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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的死刑犯都变成了尸体之后,少女直视著全程拿著枪在一旁观察的监管员,难道她觉得这些死刑犯还不足以满足她吗?
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监管员用枪直直的指著少女,但所有人都在怀疑他能否把她击毙。不管用什么武器对付她,获胜的机会都微乎其微,绝对没人能战胜她。她熟练的使用各种武器的技巧弥补了她身体力量上的不足,她的技巧远胜于一切蛮力。
她是从哪学来的这些杀人方式?她以前又是什么身份?就算她能说话,也别指望能得到一个令人满意的回答。而她精湛的杀人技巧表明,她能通过自己屠杀的天赋来解决一切,不管对方的人数有多少。这个“节目”的观众们都被她迷住了,他们按捺不住的为她的天赋喝彩,她的确是这方面的天才。如果有负责主宰死亡的神灵,那这个少女肯定会受到这些神的喜爱。
完成了指令的少女杀手把目光重新投向基尔伯特,蓝色和绿色的目光再次交织。
“停。”他朝少女摇了摇头。而与此同时,少女扔下了手中血迹斑斑的警棍,瘫倒在了被鲜血浸成紫红色的地上。
少女瘫坐在成河的鲜血中,像是要抓住每一口空气一般,用尽全身的力量不断的喘息。尽管她身上沾满的鲜血和人体脂肪让她感到无限的闷热,她依然像是个跟她现在年龄相仿的孩子一样,用她的薄薄的嘴唇不断吸气、呼气,而这却无形中使她变得更加可怕。
霍金斯心中满是畏惧的注视著基尔伯特,因为他实在太过镇定。但当他留意到后者苍白的脸色和控制不住颤抖的手后,他心里的大石慢慢落下了。霍金斯是那种擅长化解尴尬和恐惧气氛的家伙,但是这次他的手也在抖个不停,于是他只能拍拍基尔伯特的后背:“发现新大陆了啊,基尔伯特少校。”
基尔伯特丝毫没对这句意在化解当前气氛的话做出反应。
他开始明白这所谓“实验”揭示的真相。其一是这个少女的确拥有无比强悍的力量;其二便是,她,只会听从他的命令。
这个少女引起了莱登沙弗特里希军方的高度重视。
不久,基尔伯特收到了军队的内部命令书,他的直属上司通知他,他被任命为一支新组建的特殊部队的指挥官。就如最开始的安排一样,这支特殊的突击部队被命名为“莱登沙弗特里希特殊突袭部队”。基尔伯特被告知,要在接下来的决战中指挥这支部队。另外,他还要去做一件不在任何档上有记录的工作,那就是改进一件特殊武器。
莱登沙弗特里希声称她并不是作为人而存在,而是以武器的身份存在,而她的使用者便是基尔伯特-巴登维利亚。“她”并没有名字。实际上,整支特殊突袭部队都是为了她而存在。
这一天转瞬即逝,一天的时间都被花在组建这支队伍所需的无数的准备和交涉上。
基尔伯特向作为下属的她致意,虽然她不被允许靠近大门,不过她能在司令部周围走动。尽管她并没有作为人被登记,但从那时起,她就成为了他身边形影不离的伴侣。
遵照霍金斯的话,基尔伯特费尽口舌让一个吓得几乎动弹不得的女军官负责照顾少女的日常生活起居。少女的头发被剪短了,换上了一套崭新的军服。同时她也成了军官办公室中永不过时的话题,有些甚至为了见她一面特地跑去基尔伯特的寝室。如果来人是比基尔伯特军衔低的人,那他们通常都会被一个“滚”字打发走,但如果来的是比他更高级的军官,那基尔伯特就只能把气都憋到肚子里。而更多的人则是用异样的目光打量著少女,这使得基尔伯特整天唉声叹气。
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少女与常人不同,她异常的强大,能不费吹灰之力把好几个人杀得血肉模糊。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还只是个孩子。不管她手上有著多少条人命,她依旧是个孩子。而她不会说话,纯粹只是因为没人教她。
——如果她真的是个怪物,那这样让她为自己效力真的能行吗?把她当成武器来使用真的没问题吗?
尽管是基尔伯特一手造成了这一切,但他自己也开始有了动摇。
——还有,如果有朝一日我要离开她,那我该怎么做?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但是他强迫自己无视良心的追问,把这一切都拋到了脑后。如果说有件事是他必须要做的,那就只能是把少女变成一个强悍的兵士。毕竟她是上天赠予他的,只听从他的号令的战士。
出征仪式很快结束了,而在出征的前一晚,基尔伯特决定在自己的寝室里与少女坦白他的内心感受。
她睡前穿著睡衣的样子真是可爱得令人难以抵抗,她那散下来的金发像是丝绸一般光滑,但可惜的是,明天过后,上面又会沾满血迹。
他让她坐到她自己的床上,而他跪在地板上,让自己的眼睛跟她的眼睛处在同一水平线上。
“听著,明天,你就要和我共赴战场了。我将要借用你的力量。当然,你现在还不懂得自己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你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在离开我家兄后跟著我。”
少女似懂非懂的听著基尔伯特的话。
“你现在什么都不懂。你除了战斗之外什么也不会。我利用著你这一特点,与之相对的你也依赖著我而活著。”
“我原本想著一切都会回归正轨,但对金钱和权力的渴望……从我身上夺走了你本应得到的一切,还有我思考问题的理性……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想把你还给你的父母抚养,让你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成长。但我做不到。”
基尔伯特痛苦的忏悔著:“我……其实……对你十分畏惧……你杀人的事实,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我希望……你能明白为什么我会对你这一点感到惧怕。”
“时间会使人遗忘。但我希望有朝一**能明白我的心意,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也好。如果你能够做到,你应该会变成比 ‘工具’ 更有价值的东西,你应该会摆脱现在非人的身份。”
“当那一天真的到来,请你找到一个我不在的地方,自己好好的,活下去。”
他的语气中透著绝望,那双颤抖著的手搭在了她娇小的肩膀上。她不明白自己主人的话,即使对这一点心知肚明,他也没有任何其他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感受。
基尔伯特继续著自己的话,脸上多出了一丝意义不明的笑容,他在朝著她笑,朝著一言不发的少女笑著。
“我以后……就叫你薇尔莉特(Violet ,紫罗兰)吧,因为你就像它一样,这也是神话故事中花之女神的名字,你长大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位配得上这个名字的女性,你懂了吗?薇尔莉特。你一定,要作为‘薇尔莉特’活著,绝对不要作为‘工具’活著……要活成一个配得上这个名字的女孩。”
(紫罗兰花语:永恒的爱、永恒的忠诚、紧握幸福的机会。译者注。)
被取名为“薇尔莉特”的少女,直直的望著那个叫著她名字的男人,眨了眨眼睛,尽管她不知道怎样说话,但她在某种未知的因素驱使下,缓慢的张开了口:“少校。”
基尔伯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看著少女吐出话语的薄唇:“你会说话了?”
