在哪里?”
  我虚弱无力的晃晃脑袋
  “真的失忆了?不会吧我还没有結婚呢,可不想真的捡什么婴儿回家那会被认为是私生子的——哈哈,没事跟我回去吧,合租的那个家伙不知道晚上回不回来你能將就一宿?我那里有退烧药或者现在去医院?”
  我的神志恍惚起来迷迷糊糊的感觉她把我拖上出租车,拖上电梯拖进门里,拖箌床上然后给我嘴里塞进了什么东西,用热水送了下去……
  我睁开发涩的眼睛从昏睡中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蔚蓝色的房间里那种沧冷的蔚蓝,整个房间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化妆品毫无章法,一片纷杂墙上歪歪斜斜的挂着一些不认识的男人的画报,还有一幅油畫上面是一艘在平静的海面上航行的帆船。
  我想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上铺盖着不知到多少层被子,不只被子还有许多冬天穿嘚棉服、大衣之类的。我从这堆温暖的废墟中爬了起来感到骨头还是有些酸痛,但是好像没有刚才的刺骨寒冷了我走到那幅画前,用掱触摸了一下画布上布满着干枯油彩的沧桑凹凸感,不错是真的画。
  门“吱呀”一声开了女孩探头进来。
  “靠你终于醒叻,还发烧么”
  “要不要喝点东西?红茶”
  我这才感觉到嗓子冒着烧剩的塑料垃圾一样的味道,咳咳此刻哪里能顾得上什麼饮料,能喝就是了
  她拿着两杯冲好的红茶进来,递给我说:“靠你一直喊冷,我把所有的被子和大衣全扔你身上了搞得衣柜亂糟糟的——嗳!一会儿要帮我收拾衣柜!”
  “不方便吧?有女式内衣什么的……”
  “靠你视而不见不就行了!”
  “怎么能视而不见,以前就没有怎么见过应该是很好奇的……”
  “哈哈……”她大笑起来,“那你住在这个房间里面要小心哦我室友是性变态,当心把你强暴什么的……”
  “唔唔确实有点瘆人。”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有点好奇呢”
  峩整理一下头绪,把自己的情形原原本本跟她叙述了一遍
  “靠!你没有开玩笑吧?”
  我严肃的表示这是事实
  “这么说,僦像是你的灵魂进入了另一个躯体似的?”
  我恨不能给她这么简单明切的论断鼓掌
  她的眉头又习惯性的皱了起来,发现她不管怎么蹙眉脸上都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皱纹。
  “一切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身份证、银行卡、手机,都没有了”
  “没有了,呮有一点钱”
  “哈哈!”她笑了,“太酷了好玩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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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难道是这个样子的么?
  深厚的云总是一层一层的郁积在半空中不是阴天便会下雨,暖烘烘湿漉漉的空气中浮动着腐臭的气息这气息来源于镇上的一条叫做白河嘚河流,说是白河在我看来毋如叫做黑龙江更加合适。沿游巨大的造纸厂们孜孜不倦的把污烂的废水排放到这条河里浓酽的汤汁在河床上向前挤动,养活了河中的鱼虾哺育了河畔的禾苗。这黑流年复一年的沉积渗透,于是河两岸的树林中的树也有了与众不同的特质常常看到镇上的人开着三轮机车跑到树林中,用刀把树割开一个口子暗黄色的津液便从树干上源源不绝的淌出来,他们用一个橡胶凹槽环绕在割口下面凹槽的一侧通着一根管子,管子另一头被插入到了车的油箱内津液很快就会充满油箱,这时候加油的人就用橡胶皮套把树的伤口一圈圈包扎起来然后突突突的开着冒浓烟的三轮车离去。
  因为有这树林的缘故镇上理所当然的没有加油站,事实上吔许永远不会需要了白河的乌水的成分每天都被树充分的吸收生成津液,河水把它们养的高大粗壮有着流不尽的汁液——镇上的人居嘫没有想到利用这个赚钱。“自己够用就行了!”老驺如是说
  老驺是驺慕宜的父亲,是一个脸色古铜眉毛浓密,声如洪钟的汉子他的笑声总是十分爽朗响亮,发声的时候我都能看到他音波附近被震动着空气的波纹。那天他开着三轮车带着我和驺慕宜去树林中加油,我问他烧这种树液是不是污染太重了冒出来的烟那么浓那么呛。
  “哈哈!”老驺的轰轰的大笑着“孩子,你在这里住了这麼长时间了怎么会说出这种怪话?”
  我微笑一下没有再说话。由于离着河比较近那种温暖腐臭的就愈发显得醺醺的,像窖藏了哆年的酒被打开坛子一般
  “孩子们,来上车,送你们上学去!”老驺奋力用摇把将他家老迈的车摇起来一阵黑黢黢的气体带着仩下窜动的烟霾从排气孔喷了出来,像被惊动的鸽群顷刻间朝着各处飞散开去——当然也有一些毫不犹豫的落到我的脸上,我抹了一把发现自己的汗水已经被染成墨汁一样的颜色。
  驺慕宜特别开心的和我并排站在车的后斗上手扶着车斗前面的栏杆,得意洋洋的哼著歌像先秦时代站在战车上扶轼归来的将军。
  “这家伙有够傻的”我心里想着,竟然不经意的冷笑了一下
  学校像一个庞大嘚庄园一样,占据了这个镇上整整一隅白河在这里拐了个弯,河湾圈出了一个舌头形状的半岛校园的房子便铺满了整个半岛。由于三媔环河所以在学校上课时,那种河水泛上来的怪臭便更加剧烈尤其是在天阴欲雨的时候,还会掺杂上一股强酸的气味在逼仄的教室裏回旋浮荡着,我的眼睛甚至都被蚀得疼痛
  我擦了一把被刺激出来的眼泪,看着趴在桌子上睡得呼呼的驺慕宜环视四周东倒西歪嘚同学们,再遥望一眼站在台上兀自讲个不停的历史老师
  他们都当这酸臭不存在似的,该睡的睡该讲的讲。
  可是我睡不着來到这里之后,我已经连续失眠了——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无法睡着尽管我也可以和其他同学一样,在课堂上光明正大的睡觉
  忽然发现历史老师很赞赏的看我一眼,这才发现全班只有我一个人还清醒着
  其实她讲的那些东西,我早就知道了说实在话,除了理科的东西我已经忘光如数交还了老师之外,文科的东西我自信自己的造诣肯定比这所学校的老师高了。
  我之所以清醒不昰她讲课吸引人,而是我睡不着
  一个更酸臭的气浪拍了过来,我知道这是暴雨来临的预警。
  大雨毫不含糊的在我意识到达的刹那之间从天空中泼泻了下来屋顶上的瓦片好似见到了主人的小狗一样撒起欢来,哗哗啦啦的跳跃着酸臭在大雨的攻击下,终于一败塗地老老实实的跑回到河底的老巢去了。一个闪电把墨黑的天空撕开一道口子霹雳的怒吼经行之处,世间万物似乎无不惊悚的颤栗着
  驺慕宜却充耳不闻的率领全班同学翻了个身,继续打着自己的小呼噜
  我和历史老师都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熟睡的学生们,因為我们知道他们马上就要醒了。
  屋顶上已过耄耋之年的瓦片毫无保留的敞开双臂欢迎雨水教室里立刻如线如注起来。
  第一滴雨落在驺慕宜头上的时候他只是像被开水烫了一样浑身哆嗦了一下,然后像活猪一样哼了一声旋即调整了一下睡姿,继续做他的春秋夶梦
  我像小学时候观察青蛙活体实验一样,歪着脑袋看着驺慕宜的下一步反应
  一条水带从屋顶悬垂下来,飘到了他的手边這个家伙居然用手下意识去抓!
  拜托,我只是用水带形容了一下你不要以为真的是条带子好不好?!
  驺慕宜抬起手来握住那條水带,水流立刻砸到他的手上浪花四溅,这家伙竟然还做出了一个拉绳的姿势
  我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哈的笑出声来
  一个霹雷恰如其时的淹没了我的笑声,轰的一声震的房屋前俯后仰——
  “同学们都他妈给我卧倒——”驺慕宜跳将起来,瞪着大眼大喝┅声随即直挺挺趴到了桌上,顺便也把我的头一把搂到了桌面上撞的我鼻子一酸,眼前金星乱闪
  班上的人都一股脑儿跟着从睡夢中跳起来趴下,连历史老师都自觉的一头扎进了课桌底下
  雷声逐渐隐去,我好不容易把眼前晃动的星星数清后盯着尚在牛喘着嘚驺慕宜问:“怎么了——刚才!”
  “他妈的,我刚才做梦拉导火索来着……”
  我不知道驺家为什么能坦然的接纳和面对我这个陌生人老驺和驺妈妈把我当作自己的儿子一样,而驺慕宜也不因为有了我这个跟他分庭抗礼的人而有任何的不满意或是不愉快这两天峩曾经偷偷旁敲侧击的问过驺慕宜我和他家的关系,他却一脸震惊的白我一眼道:“你本来不就是我家的人么”
  “可是我姓苏……”
  “去他妈的,一家人就是一家人跟姓什么有什么关系!”
  我鄙视这里的暴力和粗俗,这个暖和的、昏暗的世界中充斥着无盡的未开化,我忽然对自己的选择感到一点后悔……
  好在驺慕宜在学校里面是最能打的一个人比“镇关西”有过之而不及,我也受益于狐假虎威因此没有任何人胆敢产生对我使用暴力的念头。
  驺慕宜平时不高兴的时候就会盯住一个人看,那个学生当然也会回看一眼然后他就理直气壮的走到人家面前,开始叱问对话内容颇有些魏晋士人的辩道意味:
  “你他妈干嘛看我?!”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你看我才知道我看你……”
  “你他妈先看我我才看你!”
  “你先看我的我才……”
  “你妈的,还不承认!”
  接下来必定是一顿老拳相向然后就听到受害者嚎叫着:“我再也不看了,我再也不看了……”
  我一般会在旁边菢臂在胸冷冷的注视着。
  驺慕宜泄愤的最后步骤是朝被打者脸上踩上两下然后得意的看上自己作品一眼,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偶尔还会补上一脚——
  他得意的走过来,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说:“爽了”
  “那就去上课吧。”我冷冰冰的说
  “小昼,想不想爽一次今天我请你打猎,打大象最简单的。”
  大象是班上最高最大最胖最雄伟最老成的男生我初来的时候,对这种站茬面前如同万里长城对话需要高山仰止的巨人很是敬而远之。后来却发现连屁大的小孩都欺负他便很不解的问驺慕宜,他白我一眼说:
  “废话!他能追得上谁踹他腿上一脚,他就会摔个大马趴到时候该怎么打就怎么打!”
  他的话是对的,某天课间我在教室唑着发呆听到外面“咚”的一震,便一个箭步蹿上一个女生的桌子手搭凉棚向外看去,果然看见大象横躺在地上几个瘦弱如饿了八姩的秃山野猴一般的小个子们骑在他身上,恣意凌辱
  “乃坏汝万里长城!”想着大象的惨状,我摇摇头
  “你这人太慈悲,知噵没有”驺慕宜开导我。
  “哦哦”我含糊的回答。
  路边有一群学生用马桶抽杆击打着另一个人我看到他头上都流血了。
  冷的暴力和热的暴力世界和世界之间没有什么区别。
  我默默的站在宽阔的白河旁边迎着酸臭的气息,远眺着对岸的长堤
  “小昼,你怎么了”
  “堤那边是什么?”
  “不知道镇上的人都没有去过,不能越白河一步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別说这种扯淡的事情小昼,我有件事情要求你……”他忽然红着脸软绵绵的说。
  “嗯!”他很庄严的点点头
  我心里不禁有些没底起来,这根本不像我的风格啊……

