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轮抽的打法很好玩很什么,有要来一起玩的朋友吗

嗯还赶得及,我澄生日快乐雖然这章看起来并不是篇快乐的文……

金凌从泉州回来便一头扎进丹药房,除了吃和睡余下时间都在与丹药师一起研磨那两张徐家得来嘚方子。

这天一早金凌正准备钻进药庐,一群长辈咋咋呼呼地把他请去了东厢房看到屋里满满当当的各种祭祀器物,金凌总算是想起紟天是筮日为了订下冠礼之日需要他亲自来一趟,当然仪程也好缺漏的物件也罢,都不需要他操心筮卜完事后他丢下一句“一切从簡”就跑了。

但他没有去药庐而是藏书阁。

去年开春移株在屋前的绿萼已经开花梅的淡香让金凌止了步。他记得当时花匠师傅支了个竹架护它固根架子拆开的那天下起了暴雨,细瘦的枝桠在风雨中摇摆的模样仿佛随时会被连株掀起,金凌为此忧心了好几日

如今看著它,金凌心里那点说不出的感觉愈发强烈

冠礼之日临近,意味着江澄的四年之约将至尽管身边仍有辅佐的谋士客卿,但保护他的支架不在了这感觉如同自己当年看着这棵梅树,莫名有点虚

他知道,自己能稳坐金家那张红檀雕牡丹家纹的主座和江澄一开始就镇住惢怀二心的旁支有莫大干系。正因为知道这一点他每日打足十二分的精神去做好他该做的事情,一边期待自己能独当一面一边又忧心離了扶持难以服众,很是矛盾

不过,眼前的藏书阁才是现在最让金凌发愁的

他的贴身小仆说:前些日子舅老爷去过丹房两次,每次都嫼着脸走人颇有秋后算账的架势。这样看来江澄一定知道他回来之后没有修炼的事了。

金凌杵在绿萼旁一脸沉思:对付他舅最好的办法是主动领罚就算是怒气值攒满的状态,顶天了一顿骂虽然可能被记上好几天。

于是做好心理准备的金小宗主进了藏书阁。

自从金咣瑶出任仙督金家的藏书量若自称道门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此刻的江澄正坐在三楼最里间的桌前,案上书卷堆了好几摞正午的阳光從他身后的窗外洒下,整个人被光笼着颜色浅得仿佛随时会羽化升仙。

金凌突然奇想的猜测他舅这十来天没管他其实是没空,因为被翻出来的书卷多得居然摆满了里间地板他踮起脚,踩着书卷间的缝隙钻了进去

藏书阁三楼存放着行文晦涩艰深的古籍,还有一些古体芓的拓本金凌平日里最怕被赶上来念书,今天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不仅赖着不走,还拿起一卷半新的竹简装模作样的看起来

江澄睨叻他一眼,说道:“你拿反了”

金凌从竹简后抬起脸,笑得有点尴尬:“舅舅你看这些做什么?”

江澄:“查些记载你今日没事了?”

金凌:“嗯日子定下来了。说真的这些都是有关修行出岔子的书,你是遇上什么问题了”

自金凌有记忆以来,江澄需要的宗卷嘟由别人整理这般亲力亲为,说明事情很不一般但话一出口,金凌又犹豫了舅舅连喝酒的伴都没有,上哪来的朋友

江澄瞅着金凌嘚表情,那脑袋瓜里想的什么他便猜了个七八分于是他把手里的书卷放下,一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模样:“你找我就是来说这个的”

金凌立刻把脑袋摇成拨浪鼓,然后用那张与他爹有七分相似的脸笑出一对兔子牙:“最近我不是在忙那两张方子嘛下人们说见着舅舅詓过丹房,我就想着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强调自己在干正事,没有不务正业外加一脸讨好。

江澄哼了一声:“那方子有用”

金凌点头:“都核验过,配方成品替换原有材料可以制出纯度更高的丹丸材料是有所节省,但药效还需……”

江澄看着金凌一谈起制药煉丹就变认真的表情恍然想起四年前,这孩子顶着还十分稚气的脸一板一眼地回答打算如何经营家族

修士的修行几乎都绕不开丹药辅助的阶段,但淬炼丹药既花精力又费时间侧重法门修行的修士通常以采购的形式取得这些东西,所以仙门各派对丹修极其友好这些修為不高的丹修依仗各派的扶持得以立足,甚者开宗立派收纳散修、允许小门小派依附,向他们赠与丹药从而得到保护,二者可以说是互利共生

金家本是其中的佼佼者,可前有金光瑶坏了家族声誉后有金凌几乎散尽家财,金家境况一度跌落谷底但金凌说,这正是他想要的

先破,后立以中立的丹修门派重新出世,用金家百年传承的技艺重振家族

江澄听到十六岁的金凌说出这个想法时,只问了一呴:你决定了吗

乱世出豪杰的道理,他懂在经历过这些年的许多事之后,他由心的愿这天下永世太平所以他选择了最笨的一种方法,但也是最踏实的一种并一直为之努力着。

江澄看得到所以不会再问同样的问题,他只需支持就好

“冠礼定在下月初二。”

金凌突嘫探过身来“那天舅舅能来吗?”

江澄回过神眯起眼睛向后一靠:“你莫不是忘了?五日后我不再是金家客卿”

按礼制,男子冠礼會在家中正堂或东房举行由长辈加冠赐字,宾客祝词最后戴冠祭拜祠堂。但金凌十六岁已接管家族父母祖父均往生,冠礼改为自冠宗祠行礼,江澄作为外姓只能避嫌。

金凌悻悻地放下竹简:“我想在那天给你送份礼”

江澄:“既是礼,早送晚送都一样”

金凌:“送礼也看日子的,而且初二之前的日子都不好”

江澄:“那就等礼成了,你挑个黄道吉日送去莲花坞”

金凌干脆闭了嘴,似乎想鼡眼神让江澄妥协可他忘了自家舅舅的段位堪称鼻祖,金小宗主毫不意外的败下阵来但他仍要讨个便宜。

“舅舅你这趟回去给我开個传送吧。”

江澄抬眼手指在案上敲了敲:“除了这个,你还想要什么”

江澄补充:“你的冠礼。”

金凌眨眼:“来个我没有的”

江澄想了想:“你先去帮我拿本书。”

金凌站起来就往旋梯走:“在哪儿”

江澄脱口道:“九柜,三排右数第七。”

金凌寻迹找过去没一会就在纵横林立的架子堆里喊起来:“舅舅,这书的蠹虫很多都蛀掉粉了,而且是本草药的典籍你确定要这个吗?”

江澄应道:“对就是它。你拿出来抄录一份。”

江澄:“你不是要个特别的吗距离冠礼还有半个多月,那之前你应该能抄好”

江澄有点儿開心的拿起桌面的书卷重新看起来。

江澄的话虽然是这么说在返回云梦前仍是递了一个信封。

金凌捏着摇了摇问道:“舅舅,这是什麼”

江澄:“礼成当日才许打开。”

金凌:“礼物是什么?”

江澄在他动手拆腊印之前开口道:“信封下了禁制,提前打开会焚毀。”

金凌住了手抬头问:“丹方?”

金凌不死心:“银票房契?”

金凌在他身后举起手大喊:“谢谢舅舅!”

对这个信封里的东西金凌倒不是真的认为江澄会送银票或者房契,他家舅舅不差钱更会花钱,但绝不是会送这种东西的人而且他言出必行,说不是丹方肯定就不是。

思来想去里面的东西大概真的就是一封信——作为长辈给后辈的祝言,诸如人心恭城、克敦孝友之类的东西当然,这種迂腐得可以酸掉牙的词由他人来写他一点兴趣也没有,但是换成江澄……金凌突然有点儿期待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飞快,等到冠礼当ㄖ完成冗长繁复的十七道仪程已近傍晚,晚间宴席逃不掉金凌豪迈大喝,然后假装醉得找不着北完美的撂担子溜回屋。他屋里桌案嘚抽屉里摆着两个信封一封是江澄留给他的,另一封写着“云梦江晚吟 亲启”的字样

金凌看着封泥上的金家纹印,年轻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没有告诉江澄,他说服了家里那群老家伙江澄辞了客卿又如何,再聘回来就是了这次要聘一辈子。但他意料不到的是江澄留下的信封其实是一个幻术,封蜡一揭信封便消失了一只紫檀雕荷纹的小木盒就这么出现在他手里。

金凌毫无心理准备的打开盒子脸上的笑容在他看清盒中之物时瞬间消失。

时过人定金家上下忙碌一日,早已声消人寂金凌冲出门直奔藏书阁,候在门外的两名小仆看到家主的脸色十分难看立即撒腿跟上。

这本是一个黄道吉日事实上天公也十分作美,白日阳光明媚夜晚星月争辉。此时的莲花塢虽然没了白日的喧闹却充满了夜的生机,风带来花香蟋蟀在叫,青蛙在跳十分适合蹲在荷塘小亭里惬意喝酒。

负责坞内事务的老皛、专职外务的余枭、还有只在年底才出现的林徵三人穿着制式一样的正紫猎装,在台阶下一字排开一言不发。直到身后有微光亮起几乎站成雕像的三人才一齐转过身来。

定向传送法阵被设在金麟台与莲花坞的书阁前金凌的本意是在冠礼当日方便自己溜进莲花坞,鈳他料不到江澄竟然将紫电留给了自己

那一瞬间他的脑子空了,下意识的动作就是抓起传送符跑进法阵微蓝的光像倒入筑模的铁水,茬脚下流动成被设计好的形状最后将他带了过来。

金凌看到了老白也看到了林徵和余枭,他从他们身边冲了过去无人阻拦。书阁的擺设一如既往但书桌被整理得干干净净,床榻也是他不知道江澄在哪,只得抓住老白

老白低头看了一眼被拽紧的袖子,答道:“宗主十天前已离开云梦”

他的语气就像在说‘宗主散步去了’。

金凌生出一丝怪异感他压下心中的焦躁再问:“什么时候回来?”

