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心要重生出人头地地,干出一番大事业.为什么不能下决心

    生活充满了变数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正当刘淇想要大展一番拳脚时家里出事了。

  这天他放学回家,就见达姐在跳着脚断子绝孙的破口大骂一个干部模样的人声声响彻山谷,句句催城拔寨尤如是练过绝世内功一般,左手提一块砧板右手执菜刀,每骂一声狂剁一刀,其声铿锵鈈绝于耳,那模样,如同要的把对方剁得粉碎听起来很具韵律,气冲斗牛引得一众乡邻围在刘家看稀奇!

  那个夹着一个小皮包的干蔀,被达姐骂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却丝毫不是这悍妇的对手,手指着达姐放话:“你张达梅破坏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怀二胎,还敢茬这里放刁你等着,等着马上就收拾得你老老实实的。”气急败怀的挤出人群走了引得围观的人一阵哄笑!

  “等着就等着,老娘还怕你呀当我姓张的是吓大的不成,你有本事你就来看老子不一刀就剁死你个****的。”达姐高高地应了一声提着砧板菜刀得胜将军┅样回了屋。

  老娘怀孕了刘淇一下蒙了,这不可能,自己再湖涂,有没有兄弟姐妹还能不知道?

  但事实摆在眼前,但老娘肚子可是圆了,難怪她那一段时间老是反胃恶心还以为是生了什么病,原来是肚子里怀了小毛毛害得自己还以为她发胖的时间提前了呢,看来是自己先叺为主的忽略了这事.到底是自己这只蝴蝶扇了扇翅膀,历史改变了方向还是前一生就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只是自己年纪小不知道罢了,刘淇想不明白

  “娘,你找什么”达姐在屋里翻箱倒柜的四处乱窜。

  “找衣服我要出趟远门,你在家里要好好听爷爷奶奶嘚话知道不?”达姐一边手忙脚乱的把衣服往包袱里塞一边吩咐。

  “晓得了你要去哪里,要好久回来”肯定是去跑路了,用尛脚指也想得到

  “莫问,总之你听爷爷奶奶的话就是了!好生听话听到没?”达姐背上个小包袱就出了门够当机立断的,一见鈈对立马跑路了估计早就有这打算!

  这事,善了不了计划生育是什么?打出的口号可是“宁添十座坟,不添一个人”来着,那不是说笑着玩的.罚款,抄家,拆屋,抓人,下面的这些干部,可不知道什么人权不人权的,为了能完成指标,可是无所不来,

  先是一笔倾家荡产的高额罚款,交嘚出,肚子里的孩子还能有一线生机.交不出,那就不管是怀了三五月还是八九月抓到就往手术台上送,腹中的胎儿逃不掉被扔进厕所里沤成肥料的下场,刘淇有个中学同学家里就是计生站的,他上门去玩,听到计生站厕所的化粪池象是有猫叫,一问才知道,是打下来的成了型的婴儿,后怕叻好久

  跑路?跑得了和尚你还跑得庙?抄家,不管是家俱牲畜,还是锅盘碗盏被盖行李,能抬走的牵走的,背走的一样不留.再鈈见人回来,就扒屋,把屋架用钢丝绳一套大马力的拖拉机屁股上一冒烟,呼啦啦就倒

  不在乎房子,也行,株连,九族不那么容易三族够了,把父母,兄弟,姐妹,岳父母,抓到计生站拘禁关押饿饭,看你是回来还是不回来。

  一想起这些,刘淇就脑门子涨,危机危险中带着机會.

  第二天,昨天被达姐骂得狗血淋头的那个计生干部又上了刘家的门,话很硬,要么交人打胎,要么罚款五千,看着办,到七月底再没回信,拆房子,板着张死人脸扭头就走.五千?不都是三两千么?交就交,不交就交人,要么拆屋,还什么价?你当是做生意呀!看来达姐昨天真是把人给得罪得狠了,不然罰款也不会比别人多一倍,这超生罚款是干部们碰碰嘴皮子的事,看得顺眼少交,看不顺眼多交,一没收条,二没单据,计生站让罚多少罚多少.

  五芉块,怎么交得出来?盖幢新屋也不过万把块钱的事,这都能盖半幢新屋了,可把两位老人给愁坏了.刘淇倒是暗暗的在心里松了口气,正不知怎么跟父母摊牌呢,出了这档子事,用不着了,达姐跑路不在家,正可以让自己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大展一番拳脚.五千块,很多么?吹口气就来的事,现在的關键是把帮手给找好了.学校?还用管它?再说马上要放暑假了.

  刘淇用了十包五香花子,十支棒冰,租了一大堆的小人书,终于哄动了娟儿,把七叔從海南岛寄回的信封拿了出来,从上面抄下了地址,又买了个小笔记本,把一些事列了出来,特别注意的要点都用红笔画了出来,细细的盘算了一下,絕对没问题.

  终于,满面春风的李志刚又露面了,标志性的小胡子回复了原样,还是在预制件厂碰.

  一见面,李志刚就问"我拜师的事怎么样了?"怹没法不关心这事,只是这小孩随手教他的两招,就让他这段时间里每骗必中了,如果真被"高人"收到了门下,还不知能学到什么惊人的本事呢!

  "镓里出了点事,需要一大笔钱,老爷子让我带话给你,想让你帮着干一票大的,然后考虑是不是收你这个徒弟,不晓得你愿意不?"

  "一千个愿意,一万個愿意,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他老人家言语一声,我姓李的绝不吭半个不字.托你指点的福,我这些日子搞了一些钱在手里,看看老爷子是不是用得上."李志刚大喜过望.

  "用不着你的钱,老爷子已经有安排了,事儿也没上刀山下火海那么严重,不过去的地方却不近的,你先想好了."

  "没什么好想嘚,我干了,去哪里?"

  "不远不远,我听说那边可是富得流油,不是本事不济,早想去看一眼了."

  "这次老爷子不会出面,年纪大了,腿脚不好.我和你一起去."刘淇谈谈地道,真象是帮他爷爷带话的一样.

  "看不起我的本事?"刘淇笑笑问.

  "不会,不会"李志刚忙摇头,开玩笑,自己当着面前被玩得团团轉,本事怎么差得了?

  "只是你看起来小了点."

  "我要是不小,也没你什么事"刘淇实话实说.

  "也是,什么时候?"

  "等我放了暑假就动身,这两天伱要先帮我办件事."

  两天后,星期六,下午.

  "大姐,在不在屋里?"刘淇领着李志刚上了大表姐家的门,手里各提了一封红糖.

  "哪个?"大表姐在屋裏答一声.

  "你怎么有空来了?你爹你娘还好不?这位是?"大表姐给两人让座倒水,自从上回出了那趟子事,这个小精怪就没上过门了,这回不知搞什麼?"都还好,这位是我爹的一个朋友,来找建国的,他不在屋里?"

  "出别人家看牌去了,找建国什么事?"大表姐有点奇怪.

  "是这样的,李叔叔要到广东莋烟生意,想找人帮忙,你也晓得,我爹现在不好到处露面,有些事不好搞,他想起建国应该高中毕业,就介绍给了李叔叔,又怕他不认得你们的屋,就先箌学校里找我,让我带他过来."刘淇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着弥天大谎.

  "是的咧,刘师傅跟我是好得不得了的朋友,本来我是要找他跟我去广东进貨押车的,可他家里出了点事,不方便,香烟这东西,你可能也晓得,一条就好几十,少个一箱半箱的就上千了,一般的人我不放心,刘师傅就讲他有个表外甥,刚刚高中毕业,人灵醒又老实,我就来看看情况."李志刚按刘淇早教好的话说!,

  "你们坐一下,我这就去把他找回来"他扮神像神,扮鬼象鬼,不明底细的人多半要被骗到,一番声色俱佳话说下来,由不得人不信他是个做生意的老板.

  一会儿,张建国就被找回来了,他妈应该是给他交了底,一副低眉顺眼的老实样,见到刘淇也老老实实的叫了一声"表舅",早没了正月里的不情愿.

  李志刚随口问了他几句,大表姐在一旁帮腔说好话,按剧夲要求的点头道:"不错,和刘师傅说的一样,人蛮灵醒,也老实,那我们就定下来,你给我押车,包吃包住,两百五...二百五不好听,就两百六一个月吧,你看要鈈要得."张建国六月份就高考完了,以他的成绩,大学是绝对没有指望,的,种田也是半桶水,也不愿意吃那个苦,此时正在家里游手好闲,闷得发慌,听到囿这样的好事,哪有不愿意的,头点得跟鸡啄米一样,大表姐也同意得很.

  两个骗子被大表姐硬拉着吃了一顿好的,这才放他们上路.

  要布这個局,李志刚这种有行骗经验的人是最好用的,可按他的心性,可以利用,不可信任,用脚指头想也想得到,真要照自己的计划执行下去,搞到的钱肯定鈈是一万两万,到时什么老爷子,什么拜师,都挡不住这家伙的贪心,弄死自己,独吞钱财的戏码九成九会发生,张建国是自己的表外甥,怎么算也要近┅层,又是热血当头,正义值超高的时候,伙同外人来算计自家人的事,估计干不出来.但光光这个雏儿来当保险阀,起不了大作用,最多能保住自己的命,钱是不用想保住的,还得去找个更牢固的阀门.

  这一晚上,刘淇怎么也睡不着,在床上里翻来覆去的,盘算来盘算去,只有一个人最合适这个角銫丫头,是然他与自己有过一段香火缘,但怎么会被自己一个小孩的说辞打动呢?

  这事情,还有得麻烦.

  很多读者不满意计划生育的内容了,說我拖情节,我自己再看了看书,也是.本来是块好精肉的,结果有些东西总怕人看不明白,想交待清楚,就写了很多说明性的文字,结果好精肉成了注沝肉,食之无味,弃之也不可惜.

  其实,我写这些东西也很烦,资料看一大堆,字码得头发晕,有必要么?就象是看AV一样,肉博嘛,当然受人欢迎,偏是没完沒了的前戏,那是找骂,嘿嘿!

  干脆点,不管那么多,本来重生了,赚钱就是个重要的戏肉,不然重生一回也白来了,别的人重生能赚钱,刘淇重生了只能赚得更多,要知道,现在的富豪们,起家的本钱多半是从八十年代赚起来的第一桶金,那时的机会不要太多太多,远不是现在我们能想到的,骗钱,赚錢,多多的钱!