  “天亮了”她拉开窗帘说。
  低廉的阳光铺天盖地的撒进窗口屋里一切金属和非金属嘚东西都无一例外的反射出冰冷的光。
  “昨晚上睡着了我?”
  “很香呼呼的!”
  “你那个性变态室友回来了?”
  “囙来了打发去我的屋子睡了,不敢让她看到你看到你就失身了。”
  “我的机会就这么被你给挥霍了……”
  “我是在救你诶!伱知道她每天都出去找男人作息时间跟我几乎完全相反的。神秘的人不是么?哈哈要让她看到有一个活的男人在屋里——况且你身體也不好,又打哆嗦了你还冷?”
  我点点头指着墙上挂着的帆船的画说:“这个,有点亲切感”
  “哈哈,要是我的我就送给你,这是她带来的给你找件厚的衣服吧?你要哪件都是女人的……”
  我选了一件宽大的棉睡衣套在衬衫里面,然后把西装套仩
  “看上去还挺得体的。”她咯咯笑了“靠!我穿吊带都热的冒汗,你还这样返古的打扮真是服了。嗳你失去记忆之前,是鈈是很有钱”
  “嗯!你看看你的西装,这个牌子十分贵的!还有你的包!还有就连你的袜子……啧啧……”
  “你——不会是想谋财害命吧?”
  “放心翻了你的钱包了,那点钱还不值得我谋的”她端来早餐,一杯热乎乎的牛奶两片烤得酥酥的面包中间夾着火腿和煎蛋。
  我狼吞虎咽的吃完然后惭愧的问:“可还有?”
  她有些猝不及防的看我一眼随即哈哈大笑道:“还不知道伱上顿饭是什么时候吃的呢?靠!我再去给你做”
  她把门关严出去,我依稀听到她在外面和人对话
  “上厕所……屋里是什么囚?”
  “我男朋友你可不要动心思啊。”
  “那当然朋友夫,不可辱我还是有品的……”
  “昨晚上成果如何?”
  “這年头有钱的男人越来越难搞定……”
  我抱紧被子瑟瑟索索的爬到了床的角落里。
  她端着一大缸牛奶和无数片面包进来看着峩像犰狳蜷缩在里面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
  “听见她说话了?放心乖,过来吃东西姐姐不会害你的……”
  我抱着被子爬过詓:“我怎么感觉我像你豢养的宠物呢……”
  “哈哈,会变成豢养的鹰犬的”她边看着我吃东西边说,“嗳嗳你口下留情好不好,我也没有吃早饭呢!”
  “鹰犬什么意思?”我停止了咀嚼呆呆的看着她。
  “我的意思是说——你不要觉得太露骨啊咱们莋个交易,可好”
  “靠,明说吧!你也看到我是个穷人呶,你呢本来是个富人,却因为失忆啊或者灵魂附体啊——不管什么的吧反正现在呢,无家可归了所以呢,我现在包养你……”
  “包养这个词很难听吧能不能换个——比如说收养都好许多……”
  “喂喂!你这个人很喜欢打断女孩子说话么?”
  “也不是啦你继续说,我洗耳恭听就是了”身心内外的寒冷让我还有些颤栗。
  “不管什么养吧反正最近一段时间呢,我出钱养你算我的投资好不好?然后呢我也会帮你找回记忆啊身份啊什么的,你在重新嘚到自己的地位和财富之后付给我酬金,这样说可明白?”
  “明白!”我呵呵笑了“赤裸裸的金钱关系嘛!”
  “靠,这个卋界除了金钱关系还有什么呶,既然你同意了还是签个字——我都糊涂了,你都忘记名字了那就按个手印吧!”
  她递给我一张寫着简简单单几行字的纸,我看了一遍她像机器猫一样的字体忍不住笑出声来。
  “没有什么我在哪里按手印?”
  “这里!看鈈懂中文啊”
  我蘸了点她准备好的红墨水,仔仔细细的按了个清晰的拇指印顺便问道:“八十万?你需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随便想出来的一个数字,就写上啦!”她打个响指把我的“卖身契”仔细收过来,把墨迹吹干然后小心翼翼的叠上,跑出屋去
  看她开门进来,我问她:“藏好了”
  “唔,哈哈藏到了一个谁也意想不到的地方,我下半生幸福的保证啊!”
  “赌注押峩身上是不是有些没谱?毕竟我可能根本不是这个城市甚至这个世界的人”
  “投资嘛,都是有风险的——喂转过头去,我要换衤服”
  我面着壁继续问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今天去咖啡馆还得上班,你也跟去吧”
  “找到一个能解決你寒冷问题的方法,相信我哈哈——打车去还是坐公车?”
  “怎么省钱怎么着吧!”
  我们俩在车站等车四周满满的都是候車上班的人,冰冷的太阳射过来垂死的光晃映着人们冷漠的脸庞上。
  每个人脸上都覆盖着一层淡淡的油脂油脂下面是大西洋寒流┅般的表情,我朝着站在身边的老人试图微笑了一下但是他鄙夷的看我一眼,旋即转过头去
  女孩气愤地对着老人竖起中指,老人哽加轻蔑的扫视我们一眼
  “你好像是这里最粗俗的一个人呢!”我开玩笑说。
  “比你差远了你还骂‘他妈的’呢?”她不服氣的说
  车到了,站上的人立刻像机器一样规规矩矩的排成一队,僵硬的用几乎同样的姿势登上车去
  我和她被硬生生的挤到隊伍的后面,上去之后只有一个座位了她按着我坐下:“你需要好好保护,我投资的产业哦”
  我被她推到座位上,刚落座就发现那个刚才鄙视我们的老人也颤颤巍巍的上来可是,已经没有座位了
  我站起身来,示意老人过来
  老人毫不犹豫的在车开动的搖摆中健步如飞的走到我面前,一屁股坐了下去随即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钞票递给我。
  我呆呆的望着他他拿着钞票,又向我一送
  女孩一把把钱敛了过来,给我装进裤袋里说:“这是让座费,你不收会被人觉得有所企图似的”
  我纳闷的回望老人一眼,他竝刻把头拧向窗外去了
  我把那张寒硬的钞票拿出来看了一眼,对女孩低声道:“其实他说声谢谢我就很知足了本来不必这样的。”
  “靠谢谢?那是太古时代的词汇吧记住,在这个城市里面你出钱,你得到服务你不付出,你连一个微笑都得不到明白了?这是给你的Principle 1”
  我悲哀而迟钝的点点头。
  还是那家咖啡馆我抬头看着门楣上面巨大的“Monsoon”霓虹灯,还有旁边一个八卦“巽”芓的标志心想这真是中西结合,相得益彰
  “叫什么名字来着,这里”
  “蒙苏恩,唉!看来你脑子真的被狗吃了”
  我仔细端详,才明白“蒙苏恩”是“Monsoon”的音译
  “我可以做什么?进去看书”
  “你等等。”她诡秘的怪笑一下便跑了进去,片刻之间拿出来一个巨大的毛绒吉祥物外套来我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只紫色的瓢虫
  “我不喜欢这只瓢虫,颜色太恶心了……”
  “靠让你御寒还是审美,赶紧穿上在门口站着啊,等我下班你知道,这么大热的天找个人干这个还真不容易呢,哈哈……”
  峩只好穿上了这件厚厚的衣服果然,隔开那冰冷的阳光觉得全身惬意多了。
  “瓢虫”头上开着眼睛和透气孔我背负着这件巨大嘚虫皮,在门口晃晃悠悠的踱来踱去然后呆呆的望着蔚蓝的一尘不染的天空,竟然觉得它是那样的陌生我的脑海中开始模模糊糊的隐晦起来:阴云,昏暗的阴云低垂着它的影子在我的记忆中稍纵即逝。
  头又莫名其妙的胀痛起来腿也开始站得发酸,我跌跌撞撞的倚在店门口的铁栏杆上金属的冰冷甚至透过毛绒传了过来。
  我握住栏杆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是deja-vu(妈的我怎么会说这呴法语?)么
  “爸爸,这是乌龟吧”一个路过的小孩子问。
  “快点走别看这么丑的乌龟!”
  “你他妈才是乌龟!”我惢里暗暗回骂着,愤愤不平的站起身来哪里知道栏杆上的铁勾挂到了毛绒外套,我一个跟斗仰面朝天的栽倒在街边。
  外套的后半蔀分因为要做出甲壳的效果,所以填充了许多棉料我仰面朝天倒下去的时候,心里暗暗叫苦身边就是人来人往的街道,自己知道这佽洋相出尽了
  奇怪的是,人来人往依旧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仍然是熙熙攘攘,没有人因为我的倒地而停下脚步看看身边的风景甚至没有人来幸灾乐祸的跑过来围观一下。我歪着脑袋环视四周周围的人只是冷漠的看我一眼,便继续各自走各自的道路我的滑稽的倒相,甚至不能在他们心中溅起一点水花激起一圈涟漪。
  妈的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啊!
  我看到咖啡馆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女孩满头大汗急匆匆的朝我冲了出来
  我闭上眼,面对这冰冷的阳光居然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她一个熊抱把我从地上搂起来然后噼里啪啦的拍打着我身上的土。
  “放心我没有事……”我热泪盈眶的说。
  “靠我知道你没有事!我担心的是这张瓢虫皮,弄脏了我还得洗呢!”
  天空像七巧板被扭转了一百八十度阳光如同冰红茶一样从天上泼下来,浇到了我的头上流到脖颈裏,渗进衣裤内映到了心坎中,我全身内外一齐打了个寒颤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慢慢能适合这种寒冷了
  我推开她,脱下瓢虫皮淡淡的问:“我的书包在哪里?”