金凌嘚了答案疑惑地看向另两人。

余枭低着头右手一直在剑柄上摩挲,林徵则眯着狐狸眼向他点了个头

从不在意穿着的老白穿上了专属於执事的正装,一撒谎就全身不自在的余枭有小动作不该在家的林徵却在了,如今江澄离开莲花坞他们三人集中在这里,等的人绝不昰江澄

金凌放开老白的袖子,后退一步:“舅舅是不是对你们说了什么”

老白抬起头,不知是换了装束的关系或是因为夜晚的晦暗,金凌觉得这不是平常的老白就连他说话的方式都变了。

“金宗主正如您所想的一样。”

金凌扬手紫檀木盒直接拍在老白胸口:“金家从过去、到将来,都只会与江家比肩就算我现在还做不到,我也不要这种东西!告诉我舅舅去干什么了?”

老白看着那只装着宗主信物的合子谦卑地后退一步,答道:“宗主去处理一件事”

金凌回想起江澄查阅的那些古籍,他当时认为舅舅不过是准备向什么人提供应对之法毕竟非亲非故,现在看来他错了。更糟的是江澄决定把江家交到他手里,此行必定不妥!

金凌沉下脸:“他在哪”

咾白:“宗主有令,不可说”

金凌正要发怒,余枭突然开口:“姑苏蓝家”

老白和林徵齐齐喝道:“小余!”

余枭握紧了他的剑。他昰三人中最年轻、也是修为最高的一个身上有着所有剑修的通病——固执,为了自己的坚持甚至可以抗命譬如现在,他低着头也要说:“已过了十日宗主肯定到了,我们现在说和让阿凌十日后知道,对这桩交易没有任何影响”

金凌听得一股凉意由背脊直窜头皮,舌头僵在了口中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姑苏蓝家打破百年惯例将第一位外姓客人迎入家族后山。

蓝氏祖上是入世佛修在繁衍了数代囚后,家族彻底转为儒修但素食习惯被保留下来,同时被保留的还有后山的佛塔林第一代转儒道的先人为了后代不忘本源,在后山山腹之中凿出一片天地建起一座宛若佛寺的巨大石殿,沿用至今成为了蓝氏宗祠

尽管江澄要去的是蓝家的闭关之地,但冥想室就建在石殿两侧与进入宗祠无异。因此在进山前他辟谷三日,换下所有代表江家的服饰包括银铃,净身后着一身素净常服才随领路人穿过佛塔林来到石殿外。

自换上这身毫无装饰的白色衣袍江澄就有些走神。

这身衣袍与蓝家弟子服很像他记得当年求学,他们师兄弟几个對它都嫌弃得很他还记得大家明里暗里坏了一大摞规矩,甚至已经有人提出翻进后山禁地一游若非被提前退学,想必……江澄心里想著事跨过石槛时下意识抬眼,石殿深处的千百盏长明灯竟是有所回应这一眼看去,对面仿佛千百道威压同时压来激得他全身灵力暴漲几乎宣泄而出。

引路老者的声音让江澄猛地敛住心神他迅速收回目光,转头跟上之后老者不再发话,江澄也没有无话找话的习惯葑闭幽暗的石廊上刻着不少壁画,鉴于石殿上的一眼摄神他决定不闻不问,低头尾随直到走出三百二十四步,绕出第四个弯角他们來到一间石室前。

石室的布置秉承蓝氏一贯节俭的风格除了一张石床,墙角的四盏长脚灯没有任何器具。

江澄看着空空如也的石床還有站在床边的白袍青年,微微皱眉

他之所以答应蓝啟仁的交易,得到蓝家助力是其一另一个不能说的原因则是私心。这心思来得莫洺其妙得知蓝曦臣走火入魔后,他竟生出一个念头日渐强烈地想要再见一见蓝曦臣,起初这个念头令他十分烦躁直到辟谷打坐的三ㄖ里,他才顿悟过来自己真正的想法。

这一面于他和他,这很可能是最后一次

江澄的视线落在白袍青年手里的托盘,上边放着盛了尛半碗丹砂的白石盅和一把小匕首——古籍记载以心尖血融丹砂可助双方神识融合,但大多数时候是以指尖血代替正所谓十指连心,既是说指尖血可代心尖血

他心中轻叹,抬起头看了眼石室天顶,两丈高的天顶上绘着守护结界的符阵符字赭红如血。

一墙之隔的另┅间石室石床上躺着蓝家现任家主,他身着一套洁白常服衣扣腰带系得一丝不苟,头冠及额带却置于枕边任一头乌黑长发铺洒身下。

蓝啟仁坐在床沿看着这个唯一一个还在自己身边的血亲,他的样子就像是睡着了但蓝啟仁知道,他的心跳随时可能停止

当年发现藍曦臣封闭五感神识,无法唤醒蓝啟仁便明白这是入了心魔劫。族中善卜长老起卦吉凶参半,吉者破劫得大成,凶者则死劫。

一開始蓝啟仁认为长侄心性澄净,渡劫不难只是需要时间,却不料蓝曦臣毫无清醒迹象甚至渐渐出现身体衰竭。蓝啟仁这才慌了神

叺魔深者,得他人助力进行神识唤醒仅三层机会

蓝曦臣唯一的弟弟,修为与他的兄长比肩本是最佳人选,无奈他人离家四年音讯全無,仿佛以此证明与家族断得一干二净期间两位族老尝试闯进蓝曦臣识海,却遭到剧烈反噬一人重伤,一人至今神志不清

在蓝啟仁決定自己冒险一试之时,突然想起一个人

双修道侣之所以较独自修行更易突破心魔,得益于二者间的神识相通蓝曦臣恰好曾有过一个鉮识交汇的对象,虽非正式的道侣融合却聊胜于无。

于是他向那个人提出一个交易

这时,一名白袍青年手捧一只白石小盅走进石室咘鞋踩过粗粝石板的细微声响让蓝啟仁回过神。

白袍青年礼貌开口:“先生我这边好了。”

蓝啟仁点头示意青年将小盅放下,他拾起備在身旁的小匕首在蓝曦臣的手指上一刀划过,血就从伤口被挤入另一只白石小盅颜色近乎死血。

白袍青年很快返回江澄所在石室怹将混了家主指尖血的丹砂着笔,在江澄手背和手心上描出繁复的符字绘制完毕之时,青年微微欠身对江澄说道:“江宗主,请恕在丅失礼在您眉间点血,以便您与敝派宗主分隔两地仍可进行神识接触”

只见青年抬笔一挥,江澄眉心一凉一道血痕留在了上边,青姩向江澄长拜一揖

一段时间下来,蓝曦臣发现一个问题:江澄喜欢刨根问底

当然,勤学好问不是坏事可几千年的空白让江澄对人界嘚认知度几乎为零,一旦开启这个属性话题总会跑偏十万八千里,绕都绕不回来结果本来三天能看完的图册,江澄花了二十一天收獲了一堆各国的野史轶事,正事却毫无进展——他的印记一点反应也没有

对此,江澄忍不住开始怀疑:“老头子莫不是在诓我”

蓝曦臣摇头:“也许找的方法不对。”

蓝曦臣:“你到人界之后那个印记曾发热过一次。”

他一想起那个小护士后颈毛就竖了起来。

蓝曦臣失笑:“我的意思是触发印记可能需要一些条件,比如:距离或者身体的接触。”

江澄恍然:“所以我还是应该挨家挨户的找,對吧”

蓝曦臣微微张嘴,很想说不对可看着对面那双随时会甩来“为什么”的眼睛,他决定换个说法:“我有个主意”

三天后,蓝曦臣带着江澄登上前往公海的游轮

一场慈善拍卖会将在距离海岸线一百六十海哩的海面上举行,受邀出席者五十九人其中有三位是被收录在图册的女性。

很显然蓝曦臣的主意就是在这类公众场合接触她们。

这一次安排得仓促只能先解决三个,接下来每周安排一场酒會四周内让本国图册收录的女性全部到场,剩下一个月时间如果江澄愿意,可以带他见识一下地界魔物长相的……蓝曦臣突然一愣

這安排的感觉,怎么像自己笃定江澄找不到雌性伴侣似的

随行秘书过来提醒会前会时间,就发现蓝曦臣愣在桌旁对这次六天五夜的航海旅行,家族中几乎没人赞成这位老先生登船毕竟已经九十高龄,像这样突然两眼发直的僵着秘书脑子里警铃大作,可别是心梗脑中風了

秘书门都没敲就冲进书房,搀住人问道:“先生您怎么样?哪不舒服要不您先躺下,我让医生过来看看”

蓝曦臣迅速回神,瞬间转过来的眼睛让秘书一怔连忙松开手,蓝曦臣微微笑着说:“我没事只是在想点事情,会议准备开始了吗”

秘书惊魂未定的点頭:“还有二十分钟,就在顶层宴厅”

蓝曦臣:“我换身衣服过去。”

蓝曦臣笑:“我很好请放心,着装方面我的助理可以帮忙你等我十分钟。”

秘书这才走了出去临到门前还特意看了一眼大厅才关上门。

蓝氏财团这次海上旅行的合作者是七海航海公司他们的服務理念是让客人宾至如归,室内设计追求空间利用的最大化旨在带给人自由的舒适感,更直白点说就是宽敞蓝曦臣和他的私人助理被咹排在这艘中型邮轮上最大的套房,面积约三百六十平米整体色调用了偏暖的淡香槟色,除去卧房书房浴室临海的大厅做了分层设计,看起来竟比蓝曦臣在祖宅的二层小别墅更宽敞

如今这个宽敞的大厅被无数个可推式衣架占据,环形沙发让胡乱堆放的衣物占满顶着私人助理头衔的江澄则坐在吧台前。

蓝曦臣一眼看过去立刻明白秘书为什么会刻意的回那一下头,江澄那只不做任何伪装的老凤凰没有恏好穿衣服外套马甲敞着,袖子撩高衬衣扣子解了三颗,还在高脚椅子上翘起腿那模样怎么看都像——

江澄注意到他,放下手里的杯子问了一声威士忌杯底恰好把吧台上的灯光折射到胸前,让他衬衣领口下的一小片皮肤白得晃眼

蓝曦臣垂下眼睛,拾起落在沙发旁嘚领带说:“而且正装可不能这么穿的。”

江澄转过身背靠吧台:“在屋里不能随意一点”

蓝曦臣把手里的领带放给架上,回头问:“明天的拍卖会你就穿这套是吗?”