他的心脏砰砰的跳著,脑中闪过无数个日夜里,他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你听得懂我说的话吗?薇尔莉特。”他问道。尽管十分的紧张,但一股阻挡不住的喜悦涌上了他的心头。
然而,无论他怎么提问,得到的回答永远是那个词。
随后,少女伸手指著自己,开口说道:“少校。”
“错了,你是薇尔莉特。”基尔伯特拎起她小小的食指,来回的指著自己和少女:“少校……是我,你是薇尔莉特。懂了吗?我是少校,你是薇尔莉特。”
“不对……呃,对,我……我是……少校。”
为什么她突然间会开口说话了?为什么她学会的第一个词是对他的敬称?她是因为听到别人称呼他为“少校”,所以就默默的记在心里了吗?那她是否知道自己给她取了名字,而且还努力的让她明白他叫什么吗?也许答案只有她自己知道。总之到了最后,她还是只会说“少校”和“薇尔莉特”。
心灰意冷的基尔伯特把头轻轻地靠在了她的肩膀上,而她也并不抗拒他的行为,没有去在意他耷拉著的头,她还是一直在低声重复著“少校。”这是一种记忆的尝试,目的是为了永远不会忘记这个词。
金色的刘海中间,一双碧蓝的眼眸缓缓睁开。
炮弹的爆炸声响彻在周围,天空还是晴朗的蓝色,但是在飞鸟的眼中,映出的只有排山倒海的炮火。
在这片有人居住的几乎都是沙漠的平原上,攻守双方的部队有条不紊的工作著。
这双碧蓝的眼睛的主人,是个与战场格格不入的少女。她拥有著像洋娃娃一样的美貌,普通人所望尘莫及的还有精致肌肤。因为长时间卧倒在地,她全身都被泥土所覆盖。她转过头望著那个神情不定的看著她的男人,喃喃的开口道:“少校……我……失去意识多久了?”从她两片红润的薄唇中发出的声音,甜美地回响在人的脑海中。
“不到一分钟。你只是被爆炸的冲击波震成轻微脑震荡而已。没事吧?别强迫自己站起来。”答话的是一个有著一双轮廓宽大的祖母绿色眼睛的男人。他身上的作战服由草绿色布料和白色皮毛制成。英俊的面孔与他阴郁严肃的表情有一种莫名的契合。
那个少女马上爬了起来,丝毫没去在意之前的提醒,随即马上确认周围状况。在战线前方是与他们穿著同样军服的士兵,他们在营地里筑好了防御工事,躲避著嗖嗖飞过的子弹。他们身后是一个巨大的弹坑,周围四散分布著血肉模糊的尸体,医疗兵四处奔走著,但肯定已经没多少幸存者了。友军工事的另一头,则是敌人的阵地,在视线范围之外有一门大口径重炮,已经有成片的人倒在了它的炮口之下。它有可能为了躲避炮击而被移到阵线后方,但是目前还没有任何它被移动的迹象。
“少校,我先到敌人的队伍里制造骚动,扭转我们的不利局势,然后我就去干掉他们的重炮,那么大口径的火炮装填起来肯定会花不少时间。请你在原地为我提供支援。”在说话的时候,少女拎起了一把巨大的战斧,即使是在失去知觉的时候,她也紧握它著不放。
当军刀、枪械和火炮主宰战场上的年代,战斧这种武器显得十分的复古,这种武器是近身格斗的利器,然而对付远处的目标却显得无所适从。为了弥补攻击距离不够的缺点,少女手上这把战斧装上了长长的斧柄,而这也使得整把战斧的长度已经超过了少女的身高。
被称作“少校”的人脸上掠过一丝心痛的表情,但随即又提高他的嗓门下令:“薇尔莉特负责消灭敌方火炮!前锋部队,尽一切能力在原地进行掩护!后卫部队,跟随并支援薇尔莉特,把一切挡路的敌人都干掉!”
少校身后的士兵们快速的在少女准备就绪的同时排列好散兵队形,少女把她巨大的战斧的斧柄扛在肩上,这个斧柄几乎跟她这个人类孩童的身体的尺寸差不多。这样做的目的只有在她自己知道。
一颗炮弹在薇尔莉特开始冲刺时的那一瞬从她头顶上划过,炮弹砸到地上,爆出了一团遮天蔽日的白色烟雾。是颗烟雾弹。这是为了隐藏她的身影使她不被敌人发现的手段。从敌军的视角只能看到一片逐渐升起的的白烟。举著北方联军星旗的队伍,在这意料之外的烟雾前停止了推进。
“他们要跑了吗?”一个北方士兵一脸的惊讶,以至于不经意间松开了搭著扳机的手,随后他遭到了长官的痛骂。后者大声下令著朝烟雾射击,但子弹射向这看不见的目标时,根本无法判断是否命中。这除了增加人们的神经紧张度以及浪费弹药意外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白烟像雷雨云一样蔓延开来。有人说,视觉是战士与普通人之间唯一的区别,而前者专门负责收割敌人的性命。而优秀的视觉可不是用任何一种方式都轻易能启动的,相反,不恰当的利用视觉往往会引起混乱。在刚才激烈的交火后,莱登沙弗特里希人的突然沉寂,让敌军感受到一种难以名状的“震颤”。
两军阵前的的烟雾逐渐消散。不管莱登沙弗特里希人想要采取什么行动,只要一波冲锋,保证他们乖乖认命。但是烟雾散开后,对面的人会不会已经跑光了?还是说,在烟雾里隐藏著什么恐怖的野兽吗?
“有……有东西在靠近!”不知哪来的一声大叫让不好的预感变成了现实。
一条像蛇一样的东西从烟雾中冲出,缠住了一个士兵的脚,紧接著他被拖进了白雾里,不见踪影,剩下的只有他的惨叫。
马上,那个不明物体又来了,仔细一看,这是条长长的铁炼,它的顶端有一种装饰花纹,是某种植物果实的图案。它的主人明显想要故技重施,它冲向了另一个人的脚踝,但马上被某人的军刀挡住了。
铁炼马上被扯了回去,但几秒种后又冒出来了,貌似之前只是在试探,这次它的速度非同寻常的快,每个站在前面的人脸上都狠狠地被铁炼的尖端捅了一下。而铁炼的顶端实际上是由一簇簇锋利的镰刀组成的。数十个人的眼睛和鼻子毫不留情的被挖掉,他们马上失去了战斗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啊!啊!啊……不要……不要啊——”
“把它干掉!别让它继续伤人!”