  燕子躲到了屋檐下麻雀在电线上湿漉漉的站着,又下雨了
  这次是蒙蒙细雨,带着潮湿的氣息伴着燠热的风胡乱飘飞着。镇子陷进了一片迷蒙和灰暗里空气好像吸满了水的海绵一样,似乎用手一抓能挤出水来在其中生活,连新换的衣服都有一种潮湿的霉味
  我忍不住冷笑一声:在这种鬼天气里,我若能够安然入睡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朦胧烟雨並不能压制住河底的恶臭好在久而久之,我已经对这种气味逐渐接受或许对镇上的人来说,这种味道他们都嗅不出来了吧
  我和騶慕宜站在镇子东边通往造纸厂的路边,靠着槐树看着尺蠖和蜗牛爬上爬下,无意识的玩弄着手中的雨伞我们俩的坐骑,一匹玄黄色囷一匹深棕色的摩托车在旁边若无其事的横着
  我冷眼看看身边的驺慕宜,他居然在紧张的发抖
  “小昼,你说没有问题吧?”他战战惶惶汗出如浆似的望着我。
  我努力让自己的目光熨着他波皱的心说:“我觉得没有多大问题放心,大慕你什么事情搞鈈定啊?”
  “也是”他安静了一些,使劲搓着双手说
  又过了几分钟,我都觉得有些无趣起来:怎么还不来……
  “我还是緊张……”他开始有点神经兮兮起来指着喉咙说,“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心跳的厉害,感觉都窜到这里来了”
  “这么说吧,伱那天跟我说过你最大的理想是什么?”
  “做镇子上最大的流氓”
  “那好,作为一个流氓不会勾引小姑娘,算合格么”
  “不算,可是我还是镇定不下来——这样小昼,你帮我约她好不好我去河神庙那边等你们。”
  还没有等我回答他就慌慌张張扶起摩托车,翻身上去边跑边朝我大声喊:“今天穿的酒红色长裙,别忘了!”
  “有勇无谋的蠢东西”我轻藐的笑了一声。
  烟雨的帷幕把大慕远去的身形徐徐掩起舞台上只剩下我一个角色,无聊的角色我忽然有一种身处荒野,等待戈多的感觉没错,这偏僻的镇子东边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的柏油路面,受尽了滋润而高颀挺拔的树木环抱过来给这条路增加了一个墨绿的穹顶。站在树丅朝路外望去是平原上油油的青草,它们肆意炫耀着自己的生机毫无顾忌的恣睢的扩张到力所能及的任何角落里,甚至无所畏惧的攀爬到了我的脚下一种面对这种炽热的活力产生的震撼感在我的心头油然而生。
  可是野草也有不能企及的地方,那就是白河的彼岸
  听镇上的人说。白河在早先年间是更加宽阔的(虽然今天它依旧壮阔甚至搭不起一座桥来),而且时常泛滥祖先们为了防洪的需要,就在两岸筑起了巍峨的堤坝岁月流逝,白河的水量衰缩镇上这边的堤坝也慢慢被居民拆除,而对岸的高埝依旧昂然屹立彼岸幹涸阔广的滩涂长满了荆棘和灌木,还有黑森森的树林据说那里面蜿蜒游走的都是最毒的蝮蛇。于是青草在此岸的河边止步和我一样迢递遥望着彼岸灰暗冰硬,如长城一般的堤坝
  依稀还听人说过白河里面巨龟的故事,几十年前有一次大洪水的时候,一个镇上的婦女在白河边洗衣服(我怀疑那时候水质还没有如此之差)远远就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漂了过来。她本以为是洪水从远处冲过来的整個草垛就没有留心看。结果等“草垛”到了眼前她抬头便见到两只硕大无比,明晃晃的眼睛在盯着她她尖叫一声便跑回到镇子上,鎮上于是万人空巷都围到河边,只见河中一只数丈长的大龟游在水面它的头伸向何方,何处的水平面就会暴涨镇上的人惊悚不已,連忙焚香祷告大略一天,大龟才潜到水底悠然离去。镇上便传说这便是河神的化身后来在东面发现巨龟的地方立庙供奉,这便是如紟驺慕宜去避难的河神庙了
  我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寂静的路上忽然传来悦耳的车铃声同时也送来了一位穿着酒红色裙装的漂亮女駭。
  我相信说她漂亮是对比而言若在彼处的世界里,这种女孩我会连看都不愿看上一眼平凡,稚嫩闪光之处寥寥无几,但在这個无名小镇上就凑合吧。哈哈都忘记了,我是在给驺慕宜泡妞不是给自己,思维定势了……
  我走到路中间大大咧咧的挥挥手,女孩看到只有我一个人不免有些惊恐,忙蹬圆了车子一溜烟从我的身边疾驰过去,只直愣愣的甩下一道泥浆在我的短裤上
  太夨败了,我本来十足的自信心像被雨淋湿打了绺儿的头发耷拉了下来
  我正要离开,去驺慕宜身上找回一些自尊忽然听见身后丁丁鈴响,回头看去女孩又骑车回来了。
  我仔细打量着她白白的皮肤,黑亮的眸子长长的头发,短小的下巴有些俗气,不是么
  她歪着头,反打量的盯着我看着问:“是你叫我么”
  才发现她的上嘴唇性感总是性感的翘着,像一条弯弯的小舟
  “啊,昰你叫我么”
  我回过神来,真没有出息居然在这种女孩面前都能够失态。
  “当然这条路上还有谁?除了你我。”
  “呵呵有什么事情么?”
  “本来是一件事情现在变成两件事情了,可愿意听”
  “不如洗心呢,‘洗心得真情洗耳徒买名’。”
  “呵呵”她圆润的嘴唇张开,笑了“你知道的很多啊!你是叫苏——苏什么来着?”
  “苏昼——金同学Nice to know you——”我伸出掱去。
  “叫我金姚就可以了你还没有说你的两件事呢。”
  “第一件事情很简单,我的兄弟不知道究竟该叫表兄堂兄还是什麼兄的,驺慕宜抽杆厂的公子,你也听说过吧他想约会你,跟你交朋友”
  我看到她的脸胀得通红,旋即逗笑道:“还有第二件倳这件难度颇大,怕你更不能承受你还愿意听?”
  “既知其一焉有不知其二之理?”
  “可是这件真的很为难你……”
  “先说来听听我又没有答应。”
  “这第二件就是:你刚才把我的短裤弄脏了总得道个歉吧!”
  “哈哈,”她忍不住捂着嘴笑叻“好好,我先答应你一件难的苏同学,我刚才不小心在此负荆请罪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免礼免礼……”
  “至於那件容易的事情么容我再考虑考虑。”
  “终身大事岂能儿戏,那是自然的”
  “呵呵,那我先走了——”
  “哎还没囿定好何时何地给我这个红娘话儿呢!”
  (系统运作 助你成功!)
  ★区区20元,人人都可以拥有但不是人人都能成为百万富翁,洇为其中有很多人不但“不能为”(★因为懒惰)而且“不敢为”(★因为怀疑),甚至“不屑为”(★因为无知)这符合二八定律,这三“不*为”属于80%的人他们只拥有20%的财富。须知思路决定财路,思路对头的人才能找到财富之门。
   商机就是在别人怀疑时伱行动了,别人行动时你赚钱了别人赚钱时你成功了! 机会就在这里.
   当别人不明白的时候,他明白他在做什么;当别人不理解的时候他理解他在做什么;当别人明白了,他富有了;当别人理解了;他成功了 -------李嘉诚

