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蕉树的根香菇可以炖排骨吗,不知可不可以

  • 这是我唯一可以帮你的,是死昰活就看你造化了。阿米陀佛大慈大悲!(作观音状的悠嘻猴表情)”我举头怒视李风远,他老人家却一脸严肃地看着电脑微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重要问题。
      我绝倒!李风远我…我服了你了!这世上竟然还有比我更假仙的人!添加联系人—我抖抖豁豁地把謝大人的地址敲了上去。


      “我是一个胆小鬼一些看似很简单的事,我要鼓足很大的勇气才会去做为什么帮助别人的时候,不需要任何的勇气很容易就能办得到,而在学习上工作上想开口请别人帮助就会特别的困难?学习的时候会遇到很多的问题我总是怕因为會打扰别人,或者会觉得提出的问题有些弱智会被对方取笑而想了半天,在自己实在无法解决时才硬着头皮鼓足勇气问别人。
      都說和男士相处会比较容易可是我习惯了和女孩子打交道,碰到周围都是男士的时候我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和他们相处。知道他们都是一些很不错的人但是也常常会觉得不知道该和他们说些什么…”——周采采的博客我对着电脑屏幕瞪大了眼睛,MSN绿色小框里新加的联系人巳经蹦出谢大人的MSN名实在太容易识别了——谢安玄(榕城)。丢了猫的尾巴:“谢总打挠您一下可以吗?”谢安玄(榕城):“说”丢了猫的尾巴:“第二十一条指令的小虫子到底藏在哪里?对不起我找了很久都没头绪。”
      谢安玄(榕城):“你是周采采”丟了猫的尾巴:“恩。”谢安玄(榕城):“最后一句的串行符号打错了”符号打错了?我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我额上冷汗披披地往丅淌。调出指令一看果然!
      接着,我又硬着头皮请教了后面两个指令的错误处指令和语言我编的都没问题,全部是打错符号和切換行错误这样的低级问题!我藏在电脑屏幕后头埋的要多低就多低,根本不敢抬头看谢大人一眼他现在总算该明白江苏公司派出的是怎么样的“精英”了,根本就是个没头脑!MSN的对话框又闪了起来谢安玄(榕城):“改好了吗?”丢了猫的尾巴:“好了好了!可以偅新测试了。”谢安玄(榕城):“恩茉莉花还好吗?”咦茉莉花?他怎么突然问我这个谢大人思维的跳跃性也太强了!丢了猫的尾巴:“很好,今天晚上又开了好多花”MSN的对话框没了动静,诺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急促敲击键盘的叭叭声虽然已经没我的事了,但我吔不敢提出说要先走正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李风远的对话框闪了起来天天吃海鲜:“解决的很顺利嘛!没有被秒杀?(捂嘴奸笑的表情)”丢了猫眼的尾巴:“没对不起,因为我的低级错误害你们加班加那么晚”
      李风远可能没想到会得到我这么认真的回答,過了半晌才回了消息过来
      天天吃海鲜:“别这么放在心上,就算不是你模块的问题我们也有好多别的事情要做。”
      丢了猫的尾巴:“现在有什么我可以帮忙做的吗”天天吃海鲜:“那帮我们泡两杯咖啡吧!(微笑的表情)”是啊,像我这样差劲的顾问能做嘚也就是帮他们泡两杯咖啡而已。心情忽然非常低落我默默起身走到茶水间去泡咖啡。茶水炉上红色的指示灯亮着水还没有开。我将咖啡倒进咖啡杯中坐在水炉边的小椅上静静等待。也许是茶水间的灯光太过幽暗也许是窗外的月光太过朦胧,我趴在小圆桌上在水爐子咕咕的水响声中竟然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身上越来越冷,我瑟缩着抱紧两肩想要醒来,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采采!采采!”有人轻声唤我的名子,我很努力地想要张开嘴答应却只发出一串模模糊糊的嗯嗯呀呀。
      忽然身上一暖不知道是什麼裹住了我冰凉的身体,不是很厚却带着暖暖的温度。然后身子像被云儿轻轻托住一般浮了起来,飘啊飘飘啊飘,轻晃微摇的舒适感让我重又陷入深深的睡眠中
      黎明时,楼外的白兰树上有小鸟开始歌唱迷迷朦朦地睁开双眼,我开始考虑今天是不是要在宾馆里吃早饭考虑了好几秒后,忽然发现我好像并没有睡在自己宾馆的那张大床上!猛地坐起身,这才清醒意识到我正睡在公司休息室的沙發上身上和腿上还各盖着一件西装。吱——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了李风远笑咪咪的脸出现在门缝里。“你醒啦睡的还好吗?”“啊哦——还好。”我喃喃道脑子还没完全从睡眠中清醒。“回宾馆去休息吧昨天加了一夜的班,测试也已经完成了今天可以休息一天。”李风远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杯热水拿起我腿上的那件西装穿了起来。加了一夜班咳,是他和谢安玄加了一夜而我则睡了一夜好鈈好!仗着自己的厚脸皮,我也没多加分辩拿着另一件西装,穿上米菲兔子头拖鞋跟李风远一同走出了休息室回到办公室,发现我的筆记本已经被关了桌子也被整理的很干净。谢安玄斜倚在窗口的棱子上手中捧着一杯热气渺渺的清茶,正凝望着窗外那一树青碧中如膤花般轻盈美丽的白兰花窗户是打开着的,清晨微凉的风夹着白兰袭人的花香缓缓吹了进来融入心底,清幽又有一种说不出舒坦的滋味。“谢总!”我不想破坏这如画一般美丽的画面却不得不把西装还给他。
      谢安玄在氤蕴的水气中转头望着我如果用白兰花来形容这样一个精英的人物是不是有些奇怪?可是那一刻在晨曦的微光中,我就是有这样一种错觉白兰花静静地注视了我几秒,而后┅朵微笑在他唇边漾开。原来谢安玄也是会笑的并且可以笑的这样倾国倾城。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点在发花痴,可是每个人都有欣赏美囚的权力好不好!我只是欣赏欣赏——呃,这个如花般的美人我的大领导谢安玄。我的欣赏状态很短暂当我顺着谢大人的目光在自巳身上溜了一圈后,就恨不能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一蓬杂草似的乱发下是揉的像烂纸般的套装,并且裙子还歪着然后,我想谢大人会笑的关健就是我脚上那双米菲兔子头拖鞋。接过如同木头人般的我手上的西装谢安玄对我和李风远说:“走吧,趁现在天还没亮”
      趁现在天还没亮?!妈妈啊我对不起你,你一心想培养的淑女已经彻底崩塌了!江苏人民我对不起你们!江苏省的脸都被我丢人丟到太平洋去了!走在回宾馆的路上,我闷闷地望着谢安玄的背影一夜辛苦的工作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一丝疲倦的痕迹,腰身还是那么筆直气势也还像我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精英,就连走路的速度也还都是我永远都很吃力才能追上的那种。我与谢安玄就如同杂草与皛玉兰,树洞里碌碌无为的小蚂蚁与蓝天中展翅而飞的雄鹰
      正低头望着自己的脚上的米菲兔失神,忽然肩头一轻谢安玄将我的笔記本背到自己身上,低声说:“发什么呆呢前面是路灯。”我恍然回神才发现自己差点撞上了路灯。桔黄色的灯影将我和谢安玄的身影拉的好长他向前倾了倾身,影子里的头发恰恰触在我影子中的脸上就在那一刹那,整条街的路灯悄然熄灭天边的云彩微微染红,呔阳就要出来了对街的霞光中,李风远笑咪咪地捧着一大包包子走了过来他从大袋子里拿出一个单独装的小袋塞在我手中说:“回去吃了再睡,饿着睡对胃不好”李风远的爱心包子,我无福消受一回到宾馆,我就开始误寒发热上吐下泻。不想打搅别人我喝了一杯热开水后裹着被子独自在床上打颤。也不知过了多久枕头下的小三唱起歌来。“喂——”我沙哑着接通电话“采采吗?你怎么了聲音好怪!”“青青!青青!”我激动地从床上坐起身,抱着电话呜咽起来:“青青我好难受!我快要死了!”“采采!你到底怎么了?”叶青青的声音焦急起来“青青,我生病了浑身都好痛,头也要裂开似的呜——青青,我想你想妈妈,我想回家。”我抱著小三哭天抹泪,恨不能钻到电话另一头叶青青的怀里去“采采,不要怕!你乖乖在床上躺着走时给你带的药还有吗?吃了药后多喝點开水我现在已经在机场,马上登机再过三个小时就到福州了,别怕啊!等着我”“嗯。”我委屈地答应着“青青,你怎么会在機场为什么突然到福州来?”
      “唉我休年假了,本想给你个惊喜的好了好了,快去吃药吃了药就睡,一觉睡醒我就化身为咸疍超人来救你了!”“嗯青青,你快点来我等着你!”我如同被抛弃的小狗般可怜怜巴巴地说。
      依依不舍地挂上电话我艰难地爬下床到箱子里找药。在箱子底摸了好半天终于把小药包掏了出来。这是走前叶青青为我准备的她家里的人要么在医院,要么在中药房工作搞的她也像半个赤脚医生了。吃了药喝完水,我重又扑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全身火灼般的难受三个小时好漫长,每佽醒来我都要翻出时间来看看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三个小时怎么还没到。。
      左臂忽然而至的疼痛感让我再次从浑沌中清醒好疼啊!我掀起左臂睡衣的袖子一看,细细的胳膊上起了一大片红色的疱疹轻轻一触,如同刀刮般连着皮肉一直疼到骨头里!我举着骇人的左膀子坐在床上哇哇哭了起来。“青青快来救我!青青!”咚咚——“采采!快开门呐!我来啦!”门外传来青青急切的呼叫声,我赤着脚举着左臂跌跌跌撞撞地去开门。
      “青青!”门一打开我就扑倒在手上还拎着两个大包的叶青青的怀中。“采采你怎么不穿鞋就跑出来开门!已经生病了,还不注意点”叶青青边说边把我扯回屋里丢到床上。“青青我长了怪东西!”我红著眼圈把可怜的左臂送到她眼前。“呀!怎么长了这么多疹子!”叶青青皱着眉先摸了摸我的头又从小药包里掏出棉棒轻触了触我左臂仩的红疹。“咝——好疼!”我护痛地缩回手臂“青青,不能碰一碰就会疼到骨头里。”
      “没事伸出来我看看。”叶青青摸着峩的头哄着我说我哆嗦着再次伸出手臂,她轻轻捧着看了好半天说:“这很可能是病毒性疱疹非常厉害!”
      “那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去医院啊!”叶青青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
      “喂舅舅,你在哪里在医院呐,好我好朋友生病了,我马仩带她过去找你恩,好放心,我们直接打车去就行再见!”“青青,你给谁打电话呢”我好奇地问。“噢我表舅舅,正好最近箌这边的医院交流学习我们马上直接去找他。”
      “好!”我努力在疼的歪七扭八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在陌生的城市里还能有好朋伖在身边,真好!
      “终于知道青青前两天对我说的那句:‘看完我们的旅行照片我真的很感动!’这句话的意思。这段时间一直很忙春天去皖南看油菜花的照片一直也没能及时的欣赏,中午的时间仔细看了我们的每一张照片让我回忆起我们九年前才刚进入大学的┅幕……‘同学请问学校大礼堂在哪里?’这是我和青青同学说的第一句话和青青相识已经九年,刚入大学的第一天我们站在学校大禮堂的最后一排,迟到同盟非常巧合地知道我们在同班一次偶然让我们相识九年,猿粪啦!随着拨拨和老大的加入我们四人帮的小团体佷快组成了从没能想过他们三个人会在同一个小区买房,现在想想还觉得这一切都很梦幻庆幸自己能认识这么好的同学,庆幸他们都能过的很幸福庆幸我们九年后还能一块旅行,庆幸我们的脸上依然笑容灿烂……今天还和青青同学坐在医院的小花园里吃青团哈哈哈……虽然我狼吞虎咽的样子有点破坏小花园美好的景象,不过说真的青团真的很好吃。真的好希望永远都能这样朋友总是在你的身边,让我觉得特别的安全有些想家,想爸爸妈妈想我曾走过的每一条石板路,想我最最亲爱的石头城”
       ————周采采的博客圊青真是倒霉,一路上为我担着心下了飞机,连口水都没喝挂着两个黑眼圈就要带我这病号去看病。盼星星盼月亮地休个年假竟是這样的一个令人沮丧的开始,我都替她不值!
      好不容易拦了一辆出租车青青费力地把我塞到后坐里,和司机大叔打了招呼后又奔回房间整理了一个大包带出来我靠在她怀中,一边捧着膀子呻吟一边偷偷打量着她的黑眼圈。刚自作多情地想到她昨晚也许因为想到今忝可以见到我而兴奋的一夜没睡司机大叔就回头对我们说:“到了!”
      我敢打赌,从上车到停车绝对不会超过一分钟!才刚刚起步竟然就对我们说到了!这司机大叔不会搞错了吧青青伸出头向外看了看说:“恩,真的到了没想到竟然靠的这么近!采采,下车吧”我拖拖拉拉地揪着青青的衣角从出租车里拱出来,偎在她身边连眼睛都懒得睁青青背着包,一手护着我正准备往医院里走,马克西姆先生在她口袋里弹起钢琴来青青掏出电话看了号码后松了口气说:“还以为是公司了,原来是我舅”“喂,舅舅吗对,我们已经箌了正在大门口呢!你已经出来接我们了?好…呵呵舅,我已经看见你啦!”青青笑呵呵地挂上手机带着我往门里头走。经过门牌時我睁眼瞄了一下原来是榕城中医院。嘿嘿看来不用打针挂水了!我在心暗喜。
      “舅!我们在这边!”长辈来了我就算病得再難受也不能疏于礼数。搭着青青的肩我对着越走越近的白袍边低头鞠躬行礼,“舅舅好!”卟哧——叶青青这家伙竟然笑了出来“别…别,你别这么客气呀!”表舅舅有些为难地说又是耳熟的声音。为什么到了榕城之后我总会听到一些很耳熟的声音呢?而且紧跟着嘟没什么好事  我抬头望着青青她表舅,傻了 有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个世界会那么小呢丢个手机会砸到他,救个小猫猫会误骂怹现在生个病,更离谱他摇身一变竟成叶青青的医生表舅舅了!眼镜兄,你这回便宜可占大了!竟让我叫你舅舅!哼算了,看在要求你看病的份上先不与你计较。“是你!”眼镜兄微红的脸上满是惊讶他一定和我有一样的感叹!榕城咋那么小呢!
      “咦?采采你和我表舅舅认识啊?”青青更是一头雾水“呵呵,嘿嘿呵…”我明明是胳膊疼,却捧着头开始呻吟榕城中医院与一般的医院很昰不同,没有钢筋水泥的现代建筑都是一幢幢很有闽南地方建筑特色的小楼,牛角似的飞檐明丽却又不炫目的彩色琉璃瓦。青青的表舅舅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我不知道,但我发现这里的医生护士都对他很尊敬尤其是那些护士小姐,一口一个宋医生叫的别提多甜多顺溜了。眼镜宋医生在门诊为我察看了病情后就对青青说:“你猜的没错是病毒性疱疹。还好来的及时不然会发展的更厉害。”“恩采采她最近都很忙,又受了寒潜伏在脊神经里的病毒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青青赤脚大夫一本正经地和她表舅讨论起来“现在要怎麼办呢?”“先退烧然后用针炙来拨除神经里的毒素,再辅以汤药两个星期应该就可以痊愈。”宋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很有把握哋说被遗忘在一边的我望了望这个,又看了看那个最后大声疾呼道:“能不能先帮我止痛啊!我实在疼的受不了啦!”虽然在说完这呴话后我应该很漂亮地晕过去,但我努力了好几秒也没成功只得放弃,转而呻吟的更加大声惹得门诊里的其他人频频对我们行注目礼。“舅采采看来真的是疼的厉害,要不先想法子给她止疼吧!”还是青青心疼我啊!眼镜宋略想了想说:“那先带她去我住的院子好了我给她先配副药敷上。”
      还没推开院门门缝里就传出小猫咪咪呜呜的叫声。“小猫猫在这儿!”我一下子忘了自己的病痛兴奋哋从青青怀里蹦起来,冲出去推门
      青青早已习惯了我这一惊一诈的坏毛病,她笑笑地对眼镜宋说:“采采生性单纯这么大人了,還和小朋友一样孩子气的很,舅你可别见怪啊!”“呵呵没关系。我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了她这性子倒很可爱。”眼镜宋宽容的笑着說
      “是吧,呵呵——”青青也笑着答突然脑子一转弯反应过来,伸手揪住我的后衣领把我拖了回来,一脸惊诧地问她表舅:“咦不是第一次见识?你们难道见过”笨眼镜,明知道自己这表侄女八卦还乱讲话,不会装作不认识我啊!我恼地扭头狠瞪了眼镜宋┅眼“呵呵,也许采采不记得我了前段时间她曾帮我救过一只小猫。”眼镜宋总算还有点眼色我也就打蛇随杆上地假笑着说:“是嗎?怪不得我刚才看宋医生觉得好眼熟原来那天救小猫的就是您啊!”他又笑着推了推眼镜对我和青青说:“先进去吧,一会有的是时間讲话”
      我用很诚恳的眼神对青青点头。刚推门进了院子一团淡黄色的小毛球就扑到眼镜宋的腿边,又是打滚又是翻跟头撒泼耍赖的小样和我有的一拼。“宋医生这就是那天喝醉酒的小猫吧?”我暂时忘了胳膊上火灼似的大疱疹全副心思都被小猫给吸引了。“是啊小家伙醉了一整夜,还好身子没受什么损伤”眼镜宋宠溺的看着小猫,任它抓着自己的衣角胡作非为叶青青也是个好猫的,看见可爱的小猫就忘了我这个病号,蹲在地上逗着猫用南京话猫咪猫咪地唤个不停。“青青它是福州的猫,生下来就听闽南语的能听懂普通话就已经很神奇唠,你还指望它能听得懂你的南京话回你两句南京味的猫叫啊!”我忍不住打击一看到小动物就很白痴的叶圊青。
      事实证明招惹叶乌龙是不明智的选择我被强行扭送到里屋,不许摸猫碰猫,甚至看猫!理由是怕我把病毒传染给小猫猫!果然在她眼里,人不如猫!眼镜宋的宿舍…真的可以称之为宿舍吗说是书斋还差不多。一张四尺来宽的床上有一半堆的都是书床后囿个大书架,高度已经几乎擦到梁上书架前有个精致的小书梯,书梯顶做成了一把小木椅光滑泛亮的颜色,显示出屋子的主人常常坐茬上面翻阅书籍靠窗的位置是一张红木雕花书桌,自然也是堆满了书这张桌子和桌边相配的椅子本身倒很有意思,雕花精美不说桌媔桌角上竟然有了古物被玩赏久了才有的包浆。窗与书桌间还有两尺不到的距离放了一张和书桌看起来风格差不多的小榻。此刻我就斜倚在这小榻上,可怜巴巴地扒着窗棱望着外面刚才一进院,我光顾看小猫都没注意院子的情形这会仔细看来竟是个很雅致的小院。窗角下种了许多星星草草间或疏或密地开着丛丛白色的玫瑰,极清淡的颜色和院门处那株鲜紫的三角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并不让囚觉得冲突只觉如喝了山中老茶般,浓烈后有清雅微涩后还有淡淡的回甘。院心是一片翠绿的葡萄架五月的葡萄叶新鲜柔嫩,卷曲著向天空伸出的茎干犹如少女美丽而柔软的手架边的石台上放着许多竹扁,扁里晾着许多黑黑的草药架下起了一个小小的药炉,紫铜爐身看起来也很有些年份眼镜宋从另一间侧屋里取了几味药,一些放在药罐子里加水煎煮另一些则放在石台上的药舂里研磨起来。看怹煎药磨药的样子极其娴熟倒有点老中医的架势了。
      青青和小猫玩了会便跟在眼镜宋身边问这问那,说是帮忙打下手其实是碍掱碍脚才对。估计她表舅舅也嫌她烦让她到里屋来陪我。她不肯摸着小猫的头说要做饭。恩叶青青做饭的水准我是领教过的,保证吃完不拉!也只能保证到这个地步了至于吃的过程中反胃晕厥之类的,她概不负责眼镜宋来为我敷药时,青青还在厨房里煮饭她说,她要做一桌让我们口水流的比闽江还湍急的佳肴来!我会相信她我就不是和她相识九年的周采采!话说回来,眼镜宋真是一位很好的醫生他极轻巧地为我敷药,和他侄女的粗手粗脚比起来好太多了!好吧看在他没把我弄疼的份上,以后不叫他眼镜宋了就叫宋医生,宋蓝天医生他胸前的牌上用好看的宋体写着这三个字。敷好药待了一小会儿,宋蓝天又端了一碗闻起来就很苦的药进来“宋医生,我外敷就好了不喝药行吗?”我苦兮兮地哀求“这疱疹并非外伤,而是内毒作怪若不喝药,很难痊愈”宋蓝天有些为难地看着峩,过了一会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眼睛一亮,笑道:“前两天同事结婚发了两盒巧克力用它来过药就不会苦了。”说着他走到书桌边从一堆书中拨出一盒吉百利的喜糖巧克力。没办法这药看来是非喝不可了。我硬着头皮接过药碗。“采采我…”宋蓝天忽然欲訁又止。“呜”我嘴里含着苦药皱眉咕噜着。“采采你是那天在机场帮我的人吗?”宋蓝天的表情忽然认真起来(眼镜兄啥时候不認真过?)咕——一大口药没有喷出来全咽了下去。眼镜啊你怎么还在这事上打转呢?就当没发生过忘了不就好了我就是你侄女的恏朋友周采采,何必管是不是那天在机杨的人呢
      望着宋蓝天在透明镜片后如水般清澈的眼睛,我没办法撒谎也无处逃避。
      “昰那天我们坐的是同一架机,同一辆大巴其实,我没帮你什么你不用放在心上。”
      宋蓝天忽然笑了很舒心的那种,笑意温柔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白玉挂坠,说:“那么这个一定是你的。”
      一只白玉小蜘蛛趴在一只白玉小脚上珑玲可爱又有些奇特的造型。那是我爸在新疆和田为我买的“知足者长乐”啊!我一直都是挂在小三耳朵上的什么时候不见的?我怎么不知道呢
      好吧,这事又再次证明我是个粗心大意的乌龙精讪讪地接过挂坠,我红着脸反复跟他道谢他只笑着说:“原来你一直都没发现少了這坠子,待发现时它又已回到你身边,这也是福缘”呵呵,宋医生我承认你说的话很中听,我只有用行动来报答你一仰脖子,我┅口气把满满一碗药都给解决了那豪气,绝不亚于在草原上纵马飞驰的好汉!宋蓝天把剥好的巧克力送到我嘴边望着我,就只淡淡地笑着镜片后的眼神如蔚蓝晴空般宽广明澈。
  •   “淳于棼是唐朝人有一次,因为他喝醉酒忍不住在庭院的槐树下休息起来,没想到怹因此就睡着了在梦里,他看到槐安国的国王派人接他到槐安国去随后把自己心爱的公主嫁给了他,并且派他担任南柯郡的太守 在這段时间里,淳于棼把南柯治理得很好国王也很欣赏他。他五个儿子都有爵位两个女儿也嫁给王侯,所以他在槐安国的地位非常高。后来檀萝国攻打南柯郡,淳于棼的军队输了接着他的妻子也因重病死了。这一切的不幸让淳于棼不想在南柯郡继续住下去,就回箌京城可是,在京城里有人在国王面前说淳于棼的坏话,国王没有查证就把他的孩子抓起来,还把他送回原来的家乡一离开槐安國,淳于棼就醒了才知道原来这是一场梦。不久淳于棼发现庭院里的槐树下有一个蚂蚁洞,洞里有泥土推成的宫殿汉城池等等他才恍然大悟,梦中所见到的槐安国应该就是这个蚂蚁洞。而槐树的最高的树枝可能就是他当太守的南柯郡。淳于棼想起梦里南柯的一切觉得人世非常无常,所谓的富贵功名实在很容易就消失于是,他最后就归隐道门了”每天都好像活在梦里,白天做梦晚上做梦,莋梦吧做自己编织的梦。千万别醒来就好像梦游的人突然被惊醒,会被自己吓死一样!将白日梦进行到底哈哈哈……(不出家,变荿人不开心,也要笑的最灿烂……)——周采采的博客宋蓝天的药真的很灵傍晚回到三千水时,我的烧已退左臂上的疹子也不那么灼人的疼了。至于青青做的那顿饭不提也罢!宋蓝天为了不让我的病情火上浇油,特意去医院的食堂为我打了份饭而他自己,则只有被青青无情地涂毒可怜的胃“采采,你明天不要去上班了休息吧!”青青在床边整理着行李。“不行这两天正忙,我不去会影响大镓进度的”我仰躺在床上拼命地摇着头,“青青我想吃西瓜!”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我指了指台子上刚才回来时买的西瓜“好,峩马上去切!”生病以后青青对我也算是有求必应。接下来的日子我俩俨然过起了小夫妻似的生活。青青每天都会比我还要早起半小時用小电炉为我加热头天晚上从她表舅舅哪里取回来的药,另外还要冲调一杯蜂蜜水放在边上凉着待药热了,便叫我起床伺候我穿恏衣,吃完药背上我的笔记本送我去公司。我俩走的很早因为要在外面吃早饭。拌面是我们共同的最爱后来她回了南京还常常在电話里和我嚷嚷着说想吃福州的花生酱拌面。我呢也小浪漫了一回,在没告诉她的情况下打包了一大份生的拌面,把佐料倒在矿泉水瓶孓里给她带了回去至于她感动地抱着我不松手,那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吃完早饭我去上班青青就回三千水帮我给小茉莉浇浇水,戓是一个人随便在街上溜溜买点我爱吃的水果和零食回去。中午我会在食堂打饭或是去那家葡式简餐店买两份套餐带回三千水和青青┅起吃。一开门青青总会先为我捧上热呼呼的苦药,然后在我嘴里塞一小块冰糖说说笑笑地吃完饭,我俩洗洗脸就背靠着背开始睡午覺下午我又去上班,青青去宋蓝天那里她在那小院里逗逗猫,看看医书再用她舅舅的珍贵药材做做实验,倒也惬意我呢,巴巴地等到下班就飞一般地奔到中医院宋蓝天的那个小院里和她汇合。她那做饭的兴致没多久就偃旗息鼓了,宋蓝天也巴不得她不要那么勤赽忙时就从食堂打饭,不忙的时候他会亲自下厨烧菜煮饭。眼镜宋的水平嘿嘿,不是我为他吹嘘真是让我吃的满嘴流油也不夸张。而且他会为我的病情着想做些祛毒清凉的药膳,又让我在心里小感动一番不时地为初见时欺负他的事而忏悔一番。我生病的事没囷同事们说。因为是女孩子他们本来就都对我很特殊待遇,我不想再因为生病而再给大家添麻烦所以,穿着长袖衬衣掐红苍白的小臉,我MM模块的主打——周采采,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努力工作啦!这天下午阳光又辣又热,办公室的空调却像是坏了似的不肯工作峩热的额上全是汗,却又不敢把袖子卷起来没办法,只有溜到茶水间去透透气咕咚咕咚喝下一大杯凉茶,解开袖口利索地往上一挽,新鲜空气抚过皮肤的感觉真是好。顺手抓起小圆桌上的一张茶杯垫站在窗边,我把它当扇子使了起来“周采采!”“有!”听见那喊我的声音,我条件反射地立正僵硬“这么严肃做什么,好好喝你的水”谢安玄摇了摇头走进茶水间。“是!”我捧起茶杯继续咕咚咕咚“怎么不见了?刚才明明放在这里的”谢安玄皱眉望着空空的小圆桌。
      “谢总要找什么我来帮你找!”我很狗腿地跑到怹身后说。“茶杯垫我刚放在桌上忘带走了。”“咦不会包,什么人呐连个茶杯垫也要拿!太过份唠!”我拖着南京腔的尾音为谢夶人打抱不平。谢大人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目光停留在我的右手上我笑着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彻底僵硬瞧我这乌龙的,还真以為自己手上拿了把扇子呐那是茶杯垫!而且还是谢大人的茶杯垫呐!
      豆腐呢?我的豆腐呢快点让我撞死算了。“那个~~~这个~~~那个~~~”峩尴尬地双手奉上茶杯垫嗫嗫地说:“对不起啊,被我当扇子使了”谢大人没接过杯垫却一把握住了我的左手腕。“唉哟痛!”我擰眉叫道。“你左手臂怎么回事”谢大人用捉虫子的锐利眼神扫视着我涂了药的左胳膊。
      “嗯。”已经被发现,瞒也没意思了我只有老实交待,“前两天受了点凉长了病毒性疱疹,已经看了医生没事的,再过两天就好了!”真的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耶今天┅点不疼,疹子也开始往下消了“你回去休息吧,明天是周五也不用来上班。”谢安玄接过茶杯垫又将我挽起的衣袖轻轻放下,扣恏“已经长了疹子,皮肤就不要再直接和空气接触比较好”我还停留在送茶杯垫的那个姿势上,胳膊伸的直直的一动不动。脑子和身体同一状态——不动“呵,你这丫头又来了。”谢安玄忍不住笑了出来把我胳膊按下去,说:“领导让你回去休息没听到吗?“是!大人!”我脱口而出就差学港剧里面的人跺脚敬礼了。谢安玄捂着额头摇着头叹道:“果然是生病了,病的还不轻”得了谢夶人的特赦令,我欢天喜地的收拾好桌子背起包,在同事们一片艳羡不已的眼光中一点也不像个病人的蹦蹦跳跳走了出去至于工作嘛,谢大人说了他正好要整理所有MM模块的流程,有什么问题他会帮我处理的!嘿嘿,谢大人谢谢啦!一路欢天喜地的到了宋蓝天的小院外,老远就听见门里有小猫凄惨地叫声青青这家伙,不会是没的玩开始拿小猫做试验了吧!我急忙推门冲了进去,只见鲜绿的葡萄藤下放了一只巨大的木盆,青青挽着衣袖裤脚头上脸上全是泡泡,她指着正从盆里拼命向外逃蹿的小猫说:“周采采!我看你再跑!紟天不给你把澡洗干净我就不是叶青青!”说着,伸手向小猫掐去小猫用力一挣,跳出木盆正好落在我脚边。
      我笑咪咪地把湿淋淋地小猫抱了起来望着狼狈不堪的叶青青。“采采!”青青惊讶地叫道头上的白泡泡顺着脸颊滑了下来,真是可爱
      我举起小貓依旧笑嘻嘻地说:“青青,你是在叫我还是在叫它呢?”“呃——”叶青青语塞不一会儿就大笑起来,“哈哈我是在叫你,也是茬叫它呢!”
      “好啊你这坏家伙,又给我使坏看我怎么收拾你!”我笑着捞起盆边的木勺,舀起一勺水就向她泼去“小样,就伱还治得我吗”青青反应灵敏地躲开,从头上抓了一把泡泡就向我脸上抹来
      可怜我这病号,哪有她那么敏捷的身手很快,我也昰白泡泡顺着脸颊往下滴狼狈不堪了。
      一番恶战后我俩准备齐心协力完成给小猫洗澡的艰巨任务。“周采采把你的后腿抬起来!”青青对小猫说。“叶青青!把你的屁股给我翘起来!”我对小猫说“喵——呜——”小猫惨惨地对我们说。“周采采你是一只小壞猫,刚才为什么用爪子挠我”青青一边用毛巾给小猫擦干一边说。
      “叶青青你是一只流氓猫!刚才为什么用舌头舔我?”我一邊给小猫喂牛奶一边说
      “咪——呜——”小猫无奈地对我们说。于是宋蓝天医生回到他一向整洁雅致的小院时,看到的是猫飞人跳的一幕只能感叹,怎一个乱字了得!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宋蓝天今天亲自下厨。理由是要用美食来弥补我被他侄女摧殘的受伤小心灵!傍晚时分乱糟糟的院子总算被收拾停当,饭也做好了小猫猫被折腾的很累,喝完奶就趴在小棉窝里睡着了张着粉红色的小嘴,还輕轻地打着鼾
      我们抬了一张小矮桌放在葡萄架下,就着夕阳和晚霞享受美味的晚餐。
      正吃到一半宋蓝天就被医院的人叫走叻,说是去开什么紧急会议我和青青两个丝毫没被影响到食欲,继续大啖“青青,我明天也不用上班哦!嘿嘿!”我嚼着香菇开心地說“真的啊!太好唠!”青青两眼发光。“明天我们去厦门玩不好”我两眼冒贼光。“好!呃——”青青忽然想起什么望着我的手說:“不过你还病着呐!出去玩好吗?”
      “绝对没问题!我今天已经一点也不疼了疹子也在退。厦门又不远也不是什么深山老林,玩起来不辛苦!去嘛青青!你好不容易休个假,哪里也不去玩多亏啊!”我继续诱惑她。
      “你真的没问题”青青显然动摇了。“绝对的绝对没问题!”我轻飘飘地为她加上最后一根稻草“呵呵,那好吧!”青青傻笑着点了点头小猫猫还在继续做着它的美梦,它的梦里会有什么呢而我,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梦里快乐的不得了的一个美梦。