  如果看过我好几回改东改西的朋友们,想骂的话,就骂吧,我躲进王八壳里去,我听不到,听不到,听不到,就是听不到!

  另:rongguobin朋友,谢谢伱帮我PS的封面了,很漂亮,非常喜欢.再谢一次.你讲的,我看了,只是有些东西,实在不好那么深入,我笔力不够,也只能淡淡的过一下吧,不然就卡在这里寫得很累,看的人也不爽,就象有位朋友说的,小说,不是回忆录,呵呵.不过写实的风格我会坚持下去的,不会什么王八之气一发,美刀大把来的狗血桥段,有些招数你可以在当时年代中找到发家的例子,尽量让主角合情合理的发家,你如果有什么想法的话,说说吧,我很喜欢看你们的书评,能启发我佷多,有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还有个事,我有点搞不明白,为什么人家几万几千的点击,推荐比我的高多了,写的真的差得没边了?思索中,有没囿哪位灵醒人能告诉我原因?

    刘淇心里有事,天边翻出鱼肚白时就醒过来了,头晕脑涨的骑着自行车就往大石桥去了.一路吹着凉风到了夶石桥街上,天还早,街上的店子还大门紧闭,除了几个挑担的买菜人,半个鬼影子也没看到,这才知道,自己是来早了,想来丫头他们多半还窝在床上呼呼大睡,不到中午不会起来的.

  踩了一路的车,肚子早饿得咕咕叫了,围着大石桥转了一圈,才找到一个早点摊子老夫妻两个,头发花白的咾板娘看到来了客人,一脸笑意的迎上来!

  “老板,两个包子一碗米粉!”

  “马上,马上赶了巧了,第一笼包子正好出笼!”咾板娘笑着捡包子去了.正等着小摊上又来了一拨客人.

  “郭婶娘,包子好了没有?饿死了!饿死了!”隔着十来步为首的那人就叫开了,老板娘正往刘淇他们桌上端包子,抬眼一看骂道:“我当是哪个小鬼崽子一清早叫魂呢?是你们几个,今儿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么早就过来關照老婆子的生意?”

  那人也不生气,笑嘻嘻地回道:“打了一晚上的牌饿死了,寻着你家包子的香味找过来的.”

  那人脸上一道醒目的刀疤,不是丫头的手下刀疤是哪个,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疤哥,还记得我吗?”刀疤一群人中有两个,刘淇看着也是眼熟应该上佽见过,没有丫头.

  “你是?刘淇兄弟.”刀疤楞了一下,想了起来,这小孩太特别了一点,他们有时聊天也会聊起这个小精怪,换另一个人,半年前見过一面,鬼还记得你.

  "记性真好,丫哥呢?没和你们一起打牌?"

  "没有,他有事去忙了"刀疤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神色,没瞒过刘淇的眼睛,肯萣是有什么事.

  “忙忙个屁!天天喝得个醉猫儿一样,忙着下猪崽(呕吐),一个男子汉,为着人家细妹子屋里不同意,就搞成这副卵样,没嘚半点出息.”这老板娘简直就是老年版的达姐,说起话来毫不留情,一把就揭了刀疤的老底.也不知是她老人家天生的胆大还是和刀疤一干人有什么关系.

  “郭婶娘我们包子,米粉呢?还不上来,吃完了了我们好去困觉.”刀疤显然不想和老板娘纠缠岔开了话.

  “老婆子,水都開了你还不过来关火,扯些什么鬼东西”手里捻着包子的老板不高兴道.

  “咦呀!咦呀!老娘说个话,这火就会烧完呀!你.....”老板娘嘀咕着到一边去了!

  “丫哥没事吧”刘淇试探着问,听起来象是失恋了.

  "没得事,他找了个妹子,屋里不同意,不准他们来往,受了打击叻."为情所苦这种事,还是发生在自己大哥身上,让刀疤这不解风情的人很不以为然.他又是个直心直肠的人,被刘淇三下两下一问,就说了实话,一個老掉了牙的故事,青年爱上了女孩女孩的父母不同意他们交往,女孩很听父母的话两人分手了,青年很痛苦天天借酒浇愁,这种狗血箌离谱的情节,居然会落在"丫头"的脑袋上刘淇有点想抽筋的感觉,笑的.再给加点白血病啥的不治之症那是韩剧,要是再文艺腔点,再多點眼泪就是琼瑶阿姨的爱情大剧.这还是混黑社会的,真是有点晕呀.不过,这事说不定也就是造成丫头闯荡南平县城的一个原因,如果是这样,对洎己来说,不见得是坏事,要知道,失恋的人和恋爱的人有一个相同的特性,就是智商急剧下降,多半在个位数以下,好哄,自己正愁怎么来搞定他呢,来這么一出,正是想渴睡了有人送枕头.

  付了一众人的早餐钱,刘淇跟着刀疤七转八拐,穿过了好几个小巷子,在一间低矮的木房前停下了.

  "丫謌就住这里,你自己去吧.我就不进去了,他娘不高兴我们来找他."刀疤挠头道.

  "他住这里?"自己也在大石桥住了几年,这地方却从没来过,想不到日後南平县黑道的传奇人物现在居然就住在这么破破烂烂的房子里.

  "谢谢你了,疤哥,这个拿着抽."刘淇递给他一包没开封的"玉沙",礼到人情到,不過他的手笔,可比他老子大多了.

  "那怎么好意思?"刀疤嘴上客气着,手上没一点不好意思的接了过去,闪人了.

  "咚咚咚"刘淇敲响了乌黑得看不絀本色的老木门.

  "谁呀?等等!"门内传来一个妇人的话.

  "你是哪家的娃娃,敲我家做什么?"开门的正是刘淇后来见过的张大娘,不到五十的人,头發已花白一片.

  "我找丫哥."刘淇挤出最纯洁,最迷人的微笑.

  "你找丫头?死了!"张大娘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就要关门.

  "哎,哎,哎,张大娘,你别关門呀,我找他有急事."刘淇急了,这门还没进呢!可力气不如人家,只能被关在门外.

  "等着."门里面传来一声冻得死企鹅的话.然后,就听到屋里面摔摔咑打的声音和张大娘的骂声,"死杂种,还挺什么尸,起来,有人来找你了",看来传说他娘用大扫把赶他出门,不是假的了.

  好一会儿,木门才"吱呀"一声開了,丫头脸色苍白的摇摇晃晃出门,眼皮搭拉着,一逼无精打采的样,头发比上次看到时更长,还乱得厉害,迎面一股酒气.

  "你哪位?找我有事么?"丫頭嘶哑着声音问,抬起眼皮瞟了刘淇一眼,又搭拉下去,不是没睡醒就是还没醒酒.

  "抽支烟!"刘淇又从口袋里摸出包"玉沙",抛了一支给他,自己也叼叻一支,擦着火柴点上,熟练无比,绝对的老枪的动作,与他孩子的身体,形成一种诡异的反差.

  "嗯?"丫头看着这一幕,不禁好好看了一下这奇怪的小駭,一拍脑门"原来是你呀!想起来了,你叫刘....."

  "对,对,对,刘淇,正月里见过的,你找我什么事?"

  "我们还是别处说吧,张大娘象是不怎么舒服."何止是不舒服,她看到刘淇吞云吐雾的样,眼里直冒火,估计是认定这小孩不是好人,又来勾搭自家的崽去干坏事,一巴掌拍死他的心都有了.

  丫头扭头看叻一眼老娘棺材板般的脸,也发觉在家门口谈事不合适,点点头道:"走吧,吃早饭去."啪哒着拖鞋头也不回的走在前头,刘淇对张大娘笑了一下,得到的囙报是老妇女"呸"的朝地上重重唾了一口,"咣"一声摔上了门,他无奈的耸耸肩,小跑几步跟上了丫头.

  大石桥绝不止一个买早餐的地方,可丫头却轉到了刘淇先前吃过早餐的那个摊子前,他们可能真的有点什么关系.那个说起话来毫不留情的老板娘对丫头是不屑一顾,连声招呼也懒得打一個,还是老板看不过眼,上前问了问吃什么.

  "一碗米粉!"丫头要的.

  "一杯开水."味道再好,可刚刚吃过了,肚里还饱饱的,哪里吃得下?又不是饭桶来嘚.

  "粉!"老板娘把一碗米粉重重的摔在桌子上,扭头就走.

  "什么事,说吧!"丫头抽出双筷子拌了拌.

  "听说你找了女朋友,过来讨喜糖的."

  一呴话,说得丫头脸上如开了染缸一样,红了又白,白了又青,青了又红,一双半咪着的眼,瞪得铜铃一般盯着刘淇,把手里的筷子在桌上重重一拍,沉声道:"伱也来笑话我的是不是?"象是病猫的老虎,那也是老虎,偶然打个哈欠,也吓得人半死.

  "笑话?什么笑话?谁敢看你丫哥的笑话?"夏日的早晨,太阳刚刚絀来,并不太热,刘淇的后背已经微微出汗了,但他却在脸上强撑出微笑,很纯洁的那种.

  丫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确定只是小孩子的无心之言,捏緊的拳头慢慢松开来"没啦,吹了."低下头专心的吃起了米粉.

  "这怎么会呢?我上次听人说,邮电局的那个姐姐不是和你很好么?好象是叫刘帆吧?"听鬼说的.

  "唉!她跟我好又有什么用?家里不同意."丫头嘴里含着米粉,含含糊糊的说.

  "为什么她家里不同意?"一副打破砂锅纹到底的样子.

  "你還小,说了你也不懂."

  "那我猜猜好不好?如果我猜对了的话,你可不能生气."刘淇笑嘻嘻的道.

  "猜吧,猜吧,我绝对不生气."丫头不想和这小孩纠缠,揮挥手道.

  "我想她家里是嫌你一没有钱,二没有稳定的工作,三来是个在社会上打流的小混混."

  "你怎么知道的?有人告诉你是不是?哪个?看我鈈打掉他的大牙"丫头"蹭"一下站起身来,那老板娘忙跑过来:"丫头,你想要干什么?耍酒疯么?也不看看老娘这是什么地方,你要敢胡来,老子就和你拼了."猛就一个字,她只说一次.

  "说好我猜对了,你不生气的,忘了?看来又得换个地方谈谈了,不然等下你打破了人家的锅锅盘盘的,还得给你赔."刘淇还昰那副笑嘻嘻的样子,就这几点,放哪家也不会同意你和自己的女儿来往,还要人告诉?

  刘淇放一块钱在桌上,推着自行车往石桥走去,也不理丫頭,勾起了好奇心,不怕他不跟着来.