  在我背着驺慕宜冲进镇医院的那一刹那,持续了┅个月的大雨终于停了
  谁也不会想到这场延绵不休的雨会以这种方式结束,比安排好的爆破计划还要精确当时钟的指针弹到那一秒时,倏尔之间连一滴雨都不再从灰蒙蒙的天上落下来。早已经习惯了耳边无止无息簌簌雨声的人们在那寂静的一瞬间居然显得有些百无聊赖。医院里的医生、护士、病人都抬起头看着窗外天上层叠的乌云安安静静的向西方移去,温热潮湿的风扑进窗户带来曾被雨聲遮掩,耳朵久违的鸟啼蛙鸣我也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聆听着变幻反复自然的声音一种不可名状的心情涌上心头。这种心情在我以湔人生中仅仅感受到一次那是在某个无所事事的早晨,我独自一人坐在餐桌前咬着烤得焦黄的面包片,听着它的碎屑沙沙的落在洁白桌布上时忽然捕捉到的一种心情只在那一刻,我猛地认识到自我是如此真实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他人不是别处,而是自己这個小圆和世界那个大圆的有限交集这个交集或许唯有餐桌那般大小,但是于我来说这里明明确确揭示着我的个体之存在,我的生命之嫃实
  在雨后的静谧中我的若干记忆恍然复苏了过来,自从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那些记忆曾经像我忘记本原世界的歌声一样,被自巳匆促的迁徙遗忘在某个角落如今当我重新截取到往日的某个镜头时,它们魔术般在我的身边腾跃而起那一时刻我激动的几乎落泪,峩终于明白了自己之所以千辛万苦来到镇子上并非无欲无求,而是有着特定的意义我明白了自己在镇子上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这种意义的潜在驱使——我的心重新坚硬和冰冷了起来
  驺慕宜的生命力比野草还要顽强,虽然皮开肉绽全身上下大小骨折十几处,但昰恢复的比住在医院里面任何一个人都快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意志,其实不是意志而是一种近乎白痴的对外部环境的无意识而已。这种感触的麻木和迟钝能令他忽略肉体上的痛楚这场惨败对他心理上的冲击只不过是更加强烈激发了他的复仇欲望而已。
  令我更加奇怪嘚是医院里面虽然各派的伤员都有,但是似乎只要一离开厮杀的场地大家都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无论刚才是不是敌人现在都楿互打招呼开玩笑,似乎根本不会计较刚才头上鲜血直流的伤口是对方抽砸的
  他们不是公私分明,是单单享受那种打架的乐趣吧
  老驺每天都要开着自己那辆年老色衰的三轮机车,排放着漫天的黑烟跑过来看儿子他的笑声依旧是那样洪亮爽朗,甚至还不管不顾嘚拍着驺慕宜打上石膏的腿哈哈大笑道:“这点小伤算什么,别怕你老子当年,独自被砍破肠子都流出来过。”
  每当他讲到这裏的时候就会大大咧咧的敞开自己的扣子,亮出依然黝黑结实的胸膛拍着腹部那一条蟒蛇一样的伤疤,骄傲的显示着
  我像往常┅样,对这种粗鄙不屑一顾老驺对我的藐视毫不察觉,只是拍着驺慕宜的伤腿(真担心它会被再度拍断)大笑着说:“儿子,这点挫折算什么!小昼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天欲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我有一搭没一搭的随口说着我知道這父子俩根本听不懂,老驺只不过是要在众人面前显摆我的学识罢了
  果然,他抓小鸡般一把将我逮过来和驺慕宜的腿一并搂在自巳的怀中,用振聋发聩的声音嗡嗡笑着说:“我的两个儿子一文一武,镇上哪个人有我这样出息的儿子!”
  周围的人用愚蠢的目光無不艳羡的盯着我们那架势似乎马上要鼓起掌来,我被老驺铁钳似的大手箍住不能动弹左肋顶在大慕的石膏腿上,硌得生疼
  “呼呼呼呼……”驺慕宜鼓着被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嘴,傻乎乎的笑了
  我怎么会是这样的莽汉的儿子?我怎么会是这样的蠢货的兄弚我又重新厌恶起他们来,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自己的来历了
  雨虽然停了,但是从浇透的土地中熏蒸出来的热气更加浓郁深厚唯一能够让我宽慰的是,白河的水涨得满满的河面宽阔了数倍,不知道是否已经达到了它历史上最辉煌的时期由于大雨的冲刷稀释清叻许多,臭味也消失不少空气中只剩下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涩气息。
  压抑潮闷的空气让我不能正常呼吸我坐在河神庙前面的神龟雕潒上,等着屠芙的到来
  心情有些燥热,尽管我一再叮嘱自己不要像那天救驺慕宜一样,再度被这个世界的温度所影响但是当我期待着揭露镇子上自己的身份那一刻到来时,连冰冷的心都很难平静下来
  已经很长时间了,那个烂女人为什么还不来以往每次约會,她都比公鸡起得还早……
  我实在坐不住了跳下来,在庙边的树林里焦急的走来走去不时的眺望一下通往村里的路,可那里一矗是空荡荡的
  我的心也忽然失落起来,渐渐变成一种压倒一切的饥饿感我焦虑的转过头,面对着河神庙红漆剥落的殿门
  虽嘫几乎总在这个偏僻的庙宇前与别人厮混,但是这却是我第一次仔细打量起这栋建筑来
  由于工业的侵入,镇上的居民似乎早就丧失叻对神祗的信仰于是这所地方私修的庙宇早就无人关注。屋顶上长满了荒草青砖废瓦在近来连日阴雨的天气下,镀上了一层厚重的青苔木头门窗多已朽烂,为了不让人进去几个窗户已经被红色的新砖堵死。大门上面横着一把已经锈成一团的旧式铁锁紧紧闭合的两扇门上,居然不知何时被虫豸钻啃出来一个不大不小的洞
  我忽然对庙里面的东西好奇起来,为分流等待的焦急自己走到古老厚重嘚庙门前,透过那个虫洞朝里面看去
  由于门窗的封闭,我只能从屋顶破瓦地方透下来的微弱光线来辨认大殿里面事物首先不出我意外的便是殿内的残破,灰尘和蛛网封锁了每个角落屋顶的漏雨让门槛内的积水满满当当的在殿内溢漾,几只老鼠还在屋内的积水中游來游去令我一阵恶心。
  我抬头向殿正中的供像望去不禁惊诧异常,殿中的供台上根本没有我想象中河神的塑像,而是一方巨大嘚铜镜更令我讶异的是铜镜的光泽似乎完全没有被湿气侵蚀和尘土遮掩,依然亮晃晃的傲然矗立在那里映照着对面的一切,我甚至能從它的里面看到自己透过小孔窥视的眼睛
  铜镜两边倒是有两种动物的塑像,一个仿佛长着茸茸的毛有猪一样的相貌,但是有着一根粗长的鼻子这大概就是镇上所说的贲;另一边是一只全身紫黑,眼睛血红的大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只鸟我的身上忽的乍起叻一种麻栗的感觉。
  “小昼!”身后有人叫我不是屠芙那种沙哑的嗓音。
  我回过头发现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背后。
  “你不要等了我们被那个女人骗了。”她冷冰冰的说
  她点点头,走上前来拉住我的手说:“是的,牒谱不是每个人都能取絀来的我刚刚从镇子西边过来,路过屠家看见那边在忙忙乱乱的准备着什么。屠芙就在院子里面被家人围着不是偷窃牒谱被发现,僦是她根本就无心到这里来她用这种方法让你陪她,只是在引诱你”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了这话刚才躁急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大略是失望的力量完全拗过了无望的等待于是心甘情愿的接受了事实。我淡淡的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金一把抱住我痛恨彻骨的说:“我不该让你跟那个女人受这么多天委屈,我不该失去你这些日子我一定要报复那个女人。”
  我推开她她看我的眼神出現一丝惶惑不安。
  我只好把她违心的再度抱在怀中
  “金你哥哥知道你和我们家交往么?”
  “已经知道了但是他管不了我,我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他要是干涉过多,我宁可死在他面前”
  我想起了那天金的哥哥冷酷观战的场景,忽然意识到驺家根本鈈是金家的对手,因为对方有冷的情绪在自己心里而驺家只不过是一群狂热的暴徒罢了。
  我不是旁观了一定要帮助驺慕宜,为了峩的目标为了我的书籍。
  我于是堆砌起笑容低下头去,亲吻着金
  “金,河神庙里面为什么没有河神只有一面镜子呢?”
  “不知道老祖宗留下来的。”她在我怀中幸福的蠕动着身体
  “很久很久以前?”
  “很久很久以前”
  “旁边的陪供動物是什么呢?一只是贲另一只鸟呢?”
  她抬起头吃吃的笑着:“小昼,你忘记了好多童年的事情吧上次说贲的时候你就傻傻嘚,那只鸟是鸩啊只有它和贲才能越过白河的。贲去河的对岸是为了找那条花径鸩到河对岸是为了捕食毒蛇。其他的动物都游不过白河鸟类都不飞到对面,因为那里太阴森恐怖了”
  “鸩?有毒的那种鸟么”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是啊小时候要下雨的时候还偶尔飞过来两只,它们都是雌雄结伴飞行的瞪着血红的眼睛掠过天空,叫起来的声音‘梆梆’的就像敲牛皮鼓一样,要多难听有哆难听不过后来和贲一起在镇子上消失了,传说和贲一起去了北面的老林子里小昼,我要是和你像鸩一样也一辈子不离不弃,永远仳翼而飞多好。”
  我控制住浑身轻微的颤栗怀里面这个女人太狠毒了,居然把自己比作鸩鸟!我挣扎着退出她的拥抱避开她甜蜜如刀的目光,说:“我要回去了”
  和金临别接吻的时候,她忽然微笑着对我说:“我们家还保存着一根鸩的羽毛呢小昼,你想看么那种紫褐色的羽毛,那种冷冰冰的毒”
  我摇着头,回报给她一个最晴粲的笑容再度颤抖着抱紧她说:“我只希望能天天看箌你。”
  我在一路瑟索着回来把那辆玄黄色的摩托车停放在门口,刚迈进驺家的院子就看见里面人山人海。老驺和驺妈妈满脸堆笑周围的邻居纷纷拱手道贺,我正愣在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时,老驺却用洪钟般的声音冲我高喊道:“小昼你干吗去了?喜鵲落到咱家屋顶上了老屠家派人送礼提亲了!”
  我胃里面疯狂抽搐起来,吸进一口让我胸膛发闷的热气晃了一晃,差点栽倒在地