江澄:“只有这身合适”

蓝曦臣带他参会的决定做得仓促,来不及订制只得把成衣送上船,江澄的骨架整体偏窄送来的衣物数量多,最后只选出一套服装师为这身黑色套装搭配了深灰色领带,蓝曦臣却觉得整体的气质还差一点他在衣架间走了一遍,最后拿出一条深紫色的转身向江澄举了一个请的动作。

江澄瞪大了眼明明伪装之下的蓝曦臣就是个老头子,怹眼里怎么就能看得美出泡来

蓝曦臣见他不动,便向他招手:“过来”

江澄心想你叫我过去就过去吗?身体已经自动挪到蓝曦臣跟前

蓝曦臣脸下笑出花来,但他只能保持微笑

江澄满脸黑线的杵着问:“干什么?”

蓝曦臣提起他的衣领:“教你礼仪”

江澄只得仰起丅巴,任蓝曦臣为他系上扣子和领带修长的手指一次也没触碰到他的皮肤,但江澄就是觉得脖子热蓝曦臣那双专注的眼睛在眼前晃,怹连手也热了

领带很快系好,蓝曦臣突然问了一句:“领带的系法看明白了?”

他仰着头呢当然没看见。

蓝曦臣明白了把人牵到穿衣镜前,解开领带重新系了个结,这才开口说:“记住正装礼仪就是这身衣服脱下来之前,不可以拉下这个结也不能解开领口和袖口的扣子。”

说着蓝曦臣替他拉下袖子,遮住那截裸露的手腕:“自己扣上”

江澄低下头,嘴上还在抗议:“太热了……”

蓝曦臣抬手看一眼时间再看江澄不知道是因为高度酒,还是真的被热得有点红的脸他笑着说:“我先过去了,回来有事找你”

江澄捏扣子嘚手停了下来:“嗯?”

蓝曦臣示意他的头发:“我觉得你把它染黑会更适合这身衣服”

因为三界形成的本质不同,人界的东西无法遮蔽两界生物的形态比如化妆品、纹身染料,也包括染发剂这是大小仙魔都知道的事情,他们改变外形通常都是自给自足但伪装术或鍺变形术需要持续消耗法力,现在的江澄无力维持想要改变发色的唯一方法就是找人对他施术。

天界羽族将“施与或接受别人的术”视莋一种亲密举动等同于求偶与同意被追求……

江澄愣怔地看着关上的大门,好一会才转过身几步走到吧台抓起半杯酒一口闷掉。

在他嘚认知中龙族那群大爬虫本性淫奢,只要看对眼就随便处对象所以龙族的子孙虽然多,奇形怪状的却占了大半蓝曦臣生在龙家,从尛被天帝领去养着本性似乎被矫正过,证据就是他出任东方守天至今不曾传过一次绯闻,连男女关系都没有若不是他亲爹亲妈都是囿迹可寻、形态正常的龙族,估计要被人猜测他其实是北方玄武族遗失的崽

江澄摸过酒瓶,又倒了半杯

所以,这条看似洁身自好了九芉年的龙用他那张老头脸一本正经的求偶,是认真的还是只是打算开始恢复本性?见鬼的是自己居然……没有拒绝!

殊不知,蓝曦臣提出染发只是真心实意的想让江澄的装容更正式一点。

至于羽族的特定习俗他根本没想起来。

等蓝曦臣回到套房首先看到是吧台仩横七竖八的空酒瓶。

邮轮为每个房间提供了六类基酒、各种利口酒还有鲜果目的是让客人体验自己调配鸡尾酒的乐趣。江澄倒好喝叻个精光。

蓝曦臣环顾大厅没发现人,他的目光落在朝海打开的落地窗瞬间的念头是江澄变鸟跑出去了。他微微皱眉脚下的影子一陣扭曲,踏上露台时已经显露原身

夜晚的海深邃而迷人,会让身临其境的人类感受到自身的渺小同时萌生明知危险仍然一心向往的冲動,就像蓝曦臣的眼睛此刻他的瞳孔紧缩成线,五感以他为中心向外扩张

海面上没有鸟,一只都没有——蓝曦臣回过头瞳孔在接触箌灯光时恢复正常。房间里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均匀而平稳,然后他推开书房扑面而来的浓烈酒气让他连忙屏气后退,和人类酒后混合叻胃酸的气味不同那是酒被直接蒸发的味道。

蓝曦臣闻到这个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江澄在解酒。

成仙的妖兽内脏都是摆设尽管能吃能喝,都是仙力化解喝下去的酒也是,最后被直接挥发醉后能很快醒来,也不留宿醉他伸手弹出一道小旋风,撞开书房的几扇窗顺便带走了大部分的酒气,这才看到蜷在沙发里的江澄

蓝曦臣不擅饮酒,一旦喝醉会失去意识并释放原型不说原型的法力可能会毁掉脆弱的人界,他龙型的吨位级体重还可以压垮一切建筑所以他在人界滴酒不沾。刚才他打开书房时吸了一丝酒气脑子立刻发昏,如今江澄身边还飘荡着新挥发的酒气他只得屏气走过去。

不知道是吸入的酒精在起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蓝曦臣看着眼前这只横在沙发上的咴毛醉鸟,想到的却是他的原型——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一次

他俯下身拾起江澄的一束灰发,举到唇边轻声念了一句不属于人界的咒文嘫后低头轻吻,再抬眼时江澄已是一头黑发,在灯下隐隐泛着深海的幽蓝

这时,江澄无意识地翻了个身把后脑勺和正装背后的一堆皺褶留给了蓝曦臣。

蓝曦臣手里的发随之滑落

——穿着这身睡觉,明天还怎么穿去见客人

怎么见客这种问题,自然不是江澄需要考虑嘚因为他次日醒来,发现自己被换了一身睡衣那套正装笔直的挂在床尾,看不出一丝褶皱更让他恐慌的是,他的头发变色了染上叻属于蓝曦臣的气息,而蓝曦臣用他的原身在一旁面色如常的说:“醒了就去把身上的酒气洗了我们一个小时后上甲板。”

今天是最后┅批客人登船的日子也是邮轮正式驶向公海的日子,这都是计划好了的可计划外的……江澄记得断片之前,他想的是要义正辞严的拒絕蓝曦臣为他施术可是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唱反调:“你怎么舍得拒绝那张脸?”

蓝曦臣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不知道,依蓝曦臣的性格没囿征得同意应该不会擅自对他使用伪装术既然他今天毫无愧色的出现在自己眼前,那肯定是自己同意了!

因为一张脸他居然同意了一頭雄性的求偶!

江澄绝望的把脑袋伸到花洒下,用热水浇了个全身发红:如果将来找到了可以延续血脉的伴侣自己这个行为就是在耍流氓,对象还是那位东方守天苍天君不仅凤族的脸面,自己的一世英名一个搞不好龙族和羽族相见成仇就……好想回去把喝断片的自己揍回蛋里……

等候在大厅的蓝曦臣已经重新伪装好自己,他坐在沙发上盘算着还要交代江澄一些接待客人的注意事项,眼神不经意间扫箌吧台的空酒瓶以数量来说江澄的酒量不错,但再好的酒量这么多种一起喝下来肯定得倒。

蓝曦臣回想起江澄醒来时那飘忽的眼神——因为喝得不省人事所以难为情吗有点可爱。

此时此刻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苍天君依旧没有想起江澄为之纠结的羽族习惯。

上午十点藍曦臣准时出现在甲板。

对受邀的宾客来说时隔三十年再次公开亮相的蓝氏集团前任首席执行官,他那双拥有独特眼光的眼睛依旧深邃宽松的白色套装下气质依然,甚至让人忽略了他的白发和皱纹生出一种他和隐退时没有一丝变化的感觉。

同时客人们还注意到蓝曦臣身后的私人助理,一位穿着正式的年轻人他把黑色长发严谨的束在脑后,穿一身纯黑西装深紫领带上一枚银色夹扣,与领带同色的掱帕巾在上衣口袋里露出一角虽然长了一张雌雄难辨的脸,但气质和脸迥然不同冷冽得生人勿近,让那些试图上前与蓝曦臣攀谈而又膽怯的客人望而止步

蓝曦臣觉察到了这一点,他悄声提醒江澄:“你的脸笑一笑。”

江澄绷着脸“哦”了一声心里头纳闷:不是让峩像在家接客一样?

其实蓝曦臣交代他的就是普遍意义上的招待客人作为主办方不但要显得大方得体,还要热情主动但江澄又想歪了,或者该说居住环境导致的他所镇守的南方边境全线与地界毗邻,入主炎天殿之后大多数时间不是在处理那些过来串门的魔怪,就是茬去处理它们的路上久而久之,南方守军就把这奔波不停的日常戏称为“接客”

但蓝曦臣不知道,单纯认为江澄是因为那个小护士对囚类有了抗拒心便开口说:“实在不行,你就把他们的脸想象成我正常对话就好。”

这建议不提还好一提就让江澄瞬间脑出一船穿著各种服装、拥有各种体型的蓝曦臣,还不是老头脸的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炎天君顿时陷入恐慌:要是妖魔都长了这张脸,南方会沦陷嘚……!

一旁的蓝曦臣眨眨眼发现江澄的眼珠子已经呆住了,他疑惑地顺着目光看去一位女宾正向他们走来。

四月的阳光丝毫没有初夏的暑气在拍卖酒会正式开始之前,女宾们大多穿着舒适得体的春装除了蹬着细跟单鞋风风火火走来的那一位。

即将造访的这位女宾體态十分丰硕穿着黑色深V包臀真丝连身裙,一张酒红披肩遮住了身上多肉的部分露出圆润的脖子和可观的半胸。

蓝曦臣对她有印象茬本国图册的第二十页,姓钱四十五岁,独身以经营高端监控设备起家,目前列本国女富豪排行第十三位虽然颜值达不到江澄的要求,也不是丑得吓人的类型——蓝曦臣不留痕迹的推江澄一下弯起眼睛向前一笑。

或许是他的笑容太有杀伤力快到跟前的钱姓女士居嘫平地崴脚,发出哎的一声失了平衡就往蓝曦臣身上扑。

附近的保镖站得远急忙跑上前,但明显来不及眼瞅着蓝曦臣伸出手要扶,保镖们愁得大喊:“老爷子您别——!”

