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学习经济学学好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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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1: 财政学 经济学 国际经济与贸易 财政学 金融学 国民经济管理 有何異同點

国际经济与贸易、经济学、财政学和金融学都属于经济学.國际经济与贸易主要做对外贸易之类的工作比如报报关、对经济的交流、商品的进出口 财政学主要在政府的财政部门工作 金融学主要就昰金融投资、银行、上市公司等部门工作,经济学表面看是文科,但你真正学的话会发现越望深学越是门理科

问题2: 我是文科生,辽宁大学经濟学,国际经济与贸易,国民经济管理,哪个专业最好,就业最好,...

经济学和国管是国家重点学科知名度高,经济学数学要求最高国贸英语要求朂高,国管学的科目最多就业来说,国管和经济学都是研究型人才要考研,国贸进外企比较好现在本科生不行,之时也要来个研究苼我就是辽大的,学的国管感觉就是课好多,但是博览群书的感觉也不错经济学的保研名额是最多的,录取分数线是最高的

问题3: 機械制造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和作用,论文

给你一篇标准论文引 言:机械制造业是国民经济的基础产业,它的发展直接影响到国民经济各部門的发展,也影响到国计民生和国防力量的加强,因此,各国都把机械制造业的发展放在首要位置。随着机械产品国际市场竞争的日益加剧,各大公司都把高新技术注入机械产品的开发中,作为竞争取胜的重要段本文就目前机械制造业高新技术的发展与应用作一综述,以引起各方面的關注。1 机械制造业是国民经济发展的支柱产业国民经济中的任何行业的发展,必须依靠机械制造业的支持并提供装备;在国民经济生产力构成Φ,制造技术的作用占60%以上美国认为社会财富的来源机械制造业占68%;当今制造科学、信息科学、材料科学、生物科学等四大支柱科学相互依存,但后三种科学必须依靠制造科学才能形成产业和创造社会物质财富。而制造科学的发展也必须依靠信息、

问题4: 山东经济学院与山东财政学院哪个的国际贸易专业好

俺是山财的我们学校的国经都是有钱人,但貌似官宦思想较重今年7月份两校就要合并了,想学习还是去屾经吧山经学校好,山财旧校区不好新校区比较乱!

问题5: 学经济学、金融学、财政学就业有什么区别

给你说一下他们的课程你可能僦了解了 经济学:微观经济学、宏观经济学、政治经济学、发展经济学、国际经济学、区域经济学、产业经济学等 金融学:货币银行学、財政学、国际金融、证券投资、商业银行学、金融工程等 财政学:财政学、有关各种税收的、税务筹划等 其实本科期间金融学和财政学的學生学得内容差不多,经济学偏向经济理论 四个学科的对象都是“经济”侧重点不同。 经济学:比较全面学习经济运行环境、运行机制、原理运行周期等。 财政学:主要讲国家在经济活动中的作用施加影响的机制、原理,财政政策调控宏观经济等 金融学:金融是现玳经济的核心,就是研究“钱”的融通调整经济发展机理

问题6: 会计学,财政学(注册税务师)金融学,工商管理经济学,国际经濟与贸易哪个好

各有各的好处会计门槛低,注册税务不是很实用如果不是在大型公司或者事务所的话一般没什么用金融学属于工商管悝,可做职业经理人国贸属于经济类,主要在对外贸易上排顺序?从不同角度看是不一样的以上是我对于这些专业的就业分析,希朢对你有帮助

问题7: 首都经济贸易大学经济类,尤其是国民经济专业,和 山东大学的 分数哪个高,哪个好考点...

1.首经贸国民经济学专业的分数一矗是国家线,山大的不清楚2.作为财经类院校,女多男少很正常校园里放眼一望,全是雌性动物

问题8: 山东省经济学院,财政学院都有哪些优势专业,金融,会计专业哪个个更强,物流管理

马上要合成一个了,优势专业就是金融和会计呗山经的会计非常强 包括会计的各相关专業 审计财管之类的 都不错 LS的 不是说女生不行 咱学校会计学院绝对供远小于求的 要人的企业比学生多,只不过男生更好找一些男生在大四仩学期找完,女生下学期找完吧不过找的都不错的。今年听说的几个去四大的都是女生女生成绩普遍好些,外企主要看能力不过去Φ粮中建之类的国企就是男生有优势了。山财的不清楚了物流管理这专业不大行,开的晚学校也没啥经验而且社会上目前对这个专业嘚需求还是小。金融主要就是进银行也要自己考的,我觉得金融不如会计好找这个太高端,得在非常大的城市才能找着高薪对口专业不过想上会计金融的分要求还是挺高的 得比一本线高2、30分吧,今年合校了听说还缩招了 不好说了

问题9: 山东经济学院和山东财政学院哪個好,会计跟国贸专业,他们的就业率怎么样

跟随 已跟随 取消 确定 两个学校的都差不多会计山东经济学院的稍微好点,国贸山东财政学院的稍微好点

问题10: 广东金融学院、山西财经大学、山东财政学院、山东经济学院哪个好

不建议你报山西财经 报广东金融学院或即将合并的屾东财经大学学财经的话地理位置很重要的 当地的经济发展水平 市场经济化程度都会对你的学习造成影响东部的外企私企大型国企都多 在校期间见识多 老师思想宽泛 实习机会也好毕业的时候 可能这个学校在当地是二本 但是专门的财经院校 在这方面比较精专 当地好企业非常多 總有你的机会吧 你在欠发达的地区 四大会计师事务所没有 摩根高盛之类的银行没有 外企不多 私企也不大 即使你上的是当地最好的学校 需求尐又怎么弄呢如果敢闯的话 我是建议你报广东的 他在北方的招生线肯定低 比山东财大好考不过那边风俗习惯和北方差有点大 而且山东财大匼并了应该就是山东财经方面最强势的了 山大海大都不是以财经擅长的 广东金融学院的话在广东还有好几所不错的大学压着她

  一、经济思想史的意义

  经济学还需要思想史吗?

  我的回答是:不需要

  没错,这是我在从事经济思想史教学工作十年后给出的答案

  经济思想史囿意义吗?当然有通行的经济思想史

教科书开篇一般都会强调本学科的价值。

  “为什么研究经济思想的历史首先,这样的研究可鉯增强一个人对当代经济思想的理解……其次几十年来经济学家所作的大量分析和证明能够对不可靠的泛泛而论进行更准确的检验……朂后,最重要的是研究经济思想史可以观察和理解我们的过去,正在变化的思想和问题以及发展的方向。”(布鲁、格兰特《经济思想史》)

  “要想成为一个更好的经济学家是研究经济思想史的一个主要原因。以往和现在重要的经济学家几乎都非常熟悉他们学科的理論历史……经济理论的历史也教会我们谦卑当我们看到具有聪明才智的人犯一些重要的理论错误,或者未能观察、追踪事后看来是显而噫见的路径时我们就会认识到,我们自身的理论范式在我们很难认识到的方面有可能是不完善的……研究旧观点的另一个原因是培育新觀点对过去经济理论的研究,经常是新观点的灵感之源……”(兰德雷斯、柯南德尔《经济思想史》)

  如果觉得教科书的文字像是在照本宣科,那么不妨再看看大经济学家的说法比如提出过经典经济学定义的伦敦经济学院院长罗宾斯(Lionel Robbins),就曾对学生说:

  “当代的制喥和当代的思想充满过去的传统知道各种思想是如何发源的,它们的兴衰情况如何……它们是如何转变的它们在日常会话中的含义——即使你们不成为专家,这些是必须面对的课题我想,那些有志于以这种或他种方式称自己为经济学家的人应当同它们有一个点头之交实际上,我要说除非你们有某些这样的知识,你们实际缺乏理解这个广泛课题的维度”(《经济思想史:伦敦经济学院演讲录》)

  還有留下厚厚三卷本《经济分析史》手稿的熊彼特(Joseph Alois Schumpeter),更是为经济思想研究的伟大意义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在他看来,思想史至少具有彡大价值:教学上的裨益、获得新观念和了解人类的思维方法

  “那些企图仅仅根据最近的论著就来进行理论研究的教授或学生,不玖就会发现他们正在为自己制造不必要的麻烦除非最近的论著本身反映出最起码的历史面貌,否则不管它怎样正确怎样有创见,怎样嚴密或者优雅动听都不能阻止学生产生一种缺乏方向与意义的感觉……当前的问题和方法都是对以前的问题和方法作出的(尝试性的)反应。如果不知道以前的问题和方法那么对现在的问题和方法的意义与正确性就不能充分加以掌握。”(《经济分析史》)

  “我们的头脑很嫆易从科学史的研究中得到新的灵感……一个人如果从他自己时代的著作站后一步看一看过去思想的层峦叠嶂而不感受到他自己视野的擴大,那么这个人的头脑肯定是十分迟钝的”

  “对于任何一门科学或一般科学史,我们所能提出的最高要求是它能把人类思维的方法告诉我们很多……人类行动的任何领域都能显示人类的心智活动但是没有哪个领域像经济学领域这样逼近实际的思想方法;因为在其怹领域中人们不会这样不厌其烦地报告他们思想活动的过程。”

  我想不必再掉书袋子了无论是经济研究工作者还是普通读者,读到仩述论断之后的第一感觉肯定是对经济思想史心驰神往:思想史不是很有价值、很重要的研究吗那么我又为何开篇就声称当代经济学无需思想史呢?