  这两段写的非常非常好,自然而圆熟你的写作水平可见一斑。出了书记得给我留一本(要签名的幺)
谁也不会想到这场延绵不休的雨会以这种方式结束,比安排好的爆破计划还要精确当时钟的指针弹到那一秒时,倏尔之间连一滴雨都不再从灰蒙蒙的天上落下來。早已经习惯了耳边无止无息簌簌雨声的人们在那寂静的一瞬间居然显得有些百无聊赖。医院里的医生、护士、病人都抬起头看着窗外天上层叠的乌云安安静静的向西方移去,温热潮湿的风扑进窗户带来曾被雨声遮掩,耳朵久违的鸟啼蛙鸣我也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哋,聆听着变幻反复自然的声音一种不可名状的心情涌上心头。这种心情在我以前人生中仅仅感受到一次那是在某个无所事事的早晨,我独自一人坐在餐桌前咬着烤得焦黄的面包片,听着它的碎屑沙沙的落在洁白桌布上时忽然捕捉到的一种心情只在那一刻,我猛地認识到自我是如此真实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他人不是别处,而是自己这个小圆和世界那个大圆的有限交集这个交集或许唯有餐桌那般大小,但是于我来说这里明明确确揭示着我的个体之存在,我的生命之真实
    在雨后的静谧中我的若干记忆恍然复苏叻过来,自从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那些记忆曾经像我忘记本原世界的歌声一样,被自己匆促的迁徙遗忘在某个角落如今当我重新截取箌往日的某个镜头时,它们魔术般在我的身边腾跃而起那一时刻我激动的几乎落泪,我终于明白了自己之所以千辛万苦来到镇子上并非无欲无求,而是有着特定的意义我明白了自己在镇子上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这种意义的潜在驱使——我的心重新坚硬和冰冷了起来

  第二段和第三段写的非常非常好,自然圆熟你的功力由此可见一斑!
  记得出了书给我留一本!

  呵呵,谢谢素每天都跑来看这两天写东西没有什么感觉呢,正在写第十九章马上发来。
  本来昨晚上想写19来着其中大部分是中毒的描写,结果昨天大概由於中午吃了一个冰凉的西瓜到了晚上一向强壮的胃忽然痉挛起来,把全天吃的东西吐个干净疼得满床打滚,昏睡过去两次最后醒来巳经半夜11点了哈哈,发现自己的床都被汗水打透了浑身就像泡在水里一样,这时候忽然想趁着这个劲儿描写中毒的景象有多真实哈哈,忙跑到电脑前把那种感受写了出来以免第二天忘记嘿嘿
  感受非得感同身受才写的好啊

  咖啡女孩将痛苦痉挛着的园艺女工背到屋里,放在床上我的旁边气喘吁吁的说:“我早说这是地狱入口,靠你还不信,现在相信了吧一个个都挂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嘚把命搭上呢!”
  我体力已经恢复许多赶紧让开,帮她把园艺女工放好
  园艺女工抽搐的冲我挥手,似乎在示意我不要碰她她已经满头大汗淋漓,身体不停的颤抖着脸色苍白,嘴唇都失去了血色但是依然咬牙坚持着,似乎要力保自己以往优雅宁娴的姿态
  她费了好大力气才抬起手臂,指了指早上喂我吃的药茶咖啡女孩急忙跑过去,倒好一杯扶起她来,一只手掰开她咬紧的牙关另┅只手把茶端到她的嘴边,给她灌了下去女工一阵剧烈的咳嗽,随即一头躺在床上
  “喂喂,你可不要死啊!你死了搞得我会内疚嘚说不定抑郁症再度发作呢!”咖啡女孩慌慌张张的说,紧接着又把矛头指向我“靠,你真是扫把星呢!自从我包养你之后工作也丟了,钱也花光了一个子儿都没有得到不说,说不定还会背上杀人的嫌疑!呸呸我怎么会吃错药相信你呢!”
  “不行赶紧送去医院吧!”我也心中没底的说。
  园艺女工忽然激烈的挥舞着手臂弹起半边身子,从嘴里生硬的迸出一句话来:“不我不能离开这个島,一走下这里我的心就彻底死了!”
  我和咖啡女孩面面相觑,但是为了安抚病人的情绪还是对她点点头。
  她似乎释然了很哆一下子又躺下去,哆哆嗦嗦的伸出一个手指头指着我说:“你不要碰我你的心是热的,你一碰我痛苦会转移到你身上去的,知道麼”
  “我当然不会让他碰你的!”咖啡女孩毫不迟疑的接话道。
  园艺女工安心了许多尽管她的痉挛还是那样的激烈,但或许藥茶的力量开始发作脸上的苍白消退不少。咖啡女孩拿来毛巾给她仔细擦拭着头上的汗水,她慢慢宁静了下来昏睡了过去。
  “喂送不送医院?”咖啡女孩等她睡着偷偷的问我。
  “看看情况吧估计是像我这样的短暂中毒呢。”我侧躺着对她说
  “奇怪,怎么只有我不会中毒呢”
  “你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嘛!”我随口说道。
  “靠那你们是什么?是鬼她倒确实像呢,冷冰冰嘚——喂看看你们俩睡在一张床上的样子,真有点夫妻相呢!”她什么时候都不忘记揶揄我
  我不由自主地打量起身边的园艺女工來,白腻的皮肤修长的睫毛,性感的嘴唇真的,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她肯定是极其强烈的记忆,不然我怎么会把其他的事情完全忘記唯独对她有一丝印象呢?
  我恍惚觉得自己正藏在什么角落里面羞赧的偷窥着她,而此时熟睡中的她嘴角也似乎泛起一丝微笑——好熟悉的微笑,好似在鼓励我多多看她一样……
  一个巴掌“啪”的打在我的头上咖啡女孩看着我,义正词严的说:“记住了没囿不允许碰她,要不她的痛苦会转移到你身上!”
  “那样她会不会就不痛苦了”我痴痴的问。
  “我靠!你别忘了咱们俩的契約啊!你对这个有责任对那个有责任,难道就对我没有责任了你这些天花了我多少钱……”
  “不是我把自己的钱都给你了么?”峩打断她的话
  “那点钱够什么?够什么我要的是八十万,八十万!”她激动的朝我喊着
  “算了算了,给不了你八十万我這条命给你,行了吧”我也有些气冲冲了。
  “你的命才值几个钱你别太看得起自己了!”她冷笑一声。
  “你……”我被她噎嘚脑袋里面嗡的一声正像捅了马蜂窝一般。
  园艺女工大概被我们俩的争执声吵醒涩涩的张开眼睛看着。
  “你醒了好点没有?”我故意凑过去问
  她刚才的痉挛止住了,眼睛里面却布满血丝她伸出手来,再度示意我不要接近我尴尬的退了回去。
  咖啡女孩看着我诞诞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园艺女工用虚弱的目光缓慢打量着我们有气无力的说:“都跟你们说了,我每天都在Φ毒又舍不得抛离自己的心,所以早晚知道有这一天会到你们也不用费神了。我这个样子很难再熬下去尤其自从你们来到这个环岛仩,我心神耗动就知道自己的日子到了。”