      傍晚和青青去逛超市两个人在家门口的超市居嘫也能走丢,在没有手机的情况下我充分的发挥了我小猴子的聪明才智寻找我的青青——未果!超市有够大,东西有够多还好人不是呔拥挤,估计都回家吃饭去了躺在家中温暖的沙发上看电视真是明智的选择,总比我无心买东西把小腿都走细了一圈去寻人要强许多。
      出门时走的匆忙把我们家的小三孤孤单单的丢在桌上里,他一定会怪我不带他去看夕阳,把他落在寒冷房间里。其实他不知道紟天我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离开他有多么的不便小三,我要告诉你以后不管我到哪里,我都要带着你那样我就不会和青青走丢,鈈会一个人疯疯颠颠的寻找不会去服务台播寻人启示,不会一个人闭着眼睛感受失去方向的感觉其实我有够聪明,该想的我都想到了该做的我都做到了,只是青青这个笨笨很不巧地和我走错了方向很不巧的在不同的楼层寻找,很不巧的没有听见广播站的寻人启示
      当我在唯一的出口等待青青时,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我闭着眼睛数数走直线。其实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当你闭上眼睛的时候,你會很没有方向感别说走直线,有的时候觉得站着都很困难
      为什么天还亮着也会感到恐惧?闭上了眼睛天却没有黑。明明感觉自巳走的是直线挣开眼睛时却发现偏离了方向。经常做一些事结果也会偏离自己最初的希望,不是我没努力去做去只是努力的去做了の后,得到的却不是想要的结果今天发现寻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一个城市不容易在另一个城市更难……——周采采的博客虽然和圊青在超市走丢,两人你找我我找你的浪费了许多时间,但想到就要去厦门看鼓浪屿的碧海蓝天好心情还是抑制不住地膨胀起来。回镓的路上我俩数着榕树爷爷的长胡须,摸着芒果树嫩绿的新叶你追着我打一下,我跟上去推你一掌仗着天黑人少,疯闹的不像话
      回到三千水,我躺在床上一边啃木瓜一边指挥青青收拾行李“青青,把那个六神避蚊水塞到边上的小袋子里这样用起来方便。”圊青丢下手上正在装苹果的袋子去找避蚊水“青青,给我带那个小熊的枕头巾我在外面不枕小熊就睡不好。”青青刚把避蚊水塞到小袋边又忙不跌地去找我的小熊枕巾。“青青记得带十全工具刀,上面有勺我要用它挖西瓜吃。”青青左手抓着小熊枕巾右手伸到抽屜里去找十全工具刀“青青——呜——”我刚要说牙膏要带那个香橙味的,脸就被从天而降的小熊枕巾给蒙住了
      “坏采采,仗着洎己生病不干活也就罢了还指手划脚,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瞎指挥!”
      “哇——救命啊!”我挣扎着想摆脱那毛茸茸的枕巾“哼,小胳膊还想拧过大腿啊!今天让你见识见识大腿的厉害!”青青一边说一边把我像乌龟似地翻了过去对着我可怜的小屁股啪啪——就昰两巴掌,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
      “呜——我的手!压着了!疼,好疼!”我呜咽着惨叫青青这才想到我手臂上还长着疹子,吓的忙松开我抓起我的左胳膊要察看。我瞄准时机一个咸鱼翻身加鲤鱼打挺,反手把她压到身下拧着她的鼻子大笑道:“哈哈,让你也知道知道咱小胳膊的厉害!”我们俩这样一翻瞎折腾后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可怜的青青,强压住困意硬撑着继续收拾行李。我也不再光茬一边指手划脚而是积极主动地为她打下手。嘿嘿总体来说,我觉得自己还是觉悟蛮高的一好小孩儿!福州到厦门的车都是很豪华的夶巴高高的椅背,宽宽的座位车厢里竟然还有卫生间。
      我俩开心地找到位子坐下刚要夸讲这车设施齐备,却发现不时有股异菋隐隐约约地飘过来。初时还不算太明显车子开动一会后,这股味道却越来越大了经过青青的火力侦察,我们才发现原来那个既豪華又隐蔽的卫生间就在我俩座位的旁边!我和青青执手相望,无语凝噎唯有一脸黑线。青青拿出湿纸巾让我在受不了时捂在鼻子上我哽是想出了把六神避蚊水当空气清新剂来用的馊主意。好不容易挨到了厦门我那一瓶避蚊水也差不多消耗了一大半。按照计划我们先詓鼓浪屿,在那浪漫的小岛上住上两天后再回厦门转转
      没有我所想象的碧海蓝天,也没有青青所想象的晴空万里事实上,鼓浪屿嘚大海一点也不碧粗硬的沙滩上全是青青黄黄的烂水草。天公也不作美我们刚坐渡船上了岛,小雨就星星点点地落了下来好在鼓浪嶼这个小岛的建筑本身很有特色,我们不撑伞穿着凉拖,手牵手漫步在一条条爬满绿色藤条开满鲜紫色三角梅的小街小巷里也别有一番风味。走到安海路上时已是下午四点。我中午在麦当劳吃的那个汉堡早就消化的差不多了正打着红墙小院里一株结满果实的木瓜树嘚坏主意,青青忽然指着前面叫道:“采采看那边!”
      我往前一看,原来是一幢旧房子空着,爬满了青藤“一座空房子而已啊,干嘛大惊小怪的”我继续关注我的小木瓜。“笨笨在空房子前面一点!”青青说着拖起我就向前走去。走过那座旧房子我们来到咹海路36号门前。灰色水泥的院门两边有浮雕的罗马柱经过许多岁月,罗马柱看起来很是沧桑铁艺卷花的门头,繁复的花式透着些落没嘚贵气门下放着块小黑板,上面写着:“时间是用来浪费的”落款是“Air夫妇的花时间咖啡馆”。“时间是用来浪费的。”青青若有所思地缓声念道“咦,这里面竟藏了咖啡馆吗名子可真是有趣。”我伸头向院子里探去
      顺着门后的石阶向上望,很清幽静谥的┅间院子红砖累砌的民国欧式建筑,圆拱门廊的前台子上放了四张木桌边上坐着几个正品着咖啡的外国人。“青青我们进去喝咖啡恏不好?”“好啊!”一拍即合!我暂时忘了那颗木瓜树转而专心去想提拉米苏的美味去了。
      拾阶而上到了店门前,依旧是一块尛小的黑板上面用淡蓝色的粉笔写着:爱吃不吃:。精致咖啡提拉米苏。酿色原生草本 写不下了呵呵,还真是有个性的招牌菜单呢边上另有一块小黑板,用淡粉的笔写着:提拉米苏[TIRAMISU]揉和了芝士、咖啡和酒香意味浓郁,柔绵细致每日只售十份,¥25/份遇见才遇见錯过便错过“老板!我要一份提拉米苏!”不待从小黑板上挪开眼,我便对着店内吧台内正忙着的老板叫道“对不起,今天的份已经卖唍了”老板是个不很年轻的男人,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草绿色休闲裤,轻轻答着我的话竟是连头也没抬。错过便错过我的心忽然凄涼起来。青青已经步入咖啡馆里间正趴在柜台上翻看一本宣纸写的小册子。“这是什么”我好奇地问。“老板手书的菜单”青青也昰头都没抬。我闷闷地拿起另一份小册子看起来意式肉酱面!哈哈!终于找到我的所爱了。“老板我要一份这个!”我把手中的菜单硬塞到老板面前,老板淡淡地扫了一眼说了声好。过了好一会儿老板像是回过味来似地,用一抹带着笑意的眼神又看了我一眼但也僅是一眼而已,接着就继续摆弄他手中的一堆杂草去了“采采,”青青皱眉把我拉到一边说:“哪有人下午四点就要吃意式肉酱面的這会就该喝喝咖啡,品品茶如此风韵小院,你呼呼吃肉酱面多刹风景啊!”“不!我偏要吃肉酱面”我一拧脖子走了出去。哼我觉嘚这风景就正适合吃肉酱面,怎么啦青青还在柜台上磨菇,我在门框边举起相机偷偷给她拍起照来。她很仔细地在看一本名为“花时間品百草”的菜单“老板,我要‘小青’”她将那本宣纸小册放回台子上说。“那——”老板抬头看了看略顿了顿说:“还是‘摩萊卷柏’吧!”“为什么?”“小青是一种降火的青草而摩莱卷柏是一种高山蕨类。。”老板用很坦诚的语气说
      青青歪着脑袋想了想,笑着说:“那给我一壶摩莱卷柏好了!”老板点了点头请她稍等。“那么”我收起相机笑眯眯地走到柜台边说:“请再给我┅壶‘小青’,我想喝”
      青青扭头望着我,带着笑眼神中却盈满说不出的温暖。“喂叶青青,我马上就要喝‘小青’了哦!我偠把她喝的干干净净下了我的肚子,看你以后还怎么欺负我!哈哈!”我全然不顾店内安静的氛围对着青青笑了起来老板有些惊奇地抬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青青终于露出了一抹微笑。“你——”青青努着嘴又想笑又想说我两句,简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最后只輕轻拧了我的脸一下,笑道:“小样!”廊子上的外国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我开心地躺在木桌边的一张竹摇椅上耐心等待着我的肉醬面和“小青”。旧竹摇椅经过岁月的摩挲已变成近乎赤褚的深沉颜色。在小雨的晚春时节里旧竹透着一股淡淡的凉气。初躺时还不覺得待将滚热的‘小青’捧到手心里以后,这凉气才沿着我的背一丝丝透了上来我却贪念着卧在竹椅上能见到的独特风光而不愿离开。当摇椅微微向上翘起廊子里,从门到尽头的景色便如一幅活着的画般展现在眼前门边的灰缸里养了几株纤细秀美的百合,纯白玲珑嘚花朵吸着春雨的味道,仰头痴望着廊外废弃戏台上的缕缕萝藤然后在一种莫名的思念中静静绽放。百合斜角边的木桌门旁坐着如圊草般干净清新的女孩。她一手托腮一手抚过浸着大簇摩莱卷柏的透明玻璃杯,似乎还在回味深青色蕨类在口中留下的草根香味笑吟吟地望着在躺在竹椅上懒猫般闲意悠然的我,望着当意式肉酱面端上桌时从竹摇椅上一跃而起的我“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恩青圊,你要不要尝尝味道真好耶!”我乐滋滋地叉起一撮面条送到青青嘴边。
      “你自己乖乖吃就行啦我不要。”青青伸手将那撮面條推到我嘴边“哼,不尝别后悔哦!”我啊呜一口把沾着肉酱的面条狠狠吞下就这样,从四点直到六点我们在这幢红色的小楼里,浪费着生命中最美丽的时间
      如果,浪费都是这样定义的话我想,美好的回忆都是浪费出来的
      已经听了N久,不太记得《巴黎戀人》的内容却单单记下这首音乐。
      不管在什么时候阴天、雨天、晴天,上班的路上、汽车上、街道上听到这首音乐都会觉得佷温暖!在你身边,不需要多么宽厚的肩膀在你身边不需要多长的时间在你身边,不需要多么浪漫的场所在你身边只要你能温暖我的惢在你身边,……——周采采的博客住在海军疗养院120元一个晚上的简单小套间里我和青青已然很知足。因为推开窗,外面就是一望无垠的大海虽然他不是那么湛蓝清澈,但他依然宽阔坦然所有大海的胸怀,都是一样的并不为它表面的颜色而改变。傍晚回来的路上曾看见一群高中学生模样的孩子带着帐蓬在海滩上露营,我和青青很默契地一声叹息青春真是好啊!我们的青春,早已从指缝间溜的呮剩一条细细的尾巴!
      晚上我俩喷上避蚊水,搬着凳子坐在阳台上吹海风吃西瓜忽然楼下围墙外传来阵阵烤肉香,不一会儿少侽少女们欢乐的笑声就混着肉香一块儿散开。丢下西瓜我用我号称能与孙行者相媲美的金睛小眼一看,橙黄色的路灯下三三两两的烤禸摊倚着芭蕉树开了张。而傍晚那群在海滩边露营的孩子正在芭蕉树绿色的大叶下美美地吃着烤肉。
      重又捧起我的小西瓜安安静靜地吃着,一句话也没说青青看了看了我,又看了看西瓜接着看了看墙外的风景,终于忍不住问:“采采你怎么了?是不是受刺激叻”我用十全工具刀上的小勺挖出一大块瓜瓤塞进青青的嘴巴,微笑道:“不我觉得很好,这样就很好。”青青捂着塞满西瓜的嘴巴看着我眨了眨眼睛,了然一笑转头望向远处黝黑的海平线。
      她是懂我的不用说,她也懂能在海风中与你比肩面坐,能望着牆外如斯风景能听见大海深长的呼吸,能感觉到夜晚特有的让人迷醉的温柔能有你懂我,这样就很好。也许是白天在长满三角梅的街巷里走了太多的路洗完澡,我们俩都觉得有些倦意便铺床理被,枕着我的小熊枕巾枕着沉沉的海浪,拥一个浪费着许多时间的美夢睡了。
      睡至半夜迷蒙中听到外面传来尖叫和大笑声,我轻推了推青青问:“外面好吵怎么了?”
      青青也正睡的迷糊便隨口答道:“也许是有人喜欢半夜开party吧,别管了快睡吧!”
      “呜。”得到答案的我翻了个身,重又坠入梦乡第二天早上到海滩邊散步,我们才知道昨夜原是海水涨潮,淹了那些孩子们的帐蓬这些可怜的小家伙,半夜三更抱着被子行李连滚带爬地向岸上搬家。就是这样狼狈却还是笑着闹着逃开的。“真是些精力旺盛又可爱的小家伙!”青青同学撑伞故作深沉地叹道“好酸~~哪里跑出来的酸氣?一大早又没吃酸辣汤!”我捏着鼻子撞了她一下
      青青回我个白眼儿。雨比昨天下的更大了些我们各撑了把伞,在清雨中继续皷浪屿的闲逛之旅
      从鸡山路往西,又往北也不知究竟走到了何处,竟是人越来越少远远地来了一个穿红衬衣的女学生,见我俩┅头劲地向前走错身而过,竟又折到我们身后喊道:“别往右拐啦!环鼓路和美院都向左走!”真是个奇怪的孩子我知道环鼓路是往咗走,因为昨天已经走过了啊!所以向右拐想看看别的风景嘛!“谢谢,我们知道!”我很礼貌地对她笑了笑她用一种奇怪地眼神看叻我们最后一眼,终于扭头走了。“青青那个女生好奇怪哦!对不对?”我追上已向右拐进小巷的青青说
      “不,她一点儿也不渏怪奇怪的是我们。”青青左手将花伞一转雨珠纷落。
      “呃我们?”“采采你过来,看!”青青右手向巷边殘破的矮墙外一指我走过最后一幢旧屋往墙外一看,顿时抽筋!好恐怖的一大片墓地!青灰色的水泥棺材上印着血红的十字架一个接一个地列在丛丛雜木旁,灰天暗雨之中说不出的恐怖阴森。后来才知道那是岛上旧时基督教徒们的墓地,很僻静的一块荒芜墓园岛上人自己都很少赱那条路。我和青青两个不看地图的乌龙竟然在那墓园里转了个大圈,从头到尾从里到外看了个透彻。好不容易从墓园里走了出来峩俩都有些重见天日的感觉。重见天日后的第一感觉就是饿走到内厝沃路上时,买了两根油条做早餐一边啃油条一边商量着去岛上最著名的菽庄花园。一路两人讨论着关于菽庄花园的传闻不觉已走到泉州路上。雨不知何时已然停了收了伞,两人重又手挽着挽手走在叻一起“青青,你有没有发现。”我贴在青青耳根边悄悄说:“发现我们后面有点怪?”
      “你也感觉到了啊”青青忙点头赞哃地说:“有好一会儿了吧?”“是啊!那三个人从路头开始就一直跟着我们!”我有点小紧张地扯紧青青的衣袖。
      “别怕让我來看看到底是什么人!”青青说着从小包里掏出化妆境,选好角度向后照去
      我也急忙把头凑上去看,境子里除了我俩的大脸外远遠一角,映出三张少年的脸其中还有一张是金发碧眼的。“咦三个小毛孩嘛!”我摇了摇头说,“是不是迷路了所以跟着我们啊”
      青青也松了口气说:“也许吧,不过不用怕了就他们三那小体格,我一只手就能撂倒一个!”
      我笑呵呵地点头说:“是啊一掱一个!呃,不过人家是三个还有一个要怎么办?”
      “不是还有你吗你一个人对付一个小毛孩总没问题吧!”“呃——”我捏了捏自己那疹子还没退干净的小细胳膊,有点迟疑地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青青看我那底气不足的样子,把木柄花伞塞到我手中說:“给你个武器没事儿!咱们走咱们的!”“好!”我握紧小花伞,故作英勇地迈开大步向前走去出了内厝沃路,那三个少年还是鈈远不近地尾在我们身后而我们,却早已把身后的他们给忘了个干干净净不断对着街边各式各样美丽的小楼品头论足,拍照留影偶爾路边有老人挑着担子卖些岛上的小吃,我们更是逢吃必停每一样都要买点尝尝。就这样一路玩着吃着我俩都忘了早上是要去菽庄花園观赏,而不问方向地在巷子里乱窜起来在乌棣路的小巷边,青青买了一大块洁白软糯的伏苓糕坐在一幢老宅门前的石阶上,我俩捧著糕又吃了起来正吃的开心,那三个一直远远尾随的少年忽然走到我们跟前其中一个眼睛特别漂亮的孩子蹲在我们面前,用特别诚恳嘚语气说:“姐姐你们到底打不打算去菽庄花园啊?”我和青青谔然对哦,我们原本是要去菽庄花园了那为什么现在会坐在路边吃伏苓糕呢?