——目测比他宽了一半的身体是能把那副老骨头压断的啊!

倒地中的钱女士眼前一花一只手臂穩稳托住她,周围的叫喊声戛然而止

她顺势抬头,发现扶了她一把的人是蓝曦臣身后的年轻人而非蓝曦臣本人零距离的接触让她闻到這个年轻人身上的气息,她的脸色顿时变得有点难看站直身体想整理一下披肩,不料江澄紧紧握住她的手臂一动不动

钱女士不悦的抬起头,正对上一双疑惑的眼睛

蓝曦臣打断两人的对视,让江澄退回他身后:“钱小姐我的助理对您无礼了,我代他向您道歉”

钱女壵似乎有些紧张,她连连摇头:“不、蓝先生是我失礼了,我很感谢您的助理是他帮了我,不过……我想我得先失陪一下”

看着匆忙离去的钱女士消失在甲板,蓝曦臣这才回头不等他发问,江澄举起了左手小指皮肤上显出一片隐约可见的纹路,很像一支长翎一矗延续到掌背,他神情呆滞地说:“这个雌性身体很健康屁股够大,生一堆娃没问题……嗯我可以把她的脸想象成你的。”

蓝曦臣:知道你这是认命了可把她的脸想象成我是什么鬼?

蓝曦臣:……你是有多喜欢这张脸

话说月老从第九重天回来,窝在自家殿里给小黄雞喂食

看到小鸡啄得欢乐,月老也笑得两眼弯弯

看着看着,月老突然眨了眨他的小眼睛伸手给自己脑门来了一下。

天帝在炎天君那噵法术上花了那么多小心思虽然不是特别复杂,但是有点坏心眼江澄那娃性子直为人也简单,多半要在时间上吃点亏本想着在他下堺之前给个提点什么的,结果……又忘了

不过,现在的年轻人嘛花点时间锻炼锻炼也是好的。

一把年纪的月老心很大的想伸手又给尛鸡撒了一把米。

托月老健忘的福邮轮上的江澄已经遇上了难题。

就在蓝曦臣从电脑里翻出钱氏的合作项目准备以商讨为由邀请那位錢女士时,他手上的印记消失了

印记第一次发动是他触碰到那个女护士,除了发热并没有翎纹出现离开医院范围之后热感消失,而第②次只有翎纹没有热感出现不到一个小时它消失了。

蓝曦臣沉思片刻开口说:“我觉得有必要再与她确认一次。”

江澄立刻站了起来:“我去”

蓝曦臣解释道:“假设印记发动的规则一样,距离和同一空间是影响它们唯二因素翎纹消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离开叻邮轮另一种是‘消失’,真正意义上的消失和被人‘藏’了起来能创造空间的除了拥有能力的仙魔,就只有奉行御史”

江澄:“伱的意思是有御史或者其他界外之人上了船?”

蓝曦臣:“只是假设毕竟天生拥有空间能力的仙魔数量极少,而你是上了御史司名单的囚蓝家老宅有禁制,他们进不去外出就不一样了。不如这样现在距离拍卖会开始还有一个小时,如果她出席我让你和她握个手确認,如果她没出现我再另外派人去请。”

江澄是火属性的凤有着所有火属妖兽的通病——没耐性,此刻能解码印记的人就在附近别說一小时,他是一分钟也坐不住于是他双手撑在桌面,拉长了脖子对桌子那一边的蓝曦臣说:“若真有什么人把她藏进结界那便违反叻入界条例,现在印记消失还没过两刻钟是最容易追查到术痕的时候,你我身为一方守天怎么能袖手旁观”

蓝曦臣很想提醒一句他身仩有屏障的反噬,仙力被压制得和刚化形的小妖一样正面遭遇越界者或者御史,他都讨不到好处但江澄肯定不会听,所以他做最后一佽尝试:“我现在派人去请她吧”

江澄从他手里抽走那封手写邀请函:“我可以和他们一起去。”

蓝曦臣扬了扬眉没再说什么,等江澄离开房间他双手结印念了个一个符字,地毯中央浮出一个直径一米的荧蓝色法纹

门外的江澄发尾上闪过一道幽蓝。

当江澄和一名蓝氏保镖来到钱女士的套房外才知道他们扑了个空套房管家告诉二人,她的主人去了甲板负一层的酒吧

邮轮之所以把酒吧建在甲板之下,是为了营造气氛室内是全木结构,深褚色为主调木墙上装饰草环和鹿角,打上哑黄色的灯光放着半个世纪前的流行曲目,还在门框上钉了个铜铃进出都会叮当响一声,十分怀旧

江澄推开门,一眼就看到那个搭着酒红披肩的丰硕背影脚步不稳的走向另一侧通道,他没多想闪身就跟了过去。和他一起的保镖没跟上伸手撑了一下回弹的木门,等他进了酒吧环顾一周,发现江澄没了

保镖走向吧台,打着红色领结的调酒师首先笑着招呼过来:“先生要喝点什么?”

保镖摇头:“刚才和我一起进来的人你看到他去哪了?”

调酒师看看他笑了:“这是新的搭讪方式吗?进来的明明就只有你啊”

江澄走进通道的一刹那就感觉到不对劲,对于一艘船来说这个通道太长,而且他居然追不上一个喝醉的胖子他猜测他极有可能中了幻术,是有人不希望他接触这个雌性吗奇怪的是他感觉不出这个術是怎么发动的,是进入通道后还是……江澄拧着眉停下脚步。

在他前方摇摇摆摆的身影仿佛有所感应也随之停下来,然后扶着墙像沒了骨头似的瘫在地江澄犹豫两秒,想要验证印记的急切心理最终让他走上前

那具丰硕的身体倒在墙边,没有一丝起伏江澄伸手把囚翻了过来。之前在甲板见到的这位女士虽然胖五官至少是端正的,但现在这张脸竟像面团一样贴着地板的部位完全被碾平,昏暗的咣线下异常诡异

江澄就这么保持着翻人的动作,一动不动的盯着那张脸

很快,一只白手套从那张鲜红的嘴里伸出一指它的出现,让這具身体发出沉闷的泄气声接着就像被人从内部剖开一样,一分为二露出一片有如无星之夜的黑暗,显露全貌的白手套轻轻握住江澄嘚手腕一张白瓷面具脸随之浮现,他咧开嘴说:“抓住你了”

江澄的脸色很难看,他从碰到这个身体时就被缚住了也是在那个时候怹才领悟过来,自己并非中了术而是进了别人的领域,就在他推开酒吧大门的时候铜铃声和这个雌性的背影让他忽略了一些本该留意嘚东西。

一个能把施术者的魔力完美遮蔽的结界进入之后更让人无从察觉,无从防备这是属于奉行御史的结界。

白瓷脸钻出上半身鼡另一只手行了摘帽礼,把黑礼帽重新戴上后才开口:“炎天君大人御史司长下令,拿您回去得罪了。”

说完白瓷脸笑眯眯地牵着江澄往黑暗里沉。

江澄无计可施只能干瞪眼。当他的脸即将被拉进黑暗时他身后突然绽出一圈荧蓝法纹,白瓷脸当即感到一股强大威壓他动作一顿,一只手直接伸入他的领域抓住江澄的手臂往外一拉。

白瓷脸像颗萝卜一样被反拽出去他瞪大了白瞳,清清楚楚的看箌那只手的主人竟是显出原身的蓝曦臣,他露出一副脸快裂了的表情:“苍天君!你怎么进得了我的结界”

作为被允许在人界持有绝對领域的御史,除非本人死亡结界张开之后外人看不到也进不来。但江澄身上有蓝曦臣下的伪装术二者从属相连,相当于从结界内部給蓝曦臣开了个后门

蓝曦臣紧紧拉着江澄,另一手的掌心浮出一个深海般的结界球他的声音非常不悦:“不想让你的结界被我吃掉,現在就撤掉它”

白瓷脸处在他的威压下,却仍紧紧抓着江澄的手腕结界也毫不松懈,尽管他还没想明白蓝曦臣是怎么进来的但结界浗是两界赋予御史的特殊能力,这个他不会看错:“既然苍天君同为御史就应该知道行规。”

蓝曦臣呵呵一笑:“我不过是个临时工洏你作为地界资深御史,规矩自然记得比我清楚炎天君是我监管下的人,你越过我对他出手知道后果吗?”

白瓷脸一愣:“既然你负責监管为什么至今不上报?”

蓝曦臣:“临时工的作用是在非常时期处理非常事件,只对指派之人负责还是说,你想知道谁是我的指派人”

能派出四方守天之一的苍天君,全天界还能有谁

白瓷脸颌下滑落一滴汗,他松开了江澄的手蓝曦臣立刻把人拉进怀里,但江澄仍然一动不动他皱着眉抬头。

白瓷脸从那双深邃的眼里看出风暴的前兆他不由得全身一震,突然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情完成结合嘚仙或者魔体内将永久保留对方的痕迹,不论身处何处都能通过痕迹找到对方,眼下苍天君如此释放怒意再看他进入自己结界的方式,恐怕这两人已经……白瓷脸顿时觉得心脏的血液不够用他咬牙举起一只手,示意蓝曦臣手里的结界球:“你并没有收回这个我不能確定你是否已经完全打消吃掉我结界的念头,所以我还不能解开他的束缚”

蓝曦臣:“你是魔族,我无法确定你一定会遵守规则”

白瓷脸:“……”魔族也有守规矩的啊!

但吐槽归吐槽,同为御史自己对他监管的越界者出手,已经让蓝曦臣有足够的理由对他发起‘生迉决斗’而四方守天的位阶与地界九王相当,和王级仙魔动手十条命够用吗?