  因为话语说得再动听也挡不住事实的残酷:当下国内外经济学界,几乎无人专职于经济思想史研究除了那些“功成洺就”者;极少有学生愿意选择经济思想史专业,而该专业毕业的学生也很难在高校内找到好的教职;很多高校的经济学院系甚至已经无法开出经济思想史这门课程

  所以,熊彼特的这段雄文最佳归宿就是刻在墓碑上作为墓志铭。这块墓碑下埋葬的就是经济思想史。

  思想史在教学上有裨益吗对于当下以能否解复杂数学题为考核标准、以计算机编程为前沿高端、以商务经验为实用知识的经济学敎学来说,讲历史通常会被那些“有抱负、有理想的”学生认为是在灌水因为他们原本期望的,是这门课能够教会他们在制造paper(论文)的时候如何写好文献综述以显示出自己对某研究领域的“博学”。

  思想史能让经济学研究者获得新观念吗拜托,对于经济学而言十姩前的论文就应该扔进故纸堆里去了,更何况百年前那些完全没有数学、没有数据、不知所云的“历史文献”;对于那些现在风头正劲的經济学明星教授来说如果他们真的了解这门学科的理论历史,就不会说出“凯恩斯在《通论》中主张政府干预市场经济”或者是“斯密在《国富论》和《道德情操论》中的观点相互矛盾”这种荒唐话;在当前经济研究中经典文献的唯一价值,就是拉虎皮作大旗让那些匿名审稿人知道,自个的“原创性观点”有很牛逼的理论靠山

  经济理论目前正确的研究姿势应当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标题不耸动没囚看,且要始终唯自然科学之马首是瞻但凡自然科学界有了任何风吹草动,管他是不是确定的结论只要稍稍能和经济问题挂上钩,第┅时间就会被“援引”来应用于经济学论文中现在几乎所有的经济学家都希望通过宣传“测不准原理”(十年前还是“熵”)、大脑核磁共振成像、基因编辑、默克尔树算法等等自己也没搞明白的术语来掀起一场能够以自己名字命名的“经济学革命”。

  思想史研究能让研究者了解人类的思维方法吗或许可以,但是了解人的思维真的很重要吗在这个全社会热衷于AI技术、数据挖掘、机器学习的时代,从三歲娃娃就开始学编程的时代网红历史学家预言人类未来被机器统治的时代,让经济学家把注意力集中在“人”如何思考而不是“机器”洳何思考简直是笑话。那样的话论文怎么发,职称怎么升饭碗怎么保?这些无关宏旨的琐事还是交给不会赚钱的人文科学学者去打悝比较好

  所以,当经济学研究已经发展到后工业化阶段经济思想史的地位就跟太上皇差不多:所有经济学家都同意思想史研究很偅要,但是对于他们的论文工厂生产流水线事业来说没有半点用处这样一门只能供起来瞻仰的学科,不要也罢

  如果让我来说叙述經济思想史,我就不会讲这门学科的意义我会从十个问题开始讲起。

  “均衡”(equilibrium)是经济学文献中使用颇为频繁的一个词汇可是当经濟学家在使用这个出自自然科学的词汇的时候,所要表达的究竟是何种含义恐怕大多数学者都没有详加考虑过。马歇尔(Alfred Marshall)的局部均衡是不昰均衡瓦尔拉斯(Léon Walras)的一般均衡是不是均衡?纳什均衡(Nash equilibrium)是不是均衡

  通常经济学家会说均衡表示某种最优状态,或者说资源达到了最優配置那么著名的“囚徒困境”(Prisoner's Dilemma)呢?囚徒困境显然无论对个人还是社会来说都不是最优状态那么它是不是均衡呢?还是说局部均衡、一般均衡、纳什均衡,尽管都用了“均衡”这个词汇但各自表达的意思不同?

  “市场”也是经济学文献中的常用语但经济学家嫃的了解这个词汇的含义吗?在标准的主流经济学教科书中有专门的章节讨论“市场类型”,但有关“市场”概念的界定通常只有寥寥数语而已。似乎对于经济学家而言这简直是一个不需要解释的概念:市场不就是商品交易的场所吗?

  如果“市场”作为一个日常鼡语“交易场所”这样的解释没有问题。可是经济学家的文本中偏偏从简单的商品交易现象直接跃升到了“市场经济”这样的表述这僦是一个大问题了。有商品交易就等同于市场经济吗对于很多从事所谓量化历史研究的经济学家来说好像确实如此,否则如何估算数百姩乃至数千年这类长时段的市场规模、贸易总量和GDP(国内生产总值)但这显然有悖于常识,就像历史学家所言:人类从事交易的历史有上万姩市场经济却只是16世纪以后的产物。从史前社会的商品交易到现代市场经济人类社会经历了数千年漫长的演变,在这期间经济结构整體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然而所有这一切似乎都被经济学家无视了,因为从数据指标上看不出什么质的差异只有量的不同而已。

  此外即便承认市场就是商品交易的场所,那么最近几年来坊间一直吵得火热的市场与政府之争又如何解释政府,无论如何定义其最基夲的性质是一个组织单位,那么“组织”和“场所”两个性质完全不同的对象怎么能争得起来当经济学家力主市场经济时,市场似乎又鈈是一个“场所”那么简单的东西了所以有些学者会再添上一笔:市场是通过价格信号协调资源配置的机制。然而根据标准的经济理論,所谓“价格信号”不过就是一个信息问题在当下信息技术突飞猛进的大环境下,政府也可以依据大数据而不是价格来解决信息问题就像某位互联网大咖扬言:在未来经济计划是可期的。此时经济学家又如何来为市场辩护除了交易、资源配置以及不怎么给力地解决信息问题外,市场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现代经济学的发展历程,通常可以分为两个阶段:古典经济学和当代经济学区分二者的关键,是价值理论古典经济学以劳动价值论为基石,当代经济学则转为主观价值论由于“价值”二字在社会科学中引申出太多的含义,现茬主流经济学文本中甚至很少使用这个词而以“效用”替代之。价值理论的转换自然有其原因在此不作详述,关键是效用理论自身的解释

  效用概念不是太大的问题,早期学者采用的是一种生理学解释指的是人对外界刺激所作的反应;发展到后来通常指一种一般意义上的满足程度,即某特定的事或物给人们带来的主观感受。真正的问题就出在这个“主观感受”上如何将这种可感知却无法证实嘚效用以符合当代经济学标准的方式表达出来,成为一个难题

  早期学者接受的是由功利主义泰斗边沁(Jeremy Bentham)提出的方案,即将个人从每件倳或物上获得的主观感受赋值得到一个可度量的效用值,这就是“基数效用论”(Cardinal Utility)基数效用论的优点和它的缺点一样突出,好处是方便計算坏处是我们在现实生活中绝对不会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感受。而后由帕累托(Vilfredo Pareto)提出了另一种方案:现实中我们不会对事或物赋值但是当需要进行选择的事和物摆在我们面前时,我们会进行排序这种先后次序间接地表达出我们对于不同的事和物所作的效用评价,這就是“序数效用论”(OrdinalUtility)序数效用论的现实解释力更强,但也有缺点一旦遇到人际间效用比较,或者说估算社会福利这类需要个人效用加总的问题序数效用很难做到。

  之后受逻辑实证主义的影响有学者开始提出以“偏好”(preference)概念来表达“效用”。计算机之父冯.诺依曼(John von Neumann)等人提出用数学公理化的形式来处理偏好最终由德布鲁(Gérard Debreu)应用布尔巴基集合论(the Bourbaki group),在20世纪50年代提出了公理化表述的偏好理论从逻辑形式上而言,偏好理论具有前两种效用论不具备的优势但这也是它的劣势,因为该理论所依赖的数学公理本身不需要以现实为基础而经濟理论应用却需要以现实为基础,偏好理论由于其数学公理化假设不符合现实情形而备受质疑

  所以,目前经济学中三种效用理论并存但经济学家普遍对三者都不满意。那么我们有更好的解决方案吗?目前这方面的研究进展甚微甚至还有些退步。例如最近二十多姩来比较热门的“社会偏好”(social preferences)理论想要改造传统效用论,但其中大量的文献却将“效用”和“偏好”混为一谈

  4.什么是竞争?什么叒是垄断

  “竞争”是市场的伴生词,通常经济学家提及市场便会解释市场竞争的好处,以及它的对立面垄断所带来的效率损失。然而经济学家指的“竞争”又是什么呢?翻开任何一本主流的微观经济学教科书谈及市场的局部均衡模型无外乎就是一条需求曲线、一条供给曲线,两条线相交确定最优的价格和产量哪里有“竞争”的影子呢?

  有些思考得稍微深入些的经济学家会解释说:“竞爭”是消费者与消费者竞争、生产者与生产者竞争不是消费者(需求)与生产者(供给)竞争。这话说得没错可是又会引发新的问题:无论是消费者之间的竞争,还是厂商之间的竞争对于双方来说,都会引致额外的成本这是否意味着竞争不仅没有提高效率反而引致效率损失?就像现实中消费者面对琳琅满目功能相似、外观相近的安卓手机挑花了眼与其付出额外的选择成本和试错成本,还不如选一家独占的蘋果手机来得安心这是否说明,在现实世界中竞争不是一件好事还是说,那些通过数理模型和图形证明的竞争效率不过是经济学家嘚纸上谈兵?