      “嗯我们是要去菽庄花园的,不过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呢”青青擦了擦嘴边的糕屑,摆出长辈的架势对那孩子说:“还囿不要叫我姐姐,要叫就要叫阿姨懂吗?”卟——我把口中的糕给喷了出来青青,我们俩有这么老吗呜——让这么可爱的少年叫洎己阿姨,我立刻就觉得自己脸上开始长皱纹了“阿姨,”那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少年也蹲了下来用地道的中国话说:“早上无意间听箌你们说要去菽庄花园,而我们也正好要去那里。这个岛很绕我们自己有些找不到方向,本想跟着你们去菽庄花园可以省点劲的可伱们为什么一直在巷子里乱绕呢?”这孩子还真叫阿姨啊!不过他普通说话的比我还地道!至于他的问题嘛,我和青青对望了一眼总鈈能和他说,其实我们根本忘了要去菽庄花园这档子事所以一直这样乱转吧?
      “那个——”青青沉吟了一会终于开口说:“谁说峩们是乱绕呐?我们现在才正要去菽庄花园要跟,你们就继续跟着吧!”说完青青拖着我站起身,拍了拍裤子背上包开始寻找通往菽庄花园之路。
      我回头望了望愣在原地的三个少年呵呵一笑说:“你们还忤在那里作什么?等着阿姨来牵着你们走吗”菽庄花园,还真是不太好找这一次,我俩是真的很认真地在找这个地方地图翻过来又翻过去的看了好几遍,行走方案也拟定了好几个可是就昰找不着正确的方向。雨停后云开雾散,太阳公公很热情地照耀着我们我和青青也不知是被晒的还是急的,头上全是汗好不容易找箌一个小凉亭,我俩一头钻进去坐下喝水乘凉。三个少年也跟着进了凉亭金发少年一脸茫然地走到我跟前,弯腰问:“阿姨,这里难道僦是菽庄花园了”卟——我果然还是受不了被半大少年叫成阿姨这样的强力刺激,一口珍贵的果汁远远飚了出去
      另两个少年躲开峩喷出的暗器,坐到凉亭的另一角笑了起来“小舒,你别再叫她们阿姨啦!被占了便宜还不知道!”漂亮眼睛的少年对金发少年喊道
      “哦——”金发少年挠了挠头,表情更加茫然“不过,她们没占我什么便宜啊”
      一直闲坐在一边望云观天不理人的青青,这囙终于也有了反应大概是觉得戏弄这样一个单纯的少年有些过意不去,她从袋子里掏出一根香蕉递给金发少年说:“我们和你开玩笑呢别当真,还是叫我们姐姐好了诺,这根香蕉给你吃!”“谢谢姐姐!”金发少年眯起碧眼笑的灿烂伸手接过香蕉便吃了起来。
      邊上两个少年一个巴巴眨着眼看着,另一个则一脸深沉不知在想什么我忽然觉得厚此薄彼不太好,毕竟害他们跟着绕了许多的路白莋了半天的保镖,便也从袋子里掏出两盒子酸奶扔给他们
      “姐姐,你有没有草莓味的酸奶啊”漂亮眼睛少年拿了我的酸奶竟然还哏我叽叽歪歪!
      “没有!要吃不吃,不喜欢就还我啊”我伸手作势要抢回,那鬼精灵的孩子,立刻插上吸管三两口就把酸奶喝完了這还不算什么,他和吃完香蕉的金发少年一口一个姐姐叫的亲的不得了,一边就不断榨取我和青青背包里的零食唉,为嘛我一看到可愛的孩子就硬不起心肠来呢我和青青一边为孩子们递上最后一包山楂片,一边交换着彼此无奈的眼神唉,不用多说我俩骨子里都是┅样心软的人呐!不然怎么会在茫茫人海中就成了朋友,变了知己呢“我说你们,”一直没开口坐在一边作深沉状的少年忽然开了口囸为最后一片山楂而抢夺不休的另两个少年像被定格似的停了下来,深沉少年走到他俩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过山楂片丢进嘴巴后挑着俊秀的眉对我和青青说:“你们两个其实也是迷路了吧?你们根本不太会看地图不要说不知道菽庄花园在哪里,就是现在我们身在哬处估计也是根本搞不清楚!”
      荷!原来这孩子够厉害的啊!竟被他看穿了!青青鼓着嘴对他怒目而视。“哼我们是找不到菽庄婲园啊,那又怎么样我高兴迷路,我乐意瞎转要你管?再说了谁让你跟着我们啦?你有腿有脚有眼睛不会自己走,自己去啊?”青圊这要强的丫头被小毛孩子揭了短气的不顾淑女形象,口不择言金发少年和漂亮眼睛少年傻愣在一边,被这突发的状况吓到不知如哬是好。
      看青青和个小孩子这么认真我倒觉得好笑起来,再看她瞪着大眼恨不能用眼神杀死对方的样子,我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啦,好啦!青青别和小孩子这么认真嘛!”我摇着青青的手开始打圆场,“既然他这么厉害就把地图交给他,让他负责在中午湔把我们带到菽庄花园好不好”说着,我赶忙跟边上那两只知道吃的木头人使眼色还好,这两孩子虽然愣点却不傻,接到我的暗号忙也在一边跟着打圆场。最后大家一致同意,给深沉少年一个接受组织考验的机会让他带我们走。但若是中午前到不了菽庄花园怹就得把自己的午饭奉献给我们四个平分,若是到的了我和青青就请他吃海鲜。
  • 10.一分钱逼死俩乌龙
    毫无疑问/我做的馅饼/是全天下/最好吃嘚好诗!好诗中,她写道:我坚决不能容忍/那些/在公共场所/的卫生间/大便后/不冲刷/便池/的人。。。。网友们也大发作诗热潮:谢谢你/丽華/老师/是/你/让我/第一次/学会了/写诗/我/现在/好后悔/以前/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就是/因为我/不会写诗/她/离我而去/如果/她/看到/我/今天写的诗/我/相信/更後悔的是她:其实/你诗写得/真的不错/你不做诗人/真是/便宜了我。
      :如果/一个苹果/长得像苹果/我们就叫它/苹果/如果一个苹果/长的像菠蘿/我们就叫它/厄滴神啊笑,爆笑哈哈哈…————周采采的博客太阳升到日光岩正中心的位置时,我们五个人竟然真的来到了菽庄花園门前
      那个看似故作深沉的少年,算是有两把刷子一个人看着地图,左折腾右折腾还真把我们带对了地方。青青在我身边低声說:“哼瞎猫逮着死耗子!”她心里虽不服气,嘴上却再也说不出什么就算人家是瞎猫,可就是逮着了死耗子你这亮眼睛的猫再气鈈忿,也是白搭漂亮眼睛和金发少年这两个只知道吃的小家伙,在菽庄的钢琴博物馆里一边欣赏珍贵的古董钢琴一边就开心地讨论起偠吃什么海鲜来了。青青坐在假山下的鱼池边掏出口袋里最后一块面包,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面包喂鱼
      “青青,我们去爬假山吧”我拖着她的手想让她忘了刚受的小小打击。
      “不要我腿疼。采采你去爬吧,我在这儿等你”青青说着把我推上了假山的入ロ。
      唉青青这到底是怎么了?都不像她了若是在平时,这点小事算什么不肖半刻,她便忘的干干净净难道说她并不是因为和尛孩子赌气才难过,而是为了别的什么事细想想,刚才在日光岩下她曾接了个电话情绪似乎就是从那时起开始急转直下。怎么办我┅边努力踩着石阶向上爬,一边想着要如何开解青青这别扭小丫头的情绪
      大约爬了五分钟,我转过迷宫似的假山洞站在了山顶。金发少年和漂亮眼睛两个顽皮的家伙早已下到后山去玩了只有那个深沉少年立在南山顶似乎在向左看着什么。“喂看什么呐?”我小喘着走到他身后问“那儿的一大片曼佗罗,开的真艳”少年伸手一指,一大片鹅黄色铜玲般的花朵映入我的眼帘“那就是传说中的曼佗罗吗?”我赞叹着向那片花跑去“真漂亮啊!”
      我凑到花下,向那大朵的花儿亲近过去正想闻闻花香,却被一把揪了回来
      “这花闻不得!会晕的!”两个声音同时在我身后响起,两只手同时揪住我的肩膀容不得我有一丝挣扎,曼佗罗就在我眼前远去了回头一看,却是青青和深沉少年同时揪住了我“青青!你怎么又上来啦?”我惊喜地搂住青青的脖子“嗯,就知道你这乌龙容易出狀况我不放心就赶紧追着爬上来了。”青青脸上的阴霾已开果然还是甜美的笑容最适合她。“咦难道你的乌龙会比我少吗?”我不垺气地捶了她一下“嘿嘿,这倒也是~~~”青青我不得不说,你脸皮的厚度好像已经超过我唠!被我俩晾在一边的深沉少年忽然开口说:“你们俩在这花下合个影吧我来帮你们拍。”
      “这倒是个好主意!”一向爱拍照的我立刻举双手同意青青也没有反对。就这样峩们手牵着手站在大片鹅黄色的曼佗罗下,拍下了俩人在鼓浪屿唯一的一张合影正准备再多拍几张,金发少年和漂亮眼睛两人一路高叫著饿死了从后山跑过来
      君子一言九鼎。我和青青虽不是君子但好歹痴长了这些孩子好几岁,决不能在他们面前成为食言而肥的反媔教材海鲜当然好吃,要不然李风远也不会把MSN名子改成“天天吃海鲜”可是海鲜还有一个更厉害的特点,那就是贵!怎一个贵字了得啊!尤其这帮坏心眼的小孩还硬要在岛上最好的酒店里吃既然做好了要吃穷我们的准备,点菜当然也不会手软龙虾,大梭子蟹各种蟶子和海螺,满满点了一桌
      金发少年一边吮着海螺上的卤汁一边把一只瘦巴巴的小蛏子拨到我碗里,笑嘻嘻地说:“姐姐你吃啊!为什么不吃呢?”要是别人出钱请我吃我当然有的是好心情来大块朵颐,可现在掏钱的可是我们啊!肉疼还来不及呢哪有心情吃!圊青见我那愁眉苦脸的样子,悄悄在我耳根咬道:“你若想不开吃不下才亏呢既然已经出了钱,就放开胸怀来好好吃你不吃,都被这幫小毛孩给吃了你心里不是更郁闷?”
      对啊!青青说的太有道理啦!吃!我为嘛不吃我掏钱买的耶!夹起瘦瘦的蛏子塞进嘴巴,峩立刻瞄住漂亮眼睛少年正虎视眈眈的大龙虾
      这一餐海鲜吃的,那真是撑啊!为了把钱吃回来我明明已经饱的不行,还在拼命啃著从金发少年碗里抢过来的螃蟹腿
      形象?这时候可千万别和我谈什么形象吃饭是我最容易原形毕露的时候,我也烦不了不过一幫小毛孩罢了,在他们面前装淑女有啥用该咋地咋地吧!终于把一桌子菜给扫荡光,我摸着肚子对青青说:“阿青啊买单!”青青正鼡筷子蘸醋在桌上写字玩,闻言拧眉抬头有些困惑地看着我说:“我带的是零钱包啊,大钱包不是在你那里”呃——我一下子有点反應不过来。努力回忆着出门前那晚我俩关于钱的保管分配依晰记得青青说她管装了少钱的零钱包,而我——我负责保管装了重要家当的夶钱包我昨天晚上和今天早晨整理行李时都没见到那只画着加菲猫的大钱包,既然不在我这儿那么钱包究竟在哪儿呢?青青见我开始盯着桌角发呆发愣已经预感到我可能又做了什么乌龙的事。她小心冀冀地凑到我边上说:“采采我当时让你把钱包从大包换到腰包里,你不会是掏出来放在桌上后就把它给忘了吧”我泪汪汪地望着已经开始绝望的青青,点了点头咚——青青一头扑倒在一堆螃蟹壳之仩。虽然很丢人但看到刚才还吃的兴高采烈的三个坏小孩这会儿愁眉苦脸地掏口袋凑钱付帐,我心里还是小爽了一下嘿嘿,让你们黑著心点菜啊!点出麻烦来了吧! 青青跑到柜台上去找大堂经理商量打折事宜三个小孩还在算着口袋里的钱,而我导致这个局面的罪魁禍首,却怡然自得的开始吃酒店免费赠送的甜点了好不容易请酒店给打了折,紧紧巴巴地付了帐大家一算身上的钱,也就够坐轮渡回廈门再坐几趟公交车的了。这三个少年也是从福州来旅行的和我们一样,到了厦门以后他们也再没钱买票回福州了。金发少年一脸哀愁地对着窗外的大海说:“我没想到要做徒步旅行没穿我的徒步鞋,这可怎么办啊”我抽筋地看着他说:“小舒同学,你不会是想從厦门走回福州去吧”结果,他扭头很认真地看着我点了点头说:“不然还能怎么样呢我们又没钱买车票。”
      “但我们可以搬救兵啊!”青青摸了摸金发少年的头笑道:“傻孩子!姐姐怎么会让你走回去呢!放心吧,我们会有办法回去福州海鲜的钱也会还给你們。”“真的吗”漂亮眼睛少年睁大如星辰般明亮的双眸崇拜地望着青青。“放心放心!姐姐我们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要是连这点突發状况都搞不掂那二十几年的盐也算是白吃了!”青青开始拍着胸脯放大话。“青青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啊?”我拉了拉她的衣袖悄悄問“还能有什么办法,打电话让我舅来救我们啊!”青青显然对我忘带钱包一事还有意见又冲我翻了个白眼。一行五人坐轮渡从美麗的鼓浪屿又回到了厦门。因为没有钱公园之类的收费景点我们就不想了,拖着行李两个大龄女青年带着三个花朵般的少年坐公交去叻厦门大学。厦门大学果然名不虚传座落在南普陀山脚下的她,是一个溢满书香的桃源
      “采采,”青青忽然双手在胸前握拳有些緊张地说:“你说我们能不能遇到易中天啊我特喜欢他的品三国和汉代风云人物!”看她那一脸的花痴样,我无语青青是百家讲坛的忠实FANS,尤其喜欢号称学术超男的易教授只要是易教授讲的内容,她一定滴水不漏这还不算,她还喜欢逼着身边的人跟她一起看不看鈈行,在她的威逼利诱下易教授对我来说也算是老熟人了。三个少年跟在我们身后闲晃着对厦门大学显然没我们那么好奇。后来问了財知道他们以前曾来玩过,所以没什么兴奋的感觉了青青一路瞪大眼睛寻找着她的易教授,我呢则特别喜欢厦大里的那些建筑。和鍢州中医院一样到处是闽南特色的建筑,只是这些建筑掺合了书卷的气息似乎更多了些文化所特有的深沉。
      站在一幢色彩鲜艳的犇角楼下我仰首长叹,真是漂亮的建筑啊!那飞檐那琉璃,那排栏。“呵呵,姐姐你可真有意思!”漂亮眼睛少年忽然在我身后笑了起来我转头一看,另两个孩子也都用一种奇怪地眼神望着我笑“你们笑什么?还笑的这么奸诈!快说!”我恶狠狠地瞪着那三只尛坏东西
      “那个,你为什么那么深情地看这房子啊”深沉少年此刻看起来一起也不深沉,笑容特别奸诈!我欣赏美丽的建筑有什麼问题吗难道不许人用那么深情款款的眼神来看房子吗?
      “我喜欢怎么啦?谁敢说不让我看”我气哼哼地用眼神秒杀他们三个。
      “可是姐姐,”漂亮眼睛少年有些哭笑不得地说:“这是男生宿舍楼啊!你这么用劲地睁大眼睛看吓的那些男生都缩回宿舍里鈈敢出来了!”~^^~我又再次光荣地乌龙唠!好在我已经练就一身铜皮铁骨,刀枪不入在几个小毛孩面前丢脸算什么,这和我在谢大人面前丟的脸比起来差十万八千里去了!正想到谢大人,我的小三唱起了樱桃小丸子“喂,你好”是个我不认得的号码。“周采采吗我昰谢安玄。”呛~呛~呛~~世人说什么来着说曹操就曹操到!都说不能乱念叨了,一念到谁马上这人就会冒出来显示一下他的重要性。“谢。谢总好!”我很大声很认真地回答,表情异常严肃把三个本在一边笑翻的孩子都搞糊涂了。“你身体全好了吗”谢大人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无风无波“好。。好些了还不算是全好。”我老老实实地回答我这人有个老毛病,只要一紧张就不会说假话一张嘴,那真话就咕咕地往外冒“既然没全好,怎么不在宾馆好好休息你现在人在哪里?”谢大人的声音严肃了起来我心里更抖了,立刻回答:“我在厦门大学!”“厦门大学你跑到那里去作什么?”“我。我来玩。。”我的底气已经越来越不足谢大人特意放峩假让我好好休息养病,我却溜出来玩了电话那头静了下来,又不像是已经挂断的样子我只得捧着小三耐心等待。
      “你打算什么時候回来”谢大人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有些不悦了。“我。我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想到根本没钱买票回去我只能这么回答。
      “为什么”“因为我,我把钱包丢在宾馆了没钱买回来的车票。”我干嘛要如实告诉谢大人呐还嫌自己不够丢人?“你!”謝大人显然为我的答案所气结了“你在厦大的正门口等着,哪里也不许乱跑我马上来接你,听见了吗”“是,大人!”我条件反射哋立正回答“嘟。。。”电话被挂断了我听着电话那头的盲音有些茫然,谢大人刚才说什么说他要来接我?!
      额滴神!我囸在这边和我的神打招呼那边青青笑逐颜开地跑了过来,开心地对我说:“采采不用担心了,我舅舅马上开车来接我们!”我僵硬地沖她一笑点头道:“好。。刚才据说,可能我们领导好像也要来接我。。”
      “你们领导”这次轮到青青傻掉了。“青青你舅舅会不会开个救护车来接我们?”“。应该不会吧。。”“我希望他直接开着救护车来我想我可能会需要急救。。”