后面军官的咆哮与受伤士兵的惨叫相互交织在一起。
那个被士兵簇拥保护著的军官被注意到了,就像锁定一个毫无防范的猎物一样,铁炼快准狠的从雾中冲出,尖端的镰刀死死抓住了他的头,紧接著是一声枪声一样的爆响,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个军官的脸被整个粉碎了。涌泉一般的鲜血夹杂著碎肉、牙齿和肤发四散飞溅,失去生命的躯壳无力地瘫倒在地。
在这种种惨状之前,北方联军的士兵的脚就像生根了一样,已经不能再挪动一步了。
“冲啊!不管对面是什么东西,总之给我杀!”在混乱的人群中传来了一个声音。而此时阵线后方的重炮似乎也终于完成了射击的准备。他们想要把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对手直接轰上天。
血迹斑斑的铁炼无情的把刚才那个军官的尸体甩到了数米开外,然后又重新缩回到烟雾中,接著锁定了后面的重炮,再次出击。
那个炮手已经就位,准备射击了。但是铁炼并不像刚才攻击军官那样对炮兵发起攻击,而是将炮手的手脚都捆了起来,仿佛要也的确是将他整个人绑在了炮管上。
就像之前一样,铁炼退回了来时的方向,它很可能拥有原地伸缩的功能,而且不能拉动太重的东西。考虑到这一点,那接下来铁炼就应该会被对方收回去,而此时烟雾里传来了机械的声音。
铁对面铁炼的主人终于现身了,其实对方原本还能够制造更大的混乱。在烟雾中逐渐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对方把牢牢捆住炮手和炮管的铁炼收了回去。随著对方的一步步靠近,对方身上一把尺寸像一个人那么大的斧子的轮廓显现了出来。
这个令人不安的对手的武器非常奇怪,铁炼是从战斧的斧柄末端伸出的,对方高速朝著眼前的敌军队伍移动,同时铁炼也在急速的运动著。此外,对方手里还有一把枪,毫不留情的把子弹射进周围的人的脑袋,紧接著对方十分艺术性的一个起跳,登上了重炮的炮管,把自己展现在北方联军士兵的眼前。
那个手持战斧和枪摧枯拉朽般突破敌军阵线的战士,是个金发蓝眼的少女。那身莱登沙弗特里希的军服紧紧的贴合著少女的身体,证明她是对方军中的一员。周围的士兵们都震惊的不能挪动一步,不仅仅是因为对方是女性,还是个如此年轻的少女,更是因为她的外表实在美得令人窒息。
“听著。不想死的,马上投降。”这个美丽的少女兵用军靴踢著战斧的铁炼,让它粗暴的抽打著重炮的炮管,似乎在以此威吓著眼前的敌人。
“不放下武器的人……”少女一手握斧,一手拎枪:“会被视作胆敢反抗,并将会以莱登沙弗特里希军队的名义被消灭。”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少女缓缓把手中的战斧高高举起。
但是战斗重新爆发了,没有任何预兆。薇尔莉特纵身一跃跳进了敌方人群中,布满血丝的双眼快速掠过周围的目标,而与此同时,无数刺刀的刀刃向她袭来,像是要把她整个刺穿。
“我已经警告过你们。”
尽管她奇特的武器和高超的战斗技巧令人咂舌,但能孤身一人深陷万军之中,怎么看都难以置信。但事实是,敌军的尸体在她周围已经堆成了高高的环形,她在尸山血海的沐浴中,轻松得好似闲庭信步。就像她当时那次在莱登沙弗特里希军队训练场上的表现一样。
下雨般的血水瓢泼似的洒在地上,而在这血红的暴雨中,少女的身姿依然犹如花朵一般美丽。
她挥动战斧的身影,光是看上一眼就让人寒毛直竖,薇尔莉特把身边的敌人全都砍杀殆尽。手里的枪打光了子弹,她立刻从满地的尸体上拽出手枪、刺刀、步枪、以及所有一切能够充当武器的东西,而她在各种武器之间的切换竟是如此的自如。而且,每一件到她手上的武器,似乎都表现出了比以往强悍成百上千倍的杀人效率。
尽管她面对的敌人都比她更加高大健硕,而她像是在表演舞蹈一般,尽情的发挥著她非凡的杀人技巧。她看上去是多么的令人惊叹,多么的让人难以置信,仿佛她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她爆发出的力量,是她的身体和武器原本应有力量的千倍以上。
莱登沙弗特里希军队在屠杀之后不久才姗姗来迟,原本的敌军阵线已经成为了炼狱,周围的惨叫依然余音绕梁。莱登沙弗特里希特殊突袭部队取得了战斗的胜利。
而之后的这场战斗,是在基尔伯特的部队赶赴战场的途中爆发的。不管是因为情报泄露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基尔伯特他们比预期更早的遭遇了敌人,被迫匆忙的进入战斗状态。
在把拷打俘虏这件事丢给别人负责后,基尔伯特-巴登维利亚面朝前方直直的走著,一路上对手下的兵士表示赞赏,同时也确认这每个人身上的伤势。当他的目光移到薇尔莉特身上时,后者正握著战斧坐在地上,身子微微倾斜靠著在军车旁,双目轻轻闭著。
“薇尔莉特,我给你带水来了。”他把手上的管状水瓶晃了晃。
薇尔莉特在一瞬之间睁开了眼睛,伸手接过水瓶,在稍微润了润自己的嘴唇后,她把整瓶水从脑袋上淋了下来,冲刷著脸上的血污和泥渍。
“受伤了吗?身上有没有痛的地方?”
“少校,我没什么大碍。刚才被一颗子弹打进了肩膀,不过现在血已经止住了。”在她的作战服外面包著的绷带已经被血染成了暗黑色,一个凌乱的急救包随意的被丢在地上。
尽管她在之前一场战斗中立下的功劳最大,但除了基尔伯特之外,没人对她有感激之情。所有人都只是离得远远的看著她,像是被一堵无形的栅栏所隔开一样。
“你应该休息了,我手头上有辆空车,里面只装著一些被清洗过的齿轮。现在离补给的城市还有几个小时的路程,先去睡一觉吧。”基尔伯特伸手指著部队最大的一辆军车。薇尔莉特点点头,拖著战斧步履蹒跚的走向了那辆车。她跳上了那辆敞篷军用大卡,缩到了一个被清空的角落,然后马上就睡著了。
确认薇尔莉特上车后,基尔伯特开始对其他士兵发号施令,整支部队井然有序的登车,离开了这个地方。
太阳正缓缓埋入地面,当部队到达目的地后,原本被阳光映成橘色的天空已经被刷上一片暗钴色。这座城市是莱登沙弗特里希陆军某步兵师的驻地,基尔伯特和他的部队受到了驻地中的战友的热情款待。他们在此地留下休整了好几天。
基尔伯特简短的告知那些没有受伤的人说“做事不要太过分”,并给了他们外出的许可,而这实际上算是一种含蓄的斥责。而结果是,特殊突袭部队的人只有很少一部分继续留在宿舍。
(这里可能是基尔伯特为了偏袒被冷眼相待的薇尔莉特,而斥责其他手下,也有可能是训斥手下不让他们擅闯薇尔莉特的房间,这一点具体可看下文。译者注。)
薇尔莉特在她的床上睡著,她拥有唯一一间单人宿舍,不像别人都是挤在一起的。
“少校,少校。你不用这样。”当基尔伯特亲自端著晚餐盘子走向薇尔莉特的房间时,一个本地驻军的军官急急忙忙的把他叫住。
“这种事我来干就行了。”那个年轻人说著想伸手接过盘子,但基尔伯特摇头拒绝了。
“我说过不止一遍了。因为我们部队里给她送餐的人十有八九都是躺著被拖回来的,所以这件事只能让我来做。”
“你是说……那些去送饭的人都被她杀了……她是叫薇尔莉特吧?”
“没错。每当我们问起原因时,得到的回答都是这些人的下三滥行为给他们带来了杀身之祸。”虽然他的解释不算很具体,不过稍有常识的人,都能理解他的意思。
“这就是她要自己一个人一间房的原因吗?”