  另一方面垄断又是指什么呢?一个较为常见的答案垄断就是独占,一个市场为一家企业所独占但是如果说独占权僦是垄断的话,法律中常见的各种独占权——比如专利是不是垄断?经济学家通常说垄断是不好的因为它相对于竞争而言是无效率的;但又认为在社会发展进程中像专利这类排他性独占权利保障了创新者的利益,促进了技术进步、推动了经济发展这两者岂不是自相矛盾?

  5.什么是“经济人假设”

  “经济人假设”本身其实不是个问题,翻开任何一本主流的微观经济学初级教材中的“消费者理论”这一章消费者在约束条件下的效用最大化,就是经济人假设的最好例证可以说现在所有的经济学家,只要是接受过标准的主流经济學训练都是从经济人假设开始启蒙的,然而批判经济人假设却又是当下经济学界最“政治正确”的事情这才是经济学界“二十年之怪現状”之一。

  通常批判经济人假设的理由无外乎该假设不符合现实可试问当前哪一门学科的理论是完美与现实拟合的?法律人政治人,还是差不多具有数百种定义、千奇百怪的“社会人”即便是人文学科中研究的“人”、文学艺术作品中描述的“人”,也不是真實的人而是依据其想表达的某些特征面所塑造出来的“人的概念”、艺术化加工的“人的形象”而已。恐怕最接近真实的人的只能是醫学研究中冷冰冰的、作为病理标本的人了。学术研究的目的不是理论克隆现实一句“不符合现实”这样的理由,实在过于牵强却又昰许多学者用来攻讦他人观点的口头禅。

  其实在批判经济人假设之前首先应该想清楚的问题是:消费者效用最大化原理背后的具体含义究竟是什么,使用经济人假设的目的又是什么恕我孤陋寡闻,在我所见的文献中凡是批判经济人假设的学者基本上都未深入思考过這个问题或者说压根就没有去查阅过该假设来龙去脉的相关文献;而凡是深入思考过该问题的大师级人物,都不会去批判该假设因为茬具备更好的替代性假设之前,严谨的学者所能做的只是指出在该假设之下哪些问题是难以解决的

  6.什么是“理性”?

  “理性”概念其实是经济人假设的自然延伸因为消费者效用最大化问题,本质上就是哲学中理性选择理论的副产品和批判经济人假设一样,“反理性”也是目前经济学界的一种“政治正确”就像某位诺奖级的经济学家常说的,金融市场中人们的投机行为就是非理性的但是我佷想问问那些“反理性”的经济学家,究竟知不知道自启蒙运动以来所称的“理性”具体指的是什么比方说最经典的例子,股市繁荣时期菜市场大妈也跟风去炒股票结果股市崩盘,大妈一辈子的积蓄血本无归这能否算作“非理性行为”?

  在我的理解中类似这样嘚案例,判断理性与否的唯一标准是行为人在行动时是否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即行动的目的和为了达到目的所采取的手段之间的逻辑┅致性而非其结局的好坏。所以大妈只要不是在精神失常状态下做出的投资选择怎么能够说她的行为是“非理性”?

  以成败论英雄这叫做“后果论”(Consequentialism)。如果真的要根据行动结果来判断理性与否那么很遗憾,按照已有的经济学研究发现经济学家的投资成功率并鈈比普通人高多少,而且往往越有名的经济学家在投资这件事情上越失败是不是能说经济学家所做的论断都是非理性的胡说八道?

  臸于时下流行的借用心理学、脑科学观点来验证非理性的做法就恕难讨论了。因为这些所谓的“科学证据”在各自学科内部都有争议:精神障碍还存在病理性和社会性之争;左右脑分工已经被证伪;脑部功能区机制到现在依然存在许多难以解释的问题使用这类不确定的洎然科学观点来包装经济学的非理性理论,只能算作一种“伪科学”

  当然,有些经济学家会想得比较远他们所反对的理性特指一種超常的“计算能力”,例如在做计算题、下棋等强计算事情上人脑似乎永远比不过计算机然而导致这种狭义上的“计算理性”或者说“机器理性”的根源,在于当代经济学研究中数理建模的滥用(注意:我绝对不是反对使用数学方法)因而不能说人的行动是非理性的,而昰我们的经济学理论建构起来的理性概念根本不是人的理性

  7.什么是“资本”?

  “资本之谜”可说是困扰经济学数百年的一个经典难题了推动现代社会经济增长的核心动力引擎就是资本,现代世界主导的经济模式就是资本主义但什么是资本呢?事实是现在都发展到了《21世纪资本论》经济学家还是没搞明白资本究竟是什么?

  国内学界流行一种界定资本的方式即将有价值的资源分为“生产性”和“非生产性”,资本是“生产性”资料通过投入生产过程能够获得价值增值。但问题是这个源自19世纪的分类体系其实只能适用于湔现代世界在一个简单经济模式下,比如一种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状态我们确实能够较为容易地——其实在实际生活中也很难——区汾哪些资源是“生产性”的,哪些是“非生产性的”但是进入工业化时代之后,这套分类体系在复杂社会环境下是完全失效的现在几乎每个人都有手机、电脑,这些物品或者用于购买这些物品所投入的资金究竟是不是资本我在手机上炒股,我在手机上授课我在手机仩研发新软件,我还在手机上“吃鸡”、追剧、刷抖音所谓“生产性”和“非生产性”如何区分得开来?是否依据我在每件事情上耗费嘚时间和金钱多少来区分那才是荒谬的。经济越发展人们消耗在“吃鸡”这类休闲娱乐上的时间和金钱就会越多,难道结论是社会越發达、投资反而越少或者换一种判断方式,我使用手机、电脑所做的事情有没有带来价值增值这种方法比前者还要不靠谱。且不论其仍然是后果论式的判断当代社会即便依靠游戏娱乐也能赚钱,而投资研发也会亏钱按此推论,只要是不赚钱的企业它们投入生产的資金、物品和服务,统统都不是资本

  其实在主流经济学教科书中,所谓“资本”就是用生产函数来表达的即投入产出过程:从要素的投入,到产品的完成价值发生了变化。但是这一价值增值过程本身亦即资本真正发挥作用的机制却是一个“黑盒子”。如何了解嫼盒子中的秘密是当代经济学研究的难题之一。

  8.什么是“货币”

  伴随“资本之谜”而来的就是“货币之谜”。当代经济学的荿就之一就是最终认识到资本和货币这两个问题其实是密切关联在一起的实体经济与货币市场不是截然二分,而是相互影响由此诞生叻宏观经济学。但是货币的本质究竟是什么货币市场与实体经济之间如何发生影响,金融市场的传导机制等等问题仍然缺乏完善的解答。因为虽然人类关注货币问题已有两千多年我们对于货币现象的认知却大大落后于货币实践。就像现在大多数国人一方面仍然坚信只囿真金白银才是真正的“货币”另一方面我们的生活却早已脱离了贵金属时代,从纸币到现在的数字货币货币变得越来越“虚无”。囿学者做过统计当下全世界所有的金融资产加总的价值,和地球上蕴藏的全部黄金——无论是开采出来的还是未开采的——的价值作比較的话用形象的比喻来说:如果金融资产的价值相当于太阳的大小,那么黄金的价值只不过是一个苹果核而已

  既然如此,那么就應当问:为何大多数普通人仍然相信只有贵金属才有价值;为何同样是这些人在日常生活中却又热衷于数字支付,为自己不使用现金而洎豪数字支付中的“货币”是什么?不就是一串数字符号吗既然人们认为只有真金白银才是货币,那么是什么在支撑他们相信那些虚擬的数字符号具有“价值”呢是那些左翼学者所批判的“不受遏制的贪欲”吗?

  金融学绝对是当前经济学科中最热门的研究分支反讽的是,近百年来金融学研究的主要精力集中于具体的应用领域或者是开发金融衍生品。至于金融现象背后的理论难题因为回报太低,反而无法引起太多的关注因此当2007年金融危机来临时,经济学家无能为力因为我们确实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9.什么是“外蔀性”

  如果按照标准的经济学教科书解释,“外部性”简单来说就是社会成本与私人成本不一致社会收益与私人收益不一致。该悝论在英国经济学传统中源远流长但真正使其发扬光大的是福利经济学权威庇古(Arthur Cecil Pigou)。他认为存在外部性的时候市场机制是失灵的因为企業只考虑私人成本,不会去考虑对社会造成的影响——典型案例就是环境污染这时就必须由政府出场,对造成负外部性(即社会成本)的企業征税然后将税收用于补贴那些带来正外部性(即社会收益)的企业,这就是著名的“庇古税”(Pigovian tax)方案

  在此我们暂且不要去纠结那些专業术语,仅仅用最直白的语言表达:当企业或个人的行为对社会产生影响的时候就应该存在外部性。但问题就出在这里这世界上哪家企业的生产、哪位个体的行为会不与他人发生相互影响?除非是困在孤岛上的克鲁索(Robinson Crusoe小说《鲁滨逊漂流记》的主角),而且要保证他不遇箌星期五在此意义上可以说现实社会中外部性无处不在。既然处处都有外部性显然市场机制处处都是失灵的,那么是否可以推论说经濟学家主张的市场有效性完全是谬论必须让政府来占领经济制高点呢?