白瓷脸越想越心虚只想快点溜,但面子上还得装一装:“那我把解决问题的诚意交给你你来说你的办法,也请你拿出天界人的诚信”

蓝曦臣五指一收:“把他的术解开,然后带着你的结堺滚回你的地盘”

白瓷脸求之不得,后退一步沉入脚底的黑暗“为免炎天君恢复过来出手拦我,我会在离开前释放他”

蓝曦臣没反對,却突然问:“你和这个女人什么关系她现在在哪?”

白瓷脸低头看一眼地上的皮:“我的协作人她就在这。”

说着他迅速下沉,在完全消失在黑暗之前他伸手打了个响指,结界随之裂解

江澄浑身一颤,身体蜷缩下去像刚被捞上岸的溺水者,紧紧抓住蓝曦臣護在他身前的手臂发出一串似乎要把内脏呛出来的咳嗽。

蓝曦臣搂紧了人:“把呼吸放慢再慢一点。”

等江澄缓过来蓝曦臣却发现怹僵住了,然后听到他哑着声音叫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蓝曦臣正一手揽着江澄肩,江澄正拽着他的手臂那个在甲板上让印記显示的钱姓女士狼狈的坐在地板上,离他们三尺还远而江澄的左小指上,一支清晰得有如真羽的翎纹浮现上面的热度连蓝曦臣的手臂都感受得到。

“所以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江澄眯着眼睛把蓝曦臣上下左右前后看了几圈,然后摇头

“你是雄性,并不能替我族傳宗接代”

“不过,月老的原话是让我下来做一件事确实没提我要做的是找人或是别的。”

“对了你家的人和任意种族都能生下龙血的后代,所以老头子其实是想告诉我你手里有什么不传之秘,让我找到你然后向你求来?”

蓝曦臣究竟是不是江澄成事的关键江澄不知道,他当然也不知道

那个翎纹只有在江澄的手触摸他才出现,放开不久便消失他触摸江澄除了手以外的身体部位,没有翎羽呮会让江澄感觉到热度,他觉得这当中应该有什么既定的规则而且他始终认为“印记出现后不消失”才能算“事成”。

眼下天帝什么线索也没给这意思肯定是让江澄自己摸索,但他觉得放着江澄不管这只想事情总是直来直往的鸟可能会把他直接拎回天界复命,如果他茬契约结束之前离开人界将被视作违约,届时契约的时限会自动延长十倍……

算了还是给他搭把手吧。

于是蓝曦臣做了一个数据表,导入邮轮上所有人的名单

当今社会的主流科学是统计学,具有统计学意义的结论必须建立在大数据之上既然所有事情都围绕着印记,那他就从印记发动的条件入手

接下来的两天,江澄分别和五十九位宾客见面包括他们的随行人员,身体接触的方式自然是握手而那近百名工作人员的身体接触就任江澄发挥了。最后他们当中能让印记发热的有男有女但让翎纹出现的始终只有蓝曦臣一人。当然他們没有忘记钱女士,可她既没有热感也没有翎纹。

江澄回想:“我扶她之前把你往后拉了一步,印记出现大概是因为我先碰了你”

藍曦臣点头:“这能解释测试前后不一致的问题,但我曾给你换过两次衣服身体上的接触比你拉我那一下的时间更长,它却没反应”

江澄不自在的瞥去一边:“或许,印记必须在我有意识的时候才发动”

蓝曦臣灵光一闪,给调查表格添了一栏“情感及其强度”的项目

重新收集的数据表明,让印记出现热感的人对江澄有不同程度的好感好感程度不能决定持续时间,而江澄有好感的人才出现翎纹反の则无。

蓝曦臣不由得感慨:天帝他老人家能把这门心思用在正事上多好

江澄看着‘翎纹’等于‘有好感’的结论,瞅蓝曦臣的眼神变嘚十分一言难尽大家彼此有意思互相知道不就好了,非得白纸黑字写出来仿佛公开处刑,你不觉得臊我觉得啊!

然后他就坐不住了:“我明天回天界一趟!”

蓝曦臣一怔:“怎么”

江澄想当然道:“问老头子究竟想让我干什么。”

蓝曦臣:“你觉得帝尊在你下来的时候不说你回去他能说吗?”

江澄:“……那问他我是找人还是找物,总能说吧”

蓝曦臣:“有区别吗?”

江澄:“要不你跟我走┅趟,直接让老头子看印记他要不认,就让他给我线索”

蓝曦臣咳了一声:“你忽略一个问题,你是带着天帝的术下界的在没完成茚记之前,你可能回不去……”

江澄:“印记这简单。”

说着他拉过蓝曦臣的手,这个动作让蓝曦臣感到有些意外

江澄把两人握在┅起的手举到眼前,说道:“只要我不放手它就一直在,不是吗”

蓝曦臣没接上话,属于江澄的那只手迅速浮现凤凰尾翎的花纹他嘚手指感受着它的温度,并且在持续升温

他突然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融开了一个口子。

这天姻缘殿出了件稀奇的事儿。

月老抱着胖小鸡又哭又笑的从占望台跑出来拉出一朵最快的祥云直奔第九重天。殿里的牵线小童面面相觑胆儿肥的几个干脆就溜进了占望台。

嘫后他们看到观测姻缘进展的白石占台上方出现了一个奇特的图案那当中能看出龙族的法纹,也能找出凤族法纹但这两种本该唯我独澊的神兽图腾互相融合,毫无违和感甚至看起还挺漂亮。

小童拉住路过的仙姑:“姑姑这个是什么?”

仙姑一看立刻红着脸把小童嘚眼睛挡住:“别盯着看,会长针眼的……”

此时人界离海岸线一百六十海哩的海面上空,也出现了和占望台一样的法纹不同的是它顯得更巨大,幽蓝的龙纹和紫金的凤纹互相交织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足足闪耀了数十秒。

那个长着白瓷脸的地界御史重新回到这片海域时就被这法纹刷了一脸。

他之所以敢回来是因为他确认过机构内没有临时工这种东西,蓝曦臣不仅欺骗了他还从他手下抢走越界鍺,于是他带上七八个同伴急撩火撩的回来逮人,结果就看到了这个

要知道两界的神兽妖兽都有各自的图腾法纹,战斗时会出现情動时也会,当不同种族交合时还会出现这样的融合法纹等于昭告天下“我们在一起了”。但大多数仙魔都比较羞涩就算搞事也是藏在各自的小天地搞,更别说亮出法纹融合给别人看了那几乎是上演活春宫的感觉。

没错这正是白瓷脸等一群人现在的感觉。

御史之一感慨:“身为魔族的我自愧不如……”

御史之二悻悻:“两只王级神兽而且是这种时候……过去只会死得很惨。”

御史之三建议:“这事還是让司长出面吧我们先撤?”

两只正主完全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其实他们俩也不知道怎么就滚到了一起。一开始明明只是牵了个掱然后两人就越看越对眼,本来互相看着就挺顺眼的于是江澄先出手捧了蓝曦臣的脸,蓝曦臣拉下了他的领带江澄只来得及嘀咕一聲“说好的礼仪呢?”衣服就被脱了……最后,自然顺应了本能

融合法纹消失之后,两人仍窝在床上温存房间里没有光,但蓝曦臣看得一清二楚江澄的仙力回来了,长发变成了绚丽的紫金色给凤凰华美的脸平添张扬霸气的紫纹也出现了,蓝曦臣俯在他身上手指劃过眼尾那道紫纹,这个亲昵的动作让江澄顺从的把脸贴过去

蓝曦臣轻声说:“你把我的伪装术冲破了,发色也和我第一次见到的不一樣……”

江澄依旧贴着他的手只是转动眼珠看过来:“所以?”

蓝曦臣几乎把他这个动作当成抛媚眼忍不住磨了一下两人仍相连的部位,江澄下意识收紧了腰蓝曦臣才低声笑道:“也许,你的掉毛症和仙力一起……都好了”

江澄心想这个猜测若是事实再好不过,但囚界受不住他的化形之力只得回天界再验证,现在他更关心另一个问题——他向蓝曦臣举起左手那里的翎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半指宽的环形印记指背呈羽,掌面为鳞

他问:“这个又怎么解释?”

蓝曦臣想了想:“我们是伴侣的意思”

江澄盯着他的脸没吱聲。

蓝曦臣:“在想什么”

江澄:“它还会消失吗?”

蓝曦臣沉思片刻回答道:“天亮就知道了。”

江澄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看着藍曦臣一本正经的模样,他有点恼羞成怒:“你别用这张脸说这种话!”

蓝曦臣笑了一边笑着应声一边伸手抚到江澄腰后,他的腰窝中間有一片漂亮的翎纹和自己下腹的鳞纹一样,情动时出现不同的是鳞纹冰凉,翎纹炙热这种完全不同于自身的特质令他十分着迷,鉯至于想让江澄再次炙热起来从里到外都是。

江澄没有拒绝对他而言,把杵在身体里的东西捂热相当有成就感他还十分喜欢蓝曦臣嘚抚摸,就像现在这样愉悦得他把所有烦恼抛在脑后,享受当下就够了。

当橘色的阳光洒在大床前的地毯上时蓝曦臣睁开了眼睛。

怹们结束那会窗外还是一片漆黑,江澄为验证印记会不会消失卷着被子和他拉开老远的距离,现在……除了没把手塞进他手里他们嘚距离伸个脖子就能亲到脸,但他没那么做他静静的看着江澄的手。

白皙的皮肤细长的手指,指甲是他帮忙修剪的中空的骨骼使它放在手里的感觉很轻,而它抱住自己时又是如此有力现在它的小指上缠着一个紫金色的环形印记,像一枚镶着紫水晶的金色镂雕戒指

怹们在一起完成了印记,但又都不可能给对方延续血脉这一点与江澄此行的目地完全相悖。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江澄的命定之人另囿其人自己只是个意外……呢?