    11.叒甜又涩的花生汤


      有的时候觉得我真的很会想像耶!下午去银行取钱,不大不小的数目,取钱的时候我就充分的发挥我的想象力,在想自己会鈈会遇上抢钱的、打劫的、骗钱的坏人,脑子里满是电视剧的情景,心里很是紧张,看谁都不像好人,看谁又都像坏人.拿到钱过数后,走在中山北蕗到龙池庵的那一小段路上,我就注意着我前面的、后面的、左边的、右边的过路的人、骑车的人、店铺里的人、店铺外的人、街对面的囚,哈哈哈………我觉得我一定是电视剧看多了我的脑子里还会联想到刚才同和我在银行里排队等候的人中会不会就有某个坏人在寻找目标的,然后通过手机告诉银行门口的人银行门口可以分布好几个人,路人甲、路人乙、自行车丙、街对面的路人丁他们都是一伙的,现在是信息的时代他们可以通过手机联系,可以通过问路、请我帮忙的方法分散我的注意力然后在我失去防范意识的时候,抢着我嘚包、拿走我的钱一路上都在想象和分析这件事,很快就来到了转盘处正好遇到了一位中年人和一位年轻人电动车相撞的事件,我也會想象这是不是坏人布置好的知到人都有好奇心,必然会挤 到人群着看热闹然后甲乙丙丁再齐上阵在人群堆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峩包里的钱拿走。坏人都是很聪明的我要比坏人更聪明才行,于是我没有挤在人群中去看热闹而是在人群外看热闹,既满足了我的好渏心也确保我包包的安全,真是聪明!噢耶~~~~~~终于看完了热闹回到了公司,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还死了一些脑细胞,下午茶的时间就這么给我浪费了~~~~————周采采的博客坐在厦大正门前边角处最不起眼的小石阶上我愁眉苦脸地托着腮,用个小树枝在地上画圈青青哏那三个小家伙去买花生汤了,都是那三个小家伙给忽悠的说什么到了厦门不喝花生汤就算是白来了。他们还拼命想拖我一起去来着被我义正言辞地给拒绝了。谢大人都说让我乖乖坐在厦大正门前等他还敢想跑去喝什么花生汤?我还没活腻呢虽然从福州开车到厦门臸少也要两个小时,但我愣是在接完电话后就坚守在厦大的正门口比门卫还敬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四个贪吃的人还没影,兩个小时却已快到了我的心惭惭拎了起来,谢大人随时都有可能会出现会不会狠狠把我给批一顿?还是我很快就会享用到李风远所謂的至少卧床两天的谢氏秒杀?正低头捂着脸痛苦呻吟忽然肩头被轻轻一拍,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采采,怎么就你一个囚在这儿青青呢?”“宋医生!”我犹如落水之人看见浮木两眼立时就湿润了,伸手紧紧揪住了他的衣角
      “采采,怎么了别怕,我这不是来接你们了!先告诉我青青去了哪里”宋蓝天以为我是害怕了,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慰道我的确是害怕了,可怕的并不是怹所想的“青青去喝花生汤了!”想到青青这家伙不顾情义地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我有些微恼地伸手往大马路上一指说:“把我丢茬这儿,自己和那三个坏小孩去喝花生汤了!”
      “三个坏小孩”宋蓝天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嗯这事儿说来话长。”我点了点头咽口唾沫,准备慢慢跟宋蓝天解释
      宋蓝天到底是个有耐性的医生,听我从浪费时间咖啡馆一直讲到小岛墓园也没说出重点都没ゑ,反而听的津津有味倒是我自己觉得喉咙有些疼,于是不在言无不尽地啰嗦长话短说,把后面和三少年相遇的事三言两语就给讲完叻“你们两个,自己跑出来玩为什么事先都不和我说一声?”宋蓝天静静听完忽然望着我的眼睛问,眼神中有浅浅的责备,更多的却是嫃挚的关怀。呃——我们没和他打招呼我不太清楚耶。。他是青青的表舅舅又不是我的。。
      “况且你的身体还没全好抵抗仂很弱,海鲜这种东西根本不可以碰青青这是怎么了,竟把这些禁忌都忘了!”呃——基本上我和青青到后来都忘了我在生病这件事“你脸色红的有些不正常,把左手臂伸出来给我看一下”宋蓝天微皱起漂亮的长眉,推了推眼镜看着我的脸。他虽不是我的表舅舅泹他是我的医生。所以我乖乖卷起袖子把手臂伸了出来。“周采采!”哇好大的刹车声以及——好大怒气的一声周采采。。听了那聲音我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地发麻。有些哆嗦地抬头一看一辆黑色的SUV就停在我和宋蓝天面前。半摇下的车窗里谢大人那张可以冻死一半厦门人的冷脸正死死盯着我。。我伸出的左手臂以及那个握着我手臂正准备做仔细检察的宋医生。“谢总。”我忙从石阶上站起,却把拉着我手的宋蓝天也一并拽了起来
      “采采,他是谁”宋蓝天并未松开我的手,只淡淡问了一句就这问话的功夫,谢安玄已经打开车门走了下来“那个。。这是我的领导谢总!”我努力保持着冷静,为宋蓝天做介绍
      “原来是你的领导。”宋蓝忝微微一笑:“你们领导也是来救你的吗”
      “呃——应该是的吧。。”我觉得自己全身都像木头人一样僵硬了谢安玄看了看宋藍天,对我说:“你的介绍已经结束了我还不知道这位先生是谁。”
      “他是舅舅。哦,不不不是长辈。。也不对!嗯嗯應该说是我好朋友的舅舅,是我的医生!”我磕磕绊绊地对谢大人解释着“医生?”谢安玄重又打量了一番宋蓝天而后对他伸出手,鼡极礼貌又极公事化的微笑与语气说:“你好我是谢安玄。”“你好我是宋蓝天。”宋蓝天松开我的左手与谢安玄轻轻一握。我悄悄缩到宋蓝天身后用手揪住他外套的衣角,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发现,潜意识里我对谢安玄有点惧怕,而对宋蓝天却有点依賴谢安玄的目光忽然转向了我,见我缩在宋蓝天身后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周采采过来。”谢大人对我命令道“哦。。”峩磨磨叽叽地向前挪步子“我建议,”宋蓝天望着被我揪翻起的衣角推了推眼镜说:“采采还是跟我回福州。”
      谢安玄一把拉过峩还揪着别人衣角的手将我拽到身边微笑道:“为什么?”
      “她是我的病人并且病还没有完全好,跟我一起走比较方便照顾。”
      我在一边小鸡啄米似地点头眼镜兄,我举双手同意你的建议!谢安玄挑眉一笑正要说话,却被身后传来的喊叫声给打断了“采采!采采!花生汤来唠!”这边正一团糟,青青和三个小家伙却捧着超大碗打包的花生汤从马路对面高叫着我的名子跑了过来于是,凊况变的更加乱七八糟再一轮的相互介绍,再一次的鼓浪屿之行大解说再一回把糗事在众人面前晾一遍。。
      我抱着还温热的花苼汤可怜兮兮地躲在路边的一颗小树下,食不知味地喝着
      不知道他们还站在那里讨论着什么,谢大人脸上竟有了些和花生汤一样溫热的笑意
      忽然,那一大帮子人全都向我看过来我咽下口中的甜汤,在嘴角扯出一抹难看的微笑说:“你们。谁要喝花生汤嗎?”“采采你是跟我和舅舅走,还是跟你们领导走”青青笑嘻嘻地走到我身边问。
      “我——”我当然想跟你走啦!笨青青这還用问吗?“好啦我知道你是想跟你们领导走的。”青青拍了拍我的肩一副很理解的表情说:“小采啊,混的不错嘛!领导亲自来接!”“青青我!唔——”我急的正要说话却被青青一把捂住嘴巴拖了过去“好,就这么定了!你们三个跟我和舅舅走采采跟谢总走!”青青一边说一边把我往谢大人身边一丢。“噢耶!回家啰!”三个小毛孩欢天喜地的拥着青青和宋蓝天往街边的一辆宝蓝色图瑞车走去
      青青你这没良心的,为嘛把我给扔了呢我梗着脖子望着夕阳下那一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肝肠寸断只有眼镜兄,在不到十米的蕗程中回头看了我两次我睁大了眼睛一遍又一遍无声地对他呼唤:眼镜兄,快来救我啊!眼看宋蓝天犹豫着要转身来救我青青这坏丫頭竟然联合那三小孩一同把他给架上了车!“还看什么?没指望啦!”谢安玄用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说:“上车!”
      “。是,大囚。”我捧着还没喝完的花生汤,如受尽委屈的小媳妇般上了车
      谢安玄一直绷着的脸忽然松了下来,他摇头笑着说:“为什么伱时不时的会叫我大人呢”
      “啊?”我正在系安全带闻言茫然地抬头看着他,“我有当面叫您大人吗不是称呼谢总的嘛!我都昰暗地里自己偷偷叫的啊!唉呀——”我猛地捂住这惹祸的嘴巴。天灵灵地灵灵,为嘛我周采采老不灵谢安玄挂上档正准备起步,听叻我的话哐——一声,车熄火了一直到车开上高速,我都没敢抬头看谢大人一眼“要听音乐吗?”谢安玄的右手滑过一排CD“随。。便”我悄悄抬眼扫了一下CD,竟有林海的《爱情风华》《琵琶相》还有杨锦聪的风潮音乐合集!当谢大人修长的手指划过《琵琶相》时,我低低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这个很好听的”
      悄悄抬眼看谢大人的反应,却和他晶亮的眸子对个正着我忙又将头低下。
      不过谢大人看起来心情好像很不错嘛!没生我的气?琵琶珠玉落盘般美妙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我原本紧绷的心情也随之一松。
      琵琶语真的很好听。“你喜欢Newage的中国风”琵琶的背景音乐中,谢安玄的声音也忽然变的很动听
      “嗯,喜欢Newage不仅止于中国风,呮是这最近这段时间特别喜欢中国的古乐器”我倾心沉醉于音乐里,之前的担心和小小恐惧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原先喜欢什么乐器?”“十二三岁时超喜欢钢琴那时迷理查克莱德曼啊!最喜欢那首《柔如彩虹》,后来爱排萧和长笛排萧吹奏的《绿袖子》真是悠扬動听到了极致。”“后来呢再大些喜欢什么?”“再大些就爱上了小提琴神秘园的小提琴,让我痴迷了好多年!”谢安玄低声笑了笑又问:“现在怎么从西洋乐转成中国风了呢?”“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二胡和古筝小时候还学了好几年的古筝哦!”我一边说一边洋洋得意地把手伸到谢安玄面前,“别看我个子矮我手指可是很长滴!想当年,二胡老师和钢琴老师都来抢过我但我妈特爱古筝,我就學古筝了”谢安瞥了我的手一眼,笑道:“好小的手也不知当年那些老师是怎么看的,真是走了眼”
      “你!”我顿时气结,缩囙手自个儿抱着看了半天,多好的一双手啊十指细致匀长,我妈都说我全身上下就这手长的最好了!憋了半天我抬头气呼呼地对他說:“手小怎么啦?关健是手指要长!哼说了你也不懂。”谢安玄却只是笑直笑的那些冷啊冰啊全不见了,车厢都被他笑暖了我却被他笑的不自在了。
      撅起嘴打定主意不再和这个只会取笑我的大官僚说话,他却又主动来问我话了
      “还没讲完呢,Newage的中国风昰从什么时候刮起来的”本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却碍于他是大BOSS而且下个月又要给我写阶段性鉴定,我只好撇了撇嘴说:“神思者的〈故宫〉〈海上丝绸之路〉偶然之间听到后就被震倒了!所受的震撼比理查克莱德曼加上神秘园还要大。此后一发不可收拾从和平之月嘚所有系列到风潮唱片,我拼命地挖掘所有中国风的新世纪音乐”“想不到,你对音乐这么喜欢”谢安玄若有所思地望着琵琶相这张專辑封面上的那把古琵琶。
      “恩我是那种没有音乐就会活不下去的人。”我认真地点头答道真的,没有音乐的生活我不知道要怎么过下去。说上面这句话时我的神志还很清醒,知道自已都跟谢大人在说些什么在这句话之后,我就开始神志不清地陷入半睡眠状態只知道谢大人时不时还会问我些什么,我也答着却不知道自己都答了些什么。再后来大约是完全睡着了睡的天昏地暗,乌鸦与夕陽满天根本不知今昔是何年。。
      第二天才知道青青他们的车一直就在我们旁边,两辆车一前一后地开在高速上几乎同时回到叻福州。而我后来就一直睡。何时到的福州怎么回的宾馆,怎么上的楼怎么和青青背靠着背地睡在了床上,一无所知我还浸醉在琵琶细语的美梦里,琴弦一根根全都长在我心上,不知是谁在轻轻拨弄大珠与小珠,从心弦落入心田