  10.什么是“公共品”

  经济学中,“公共品”概念非常清晰简明翻阅任何一本入门经济学教材都能够查到该定义:公共品就是具有非竞争性(nonrival)和非排他性(nonexclusive)的商品。非竞争性是指商品供给上的边际荿本为零即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使用该物品,不增加或减少额外的成本;非排他性则是针对需求面即一个人使用该物品不能阻止其他囚也使用该物品。最典型的公共品就是像灯塔、公共治安、消防、国防、GPS导航等这类物品或服务。

  公共品的定义很清楚但是却经鈈起深入推敲。现

  实生活中真的存在纯粹的“非竞争性”和“非排他性”吗?比如说出现“拥挤”问题的时候即一个社会人口爆炸,这时候连治安、国防都不是公共品而是代价高昂的私人物品,只有花钱才能雇得起私人安保所以所谓“非竞争性”和“非排他性”都是相对而言的,只有在特定条件下才能成立那么经济学家又为何要使用这样一种既难理解、又有局限性的解释来定义公共品呢?从這个词的字面意义上来讲公共品(public goods)不就是“公共的物品”吗?换言之我们为什么不能说凡是与公共事务相关的物品和服务,就是公共品这样的解释又存在什么样的不足呢?

  上述十个问题不要说没有接受过经济学训练的普通读者,即便在职业经济学家那里也是常瑺易于混淆、难以解释清楚的问题。当然经济学中这类难题远不止十个。不过正是因为经济学存在大量这样的问题,引发不同学者、鈈同流派之间相互矛盾的解释造成理论上的混乱与现实解释力的不足,所以授人以柄让“反经济学者”乘虚而入。就像某位半吊子物悝学家、完全不着调的经济学家所宣扬的:经济学理论处处存在矛盾完全无法解释现实,应当用物理学理论来重写经济学

  “经济學革命”不是本文想要讨论的对象。我之所以列出上述十问仅仅是想说:所有这类问题,在历史上实际都有学者详加探讨过了通过梳悝以往的文献,即便找不到这些问题的标准答案也会获得更为清晰透彻的理解。

  是的经济思想史能够对那些经济学难题给出某种囙应,尽管可能既不是标准答案也不是唯一的定论。这就是我想说的

在《我为什么要写〈经济学讲义〉》一文的最后我说到爱是要说出来的,而《经济学讲义》一书就是我对经济学的“爱的宣言”!

然而其实我对经济学并非“一见钟凊”,亦非简单地“日久生情”而是经历过一些曲折的,值得趁此《经济学讲义》出版之际作一个详尽的回顾也欢迎阅读此文的读者吔来说一下,他(她)又是怎么爱上经济学的

以我自小的志趣而言,我喜欢的是文史哲方面的学科早在初中的时候我已经利用图书馆嘚资源独自“研究”历史——“研究”这个词很大,用在那时的我那样一个小孩身上显得很夸张但虽然知识与信息的局限很大,我认为峩当时所抱持的热诚专注、严谨认真与全情投入的确是当得起“研究”这个大词的即使是这些学科之内的专业人士,恐怕也比不上当年嘚我而以我所熟悉的领域而论,我不怕说一句“大话”:我比那些专家强!

高一的时候有师范大学的学生来我所在的中学实习当语文咾师。他们回去之后我给他们写了一封长信。他们在回信中极力地游说我去读他们大学的“作家班”然而,当高二分科的时候我选擇了理科、而不是文科!消息一传出,所有认识我的人都为之震惊与不解我这样选择的理由是:如果把我喜欢的东西作为终生的职业,苼存压力之下恐怕我要为五斗米折腰而牺牲所爱我不想这样,我只想一直把喜欢的东西作为一种业余爱好以保持着我对它们最纯粹的愛。——这个理由后来我跟周燕说起她吃惊而感慨地说:“那时你才一个高一升高二的中学生,已经这么会想啦你真是一个很理性的囚!”

不管怎么样,我在高二分科时选择了理科而在高三选专业时则又一次面临着人生路向的选择。其时父母给我联系了一个在中山夶学里任教职的朋友马老师,在她的牵线搭桥之下打算给我办理保送中大的资格。刚开始时我考虑的专业是跟医学有关系的“生物技術”,因为我的父亲和哥哥都是医生但马老师是计算机专业的老师,她很想将我罗置于门下所以说服了父母为我选择计算机专业。可昰我想来想去还是不想读纯理工科的专业,因为我始终对于所爱的文史不能完全地断念那时保送的事情都差不多办好了,我才说不愿意害得我爸左右为难,因为已经托请了人情幸好后来因为我所就读的中学不是省一级中学——那中学虽然已经是本地最好的学校,但洇为本地的行政级别不高导致它没有这个级别——,按规矩是没有资格保送学生去中大的最后跟中大达成的协议,是只要我的高考分數达到中大整个学校的最低录取线大学内任何一个专业随便我挑。——据马老师事后说高考结束后,她所在的计算机专业的系主任看箌我的高考成绩时羡慕得眼睛发光。不过我既然趁机摆脱了这个专业,自然是不会再选择它的

但是,选什么好呢那时在中学里的癍主任老师也说我选择计算机专业是“太浪费”了,因为其时该专业还不是最热门的录取分数也就不是最高的,那老师认为以我的成绩選那样的专业是“浪费”了我的高分好吧,既然是要充分地利用我的高分数那就选录取分数最高的专业吧!我就按着这个原则,把记錄前一年中大各个专业所录取学生的平均分数——注意:不是录取分数线而是录取进去的学生的平均分数——的书拿出来,把各个专业按录取学生的平均分数从高到低排列于是便找到最高分的那个专业是……国际金融!再一看这专业是文理兼收的,正符合我不要纯粹理笁科专业的要求就是这样,我糊里糊涂的一头栽进了经济类的专业之中……是的我确实是糊里糊涂地栽进去的。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经济学也对经济毫无兴趣!我后来看到有些学生早在中学的时候就已经喜欢看财经方面的报刊与书籍,但我完全不是他们之中的一員

当然,虽然没兴趣但也谈不上讨厌。而作为一个以自觉学习而著称的好学生在大学本科的大部分时间里,我一如在中学时对待必須考试过关、而且最好是高分考过的科目那样上课认真听讲,课后及时复习——有相当一部分学生在中学时学习成绩好只不过是因为怹(她)们很乖很听话,老师要求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不是他(她)们真的会读书。因此一上了大学上课的老师讲完课就拍拍屁股走人,除了期末考试之外极少搞测验甚至布置作业的都不多(除非是数学、英语一类的科目),没有了老师硬性要求他(她)们怎么学习怹(她)们就既不懂得怎么去学,也迅速地懒惰下来不去学习只会在考试前夕才临时抱佛脚背一下考试范围,但求应付过关了事相对於这些人而言,尽管对经济学谈不上有什么兴趣可言的我倒是不怕说自己是个好学生因为我可是每次听完课就会及时复习有关的知识。

囿一次“会计课”的老师搞突然袭击的测验大部分同学上完课根本没复习,自然考得一塌糊涂我却轻而易举就考了两个班——国际金融与国际贸易两个班几乎所有课都合班上——的第一。无独有偶国贸班那边的最高分也是我的同乡,他当时还跟我说笑说是不是我们那里的人都天生是学会计的料?另一件事是发生在本科毕业的时候了当时跟我同宿舍的一个同学去应聘宝洁公司,这种外资企业那时已經有完善的招聘制度需要先经过笔试才能有机会去面试。那同学考完笔试回来的那天我问她考得怎么样,她愁眉苦脸的说试题太难了我再问她考了什么难题,她说其中一道是考“内涵报酬率”的计算她完全不懂。我说:“怎么会不懂呢这明明在‘财务管理’那门課里学过的啊。”她既是惊讶于我连这知识点是在哪门课学过都记得更是大惑不解:“怎么你学过就记得啊?”我听了只能在心里苦笑:学过就该记得啊!否则不就白学了是的,如果只是为了应付考试而在学期的最后狂背几晚考试过关是没问题的——我那同学的成绩昰不错的,否则早就被宝洁公司在看简历时剔除出局、连参加笔试的机会都没有了——但考完之后便马上忘记就是自然而然的结果了。

僦是这样虽然对经济学没兴趣,但教科书上有写的、该掌握的知识点我至少是记得极为牢固

一开始时我对经济学没兴趣固然是有我自巳的原因在内,但学校老师的问题也不能不说是个重要的原因我当年学经济学,居然是先学“宏观经济学”然后才学“微观经济学”嘚。如此“颠倒”的学习顺序只不过是因为给我们上这门课的老师所使用的教材印刷量不够,于是只好安排我们国金班与另外的国贸班“错峰”学习——国贸班正常地先上“微观”再上“宏观”我们国金班就颠倒过来先上“宏观”再上“微观”。平心而论给我们上经濟学的老师在当时的中国来说算是不错的了,虽然用的是他自己编的教材但基本上都是把国外的教科书里的内容抄过来。只是他当然也昰半路出家的照本宣科还行,却是经不起我稍有点兴趣就开始动起脑筋而向他提问题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问过这老师一个问题:教材上说交易使消费者获得消费者盈余生产者获得生产者盈余,怎么会因为交易就凭空多了盈余出来呢这盈余是从哪里来的?他哑口无訁于是,我再也不提问了从此只是记下书上写的结论而已。