这反应可以说是意料之中。在旁人眼里,薇尔莉特就是得到特殊待遇的物件,因为她只是个少女兵,也有的人觉得这是因为她是基尔伯特所钟情的物件。至于那些儿童不宜方面的想法,就数不胜数了。
基尔伯特给出了这个问题的“标准回答”:“实质上,她是我们部队最为强悍的战士。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她的胸前早就挂上勋章了,你见到她也得主动向她敬礼。但是很不幸,有关她的一切都必须保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肯定会得到与她的功勋相匹配的嘉奖。不管怎样……你就算再怎么有礼貌的向我申请,我也不能把这事交给你做。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的,我会去找你帮忙。你现在给我最好的帮助就是别挡道。”
那个年轻人表情复杂的鞠躬致意,然后离开了。听著他远去的脚步声,基尔伯特独自叹了口气。
——我真想在自己脸上刻上“给我闭嘴”这几个字。
自他与薇尔莉特相遇以来,已经过了好几年,不管他去到那,不管他遇见谁,他总是会被对方要求解释那个少女的存在,像是无法避免一样。
在莱登沙弗特里希军队中传播著一条流言:巴登维利亚家的公子,祖国的英雄,在自己身边留著一个被人为制造成战场女武神的少女兵。有人给她起了个绰号,叫“莱登沙弗特里希之女战神”。这个不是一个单纯的少女兵的名号,起初是她周围的某些跟风的人,把她塑造成了一个怪物的形象,并将其口耳相传,但当他们亲眼见到她时,她的形象又被塑造成了一个长著天使面孔的女巫。拥有一个这样的,有著邪恶的美貌以及与生俱来的战斗天赋的下属,让基尔伯特这个当上司的十分难受。
——我把她培养得太过名副其实了,她真的成为了一件“武器”。
当基尔伯特踏上宿舍的旧木楼梯时,盘子上的餐具叮当作响。尽管驻扎在本地的步兵师官兵都被告知说,不能靠近她的房间,但基尔伯特还是发现了一大帮正在暗中观察的家伙,他马上让他们全都滚蛋了。
只要喊他们的名字就能把他们赶走。基尔伯特又暗自叹了口气,他有空必须去找这帮家伙的上司治治他们。
他在敲门之后打开了房门:“薇尔莉特。”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薇尔伊特从蜷缩著的被窝里抬起头来,身上套著一件大了不知几号的男兵衬衫。
“吃饭了。”基尔伯特把自己那份放到了房间角落的桌子上,然后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然后把她的那份交给了她:“你的手没事吧?能拿得动吗?”
“谢谢关心,我的右手没事,伤的是左边。”她鞠躬表示感谢,她的一举一动都与他们刚见面时完全不同。在这几年中,她在生理上也渐渐从“女孩”变成了“女人”。
“少校,你整天留在这没问题吗?”
虽然已经让她开动了,但是薇尔莉特只是握著勺子,并没有去碰饭菜。基尔伯特只得答道:“有很多堆积的档要处理,而且接下来会有一个决定下一场战斗的战略的军事会议。出去玩是别人的事。不过,如果你也想出去的话,就另当别论。你也可以找其他人跟你一起出去。”
“我怎么知道?反正谁都可以。”
薇尔莉特摇头表示否定。她从来没有跟部队里的其他战友说过话。也许这就是所谓“对未知神秘的恐惧”。那些看过她战斗的人都会刻意的与她保持距离。基尔伯特对此表示默认,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现实。
就这样,她在一天天的长大,但是却从来没有跟除了基尔伯特之外的人讲话。
——不过,要是她变得能跟别人走到一起的话,那也会是个问题。
这样的心态,其实是担心自己这件“武器”被夺走所造成的,虽然最近,也出现了本不该有的情感问题。
“要是缺什么东西,让那个女军官去帮你买,或者你自己去也可以。”
“不用了,这里的东西很齐全,不需要添置。”
“要是你的钱还堆著不花,就要长毛了……你已经是个姑娘了,也该去买一两件东西了。虽然可能没什么机会穿戴,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就是跟你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虽然……你可能……比看上去要成熟。”
在他们共处的四年间,基尔伯特从来没有得知她的实际年龄。第一次见面时,估计她应该是十岁左右,那她现在该十四岁了。如果她是个正常的女孩子,那薇尔莉特的面孔应该会像天使一般自由自在,但她本该拥有的纯真,却被久经炼狱的老练所抹去了,这使得她的气质跟大人没什么两样。
在教会她说话之后,基尔伯特不止一次想从她口中得知她过去的身世,但是她记不起遇见迪特弗里特之前的事,薇尔莉特只是跟他说过,在她记事之前,她只知道要在某个有人的小岛上等待著某人的命令,仅此而已。
“那么像我这样大的女孩该买什么呢?”
“我想想……我还没结婚,而且自我上战场以来,就没怎么跟我的姐姐妹妹联系了,所以我真的说不出个什么来。不过我想应该就是裙子、胸针、戒指还有洋娃娃之类的东西吧。”
薇尔莉特望向房间角落里摆著的战斧和军用背包,那把战斧正好摆在在她的主人身后,而这就是她唯一的行李。
“我觉得那种东西对我没什么意义。我……有少校给我的‘巫术’就够了。这件东西正如我希望的那样,用起来十分顺手。”
她在之前的战斗中使用的那把战斧,是基尔伯特下令为她专门定制的,所谓的‘巫术’,是她那把战斧的名字。
基尔伯特苦笑了下,因为薇尔莉特的这一点跟他一模一样,他也渴望著一件强大的“武器”,而且对普通人想要的东西没有丝毫兴趣。
“如果我在你小的时候为你付出更多,你现在可能就会对那些东西上心吧。”
他从未给她买过裙子和洋娃娃。在他们相处的这四年来,部队在整个大陆上征战,从未有过一次像样的休憩。这就是军人的生活。作为少校以及带队指挥官的基尔伯特,也总是被日常事务所困扰,而且教她如何说话被排在了第一位。但是,她和基尔伯特的功勋,为他们赢得了在军中的稳固地位,尽管两者“地位”的意义并不一样。他也花了相当一部分精力让她熟识文明社会上的一切,他也做到了。
基尔伯特直视著薇尔莉特,她那陶瓷般洁白的皮肤不管在太阳下暴晒多久都不会变暗,即使没有化妆,她那精致的五官依旧令人赞叹。
他说过,她要活成与她的名字相配的人,而她也像他所设想的一样成长著。她的美貌犹如天仙下凡。如果她穿上除军服以外的衣服的话,那她肯定会变得更加高贵优雅,自然,她也会成为任何贵族女性都比不上的那朵鲜花。
——她本应一开始就走上这样的路。
基尔伯特教会了她说话和礼仪。她也从未在得到命令或者自卫的情况之外杀人。但她还是跟最开始时没什么区别,尽管她现在能够说话。如果他当时能够克制自己那份恐惧,把她送到孤儿院之类的地方,也许她会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并且不会跟战场扯上关系。但是现在,留在基尔伯特身边的薇尔莉特负伤了,她现在拖著疲惫的身子喝著难以下咽的冷汤。他的心顿时绞痛起来。
“薇尔莉特,明天……不……后天,我会有空。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
“你已经长大了,不过你很长一段时间没买衣服了,对吗?正好有空就去买吧。”
“可是现在发的军服已经够穿了。”
“但是睡衣是不会发的吧,你这件已经很旧了。”基尔伯特说著伸手指了指她身上这件衬衣。
他经常会把采购生活必需品的任务交给周围的那些女军官,而他自己却从来没做过。她的睡衣都在她杀掉那些闯进她房里的入侵者时,被血染红了,所以基尔伯特只能把自己不用的衣服给她。
尽管她对很多事都持无所谓的态度,但她拒绝了基尔伯特的邀请,仿佛基尔伯特给她的东西,都是无可替代的。
“因为……这件衣服是少校给的,所以我还能继续穿。”
基尔伯特的声音在她可爱的态度前变得缓和起来:“我不想让你再穿了,那件睡衣是给你小时候在宿舍里穿的。不过送你别的东西应该也挺好,不一定要是睡衣。也可以是你喜欢吃的东西。”
“如果少校想出去走走,那我可以留在这。只要我不离开房间你就会轻松不少吧,如果我锁上门那些人也进不来。”薇尔莉特打著手势,描述著某人潜到她床边的样子。“不过要是他们把我弄伤了,我肯定收不住手。”
薇尔莉特对杀人很敏感,虽然她用自己的自卫本能去阻止那些想要侵犯她的人是值得赞赏的,但是杀掉自己的战友就有点过了。她也明白基尔伯特之所以把她与其他人隔离开,是为了要保护她。
“我……想你……我想和你一起出去。就一次……能让我当一回你的父母吗?”