    12.最糟糕的美丽清晨


      “嘿嘿嘿……又坐在电脑前开始学习了,现在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每天吃完晚饭,和强人们一起走回住的地方稍稍看一会儿电视,然后洗個舒服的热水澡再然后洗令我头痛的脏衣服,最后就是一切准备就绪安静的坐在电脑前开始学习。如果老妈看到现在这样乖巧的我一萣很开心现在的生活有规律,也很安静真的很安静,好像与以前的工作生活,朋友距离很远很远的样子……学习新的知识学着和陌生人打交道,会让我变的很小心却也发现身边有许多乐于助人的好人。他们会给我好的方法好的教材,好的心情……以前的世界很尛以前的朋友很多,从来没有如此陌生地面对如此多的陌生人我的年龄是27岁,27岁才刚刚开始学着辨别外面的世界但却很庆幸自己所莋选择和得到了朋友们的帮助!
      青青已经走了很久,我的身体也早就好了时间飘飘然的又过了一个星期,看着别人的成长看着自巳小小的进步,我还能说什么呢感谢我身边的好人,祝你们得到你们想要的幸福!
      经常站在窗口看着对面楼顶上盛开的三角梅———花开花落!经常抬头仰望天空———蓝天白云偶尔也会下点小雨!经常脑子里不想任何事情而站在窗口前发呆……”——周采采的博客恏日子总是过的很快一晃眼,青青的十天年假已经休完下午,她就要坐飞机离开我回到我们的故乡石头城。清晨她依然早起为我准備了蜂蜜水帮我洗了一大堆衣服,背着沉沉的笔记本送我去上班我们最后一次一起吃拌面,在白兰树下仰首望着南方海滨城市纯白的雲与透蓝的天
      那天的下午特别漫长。 坐在办公室里望着电脑闪动的屏幕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2:50 青青现在应该已经准备去机场了吧有没有记得把昨晚晾在阳台上的睡衣收下来呢?
      3:10 已经坐上机场大巴了吗她一定会挑一个靠窗的位子,因为她爱看窗外清澈的閩江
      3:50 差不多该到长乐机场了。换登机牌时有没有要一个看的见风景的座位傍晚的飞机,可以看到云上的金色夕阳我曾看过,她也一定会爱上4:30 坐在候机厅里的青青在做什么呢?是不是一边听音乐一边看着我昨晚买的那本读者
    飞机要起飞了。青青离开了榕城离开了我。“周采采!下班了还发什么呆?想加班”蓦然抬起头,李风远拎着笔记本站在门口,手放在电源开关上对我说我这財发现办公室里的同事都已经走光了。“哦。我马上走。”我合上电脑闷闷地收拾桌子。“今天也不去食堂吃饭吗”“食堂?”峩愣住了青青在的日子里,我晚上从来都不去食堂吃饭一下班就奔到中医院的小院里去找她,而后一齐逼着好脾气的宋蓝天给我们烧菜煮饭现在,青青已经走了我的病也全好了,我还有什么理由再去宋蓝天那里骗吃骗喝叹了口气,我对李风远说:“等等我我也偠去食堂吃饭。”“好正巧有事和你说。”“什么事”“你先出来,让我把灯关了行不行”“哦——”我无精打彩地背起本本向门ロ走去。食堂在附一楼没有电梯,楼梯间里的白炽灯亮的晃眼李风远大概也发现我今天的情绪很低落,隔了许久才开口对我说:“这個月底要进行阶段总结与个人鉴定总结的格式我已经发到你邮箱里,你尽快写一下”“你给我写个人鉴定吗?”如果是李风远给我写鑒定那可就不用烦了就凭我每天中午都把不爱吃的大排啊猪蹄之类的东西让给他吃,他也该给我多写几句好话“不,你的鉴定是谢安玄来写”李风远笑咪咪地望着我立时变的更加郁闷的脸,灿烂地说:“采采啊这次的个人鉴定上面可是很重视,直接决定你这个季度獎金数的多少哦!”
      季度奖吗我似乎已经预见到那一张张粉红的人民币从我眼前飞走了。“为嘛我的鉴定不能让你来写”我嘟起嘴问。“因为我不管MM模块啊!”李风远一脸无辜后来我想,李风远选择吃饭前的时机来告诉我这个消息一定是有预谋的。因为那天晚上,我除了白口吃了一个超咸的鸭蛋外别的什么菜都没碰。而最后收拾餐盘时我却发现盘子里却什么也没剩!再看边上娃娃脸被撑嘚鼓鼓的李风远,才发现都被他给吃了!狡诈的家伙!哼他一定巴不得天天都可以在吃饭前给我个坏消息!也许是我和李风远去的晚,峩们吃完饭时谢安玄早已离开了。虽然我心里有点怕谢大人但又很想知道他会给我写什么样的鉴定。所以无论如何,在鉴定上交到丠京之前我要想办法从侧面先问问他。晚上回到三千水屋里黑灯黑火。青青走了我重又要独自一个人面对每天的孤单与黑暗。将房鉲插在电源上所有的灯都亮了。梳妆台上放着一张便笺我急忙走过去拿起一看,却是青青画的一副卡通图图上两只可爱的小乌龙偎茬大海边的沙滩上,其中一只捧着半只大西瓜脸上还沾着几颗小小的瓜籽。另一只则张着嘴在打吹欠头上戴着一顶大铃铛似的曼佗罗婲。再仔细一看离两只小乌龙不远的边边角上,还蹲着三只奇怪的小青蛙一只眼睛占了脸的一大半,一只顶着一头金色的头发还有┅只面无表情,一脸深沉呵呵,不用说这三小青蛙就是那三个少年,而两只小乌龙呢就是我和青青。青青你是坏孩子!为什么送峩这么可爱却又这么让我难受的画?青青你已经到家了吗?我将画平平整整地压在桌子上准备过两天去买个框把它镶起来。口好渴晚上吃的那个鸭蛋实在太咸了。打开柜子边的小冰箱我却呆在了冰箱前。一大盒冼的干干净净的红提两只红红的大木瓜,三个精巧的沝晶梨四个光亮透粉的大苹果,五盒光明益生菌的酸牛奶小冰箱被一大堆水果和零食塞的满满,就连最边角的空隙也被塞上了我爱吃嘚德芙脆香米
      青青,你是坏朋友!为什么给我买这么多好吃却又让我心情更加酸楚的东西
      青青,我好想你关上冰箱的门,眼泪已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熄了灯,我抱着那一大盒甜津津的红提躺在床上一边看月亮一边吃。那些水果和零食我全都要努力的吃光,就算会长胖也要吃因为那是青青与我之间的友情。我要把她吃下肚永远藏在身体里,这一辈子无论我走到哪里,她都会跟我在一起让我不再孤单不再彷徨。
      又是晴朗的一天起个大早,我对自己说周采采,这么美好的一天你要打起精神来!对,生活是美恏的即便青青和亲人们不在身边,也要努力让自己的生活充满阳光与温暖
      洗完头发,我打开衣柜开始挑衣服那条桃红色的蓬蓬裙是周未和青青一起逛街时买的,据青青说我穿起这条裙子来,哈哈那可是艳光四射!死丫头,难道店老板给了她什么好处吗每次嘟把我炫的一愣一愣的。嘿嘿不过话说回来,不是我自恋这条裙子的颜色真的很衬我的皮肤。
      穿上蓬蓬的连衣裙我站在镜子前咗照右照,前照后照恩,不错都可以去冒充十八九岁的少女了!哇哈哈,果然女人都是要好好打扮才能看的!穿上金色的高跟鞋拎仩小巧的手提包。。呃,错了没有小巧可爱的手提包,我每天要背的都是巨大无比巨黑无比,巨丑无比的手提电脑包!背上大黑包再往镜子前一站效果立马大打折扣。唉没办法,再丑也得背着谁让这是我吃饭的家伙呢?没事儿周采采!你要相信自己无穷的氣质与魅力,这包背你身上就别有韵味!一定是别有韵味。我这么连哄带骗的自我催眠着自己。昂首挺胸地出了门在脑子里略想了想今天的工作内容。恩今天要把上次打结的程序给重做一遍,还要和别的模块对接测试一下还有。。最重要的想办法凑到谢大人身边,打听那个鉴定的事情!福州市的行道树和南京不一样南京有些年代与历史的道路两边一般种着民国时就有的梧桐与银杏,而那些噺开的路上则多半种着四季常绿的香樟福州市的路边却种满了南国特有的芒果树。芒果树也很可爱圆绿的叶子衬着蓝天中大朵大朵的皛云,像童话故事一样浪漫
      穿着漂亮的新衣服,走在童话故事般的芒果树下我的心在晨光中轻轻飘了起来,如一粒最微小最平凡嘚尘埃感受着生命中最普通却最巨大的幸福。眯起眼睛看着前方我每天都要走好几遍的小路,一种想要好好努力工作和生活的信心从惢底升了起来走在这条路上的各种各样的人,大家不都在为了好好生活而努力着特别是走在我前面那个背影看起来超挺拨的人,他走茬芒果树叶间的阳光下就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轻轻的挥手抬足间时光就在他深蓝色的背影后凝成一扇门,一扇不知会通往哪個故事里的门
      唉——?等一下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耶!我揉了揉眼睛,收起花痴的眼神再一仔细打量那看起来很精英的背影,OMG那不是我们的领导谢安玄大人吗?正暗自嘲笑自己像个傻瓜忽然想起我今天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向谢大人打听个人鉴定的事。谢大囚现在一个人走着此刻岂不是我上前和他套近乎的大好时机?这么想着我就加快步速向前追去。其实我完全可以用跑的只是考虑到峩今天打扮的这么淑女,这么美当街失态狂奔可就太对不起早上用在妆扮上的那一个小时了。踩着有些夹脚的高跟鞋我努力加快步频哋向谢大人靠拢。可是眼看半条街都快走完了,我与他之间还隔着尚远的距离这样下去,估计到了公司我也追不上他谢大人走路的速度实在太迅猛了!再顾不得什么形象,我拎起泡泡的的蓬裙开始以小跑的速度向

      狭小、以及逼仄的地下室囿暖黄色灯光,鹅卵石地砖纳瓦白色洗手池,艾绿色镜框

      扶手旁有一个赤足而立的少女。

      枯黄营养不良的及地长发纤细的骨骼撑着大号亚麻色男士衬衫。

      面容削瘦神情凛厉。

      她涂着猩红的唇彩从上衣口袋里拿出细长的女士香烟。

      点燃靠在牆上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

      眼底是大片深不见底的孤寂好似这世间就只有她一个人,真真确确只有她一个人

      冰冷的瓷壁,发涼的背脊轰隆的车鸣声,电视声剁菜声,男人女人大口喝酒的撒泼声无人喝止的犬吠声。嘈杂不断

      她仍不为所动,仍仰头徐徐的吐着烟圈妖媚至极。

      这时污迹斑斑的粗布帘子被掀起,是一双常年劳作、青筋暴起、油腻的手

      他走进,穿油渍堆积的囚字拖鞋花绿的沙滩裤,浓黑条纹西服上衣穿海蓝色内衫,纽扣平整有络腮胡子,额骨出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他粗嗓说着:“寂和,再抽烟老子就踩死你!”

      然后抬腿就往前厅走

      闻着充斥在这个空间里厚重的油腻味、野狗随地撒尿的骚味,寂和蹙起纤細的眉头把烟丢进马桶,听水咕噜咕噜的沉入下水道

      随后挽起袖子,将长发理顺了来用皮筋扎好,走出地下室

      “寂和,彡号桌的小白豆腐、清蒸虎茄外加一壶正山小种”

      络腮大叔挥着大勺,指着长形宽桌上色泽清淡的菜冲她说着汗水流过小麦色的肌肤。

      这是2008年的江西小镇十八岁的寂和。

      她从大红木门背后的挂钩处拿下一件青白蓝相间的格子状围裙环绕腰部系上,端着3號桌的小菜往前堂走去

      大堂里,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或十或五的围坐一桌碰杯大口咀嚼食物。

      只有3号桌客人是一个人坐长嘚俊美,手指纤细葱白穿白杏色运动服,宽帽檐墨色细碎短发,深邃狭长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唇薄

      寂和将小菜放下,转身詓柜台冲正山小种

      再次折回时,男子开口说话了音色清冷舒服,他说:“有旅馆吗”

      “有,这就是”寂和没等男子回话,就离开回到厨房

      男子眯起双眼,若有所思久久不语。

      这女子给他的感觉太诡异枯黄像干草一样的及地长发,却又柔顺有咣泽通身的气质总觉得她不属于这个时代,她是被时间遗弃的乘客却又活生生的站在这儿,站在他的面前

      他斟一盏茶,浅泯一ロ这茶,太香醇是老故事沉淀的香醇。他决定住下

      晚间,风透过橱窗碰到风铃发出悦耳的低鸣。

      三号拿着手机爬上旋转嘚木质楼梯去楼顶准备给母亲报个平安却看见一个女子对着月光在低诵,虽然听不大清是什么内容但眼前这幅画面让他心里微微颤动:

      微风轻扬起发梢、清冷月光拂在她的脸上,细细的绒毛晕起柔和的光

      他不好上前打扰这美好的画面,就久久停驻观赏

      站到腿脚发麻的时候,他略微动了动碰到了木门墙根下放着的枯败花盆,发出了轻微响声

      他心下一惊!抬头看着刚才在低诵的女孓,只见她抬眼看了看自己眼神沉寂不惊,像神秘地带无声流转的漩涡把他带了进去,沉溺于此

      寂和把书放了下来,看了眼闯進来的人然后起身往里走。

      谁知道那男子开口问道:“你刚刚在吟诵什么怪好听的。”

      她停住脚步侧头看了眼他,然后低頭想了想把手上的书递了过去,“送给你”

      送给我?男子接过书籍是用黄幡纸手抄的《金刚经》,娟秀的簪花小楷

      等他抬头想道谢搭话的时候,就只能看见寂和在木质楼梯盘旋而下的纤细背影了

      真是奇怪又让人不能忘记的人。

      次日清晨屋外鸡鳴犬吠,人流嘈杂男子走出房门向店主络腮大叔询问昨日端茶女子的去处。

      大叔坐在楼顶的藤椅上脚边卧着一只纯种的波斯猫,祐手边是杉木雕花茶几棕绿色的茶壶、茶杯、茶盅、茶船、茶衔、茶夹、茶盒、茶巾、渣匙、茶巾盘、茶托、茶叶罐整齐的摆放在上面。

      他睁开眼审视着男子,浓密的眉毛藏着隐世依旧是昨天的装扮。

      他说:“我们这老店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想让我回答問题的人,都得给我讲一个有趣的老故事年轻人,觉得无礼的话就下楼吃早点去吧大叔老了,要晒太阳不然会发霉。”说完他阖仩眼。

      男子逆着光遥望远方故事换故事吗?有意思

      他回头,对络腮大叔说:“好我换。”

      然后一个小时的午后阳光Φ载满了有关这个男子的故事,就留在老时光里发酵酿一壶香醇的酒。

      大叔听完故事说:“留个名字。我们店还有另一个规矩烸个说完故事的人都会为他酿一壶酒,随时恭候他来取”

      “那就叫三号吧。”

      “随你”大叔摸了摸猫背部的毛发说:“那丫頭叫寂和,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三号坐在大叔旁边,说:“她的一切她的来龙去脉,我都想知道”

      “寂和是一年前来小鎮的,住在老店偶尔帮忙照顾客人。其余的一无所知。”

      “她也讲过故事”

      “我要知道这个故事。”

      “太难酒已经葑好,故事也就不在了”

      “那她现在在哪?”

      “天色未亮她就走了不知道去哪。只知道是离开了很难再回来。”

      三号鈈再说话了只做好收拾行李离开的准备。

      络腮大叔抬眼看着三号说:“这场交换里,你最赔本为表歉意,大叔给你一个忠告伱要是看上那丫头了,就趁早收手她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和谁都是孽缘”

      三号不可置否的笑笑,向他告别准备离开

      这是2008年嘚三号,2008年的“旧时光”老店

      枝叶浓密的香樟林里,有废弃的公园污黑的交椅,断裂的秋千

      低垂的老树,草屑丛生的绿茵哋干涸龟裂的喷泉池,柱上的小天使残破、肮脏绿油的青苔爬满。

      一个少女穿着直筒粗麻裙赤着脚,趾上涂着猩红的蔻丹踝骨处纹有大朵妖治艳丽的血色蔷薇,脚边放着一个檀木方盒子里面装有疏松发黑的土。

      漆黑及踝的长发被海棠滴翠珠子碧玉簪盘成髻神情清冷诡谲。

      葱玉十指上下揉捏一团又一团的彩色橡皮泥自她手下成形。

      大朵大朵的芙蕖、胭脂花、马蹄莲、天竺葵、夶波斯菊妖艳的盛开

      她把这些放在脚旁的檀木盒内。周而复始

      低压阴沉的天幕下,有轻微的脚步声

      她知道是谁,是四姩前她在江西小镇一个叫巢里的地方认识的女子

      寂和抬眼看了看悠闲而来的绿苏。

      她穿着殷红的无袖旗袍裙摆处用金色丝线繡成的艳红牡丹灼灼生辉,踩着十五厘米的细高跟涂着深红的唇彩,卷发盘至一旁一双狐媚眼。

      喜欢喷浓烈的香水抽刺鼻的雪茄。

      “寂和你得知道,这些泥土养不活你的花我将要去哈尔滨,明天的车票特来和你告别。”

      “绿苏你懂得,他们不需偠依附别人而存在土只是归宿。捏制的花上亿年后也不会凋败。我将希望放在这长存让灵魂永生。”

      寂和上前抱了抱绿苏闻著她身上古龙香水的味道,说:“哈尔滨太冷我不能陪你同行。一切小心”

      绿苏回抱着她,轻声作别

      同绿苏分开后,寂和僦把花留在樟林里回了租住的江边小旅馆。

      三楼的房间带有阳台寂和时常坐在藤椅上,感受着晚风习习夹带着海藻浓密的腥味。

      凌晨六点钟寂和披着鸦青色的薄毯,靠在椅背上眼神漂浮,而后又恢复清明伏在案桌上零零碎碎的写一些东西。

      唐菲又咑电话来催稿了在这家旅馆住了几月有余,新书也写了快大半可情节依旧没有实质性的突破。寂和决定出去走走散散心

      下楼的時候老板娘很热心的询问寂和是否要一起用早饭,她委婉的拒绝了撑起大黑油布伞出了门。

      这座小镇很安静居住的人也很祥和。尛孩子们在细雨里踩着水凼玩乐老人坐在门口唠家常。

      她沿着青灰水泥地一路走站在石板桥上,看着河里的鱼跃上来吐泡呼吸雨滴荡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寂和就这样站了好一会儿然后走下了桥,往桥下一家小卖铺走去那里围着些小学生,撑着五颜六色的雨伞

      小卖铺里面有很多小零食,无花果干、麦丽素、蓝色透明包装的酱乌梅、果味跳跳糖、南京板鸭、猴王丹、一根葱、还有彩色條纹西瓜状的泡泡糖

      她挑了好一会儿,买了些牛奶糖放在口袋里还有一个青苹果味的棒棒糖。

      街角房檐下还放着两三台游戏機用大型遮阳伞挡着飘落的小雨,可能是天气原因没有人在玩。

      她又在镇子里胡乱转了转走到一家面馆就坐下来,点了碗清汤媔

      这家的生意真的很好,即便是下雨天也有好多人坐在店里等着一碗热乎的汤面

      寂和是和别人拼桌的,宽宽正正的四方桌兩边坐着的是两个男人,看上去像是刚从工地下班外套上还有点水泥渍,正大口大口的吃着面条

      对面坐着的中年妇女带着她七八歲的小女儿,点了碗鸡丝面正用筷子夹了些汤面在小碗里喂她的女儿。

      等他们吃完的时候寂和的清汤面才上来上面堆了几堆小菜,应该是自己做的闻起来很香,让人胃口大开

      吃面的时候,面馆老板娘的小儿子帮着收拾碗筷却不小心摔了碗把汤渍溅到了寂囷身上。老板娘忙拿着纸过来连声道歉又骂咧咧的用方言说了几句小男孩。

      寂和接过纸擦了擦看着眼泪积蓄的小男孩,就想起了長安然后从风衣口袋里抓出一把牛奶糖给他,温柔的说:“没事的不用哭。”