但这位老师真的算是很不错的了至少教学态度是很良好的,上课非常用惢不像当时有些老师只是顾着在外头炒股或干着别的什么自己的事情,根本是无心教学;或者就是愤青一枚一堂课站在讲台上滔滔不絕破口大骂国家长达40分钟,在最后5分钟里以开火车的速度把书上的内容飞快地过一遍……说到这里我倒是要为前面提到过的那位同学完铨忘记了在“财务管理”那门课里学过“内涵报酬率”的计算公式的事情作一下“辩护”的。这实在也不能全怪那位同学因为那门课的咾师正是这种人,上课基本上是在不着边际地东拉西扯甚至从来就没翻开过教材讲上一页。不过对一般的同学来说他的口才不错,如此东拉西扯听着也毫无压力还可以大笑一场,甚是快慰我却是听了几句之后就知道这老师根本不打算教我们什么,就自个儿埋头看书詓了——虽然那书其实也很垃圾只是东拼西凑的剪切复制粘贴之作,但我至少还是把里面写着的做财务分析时必备的几条公式记下来了

另外,我们这个班号称是“国际金融”上的课程却与国贸班如出一辙,实在让人怀疑仅仅是因为那些年国际金融很热门于是就临急臨忙地开了这么一个专业,课程设计与教学安排其实都只是照搬国贸专业原本就有的那一套反正当时给我的感觉,就是我们只是一群被放羊的学生而已不过,这也许并非是一件坏事既然老师的水平也不怎么样,与其填鸭一般将他们的错误东西强行灌输进学生的脑子之Φ倒不如自由放任地放羊为妙。

然而我自然也因此一直到大三的时候都对经济学始终激发不起什么兴趣。那时除了上课和课后复习之外余下的大量闲暇时间就是继续花在我所真正热爱的文史哲之上。文学与历史继续稳居我的兴趣榜的头两把交椅而那段时间我还迷上叻政治哲学。此前我已有在别的文章里说到过那时为了去听政法学院里一个名人老师讲的课,我把自己本专业的课也逃了

在我印象之Φ,我记得甚至是直到大四的时候有一次我在学校图书馆的文史刊物阅览室里泡了一个上午,看了很多历史方面的专业刊物里的学术文嶂离开的时候是如此之亢奋,回到宿舍里还写了一篇记述这兴奋心情的日记那日记里有这么一句话:“经济学是我的妻子,文史是我嘚情人而我,是爱情人胜于爱妻子的!”

就在写下这句“爱的宣言”的一两年间我却如同突然从梦中醒来的沉睡之人,忽然发现了与峩相伴已有三四年之久的经济学这结发之妻是如此的魅力无穷!

让我心花怒放的是当年我选择读经济类专业的决定虽然确实是源自于糊塗,最后的结果却是如此的美好!

最初、最初让我对经济学萌动了些许兴趣的是一门叫“发展经济学”的课。这个经济学分支的内容早被张五常教授批得体无完肤而且现在回想起来,我也几乎不怎么记得起这门课的老师有真的讲过正统的“发展经济学”里的内容

所以,我完全不是因为“发展经济学”本身而喜欢上经济学的而是那门课的老师在某一次课上大概是纯属偶尔地说起“经济思想史”的内容。我记得他在黑板上画了一棵树那样的形状的图形象地介绍经济学这棵大树是怎么最初由亚当·斯密出发,发展到李嘉图,其理论体系包含着互相矛盾的成分,马克思继承了其中的“劳动价值论”而形成一个分支,马歇尔则继承了与之矛盾的成分而形成西方经济学(新古典主义)当时这老师说的话我已经不太记得特别确切了。根据我现在对经济学的认识在以后的《国际贸易讲义》里我就会指出,李嘉图┅方面主张“劳动价值论”另一方面又提出“比较优势理论”,而后者所赖以成立的“比较成本”的本质就是“机会成本”与“劳动價值论”的本质之一是以历史成本为成本的概念是针锋相对的。所以这老师的话有其正确的地方,只是当时他应该不是这样分辨李嘉图嘚经济思想里包含着的矛盾成分他具体是怎么区分的我已经不记得了。

不管怎么样当时虽然听得是似懂非懂,但一下子就撩拨起了我對经济学——不严格来说,是经济思想史——的一丝丝的兴趣前面我说过了,我自小就喜欢历史而本科的时候逃了本专业的课去听政法学院的课,也是为了听名为“东方政治思想史”、实为“西方政治思想史”的课“经济思想史”恰好就是“经济学”与“历史”的┅个交叉学科,通过激发我对历史的固有兴趣也就较为容易地将这兴趣延伸至经济学那边去。事实上后来我得到的一个重要的经验就昰:经济思想史是一门值得引进到经济学教育中的课程。不了解历史不可能明白现在,也就更加无法预计未来经济学这样的社会科学,比起物理学等自然科学是更加需要学习这门科学的发展历史的。张五常教授在《经济解释》里介绍“租值”的概念时也说过类似的話。如果不先了解“租值”概念的整个发展过程是不容易明白这个概念为什么要这样界定的。这样的话我在读硕士的时候就已经跟周燕的硕士导师说过——我跟周燕相熟,因此跟她的导师也相熟因为他正是研究“财政思想史”出身的,他是当时我们的老师中最具备知識背景开这门课的人

一旦有了兴趣,我就有了动力主动地去学习了——不需要找老师找图书馆就行!那天一下课,我就直奔学校图书館找到放置经济类书籍的地方,一口气把那里能找到的介绍经济思想史的书都借了回去这些书都是翻译书,翻译得不太好看起来不呔顺。但尽管如此我还是一下子就着迷了。原因是我在那些书里遇到了很多“熟人”!——洛克、休谟、穆勒……对了,这些人正是峩本科时就已经着迷的政治哲学中大名鼎鼎的人物我早就在阅读政治哲学的经典著作时对这些名字耳熟能详了。没想到原来这些人同時也是前经济学时期以及古典经济学时期中的大名家!是的,那是个伟大的时代伟大就伟大在那时还没有细致到狭隘的学科分工,那个時代所诞生的都是跨好几个学科的大思想家——他们不能简单地称为哲学家、历史学家、政治学家、经济学家……而应该称为大思想家!

洛克和休谟是亚当·斯密之前的人,他们在经济学上的名声相对于他们在政治哲学方面的名声而言是要小得多的。我相信如果不是特别地叻解过经济思想史的人光是学过经济学,是不会在教材里见到洛克的名字的但只要是攻读政治学的人,洛克的赫赫威名是必须用“如雷贯耳”来形容的而休谟呢,有心的老师在教国际经济学时可能会提到他的“价格-铸币流动机制”否则现在的学生大概也是没什么机會在经济学教材里看到他的名字的。但只要是学过西方哲学的人——不一定是专攻政治哲学方面的——都不可能不知道休谟的名字至于穆勒,那更是天才中的天才在政治哲学与经济学两大领域里,都是得享盛名的大师级人物他在两边的成就都堪称辉煌彪炳,是最厉害嘚“两栖动物”——据我所知他在心理学方面也是殿堂级的圣贤,其实应该称他为“三栖动物”了

总而言之,一下子在“经济思想史”里遇到那么多“熟人”那种“他乡遇故知”的惊喜交集,就别提有多让我高兴了也于是,不但是借助着对历史的固有兴趣也多加叻“政治哲学”这“新宠”的助力,我对“经济学”这“妻子”的热情之火便被“煽动”得高涨了起来

一切事情,最重要的就是有兴趣!这是至理名言一旦有了兴趣,老师好不好甚至有没有老师,都已经不再重要!我感兴趣我要学习!我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利用一切accessible的资源去了解经济学去学习经济学,去思考经济学!

在那个时候虽然已经有了互联网,但网络还不是那么发达所以我能找到的最哆资源的来源地还是图书馆。然而书库里的书太陈旧了,要找最新的资料当然是去阅览室我也记不清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养成了一囿空就往学院图书馆里的现刊阅览室跑的习惯在众多的学术期刊与报纸中,我最感兴趣、每期必看的是一刊一报一刊是一份关于国际經济的刊物,而一报就是《经济学消息报》!

《经济学消息报》对我的影响之大是必须隆而重之地介绍它的。这份报纸应该是国内最早采用张五常教授的“经济学理论是解释真实世界中的现象要以真实世界中的事实验证经济学理论”的标准来选稿的学术性报纸。它既没囿像当时大部分的学术报刊那样连篇累牍的只是在宣扬意识形态、价值观的纯文字类文章也没有像后来“东施效颦”地仿效西方的经济學期刊那样只看重数学模型与计量分析,它是真正地站在解释真实世界的角度来审视稿件看那文章有没有提出一个有意思有价值的现象,用经济学理论加以解释这样的经济学文章,姑勿论作者的水平如何趣味性是足够强的。

我在这里就举一篇当时在《经济学消息报》仩看到的给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文章来作例子以说明这份报纸的选文风格吧,这样大家就能有切实的体会那篇文章的内容大致上是这樣的:海尔公司生产的洗衣机质优价廉,在市场很受欢迎然而,它发现在四川的售后维修服务点里遭遇到很高的产品返修率海尔派人詓当地一调查,才知道原来那里的农民把洗衣机买回去竟然是用来洗土豆!这自然导致大量泥沙进入机器内部使机器在保修期间内发生磨损而需要维修的比率大幅上升。海尔面对这样的情况灵机一动,针对农村市场研发了一种有特别的滤沙功能的所谓“洗衣机”其实昰方便农民买去用来洗土豆也行。结果这种洗衣机在农村市场大受欢迎销量大增。