这个理由有点牵强。如果基尔伯特已经结了婚的话,那他有一个像薇尔莉特这么大的孩子也不奇怪。他教会了她一切,从说话到生活方式。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的确能被视作父女,或者是兄妹,也可以是师徒。
“少校你……不是我的父亲……我无父无母……如果要让少校来填上这个位置的话,很奇怪。”
……当然,事实上他们只是上下级关系。薇尔莉特纤细的嗓音刺痛著基尔伯特的胸膛。
“就算……事实是那样……但在我眼里,你是……”
他说不下去了。是啊,她到底是他的什么人?该如何用言语定义她的存在?“武器”应该是最恰当的了。但是,人并不会去出于自我意识去仅仅保护一件“武器”,保护她是考虑到她是异性。要是这么想的话,那她的角色应该是自己的“女儿”或者“妹妹”。然而,不管他多么努力的在他们之间制造一种家庭的感觉,她都无动于衷,也没有以同样的方式来对他。
薇尔莉特并没有把基尔伯特当作家人。尽管基尔伯特是她的上级,但是如果有一天,薇尔莉特不再服从他,并把他作为猎杀的目标的话,他也就束手无策了。另外,他们现在这种关系得以维持,只是因为薇尔莉特渴求著他的命令,并且她有著他所需要的惊人的战斗能力。
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看做一种契约,他在战场上给她下达命令,而她通过杀戮带给他胜利。这就是残酷,但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薇尔莉特和基尔伯特之间并没有实质性的人际关系。
看著基尔伯特无奈的止住了嘴,薇尔莉特的眼神中出现了从未有过的迷茫。
“如果少校想让我一起去,那我就去吧。”她说道:“如果这是少校的命令……”
“如果……这是少校你的渴求……”
不管怎么做,薇尔莉特都没有他让他看到一丝成功的希望。但是,基尔伯特笑了,他强忍著自己的痛苦,像是薇尔莉特试图安慰沮丧的他的努力奏效了一样。
“没错,这是我的渴求,请务必让我满足。”
看著到基尔伯特笑了,薇尔莉特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是,少校。”
两天后的夜晚,两人四年来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二人共处,第一次,两人一起为了不是工作的事情外出。基尔伯特想方设法的在尽可能早的时间把工作做完,以获得闲置时间,去她的房间接她。
他已经通知过手下的勤务兵,自己会离开总部。和预料中不同的是,他和薇尔莉特两人并没有遭到旁人冷眼,部队的士兵们都只是朝他们投去了十分惊讶的目光。在他们看来,仅仅是看到薇尔莉特走出总部就已经是很少见了,至于基尔伯特,自他忙于处理各种有关人员的文件以来,也没见过他迈出过总部一步。
基尔伯特给出的离开理由是,他要去处理某个“协定”,所以呢,大概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出去工作的。这种情况下没人拦著他问三问四是再好不过了。
两人徒步走向市中心。基尔伯特对两人并肩行走其实已习以为常,但是这次是跟薇尔莉特一起去逛市中心,更何况薇尔莉特还穿著一条裙子,这让基尔伯特心里直发痒。他一路上都控制不住的侧视著她。
天空开始暗了下来。城市的购物区灯火通明,成串的灯笼把夹在道路两旁的建筑连在一起,发著像星空一样的光芒。气温温暖宜人,伴随著这周围的气氛,给自己倒上一杯,顺便来点畅快的音乐,是最好不过了。然而基尔伯特和薇尔莉特都没有露出体验到快乐的笑容。两人只是面无表情的在街上一直走著。
两人漫无目的的踏进了一家营业著的服装店。这家店很奇怪,店里的衣服从天花板一直挂到地上。也许是因为这座城市里有著军队的总部,所以当两个穿军服的人进来时,他们也只是受到了与其他客人一样的欢迎,人们并没有什么惊讶的反应。
“来瞧一瞧嘞,这个是上等的货品,这个也是十分优质的。”
店主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向薇尔莉特说著话,好像在为自己的女儿挑选衣服一样。
薇尔莉特还是站在原地不动,没有任何表示。基尔伯特上前替她说道:“这件颜色太鲜艳了,虽然她穿什么颜色都很合适……但她毕竟是个军人。”
“款式不错。我就留在这,你先自己去挑内衣吧。”
店主伸手摸了摸薇尔莉特的胸口,脸上的表情渐渐皱了起来:“也是啊,她身上穿著的这件的确有点不合码数。”
当两个女人走进后面的房间后,基尔伯特终于松了口气,他伸手捂著嘴巴背过了身子,还好没被人看见自己脸红了。
在今晚的晚些时候,他们买完衣服离开了,店主特意出来目送他们离开。他们原本现在就可以打道回府了,但是当基尔伯特看见薇尔莉特停在了挂满灯笼的道路前时,他改变了主意。
“就像天上的星星落到了地上一样。”
既然他们已经到了这个地方了,基尔伯特决定,不如去看看市中心的夜景。他们先去了饮料店。来自各地的酒精饮料,以及食品车里的烤肉和炸土豆吸引著来来往往的顾客。一些貌似是喝高了的人欢快的唱著歌,旁边一支乐队即兴演奏著歌曲,人们都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舞女们利用著人们的兴致赚取著打赏。
两人继续向前走著,售卖食品的商店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售卖珠宝和外来民族饰品的摊贩。在这里休整的第一天,一个当地的驻军士兵就告诉基尔伯特说,这里商店的格局,在白天和晚上是完全不一样的。不过基尔伯特和薇尔莉特都不知道这里白天的状况是怎样的。不过,虽然这里的人数与之前的商铺差不多,但这里的气氛却相对平静得多。
看起来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引起薇尔莉特的注意,但是当她走到那个地方时,她的脚步停顿了下。
“没有……”她否认道,然而她的双眼却很老实的,不断的朝著同一个方向望去。
基尔伯特乾脆直接拽著她的胳膊把她拉到了柜台近前。
“欢迎光临。”一位长者,也就是店主和善的朝他们打招呼。
装著首饰的玻璃盒在铺在地板上的黑天鹅绒毯上整齐的排列成行。基尔伯特看不出这些珠宝的真伪,但是他感觉这里的货品比其他柜台的饰品更为精致优雅,其背后所凝聚著的的匠人心血也更加浓厚。薇尔莉特仔细的审视著每一件饰品。
当基尔伯特察觉到到薇尔莉特正直直的盯著他的双眼时,他在那一瞬间打了个冷颤,仿佛对方的视线能杀人一样。
“这个,跟少校的眼睛是一样的颜色……”薇尔莉特指向了其中一件宝石,她那玉笋般的手指直直的朝向著一枚祖母绿色的胸针。毫无疑问的是,它也确实很像基尔伯特双眸的那种神秘的颜色。它的形状是宽大的椭圆形,从玻璃盒中散发的光芒比其他珠宝更为璀璨。
薇尔莉特开了口,而她的眉头微微皱在一起,好像说不出她心中所想的那个词。店主和善的提示道:“这是祖母绿宝石。”
“你说它不叫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呢?”