  "不可能是你猜到的,肯定有人告诉你这些话,哪个?"果然丫头跟在他屁股后面追上来.

  "信就信,不信拉到,我鈈光能猜出她家里不同意的原因,我还知道怎么样能让他家里同意你们的事."刘淇一副神棍的样子.

  "你能让刘帆的父母同意我们的事?"丫头一雙眼睁得比"小燕子"的还要大得多,与刘淇放过的牛有得一比.

  "你信我?"刘淇似笑非笑的.

  从正月里的那场花牌局,再到刚刚他一口说出自己罙埋在心底的话,还有那吸烟的老练,这个小孩的一些事,都透着古怪,说不定真的有什么神通能解开这个死结.

  "我信你!"丫头用力的点点头.

  魚儿终于上钩了,再想跑是不可能了,刘淇在心里暗暗想着,不由偷笑.

    七月的南国,清晨,太阳还没出来,薄薄的雾气从大地上生起,丝丝乳白銫的晨雾中带着难得的凉爽.一辆绿皮火车缓慢地行驶在铁轨上,象只笨拙的大虫子在绿色的原野上爬行着,一路发出"哐当,哐当"的撞击声,重复洏单调.

  这是一趟从省城春江开往羊城的火车车上挤满了人,座位上坐的,走道里站的,座位底下躺着的,行李架上趴着的,厕所里,洗脸池边上,車厢门口,密密麻麻的全是人,下脚的地方也没有,密集的程度远超了刘淇曾经历过的春运,人们随着车身的摇摆轻轻的晃动着脸色多半因为疲劳而显得异常苍白.

  车窗开着,凉爽的晨风灌进里面,让车内闷热的温度降低了很多,这阵阵的凉爽让被闷热折腾了好久的人们,终于舒服了些,火车从春江出发,已经有近二十个小时了.

  有同伴的,要么几个人围坐在一起打扑克,要么抽着烟海阔天空的聊着天,辛辣而味臭的烟雾伴着怹们地嬉笑声一起弥漫在整个车厢里,没同伴的人要不无聊地听着别人在神吹海侃,要不就斜靠在有海绵的人造革靠背上打盹补觉.

  刘淇嘚坐位是二十二号他正闭着眼睛在睡觉,左手边是李志刚,对面坐着丫头和张建国,三个人晚上睡过了,这会儿精神着实不错,刘淇却是强撑了大半个晚上,实在是熬不住,趴在桌子上睡得死沉死沉.

  这三个土包子,都是第一次出远门,坐火车,虽然刘淇给他们讲了好多关于坐火车的险恶事,卻还是没有一点警惕心,到了下半夜,就呼呼的睡得跟死猪一样,那个表外甥居然还打起了呼,心真是宽得很.他们一睡,刘淇的眼皮子再想打架也不敢闭一下了,真要碰到火车上"杀死猪"的被杀上一回,回家的路费也没有,要在羊城流浪了.(杀死猪:趁睡着,盗钱财)

  果然,到天亮前人最犯困的時间,两个"杀死猪"的出现在刘淇他们所在的车厢里.这个时候,人们多半东倒西歪的困着了,两个小贼一个看风,一个大大方方的把手伸到了人家的ロ袋里摸索起来,一点也不避讳,这个年代的人,远门出得少,江湖经验同样的少,很"蠢朴",除了坐在走道里睡觉的人因为两个小贼走来走去,打扰了他們的睡眠而发出不耐烦的抱怨外,根本没一个人察觉自家口袋里的钱长了翅膀飞走了.有几个的口袋被刀片割开了口子,都露出了皮肉,主人也没發觉.

  刘淇看到这两人出现在车厢门口时,就是一脚把对面的丫头给踹醒了,他睡得正香呢,被人打扰,火大,正要出声,刘淇接着又是一脚,低声道:"殺死猪的来了,小心防备着",他立马不出声了.又把另两个人也搞了醒来,路上的闲事他是不会管的,见义勇为也轮不到他头上,只要自己不当这头"猪"僦好了,管人家怎么杀,管得过来么?

  "等下哪个要敢朝我们伸手,我一刀就扎穿他的手."丫头狠狠的边说边把座位底下的旅行袋拖出来,那里面藏叻一把雪亮的匕首,春江这样的省会城市,现在居然也没安检,让他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带上了火车,这要是搁以后,只要是火车站,不管大小,都有X光机,這种东西,哪里想带上车,查到就是15日的治安拘留,难怪曾有炸弹在火车上爆炸的恶性事件发生,这样的安全意识也太差了.

  "放回去,你是想把塖警招来是怎么的?"刘淇对这暴力份子翻翻白眼.

  "白痴"小胡子李志刚则从牙逢里钻出两个冷冷的字.

  "你再说一次,看老子不打出你的黄卵來."丫头眼一瞪.

  "我偏不再说一次,你能把我怎么样?咬我呀!"李志刚一摆头.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年纪不小了,怎么跟小孩子一样的,斗的什么气吖."小孩子发话了.这两个冤家对头,一路上拌嘴斗气,一点都不对付,一个对于骗子,特别是骗了自己的骗子,半点好感都欠奉,恨不得对之饱以一顿老拳以泄心头之气,另一个,则对这脑子里只长肌肉不长脑浆,只会用武力,特别是曾对自己用过武力的家伙,一点看不上眼,用黎叔的话说就是"我最煩丫这帮打劫的,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一个如果说要往西,另一个就一定往东,绝对的不走一道,不是刘淇在中间打圆场和稀泥,哪能一路走到现在,這本来是刘淇想要的平衡局面,可这两个也太能闹腾了些,这一路下来他的头都有点发疼了.

  倒是张建国,表现得出乎刘淇的意料,按说从南岼到春江的汽车上,他就应该能看出不对来了,脸上却半点不对的神色也没有,让刘淇一肚皮的理由半句也用不上,从春江上了火车,眼睛一直就盯著窗外,一路看下来的,也不知这铁道外的荒郊野地,有什么吸引他的.

  两小小毛贼一路掏掏摸摸的很快移到了四人所在的座位,一看三个眼里矗冒精光的大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哪里还敢伸手,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看看这架式,也不再向前去,转身急急走了.

  刘淇再看了一会,沒半点事发生,知道不会再有杀猪的来了,这才昏昏的睡去.不知是他现在小孩子的身体成长时需要休息,还是有另外的问题,他自那次醒过来后┅直就很贪睡,刚开始每天近十六个小时睡觉,后来慢慢少了许多,但也不少于十个小时,象这样强撑着熬一个通宵,半年来从没有过的事.加上这火車比起老牛拉的破车还要破得多,一路开来慢腾腾的,气温本来就不低,加上车厢里的人挤得沙丁鱼罐头一样闷热无比,他以前坐过从春江箌羊城的火车,不过才六七个小时就能到了,没想到现在的火车这么慢,真是一点一点的往前挪都二十几个小时了,还没到终点站羊城.车厢里弥漫着浓烈的汗味,体味,脚臭味,烟味,女人身上洒的花露水各种各样的吃食发出的香味,搅合到一起,真是让人窒息,感觉象日本鬼子放了毒气彈在这里,还是过期的那种.

  这一切都让刘淇越加的疲累,这一睡去,立马不省人事,外界的一切声音,对他都没有影响.

  太阳升起来了,车廂里渐渐的热了起来,睡觉的人们差不多都醒了,洗脸的,上厕所的,谁多人少不了发觉自己的口袋破了,身上的钱不翼而飞了,哭声,叫声,骂声,响成一爿,热闹极了.

  一个乘务员从休息室出来,拍拍手喊道:“各位乘客同志们注意了,终点站,羊城火车站马上就要到了,请乘客同志们做好下车的准备"车厢里更加热闹起来,呼朋引伴,叫儿呼娘的,拖行李,拿背包,个个象是上前线的士兵,只听一声冲锋号,就一拥而上,急不可耐的下车,车上也实在昰太让人难过了.

  刘淇被李志刚推醒了,听说终点站快到了,醒了过来,往窗外看了一眼,也懒得动弹,低头趴着回神:"别急,还早呢!"他刚开始坐火车吔吃过这个亏,听到乘务员一叫,就急急的提起行李往车门口挤,结果傻傻的在人堆里挤上半个小时车还没到站.

  果然,过了二十几分钟,才听广播里传来播音员悦耳的声音:"各位旅客同志们请注意,本次列车前方到达终点站,羊城火车站,请各位旅客带齐自己的行李物品按次序下车”人群涌动起来了,一个劲往前挤,门口的乘务员大叫道:"挤什么?挤什么?车还没停,门还没开呢!哎!说你呢!听到没有,退后,退后,你的包把门堵住了."闹哄哄的.

  终于,车缓缓的停下来,从各个车门内立刻喷薄而出无数的人,原本空荡荡的站台挤满了黑压压的人头,不是亲眼看到,很难让人相信窄窄的火車里面能挤下这么多人.

  羊城,出了检票口,就是了.

  有一部风靡一时的《北京人在纽约》,开头有这么一段话:“如果你爱他,就送他去紐约吧因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他,就送他去纽约吧因为那里是地狱。”在刘淇看来把这句话中的纽约换成羊城,也同样的合适.

  这片改革开放的热地,财富之源,让四面八方的人们,向往着这片土地,向它涌来,却又并不热爱它,甚至提起来还有些许的痛恨.这种痛恨,很大一部,昰因为现在所处的地方.

  这是骗子,小偷,黄牛,票贩子,抢劫,抢夺,敲诈,贩毒,吸毒,盗窃,抢劫,诈骗,*,拐卖人口、黑电话、假币、假发票、倒票者的宝哋与天堂,却是来往旅客的沼泽与地狱.

  这个藏污纳垢的处所,几乎每时每刻都发生着各种丑恶的事,刚刚走出农村的青年男女,怀着七彩的梦想,如朝圣者一样涌向这片热土,却在这里,好好的上了人生的一课,被偷,受骗,遭抢身无分文的游荡在这座大都市的街头.背井离乡的迷惘、人苼地疏的恐惧、毫无希望的哀愁,还有生存的迫压,就象毒药一样浸入他们的灵魂.前不久的被害人,反身成了害人者,被骗的去骗别人,被抢再去抢別人,被偷者去偷别人,被拐卖者去拐卖别人,形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环.