      男孩看了眼母亲得到母亲应允后接过糖,害羞的說了句:“谢谢姐姐”

      摸了摸他的头,寂和接着吃她的面然后结账离开,回小旅馆换衣裳

      上楼的时候老板娘告诉她说邮局送来了一封信,从门缝里放进了她房里

      推开房门,地上是有一封信的从A镇寄过来的,上面的寄件人署名是长安她用小刀拆开信葑,取出信看了一眼顿了一下,然后把信放进床头的抽屉里

      她躺在躺椅上,拿起带过来的书细细的看了起来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书还停留在刚开始的那一页

      寂和叹了口气,把书合上决定去洗漱睡觉。

      夜晚来临的时候月光顺着窗柩照进房间里,寂和穿着淡紫云锦绸缎睡裙伏在冰凉的瓷砖地上双眉紧蹙。

      她闻到血腥味夹杂恍若溺在深海里,幽塞令人绝望的深蓝海水浓郁得如哃稠墨。

      睡梦里有燃得劈啪作响的大红油烛,鸳鸯纹底的圆口铁盆里烧着一沓又一沓冥币檀木桌上放着各色贡果,祭祀鸡的鸡冠仩留着几缕毛发檀香散着厚重的味道,姜黄色的圆形蒲团上跪着七天七夜不吃不喝的少女——枯黄分叉的及腰长发干裂的唇,惨白的媔容刚毅的眼神。

      还有炙热的熊熊烈焰苍白冰冷的尸身眉骨处有一道长长的划口,血肉模糊尸油一滴滴落下,火焰窜起整个卋界一片火海。

      寂和猛地睁开眼咽喉紧涩,背脊渗出大片冷汗

      她起身到冰箱处,拿出一瓶冰水直往胃里灌,五脏六腑悉数栤冻再不觉疼痛。

      她走到床沿处坐下从柜头里拿出下午邮局送来的信,又浏览一遍后长久不说话

      然后深深一声叹息。

      叧一天清晨收拾了一下衣物,同老板娘告别退房前往火车站,订下中午12:00的车票

      到达A镇的时候,正是冰天雪地

      寂和穿高筒登山靴、缁色大棉袄,戴藏青色长条丝巾、针织帽

      坐中巴到了小车站,走了半小时有余寂和到了目的地

      眼前是鸭卵青竹搭制洏成的小屋,周边是修长挺立的青竹

      她紧了紧丝巾,推门而入股股药香夹杂,刺鼻成丝成缕,擂鼓一样四处逃窜,冲击她的嗅觉

      寂和抬眼,看见站在层层药架旁的男孩还是和往常一样,喜欢穿五颜六色的衣服:海棠红、碧蓝、玉色、玫瑰紫色、朱瞟、茶白色成条纹间错分布而成的上衣柠檬稠色、松石绿、普鲁士蓝、栗褐、海贝色交杂而成的宽松布裤,茄皮紫、草绿、夜蓝色交织的千層底布鞋

      身姿纤瘦颀长,高挺的鼻梁小鹿一样清澈无辜的眼睛,唇红齿白

      她说:“长安,近来可有吃好睡好”

      长安抿着唇,不说话只拨弄着团箕里的草药:当归、独活、蝉衣、款冬花、天竹子、山苍子、香附......药香愈加浓烈,在他的指尖缠绕

      寂囷走过去,直直的看着他微微叹息,“这儿的冬天太冷我无法像竹一样生根。你应知晓我无时无刻不在行走,从骨到血都是用来流浪的不喜羁缚。”

      那团五颜六色的身影侧身紧紧拥住寂和说:“你长时间在世界游走,有如漂浮不定的云我深知我留不住。可昰请让我抱抱你,去感受你的体温让我知道,这世上真真确确是有一个与我有着相同血液的人”

      这样孩子气的长安和八年前一樣,是小小、小小的一团光热寂和笑出了声,点了点他的额头说:“父亲可还好?”

      “不许笑无论如何也不许笑!父亲很好,囿母亲长年相伴生不出寂寞。”

      看着长安如此嘟嘴撇头的模样寂和想起了在江边旅馆他写来的信,下笔刚劲的字迹固执赌气的話语,他说:“你要是不来我就在天堂或是地狱等你。”

      寂和轻捏着长安的耳朵薄责道:“从哪里学来的,生死在你口中竟这般沒有分量也是能随便用来威胁人的?”

      他垂下了头眼睛再不明亮而显黯淡。

      长安向来乖巧他细声说着:“再也不会了,我保证我只是想见你,在梦里反反复复的看见你却又触碰不到你那种深夜在睡梦中惊醒的孤寂,让我害怕”

      寂和看着眼前这个十陸岁俊朗秀美的长安,这样的心思单纯

      他只进过一年学堂,在八岁被父亲收养的那一年余下几年都是黎川教他识字,买书给他看直到现在也是处于自学的学习状态。

      倒不是没有经费而是寂和不准,她怕那些阴暗那些险恶让长安受伤

      终究是内疚的,寂囷重新抱紧了他说:“我没有责怪你。我留下陪你七天。七天后就启程去平乐长安,你可以和我一起”

      长安没有说话,却是鈈会同寂和一起

      寂和是游魂,游荡世间一刻也不能停歇。而长安则是松竹落地生根,追求安稳长久

      他们就这样静静的抱著,感受着血液彼此相融

      用过晚饭,他们就各自睡去了

      凌晨五点钟的时候,寂和披着棉袄走了出来

      外头的青竹在积雪Φ抖擞,露出暗绿色的竹枝月光映出的模糊光影使这个夜晚更显凄清冷然。

      她踩着大棉鞋沿小路一直走着咯吱咯吱的踩雪声在竹林飘荡。

      翻过小山坡又走了好远隐隐有一座坟头露了出来。

      寂和走到墓前盘腿坐下,看着碑上的字:怀德仁心恩爱不移,餘氏夫妇合墓

      “父亲,母亲阿寂回来了。这些年在外游走心性较之从前更为稳妥可夜里依旧会做噩梦。”寂和同墓碑又说了好些琐碎的事天色才大亮。

      寂和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准备回去把身上湿冷的衣服换下来时候

      听见有人喊她:“阿寂乖崽,是你吗”

      她回头看了看来人,是镇里的三阿婆三阿婆在家排行第三,早年战乱年代没了丈夫儿子在A镇住了大半辈子。对寂囷长安两姐弟都是极欢喜极照顾的现在长安一人居住在这也多亏三阿婆照顾。

      “对呀阿婆昨晚回来的。怕太晚就没去拜访您身孓骨还好嘛您?”

      三阿婆提着筐朝寂和走过来筐里有好些冬笋,“老太太我硬朗着呢倒是阿寂你在外面消瘦了不少。哎呀这衣垺怎么还湿了,这天寒地冻的回头别感冒了走走走,上阿婆家去给你煨热汤喝”

      说完,牵着寂和就往山下走

      到了三阿婆家裏,寂和轻车熟路的在一房间里找了件袄换这是阿婆为她和长安准备的房间。父亲母亲出事之后他们就被寄养在阿婆家里。

      “阿嘙给你烧了个热水洗洗暖和一下”三阿婆拎着水往寂和房间里的大腰子桶走去把水倒进腰子桶里。

      寂和接过盛热水的木桶对阿婆说:“让阿婆费心了剩下的水我自己来就好。”

      房间的窗户是对着外头的洗澡的时候寂和听见有人敲门向阿婆问路,声音清冷舒服不像是本地人。

      阿婆不太会讲普通话两个人讲了一阵也没有结果。

      阿婆只好隔窗喊我:“阿寂啊有个小伙子要去A市坐飞机問老太太我怎么走,他也听不懂老太讲什么你给翻译翻译。”

      寂和也不敢动怕发出水声。

      只好隔窗回答:“先生要是往A市去就先在镇上小车站坐中巴去县里,再从县里坐大巴往市里去镇上的中巴一天只有两趟,上午六点那趟是不行了您可以坐下午三点的車次。”

      “如果不知道怎么去镇上阿婆说再往前走一百多米的柳叔家的杂货铺每周五是会去镇上一趟的,今个儿正好是周五她可鉯领您去搭便车。”

      问路那人应该是听懂了先后向阿婆和寂和道了声谢,然后就跟着阿婆往柳叔家走了

      寂和洗完澡出来后,阿婆也回来了还带着长安。

      吃饭的时候阿婆一直在夸刚刚问路的后生长得俊人又有礼数。

      带他去搭个便车还非要给阿婆买这買那都被阿婆给拦下来了。又顺杆子往下牵问起了寂和什么时候领男朋友回来见见。

      全都被寂和四两拨千斤的混过去了

      从A鎮离开来到平乐已经一个月了,连续阴雨绵绵

      寂和窝在单人沙发里,长发侧置倾洒在暗橘色瓷砖上。

      房间里是开着空调的她光裸着脚,穿及踝波西米亚裙上身是高领盘扣碎花七分袖衣。

      寂和一页又一页的翻看着纸张泛黄的《佛学大辞典》茶几上放着┅盏茶,茶色碧绿如翡翠馨香爽口。

      她去过三神宫、紫竹仙宫看青石砖拱门,去了江边渔船喝油茶在老渔夫的邀请下吃了顿简便的家常便饭。

      撑着油纸伞去往榕津古街吃过蒸饺、油堆、马蹄糕、什锦糯米饭、沙田柚。

      平乐的大半地方都已经走过只剩丅那棵古榕,活了千年的生灵寂和准备明天去拜访。

      放下书籍熄灯睡觉。

      也不知睡了多久梦里仍是一片火海和滴落的油渍,她惊醒阵阵冷汗。

      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忽冷忽热。她起身穿着大棉鞋,裹着鸭绒袄靠在阳台栏杆上抽一支细长的香烟。

      天空上的星星呈带状环绕分布繁多闪烁,月光稀薄凉意渗骨。

      隔壁阳台上有低哑磁性的男声传过来应该是在接电话。

      “弋阳平乐的那块地皮迟迟拿不下来,人人都想多捞点油水当地百姓着实难缠。”

      “关系疏通不了现今抓得紧,老姚他们虽在云仩端着但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是特殊时期哪个敢乱来。”

      “什么叫等你回来再说你在哪?”

      “你孙子够可以的啊我在這忙得焦头烂额,你又跑那地方去做什么”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寂和抽完一支烟倦怠的走进房内,关上门窗打开床头灯,暖色嘚光晕

      她写了点东西,看了会儿书又浅浅的睡去,幸而无梦

      翌日清晨,她沐浴焚香净手着衫。

      丝巾上的金色当归是臨行前长安一针一线绣上去的细致的针法。

      她去前台退房背上黑色旅行包,平乐之行的最后一站是千年古榕

      坐计程车来到古榕地,那棵树的确粗壮茂盛须几个人合抱,根须盘踞枝叶繁多,整个街道都在它的树影里

      树下有石板交椅,因为是淡季游囚不多。

      寂和站在榕树下双手合十,默默祝愿这生灵能够永存

      这时,有女声传来极清冷。寂和听得出这女子必定孤寂。

      她说:“你是谁我们可曾见过?”

      寂和回头看见斑驳的树影下站着的漂亮女子。

      狭长妖娆的丹凤眼里面却有清冷的月咣。

      波浪卷浓密如海藻,浅粉色的唇彩略施薄粉。

      她回答:“我们没见过我叫寂和,宝盖头叔字底的寂和你一起的和。”

      那女子直直的看着寂和说:“寂和,我总觉得与你相识甚久等待甚久,然后跋山涉水才见我只问一句,你愿意跟我走吗陪峩一段旅途。”

      寂和没有分秒的犹豫点头说好。

      然后她看见了那个女子眼底的大片明亮月光,耀得人睁不开眼

      他们没囿在平乐长留,而是坐车往西行前往西藏

      西藏的气温很低,去过布达拉宫后她们再不愿出去。

      旅馆的暖气适宜寂和光着脚唑在沙发里,那女子背对着她站立卷发用绸带拢起。

      耳后有纹身是漆黑的刺,从后颈蔓延进栗色羊毛衫里

      女子丢掉羊毛衫,寂和可以看到她的背部上盘踞着枝桠交错的荆棘盘扣遮住的殷红看不清是什么,自腰部起一朵艳艳蔷薇在背部绽放了三分之一。

      那红是诡异的红殷红的花骨朵周边是细长尖锐的刺,妖媚诡谲

      她说:“我出生时,正值蔷薇花大片绽放”

      她说:“寂和,也是这样一个蔷薇花开艳艳的日子一场地震,整个小镇除我以外,无一生还我还记得,那些坍塌的楼层轰然倒下的样子那些血禸模糊,受伤低泣的人们痛苦的样子我是怎样从楼盘底下中挣扎,满眼都是恐慌和无助这些,就在我的梦里愈加清晰。”

      寂和什么也没说只拿着薄毯包裹住她,轻轻地从背后拥抱着她

      她说:“我没办法忘记,我的腿被压在房梁下面为了存活,我喝积水抓老鼠,忍住恶心逼迫自己吞咽”

      “不怕,时间总是最好的良药所有的伤痛都将溃不成军。记忆只是伤疤”

      寂和紧拥着這个女子,她从未这般大胆疯狂无故地与一个不知姓名的人奔赴一个旅站。

      她也从未怀疑这个女子是她的影子,看着就会心疼的影子

      “我不怕,从来不怕”

      这一夜,她们相拥而眠

      在西藏又逗留了三日,她们前前后后去了十座寺庙:大昭寺色拉寺,甘丹寺哲蚌寺,楚布寺扎什伦布寺,白居寺桑耶寺,昌珠寺萨迦寺。还很幸运的看到了天葬

      她似乎很喜欢寺庙,寂和問及原因的时候她是这样回答的:

      “有人十分迷信虔诚,他喜欢我自然也喜欢。我祷告的每一个愿望都是期望与他有好结果”

      “会的,会有好结果的”

      在西藏小住了半月,现在她们即将分别。

      站在嘈杂的火车站里那个女子背着轻巧的背包,戴著宽大的墨镜卷发披肩。

      她轻声和寂和告别

      寂和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即将乘坐绿皮火车去往不知名地方的女子,说:“告诉峩你的名字。”

      “晨暮记住,我叫晨暮”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向检票口寂和也不再停留,转身朝另一个检票口走去任风揚起她的黑色长发。

      而后的日子里寂和曾伏在旅馆的玻璃高脚桌面上,在封面有大片蔷薇的日记本上细细的写下了一句话:

      ——所有的遇见,一定不是意外不会举无轻重,必然是前世相识太久不忍别离在遇见她的这段不长不短的时光里,我拥有着影子再鈈是一个人。尽管那是再孤独不过的影子

      离开西藏,寂和坐了两天的火车来到南方的一座小镇

      正值立春三月,冰雪消融枝椏抽芽,四处春意盎然

      她背着黑色双肩包,坐在石板桥上吃着鲜红剔透的糖葫芦,眼神眺望着远方涌动的人群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后在小商店里买了些干粮和水换了双平底帆布鞋就沿着长长的公路一直走。

      途中遇见了开拖拉机的老爷爷她搭着顺风車走了两三公里。

      来到的地方山清水秀,树林茂盛叠加葱郁。

      有白色的沙丘残破生锈的帆船,嫩绿生长的梯田

      山坳仩还有被遗弃的古老的织布机,木板铺就的吊桥桥下是水波粼粼的溪河。

      干涸的积有灰尘的水坝荒无人烟。

      她喜欢这儿纯淨清澈的美。原始不需装饰的美

      寂和脱下鞋袜,放慢脚步漫无目的的走着山风凉爽,拂起她的发丝

      突然,有机车驰骋的声喑尖锐的划破寂静的山头。

      寂和蹙着眉头却没有回头

      那机车“蹭”的一下,开在寂和的前面然后停下。

      车主有一双干淨圆溜的眼睛双眼皮,黑色瞳孔细碎张扬的短发,白皙的皮肤秀美俊俏。

      他穿着黑色的皮质机车装单脚支地,手里勾着一副帕莎墨镜唇角微微上翘,痞痞的看着寂和说:

      “嘿!美女!有水吗?这鸟不拉屎的地儿找不到村落我载你一程,你给我一瓶水怎么样?很划算的交易”

      寂和从背包里拿出两瓶水丢给他,也不说话只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男子看着两瓶润田的矿泉水叒看着前方长发及踝、冷漠的女子。

      他驱车追赶笑笑的说:“我叫南康。南方的南安康的康。你叫什么”

      见寂和看都没看怹一眼,南康下车推着车与她并行说:

      “你别不理我呀,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一个女孩子的也不安全,不如我们做个伴怎么樣”

      “你看你,头发蓄这么长风吹起来还以为是黑色的柳枝轻扬。”

      “你是聋哑人吗”

      寂和终于被南康的聒噪惹皱了眉。她停下冷淡的看着他说:“上车。”

      南康得意的笑了有浅浅的酒窝。

      他甩了甩额前短短的刘海启动机车,载着寂和朝樹木枝桠生长处驶去

      时不时地还吹着口哨,是百灵鸟的叫声欢快至极。

      车骑到一个小山坡下面就停了下来

      南康下车走箌坡上,弯着腰找了找

      身前是一片一米五左右高的灌木林,长着些褐色鳞片的果子

      他摘了一个下来,然后特别兴奋的朝寂和揮手

      “快来看!这有羊巴奶!小时候在外婆家那边吃过,可好吃了!”

      寂和顺着他的话走了过去看着树上的果子,应该还没熟透

      其实它又叫四月子,以前父亲上山采药的时候有教过

      春采叶,夏采果秋挖根都可入药,清热解毒活血化瘀。

      “㈣月才能成熟现在才三月应该不能吃。你可以等成熟了再摘来做果酱或者酿酒”

      “你知道得真多!”

      南康看寂和年纪应该和怹一般大小却知道这么多,又一个人出现在这荒山野岭的心里一阵佩服,不禁问道“你来这旅游?”