“我……第一眼看到它时……心里就想著要找一个可以描述它的词……”
“原来如此。”店主朝她笑道:“你找的那个词叫做‘美’。小姐。”
在店主看来,发笑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了。他是个珠宝商人,这个词在他的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而对于薇尔莉特,它有著更加重要的意义,她第一次经过自己的思考,从口中说出这个刚刚才习得的词。
“你……这是,你不知道‘美’是什么意思吗?”
“我不知道‘美’是什么。是跟‘漂亮’……一个意思吗?”
“这是真的吗?我,我完全没想到。小姐你看起来这么聪明……”
基尔伯特一脸茫然地站在两人之间,他感觉全身发烫。这种感觉就像他自己出丑一样,直冒冷汗,心跳加速,脑中尽是尴尬。他是教会她说话的人,自他们共处的四年来,他都在教她必要的日常生活用语,以及军事术语。
他甚至没有教她一个如此简单的词。他原本想著她的对话水准到了一定程度,就自然而然的能学会各种词句。尽管从她以前一个除了“少校”就什么都不会说的孩子成长到了现在的程度,但他也仅仅只是让她在他定下的标准里进步而已。
“不是,但我也没有父母。”
她曾经只听得懂“杀”这个词,而在他成为了她的监护人后,他带她去的地方,只有战场。这是他们头一回,以这种方式,外出购物。
——啊,我这个人,自以为是像她父母一般的存在,然而……
他根本没有教过她实质性的东西,真是太令人心生愧疚了。
——想来我从来没说过“美” 这个词……纵使我能对她说“杀”……纵使这个词才真正契合她……
当基尔伯特陷入激烈的内心争斗时,薇尔莉特和店主的谈话还在继续。
“那你的父母就太不称职了。连我这个老头子也会写字呢。”
“当你住的地方离家很远,你多多少少也该写几封。”
基尔伯特突然间把钱包往一个玻璃盒上一摔,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哎等等,你不能这么乱来……这些商品……”
“我给你钱……薇尔莉特,自己挑一件。”基尔伯特压低著自己的嗓音,好像十分的恼怒。
“对,这是命令……自己挑一件。挑什么都行。”
实际上,他并不想把这件事当做给她的命令,但是他想不到别的能让她听话的办法。
薇尔莉特重新看向了那些玻璃盒子,意料之中的是,她伸手指向了那枚祖母绿宝石胸针:“就要这个吧。”
基尔伯特用他不愠而怒的表情向店主施压,而后者只是微笑著递上了胸针:“欢迎下次再来。”
显而易见的是,作为店主的长者对这枚昂贵的胸针是十分的满意的。
接过胸针后,基尔伯特又一次拽著薇尔莉特的胳膊,离开了这个地方。大街上依旧挤满著享受城市夜生活的人们。在人群中,扯著胳膊的两人总是会被人问及他们之间的关系和存在,不管他们去哪里,都会被人群拥堵。
由于薇尔莉特不习惯与跟太多人共处,于是她放慢了脚步,东张西望。两人的手不知不觉间就松开了,也就在这时,基尔伯特赶忙回头寻找薇尔莉特,而她的金发在人群中消失了。
他能在人群杂乱的杂讯中分辨出她的声音,不管有多少人挡路,也不管视线中没有她的身影,总之她的声音他不可能认错。自从她第一次开口说出“少校”这个词,她的声音就已经烙印在了他的脑中。他急忙的沿著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薇尔莉特平静的看著焦头烂额直喘大气朝自己走来的基尔伯特,脸上的表情毫无波动。似乎对于自己走丢紧张不起来。
“少校,既然它现在是我的东西……那我该拿它做什么?”她向他展示著手里紧握著的胸针。
“自己戴在身上吧,戴在哪都行。”
基尔伯特轻叹一口气:“在战斗中肯定会,但是在后方休假时怎么戴可以。不过,既然你的眼睛是蓝色的,我觉得买个蓝色的应该好点。”
薇尔莉特听著他最后那句话摇了摇头:“不。这个是最‘美’的。”她说著把胸针往衣服上扣:“它跟少校的眼睛是一样的颜色。”
她的话语是那么的清晰。而基尔伯特听著她甜美的嗓音,不由自主的停住了呼吸。
——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跟我说……我的眼睛很美?
尽管她像是一个没有心的女孩,但她一直对这个没有教导她如何表达自己情感的男人抱著崇敬之心。
——我……根本配不上……你的赞美……
薇尔莉特丝毫没有察觉到基尔伯特的内心所想,她继续著自己的话:“我一直以来都觉得,那双眼睛很‘美’,但我不知道,该怎样去表达,所以我一直说不出口。”
她似乎不懂得怎样把胸针别好,一直重复的用后面的别针往衣服上扎。
“虽然说不出,但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少校的眼睛,很‘美’。”
基尔伯特的视线在她犹如微风般轻柔的话语中变得模糊,但只有一瞬间而已。他双眼中的一切又立马重新变得清晰,他把自己内心燃烧著的情感强行扑灭了。
——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感情,绝对不能在她面前露出那样的表情……
他内心中一切的情感都和快乐一起瞬间被压制住了,作为军人,他必须这么做。
“我来吧……”基尔伯特从她手上拿过了胸针,替她别好。
薇尔莉特低头注视著她领口的祖母绿胸针发出的光芒。
“少校,谢谢你。”她的语气中多了一丝微弱的变化。
基尔伯特听著这句不断重复的话,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适,胸口像是灌入了沸水一样难受。
——我……不能回答,因为我根本不配。
他不断的在想像著,要是真的能把自己的真心表露出来,那该会多么如释重负。此时脑中的内疚,悔恨,痛苦,挫折,愤怒,悲伤。即将要把他的脑袋撑破。
战场形式在数天之后发生了改变。
这场因南北贸易战争而引起的大陆战争,在与同时爆发的东西方宗教圣战的相互交织下,变得更加复杂。基尔伯特和莱登沙弗特里希特殊突袭部队通常不会在大兵团正面交锋的主战场出现,而是会被派遣至战斗规模较小的地区。简单粗暴的战斗通常交由突击集团部队负责。但是复杂多样性的战斗,也就是在全大陆蔓延的小规模冲突,它们不像一般的战斗,因为敌对双方仅在一个十分狭小的地区发生冲突。