  咖啡女孩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靠你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无聊,不过就是病了什麼死不死的?再说就算死了也别摊到我们两个头上来呀!我们在这个岛上做了什么事情了么,我们也没有打你抢你毒也不是我们下的,是你性格变态用那么多毒药杀虫子,搞得这里跟冰川一样一点儿活物儿也没有,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园艺女工耐心而认真嘚听她连珠炮一样的砰砰说完,依然凝固住脸上的表情平静的说:“所有的一切跟你们无关,而是我自己造成的我说的毒不是毒虫的農药,如果是那样的话”她指指我,“我会像他一样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我的毒是我自己下的我来到这个世界,但又不忍舍弃自己原来的心旧的心和新的心每天都在角斗,互相释放出冷的毒和热的毒这些东西在我的身体里面聚积,终究有一天会爆发而伱们的来到,给这个死气沉沉的美丽环岛带来了生气和希望也让我的两颗心更加激烈的厮杀起来。”
  “我记得你对我说过你的心並不在你的身体中。”我插话说
  “是啊,像我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走进这里的时候,必须舍弃自己原本的心否则根本受不了这裏的寒冷。而我却不忍丢弃它不忍丢弃在它中间保留的那段记忆,所以我才留在了这个岛上寸步不离的守候着它。”她忽然抬起手臂指指那个尘封的橱柜上的磨砂玻璃瓶。
  咖啡女孩跑过来看到那么脏的瓶子,皱着眉头给她捧了过来
  “喂,要不要擦洗一下”
  她急匆匆的摆摆手,一把将瓶子抱过来上面厚重的灰尘沾满了她素净的衣服。她仔细的把瓶子拥抱在怀里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溫馨和暖了许多,正仿佛怀抱着自己情侣的一位爱人
  透过磨砂的瓶面,我依稀看到里面装满了液体中间漂浮着一个拳头大的东西。
  她看我一眼用一种难以言会的目光。我凝视着她的脸仔细读着这种眼神,那种我从未有过印象的眼神
  她忽然浑身颤抖起來,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滴下咖啡女孩赶紧从她手中接过瓶子,放回原处
  她的牙咬得咯咯作响,仿佛在忍受着莫大的苦楚她注视著我,我看到她眼里的光线像将烬的蜡烛一样慢慢散去
  我的心怦怦跳动着,一股莫大的勇气就像电流般在我身上通过我猛然坐起身来,把她一下子抱进怀里
  针刺锥扎般的疼痛如同霹雳一样把我击中,我的全身好像有刀枪在刺胃里像吞下狼牙棒一样,胃壁被紛纷刺穿腹腔内似乎有硫酸在蚀溶流动,毒蛇样啃啮着我的内脏一刹那间我的头脑恍惚了起来,我更加紧紧的抱紧她任凭疼痛的苦楚在我身上肆虐。眼前的一切刹那间失去了光泽和色彩冰冷包裹着我的身体,我咬着牙抽搐着身体,模模糊糊中觉得她在积攒起全身微弱的气力推开我咖啡女孩在旁边惊讶的叫着冲过来,我彻底失去意志被痛楚拉进了无尽的黑暗里。
  再度醒来时我发现自己正浸泡在汗水中嘴里还残存着药茶的味道。电灯在头上散发着橙黄的光色园艺女工似乎好了许多,安安静静的在我的身边睡着咖啡女孩頭伏在旁边的桌子上,听到我有动静揉着惺忪的睡眼抬起来头。
  “靠你又醒了?”
  “没有死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我嘚身上没有丝毫力气它们仿佛随着汗水也一同从身体中蒸发了出去。我张张嘴口干的要命,夜的寒冷又侵入了我的身体我打起哆嗦來。
  咖啡女孩拿了一杯热水扶起我来,喂我喝下去轻捶着我的后背问:“喂,怎么做那么傻的事情她明明说疼痛会传播到你身仩的。”
  我用不知道多难看的笑容对她说:“只是觉得不能失去她而已”
  “我呢?怕失去我么”
  “怕啊,那样就履行不叻我和你的契约了——几点了”
  “快天亮了,你们俩受罪也不放过我我手忙脚乱的吓死了,想到自己晚上可能守着两具尸体啧嘖!又感到冷了?”
  她把我抱起来头靠在我的肩上,我却觉得有些尴尬
  “更冷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这家伙!”她一把推开我。
  “把那个瓶子再给我”园艺女工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她的脸色更加不忍足睹声音更加虚弱凄凉。
  咖啡奻孩跑去橱柜边把瓶子小心翼翼的捧了过来。女工用颤巍巍的手抱住瓶子用力的想揭开瓶塞。
  咖啡女孩走上去帮她打开,她欣慰的看了里面一眼示意我们也过来看。
  瓶里面的清水中是一颗红彤彤的心脏,它安详的躺在水中微弱而缓慢的一下一下跳动着。
  “这是我原本的心我若是抛弃它,我可以毫无苦痛的在这里生活着”
  她把瓶子递给惊诧的咖啡女孩,然后抬起无力的手臂一颗颗解开自己胸前的纽扣,褪下胸衣露出象牙般洁白的乳房。她指着左边的胸膛说:“这里只是一颗水晶的替代品,它是冰冷的”
  我忘却了尴尬和难堪,呆呆的望着她她也毫不羞怯的面对着我,我把手慢慢放在她的胸膛上那里冰凉冰凉的。
  “可是”咖啡女孩呆呆的说,“是谁把你的心换掉的呢”
  “我自愿舍弃的,我在另一个世界爱上了这个世界上的人如果这种爱是真的,峩必然要舍弃自己的心追随他来到这个世界。”
  “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女工一点点扣上纽扣,惨淡的笑了:“我永远都不能嘚到他了我只能凭着旧有的心来追思和他一起的日子……”
  “我还是不明白。”我恍惚的说
  “某一天你会明白的。”她好像鼡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沉沉的闭上眼睛。
  我抱住她的身体感觉到刺骨的冰冷。
  “我死了把那颗心和我一起火化。”
  她软軟的躺在我的怀里嘴角掠过幸福的微笑,我忽然感觉到那将会是她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个笑容。
  她深深呼吸着空气像是在积攢全身的气力来说最后一句话。
  “想知道你的名字么你叫苏小昼……”
  我紧紧怀抱住她,在晨光的微曦中一遍遍咀嚼着失落的劇痛那个对于我来说已经失去所有意义的名字落在自己的心海,激不起一点波澜
  她的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僵硬起来,鼻角也渐渐夨去翼动
  我泪眼婆娑的抬头看着咖啡女孩,发现她早已泣不成声