文章的作者在陈述了事件之后运用科斯定理来进行汾析。科斯说过不要把交易狭窄地理解为一个个看得见的物品的易手,而是要广泛地理解为一束束权利的转让就以海尔出售洗衣机为唎,乍一看是洗衣机这一物品以断权成交的方式从海尔手上转移到消费者手上但其实转移的是只是部分的权利——如把这机器用于洗衣垺的权利,还有海尔提供的维修保养服务然而,其实有些权利是没有转移给消费者仍然还保留在海尔手上的。例如说明书上会明确哋规定,使用者在免费保修期间不得自行打开洗衣机的后壳,不能去动内部的机器部件否则出了问题不予免费维修。洗衣机既然已经賣给了消费者理论上关于这洗衣机的全部权利都应该归消费者所有,但这说明书里写着的规定实际上是说明打开洗衣机后壳、触动内蔀的机器部件的权利并没有转移给消费者,而是仍然留在海尔手上消费者失去这个权利,所换取回来的自然就是海尔公司在指定的年限内免费保修,以保证洗衣机的质量达到海尔向消费者承诺的水平显然,物品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如果是从物品转手的角度来理解茭易,就无法解释海尔用说明书里的这种规定来保留与洗衣机有关的部分权利以进行虽然也是与洗衣机的使用密切相关的另一项交易——维修保养服务的交易。但是如果从权利束的角度来看问题就变得十分清楚。所谓的物品无非是各方面属性的权利的一个载体,洗衣功能是一个属性其权利通过交易转移到消费者手里;打开后壳触动内部机件是另一个属性,其权利仍保留在海尔手上

从这一点引申开詓,洗衣功能是一个属性而洗土豆功能也是一个属性。通常来说生产者制造的这台机器既然命名为“洗衣机”,就是假设消费者买回詓使用的只是其洗衣功能根本不会想到还会拿来洗土豆。然而在物理属性上,洗衣机确实也有洗土豆的功能农民“创造性”地“发現”了这个功能,导致机器较快地磨损而需要维修海尔要不要承担这个免费保修的责任呢?虽然没有像说明书里写着不得打开后壳、触動内部机件那样明确的规定但既然机器的名字是“洗衣机”,实际上已经隐含地规定消费者购买的只是洗衣功能,支付的价格并没有包含洗土豆功能在内农民拿这洗衣机去洗土豆,导致机器较快地磨损性质上是相当于违反了说明书中的明文规定去打开后壳、触动内蔀机件,海尔原则上是不需要负免费保修的责任的然而,问题就在于海尔很难监管农民的行为,以确保这个隐含的规定得到履行也僦是说,用洗衣机洗土豆的权利正如打开后壳、触动内部机件的权利一样是保留在海尔手上的,但海尔要保障自己的这个权利是极为困難的(含义着保护有关产权的交易费用很高)于是,海尔聪明地通过给这所谓的洗衣机增加滤沙功能来将这权利界定给了消费者它这樣增加了机器功能,成本会上升价格会提高,仍然愿意购买的人所支付的较高价格就是购买这额外的洗土豆功能的权利——当然现实嘚情况很可能不是这样,而是海尔通过降低其它与洗衣服有关的功能的质量在那边减少了成本,于是价格仍然维持跟普通洗衣机差不多嘚水平以免农民一看价格比较高就不管这机器有额外的洗土豆功能都已经给吓跑了。而这些农民反正不会拿这洗衣机去洗衣服的与洗衤服有关的功能的质量下降也不会影响这类产品在目标客户群眼中的吸引力。

但最有趣而又最发人深思的是这种权利界定,不是由政府來进行的!而是在市场竞争的压力之下企业为了争取消费者、争取收入,就顺应着市场的需求以巧妙的方式界定了有关的权利。而且如此界定权利(将洗土豆的权利界定给消费者,而不是界定给生产者)完全符合交易费用最小化的要求——这是必然的结果,因为这樣的结果是市场竞争的压力再加上生产者的自私逐利本性,二者共同促成的当然一定是朝着(保护产权的)交易费用下降的方向走。

那篇文章是不是把有关现象分析得如此深刻我已经忘了,上面的介绍可能有不少是掺进了我个人的思考但我记得很清楚,通过这个海爾的营销案例来阐明科斯所主张的以权利束而不是物品的角度来理解交易的本质确实是这篇文章的主要观点。因为我就是在看完了这篇攵章之后自我感觉对科斯的这个主张有了深刻得多的认识与理解。时到如今结合张五常教授主张以更容易看到的合约角度来代替产权嘚角度看问题,就更加清楚了所谓的附着于一个物品之上的各方面属性的权利束,都必定要落实为具体的合约条款(可能是明文地规定但也可能是隐含地存在)去反映。如果从合约的角度来看说明书中与维修保养服务有关的规定不就是一种“使用条款”吗?目的不就昰在于界定某方面属性的权利归属吗而洗衣机本来不能用来洗土豆,则是用“洗衣机”这个名称隐含地规定的“使用条款”——试想一丅虽然说明书里不可能写着不准用洗衣机来给婴儿洗澡,但如果有傻瓜这样做了结果把婴儿弄死了,这傻瓜拿着说明书里没有禁止将洗衣机用于洗婴儿作为理据去状告洗衣机厂商要求赔偿,有可能成功吗但海尔后来针对农村市场推出的这款特别带有洗土豆功能的所謂洗衣机,在功能介绍的清单上明确写了这台洗衣机有此额外功能那就是以明文的“使用条款”将权利界定给了消费者。而一切与合约囿关的条款之所以会如此这般地规定,一定是因为在现有的局限条件之下由有关条款引起的总的交易费用已经是降到最低的。

这才昰直面真实世界的经济学,才是真正的经济学!而真正的经济学是非常、非常有趣的!实际上,是魅力无穷!

相信大家看了上述这个例孓之后就能深切地体会到当时的《经济学消息报》是多么的精彩!当然,这里举的是最优秀的文章并非每篇都有那么高的水平,但整體的风格就是这样的我被这份报纸吸引,是必然的;而反过来由于这份报纸的引导,我认识到什么是真正的经济学认识到真正的经濟学是多么的有趣。

就是这样我一边翻看着“现刊阅览室”里的《经济学消息报》,一边日渐陷入对这份报纸、从而是对真正的经济学嘚热爱、甚至是迷恋之中虽然这报纸一个星期就出版一期,比月刊的出版频率高多了但我还是觉得等待的日子太过难熬,又跑到“过刊阅览室”里把那里存放着的以前年份的《经济学消息报》都翻了出来看而在翻看那些过刊的时候,一个名字经常地映入我的眼帘——張五常!

跟很多国内的张五常教授的粉丝不同我并不是因为看了80年代那套“走向未来”的丛书中盗印张五常的《卖桔者言》一书而知道怹的名字的。我在文章里与张五常教授“神交”就是通过《经济学消息报》。所以大家就能明白,为什么我之前说这份报纸对我来說是多么的重要。实际上大家看下去就更能明白,这份报纸对我的重要性还有很多很多!

自然《经济学消息报》刊登张五常的文章也昰属于未经授权、擅自转载的“盗版”性质,是把当时教授在香港的《苹果日报》与《一周刊》上写的专栏文章选择其中一些篇章刊登,因此也不是每期都会有教授的文章但我之所以觉得这个名字屡屡地映入眼帘,这自然是因为他的文章每一篇都趣味与智慧并举让我┅看就印象深刻,久而久之就记住了这个名字,而且在心理上感觉他的“出镜率”很高

大三那一年暑假,我们要写一篇“学年论文”算是类似于大四将要写的毕业论文的“预演”吧。估计很多同学对那篇论文是应付了事的因为这不是课程论文,没有课程老师;也不昰毕业论文所以也没有指导老师,文章交上去根本没老师看!但这时的我对经济学动“真情”了便一如初中时没有任何人要求我、监督我,我也热情洋溢、全力以赴地“研究”心爱的历史那样那时的我也同样地在没有任何老师要求我、监督我的情况下,热情洋溢、全仂以赴地研究经济学认真地寻找题材,经过深入思考之后写成了那篇虽然交了上去、但应该是没有任何老师看过的“学年论文”

而那篇论文的题材,正是源于我对身边生活之中的真实事件的观察当时我每逢节日和假期都要在学校与家之间坐车往返,于是就注意到这么┅个现象:同一段路的车费往返程是不同的这是什么意思呢?举例来说从A地到B地车费是10元,但从B地到A地收费却是8元要注意,这两地の间有大量的私人中巴在经营所以这价格是市场竞争的结果,并不是国营的车站车受到交通部门管制而被行政力量扭曲了的价格——国營车站车的票价是比这价格便宜一点但乘坐国营车要到车站去坐,而大量的乘客都是在国道出口的地方等那些招手即停的车(包括私营車和国营车)因此那才便宜一点点的国营车的车费是没法吸引乘客特地到车站去坐车的。那么这市场竞争所决定的车费为什么会有那樣的差异呢?我注意到两地之间的收费站里有一个收费站是“单向收费”的,即只向一个方向的车辆收取通行费这个特殊的收费站的存在是不是解释了那2元的差异呢?不是!因为这收费站恰恰是只收取B地到A地方向的车,却不收取A地到B地的车所以如果它是原因的话,應该是导致A地到B地的车费比较便宜才对现实的情况却是倒过来。正是这个“奇特”得看似“悖谬”的现象让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试图鉯学过的经济学理论去解释,甚至还在论文里画了几何图来作分析后来我写成的论文所给出的解释,是“空置成本”大致的逻辑是这樣的:B地是大城市,A地是小城市从B地到A地的人流量较大,需求较旺客车的空置率低,空置成本就低于是价格较便宜。而A地到B地空置率高客车的车主凭经验就能事前预计到大致的空置成本,把每个座位的价格略为提高以弥补这空置成本。

姑勿论这解释对不对(解释昰提出来了但没作验证,我那时还完全不懂理论需要验证的道理)如今事后回顾这篇文章,我是有点惊异于当时的自己在对什么叫“經济解释”还根本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的时候就已经至少是隐隐地明白了这个道理。在这文章里在面对同一路段、只是不同方向却收鈈同价格的现象时,我并没有像那些经济学门外汉的愤青们那样条件反射地一想到的就是“对不对”、“应不应该”没有情绪化地激烈批评从A地到B地收更贵的10元是剥削、是压榨、是欺负乘客——我想这是因为我从小就是一个以逻辑力很强而自傲的人,而一个有逻辑的人绝對不会有那样的想法因为他会反过来想:为什么从B地到A地就不搞剥削没有压榨不欺负乘客了呢?总而言之当时我只是好奇地问:为什麼?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现象

由这一点出发,再回想得更远我突然发现,尽管我在上大学之前对经济(学)毫无认识而直到大三之前嘟还是不感兴趣,但我在某种程度上其实是个天生就适合学经济学的料!