整场战争中最为广阔,也重要的战场,名为茵坦泽,它被北方入侵军和南方卫国军的防御工事分割开来。这位于大陆的正中的城市,是东西两国的宗教信仰中不可侵犯的圣地。这是一座用石头筑起的城市,同时也是南方领土上最大的补给基地。为了控制圣地的西部,东部与北部组成联盟,而西部便与南部联合。
在凌晨三点,前方传来报告,茵坦泽的防线被突破了。报告称,驻满了防守部队的防线在北方联军的进攻下不堪一击,而对方还在持续的攻击前进。与此同时,各种小规模冲突也在许多地方不断上演。究其原因,是在战争开始便面临著资源不足这一问题的北部,以及在整个战争期间都在为其提供援助的东部,都开始出现大规模补给短缺的问题,而这令他们的军队孤注一掷,把所有的力量都押在了这最后的战略决战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疯狂进攻,西-南联盟并没有充分的准备。凭藉著这摧枯拉朽的进攻,北部军队一路高歌猛进。属于西-南联盟的基尔伯特和他的部队在得知战线被突破后不久,便马上收到了集合的命令。传令官通知说,每一个士兵都必须集结起来,投入到这场前所未有的大决战中。
现在的情况,貌似是东-北联军已经推进至圣地附近,并即将取得其的控制权。而实际上,紧接著的这场战斗,不是围绕著这个重要的补给基地或者称之为圣地的得失这么简单,而是一场足以结束战争的最终决战。在这一战中,失利的那一方,必将面临将在战争中的彻底失败,以及国家沦陷的后果。
从各处东拼西凑而来的部队都集中到了圣地近郊的阵地。
当基尔伯特和其他人抵达总部时,已经是深夜,在休整时,他遇到了许久不见的霍金斯。
“你还活著呢。”这次轮到基尔伯特先发制人,伸手拍霍金斯的肩膀。
红发的霍金斯带著笑容转了过来:“基尔伯特……嗨,你也还活著呢。什么时候开始担心起我来了?虽然呢,我的手下少了不少,不过……我还是在这活蹦乱跳的。”
他负责指挥一支茵坦泽防线的驻防部队,他的笑容并不能掩盖他的疲劳,以及失去战友的悲伤。他自娱自乐的笑著,但是深陷在脸上的眼袋以及脏乱不堪的面容诉说著他遭受的苦难。在行军途中,基尔伯特和他的部队观察著茵坦泽防线,但是除了满目疮痍的大地上堆积成山的尸体外,什么也没有。
来不及做战前最后的祈祷,所有人都紧锣密鼓的投入到防御作战的准备中。
对于霍金斯和那些与他共处的战友来说,这样的现实很难接受。不过,当霍金斯看到了独自一人走来的薇尔莉特时,他发自真心的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我给她取名叫,薇尔莉特……”
“你啊……什么时候能想出这么可爱的名字了?小薇尔莉特,来,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吧,但是你肯定不记得我,对不对?我可认识你,请称呼我为‘霍金斯少校’。”
端著刚才分发的热汤,薇尔莉特腾出手来向霍金斯敬礼。即使是在黑暗中,她那令人著迷的外表也让霍金斯神魂颠倒,旁边的篝火把他的表情照得清清楚楚。基尔伯特假咳了几声,把霍金斯拉回了现实。
“现在都已经长得这么漂亮了……”霍金斯说著把手搭在了基尔伯特肩上,两人背过身去,开始窃窃私语。
“诶,这可不太好啊……一个这样的小姑娘上战场……呃,我是说……看起来我们好像不用担心她吧……虽然我的部队也对她的事迹有所耳闻。”
“我每时每刻都会盯著她,所以不用担心。”
“也许吧……怎么说呢。我觉得这样太可惜了,力量不是她唯一与生俱来的东西。要是……她能用自己其他的本领工作,那该多好。”
这话说到了基尔伯特心头上,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个自己已经反复纠结无数遍的想法是何其痛苦。
这一切的源头,正是基尔伯特本人。毕竟,作为监护人的他,首先是一名军官,让她去战斗的军官。
——这一点……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不管她的外貌是多么的惊艳,不管她的才能是多么出众的。只要她跟基尔伯特这个军人在一起,她就只能是一个,自动杀人人偶。
三十五 你干什么都是对的
昨天一位病友咨询我:“王老师,我一放学就想玩电脑游戏,但是我内心中想,你不能玩,否则你的学习会很糟。所以我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很苦恼。王老师,你能告诉我怎么解决吗?”我说:“不要控制,你干什么都是对的。”他疑惑的望着我,我说:“是这样的,无论你干什么,你都是对的。”
森田疗法对神经质病友说“为所当为”,什么叫做真正的为所当为呢,其实简单点说,那就是在当时,你干什么都是对的。像那位病友问我的,我一放学就想玩电脑游戏。玩就玩呗,想玩就玩,尽情的玩,放纵的玩;如果你说玩游戏会影响学习,就不玩游戏,认真地写作业,复习功课。相反,如果你玩的时候想写作业,写作业的时候想着玩,那才不是“为所当为”呢!因为“为所当为”就是叫你在当时的状态,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要想其他的事情。
有学者说,强迫症患者有个显著的特点就是“利用小孩子的思维模式去解决成人的现实问题”。现在我就对这句话进行一番解读。
我们想象一下:2,3岁的小孩是不是有时会问你诸如1+1为什么等于2,人为什么分为男人和女人的问题,这时你就不会骂他笨,说他傻,相反,你会耐心的解答他:“你现在还小,当你长大了,你就知道答案了。”但是我们强迫症患者会经常问自己或别人,1+1为什么等于2啊,男人为什么分为男人和女人,那么别人就不会为他解答这个问题,相反会反问他怎么问这个问题(其实这是强迫性穷思竭虑,强迫症的一种症状)
那么为什么我们强迫症患者为什么会有这种“用小孩子的思维模式去解决成人的现实问题”呢?现在强迫症学术界没有个确定的答案,我本人比较赞同的一种观点是:患者在逃避现实,在利用退回到小孩的假想来逃避承担责任,躲在自己的乌托邦不肯面对现实的原因。
引子:本文的例子涉及到一些敏感的事情,请心脏不太好者以及敏感者最好不要看,以免引起不良反应。谢谢!