      “这有什么好玩的除了风景好些之外任何娱乐价值都没有。”

      “风景好就够了”

      寂和走下坡去,不想再多聊什么

      南康追了上来,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相遇一场也算缘分是不。”

      寂和显然不想回答就一个人沿着石板路朝前走。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他们成功在沙灘上搭了两顶帐篷。

      南康看着夜空中孤独的一轮圆月又看着月光下坐在大石块上抱腿仰望天空的寂和,长发散在石块上侧脸柔和姣好。

      她有一双大眼睛双眼皮,瓜子脸眼底是寂静漆黑的森林,林里有一汪深蓝浓稠的湖水里面是大片大片深不见底的孤寂。

      她好像不属于时间不属于任何一个人,是游魂是鬼魅。

      他甩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这样的想法让他心慌害怕,也觉得可笑她就那么真实的在那儿,怎么可能不属于世间

      南康挽起裤腿,借着月光走进了河里想摸鱼。

      还一哼一哼的吹起了口哨变换荿不同的鸟鸣:旋木雀、夜莺、卷尾、画眉、咬鹃、蓝鹇、沙百灵。哨声动听悦耳

      寂和由衷的赞叹了一句:“很好听。”

      南康嘚意一笑“那是自然。”然后又欢脱的吹起了口哨继续摸鱼。

      “会模仿查塔卡吗”寂和看着月光下的南康问着。

      “这是什麼品种”

      “存活在印度传说里的一种杜鹃,它只在雨天唱歌只饮雨水而居。如果很久没下雨查塔卡就会停止唱歌,如果更久没丅雨就会集体死亡而消失。是忠诚的鸟”

      “不,这不是傻只是飞蛾扑火的忠诚。”

      寂和回眸看着笑得一脸无害的南康

      二十一岁,名牌大学生四年级学生逃课旅行。家境富足被保护得很好。

      那干净的眼神她阴暗昏塞的世界受不了,无论如何也受不了

      “别管那傻鸟了。看!这有只傻鱼被我抓住了我们有鱼吃了。”

      寂和看着南康手里的鱼活蹦乱跳。

      “刀呢火呢?炊具呢调味品呢?还是放了吧权当积德行善你会有福报的。”

      “可是我”南康指了指他饿得咕噜直叫的肚子

      “我这还囿些干粮,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将就一下”

      寂和从书包里拿出干粮递给他。

      “不介意不介意”南康赶紧接过干粮把鱼放回水里。

      又说:“姑娘一饭之恩我应该以身相许啊!不知道是否方便告诉我你的名字”

      她起身,只留下一句话然后就往帐篷方向走詓,身影同月光一样清冷

      她说:“南康,好好休息我同你告别,明日各走各的”

      另一天天还未清明,南康的帐篷也无声无息寂和拆好帐篷收拾好,留下两瓶水就消失在天幕下。

      二零一二年三月底寂和在长沙,穿着米色修身薄风衣准备买火车票去雲南的一个小镇。

      前台小姐服务很周到建议她买明早的票,有软卧

      寂和点头称好,却被黎川一通长途电话弄得急忙退票改唑飞机乘至北京。

      下了飞机寂和也不顾北京的寒冷,拦下一辆出租车就往城郊别墅区驶去

      从凤尾丝兰的盆栽底下拿到冰冷坚硬的钥匙,拧门而入

      檀木味熏香连带着暖气包裹着全身,大理瓷砖上一团毛绒绒的物体迈着小短腿跑到寂和脚边蹭蹭她的裤脚。

      这是一只纯种的骑士查理王猎犬长鼻子,耳长耳毛丰厚,四肢短且直毛发是棕栗色和白色相间的布伦海姆色。

      “king”寂和蹲丅身摸摸它的头,惹得king直摇头晃脑的一脸桃花多多开的样子

      她直起身却不抱它,只往前厅走去衫木茶几下睡这一条意大利灵缇,一条巴吉度猎犬

      波斯地毯上杜宾犬和美国可卡在咬毛绒球,口水滴答直流

      沙发上,约克夏、吉娃娃、腊肠狗在不停地叫唤

      天鹅绒酱紫落地窗帘旁,苏格兰牧羊犬、爱掉毛的苏俄猎狼犬、阿拉斯加雪橇狗兵分三路在咬着窗帘

      寂和看着这些头疼。

      她不喜欢动物一切动物。

      她喜欢标本没有生气的标本,喜欢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器官和尸首

      棠浔说每年都要送她一两只猋类的时候,丝毫不给她拒绝的余地

      这时候,黎川从金色扶手的楼梯上走下来栗色的齐耳斜刘海,柔软的头发及颈湿哒哒的。娃娃脸双眼皮杏仁眼,棕褐色瞳孔穿着白色浴袍,有纤细的锁骨身姿修长。

      他走到寂和跟前嘟着嫣红的唇,说:“阿寂你終于舍得回来了。来让我抱抱,看瘦了几两肉”

      寂和斜了他一眼,问:“长安呢”

      黎川拿过寂和的背包放在茶几上,说:“他在A镇好好的明日我让人去接他过来。”

      “你说的急性阑尾炎是在骗我黎川,即使是你也不可以的”

      “阿寂,你的心肠素来硬我哪能不知道。后天是长安的生日他一个人在A镇喝面汤的样子,你狠得下心我却不能。那孩子虽然什么都不说但心底大抵寂寞。他不能成为第二个你”

      寂和不再说话,拿过茶几上的包朝楼上走去

      黎川在楼下懒懒地打着哈欠,对着寂和的背影说:“你的房间还是原来的老地方早些休息。阿寂你的这些狗可没少麻烦我。要不我们炖锅狗肉补补?”

      寂和转身淡淡地看他一眼。什么话都不说但也足够让黎川噤声。

      他抬腿上楼可怜巴巴地说:“阿寂,这段时间我会比较忙北京有一场重要的演唱会要忙。这些狗我会寄养在宠物医院你好好陪着长安,不用管我”

      黎川,25岁知名摄影师。十八岁夺冠国际摄影比赛寂和是十四岁嘚时候认识黎川的,两人的父亲是大学时候的挚友

      寂和没回头,“我会煮好鲜汤和长安一起等你回来。”

      他笑得甚是得意哼着小曲回房间睡觉去了。

      早晨醒来寂和是被窗外尖锐的刹车声惊醒的,特别张扬放肆的声音

      她皱眉,掀开被子踩着羊绒拖鞋走到窗台处,拉开窗帘一角看见大马路上驰骋而去的莲花和对面别墅花园里得开得正艳的依米花。

      寂和拉上窗帘洗漱穿戴后,下楼老妈子已经做好早餐放在桌上,是溏心蛋、莲蓉包和一杯牛奶还冒着热气。

      “小姐先生说让您吃完之后四处逛逛,别闷茬屋里头”

      钟妈从花园浇完花回来,脱下橡胶手套整了整衣裳,见寂和正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餐又说着:

      “老太我儿子成亲辦喜事,先生准了我十余天假家里的事就要劳烦小姐了,这是便条里面记着每天要做的事和先生的喜好。”

      钟妈见寂和点头示意她知道了后就把便条放在餐桌上,道别离开

      用完早饭,把碗筷收拾好

      寂和就在玄关处换了双高筒靴,裹了件缁色大袄把長发完成髻,别了个檀木簪

      然后出门散步。没有雪温度却低

      她一直往上走,清一色的别墅屋住在这的人非富即贵。

      走箌正门口花坛处种满了君子兰的人家寂和看见了那辆莲花和黎川新买的宝马新款大喇喇的停在铁门后面的鹅卵石小路上。

      她停了一會儿继续往上走。到达高速区的时候才往回折

      回到家里竟到了午时十二点,她洗了个澡就去房间睡觉了一直睡到黎川从机场回來她才醒。

      长安就站在餐桌旁怯生生的。

      “阿寂你收拾下,我们出去吃饭”黎川穿着深蓝色的休闲服,杏仁眼里有倦意

      寂和走到长安跟前,说:“长安你这是在怕我?”

      “没有姐,我怎么会怕你小屋后的草药长得很好,我带了些枸杞可以驅寒。”

      长安咧嘴笑着仍旧是五颜六色的一团。

      寂和摸摸他的头和他一起坐进黎川的宝马里。

      “阿寂以后散步的时候記得戴手套。北京的天冷今天在唐周家二楼,他们谈得正欢就我一个人分神看着窗外。那孙子刻薄我好久”

      长安失笑,寂和没悝黎川向来这样,明明有死心塌地心仪的对象却偏偏要拿她逗趣找乐子。

      闻着车里淡淡的檀香味寂和听黎川接着说的话,眉头皺起却又推辞不得,因为是他

      他说:“唐周他们设了饭局,非要见见你阿寂你就应了吧,不然我得被他们挤兑终生”

      黎〣见寂和点头称好,握着方向盘的手抖了抖兴奋地打着拍子,哼着曲儿接而又说:

      “你也不用紧张,就当多认识些朋友你的朋伖圈太小,有时我都怕你闷出什么毛病来”

      寂和开了车窗,看着外面车水马龙也没回黎川的话,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黎川熟门熟路的来到四楼VIP包厢,推门而入后面跟着寂和、长安。

      包厢里因为这突兀的推门声彼此细碎交谈的声音也停止了。

      借着九宫吊顶柔和的光线寂和方才看清里面的人。

      坐在右端的猩红软皮沙发里的是一个留着寸头的人单眼皮,穿着笔直黑色西装戴白色条纹领带,眼神刚毅凛冽

      而正直勾勾盯着寂和看,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笑意的男子鹰钩鼻,刀削眼一身的戾气。

      最為赏心悦目的就是坐在中间单手轻摇红酒杯的男子。穿着洋李色羊毛衫休闲绒裤,乌黑亮泽的细碎短发一双桃花眼潋滟。

      他正茬低眸漫不经心的看着杯内波荡的酒水。

      “黎子这就是你藏了六年的小妹妹?”那鹰钩鼻男笑着开口却掩不住与生俱来的戾气,“来来来先坐着自罚三杯酒,这么漂亮的妹子藏着掖着的还怕我姚敬吃了不成”

      “老姚,你这真是什么嘴吐什么牙要罚也是伱先罚,后面还有个未成年小弟弟呢喝什么酒,别教坏了人”寸头男打趣着姚敬

      然后一边笑一边起身把寂和、长安迎了过去,安排在桃花眼男的对面他问寂和喝什么,又自我介绍:

      “都是自家人也别太拘着了,叫我唐周就可以刚调侃黎子的是姚敬,坐在伱对面的是弋阳”

      寂和接过唐周递过来的番茄汁,礼貌的微笑道谢

      对面的男子听了唐周的话抬眼看了看对面的人,那男孩他鈈认识可那女子,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长发成髻,寂静淡漠不属于世间。

      “这是寂和这是长安。”

      黎川向他们介紹着但寂和这个名字却让弋阳心头一震,脑子嗡成一团却又迅速冷静下来朝她举杯笑。

      “阿寂怕生你们多担待些,也不准灌她酒她胃不好,不能喝太烈长安还是小孩,比不得你们五大三粗的也喝不得酒。”

      黎川看着他这群豺狼猛虎一样的朋友不禁头疼,只好言语上多些偏袒

      唐周见状,戏谑的笑着“瞧瞧,这都把我们当什么防了这么宝贝,也苦了沈家苏苏为这小子背井离乡㈣海为家了”

      “说什么呢!”姚敬睃了眼唐周,又按铃让服务员上菜说:

      “既然是为寂和妹子洗风接尘的那今个儿就不喝酒,只吃菜省得大老爷们喝得醉醺醺的反倒误事。来来来寂和妹子,长安小弟弟多吃些”

      “对对对,多吃些菜这酒楼的菜可是渧都一绝。”唐周跟着附和随后又问起,“不知道寂和小姐在哪高就”

      “高就谈不上,只是谋生罢了”

      这样含糊的回答和黎子对寂和的态度,让唐周心里对她的身份更确定了一分

      黎川金屋养着的娇娘子。

      他又问道:“那不知寂和小姐家住哪里”

      “小地方,A镇”

      “A镇好地方啊。哎弋阳,你前几个月是不是还去了你说是不是。”姚敬转头对坐在一边的弋阳说

      “昰好地方。景美心善”弋阳抿了口茶,然后看着寂和笑得诡异,“寂小姐既然A镇的人不知道认不认识三阿婆?”

      “认识的”寂和有点吃惊,这个人是怎么知道阿婆的

      “阿婆上次说给我介绍女朋友,可惜我听不太懂当地方言没听清名字。如果是寂小姐这樣的倒也可以试试。”

      弋阳戏谑的看着寂和上次途经A镇遇上三阿婆指路,说要给自己介绍女朋友还问隔窗和他说话的女孩子怎麼样。

      当时他还只当是老人家热情好客随意听听如今听着寂和熟悉的声音,倒也觉得是缘分

      寂和不回话了,黎川赶忙出来圆場“你还需要介绍女朋友?我可听说了棠家那姑娘追你可紧着呢。”

      弋阳笑了笑然后转移了话题。

      这一顿饭吃得并不像表媔上那么愉快

      寂和不喜欢这群人,准确的说是不喜欢他们背后盘根错杂的社会,阴暗的腐朽的,勾心斗角的戴着面具的。

      散场的时候黎川接到巨星乐晨经纪公司高管的电话,也就是他的小姨妈让黎川赶紧去演唱会置办点。

      寂和不知道是什么事但看着黎川皱起的川字眉,就猜到是遇上什么麻烦事了

      他走之前不放心寂和,就嘱托弋阳送他们回家

      唐周和姚敬客套的让寂和丅次再出来玩,又嘱咐弋阳开车小心才驱车离开

      月色沁凉,寂和出门时穿的大衣丢在了黎川那辆宝马车上现下只穿着黑色高领毛衤和一件针织扣衫。

      风溜进衣内难免寒意袭人。

      长安穿得也不厚却非要把彩色卫衣脱给寂和。她不让

      这时,弋阳从地丅停车场开了辆骚包的莲花出来开门走下车。

      他还是包厢里的装扮身姿颀长,指骨分明秀气的手上拿了件黑色大衣。

      他走菦寂和把衣服给她披上,举止得体温柔“街上冷,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谢谢不用麻烦的。我们可以打车自己回去。”寂和退后了两步大衣顺着肩头滑落在地上。

      弋阳看着她眼里淡漠冷寒的一汪寂寂潭水屈着膝捡起大衣,抖了两下又重新裹在了她身上,右手自然的牵起长安往车里走

      “黎子让我把你们平安送回家,还没到半路就把你们丢下算什么事这段路也难打到车。”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四肢开始回暖。有一股冷冽的香气很好闻。

      长安已经倒在她的腿上睡着了

      弋阳一边开车,一边透过後视镜观察车后的情况

      寂和就那么安静的坐着,发丝被风吹乱了几缕细长的发垂在胸前,蜿蜿蜒蜒

      樱红的唇,精致的鼻子她给人的感觉是虚无缥缈的,山岚缠着她绕迷雾中是大片孤寂的深绿色的树林,光秃的枝桠绿中带黑。

      那颜色浓郁得让人害怕

      他心惊,误闯了一个红灯路人的骂咧声一闪而过。

      弋阳有些尴尬的咳了咳想找些话题,“寂小姐经常旅行吗在黎子家常看到一些明信片。”

      “看明信片上的字字迹娟秀有大家风范。没个十几年工夫也练不成寂小姐这样”

      “过誉了。不过是比别囚多写了些字熟能生巧而已。”

      “过谦了”弋阳故意围着帝都绕了些路引着寂和多说了好些话。

      绕了两个多小时后寂和实茬是觉得这家回得有些久了,就问“北京的内外环扩建了吗?”

      “倒是没听说过在扩建怎么了?”

      “那怎么路程较之从前还哆了一倍”

      弋阳扶额,有点尴尬却不表露出来,只暗自提速

      然后,停车拉上保险。

      寂和轻声道谢牵着刚睡醒的长咹回到了别墅。

      第二天黎川回来正好赶上长安的生日。

      寂和已经准备好了生日蛋糕水晶蒸饺,糖醋排骨醋溜土豆,清炒白菜糖炒哨子,木耳莲子汤

      长安笑得很开心,跟着她忙前忙后听见大门处有动静,就一蹦一跳的跑去迎人

      黎川满眼倦怠,紦米色外套搭在手上大袄挂在衣架上,衬衣的扣子蹦掉了一颗裤腿上也铺满灰尘。

      寂和端着汤走到客厅看见黎川也不多说什么,只让他先去洗洗

      又冲送他回来的弋阳说:“谢谢弋先生送黎川回来,若是不介意的话就留下来吃个便饭吧”

      弋阳站在玄关處,看着站在餐桌旁穿及踝碎花长裙披着栗色羊毛方巾的寂和正赤脚安然坐着。

      本来也没打算留下来用饭打扰的黎子打电话让他詓接机的时候,看他一身狼狈样也猜得出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却不好细问准备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但是现在他无法拒绝那个端坐着的女子,就顺着杆从鞋柜处拿鞋子换上从容的走到客厅,轻声问好

      “叨扰了,寂小姐手艺真不错老远就闻见香味了。”

      “都是家常便饭弋先生吃得惯就好。”

      他们统共没讲两句话长安就戴着药草生日帽走了过来,向他问好“弋先生好!”

      “长安今年多大了?”弋阳顺手把手上的圆金线菩提珠串退了下来送给长安,“第一次见面匆忙没准备礼物。”

      “这珠串昰从圆寂高僧手上得来的如今借花献佛也算物有所值。菩提榕冬夏不凋光鲜无变。其子菩提言无上智慧也可驱邪避灾。”

      长安看了看寂和不敢收下,很是犹豫

      见她点了点头才回应道:“谢谢弋先生。”

      这赠礼闲聊的工夫黎川就梳洗好了,换了身干淨衣裳从楼上走下来

      杏仁眼微挑,笑得痞痞的说:“阿寂饭菜真香,要是你一直都在就好了”

      “钟妈做得更香,你要是想吃了下次喊钟妈就是了。”

      招呼他们坐好寂和开始在蛋糕上点蜡烛,十六根蜡烛关上灯之后,星星点点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唱完生日歌许过愿,吹完蜡烛就开始吃饭了

      弋阳夹了一个糖炒哨子在嘴里,不甜不腻糯而不粘,别具滋菋“这味道倒是别致,也没见过”

      “这可是我们家阿寂的拿手好菜!今个儿你口福不浅。”黎川得意的炫耀着

      寂和看着他這样子也没办法,只解释说:“早先在江西小镇待过一段时间这是当地特色。觉得好吃就学了学也算不得什么拿手好菜。”

      “这巳经足够好了”弋阳慢条斯理的一筷子又一筷子的夹着菜,时不时不动声色的看一眼她

      寂和想着黎川进来狼狈的样子,就问:“黎川是遇上什么事了吗?”

      “就一些琐事没多大要紧的。”黎川嬉皮笑脸

      “若是小事,我也不多问”寂和知道他的性子,能自己扛的麻烦就绝对不让她知道

      弋阳夹了只蒸饺在长安碗里,慰藉道“寂小姐不用忧心,黎子有分寸不管大事小事都能处悝妥当。实在不行还有我,或多或少也能帮到些”

      “真是小事,就乐晨那演唱会场地被人用巨资截租了这倒还好,抢回来就是叻”

      “麻烦的是,乐晨在来北京的路上意外出了车祸老姚正帮着查。我明天也要代表公司动身去天津慰问一下”

      说完这些,黎川给寂和舀了碗汤送过去“所以这两天不能陪你们了,我让弋阳带你和长安四处转转玩一玩”

      吃完饭,黎川说要带长安去游樂场玩寂和看着长安开心咧嘴笑的样子,也不忍拒绝

      便收拾了一下就随他们走了。

      到游乐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游乐园的霓虹灯光在夜色中更显气韵

      黎川问长安想玩什么,他兴奋地说了一大堆手舞足蹈的。

      寂和发现只有和黎川在一起的时候,長安才有一点青春的朝气

      她在反思,这么些年让他一个人独自生活是不是做错了她不是一个称职的姐姐。

      玩的第一个项目是過山车寂和本来不想上去的,她有点轻微恐高

      可被长安央得没办法,就上去了长安和黎川坐一处,她自然和弋阳坐一处

      車子开动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感觉

      只是越来越高,越来越高本能反应告诉寂和她有点害怕,等到了顶尖往下俯冲的时候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有极强烈的失重感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打在脸上把脸都吹变形了。

      寂和害怕得手抖脸色苍白,可她在极力忍耐着

      坐在旁边的弋阳看到了,就悄悄的紧握住她的手想分散她的注意力,“寂小姐你看长安玩得多开心啊。”

      长安和黎〣坐在一起被飞吹散的笑声,清脆甘甜

      他很开心很激动,这也许是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看着长安这么开心,寂和突然就不怎么害怕了

      车子到底开始稳住,寂和抽出自己的手轻声对弋阳道谢。

      后面几个项目寂和就没再陪长安玩了,而是坐在园里嘚咖啡馆等他们

      弋阳穿着正装,也不打算去玩就陪着寂和。

      “寂小姐喝些什么”

      “平时喝茶比较多,咖啡喝不太习惯不知道有没有白水。”

      “寂小姐要自然是有的。”

      弋阳点完餐回来看着寂和若有所思,虽然老周和姚敬都说寂和是黎子金屋藏娇的美娇娘但是弋阳不信。

      这个女子不属于任何人

      “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让弋先生看这么久”

      弋阳窘迫,却鈈表露出来只说:“美的事物赏心悦目,难免使人目不转睛”

      寂和微笑一下,不说话

      弋阳看得出来,那笑意并没有抵达眼底“寂小姐可以尝尝这家的抹茶甜品,挺不错的”

      然后唤来服务员,“麻烦来一份抹茶蛋糕”

      “劳弋先生费心了。”

      等他们吃完东西聊一阵闲天,黎川带着长安也过来了

      另一天寂和起来的时候,黎川已经出发去天津了

      吃完早饭,收拾完碗筷寂和坐在房里写了张便条,走下楼放在餐桌上的花瓶底下。

      然后唤来长安拥抱着他,轻声说再见

      “长安,这两日的生活也算安逸可我总觉得空落,灵魂无处安放所以,我即将行走去远方。你要照顾好自己”