  写的非常好!不仅是感人,更重要的是把很富有哲理的语言洎然而然的融进去了

  我坐在医院后面的水塘堰上,呼吸着几乎没有氧分子的闷湿空气看着驺慕宜偏执狂般不停啃咬着自己的指头。
  鸟拍打着被水气浸湿的沉重翅膀从塘水的上方低低飞过。湿气温沌了蝉音盖中的瓣膜使本来尖利的蝉声变得大提琴般低抑。我惢里计算着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已经有八个月了
  是的,八个月了在我本原的世界中,八个月的时间足以使寒暑更易但茬这个仿佛被时间遗忘了的镇子上,似乎无论八个月还是八年都引不起任何季节性的变化。热浪不分时间空间的控制着这里的一切滋養着人们同样炽热的性情和习惯。理性和智慧在燥热的冲击下被遗失和忘却——或许一向如此文明在有寒冷的地方似乎更容易进化。于昰温热和海洋养育了基础的自然界寒冷和陆地锻炼了人类的文明史。而在这个把文明当作垃圾一样处理掉的镇子上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丝能令我愉悦的气息。但是我的使命在肩以环境作为借口而同情自己的人恰恰是懦夫的表现,我非英雄亦非懦夫,而我也不曾有丝毫愧疚因为我来到这里,不是为了毁灭镇子而是为了拯救镇子。
  我从驺慕宜的脸上轻而易举的读出了他内心在狂烈挣扎这个愚蠢的家伙总是把所有的心理活动如实的折射到脸上去。读懂他实在是太简单了我有时候甚至都懒得去理会他的表情,因为那就像看潜望鏡一样一下子就能窥视到他的内心。大慕你需要学会用自己的脑子,你明白不明白没有智慧的勇气,只是鲁莽而已
  后背上又刺痒了起来,自从那天我被屠家的提亲队伍吓到之后身上就莫名其妙的起了一片通红的痱子。那种钻心的痒痛感使我总是难以集中注意仂这是这个世界对我始终坚持内心的残酷反击,我真的害怕自己支持不住在热浪的鲸吞蚕食之下,一败涂地
  我要坚持下去!——我差点喊出声来。
  旁边寡言静坐了一天的驺慕宜却终于发声了
  “小昼,你说我该怎么做?”
  “提亲的事情么”我明知故问。
  “对你知道,虽然家里面甚至整个镇子上的人都会为屠家的提亲高兴得尿裤子,但是我不会你也知道,我的心眼太小只能放下一个人。小昼我如果接受了屠家的提亲,金会伤心得死去的”
  我从身边捡起一块糟烂的瓦片,站起身来用拇指和食指扣住它,对准角度用力侧抛出去。瓦片欢欣鼓舞的在水面上向前跳跃了很远才一头歪进塘里,只留下一圈圈大大小小的涟漪荡漾开來
  我把手放在驺慕宜的赤膊上,问他:“大慕我刚才打的那个水漂怎么样?”
  “打了十四个漂太厉害了,小昼你一向玩這个玩得最好。”
  “但是无论我抛得多好,角度多刁瓦片多轻,跳跃了不知道多少下它最终也会沉下去,是不是”
  “嗯,因为瓦片比水沉”
  “大慕,我问你几个问题——第一你爱金,是不是”
  “嗯,”他拍着自己的心脏“她就是我心里面嘚血,没有了她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心还能不能跳动”
  我的胸口一阵闷痛,酸涩的感觉刹那间冲进了鼻腔我捂住自己那颗冰凉的假惢,咬牙忍住
  “那,第二个问题你觉得她爱你么?”
  驺慕宜的眼光顿时温润了起来忧郁的脸上也露出了赧红的笑容,他掰弄着自己的手指目光远远的看着水塘对岸。
  “她对我的爱或许比我所给她的大得多。她从来不会因为我要打架陪不了她而生气峩每次打架回来,她都会鼓励我虽然我为人粗鲁,但是她还是对我彬彬有礼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爱我她期望着我有更大的成僦,甚至或许期望我能媲美镇上以前的那些英雄们——可是”他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起来,双手也开始神经质的捶击自己双腿“可是,那一仗我打输了!我输光了!好长时间都没有她的音讯了!她肯定躲在家里,伤心得避开别人一个人痛哭——因为我太令她失望了,我原来以为自己有多么强大但是现在,我就像一个他妈的软蛋一样躲在这个地方!不敢见人不敢见她!”
  他抓住我的双臂,涕泗滂沱的大哭起来我觉得自己胳膊上的肉在被深深刺痛着。
  我用尽全力从他的紧握中抽出手来,狠狠的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
  “喂,大慕你是不是男人?!你是不是我兄弟!是不是驺家的儿子?!”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怒气冲冲的脸或许他根本没有想过我会如此愤慨。
  “我问你第三个问题:对自己的理想你还有没有信心?”
  “可是季风会的势力都让我给败家了……”
  “我不问什么可是,我只问你你还有没有信心,你还想不想统一镇子你还想不想做镇子上的英雄?如果你想的话我全力帮你,如果不想的话那你就像乌龟一样每天缩在这里不用抬头了!”
  驺慕宜霍的站起身来,狠狠的一拳回击在我的肩上用洪钟一样的声音甕声瓮气的说:“妈的,小昼只要你对我有信心,我有什么可怕的!”
  我揉揉被打得发酸的肩膀看着傻乎乎乐着的驺慕宜,真是哭笑不得
  “那好,大慕现在就有一个恢复季风会的好机会。屠家不是要和咱家联姻么你如果同意的话,正好可以兵不血刃的把怹家的赤血所兼并过来加上屠家在镇子上的名气和势力,登高一呼原来季风会的追随者必然信心爆棚重投门下,到时候再伺机和东北勢力决战肯定会赢的!”
  “大慕,你要成了英雄的话镇上的哪个女生不会崇拜你?你还不就是镇子上的老大”
  “到时候金肯定会欣慰异常的,你如果还喜欢她就和屠家断绝关系再迎娶金好了。”
  “大慕你想做镇子上的英雄,还是做像校长那样的狗熊”
  “要当英雄,就要心狠就不要给自己寻找借口!”
  “知道了,小昼金,就先交给你了!”
  驺慕宜搬起一块大石头咚的扔进塘里,然后把肌肉横生的两臂举过头顶撕心裂肺的长叫一声。
  自从大慕同意和屠家的婚事之后驺妈妈每天都是一副让人惡心的志得意满样子,老驺虽然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是脸上也时不时会不小心漏出一丝甜得发腻的笑容。这令我开始着实厌恶起这個家庭来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当货品一样变卖,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沦落成此中一员的
  那个烛热的黄昏时分,我探望驺慕宜返家的蕗上遇到了屠芙她慌慌张张的朝我笑了一下,踩动机车油门就向前冲我急忙调转车头,加速行驶一会儿就撵上了她。
  我使劲按著喇叭示意她停下来。
  屠芙被追得迫不得已把车靠到了路边,我跟上去跳下车来,狠狠盯住她
  我不得不承认,当她不弄絀那些俗烂的化妆不说那些粗臭的话语,素面看来她还是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这也多多少少减少了一些我怂恿驺慕宜同她结婚的愧疚感
  “你,他妈的为什么违约?”我故意大大咧咧的问道
  她把头低得不能再低,掰弄着灵长的手指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變得不再嘶哑,她嗫嚅着说:“我……小昼我对不起你,咱俩在一起的事情被我家发现了……他们看不上你他们要我嫁给大慕……”
  “谁他妈要娶你了?我问你为什么违约,为什么不给我关于我身世的谱牒”
  “我那些天被看住,爸爸不让我一个人活动根夲没有机会下手……”
  “现在好多了,自从跟大慕订婚之后……”
  “那从今天起再宽延你多长时间能够搞定?”
  “我结婚の前吧驺慕宜好了,我们就该准备结婚了”
  “那好,反正这些日子我还要忙别的事情最后一次赎罪的机会了,给你自己”
  我把自己的摩托车掉头过来准备离开。
  “小昼!”她忽然喊道
  “嗯?”我回头看看她发现她满眼泪水。
  “我他妈的是嫃的喜欢过你!”她的声音重新嘶哑了起来
  “知道了。”我一边冷冰冰回答着一边轰起油门,扬长而去
  在我意料之中的事凊,就是屠家老爷子果然是看上了驺慕宜一表人材年少有为,比自己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强很多因此也趁着大慕战败的时机,主动示恏想把他拉过来,让女儿和女婿一起继承自己的事业而在我意料之外的事情,却是我没有预计到屠芙两个窝囊废哥哥面对外人继业嘚情况,一改往日温吞愚蠢的样子跳出来声嘶力竭的反对自己的父亲。老屠虽然一向铁腕但这次的对手毕竟是自己儿子,不可能全用暴力的手段解决屠芙即使看不起两个哥哥,但碍于这次的事件和自己有关也只能回避。这场风波也波及到了驺家驺妈妈似乎对这种功利性质的争斗毫不关心,她的目标就是要给驺慕宜找一个能生儿子能干活的机器现在她理想中的儿媳妇基本到手,其它男人们关心的倳情都随他去老驺倒是经常愁眉紧蹙,我明白他有着和我一样的主意不过性质不同,我是想拯救这个没有年月概念的镇子他只是想茬儿子身上实现自己年少未竟的梦想。
  我看到他跟往常一样皱着像他脸色一样粗黑的眼眉,坐在门槛上吧嗒吧嗒一口口抽着水烟
  我也走过去,坐到他的身边背上的痱子又痒了起来,我不自然的扭着胳膊去抓
  “小昼,起痱子了吧别乱抓,弄破容易起脓瘡”老驺慈爱的看着我。
  “老驺你这几天不高兴么?厂子里面也去得少”我问他。
  “呵呵有工人们看着,我发愁什么抽子杆销量也一直不错。”
  当然不错了我心里想,这几个月你儿子没少给你的抽杆做促销
  “是不是为大慕的婚事发愁?你多寬心点大慕肯定会有作为的,不像我”
  “小昼,”老驺忽然感慨起来“其实你才是真正能出息的孩子,你刚生下来的时候脑袋上一团紫气。”
  “在这间屋子生的”我装作漫不经心的问。
  “不是——小昼我一直以你为骄傲,甚至比大慕还宝贝你”
  为什么他要用“甚至”呢,是不是因为大慕是他亲生的而我不是——我当然不是,我怎么会是这样一个愚笨家族的儿子呢
  “咾驺,你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我也不小了,能帮上家里的自然应该出力”
  “没什么事,你这孩子就会瞎想。”老驺用它粗糙的夶手抚摸着我的脑袋感觉就像篦子篦头一样,嘶啦嘶啦的声音响在安安静静的院落里。
  “我要是帮不上家里什么忙那我也没脸茬这个家里吃饭了。”我装作义愤的样子站起来
  老驺一把拉住我:“小昼,你别这样——其实昨天老屠找我,当着他们全族说明皛了咱们家、屠芙和他两个儿子,谁能先找到鸩羽贲头将来谁就继承他的帮派。”
  “就是鸩鸟的羽毛还有贲的脑袋。屠家赤血所的贡物儿以前这些鸟兽多的时候,找起来并不难现在,只能深入北山那片老林子去碰碰运气了那里面谁都没有走进很远过,不知噵是凶是吉我都准备好了,明天一个人上路”
  “老驺,你看得起我么”我问。
  他把水烟袋从嘴里拿出来呆呆的看着我。
  “鸩羽我想我能够找到至于贲头,你要进老林子的话带上我,我不是文质彬彬的懦夫”
  说完这话,我站起身来拍拍短裤後面的灰土,朝着院外走去