那还是初中时的事情当时的语文老师要求我们每周上交一篇周記,而我实际上是天天都写日记的所以这对我来说不是一个额外的负担,只是从一星期内写下的七篇日记里挑出一篇自己觉得最好的交仩去有一次我交上去的周记,是写那天上了一堂地理课内容是介绍黄河的情况。

地理老师跟我们讲黄河的颜色之所以是黄的,是因為黄土高原上的黄土大量流失到河里去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一方面是使得黄土高原的水土不断流失而肥力下降另一方面则是使得黄河河床堆积了大量黄土而变得很高,黄河的河面也因此被抬高了容易泛滥成灾。虽然人们在黄河两岸建了高高的堤坝但这只是使得黄河成为一条悬在地面之上的河,一旦决堤后果更为严重。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能把黄河底部淤积的泥沙清理使河床降到地面之下。但這是个庞大的工程相比之下把堤坝筑高是更容易办到的。于是自古以来人们治理黄河都还是用这个治标不治本之法,黄河一直就是混濁的黄色甚至出现“圣人出,黄河清”的说法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人们不相信黄河是可以变清的。

上完这一堂地理课之后那天晚上我僦做了个梦,梦见突然出现了一个新发明需要用到大量的黄河底部淤积的泥沙,经这发明一用本来不值钱的泥沙就变成身价百倍的值錢之物。于是人们蜂拥去黄河挖沙没过多久,黄河底部淤积的泥沙都给挖得干干净净不但解除了黄河是条悬河的危险,还使得黄河在聖人没出现的情况之下也变清了……

我的那篇周记写的就是这么一个古怪的梦。现在回头仔细一想当时还是个初中生的我,绝不可能對经济学有任何认识的我从这个梦里反映出来的,却是我对于人的自私本性有着极为深刻的认识!要怎么解决黄河这个“千古难题”峩在梦里想到的办法,不是指望着政府出面也更加不是盼望着“圣人出”可以为民请命,而是利用人的自私!在我的深心底处我相信囚的自私蕴藏着这世上最巨大的能量,要解决困难的问题绝不是无视人的这个天性,更万万不可试图去压制它而是要设法引导这股巨夶的力量去达成我所愿望的目标。

另外在中学的理科科目中,我最喜欢的是物理——不是因为我的物理成绩最好我的各科成绩都一样嘚好,并没有哪一科特别不好的(政治课算是个小小的例外在当时的100分制下只能考到80多分,考不上90多分)——而是因为我很喜欢物理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做物理题时我经常都会摆弄桌上的物件,模拟题目里的情况数学和化学就没有这种可以亲手摆弄看得见、摸得著的实物的踏实感。后来我信服张五常教授所主张的要有客观事实的验证大概跟这种偏好也是有点关系的吧?

至于数学我是喜欢几何遠胜代数。以前听“香港五台”的《百科巡礼》有一期说的就是代数与几何的区别,里面的嘉宾说喜欢代数的人是抽象思维强,喜欢幾何的人是形象思维强如果这是真的,那似乎又证明了我这种喜欢脚踏实地的感觉张五常教授在私下里聊天时也跟我说过,他在UCLA读经濟学时发现经济学很厉害的同学,都是擅长使用几何工具来做分析的把那些曲线舞来舞去,运用自如神乎其技,当真让人叹为观止

平心而论,我觉得经济学里用到的几何真是小儿科!因为几何里最难的可是跟圆有关的证明经济学里用到的几何却全都与圆无关。想當年高三的时候每天都要做一份数学卷,卷子里的最后一道超级难题几乎必定是平面几何的证明题也几乎都是跟圆的证明有关。那时峩跟班上几名数学成绩最好的同学(他们几乎全是男生)暗地里较劲看谁能最快将最后那道难题给解出来。所以我们几个都是卷子一发丅来就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做最后一题到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有一天最后一节课还没完我就已经把那最后一题解出来了。我拿着算出答案的草稿纸走到围成一圈还在埋头苦干的那几名男生那里,将草稿纸往他们面前的桌子上一摔道:“我已经解出来了!”我高中时朂要好的朋友坐在远处,赶紧过来把我拉了出去,说:“你别那么狂!你知不知道现在全班的男生都以把你斗倒为头等大事”时至今ㄖ,我不做几何证明题很多年了我觉得自己的脑子在这方面的能力就像机器太久不用就生锈那样,比高三那时是大大地倒退了不过,紟天的我比当年更能洞明世事那是因为要理解世事,其实根本用不上那么复杂的数理逻辑(数学不是科学是逻辑学,而且只是逻辑学Φ的一种)更重要的是掌握了最基本的那几条简单逻辑之后,坚持贯彻到一切的思考之中那,才是最难的!

另外即使是在所谓的文科里,也能体现出我天生就适合学经济学的特质前面发布这个系列的连载时,有读者说:“原来你以前的理想是当作家”我回复说:“不,我的理想不是当作家而是当文学批评家。”文学是艺术不是科学,但文学批评却是需要科学思维去做客观评价的

我来举一个實例说明吧。话说大学的政治课为了避免沉闷而学生讨厌其中一部分是改成邀请各个学院的名教授来给学生开讲座,内容是与他们自身嘚学科有关其中有一次是中文系的教授讲,他不知怎么说起金庸小说声言:“我对金庸小说是不以为然的,因为他写的那些什么武功嘟是不可能是真的嘛!”此言一出全场哄然大笑(因为是全校同一级的学生上课,因此是在电影院那样大的地方上的课所以那笑场极為惊人)。在一片笑声之中我却是悲哀地看着那教授还挂着一副得意洋洋之态,心里对他说:“老师你以为大家笑的是金庸吗?大家昰在笑你啊!”如果这个教授的逻辑是对的那岂非《西游记》那样的神怪小说他都要不以为然了?《红楼梦》这号称写实主义的经典裏面却也有太虚幻境之类的玄乎剧情,是不是也该遭他鄙视了

文学作品,尤其是并非写实主义的类型作品必定有一个该类型、甚至是該作者预设下来的“默认许可”,在阅读这些作品时读者或批评家必须接受这默认许可,无论它是如何的荒诞不经都不能对此加以质疑。例如像武侠小说这样的类型作品读者也好,批评家也好不能以书里写的武功不可能是真实的去批评、甚至否定其价值。尤其是后來出现的“玄幻小说”、“架空小说”这一类这种特征就更加明显。作者甚至要在一开头的时候明确地写下“设定”读者对此只能接受,不可质疑!那么可批评可质疑的是什么?是在这样的“默认许可”或“设定”之下作者编写的剧情是否合乎逻辑与人情常理。也僦是说假设那些情况是真的,人会是那样的反应吗事情会是那样的发展吗?原则上其实连“逻辑”也可以由作者设定,但通常来说洳果连逻辑都设定成与现实世界大异其趣会造成读者理解的困难,是不明智之举而人情常理就更是不可违背,因为作品能打动人一萣是要引起读者的共鸣,与作为人的读者的人情常理相悖的话是难以激发感动读者的。文学批评的一个重要原则是这样的:作者是他所寫的作品这个世界里的上帝可以任意设定作品中的一切(包括人物性格、剧情、命运);但好的作者不会是个胡作非为的上帝,而是只會设定了起点(剧情起点、人物性格与一些特定的逻辑)之后就放手让作品里的人物按着合乎人情常理与逻辑的轨迹自行发展,不会再胡乱插手强行按自己的意志干预人与事的发展,否则只会让读者看了觉得那是强扭的瓜这种不合理的作品就是失败之作!

福楼拜写《包法利夫人》,写到最后把包法利夫人写死了他为之悲泣难止,友人大惑不解问:“你是作者,你可以决定你笔下的人物生死的嘛伱不想包法利夫人死,那写她不死就是!”福楼拜答道:“不我已经无能为力。她只能死!”这才是真正的好作者!这,才是真正的恏作品!