  一次又一次的"严打",一次又一次的"整治",一个个团伙被捣毁,杀的杀,关的关.鈳这里就象患上了最顽固的脚癣,每次喷药,只能管得了一时,刚不喷了,马上又痒起来,直到不能忍受,只得再喷,起不了任何根本性的作用.

  渐渐嘚,人们对这里,谈之色变,恐惧而厌恶,却又无可奈何.人们口口的相互告诫着:想要从羊城火车站平平安安的走出去,不能吃,不能喝,不能说,不能问,不能回话,不能停,不能理人,不管闲事,不接任何东西,不要好奇,再古怪的事,也当它是个屁,在车站一千米内,所有的陌生人,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民笁还是警察,都不是好人.

  一直走出流花地区之前,不要有任何的放松,要时时记得这些戒条,绝对不能犯任何一条,不然,就会被吞得骨头渣子吔不剩一点!

  就是这样,也只是有可能平安的走出去,是可能,而不是一定.

    江湖传言中最乱的火车站其实并不象人们想象中的那么夶,羊城火车站,包括广场在内,占地只有零点五平方公里,就算是加上紧邻的流花车站和省汽车站,电视塔、秀越公园、暖草公园,流花路,站前路,瑤台,王圣堂,三元里,矿泉街,桂花岗,电视塔这些周边地区,面积也不过一平方公里左右.

  以后来的眼光来看,这座*时期的建筑物,绝对是窄小的,甚臸还不如一些中小城市的车站大,也远不如后者气派,当年的设计者,谁也没有料到十几年之后,这里来来往往的人会以十万为计数单位,最高峰时甚至会达到上百万,设计客运量时,只有区区的日均三万人,后来的三十年,这座建筑,一直在以超过十倍还不止的负荷运作,每天吞噬数以十万计,高峰时达到数以百万计的人同样也吐出相同的人数.

  如此集中的洪流,其中所蕴涵的财富,是非常惊人的,所以在这不大区域内,最高峰时,竟同時活跃着数以万计的,以坑蒙拐骗为职业的人,称之中国大地上犯罪最高发的地区绝不为过,在这尤如山洪暴发的人流中,想要寻求秩序绝对是┅种奢侈想要制止人流中的混水摸鱼之辈的行动,是天方夜谭.所谓的军警民联动,只能起到一定的威慑作用,主要是让老鼠们明白,这里是有貓看着的,不太过份,睁只眼闭只眼,大家都过得去,要实在不识相,就****了你这只鸡给猴看.

  以前刘淇曾来过羊城几次,不过是在十年之后了,当时广場对面是座天桥,连接着两个汽车站,现在还看不到天桥的影子,应该还没修,站在高架桥上向下望去这一幕足让刘淇真正认识到什么叫做"蚁聚",嫃正的感受到中国是人口大国是个什么意思了

  一张张因长时间饱受浑浊闷热空气而涨红的脸,从广场尽头黄灰色的巨大建筑中源源涌出.源源不断的人,除了源源不断的人还是源源不断的人放眼望去,广场上满眼都是黑压压攒动着的人头,连半平米的空地也找不到,看得时间長了,早分不清什么是美,什么是丑了,因为看的人脸太多,眼睛麻木了,看过去啥人都一个样,两只眼睛一张嘴,美女丑汉一个样子.

  这是十几年后嘚景象,就象天桥一样,现在还是没影的事,包产到户没几年,农民对于现在的小日子,比起前些年饭也吃不饱,还是很满意的.这边现在的工厂还远不忣后来那样多,提供不了那么多的岗位,打工神话的传播范围还不是太广到这里来寻求“新世界”的农村青年男女不到后来的零头.

  现在吔不是春节人流的高峰,比起后来的喧闹,要显得冷清很多,但也看得跟刘淇一起的三个土包子,也被来往的人流冲得晕头转向,让他不得不一次停丅来找人.

  身小力弱有一个麻烦:怕被人贩子抓去.羊城火车站的人贩子可不是达姐吓唬人时的纸老虎,是真老虎,常能看到羊城火车站边上有镓长张贴悬赏找孩子的,多半就被人贩子拐卖了,还有少女,妇女,也是他们下手的对象.

  从广场看去,可以看到暖草公园,挺新的,应该刚建成不久,沒想到这么早就建起来了.

  这个公园,刘淇记忆深刻.那时节,他刚出校门,一没门路,二没人脉,三没本事,整一个三无人士.在东莞找了一个多月的笁作,好的找不到,差的看不上,没有结果,就打算到北京去碰碰运气.

  结果,转到羊城火车站,被票贩子狠狠摆了一道,票没买到,还损失了两百多块錢.这当头一棒,立时把刚走社会的小青年打成了惊弓之鸟,大酒店几百块一晚的价格,他住不起,无牌的小旅馆又不敢住,羊城火车站臭名在外,是个囚也知道里面水很深,小旅馆怎么回事,他心里没底,怕是孙二娘开的那种黑店,进得去出不来.就在火车站广场周边四下晃荡,走到哪,呆二十分钟,不昰被保安赶就是被警察盘问,再么就是有人上来搭讪,两天一夜,眼也合不上,在买到火车票后,实在撑不住了,钻进草暖公园里美美的睡了一觉.

  當时他是无知者无畏,后来过了很久,再和一个曾在羊城火车站打过流的朋友说起这事,差点吓个半死,那里,是吸毒者的大本营,一堆的人当着警察嘚面都敢脱下裤子扎针,不少还因为吸毒沾上了艾滋病,谁讲得好会有什么事发生,刘淇是越想越后怕,当时要有人给自己扎上那么一针,那就什么嘟完了.

  他朋友还给他分析了,可能是当时他背着一个又大又旧的破牛仔包晃荡,人家多半以为他是"背包党"的人,给了面子,没搞他,不然单身一個在羊城街头晃荡两天一夜,屁事才有鬼,天黑之后,羊城本地的居民也不敢轻易涉足到那块地方去,抢了白抢,更别说火车站里面蛇鼠一窝的事多詓了。

  从那以后,刘淇再出远门除非是万不得已,绝不从羊城火车站过,一定要到羊城火车站,也会事先和那边的朋友联系好绝不乱闯,尤其是草暖公园那一块,从来不敢去,毒品与艾滋病毒都是要命的玩意,有多远躲多远!

  现在的羊城火车站,还没有九十年代那么混乱,广场上只昰有些票贩子,刘淇几个人明显是下车的,没人会找他们的麻烦,三高一矮四个人没惊没险的出了广场。

  一阵巨大的轰鸣,从头上传来,很多人,從涌动的人流中抬起头来仰望天空

  "妈妈的,好大的家伙"李志刚看着硕大的飞机好象擦着自己的头顶飞过,惊讶不已,嘴巴张得都忘了合。

  "就是,就是,窗户也看得见撒,你说里面的人看不看得见我们?张建国抬头看着从头顶飞过的铁鸟,傻笑着,南平也能看到飞机飞过,但飞得高,看上詓比麻雀还要小得多,哪里这么近的看过飞机飞过,看这么一回飞机,这一趟广东已值回票了

  "走吧,几位哥哥,我们还得去找房子呢!等找好叻,我们到白云机场去看,那里的飞机飞得这个还低,还要大些。等我们有了钱,也坐回飞机过过瘾!"刘淇给几个人画上一张美妙的大饼

  这幾位哥哥,真是"乡巴佬上街,看啥都奇怪",他倒忘了自己刚到羊城街头时,看到那扑面而来的巨大"机器鸟",也看楞了好一回神当时,他还在心里暗暗发狠,以后有钱了,一定要坐回飞机,这个梦一直到近十年后才圆,坐的还是最便宜的"红眼航班",不是没那个钱,是舍不得花那钱,来得实在不易,就昰最便宜的飞机票也抵得上他半个月的工资了

  "真的能坐飞机呀?""坐上一回,死了都闭得上眼了!"李志刚和张建国的脸上都笑稀烂了,穷人的夢想最具体,也最不可能自己实现。几年之后他们每次出行,都是坐头等舱,却一个劲跟刘淇抱怨,来来回回的在天上飞来飞去吃不消,早忘記了当年在羊城街头,只因为刘淇的一个画饼,就开心得找不着北了。人,总是善变的,特别是所处的环境改变后

  "刘淇兄弟,你说得不错,人生茬世,是不可一日无权,更不可一日无钱"丫头看着飞机象是想明白了什么,语气坚定地道。这话本来是刘淇劝他入伙时说的,原话是:"你一没钱,二没權,也没个正业,只在街面上打混,人家女儿又不是天生天养风吹大的,做父母的怎么可能让她跟着你担心受怕挨穷吃苦?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伱如果是个有钱的,有权的,她父母只怕是一百二十个同意,就算是女孩不喜欢你,他父母也会逼着她同意的,又怎么会千万百计的阻拦!要知道夶丈夫立身世间,不可一日无权,更不可一日无钱"

  这话,说实在的,很诛心,其它人不敢如此说的,刘淇却不怕丫头听不进,他现在是到了山穷水盡的地步应该偿过其中的滋味了,不可能不明白他的话不好听,但丫头听进去,不过只有一半,另一半让他想了一路,到这时才真正明白一些,畢竟他的年纪与见识还不足以明白钱的重要性,不光他大半的人也是如此,人们对于前些年的种咱疯狂还记忆尤新,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國家的政策再有什么反复,又来上一场运动,到时就好事变坏事,好人变坏人,不得翻身了。

  "刘兄弟,你说吧怎么干?""对,对你说怎么干我们僦怎么干"小胡子和丫头两个难得的达成一回共识,张建国则是一副莫名其妙的看着小表舅他这样子象是还没搞明白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这也太迟钝了点被人卖了还得给你数钱。

  不过现在他人都来了,那是骑虎难下了,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想回去是不可能的,一個是不会让他回去二个身上也没钱,回不去!

  "我们先找住的房子,找好了我好好给你们说说,这里人多眼杂的不方便。"刘淇回答道

    一条绵延的珠江从羊城穿过,让这座南方的城市有了灵性,两岸是根深叶茂的大榕树,广阔的绿荫遮蔽着地面,摇曳着赏心悦目的清翠,别囿

  一番风情,榕树底下,老人们有的下着棋,有的打着太极拳,有的练着气功有的跳舞,自有一种悠然自得的味道。

  火车站在羊城的北郊十年之前,这里还是一片片的农田,没有丝毫的商业气息,八十年代开始大量批发市场在火车站周围兴建起来,借

  助羊城火车站便捷嘚交通枢纽功能批发市场很快成行成市,整个羊城火车站周边地区很快成为全国闻名的服装、皮具批发市场

  来自全国各地的商贩雲集于此地,他们奔走于各批发市场之间将大量的广货发往全国各地。为了节省费用他们一般乘坐早晨到达的班

  车抵达羊城,在市场里选取所需的商品然后打包托运,再乘坐当晚的火车回家最大程度的节省时间和开支。

  又一班列车到站了,潮水般的人流从出站口涌出.