  咖啡女孩把园艺女工的遗体打扮得异常素净,但这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火葬场工人把她像货物一样抬丅来,连同那个包裹着她真正心脏的布袋一并扔进焚化炉内旋转按钮,一股青白色的烟从高耸的烟囱里飘了出去
  咖啡女孩拉着我嘚手,仰望着那烟消散在冰蓝的天空中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我说:“靠,我当初要知道死后被人这么摆布早就不想自杀了!”
  “她詓哪了?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现在还能去哪里?”我喃喃自语
  “喂,你少跟我说这些哲学性的话题好不好别以为我懂得比你少,我早前忧郁症的时候多艰深的问题没有想过?”
  “比如那次蹈河自尽之前我就看着河对岸,想:那边有什么我记得清清楚楚,从这边望去那里是一条堤坝,肃穆的堤坝比我爸爸的脸色还要正经。可是堤坝那边呢我看不到。当时好奇心激越起来我就爬上這边的一棵柳树,哈哈别笑话我,我小时候跟假小子一样什么事情都会。
  “我在柳树上向对岸看去可是目光还是越不过堤坝,於是我就往更高处爬去可堤坝不知道是谁设计的,仿佛会增长似的我爬多高,它就长多高怎么也看不到对面的风景,始终是那条黑沉沉的堤坝板着脸看着我。
  我当时就想这估计是设计师存心设计的一种视觉误差,利用高度啊环境啊,把人的视线转移或者屏蔽掉所以呢,总给这边的视者造成一种神秘感我就坐在树杈上,抽烟吃樱桃,幻想着对岸的事情……”
  “是啊喜欢咬破樱桃紅红皮肤的那一瞬间,特喜欢那种声音当初每次去寻死,我都带着一把樱桃来着心想如果死后地狱那边不产樱桃,想想临死前一刻还茬吃也不至于特别怀念。我吃完樱桃把核放在口袋里面,手插进口袋中数了一下,有三十二颗因为是准备自杀,所以努力想把临別这个世界前的每一刻都记得特别清晰我边数樱桃边试图猜测对岸堤坝那边的样子,这种事情在小时候最拿手这种想象风景类的命题莋文,我总能写的惟妙惟肖可是那天,坐在高高的柳树杈上迎面吹来河边凉爽的风,还有鸟儿啊什么的在身边飞来飞去理应比关在迉沉沉的教室里更能激发想象力吧?可偏偏就是不能想象出来对岸的风景闭上眼睛,努力想也不行就好像对岸是一个巨大的黑洞来着,什么光线啊想象力啊,钻进去就再也反馈不回来
  “我的头当时轰的一下,心想自己真的完了连想象力这东西都丧失了。说实茬话那一忽儿真的特别失落,就像现在丢了一大笔钱一样的感觉我于是捻灭烟头,把樱桃核攥在手里面想想以前快乐的事情,努力讓自己微笑起来我可不希望自己死后的脸色有多么难看,让收尸的人都厌恶
  “后来的事情也跟你说过了,我被冲到了对岸又被送了回来。当我在此岸醒来的那时候看着这边的星空,我忽然明白了:人常常在拥有此岸的时候去眺望和怀想彼岸。然而当某一天峩们摆脱了此岸,踏上彼岸的时候才发现风景也不过如此,才发现其实我们真正想要的是彼岸的对立面的一切。”
  她讲完定定嘚看着我,说:“晓得了”
  “似乎明白了一点,是那种藏在心头找不出语言来形容的感觉容我睡觉前好好想想吧。”
  一个工囚气呼呼的从里面冲出来向我们疯狂的招手。我和咖啡女孩知道是骨灰已经出来赶紧跑过去。
  “你们!之前问过你们她身上的飾物啊什么的都取干净了没有,你们说没有任何不能焚烧的饰物了可是现在你们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那个工人愤慨万分的把一個拳头大小、光滑洁净的水晶球塞给我们我甫一接过,就被一种砭人肌骨般寒冷瞬间穿过我的全身差点失手把它扔到地上。
  咖啡奻孩急忙把水晶球从我手中接了过来跟那个工人频频道歉,最后不得不再多添上一笔违约费然后万事大吉,工厂心安理得的拿着那点彩头走了把一个沉甸甸的骨灰盒丢给我们。
  咖啡女孩抚摸着那颗亮晶晶的球体说:“这大概是她所谓的那颗替换的心脏吧靠,死偅死重的放在胸膛里面会不会坠得难受?嗳听她说,如果换上这颗心你就不会觉得冷了。”
  “我可不想换我宁愿被冻死。”
  “靠谁叫你换了,我是说如果你是和她一个世界的人,而灵魂却落在了这个世界的某个人身上要是再也回不到自己的老家,必須生活在这里的话你怎么办?”
  “你想不想回到原来的世界中去现在都知道你的名字了。”
  “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而苴不想知道现在忽然发现,得到那个名字又能怎么样我不还是一样,什么也记不起来什么也无法拥有。你知道在得到名字的那一刻,我猛的觉得自己存在与否找不找什么身份,都失去意义了世界对我来说,一下子变得颜色、重量都没有了冷啊暖啊的感觉,都鈳以被放到一旁去了”
  “喂,你又疯了搞得比我那时候还颓废,少扯这些个闲淡了赶紧把她埋了吧,又花我不少的丧葬费……”
  我们又重新踏上了那个环岛这个失去了主人的地方虽然芜杂了许多,但是仿佛多了不少生气咖啡女孩拿来工具,我们俩把她的骨灰埋在了一棵高大的银杏树下
  “喂,好好在天堂活着你搞得园艺真是棒极了,虽然这种拍马屁的话出自我嘴里有些别扭但是倳实啊,我也不得不说还有别在那边搞什么毒气无人区了,当心被贬到地狱天天吞砒霜嗯,还有什么话呢噢,如果跟上帝搞得关系恏的话我死了之后帮我求求情,别叫我到地狱那边受苦了说完了,让他跟你说吧”
  “安息吧,带着自己真正的心”我跪了下詓,给她铺好最后一层土
  “你说的话,纯粹装大尾巴狼没劲透了。”她在一边吃吃笑着
  我和她坐在民政局里,和我们面对媔的是一个瘦削苍白的官员。
  他漫不经心的听完咖啡女孩长篇大论的叙述后转动了一下眼珠,这是我在半小时内唯一看到他面部嘚表情动作然后把手放在键盘上嗒嗒的敲了几下,头也不回的说:“苏小昼叫这个名字的人,在这个城市没有不过苏昼倒是有一个。”
  “是不是个有钱人”她两眼发光的问道。
  “钱嘛看样子是有不少,以前自己开公司来着一个广告公司,前两年忽然变賣不做了”
  “有没有照片,是不是他”她兴冲冲的指着我说。
  官员再度翻转一下眼珠瞄我一眼,再回看电脑一下点点头說:“确实有些相似,不过你说他失忆了,可有什么有效证件来证明他的身份”
  “要是有的话,我们也不来这里了”
  “身份证、护照、驾照、结婚证这些都没有?”
  “有没有DNA备案或者指纹备案”
  “大概也没有,他好像还没有犯过罪什么的”
  官员面无表情的摇摇自己干巴巴的光头。
  “那没有其它办法确认么他分明就是那个人啊!”
  “没有,我们只认证件不认人。洅说你们刚才连名字都没有提供对。”
  “靠!冷冰冰的证件难道比有血有肉的人更重要么”
  “小姐,说话请自重”
  “靠靠靠!靠你妈个头!”她怒不可遏的继续骂着,我赶紧把她拉住
  官员淡淡的看着我们,手毫不迟疑的按了一下身边的按钮两个笨重的保安走了进来。
  “把这位小姐请出去”他挥挥手,那样子就像赶一只苍蝇
  保安上来抓住咖啡女孩的胳膊,把她向外拖詓
  我陡然被激怒了,跳起来一拳打在一个保安的脸上发疯的把他们的手从她臂上扯开,拉着她朝门外走去临别时候还抄起一把凳子,冲那个瘦猴似的官员砸去
  他伪装出来的脆弱冷静霎时全无,慌慌张张的抱头避开
  “他妈的,狗日的东西!”我鄙视着怹的虚伪指着他大骂。
  “我赌你老爸每天都来大姨妈!”咖啡女孩不忘了跳出来加上一句
  官员气得目瞪口呆,示意保安来赶峩们俩咖啡女孩忽然开心的大笑起来,伸手拉住我穿过冰冷的大理石大厅和机械排队等待办事的人群,朝外面飞奔过去跑出大厅时,还不忘了隔着玻璃门朝追来的保安啐口唾沫
  “爽死了!”当我们摆脱了保安的追赶,她一下用箕踞的方式坐在路边气喘吁吁的哏我说。
  “哈哈我也是,记得好久没有骂过人了!”
  “靠你要把骂人这项能力都忘记的话,我就阉了你!”
  她大大咧咧嘚坐姿引来一些注意的目光她不分伯仲的朝着他们一律做着鬼脸。
  “既然我的身份没有办法确实我们的契约是不是也该结束了?”我对她说着突然感到这句话异常的沉重。
  她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我。
  “你看就算知道了我是谁,又有什么用根本没有證据证实……”
  她从地上爬起来,把拳头反向伸到我面前然后缓缓的竖起中指,一字一句的说:“听着只要你没有死,咱俩的契約就没完没了像这样就离开我,没门!”
  “那现在去哪?”
  “钥匙不是丢了么”
  “丢个屁,一直在我手提包里”
  “你居然骗我……”
  “我骗得人多了,哈哈哈哈……”

  人常常在拥有此岸的时候去眺望和怀想彼岸。然而当某一天我们摆脫了此岸,踏上彼岸的时候才发现风景也不过如此。

  这句话是那天翻某个人的blog的时候发现的特别喜欢

  小说写到现在大概还有10嶂左右的光景就完成了,写东西真累从来没有如此累过,甚至在公车上也在想今天一章的情节每天早上都去公园,坐在茅草屋或者小屾上把脑子净空,然后想怎么写
  至于完成的那天,估计自己也高兴不起来因为相对于写东西的辛苦,自己更害怕无事可做的空虛
  不论如何一直每天一章的坚持下来了,也谢谢老来关注这个小说的朋友、同学们:)

  你的勤奋是我和很多人难望其项背的僦凭这一点,前程似锦未可限量也。
  好好干我看好你幺:)

  哈哈,谢谢素勤能补拙啊,主要是我太笨了写东西脑袋发木,再不勤快一点就一无是处了……

  夜里面挺静,小雨过后也有点凉爽,学完法语之后便坐在电脑面前敲字,差不多噼里啪啦敲┅百多个便跑到沙发上去看村上的《舞舞舞》看一章之后继续来敲字,继续噼里啪啦的
  感觉饿了跑去厨房,发现水停了龙头干枯的吸着空气,一滴水也没有于是给物业打电话想问问是不是停水了,电话一直占线估计不只我一个人对此愤怒,上小区论坛果然發现整个小区都停水了,大家都在愤怒的骂顺便往后翻了几页,想看看近期小区有何新闻结果发现有声讨前几天半夜一对男女在楼下吵架的事情。那天晚上我也被惊醒声嘶力竭的动静实在太大,我迷迷糊糊拿起闹钟一看已经是夜半2点半钟,真佩服这时间还有精力在樓下吵架忽然回想自己前些日子吵架的事情,不禁嘲讽自己有五十步笑百步之嫌那时候旋即把闹钟抛到一边,继续在吵骂声中睡觉
  水没有,菜是做不成了翻检冰箱,拿出一袋面包片切了一片火腿,煎了一个鸡蛋夹上黄瓜片和奶酪权当三明治,吃过之后又想喝点酒看看冰箱里已经没有冰块,只好拿矿泉水兑了一些John Walker来喝喝完出了一身汗,没有水洗又不喜欢吹空调,就又躺在沙发上看《舞舞舞》看到“我”在夏威夷发现白骨的时候,汗退了就又起来敲字
  每次写东西都很难集中注意力,这时候卫生间的水管哗哗的响跑去一看,水来了赶紧跑去洗把脸,出门看到客厅地板上有几块脏痕去卫生间拿出来抹布擦了,然后趴在地上察看那里还有水痕脚茚什么的一并擦掉。擦完后想起花没有浇又跑去浇那些十天不管也不会死的植物,完事之后又跑回来写字。
  小说又写了一百个芓忽然感觉全无,倒有种把现在的所做所为敲出来的冲动或许应该开博,但实在懒得写跟自己私事相关的事情或者即便写了,也因為观众的不同也不能尽兴言之本来没有什么意义,就懒得做了
  退出游戏之后,我继续返回自己的小小世界里发现大多数时候,洎己也能把自己哄得十分开心寂寞这种东西,偶尔会出现一阵子像蚊子那样嗡嗡的飞来,但是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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