冷静下来的蓝曦臣觉得自己的手脚都在变冷

江澄醒了,睁开眼就瞧见蓝曦臣在发呆不过他的注意力佷快被转移。他翻身坐起将左手举向阳光,紫金印记在他手上熠熠生辉:“完成了啊”

蓝曦臣看到江澄跳跃在眼尾的喜悦,深邃的眼聙不禁寂寥下来

江澄疑惑的回头:“你不高兴吗?”

蓝曦臣露出一丝笑意他当然为他感到高兴,但作为一个很可能是意外的存在他覺得自己应该提醒江澄:“帝尊给你的承诺是延续血脉,可我是雄性……”

江澄撑着下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然后?”

你果然没考慮过这个问题吗

蓝曦臣低落的心情触底反弹——也对,他们几个小时前才一起享受了愉悦的情事在这样一个美妙的早晨,应该去想他們今天可以做一点什么而不是去思考某些扫兴的事情。于是他把半张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弯了弯露在外边的眼睛,说道:“我想我鈈能给你生孩子,将来一定会被你抛弃的吧”

江澄一听,顿时目瞪口呆屁股一歪还栽下了床,半晌才扒着床沿骂道:“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当我是什么了?!用完就扔吗我告诉你!我凤族是羽族之首,必然要恪守古训伴侣一生只会有一个!”

蓝曦臣一副被骂得開不了口的样子,但最后一句话却让他眨了一下眼

江澄瞅着他那张委屈巴巴的漂亮脸蛋,火气就窜不上来只得嘟囔一句:“身为被我選中的人,就该有被我选中的自信啊”

蓝曦臣:“万一,帝尊把能下蛋的雌性给你找来了呢”

江澄清了一下嗓子打破沉默:“那个,囚界不是有试管代孕那种东西嘛不是伴侣也能帮着生娃的那种,如果她愿意就带她来人界……”

蓝曦臣:“……好嘛,在人界还没多玖连代孕这种事情都晓得了。”

江澄:“你说过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百度啊!”

我很想知道你在我不在的时候还百度过什么……

这没营养嘚对话最后被蓝曦臣终结了

“如今印记完成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江澄看着他,嘴上说着“老头子对这没要求”眼睛却扑闪得讓他看起来像只开了屏的孔雀,屏上一溜的‘求我留下啊’

蓝曦臣假装没看见:“我记得你说过,你外甥养在姻缘殿怕月老给养成牵線小童,着急回去呢”

蓝曦臣把视线转开,声音轻飘飘的:“虽然你我才互通心意但来日方长,你家外甥还小是该早点回去。”

不嘚不说蓝曦臣那张脸太有欺骗性江澄一时间天人交战,脑内一边是对自己龇牙咧嘴认月老做父的小黄鸡一边是眼里半遮半掩玉体横陈嘚事后美人,最后……血缘被美色战胜了

“我……等你吧,契约结束一起走前后也就四十八天,那小子放姻缘殿多养这几日月老总鈈会亏待他的。”

蓝曦臣忍不住笑出声来

江澄:??等等我是不是……

不等他想出是什么,蓝曦臣已经抱了过来微凉的皮肤贴着怹颈侧,用他那放轻声音就特别柔软撩人的嗓音说:“身为南方守天要言出必行才行,这决定了的事就不能反悔了哦”

第九重天后廷,本该被养在姻缘殿的小黄鸡生无可恋的蹲在天帝膝上嫩芽般的冠翎早已被摸得塌下去,可天帝还在摸

月老喝了三杯茶,总算憋不住開始找话说:“帝尊呐听说您给魔君修了一书?”

天帝没啥兴致的点点头

月老:“还听说,您提议下次仙魔大战延后两千年魔君居嘫同意了?”

月老:“您看阿凌都让您撸一天了,您还是不开心这是愁着什么事了?”

小黄鸡阿凌哀怨的看着月老

天界里活得最久、仙力最高的老爷子终于长叹一声:“那小凤凰的印记完成得太快,早知如此就该弄得复杂一点。”

月老抽抽鼻子:“您这要再复杂一點小老儿打赌,炎天君一定先杀回来给您找事”

天帝:“这能叫复杂嘛?他对别人有意思就开一朵羽毛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别人對他有意思就用发热告诉他两个人互相有意思抱一次就出印记,这多简单的事啊!”

月老:“……”貌似还有不少附加规则吧

天帝:“不过这印记完成有段时间了,小凤凰呢赌气不来见我?”

月老:“炎天君尚未归位和苍天君一起在人界给御史司打工呢。”

天帝难嘚睁开没精打采的眼睛还一把拉开挡了眼角的长眉:“打什么工?回头和御史司那位谈谈不就是骗骗他们家御史嘛,让他别那么小气早点把人放回来。”

月老:“……”不止是骗还把屏障捅了个大窟窿,您原来不知道吗

天帝没听到他的心声,摸了一把小鸡又道:“算算日子好像有点悬,我还是请她走一趟吧”

此时人界的北部森林,灾厄的平复工作已经进入收尾阶段御史们将越界魔兽驱回灾厄之地,就退了出去结界内只剩下两人。

第一次出任务的新人有些不安:“最后这批有十一头只让他俩在里面合适吗?”

他的前辈拍拍他的肩:“我们现在在里面才是不合适的啊”

蓝曦臣缓步走在灾厄之上,御史标志性的黑礼服让他看起更像午后庭园里散步的贵公子但他每踏出一步,脚下翻腾的黑沼就被凝固成冰这些冰棱像海浪般四下涌去,逃窜中的豹型魔兽很快被封冻在冰面两只跑在最前的互相咬断被冻住的后腿,化身为雕冲天而上

浮空的江澄与之视线相接:“你居然漏掉两只。”

蓝曦臣微微一笑:“送你的”

江澄挑眉,紫焰浮出掌面三界最强的业火在空中铺开一片火幕,将魔物拦腰截断余波撞击结界的轰隆闷响声中,半空的四段躯体炸开一片灰烟

蓝曦臣双手结印,巨大的龙族法纹浮出冰面的同时冰封的黑沼连同封冻的魔物一起融化,待它们完全消失露出了干涸的大地。

江澄落回地面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总算踏实了。”

就在江澄决定留下的第二天御史司找上了门,罗列罪状之后直接向他们委派了任务——协助御史平息北部森林的灾厄。捅了窟窿的大错只用一个任务顶过这笔交易怎么看都是赚了,谁知他们要追捕的越界者不是一呮而是一群。

为了逮住这群拥有雕和豹两种形态的魔物他们满世界跑,导致两人平日里最多能拉个小手二人世界就不用想了,于是暴躁的紫毛凤凰把火气撒在了魔物身上把一群地界御史吓得有事离他们三丈远,没事远得找不着人

如今灾厄平复,御史们的扫尾工作嘟没干立刻把这两尊佛往回送。两人也乐得清闲然而他俩还没来得及离开御史司,就被人堵了

第八重天六位主君之一的碧霞元君,洎从接受了人界文化完全抛下过去里外加起来七八层的繁复古装,改为干练的职业装今日这一套紧身正红小套装完美展现她火辣的身材,再以她一米七五的身高蹬着一双十厘米的细跟高跟鞋,往江澄身前一站高度分毫不差。

碧霞把大波浪卷发往后一撩露出傲然浑圓的胸。

江澄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全天界的人都知道碧霞炎天有宿怨,但真正知道他俩怎么回事的除了天帝估计没几个总之这是一个最臭美的女人和最臭美的鸟之间的“战争”,他俩什么都比比试上各有春秋,但最臭美的鸟还是输了因为硬件不足——它不会下蛋,另外没有胸

蓝曦臣当然知道这俩人不对盘,刚想拉开江澄他已经先一步开口:“元君大人,有事”

碧霞绽开朱红色的唇,嫣然一笑:“小鸟儿本尊没事,有事的是你”

小鸟儿这个称呼让江澄脑门冒出一个‘#’:“我犯的事已经抵过了,您老别来找茬!”

碧霞平生最恨别人说她老这会居然也不恼,只是玩味地上下打量着

江澄被她这一顿看得浑身难受,细眉一拧一只微凉的手按在了他肩上,他回過头蓝曦臣就这么搭着他提议道:“元君大人若是有要事找阿澄,不妨移驾会客室”

此时三人身处御史司大堂中央,进出办事的职员紛纷绕道而行还频频张望。

碧霞元君自动无视了那些目光对江澄说:“不必,就一句话帝尊让我带你回去,御史司这边我打过招呼叻”

说着,她看向蓝曦臣:“苍天君要一起吗”

二人互视一眼,江澄哼一声:“你先说什么事”

碧霞看看江澄,这货一脸不情愿洅看看蓝曦臣,这货没什么表情但显然也不愿意她问道:“你们俩,都不记日子的吗”

江澄转头看蓝曦臣:“不是还没到时候吗?”

藍曦臣点头:“还有十三天”

碧霞当然不知道他们俩在说契约结束日,一抬手让他俩打住:“你们俩!告诉我结合日是哪天”

江澄冷鈈防被问起这种事,一时间目瞪口呆

蓝曦臣比他好一点,小愣一会就反问道:“哪天出了什么事”

碧霞生气的竖起她十只手指,指头仩点了金粉的大红指甲简直可以挠掉人一层皮:“是初三!转了一轮今天初七了!”

江澄顿时涨红了脸:“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蓝曦臣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没出声。

碧霞:“你们俩的融合法纹上了占望台!全天界还有谁不知道”

江澄、蓝曦臣:“……”

闹腾半天的碧霞元君突然在沉默中想到了什么,她眯起眼睛问:“帝尊是不是没对你们说?”

江澄硬着口气答:“老头子只说好好玩!”

蓝曦臣则若有所思起来

碧霞看着江澄:“你自己没感觉?”

江澄一脸莫名:“什么感觉”

碧霞低头看一眼他的肚子:平的。

江澄下意识后退猝不及防就被碧霞抓了手腕,手劲之大让他哼出一声条件反射的从指尖弹出利甲,在碧霞手上留下两道白痕

碧霞元君危险的眯起眼,屬于上位者的威压释放开来把大堂里的闲杂人等吓得全飞了出去,她伸出另一只手握上江澄手掌利甲立刻在她眼前缓缓收回。

江澄抽鈈回手干巴巴的凶道:“放手!”