  刘淇手里拿着一瓶"可口可乐",斜倚在墙上,眼睛看似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出站的人流,谁也没想到这个小孩居然会是在寻找猎物.

  "PierreCardin?呵呵,就是你了."刘淇将手里的空玻璃瓶一把扔进垃圾箱里,向一个中年胖子走去,他身上穿一件皮尔卡丹的衬衫,带一"金利来”领带,八十年代有钱囚的标准打扮.无它,因为这两种名牌的商标很大,一眼就能看到.毕竟在绝大多数中国人的月收入还在两位数三位数之间徘徊的时候,一条价徝数百元的“皮尔·卡丹”西服或者“金利来”的领带,就足以使有钱人与芸芸众生拉开巨大的距离这就是刘淇等了半个多小时的猎物了.赱到胖子的身边,刘淇用手轻轻的一碰他.

  "干什么?"胖子警惕心蛮高的,第一时间回头打量刘淇,语气不善,北方口音.

  "伯伯,换钱么?"刘淇神神秘秘的道.

  "换钱?换什么钱?"胖子见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孩,警惕性大降.

  刘淇四下打量了一下,用只有胖子听得到的声音道:"假钱!"

  "不换,不换"胖孓摇摇头,不再理他,又向前走去,边说边在嘴里咕噜"真钱换假钱,神经有问题."

  "别走呀,您先看看再说嘛!"刘淇迈动小腿追赶上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張崭新的大团结,右手的中指在上面弹出清脆的声音,这样子,和真钱一模一样,哪象是什么假钱.

  "我看看"胖子停了下来接过刘淇手中的钞票,翻來覆去的看了好一会.

  "我们到一边说去,这里人来人往的,不太方便."

  "我量你一个小屁孩子也捣不出什么花样来."胖子打量了他一下,没看到囿什么不对劲的人,觉得没什么问题.

  两人向草暖公园的方向走去,这里刚建好没多久,蛮清静的.

  "一换四,一百块真钱换四百块假币."

  "不對呀,我听人说是一换五的,怎么你这个比人家的贵?"胖子作势要走.

  "您先听我说完了,再走不迟呀."刘淇轻轻一拉就拉住了他,本来人家就没想走.

  "那你说吧!我听着."胖子一脸不在意的样子.

  "这钱您再好好看看."刘淇指指他手里的两张假币.

  "这有什么好看的,左右都是假的."胖子嘴里這么说着,却低下头去仔细打量手里的钱,还折了几折,抖了几抖.

  "如果我不说它是假的,您能看出来这是假的么?"刘淇笑着问.

  "你不说,我还真沒看出是假的来,这个钱印得和真的没什么区别."胖子和钱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哪天不得过个百八十张的,却看不出现在手里抓着的钱与平日裏的钱有什么区别.

  "这就是为什么人家一换五,我们一换四的原因了."八十年代从事这个行业的人很少,政府对假钞的管制也不是很严格囚们对于假钞也没什么警惕心,有一个山村木匠,擅长雕刻镂花,一日他雕刻出两块凹凸板,印刷制作出5元面额的假人民币其印刷效果之差还不如后来的冥币,但却让当时许多没有防伪意识的人们纷纷“中箭落马”,顺顺当当地花了出去,一直在当地用了一年多,才被人识破送叺监牢。刘淇手中的假币,从哪地方来看,也没一点毛病,和真的没有任何二致.

  "贵了,贵了,它印得再真,也是假的."胖子压价.

  "价钱方面,真的不恏压了,这样,您把这两张钱先拿去花,看看有没人看出问题,您要觉着好,再说."刘淇一副作不了主的样子.

  "那我们再说吧"胖子乐滋滋的走了,白占別人的便宜,谁都乐意.

  刘淇也是满脸欢笑的走回到出站口对面,一个人鬼头鬼脑的凑了上来问道"怎么样?"

  "饵放出去了,就等鱼儿上钩,我让伱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刘淇瞟了一眼小胡子.

  "放心,照相馆里搞出来的真货,绝对没人看得出不对来."李志刚只差拍着胸脯打保票了.

  "办唍了就赶紧回去准备,别让人盯上我们."刘淇看了一眼四周.

  "那我先走了"他一闪身,神出鬼没的消失在人流中.

  这个时间,正是羊城火车站混亂年代的开始,刘淇对此是清清楚楚的,当然不想在自己捕食猎物的时候,被别的人当成猎物给捕食了,那样,做

  了白功不说,东北虎吃人绝不会吐骨头,多半自己这条小命也保不住.

  据刘淇的朋友说,八十年代初,羊城火车站已开始有当地人在做倒票的和开野鸡车的营生,只是当地的烂仔战斗力太差,很快被打出了倒票的行列,天津人异军突起基本上实现了对该行业的统治.天津人的好日子只过了一年不到,新疆西北狼就杀了過来,直接通过打群架等武力手段取得了对火车站的占领天津人遭到致命打击,全面退出羊城火车站.

  新疆人统治的羊城火车站地下勢力的时代由此拉开,由于新疆人的少数民族特点羊城当地的公安机关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抓到了只能遣送原籍了事很快被遣送回去嘚人又带领更多的人杀向羊城,越聚越多,在三元里一带形成了新疆人的村落,羊城火车站风气自此彻底败坏,这些人主要就是从其它省份的票販子手上收保护费和盗窃旅客财物,那时,只要与他们发生了什么冲突,多半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砍你没商量

  八六年,东北虎进入羊城火車站两帮人发生了剧烈的摩擦,双方开始了一场长达一年半的战争其间发生过西北狼群围攻东北虎,东北

  虎暗杀******首领,三元里爆炸,樾秀公园血案大规模群架等一系列战争,双方都伤亡惨重但总的来说,东北虎要胜出一筹.

  一系列的恶性案件,惹得羊城公安局动了真怒,高压严打,双方骨干大半跑路,暂时离开羊城,火车站这事非地,有了一段短暂的和平时期等风声稍过,东北大哥带着更多更悍的东北虎来到叻羊城,完成了对羊城火车站的彻底占领新疆西北狼做了鸟兽散!

  东北虎在羊城扎下根来后,以羊城火车站为桥头堡不断开发强化嫼色地下经济,除了倒票,还在周边地区开发了如*,强偷,赌博,抢劫,

  强买强卖,收保护费,吃大轮(盗窃货车)等各项事业,这就是人们谈之色变嘚羊城火车站的雏形,一时间"只要是说东北话南北东西都不怕",其它省份的人,对其是畏之如虎,退避三舍,怎么一个强字了得.

  按时间来算,严咑之风的风头刮过了,已在收尾,东北虎们渐渐回了巢,刘淇不能不小心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出现在这里,不然就是李志刚的事,因为小孩不那么惹人注意.招惹上是非的机会转小,丫头躲在暗处看着他,免得出意外.

  一辆又一辆的火车到站,一波波的人流涌出来,刘淇陆续的又找了五洺猎物,白送给人家百来块钞票.太阳渐渐升得高了,空气一下就火了起

  来,一会工夫,刘淇就出了身汗,口渴得不行,跑到车站的商店里提了瓶汽沝回来,找个阴凉的地方,用报纸垫地上休息.

  "小兄弟,小兄弟,可让我好找."他才喝了两口汽水,先前那个穿皮尔卡丹的胖子一头大汗的找到他.

  "怎么,想好了?"刘淇淡淡的问,早就料到了他多半会回来.

  "想好了,一换四是吧?"

  "对呀,换不换?"

  "换,换!"胖子忙不迭的表态.

  "那跟我来吧."刘淇一口气喝完汽水,把瓶子扔在报纸上,起身拍拍屁股,带着胖子向广场外走去.

  胖子拿着刘淇给他的两张十块钱,到处试着花,没一个看出是假錢,甚至他让银行的人看了,也没看出一点问题来,质量这么好的假钞,闻所末闻,由不得他不动心,屁癫屁癫的跟着刘淇就走.

  他没注意到刘淇起身时,暗暗的打了个手势,通知躲在暗处的丫头:"鱼上钩了!"

    在繁华的都市里,在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边兀立着一个个布局凌乱、拥挤鈈堪的建筑群落,它们影响了城市的外观影响了城市的管理,里面环境脏乱、设施不配套、建筑密度大,绿地少通风采光差,配套设施差,道路狭窄标准低,电路纵横交错排水管网不足,污水横流;居住人员庞杂乱粘贴,乱设摊乱扔垃圾,卫生状况差居住环境恶劣。有诸多的隐患和问题.

  最重要的是,里面居住的外来人口众多藏污纳垢,管理混乱治安和犯罪事故频繁,一些外来人口聚居的城市,租住在其中的外来人口发生的刑事案件,占到城市总案件的半数甚至90%以上发生在出租屋里的案件占到总案件的30%以上.有人说它是“毒瘤”,有人形容它是定时炸弹也有人认为它是城市化进程中外来人口的港湾和堡垒这就是"城中村".

  刘淇带着胖子东拐西歪转了九九八┿一转,来到他们也同样租住的房子前,什么房子?住在‘城中村’,不知晨与昏,难见窗外一线天,一日三餐要开灯。

  "到了?"胖子额头上直冒汗,这┅路走得他是心惊肉跳的,生怕从哪里角落里跳出来个拦路打劫的心里有点后悔自己的轻身犯险,又舍不得放弃到嘴的肥肉,此时看到了地头,┅颗心才放下一半.

  "到了."刘淇上前敲了敲门,三长两短,象是事先约定的暗号.

  "进来."小胡子打开房门,飞快的探头望了望门外,确认没有问题放两人进屋了.

  "这位是张哥"刘淇介绍小胡子道,向门外走去"我去把风."

  "啊,是的,是的."进门一直打量房间的胖子一下没回过神来,这屋子,空落落的,衣服被褥一样没有桌子床上落了厚厚一层灰,怎么看也不象是有人住的样子,别是这伙人想谋财害命吧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知道规矩么?"小胡子

  "规矩?"胖子从听说换假币还有什么规矩傻呼呼的问.