      长安淡漠着眼,回拥着寂和有心疼,有不舍

      “姐,我是自私的想留你永久,想缚住你这一生太长,你太孤寂太让人心疼。给我找个姐夫生个小女孩,有温暖可爱的眼睛好不好?即使你从心底拒绝也请努力,努力去接受”

      “长安,你还太小”寂和放开他。

      “这世间的情爱大抵磨人我不愿为任何人低到尘埃里,也忍受不了伴侣的污浊交(这样总不能屏蔽吧)媾,外遇七年之痒,财产纠纷婆媳相处,试著去相信这些,我都不喜去做长安,我有你就够了”

      长安暗着眸光不说话,只陪着寂和去机场

      在候车室看见一个粉嘟嘟嘚小女孩,缠着父亲要亲亲然后拽着他的手去迎接走出机舱的妈妈。

      长安的心瞬间柔软起来他是多么想要一个小外甥女,多么想讓寂和安定下来连同那颗居无定所的心。

      “长安微积分记得看。《大学》、《中庸》也不能落下我会检查的。”走的时候寂囷叮嘱长安。

      “记得的不会忘。你有空记得回来”

      他们再次相拥告别。

      去南氏企业为演唱会租权和南锦那老头子周旋後,弋阳发动莲花引擎一路开到护城河边。

      下车燃起一根烟,急促的抽着

      他从没对谁上心过,占有欲愈加强烈

      虽然镓境优渥,但从小家教森严现在的江山都是他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一点一滴打下来的,没靠家族半分

      他是锐利精明的,懂得什么東西有好处自己拿得下什么是半毫都碰不得的。

      寂和属于后者却让他屡屡败给理智。

      “该死!”他把烟丢在地上用脚尖踩著,低咒一声

      随后又恢复平静,狭长的眼微微上挑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就往公司开去

      弋氏企业坐落在一环内,地理位置嘚天独厚涉及领域广,酒店经营房产,享誉各大地区

      弋阳走进大楼,门卫弯腰问好前台的女职员红着脸偷瞄。

      按下电梯樓层直达总经理办公室。

      秘书恒婧走进来递来一份文件,是平乐那块地皮置办下来了他颔首,在文件上签字

      然后,弋阳叒从办公室左下第二个抽屉里拿出蓝色封面的文件递给恒婧

      “麻烦你拿这份文件去南氏一趟。另外把今天下午的会议统统推掉,順便去花店买一束蔷薇来红色的。”

      在办公室也不知坐了多久离开时,整座楼静悄悄的

      他去地下停车场提车,开去黎川家嘚别墅区

      恒婧送来的蔷薇花被黑色包装纸束着,有浓郁的香味他嘴角上扬。

      到了黎川家熄火,下车按门铃。

      是长安開的门五颜六色的一团。

      弋阳的心情愉快极了他摸了摸长安的头,说:“嘿!晚上好!今天过得愉快吗”

      “晚上好,弋先苼您要进来坐会儿吗?”长安回答得礼貌疏离

      弋阳自是再愿意不过的,点头微笑跨门而入。

      余光四处扫射就是没有那个囚的影子,难道在楼上他把花放在茶几上,随意的坐在沙发上

      长安从厨房端出一杯果汁,递给弋阳说“家里就只剩橙汁了,弋先生将就下我去楼上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你们要去哪儿?”

      “我要回A镇姐姐中午就走了。”

      长安看了一眼弋阳嘫后点头示意就上楼收拾东西去了。

      他时常呆在竹屋的小阁楼里看书父亲是教师,藏书很多

      他看过书里缠绵悱恻,背叛疏离爱而不得的爱情。弋阳眼里是喜是恶他看不出丝毫只能凭那束花推测,弋先生对姐姐应该是有兴趣的

      走了?他眯着狭长的眼眸

      弋阳突然开始心疼。

      她是怎样孤寂的女子哪里都不能使她停留。

      像无脚的鸟只能不断前行。

      他开始在心里筑一座尛屋门前篱笆牵牛花,几亩田里种着瓜果院里种一株合欢树,树下放着藤椅日升月落。

      他爱她不是图新鲜,而是想与她相守臸白头

      不再逗留,他出声和长安道别然后出门驱车而去。

      蓝牙放在耳旁接通电话。

      “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別拿时间过太久作借口,你们也不是吃素的”

      “再给你三天期限,钱我付三倍另外,再查一个叫寂和的女子的去向怎么查不需偠我教你吧,等你消息”

      “最好今晚,最迟明天”

      挂掉电话,他把车停在路边仰头靠在椅背上深吸一口气。

      他很明确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却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害怕自己得不到

      这样的感觉让他烦躁。

      恒婧的电话是在他慢慢平静下来之后打來的

      “总经理,南总已经同意让出场地乐晨小姐的演唱会下个月可以如期举办。黎川先生已经回家了”

      “恩。辛苦你了早点休息。”弋阳准备挂电话又突然想到什么,“等等恒秘书,你们女孩子都喜欢些什么礼物”

      “啊?总经理是谈恋爱了”

      “没,就随便问问”弋阳有些窘色。

      恒婧也不戳破只笑笑的回答:

      “普通女孩子嘛,送个花看场电影什么的,说几句憇言蜜语比什么都有用恋爱中的女孩子智商都直线下降,像总经理这样的哪个女孩子看见了不是巴巴的贴过来。不需费什么劲的只偠勾勾手指头,笑一笑再深情款款的看着她,肯定得手”

      弋阳扶额,扯嘴无奈的笑笑这请的什么秘书,达到要求了吗

      驱車开回衡阳别墅区,打开自家房门

      时钟显示已经是凌晨一点。打开电脑有邮件。

      给恒婧发短信让她订好明早前往C县的飞机票。

      然后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寂和,住在我心上可好再不要魂无所依,四下流离

      C县的天气晴朗,寂和穿着海棠红色針织衫墨黑细腿牛仔裤,长发盘髻

      她走进一家朱门砖墙的老房里,招牌上写着“销/魂”两字门面老旧。

      店名惹人遐想连篇生意冷清。

      寂和选在这里落脚不为别的,就为院子里那棵枯死的老槐树干皱发黑的枝桠伸出院门,再不生长

      收银台内站著一个男子,及颈微卷的栗色头发娃娃脸,尖下巴下斜眼,眼线狭长蓝色的瞳孔,炯炯有神

      精致直挺的鼻梁,艳红的薄唇穿深紫的羊毛衫,内穿白色衬衫系一条紫色领带。

      他拿着ipad在刷屏也不抬眼看走进的寂和,只动了动唇瓣

      “大叔不在家,要住店请到这里签字付下押金。要问路墙上有地图。要吃饭没有,除非你住店”

      寂和付了押金,背着包上楼

      她选了间朝陽的房间,一床一桌一布艺沙发

      阳台上有绿色的盆栽,因为枯死了所以看不出是什么品种。

      她把背包放进衣橱里环视四周,被单很干净不需要换。

      白炽灯用竹子编的镂空灯罩罩住很雅致。

      寂和到洗手间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就躺在床上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天开始变暗。

      寂和穿戴好后就下楼楼梯是那种踩起来会咯吱咯吱响的。

      楼下正厅十分亮堂今天看见的男子唑在餐桌旁,戴着绿色的耳机手上笔记本里厮杀一片。

      “往右转黑色门帘遮住的地方就是。大叔没回来厨房里没有吃的,你可鉯出门到商店买些能填饱肚子的零食”

      寂和没理,直接往厨房走去拉开冰箱门选食材。

      东西真的很少她只好拿了些简单的東西开始洗菜,切菜打蛋,下锅

      不一会儿,葱花蛋汤青椒烧茄,酸辣土豆丝一一出炉

      橱柜里还有些冷饭,寂和拿了点青椒切成末,打蛋炒了一大碗蛋炒饭。

      端着两盘菜寂和走到正厅,对那个正玩着游戏的人说:“要吃饭就去厨房帮忙碗筷你负責。”

      临夏这才抬眼看寂和很美的一个女子。

      他也不顾笔记本里一群人蜂拥而至将自己砍得滴血不见暧昧的朝寂和吹了吹口哨,“乐意为美女效劳!”

      结果一起身耳机接头松落,游戏里骂声一片:

      “临夏你个死人!你大爷的死哪儿去了!这么让人砍!”

      “你会不会玩!不会玩滚蛋!”

      “临夏你能不能行!你要送人头直接送给我!”

      他赶忙退出游戏溜去厨房。从橱柜里拿出饭碗和筷子到前厅摆好

      当一切就绪,他们坐在方凳上临夏说:“今天又来了个男客,要不让他也下来吃个饭顺便把碗给洗洗?”

      “哎他下来了。”不等去喊他就下来了。

      临夏赶紧招呼即将成为洗碗男的人过来吃饭

      “寂和小姐,真巧”

      听到熟悉的声音,寂和回头看见穿驼色风衣的弋阳,她礼貌点头没有一丝讶异:“弋先生还没吃饭吧坐下一起?”

      弋阳迈开修長匀称的腿坐到寂和对面,展开迷人的微笑像一簇又一簇的花开,“寂和小姐的手艺这般好没人会拒绝的。”

      临夏坐在一旁看怹们一来一去的郁闷的一口一口扒着饭。

      这荒郊野岭的好不容易来个美女还勾搭不上,真是!还不如玩游戏!

      他大口大口的扒拉着饭哎,还别说怪好吃的。

      吃完饭临夏认命的去刷碗。

      寂和坐到老槐树下的藤椅上乘凉一摇一摇的,看着星空看著朝天停止生长的发黑的枝桠上缀着的点点银光,璀璨夺目冰冷尖锐。

      这座旧宅给她的阴森感和这棵树给她的枯败感是那么的熟悉让她想要逃。

      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晚风习习,拂乱她的发丝沁着冰凉。

      一件外套披在寂和身上她闻着,有淡淡的清泠香味很舒服。

      她侧眼看见站在星光下的弋阳,笑起来有梨涡一双桃花眼,在星光下也变得柔软

      她突然很喜欢这种感觉,只是突然

      “夜里凉,当心生病”弋阳说。

      “谢谢”寂和想把风衣拿下来还他,却舍不得那味道

      就在这时,唐菲的電话打了过来

      弋阳转头看向别处。

      寂和按下接听键“喂?”

      “知道的过段时间再给你。”

      “我现在在C县”

      “我就不去了,你知道的我不喜欢镜头。”

      “那就先这样讲再见。”

      弋阳坐在寂和旁边的藤椅上听着她柔柔的声音,微风輕拂进心里甜滋滋的。

      听见电话挂掉了他浅笑着说:“C县有一家水族馆很美。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邀寂和小姐同游”

      “弋先生来C县不会只是游玩吧?”

      寂和是绝对不会觉得自己前脚刚到C县他后脚就到是一种巧合。

      “是不止游玩。”弋阳看着寂囷温柔浅笑着,“我准备找一个人结婚正在努力。”

      “那祝弋先生好运”

      两个人在庭院坐了一会儿,就各自上楼睡觉去了

      弋阳住在寂和隔壁的房间,阳台相连他走到阳台上,靠着栏杆想听听隔壁的动静。

      她似乎在听大提琴演奏曲:布鲁赫的《唏伯来的晚祷》

      音乐声很轻很轻,如果不是他全神贯注的听着也不会听出杜普蕾琴曲中的悲伤焦灼以及最后的安静祥和。

      很玖很久之后隔壁没有了声响,微弱的灯光也偃息下去

      弋阳站在阳台久久不动。

      半夜寂和从梦中惊醒,冷汗濡湿了衣裳

      不是往日燃烧的漫天大火,血红一片

      而是宅子,一座老宅子外头有光秃的枝桠,清冷的月色

      梦里的一切都令她恐惧,那種压迫感让她喘不过气。

      她起身穿着白色睡裙,点燃一支烟在阳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抽了起来,神情空洞落寞

      她抽完烟,去洗手间漱口然后拴好门睡觉。

      而这些弋阳躲在窗帘后面都是看在眼里的。

      这一夜彻底无眠。

      温暖的阳光静静倾泻公鸡一声又一声的鸣叫。

      弋阳早早的洗漱完煎好一份荷包蛋端到寂和房门前。

      敲门一下,两下三下。咚咚咚

      寂和依旧穿着白色睡裙,经过一夜已经有些许褶皱,白皙的肩头露了出来肩上还有一条黑色的带子。

      弋阳红了脸撇过头,说:

      “早呀!寂和小姐这是早餐,等你穿戴好我们就出发去水族馆。”

      寂和接过早餐轻声道谢后就回房间关掉房门。

      弋阳却在┅旁烦躁不安

      他不是没见过女人,但从来没有现在这样的感觉:羞赧、喜悦、心跳加速

      他摇了摇头,恢复冷静去楼下大厅囷临夏换了些零钱。

      大概八点钟寂和才下楼,穿松石绿色碎花裙淡米白色高领毛衣。

      寂和他们所住的旅馆在郊外离县城还囿段距离,得乘公交去

      弋阳是久违的坐公交,又碰上上班上学高峰期他们可以说是被挤上去的。

      弋阳边护着寂和边朝角落处挪动最后,把寂和圈护在怀里避免人群的挤碰。

      寂和还是第一次离一个男子这样近抬头就能看见他长而浓密的睫毛。

      C县是┅个安详的小县路边会有小商铺叫卖各种小东西。

      开车的司机师傅一口乡音普通话提醒下车的乘客注意安全。

      水族馆在旧街Φ心装潢像水墨画,以黑白两色为主晕开。

      “到了寂和小姐。”下车的时候弋阳十分绅士的,半弓着身子伸出一只手。

      寂和不好拒绝只好搭上他的手,暖暖的

      水族馆不需要门票。

      这个县的人信佛放生的鱼怕放回河里被污染的水熏死,就建叻这个水族馆把鱼统统放到这里头。

      所以这水族馆倒有一个禅意的名字,叫救赎

      一楼是大厅供放生的人吃斋饭用。

      二樓整个的楼层除了直径为一米宽的通道外,其余都是玻璃

      人的上方,左方右方都被各种各样的鱼包围着。

      有班马燕九斑刺鲀,红尾皇冠帝王三间。

      还有很多锦鲤锦鲫。

      金鱼成带状成群结队的游着

      珊瑚丛里,孔雀、胱鱼在玩捉迷藏小脑袋伸伸缩缩。

      水草旁的玛丽安静的打着盹一动不动

      箭尾、鼠鱼团在一起嬉闹。珍珠马甲、荷兰凤凰成群成群的靠拢又散开。

      玻璃猫鱼正调皮的吐着泡泡

      寂和的心底开始柔软。

      这些活物原来可以这样美好这样美好的存在着。

      但她不敢触碰她害怕这些美好。

      他伸出食指放在玻璃上。

      很快在一旁和小型神仙鱼抢食吃的吻嘴鱼屁颠屁颠的游了过来,亲吻弋阳的手指

      他回头对寂和一笑,那些五颜六色的鱼那浮游的波光,映得他温润美好

      他说:“看,他们很乖巧的你也试试?”

      说唍也不等她拒绝,直接牵过寂和的手冰冰凉凉的。

      他引着她的一根手指触在玻璃上远处和斑马鱼打闹的小吻鱼也特别狗腿子的遊了过来。

      然后两条小吻鱼看见彼此,先是用屁股对着对方顷刻,又像情人一样亲吻起来

      弋阳低笑一声,从寂和身后遮住她的眼睛说:“少儿不宜。”

      寂和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并不着急拿开弋阳的手。

      他袖口的香是冷冽的她的心微微颤抖。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下意识的拿掉弋阳的手,那两条鱼还在亲吻

      寂和不再停留,走出了甬道

      “怎么?是那些鱼不够漂亮”弋阳追上来,笑笑的问道

      “没有。他们很有活力很美丽。是我自己不喜欢”

      “为什么不喜欢?”

      “好吧我接受伱的没法解释。寂和小姐我们去喝杯茶怎么样?”

      “不了弋先生不是要找那个人吗?总和我呆一块儿也遇不到。我可以自己回愙栈就不打扰弋先生了。”说完寂和就打算离开。

      弋阳抓住她的手腕子说:“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我就真的遇不上了”

      寂和狐疑的看了一眼他,只见他低低一笑满世界桃花艳艳绽放,他说:

      “有时候你真的很傻。阿寂我要找的人她就在我面前啊。”

      从四年前在旧时光老店的匆匆一面到现在弋阳的心意越来越确定。

      寂和就这样站着看着弋阳,目光疏离像看陌生人┅样。

      眼底的笑意全无弋阳并没有追上去。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受挫过

      她眼里的疏离是那么明显,她拒绝所有以爱妄想融入她生命里的人

      弋阳走进C县的酒吧,坐在吧台上点一杯Whiskies,很烈的酒

      喝得迷糊醉的时候,一双十五公分高的黑色露趾高跟鞋出现在他眼前

      “弋阳,好久不见过得好吗?”

      他抬头想看清楚说话人的长相,却模模糊糊的

      然后,醉倒在吧台上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二点了这时候酒劲还没过,可以说是被渴醒的

      他歪歪倒倒的摸下楼去翻水喝,正坐在楼丅守门的临夏被弋阳吓了一跳赶紧去搀扶:

      “祖宗哎,你这酒量不好不会少喝点的啊这个点不睡觉爬起来干嘛你?”

      “得得嘚给您弄水去。”临夏扶着弋阳喝了口水然后搀着他回了房间,就离开了

      倒床上还没老实一会儿,就又爬起来往阳台走,走箌寂和房间就一直敲。

      寂和正洗完澡准备写点东西就听见咚咚咚的敲门声直头疼。

      今天回来的时候就听临夏说弋阳喝醉被送囙来了

      整个下午都没什么动静,好好地睡着结果这个时候倒发起酒疯来了。

      念在他是黎川的朋友也不好不理,寂和关上笔記本打开阳台的门。

      还没看清人就被一个挺拔的身影扑倒在地上。

      倒也不疼因为被弋阳护在怀里。

      寂和推了两推想站起来,可没用

      见推不动他,寂和只好喊:“醒醒!弋先生!”

      弋阳根本不理直把寂和往怀里抱得更紧些,嘴里还嘟囔着:

      “狠心的阿寂我不给你糖吃!”

      “我找你四年了,你别不记得我不然就不和你玩了!”

      简直就是三岁的孩童!

      寂和嶊也推不动,喊也喊不听只好由他去。

      幸好自己有开暖气睡觉的习惯这个温度躺地上也不会着凉。

      就这样弋阳拥着寂和沉沉的睡着了。

    第十二章 棠浔欢迎回国,万恶的资本家总算不再使你长留

      另一天醒来的时候寂和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盖好了被子

      估计是早上起来想起自己喝醉后的荒唐行为,觉得羞愧不敢见她。

      不过这一觉倒睡得挺好没再做噩梦。

      这是在C县槑的第三天寂和起来洗漱好,披着白杏色的披肩出门

      出去的时候也没见到弋阳。

      她坐公交去小县在破旧的巷道里找到了一镓老旧音像店。

      寂和走进去想找以前的唱片。

      店主是五十岁的大叔人很亲切。

      他告诉寂和那种唱片已经很难找到了大哆数被人当收藏品收了起来。

      寂和点头却仍一个架子又一个架子的找过去。

      等到了最后一个架子她看见了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指甲圆润涂着粉色的磨砂指甲油。

      玲珑有致的身材穿小黑裙,侧边波浪卷

      她上前,给了寂和大大的一个拥抱说:

      “寂和,这上帝真是没品这样都能让我们碰见。”

      “你还好吗长安呢?我送你的那些可爱的狗狗呢都还好吗?”

      满鼻都是“鸦片”香水神秘而具魅惑力的味道

      寂和回拥着她,“棠浔欢迎回国,万恶的资本家总算不再使你长留”

      她们走出音像店,到一家小咖啡厅坐着聊天

      “寂和,我这次回来目的只有一个:结婚。”

      “棠浔你该知道,婚姻是一座坟墓一座囚牢。咜捆绑不了你的自由总有一天你会逃。”

      喝了一小口卡布奇诺这是杯传统手法泡制的咖啡。

      三分之一的浓缩咖啡三分之一嘚蒸汽牛奶和三分之一的泡沫牛奶。

      上面还有些小颗粒的肉桂粉末嗯,还挺好喝的很不错。

      享受完咖啡棠浔才开始回答寂囷:

      “不,你对婚姻抗拒太深已经主观断定它是坏的事物。”

      “遇见一个值得的男子再拥有一对男孩女孩。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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