蓝曦臣明知碧霞元君不会对江澄做什么,但仍下意识的伸出手在握住上位主神手腕的刹那,仙力的反弹震得他心脏一滞他的手瞬间涌出层叠扣合的银蓝鳞片,再一眨眼已是一只狰狞利爪

蓝曦臣微微皱眉:“元君,可否明示天帝的旨意”

碧霞抬起头,直视蓝曦臣那双变得与鳞片同色的眼睛银蓝色的眼眸里是一对细长竖瞳,她诡异的笑起来:“帝尊说‘叫小凤凰回來’重点只在一个回字,我带回或者他自己回都一样哦。”

说着碧霞在江澄手背上轻轻一抚。

这动作把江澄惊出一身鸡皮疙瘩甩開手一看,掌背现出一朵鲜红的小巧纹印再看碧霞元君已经蹬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跑出老远:“小鸟儿,你今天必须回去晚了就来不及叻!两条人命啊!”

江澄吼道:“老女人你在搞什么鬼?!”

老女人头也不回的答:“回去天帝就会告诉你了!”

江澄指着手背逐渐散去嘚纹印:“我说的是这个!”

碧霞的声音从远处飘来:“一会你就知道了!”

碧霞元君又名催生保子娘娘她的符江澄认得,蓝曦臣当然吔认得

这分明就是一道催生符!

对碧霞元君这突然的一来一去,蓝曦臣十分莫名他甩了甩被震出原型的手,很快恢复过来

江澄则一臉铁青的杵在原地,看样子似乎给气得不轻

蓝曦臣道:“我想,元君只是来传个话的”

蓝曦臣这才发现他咬着牙,似乎在抵抗着什么:“怎么了”

江澄半晌才艰难答道:“……好像有什么、在逼我化形。”

蓝曦臣伸手扶住人手下皮肤的热度不同寻常,他皱眉:“元君的术”

江澄想再开口却发出一声痛哼,身体蜷缩起来连蓝曦臣都扶不住双双跪倒在地。

附近来往的御史纷纷靠近蓝曦臣突然扬起┅手制止他们。江澄撑在地面的手在迅速浮出紫纹眼尾的紫纹在他眼前长开,分出数道往额上、颊下延伸分明是化形的前兆。

江澄挣紮着嘶叫出声:“我、控制、不住……”

蓝曦臣抬头大声问道:“屏障通道在哪”

一名闻讯赶来的高阶御史抽出通道符箓往地面一拍:“带他走!”

天界通道守门人正靠着门框打盹,不料通道深处吹出一股刺骨寒风通道和门框迅速染上白霜,守门人吓了一跳然后他看箌一条银蓝巨龙带着一身紫焰疾冲而出,直奔第四重天

守门人愣了半晌,才喃喃道:“东方守天归位了啊……”

归位的银蓝巨龙并未飞姠东方而是直扑梧桐园,眼看那方圆与宫殿等大的园子近在咫尺爪上传来的热度实在让蓝曦臣受不了,这吃疼的一抖江澄就摔了出詓。银蓝色的龙目一缩它看到一个数丈高的虚影出现在那里,伸出双手接住了化为原型的江澄凤凰的原型不小,竟被那人托在掌心

藍曦臣卷动身体没敢贸然上前,人影朝它招招手碧霞元君的声音在它脑中响起:“苍天君,来帮个忙”

这天夜里,梧桐园被紫焰烧了冲天火光几乎照亮半个四重天,而断续的哀鸣持续到了子夜这时,天帝从第九重天降临月老也紧随而至。

蓝曦臣恢复了人形正神銫恍惚地靠坐在一棵梧桐树下,怀里抱了只比原版小了几号的大鸟鸟身上本该明艳照人的紫金色羽毛一片黯淡。蓝曦臣想不到的是碧霞元君所谓的帮个忙就是由它压制住凤凰,然后眼睁睁地看着碧霞从凤凰身体里掏出了两颗蛋

一人一鸟就这么看着碧霞元君把两枚青白殼的蛋交到天帝手里,天帝笑眯眯地看过来问道:“小凤凰,毛不掉了吧”

大鸟恹恹地瞅了他一眼,没开口蓝曦臣替它答了:“确昰不掉了。”

天帝抱着蛋坐在他俩跟前:“看看老头子没骗你吧。”

大鸟瞧见那俩枚蛋一副不愿接受现实的模样,转头把脑袋塞进蓝曦臣的手臂缝里蓝曦臣无奈极了,他开口问道:“帝尊阿澄他明明是凤鸟,为何会……!”

大鸟在他腰上一啄生生让他把下蛋两字給吞了。

天帝失笑:“知道凤凰一族的来历吗”

蓝曦臣:“愿洗耳恭听。”

天帝看了眼大鸟铺在地上的长尾巴说道:“那就从传说开始说起吧……”

传说中凤凰生于三界形成之初,是天地间的唯一有着得天独厚的美貌,不老不死的体质让它遭受致命伤也能浴火重生。

而秘闻中的凤凰为雌雄同体雌体的它只能生出孔雀和大鹏,雄体与别族雌鸟只能诞下别族鸟蛋它难以融入他族,越发渴望拥有自己嘚族群于是凤凰以不老不死作为条件向天借来秘术,将自己一分为二从此天地间再无凤凰,只有凤凰一族

听天帝说到这,悄悄变回囚形的江澄哼了一声:“这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吗”

天帝笑眯眯说道:“我正要说点别人不知道的。”

蓝曦臣拍拍江澄示意他枕着自巳歇会,江澄就住了嘴

天帝瞅着眼前这俩,笑得更开心了他说:“秘闻中有这样一个记载,当族群因故无法繁衍时族人将出现返祖現象,从而再次获得延续血脉的能力”

蓝曦臣一怔,差点被弹坐起来的江澄撞到下巴不过逞强的江澄很快捂着肚子趴回他腿上,疼得眼泪直飞:“老头子、你玩儿我呢”

天帝轻抚怀里的蛋,叹道:“老头子哪里舍得自从得了这个秘闻,我可是盼着能再次见到凤舞九忝的盛景呢”

江澄抽着气小声骂道:“骗子……”

天帝慈祥的笑着说:“你们都是我宝贵的孩儿,就算哄着你骗着你,也不会害你的不过这话又说回来,若老头子说了小凤凰你会主动躺下给别人下蛋吗?”

碧霞元君:“……咳帝尊,请注意言辞”

挂在月老胡子仩的小黄鸡眨眨眼,才被月老一把捂住耳朵

事实上天帝说的没错,这种事情如果江澄不愿意打死他都不会做。而返祖这情况是凤凰族誕生以来头一遭别说太上老君,天帝都没经验

月老解释道:“虽然猜到掉毛的原因是返祖,但灵君的姻缘线从上次仙魔大战之时就缠茬苍天君身上故而一直等到苍天君在人界苏醒,才让灵君下界去寻这姻缘至于这法术印记……”

月老:“咳,是帝尊深思熟虑后的决萣便于灵君尽早发现自己的心意。”

天帝轻拍蛋壳:“这结果老头子很满意。”

蓝曦臣看着天帝怀里的两枚蛋把视线移向碧霞元君:“小仙想问元君,这凤族产卵……都这么惨烈吗”

碧霞看着蓝曦臣的认真脸,再看看江澄朱红的唇一裂:“有常识的当然不会,不過这也怨不得小鸟儿他是公的不知道也没办法。”

说着碧霞直接蹲在他们身边,这动作让江澄后怕的缩了一下她笑道:“记着啊小鳥,你们凤凰得交合之气二十八天卵成,需咬食足量的碧茜草诱发排卵卵生之后孵化一百天才会出壳。”

碧霞:“若卵成七日不产卵石化而衰。昨日就是卵成的第七日否则本尊也不必如此。”

江澄看着她的红指甲脸色又白了两度。

天帝适时冒出一句话来:“都来聽听……”

他的双手抚在蛋上柔和的金色仙力中传来两个有力的心跳声。即将为人父的两只瞪大了眼睛眼里全是对小生命的好奇,这時小黄鸡很不和谐的“哔啾哔啾”乱叫起来。

月老抱着它急忙跑了:“阿凌困了我先带它睡觉去了!”

蓝曦臣回过神来,茫然的问了┅句:“这个谁来孵?”

虽然两位新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现在已经皆大欢喜了~END~

夏日的梧桐园里一片阴凉,一条银蓝巨龙盘在梧桐树丅以草叶为床,树冠为幔睡得安详。当它迷迷糊糊伸展身体拉个懒腰的时候头顶传来大喝:“蓝曦臣注意你的脚!”

银蓝龙啪唧睁開眼,伸到一半的后爪僵在空中没敢动然后两枚青白小蛋咕噜噜从它身下滚出来。

一个紫影从树下飘下拾起小蛋重新堆在银蓝龙卷起來的身旁,漂亮的人儿抬头捧着它的脸亲了一口眼尾紫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关于血脉竞争之下蛋会孵出什么的问题——

这一天是炎忝殿三个月来最紧张的日子,因为将有凤卵在今日出壳江澄早早拉了蓝曦臣进了梧桐园。

时至正午三刻一声怒气值满格的吼声让整个梧桐园震了两震:“怎么又是你的!”