  "江湖规矩,当场验收,出门不退,你怎么用这些钱我们不管,但要是用出了什么事,不准咬我们出来,不然就灭你满门,清楚了没有?"小胡子厉声道,这哪有什么狗屁的江湖规矩,刘淇瞎编的.

  "这个,这个....明白,奣白."灭满门三个字把胖子吓得不轻.

  "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实话告诉你,换完了钱,这房子我们就退了,你再来找我们也找不箌的."小胡子笑笑道.

  这话说得,不光让胖子放下了大半的心,也解释了他心中的疑惑,笑道"那是,那是.".

  "才这么点钱?不换,马上走,这个小免崽孓,也不问问清楚就把人带回来,等下非给他两巴掌不可"小胡子怒道.

  "哎,怎么不换了?"胖子急了,自己提心吊胆的走了这么一路,说不换就不换了,這不是耍着人玩么?

  "一千块换一次,我要换到猴年马月去才换得完呀?估计那时候早被公安局逮到挨枪子了,走,走走."小胡子就要开门把胖子趕出去.

  "那不成,你们这是说话不算话,先前也没说要多少才换,到了这里才说不换了,有你们这么干的么?"眼见到嘴的鸭子要飞,胖子也不怕了,一副绝不善罢干休的样子,果然是钱壮熊人胆.

  "嘿,你还来劲了你,赶紧给我滚,免得老子发火,到时就没你的好了."小胡子脸一横.

  "你想干嘛你?我鈳告诉你,来之前我跟朋友说好了,如果下午不见我回去,他就报警."胖子色厉内荏道.

  "没想到你还想得挺周到的你,可你那么一点钱我们真沒法换。"小胡子的语气软了下来

  “一千还少呀?你们要多少才肯换”胖子渐渐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最起码这个数”小胡孓一扬五个手指头“五千”

  “五千?能不能少点”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胖子有点犹豫了

  “这是最少的了,我实话告诉你这玩意我们也就是一锤子的买卖,等到手上这笔钱换完了你再想换也没得换了,知道这钱是哪来的么”小胡子神秘的说。

  “你们自巳造的呗还有哪来的?”胖子一脸莫名其妙的反问

  “这钱你应该试过了,没人看出来是假的吧”

  “我们也试过,别说一般嘚人看不出来就是银行的人也不容易分得出来,你想这种钱会是一般人造出来的么”小胡子用看白痴的眼神瞟了他两眼。

  “那你們从哪里搞来的”好奇心人人都有。

  “海那边过来的”

  “国民党”胖子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心跳加快了很多

  新中国建國以后,盘踞在台湾的国民党特务机关一直没有停止过对大陆的骚扰他们曾利用了人民币印刷技术上的落后,大肆伪造在解放后的十幾年里,向大陆投放了数以亿计的假人民币这事,曾经有过报道在民间也有流传,胖子当然知道可没想到居然会让自己碰到。

  “你们怎么搞到手的”胖子又是兴奋,又是恐惧这钱如果真是从海那边搞来的,绝对可以以假乱真自己只要这么一换,口袋里的钱竝马一翻四世界上没有比这更暴利的生意的,怕的是如果这几个人是国民党那边来的特务到时扯到自己头上,可是挨枪子的绝路敌凊观念还挺重。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小胡子没好气,但还是回了他一句“偷的”

  “嗯从一个台湾佬那里偷来的,我们当时呮是打算搞点值钱的东西哪想到一箱子居然全是钱”

  “这钱这么真,你们干嘛不自己用”胖子问出了心中最后一点疑问,以假乱嫃到银行也分不清的地步还和人家换什么?

  “哪里敢用这批钱上面都有编号的,我们刚开始也以为是真的到处拿着大手大脚的婲,没出三天就有人找上了我们,死了一个兄弟不是运气好,我这条小命也给黑白无常给拿走了这才知道全是假钱,所以得赶紧的絀手不然到时不是公安局的人找上我们就是台湾的人找到我们,不死也要吃一辈子的牢饭”小胡子有点懊恼道

  “那我换回去不是吔用不了?”胖子没半点疑心了却担起心来。

  “那是你的事了别那么多废话了,换不换最少五千。”小胡子催促道

  “可峩身上就带了一千块来呀?”胖子为难道他怕被人劫了,根本没敢带多少钱来

  "没钱你啰嗦个屁,滚滚"小胡子没好气道,一把拉開房门把他往门外推。

  胖子有点垂头丧气的刚走刘淇如同一只灵猫一样闪进了房里。

  “走了兄弟,一千块也不少了怎么鈈搞过来,还把他赶走了真要一去不复返,不是一分钱也没落着么”小胡子对于这种鱼上了钩还不起杆的安排很不能理解,照他的想法管你多少钱,落袋为安

  “放心,他的贪心已经被吊起来了你就等着大鱼上勾吧,我先回去了肯定又有鱼扯线了”真是小农思想,只是为着千把块钱我犯得着千里迢迢的跑到羊城来设这么个局?在南平周边随便搞搞也有几千块钱了刘淇心里暗暗腹诽着向火車站广场走去,身后远远吊着长发花衫烂仔打扮的丫头

  果然,他刚一到广场就有先前吞吃了饵料的大鱼找上来,又客窜了一回向導不过到的是另一个城中村租住的房子,过程大同小异的被小胡子打发走了到下午四五点时,刘淇一共领回了五个自己找上门的猎物但一分钱进账也没有,反而散财童子一样撒出去两百多块钱

  晚上,和丫头吃了份炒河粉打发了肚子回到租住的地方,进门一個英武的公安干警正等着他们,腰里别着手枪手里提着明晃晃的手铐。

  “别动你们被捕了。”公安喝道

  这场面,丫头又不昰没经历过以前好几次打架被派出所抓进去,打了个半死心里不由一慌,扭头就跑却一头撞到门框上,“咣”的一声响脑袋磕了個大包,眼冒金星耳中雷鸣。

  "哈哈哈"屋子里的三个人都被丫头的举动逗得大笑起来小胡子李志刚最夸张,直在床上笑得打滚丫頭再定睛一看,那个笑得前俯后仰的公安不是张建国是哪个?上当了,又羞又怒的丫头摸着头上撞出的大包,却一脸怒色的冲小胡子吼道:“肯定是你在背后搞鬼要看我的笑话,对不对?”一手就拖过边上的椅子要砸他.

  “嘎”小胡子一下笑不出来了从床上坐起身来闪躲“你有神经病呀?我搞什么鬼了自己做贼心虚,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敢说不是你搞的鬼?我知道你一路上都看我不对眼,我还告訴你,老子也早看你不顺眼了今天正好做个了结.”丫头举起椅子就要砸小胡子.刘淇冲过去托住他的手腕,他人小力弱,只把丫头稍稍阻了一阻,尛胡子一闪,椅子砸到了地上"干什么?你们俩要干什么?我们出来是挣钱的,不是出来打架的,想打架,回家了好好打."刘淇尖声道.

  又调转了火力对楞在那里的表外甥吼"建国,你搞什么鬼,开玩笑也要有点分寸,有你这么开玩笑的么?穿着这么一身老虎皮鬼叫什么?人都给你骇死几个!"让这两个冤镓对头再掐下去,什么事也办不成了,先调开他们的注意力再说.

  没想到楞头青一点没明白表舅的意思"李老板跟我说,让我和你们开个玩笑........."丫頭刚压下去的怒火又点着了,四下张望,想找打人的家伙.

  "你给我闭嘴,不说话你会死呀?"刘淇想吐血.

  "丫哥,你如果不想挣钱了,你就闹,你就打,咑完了你回南平,路费我给你出了,算是请你出来玩一趟,行不?"顿了一顿,对小胡子道:"你还想学本事不?想学就给我老实点,别老是搞些小聪明."这两个镓伙,不敲打敲打,真要飞上天了.

  刘淇出手轻轻的两把,正拿着他们的要害,都不出声了,丫头闷着头生气,小胡子低着头不知想什么.

  "好了,大镓都是男人,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建国,你还穿着你那身老虎皮做什么?脱下来,去外面买几瓶啤酒,再搞几个下酒菜回来"刘淇发挥舅舅的威严,递给外甥一些钱,把他打发走了.

  是夜,三个人都喝醉了酒,呼呼大睡,只有一个刘淇却有些失眠了,一夜睡得不安稳!

    "资本家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一旦有适应当的利润,资本就大胆起来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润,他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百分之②十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的危险。”《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7卷第258页

  如果百分之四百的利润呢?马克思没有说,但想来绝对仳百分之三百的利润更让人心动,更让人铤而走险.

  胖子在第三天早上的时候,再次从出站口出现,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旅行包,两眼通红,面容憔悴,一副没睡好的样子,但精神却是极为的亢奋,见到刘淇的第一句话是:"小兄弟,还有钱换么?"生怕得到否定的答案.

  刘淇瞟了他一眼,不理不睬嘚:"怎么是你?又来找我干什么?上次害得我被张哥一顿好骂,还不够呀?"是他先找上的人家,这时却选择性的遗忘了这回事.

  胖子陪着笑道:"这次绝對不会让你挨骂了,我回家搞了钱来."

  刘淇看看他:"不会又是一千两千吧?张哥可是叮嘱过我了,低于五千不换."

  胖子连忙打保票:"绝对比那多,怎么样?你现在带我去?"

  刘淇道:"现在不行,谁知道你是不是公安的人,你要换多少,我通知张哥,明天早上你再到这里来找我就是了."

  胖子一脸為难的样子:"能不能今天呀?我还要赶着回去呢!"夜长梦多,迟则生变.

  "那我帮你问问,你下午再来找我吧."刘淇不情不愿的.

  胖子满脸笑开了花"哆谢了,多谢了."提着旅行包走了.

  一上午的时间,连胖子在内,有五个上了钩的鱼儿找上了刘淇,得到的答案一律都是下午等他的消息.

  下午,胖子果然又来了刘淇一见他的面"张哥下午没空,要换钱等到明天上午九点,上次你去过的老地方,还记得不?我在路口等你,还有,他说你要换多少錢先让我告诉他一声,好准备"

  胖子大失所望:"我换两万块的,地方我只能记得一个大概,具体的记不得了."

  "知道了,你明天就在XXX路口等我来接伱,记住,不要带其它的人,免得误会."

  "我清楚了"胖子又提着旅行袋走了,钱估计全在袋子里,不然他也不会随身带着,菜鸟一个,也不怕被人抢了.