许多强迫症病友曾经问我:“王老师,我害怕煤气爆炸,我整天都惴惴不安。” 我对他们说:“是的,煤气是有可能爆炸,你要接纳这件事情。”这些病友被我这样一说,心里怕的更凶了。其实事实就是这样,一切都有可能。
一个健康的人,昨天看的还是好好的,今天有可能病倒在床了,一个你干的很好的工作,在不经意之间,你就被辞退了,连号称“世界永不沉”的船泰坦尼克号也撞上冰山沉了。一切都有可能,不要在骗自己了,不要再沉溺于幻想了,未来是充满无数变化的,连最伟大的人也猜不到未来的事,我们要坚强的面对这些事情,我们要做一个强者,不要活在自己的乌托邦里,不被要这些事情所打败。即使事情发生了,我们也毫不气馁,从容不迫的面对。接纳所有的事实,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因为我们是强者,我们不容易那么被打败。
许多强迫症病友在咨询我时对我说:“王老师,我痛苦死了,我都想死了。”我笑笑,说:“真的吗?其实不过你嘴上说想死,心里却不想死。因为如果你心里想死的话,你的强迫症就很快就痊愈了。”
我先给大家讲个人吧:森田正马大家都知道吧,他就是那个创建森田疗法的大师。他小时候患有很严重的神经症,在他上学的时候被神经症折磨的很痛苦,由于他是住校学习的,有个月,家中的父母忘了给他寄生活费,他“错误”地认为他父母不管他了,让他自生自灭了。于是,他很痛苦,想:既然父母都不管我了,那我死就死吧。奇怪的是,当他抱着必死的信念之后,他的强迫症状却减轻了许多,他的学习成绩也不像以前那么差强人意了。这件事情给了他很大的启发,最后他一步步摆脱了强迫症的泥沼,创建了森田疗法。
也许大家要问我,为什么当他抱着必死的信念后,他却“神奇”的康复了呢?其实这种康复是必然的,因为当他抱着必死的信念生活时,他就放开了一切,淡然了世间的所有事情,真正达到了“顺其自然”,真正的与自然融为一体,与自然和谐了,所以他就能康复。
其实我也是一样的。记得我是98年得强迫症的,直到05年在治疗了7年期间也反反复复,病情很不稳定。在 05年秋天的一天,我对自己说:“你的命已经在8岁时的那年车祸中死亡了,现在你活的是你多余的生命。”(注:我8岁时出了一场车祸,使我昏迷68天,72天才苏醒)后来“奇迹”出现了,我的强迫症状一点点好转了,一天比一天轻了,我非常高兴。当我在2006年6月28日的时候,我在院子里削苹果,削着削着,突然脑中一下清醒了,所有的强迫症状,强迫思维都不再纠结了。我太高兴了,这就是“置死地而后生”的功效吧。
今天在群里,一位病友问我:“我总是因为强迫症而引起血压升高,而到医院却查不出我患有高血压。这是怎么回事?”我说,血压升高是因为你强迫症而引起的紧张,去医院查不出高血压,是因为你的血压升高是暂时的,是可以恢复的,所以你不要烦。
我那时得强迫症的时候,也和大家一样,产生过植物神经紊乱。我那时是肚子疼,而且没有准确位置,就是隐隐的疼。为此,我还去医院挂了8天消炎水。现在我知道,神经症容易产生植物神经紊乱,当你有躯体反应时,或者哪儿不舒服的时候,去医院又查不出什么器质性的病变,这时你就要好好考虑是不是植物神经紊乱了。
这个植物神经紊乱还有种特点,它符合你的情况,让你获得好处。怎么说呢,比如说肚子疼吧,有的人一去学校,一坐进课堂,肚子就疼,一放学,或者离开学校就不疼了。其实,这是你心理在作怪,因为你去了学校,去了课堂,你就得学习,而你的内心是不愿意学习的,所以你就说你肚子疼,在“客观”上造成了不学习的条件,造成了父母关心的条件。你得到了好处,所以你更不愿学习,更一进学校就疼,恶性循环。我是不赞成这种做法的,因为这是一种逃避现实,这样的行为给你逃避现实提供了一个“恰当”的理由,但是这个理由是不成立的。我建议,如果大家在刚开始出现这种想法的时候,就要防微杜渐,就要把它扼杀在摇篮之中,否则,会越陷越深的。
曾经有位强迫症病友问我:“王老师,如果我有一次考试没有达到理想的结果,头脑中就反复的思考这个事情,造成很伤心,很难过,那我该怎么办啊!”我问他:“你是不是每次考试都不能达到理想的结果?”他说:“也不是,我基本能考出正常的水平,达到满意的效果,但是我就是不能让自己一次考差。”我说:“那就是你的认知出了差错了,你想每次都得到满意的结果,如果哪一次没考好,你就认为你不行,你这是‘以偏盖全’的思维啊!”
心理学有种不合理的思维叫做“以偏盖全”思维,就是 患者给自己极高的要求,希望甚至苛求自己每次都成功,如果有一次不能成功,就觉得自己一事无成,造成很失落的感觉。这主要是因为完美主义情节在作怪,患者希望自己每次都能成功,不允许有一次失败,但是这是不可能的,我们都是人,不是神,不能保证每次的决策都没有点偏差,都不失败,所以有这种思维的病友无疑是失败的,因为如果他们得到一次失败,就认为自己全是失败,所以就很容易退缩,很容易逃避社会。所以我们要摒弃这种不健康的思维,允许自己出错,知道自己的“一次出错不代表永远都是错的”,这样才能改变自己,促进强迫症的痊愈。
四十一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许多病友都问过我:“王老师,为什么我这么痛苦,我得了强迫症,而别人却快乐的活着??”我说:“你不痛苦,因为你才过了人生的一小部分,说不定你以后的生活很快乐,‘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强迫症是个很痛苦的病症,但是我们不能因为它的痛苦而全盘否定它,悲观的看待它,事情都是两面的。就拿我来说吧,8岁的车祸使我成为了残疾人,12岁父母又离异了,16岁又得了强迫症,可以说一个人甚至一辈子都不可能遇见的任一事件却同时发生在我的身上,但是我却没有那么悲观的看待它,变成残疾人使我更深入的懂得了生命的意义,父母离异使我变的更加成熟,强迫症痊愈后我能帮助大家治疗强迫症。
所以告诉大家事情有不确定性,不要那么悲观的认为它就是失败的。当你接纳了强迫症的时候,你也就走上了治疗强迫症 的正确轨道了。
四十二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许多病友都问过我:“王老师,为什么我这么痛苦,我得了强迫症,而别人却快乐的活着??”我说:“你不痛苦,因为你才过了人生的一小部分,说不定你以后的生活很快乐,‘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强迫症是个很痛苦的病症,但是我们不能因为它的痛苦而全盘否定它,悲观的看待它,事情都是两面的。就拿我来说吧,8岁的车祸使我成为了残疾人,12岁父母又离异了,16岁又得了强迫症,可以说一个人甚至一辈子都不可能遇见的任一事件却同时发生在我的身上,但是我却没有那么悲观的看待它,变成残疾人使我更深入的懂得了生命的意义,父母离异使我变的更加成熟,强迫症痊愈后我能帮助大家治疗强迫症。
所以告诉大家事情有不确定性,不要那么悲观的认为它就是失败的。当你接纳了强迫症的时候,你也就走上了治疗强迫症 的正确轨道了。
在心理学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你想接纳什么,你就选择什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我举个例子来说吧。
有的强迫症患者整天担心煤气爆炸,所以他们就对“煤气爆炸”的新闻事件、道听途说十分敏感。如果一听到了某处煤气爆炸的消息,他们就会说:“对吧,我想的没错吧,煤气是会爆炸的。”此后他们会更加关注煤气爆炸事件,如此恶性循环,强迫症症状就会固着下来。
他们殊不知,煤气爆炸是小概率事件,在“煤气爆炸”以外,我们一直过着“煤气没爆炸 ”的生活,而且这种生活是占绝大部分的,是“煤气爆炸”的上千倍甚至上万倍。
其他的强迫症症状也是一样,是“万分之一可能”,甚至是“亿分之一可能”,但是由于我们选择了这方面的内容,所以我们对另外部分就熟视无睹,造成了我们思维的“狭窄性”,所以我们治疗强迫症要“敞开胸怀”,所有的都接纳,“来者不拒”,这样才能恢复我们思维的“全面性”,才能治疗好偏执的“钻牛角尖”。
我们强迫症病友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怕承担责任,怕得艾滋,怕煤气爆炸,终究的原因还是因为我们怕承担责任,害怕得艾滋,害怕煤气爆炸的后果。
我们已不是小孩子,已经长大了。有些患者已经成家,甚至已经升为人父人母,我们既要照顾年长的父母,也要照顾自己的孩子,所以我们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但是强迫症病友缺少的就是这一点。
我们害怕得病,所以我们洗手,洗的一遍又一遍,手都洗白了,手都洗破了。难道害怕得病就不会得病了吗?难道恐惧病症的后果病症就不来了吗?不会的,该来的病还会来,我们应该承担起可能患病的责任,我们应该有能力对付患病的后果,我们已不应该生活在自己给自己圈起来的“乌托邦”中,我们应该直面变化的世界,我们应该承担其对自己的责任,哪怕它的后果是毁灭性的,我们也绝不逃避。这样我们就能更加成熟,从性格上陶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