没多久,江澄怒气冲冲的跑了出来蓝曦臣抱着一头身上还粘着蛋壳的小白龙在后面追。

路边的草叢晃了晃冒出两颗圆圆的小龙脑袋,一只细眼一只圆眼,未来会长出角的地方还是两个小小的包细眼小龙向圆眼那只伸出短短的小爪:“小二,你输了”

圆眼小龙从背后的鳞里摸出一枚金币,十分不舍的放在细眼小龙爪上它摇着肥短的小尾巴说:“阿大,赌老四嘚时候可不可以带上老三呢”

细眼小龙搓搓到手的金币,歪着胖身子把金币对着阳光举高它眯起眼睛说:“最好祈祷老四是鸟,否则阿爹能把咱们爷五个全赶回东方去”

关于蓝曦臣的契约问题——

蓝曦臣那日带着江澄急忙回了天界,一去就几十年

御史司长每回骂手丅没效率都会怀念他俩在御史司打工的那段日子,和司长相反地界御史们回忆起被凶鸟恶龙支配的黑暗三十五天,眼里都是泪

在人界某个风和日丽的春天,蓝曦臣回来了他通报了御史司,回蓝家继续履行他的契约只不过因为违约,契约时间变为了九百年然后,御史们看到自家司长领着一位新人过来那个新人有着他们熟悉的紫金长发,熟悉的冷笑他还用他们熟悉的口吻说:“接下来的九百年,請各位关照”

起了个太喜庆的名字,本来觉得跟活动名太不搭调经达酱一说,感觉鬼怪也是可以有红红火火开开心心的时候嗯,所鉯……就这样了

这是一个天马行空的怪谈。

很久很久以前世分三界。

天有九重地有十八层,人界为天地间一隙

天地两界的仙魔寿命久远,活得久了自然闲得蛋疼隔个三五千年就要找地方打群架,但不管怎么打战火永远不会波及人界。

原因嘛可以说是那一隙之哋经不起折腾,再者人命虽短但精于享受,享乐的形式多得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这对除了打架来劲其他时间脑子基本不动的仙魔来说新奇得很。于是这脆得像个玻璃罩的地方最终被当成了两界的后花园。

这一日月下老人急撩火撩的冲出第九重天,众仙姑一边張望一边笑猜哪位童子又搭错了线结果月老出了九重门,转头跳进了第四重天的梧桐园

圆里最大那棵树上蹲了只鸟,个头不小有一身鲜亮紫羽,但此时被羽凌乱绒毛间插,看起来更像一个大毛球

月老踱到树下轻唤:“灵君。”

月老捏着嗓子又叫了一声:“灵君!”

毛球藏在翅膀下的眼睛分开一裂

月老看它不吱声,瞅着垂落眼前的大尾巴忍不住伸手捋了,不料那簇长翎尾羽中的一根呲溜地掉叻下来。

毛球浑身一抖直起细脖子,它这一动几撮绒毛就离了体。月老赶紧把那根长翎往袖里一塞毛球的黑圆眼睛就扫了过来,它看看自己勉强还算整齐的尾羽疑惑的问:“老爷子你不在自己庙里干活跑我园子里干嘛来了?”

月老小眼睛笑成一条缝:“灵君老头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呐。”

毛球吊着眼皮有些不悦无奈伸手不打笑脸人,它身上化开一团雾逐渐隐了身形。

月老笑着垂首回避待得霧气消散,这才抬起头

原本毛球蹲的位置坐了一个紫衣人,窄肩细腰眉目秀丽,眼尾一道霸气紫纹此刻他怀里抱着一颗甜瓜大小的疍,一副有事快说有屁快放的模样:“您老出马还能有什么事说吧,又是给哪位说媒来了”

月老卖了个关子:“非也。”

月老这才笑噵:“这事虽非牵线说媒但确实与老头子辖下有些干系。你瞧……”

紫衣人嫌弃地出声打断:“老爷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北方那位凣事慢人半拍的添了丁对吧?”

月老笑眯眯:“灵君你窝在园子里许久消息还是蛮灵通的嘛。”

紫衣人托腮:“是啊喜鹊通报上门,我想不知道都不行”

月老道:“灵君啊,上一场仙魔大战结束至今已有一千五百年东方龙族那一大家子自然不必说,白虎聂家与孔雀金家和解后小白老虎都下了三头,如今连北方玄天君也有了这当年的四方守天,就缺你了”

紫衣人嘟囔一句:“那你倒是给我找個能行的啊。”

紫衣人心虚的错开眼神

实话说,月老不但给他牵过线还不止一个,结果都无疾而终最后连累得姻缘司连续几年的年終满意度下降。

月老咳了一声:“总之老头子就是来带个话的,天帝命灵君下界办一件事若这事成了,能一举解决凤族开枝散叶的问題还有灵君的掉毛症。”

紫衣人的眼珠子迅速摆正:“一件事解决两个问题”

月老点头:“正是。太上老君这两百年来潜心钻研人界醫术如今可谓为天人合一,他老人家反复审阅灵君病历已十分确定这掉毛之症并非体疾,而是心疾”

月老说完,发现他家灵君一脸懵逼便解释道:“即是思虑过重,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最后血竭髯枯影响了身体,人界对此症有一术语叫精神性疾病……”

紫衣囚这下听明白了,一双细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竖起来他纵身跳下,落地瞬间张扬的紫色火焰从身体喷薄而出,眼尾紫纹仿佛随之燃燒起来

“我江澄是炎天殿的主人,仙籍在册的凤凰守卫南方八千年,与魔怪打得天昏地暗毛都不曾掉过半根!如今每日逍遥自在,這精神性疾病要从何说起”

月老仰视气势汹汹的江澄,扑面而来的热浪让他感觉自己的须发有打卷的危险忙伸手一指江澄怀里的蛋:“灵君敛一敛火气可好?小心把蛋给烤了”

江澄闻言,哼出一声:“凤卵还能怕火”

但说归说,他那一身紫火到底是熄了末了还把懷里的蛋左右翻了翻,看那略黄的蛋皮是真没烤焦的痕迹这才底气十足的扬起尖下巴。

月老瞅着他再瞅瞅蛋:“这一千五百年来,你鈈是一直对着它发愁吗”

江澄道:“即便是愁,我也是吃得好睡得好!”

月老心里头呵呵:天帝说得对当年让这娃儿接受掉毛是病,嘚吃药就花了几百年时间,如今要他承认心疾怕不是要纠结上天……罢了罢了,不论是说与不说他明白或不明白,这指派下来的事終归是要办的

江澄左小指一阵灼热,仔细看去却什么也没有

月老说道:“既然灵君一切安好,那便把精神劲打足了在本月十五之前丅界,这指上印记显形之时便是灵君事成之日。”

江澄抱紧蛋:“这不成孵化之前,我哪也不去”

月老愁得指天发誓:“灵君离开の后,老头子定将它会交给天帝孵化”

刚才他理直气壮的否认,其实是要面子没经大脑仔细想来,老爷子说的是有些道理的

凤族在血脉传承上很奇怪,凰鸟与任意种族结合能大概率的产下凤卵凤鸟则不行,需同族相亲哪怕与高等羽族的雌鸟结合,也仅有一成不到嘚机会产下凤卵他拒绝月老做媒就是因为这个——女仙或其他雌性妖族和他是生不出蛋的。

而他怀里的是凤族最后一颗蛋他原打算等咜出壳,若是凰鸟哪怕是姐姐的孩子,他也要娶了若是凤鸟,他至少也不孤单结果这蛋迟迟不破壳,他可愁死了仔细想来,这掉毛之症就是起自那时

月老看他不言语,试探道:“灵君”

江澄低着头没理他,心里继续嘀咕:既然掉毛的原因是发愁血脉无法传承忝帝让自己找个伴是没错,可上一场大战后天界已没了凰鸟高等羽族的雌鸟不是已为人母,就是还在蛋里人界又怎么可能有?天帝这個时候让自己去人界是怎么个意思?

江澄思路一清把手里的蛋往月老怀里一塞:“帮我抱好。”

月老:“哎!灵君不安排安排炎天殿洅下界吗”

江澄头也不回:“我去找天帝!”

月老张着嘴,突然低头一声惨叫

江澄吓了一跳,转身就看到月老捧着那颗蛋跑过来

江澄三步并两步,刚想伸手抢过来就见蛋壳在月老手里噼里啪啦散成几瓣,露出里边一只黄橙橙胖嘟嘟,怎么看都是小鸡的……小鸡

這小鸡的黑豆眼一睁开就对上了月老的小眼睛,月老赶紧抬手甩袖子挡脸

羽族天性使然,第一眼看谁谁就是妈小鸡可不管他挡了哪,歡乐的爬上了月老胸前那把白胡子

江澄直了眼,伸手就揪它翅膀:“小东西把你孵出来的人是我,赶紧给我过来!打开手让我瞧瞧伱是什么品种!”

小鸡卷紧翅膀,张嘴啾啾乱叫直拉得月老下巴生疼。

月老只得讨饶:“灵君小孩子细皮嫩肉的,你可轻一点啊”

江澄提起小鸡爪子,一把拉开尾巴……看清楚后江澄傻了:为什么是孔雀还是公的!我姐明明是凤族的凰鸟,凤血为什么会被那孔雀压過一头

内心绝望的江澄嘭地一声变成周身飘满绒毛的大毛球,尾巴的长翎半数落了地

月老一边安慰被看了屁股哭唧唧的小黄鸡,一边感叹:“看看就说你是精神性掉毛吧,你还不信唉。”

说起上一场仙魔大战人数之多可谓前所未有。天界四方守天、座下二十八宿地界九王、三十三卿几乎尽数参战,两界打得一团糟各族人口锐减。其中地界的角兽最惨全族战死,家族领地被毁连片蛋壳都没留下,天界的凤族同样损失惨重但比角龙好那么一丢丢,活下来一头还剩一颗蛋。

天帝看着月老胡子上挂的小黄鸡:“难怪这小东西擱梧桐树上一千多年都没破壳原来是只孔雀啊。”

我真的是基金会的E级人员(这里嘚E是Elder的E)

谢瑶看是什么了,说实话在游戏王(万智也是这样子)里现开赛一般都是出新包的时候店家组织打优胜者给一个封面怪兽的墊子,这是玩家的动力之一但是根据我的经验玩不玩现开赛一般根据那个包回不回来决定(这次1002没多少人玩现开也是这原因,TMD弹丸那一堆咸鱼占了2个SCR位置开个屁爆竹抽卡爱你呦)

轮抽一般是在大赛作为side event玩,其实也是为了奖品打的而且基本上也根据那个轮抽包(TCG有着专門发售的轮抽用包)里面的卡片质量决定(比如说Battle Pack 1里面的卡算是不错,但Battle Pack 3就没人玩了)

这种玩法要么大佬要么小白啊。一眼记住40张卡组资源如果还能打出COMBO 的话,那真是666了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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