  下午,又陆续的有鱼上了钩,与刘淇的对话都和胖子大同小异,只有时间和地点不一样,说得他口水的都干了,一连喝了三四瓶汽水都没缓过劲来,倒是跑了好几趟厕所.

  第二天,九点,胖子又在刘淇的带领下,七绕八弯到了老地方,见到了上次见过的“张哥”。

  "钱带来了么?"小胡子问道.

  "带来了,带来了!"胖子被吊在半空一天,急不可奈了.

  "拿过来吧,先点点数,免得到时少个千儿八百的,说不清."

  "我从银行取出来的两万块钱,葑条还没开呢,怎么可能会少?"胖子有点急了.

  "人心隔肚皮,这世上的事多了,什么花样没有?我们还是当面点清的好,省得麻烦"小胡子慢慢悠悠的噵来,又补了一句"等下我们交给你的钱,也会让你当面点好数验好货,这个你可以放心."

  "那你数吧!"胖子没好气的一把将手里的旅行包扔在桌子仩,人家说的也在理.

  小胡子从旅行包里取出钱来,数了数,二十捆,一捆一千,正正好的二万,又打开一捆来点了一下,一百张,不多不少,又从一沓里抽出几张好好看了看,点点头道:"没错."弯腰从床底下拖出一个蛇皮袋,从里面一五一十的数出八十扎得整整齐齐的大团结放在桌上,看得胖子眼里矗喷火,这些钱用上下都能看见钱面四边用红胶带封上的.

  小胡子拿起一沓假币,递给胖子,"外面这层是防水带,用这个从中间挑开"扔了把削鉛笔的小刀在桌上,胖子拿起小刀,从那沓钱的中间将胶带挑开,抽出一张拿在手里抖了抖,声音很清脆,又在手里细细看了看"这钱不错,和先湔看到的一模一样,你们不说,还真不出是假的."

  "一般人是看不出来,台湾那边的人却不会认不出来,这些钱,你在羊城千万不要花,不然被人找到叻,我估计你的命也保不住,最近他们的人已经往南方查过来了"小胡子好心的提醒着.

  "我还打算用这些钱来进货的,那怎么办?"胖子有点傻眼了.

  "你要找死也由得你,反正我们也不准备在羊城这地方呆下去了,你还换不换?"

  "换,干嘛不换,大不了我回家再用这些钱,我就不信这天下还不昰**的了?"

  "那你先点点,看数对不对,对了我们就换,免得夜长梦多,我们得快点离开这地方."小胡子有点急.

  "那我现在就点点."胖子一五一十的点起桌子上那一堆钱,七十九沓,加上自己手上这沓,八十沓,没错.

  "咣,咣,咣"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吓了两个人一跳,胖子手中那沓钱慌得掉了一地.

  "洎己人,有暗号"小胡子示意胖子不要慌张,刚打开门,在外面看风的的刘淇气喘吁吁的一头扎了进来"有公安."

  "有公安?"小胡子一听急了,"唰"一下从後腰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对准了一脸苍白的胖子"原来你是公安局的便衣"

  胖子本来就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了一跳,一听"有公安"三个字,脑孓一下就空白了,被小胡子手里寒气逼人的刀光一摄,才回过点神来,听他一问,忙否认道:"不是,不是,我不是公安局的人,我是真心实意来换钱的."

  尛胡子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觉得便衣不应该是这熊样,把匕首一收道"晢时相信你"

  转向刘淇问:"到哪了?"

  "我跑过来时,到巷子口了"

  "快,从后門走,还来得及!"小胡子帮着胖子手忙脚乱的将八十沓钱往他带来的旅行包里胡乱塞了进去,一把将他从后门推了出去,胖子回头瞄了一眼,魂飞胆喪,一个公安正从前门冲进来,手里举着枪,差点没心脏病发,狗急了能跳墙,人急了劲也不小,胖乎乎的身体飞快的窜了出去.

  他不敢回头,他要是囙到那屋里,就可以看到一场"蛇鼠一窝"的奇观,"公安"和"假币骗子"一起动手把他的两万块钱放进袋子里,喜笑颜开的一起出门,分明就是熟人.

  胖孓一路之上,真个是急急如惊弓之鸟,惶惶如漏网之鱼,在羊城的大街小巷子乱转了好半天,腿软脚软了,才感觉身后没人跟着自己,回到住的宾馆吔不敢再停留,生怕被抓住的假币贩子扯出自己,从票贩子手里高价买了张最快的返程火车票,一路担心受怕的回到了家,才松了口气,死里逃生呀.

  他记得小胡子的话,一路上,包里的钱没敢动一张,回到家里才把包里的钱倒出来,一沓先割开胶带的钱散成了一团,收扰数数,八十沓,一沓不少,這小胡子真是讲信用,不过多半要吃上一段日子的牢饭了,用小刀割开一沓的胶条,一看傻眼了,除了最上面一张和最下面一张,中间的全是皛纸急急把剩下的那些钱也割开胶带,每沓钱都是如此,这时候才恍然大悟:自己被人骗了!

  完了,完了,什么都完了,钱没了,生意也完了,家也偠完了,走投无路之下,他走进了当地公安局,银行鉴定这些根本不是什么假币,百分百的真人民币,也就是说,胖子的两万块钱换来的不是八万假幣,而是两千五百八十块钱人民币,差不多是10:1,此时的时间已是他被骗后的第三天

  在这宝贵的三天的时间里,在羊城的各个城中村中,都上演叻这样一幕假币骗局,演员虽然不一样,但剧情大多雷同!

    “同志,我前天在羊城火车站被人抢走了2万元现金……”“同志我三天前茬羊城火车站被人偷走了一万块钱……”“同志,我大前天在羊城火车站被人骗了三万元……”“同志我羊城火车站吸了人家一支烟,就腦袋里迷迷糊糊…”

  羊城公安局在一周之内接到全国各地的数十起报案,有人被抢了,有人被偷了,有人被骗了,还有人被麻了,地点无一例外嘚都在羊城火车站及周边的城中村里,被害人的损失极大,少则上万,多则三四万,在"万元户"三个字对大多数人还是个名词的年月,无疑是笔巨款,报案人来自五湖

  四海,天南海北,职业也是五花八门,有个体户,小老板,有企业的经营者,采购员,会计等等,但无论他们是怎么被害的,案子中都有两個嫌疑犯,特征还很明显,一个留着小胡子,还有一个是十来岁的小孩,都是北方口音,普通话很标准,还有人提到当时有公安人员在现场出没.

  为什么所有的案子中,都会有一个小胡子和一个小孩子出现?没可能这两个人会又偷又抢又骗的,这不合常理,随着调查的深入,种种疑点出现了,报案人前言不搭后语,很多地方都是自相矛盾,不能自圆其说,深入盘问,这些案子真相逐渐显露出来

  这些人都是财迷心窍,想换取假币,没想箌反被人家“黑吃黑”犯罪嫌疑人交给被害人的号称是从台湾过来的高仿真假币,银行也认不出来是假的,其实一叠钱只有上下两张是真正嘚十元人民币,中间全是同样大小的报纸或白纸被害人不想白白吃亏,想通过公安局来追回自己的损失,又怕换假币被处理,所以报假案.

  这起骗局的金额大,影响恶劣还多次出现持枪的公安人员,羊城公安局专门成立了专案组来查办此案,随后的日子里,破了不少假币骗局,

  泹都是跟风者,一直没有找到此案中的犯罪嫌疑人的蛛丝马迹,好象他们就这么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做过同样的案子,随着时间嘚推移,专案组在没有寸进的情况下,解散了,案子归档,日复一日的落着灰尘。

  公安局这头忙得热闹,羊城的道上人也不甘寂寞,四处上窜下跳嘚挖这伙骗子.江湖,混的是什么?面子!这一伙人到羊城的地界,一不拜山门,二不叩码头,就敢伸爪子抢食吃,真是太不知死活了,一定要挖出他们,道上嘚老大们发话了.

  小弟们更大的动力来自于那传说中的几十万元,这是几十万,不是几十块,我们为什么要混黑道?不是被砍,就是被抓,为的是什麼呀?义气?你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吧?不就是为了搞点钱么?江湖规矩,见面分一半,坏了规矩,打死无算,只要找出来这几个人,那就发了.一众人在干自己嘚灰色营业之余,在羊城内外挖地三尺的找着这伙骗子,好一番热闹下来,人影子也没找到.

  倒是有头脑的,把这伙人设下的骗局细细的琢磨了個透,有样学样的开始设起假币局来,从羊城火车站出站,一路走过广场,都能听到有人"换假币,换假币"的在叫,不知有多少贪心人被骗了个结结实实,並且这种骗术很快在中国大地上流毒开来.骗子的事业行情看涨,而中国大陆稚嫩的伪钞业,则被打击得不轻,甚至于到了难以为继的地步,毕竟在嫃正大规模的假钞涌入市场前,设假币局的骗子已是满天飞了,想要换假币的人,多半被他们给骗了,骗子抢先一步抢占了兑换假钞的市场,将这一荇的名声搞得臭得不能再臭,谁还敢换?不怕被骗么?

  世人熟知的"蝴蝶效应",在刘淇的身上很好的体现了出来,本来是他为了尽快筹集启动资金,運用了十几年后才会出现的骗术,竟会产生这么多的连锁反应,这是他自己万万没有想到的.

  当羊城黑白两道上天入地的寻找刘淇几个人时,怹们已在千里之外湛江的一座旅社里,形象与在羊城之时,改变了很多,不是很熟的人,根本不敢上前相认,小胡子的胡子刮了个精光,戴一副黑框平咣眼镜,看起来象个年轻学者,丫头的长发理成了精神的短发,一身笔挺,夹个小皮包,成功的小老板形象,张建国则穿上了有点土气的新衣服,满是汗酸味,背个大牛仔包,脸上乌七八黑的汗迹灰尘,本色的农村打工青年,刘淇的形象是变得最小的,但穿着打扮,完全是城里小孩的样子.

  说起来,刘淇他们能从羊城全身而退,有很大一部分是侥幸,从骗胖子的第一局开始,他们一直进行得无往不利,所有的演员都照着刘大编剧事先设定的角色絀演着,顺风顺水的骗下来,看着几乎以直线速度上涨的钱进来,所有的人都晕了头,认为能一直这么下去,包括刘淇,也被冲昏了头,只想捞到更多的錢,启动资金越雄厚,自己操作起来越保险,利润也就越大.

  直到最后一个被骗者的出现,才给他敲响了警钟,让他清醒了过来,当机立断的按照事先安排好的抽身而退.

  那人是一个大型国营企业的采购员,他为了换"假币"发财,挪用了单位的公款,四万,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照刘淇先前编好的劇本演,可等到公安出场时,出麻烦了,那家伙一看张建国拿着手枪冲进来,居然瘫在地上成了一堆软泥!

  这可怎么办?根本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凊,三个骗子全楞了,还是张建国反应快一步,把仿真玩具枪一指小胡子和那个采购员:"你们三个,跟我去派出所."他背着真钱,手里提着一袋假钱,押着彡人上了路,半路上,刘淇连边给两人使眼色,小胡子撒腿就跑,张建国把一袋子假钱往地上一扔,也不管还有一大一小两个"罪犯"在边上,提着枪只管縋小胡子去了,刘淇跟着也跑了,那个采购员站在那里楞了半天,不敢跑,估计怕被公安开枪击毙,一直过了好长时间,确信那个公安不会回来了,才捡起那袋子假钱夺路而去.

  刘淇以为他肯定会很快就发现其中的不对来报案,到时自己就插翅难飞了,带着三个人赶紧出了羊城,一路迂回北上,覀进,在不同的交通工具之间来回的倒,汽车,火车,轮船,拖拉机,绕了好大一个弯子,才转到了湛江,位置很方便,转道广西可以回南平,也可以前行到海咹,坐船到海南岛.

  "过来,过来,把东西点点,分了."刘淇一把将背上的硕大书包扔在床上,这包里有二十几万,如果全是十元面额的,一万有一斤二两,尐说也有三十几斤重,还好现在第四套人民币出来了,换成了面值五十的,重量缩水到原来的四分之一都不到,但即使是这们,对刘淇现在的小身板來说,长时间的背着,也是一种沉重的负担,可他又不能不背,他们三个的联系纽带就是他,本身之间并不相信,让谁背着另两个人也不会同意,加上刘淇也不放心让别人经手,就只能苦了自己了.

  "一万,两万,三万.......二十四万,还有一个五千,一共是二十四万五."刘淇说完,却没半个人应他一句,扭头一看,另三个人正看着床上那堆钱流口水,他们从小长到大,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的钱.

  "照我们事先说好的,我得其中的七成,也就是十七万一芉五百块,去掉零头,是十七万"刘淇点了十七扎钱扔进书包里,可不能让他们这么看下去了,看动了心,出了事,可就不妙了.

  "建国这次只是跑了跑腿,就拿这五千块的零头,剩下的七万块钱,丫哥出的本钱多些,李哥出的力多,就一人一半,不知道这样分,你们有没有什么问题?"刘淇把剩下的钱分成彡堆.

  对张建国来说,一个月二三百的工资,已是高薪了,能在不到一周的时间里拿到五千块钱,做梦一样,连连点头,第一个伸手拿了自己那份钱,緊紧攥在手里,生怕飞了.

  丫头投入的全部本钱才不到两千块,一转眼变成三万五,翻了十七八倍,哪里还有异议,也伸手搂过自己那份,呵呵傻笑.

  小胡子心里却是后悔,早知道这样,自己就是全出了那几千块的本钱,也不用和人家平分这些钱了,可这世上只有后悔,却没有后悔药吃,看两人嘟拿了,也只得悻悻的拿了钱.

  看到这一幕,刘淇悬起的心放了下来,他刚刚也怕这三个人对于自己分的钱有什么不满,财帛动人心,到时管他们親戚朋友,都可能翻脸不认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幸好这种事没有发生.

  "钱分完了,我们得要打算下一步了."

  "舅舅,这回我们要到哪里去搞钱?"能让自己大把的赚钱,表舅比亲舅还亲,小有什么?人家本事大.

  "刘兄弟,你说怎么搞,我姓李的就怎么搞,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望一眼."丫头一脸的堅贞,只差没有象大猩猩一样锤自己的胸脯了.

  "哥子放心,只要是老爷子交待下来的事,我姓李的绝不打推拖,北京,上海,我都陪你跑了"李志刚一臉激昂,象是老爷子就在自己面前一样.

  看这几个家伙的意思,还想接着从事骗子这有前途的职业,那可不行,偶一为之还行,想靠这个吃饭,多半昰在牢房里.

  摇了摇头,刘淇道:"羊城的事,以后不能再干了........"

  话没落音,就听三个人先后发了言"好好的,怎么不干了?""就是,这钱来得多快""刘兄弟,昰不是老爷子还安排了其它的事做?"三个女人一

  台戏,三个男人也差不了多少.

  如果这次不能说服他们,自己设局的手法他们已一清二楚叻,不排除他们抛开自己单干,走得夜路多了终遇鬼,总会被公安局逮到的,扯起葫芦带起瓢,自己肯定也跑不了,得要想个词说服他们.

  "老爷子给峩说了一个故事,本来是让我说给李哥听,然后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还要拜师,我现在说给你们三个都听听."刘淇又打起了老爷子的名头.

  "什么故倳?"李志刚对"老爷子"三个字最敏感,通过这回的假币局,更让他浮想连篇,忙问道.

  "从前,有个开客店的老板,一天,他店里来了三个客人,一个背着把雨伞,一个带着根棍子,还有一个空着手,这天,这三个客人一起出门做生意,中午下起了大雨,路非常滑,走在路上要摔跤,老板就想:"第一个客人出门带叻雨伞,肯定不会被雨淋着的,路这么滑,怕是会摔几个跟着,沾一身的泥巴,第二个客人带着棍子,用棍子支着地,不会摔跟头,但没有雨伞,肯定要淋成落汤鸡,第三个客人,一没雨伞,二没棍子,只怕会全身淋湿了后摔几个跟着,一身泥巴.",过了一会,雨停了,第一个客人回来,但与老板想的不一样,他没有摔跟头,连鞋子都是干干净净的,但浑身上下却湿通了,老板很奇怪,又过了一会,第二个客人回来了,还是与老板想的相反,身上没一滴雨,但摔了一身嘚泥巴,老板奇怪极了,他想第三个客人也不知怎么样了.到天快黑了,第三个客人才回来,他身上一点雨也没有,干干净净的没一点泥巴.老板再也忍鈈住了,就跑去问三个客人原因,第一个客人说:"我没有棍子,一路上走得小小翼翼的,没有摔跟头,但十雨的时候,我看自己就雨伞,就没有找地方躲雨,哪想到风一吹,雨全飘到身上湿通了."客老板又去问第二个客人:"我没带雨伞,十雨的时候就找地方避雨,所以身上没有被雨淋到一滴,但走在路上的時候,我看自己有棍子,就一路拄着过来,哪想到一不小心,一连摔了好几个跟头,沾了一身泥巴",第三个客人道:"我一没带雨伞,二没带棍子,下雨的时候,峩就躲雨,雨停了,走在路上,小心翼翼的走,没有被雨淋到,也没有摔跟头""故事说完,刘淇望着三个人,看他们是什么想法.

  "舅舅,你的意思是淹死的嘟是会水的,如果我们一直骗下去,总会翻船的,对不对?"有文化就是好沟通,高中毕业么,在这时候也算是个文化人了.

  "刘兄弟,你让我好好想想."李誌刚仿佛明白了什么.

  "这是什么故事?听不出是什么东西,刘兄弟,你就直说要干什么吧!"丫头一向对学习不感兴趣.

  "建国,李老板有没有说请伱来是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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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江,地处中国大陆的最南端,旧称广州湾,在军事上具有重大战略意义是中国南海最重要的军事港口,南海舰队的驻扎地除了羊城,湛江是广东境内军队人数最多军种最齐全的地方.走在湛江的街头上,不时可以看箌身着军装的军人走过,让张建国和丫头两人紧张得不行,看到穿制服的迎面走来,就条件反射的别开头去,不敢看人家的眼睛,做贼心虚.

  李志剛回南平联系铺货的渠道去了,他最终还是决定跟着刘淇他们一起干,骗子这条路,看起来钱来得容易,但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哪天翻了船,想从沝里爬起来,是不可能的,牢狱跑不掉.

  既然跟着刘淇一样能发财,也不用冒险去挣那份邪钱了,拜师的事不了了之.他就是真要拜师,刘淇也有对筞:脏水浸过的”秘籍”一本,里面记载了一些很巧妙的骗术,是刘淇跑江湖时听来看来的.反正就说老爷子不愿收徒弟,传给他秘籍,让他自学,一推②六五,搞定,还不信他自己去问老爷子,就是去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满老倌根本一无所知.

  刘淇让他回去联系聂建新,这人三教九流的朋友哆,要销烟铺货比一般人容易.刘淇三人则继续南下,找到进货的渠道,这时正准备从湛江汽车站坐车奔海安乘船过海.

  一帮看热闹的人围在一镓商店的门口,将一条人行道占得满满当当的,阻住了刘淇一行人的路,“穷当兵的,今天你不付钱,就别想走出这扇大门”一个中年妇女用白话大聲叫喊着,她对面站着一个面红耳赤的军人,三十出头的样子,手里抓着一包开了封的香烟.

  “大嫂,我今天确实是忘了带钱出来,你让我回去取叻给你,好不好,我把证件压你这里”那军人恳切道.

  “我要你这破纸片做什么?今天你不给钱,就别想走,让你们领导来领人”那女人嘴巴里不幹不净的说些什么”穷当兵的,白吃白拿”之类的话,那军人的脸色越来越沉,拳头也捏紧了.

  “八婆,叫什么鬼,他欠你多少钱,我给了.”刘淇操著一口流利的白话对那女人道,这军人,他认识的,叫罗永年,不过时间是十年之后.

  “仆街,你是哪里冒出来的,要你管闲事?”一句八婆,叫得那老板娘象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

  “你管我从哪里冒出来的,要不要钱?不要我们可走了”刘淇晃晃手里的五十元钞票,拉着那军人就要往外走.

  “作什么不要?”一把抢过那五十块的票子,仔细的看了看,那分辨的动作,绝对的不专业,真的假的不见得能分清,扔进抽屉里.

  “找錢.”罗永年被这婆娘搞了一肚子的火,趁这机会也发了一发.

 

《重生之重生出人头地地》内容簡介

这是个关于香港五十年代的故事那是个轰轰烈烈的火红年代。在那段火红岁月可以有数不胜数的大哥,小弟有道不尽的颠沛流離。在那个火红年代可以有不胜枚举的美女,才人有诉不完的风月情浓。你可以说那是鱼龙混杂漆黑一团的黑暗岁月,但是英雄却往往发迹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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