再如《苏菲的世界》我对它的评价是:这是一部虎头蛇尾、前面精彩之极但后面却是大失败的半截子英雄之作!为什么这样说?因为它的结尾是作者强扭而成的甜瓜是一个为了硬写成大团圆结局而不惜破坏逻辑的大俗套!苏菲是上校创造出来的小说人物,用几哬来比喻的话苏菲与上校处于不同的维度空间之内。逻辑上上校可以控制苏菲的一切,但不可能苏菲反过来控制上校的一切作者即使是要让苏菲意识到自己没有自由意志,他也应该是让上校的女儿出于同情苏菲而插手写那小说让苏菲通过上校的女儿的写作而知道真楿。但最后苏菲甚至是跳出了小说之外进入上校的世界去捉弄上校,这已经是上校的女儿也无法做到的事情——上校的女儿与上校处于哃一维度的世界里不再是苏菲的世界中的上帝,是不能随心所欲地控制这个世界的一切的

本来我看这书看得如痴如醉,是因为当我看箌苏菲开始意识到自己只是一本书里的人物她的一切其实被外力控制着的时候,我一下子就已经联想到:苏菲是上校的小说里的人而仩校是《苏菲的世界》这本书里的人,而我们是跟《苏菲的世界》的作者处于同一个世界里的人会不会我们其实也不过是另一本书中的囚物,被那书的作者像傀儡一样操纵着却自以为一切都是我们自己的自由选择呢?按这样的逻辑一层层推上去看得我的脊背那叫一个栤冷啊……可是看到那个大结局,这逻辑轰然倒塌!虽然作者确实有这个上帝一样的权力去随意地安排结局但这只是导致这部小说的思想性大跌!我感觉就像在吃一道美味大餐的时候,吃到最后竟然吃进了一只苍蝇一样相比之下,有着类似主题的《黑客帝国》的处理可僦高明多了(不过《黑客帝国》的结局其实也玩了偷换概念的逻辑猫腻——因为这样的主题必然要导向“悲观主义”的哲学观,非要严垨逻辑不可的话彻底的悲剧结局是无可避免的。但商业作品写这样的结局却是不讨好读者的大概作者也并非不明白,可是也只能屈从於大众那所谓“喜闻乐见”的庸俗品味宁可犯逻辑错误也要强行扭成甜瓜结局。不过这里我就不多说了免得这篇文章走题走得太厉害,变成文学或影视批评的文章了)

不知道大家从上面这些关于文学批评的例子明白了我的意思没有?文学作品里的“默认许可”或“设萣”只准接受、不准质疑文学批评家不可以揪住某文学作品的“默认许可”与现实不符就否定其价值;这跟科学的基本假设不需要真实、不需要证明、只需要接受,是完全一样的呀!文学批评家所能做的是看在那样的默认许可之下,人性与剧情的发展是否符合逻辑符匼人情常理。这就跟科学要接受了基本假设之后所作的推导也要符合逻辑是同样的道理。事实上科学追求的是“事实真”,而文学追求的是“艺术真”所谓“艺术真”,不是指事情真的发生过而是在那样的“假定情境”下,人性是真实的!我们不可能像郭靖、杨过那样武功盖世、奇遇不断但我们可以想象,如果我们真的能那样在那样的内在性格与外在环境下,我们是不是会做跟郭靖、杨过一样嘚事科学要求进行事实验证,其实文学艺术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可以进行验证的但那是感情的验证。什么意思呢因为人是有“人同此惢,心同此理”的感情共鸣的当感情能够共鸣,读者在阅读文学作品的过程中就产生巨大的愉悦感这种愉悦感的存在,就是对成功的攵学作品的验证!当然人心是心理因素,在科学的范畴里不能验证它所以这依然不是科学。但是人生不仅仅只有科学一个维度,也囿艺术这个维度当我们说“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的感情验证时我们说的不是科学,我们说的是艺术在不同的领域,有不同的基本假设或默认许可我们不能站在艺术的领域去否定科学,当然也没有必要站在科学的领域去否定艺术所谓“上帝归上帝,凯撒归凯撒”这句话又何止适用于政教分离呢?

所以当我看到张五常教授的《经济解释》里说,经济学的基本假设自私是不需要真实、不需要证明、只需要接受时我立即就全盘接受了!不是我盲从——在我的思维能力里,这个词天然地与我绝缘!——而是我在文学批评这个领域内洎小浸淫至今达十几年所得到的经验告诉我:这是对的!

至于科学的特征是“要具有能够被事实推翻的可能性”,这观点我倒是早在高Φ时看过波普尔的书就知道了只是那时的书又是翻译书,也是译得晦涩难明看得我云里雾里,没太明白是什么意思只记住了“可证偽性”这个术语。当我一看张五常教授的《经济解释》虽然用的字眼不同,但我立即就想起了波普尔的那个“可证伪性”也就立即明皛了教授的意思,顺带也对波普尔那本当年把我看得头痛的书的内容在一瞬之间全数顿悟了

回顾以往,一切指向这一个真理:一理通百理明!从前我沉醉于文学、历史、乃至哲学,看起来与经济学绝不相关然而,其实我在那些学科里学到的东西作些调整就能转到经濟学这边来。文学与经济学看似完全对立但上述的内容显示,内里还是有共通之处的而哲学中的科学哲学(科学方法论)更是与经济學的科学本质直接相关。至于历史现在我都明白了,那就是经济学!经济学是解释与人有关的现象的历史无非是发生在过去的现象,當然必定落入经济学的研究对象之内事实上,不用经济学的理论作为工具去解释历史不可能有真正科学意义上的历史学!

以往的一切經历,其实最重要的一点是培养了我强大的逻辑力!前面说了,我从小就是一个以逻辑力很强而自傲的人我这逻辑力是不是有天生的洇素在内呢?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我在后天是有意识地努力培养自己的逻辑力的如何培养,这里就不说了以后另开一个系列的文嶂再谈这方面的事情。有了强大的逻辑力的好处是我能够说我是个“后知后觉”的人。什么意思呢我曾经当着张五常教授的面说:“敎授,你是先知先觉也就是说,你一看一个说法马上就能判断它是对是错,是真理还是谬误而我是后知后觉,我没你那么厉害我看到错误的东西,有时也会信以为真甚至有时会相信很长一段时间。但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一旦正确的东西摆在我面前,跟那错误的一对照我马上就会觉醒过来。虽然我这‘后知后觉’不如你‘先知先觉’但我还是很为自己感到骄傲的。因为我见过這世上有太多‘无知无觉’的人了!他们的脑袋一旦被错误的东西所占据,就形成顽固得可怕的成见哪怕是真理就直接摔到了他们脸上,他们还是看不出来还是冥顽不灵地坚持错误。”

为什么会有这种“无知无觉”的人我认为,逻辑力的欠缺是最大的根源白天不懂夜的黑,那其实是庄子所说的“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是信息的不充分导致了它们的无知。但欠缺逻辑是另一种类型的无知与信息不充分无关。如果一个人有足够强的逻辑力坚持在思考过程中贯彻逻辑,他没有理由在看到囸确的东西的时候也就是信息已经充分的时候,还是不能借助逻辑去分析、判断出对与错的区别

读者“沄之左使”曾在我的帖子后面寫了一个长评,里面的两个小标题凝结了这长评的精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逻辑是检验真理的强大工具”!我想,这正是学習经济学(其实应该是学习一切科学)所最为需要的两种素质:喜欢脚踏实地的感觉对了解真正的事实有强烈的兴趣与好奇心;有强大嘚逻辑力,去分析听到或看到的、往往是夹杂着以讹传讹或有意欺骗的事实与观点从而作出辨别真伪对错的判断。

前面说到上“发展经濟学”那门课时由于老师提到“经济思想史”的内容而引起了我对经济学的一丝丝兴趣,并由此养成了到学院图书馆的现刊阅览室中看財经报刊的习惯很喜欢《经济学消息报》里的文章风格。

在“发展经济学”这门课结束时要求写一篇课程论文作为考核。我写了这篇課程论文之后这一头上交给老师,另一头就寄给了《经济学消息报》那是我第一次将经济类文章投稿。而我之所以要向《经济学消息報》投稿其实纯粹只是为了表达我对这份报纸的喜爱之情,完全没想过要追求发表什么的所以稿子投出后,我就已经心满意足根本沒期待过能发表。但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突然收到报社寄来的“样报”,打开一看我的那篇文章,已赫然印成了铅字摆在报纸里了!

其实以往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但当然不是写经济类文章投稿了。那时我很喜欢看《读书》这刊物作为中国思想界的权威刊物,当时的峩对它的感觉只能用“顶礼膜拜”来形容然后有一天,我有了一个自觉颇有新意的想法就写成文章,以笔名投稿到《读书》那里去那样做也完全只是为了表达我很崇拜这本刊物的感情,压根就不敢想象自己这么个小人物写的东西能被如此伟大得高不可攀的刊物录用——因为要知道在《读书》上发表文章的,全是大名家啊!结果我的文章居然就真的被《读书》刊登出来了!后来我在简历上写了曾在《读书》发表文章,看简历的人一见那句必肃然起敬。

而我写的一篇课程论文被《经济学消息报》录用当然不如《读书》录用那么让峩喜心翻倒,但也是对我莫大的鼓励了毕竟对于经济学,我才真心实意地开始投入研究它没多长时间这录用是肯定了我对这门学科的認识与思考的。前面提到的那篇关于两地汽车票价的学年论文其实写在这篇课程论文之后,但我却没有把前者投稿到《经济学消息报》詓现在回想起原因,大概是因为前者里面画了几何图做分析而《经济学消息报》是不登这种使用数学的文章的。所以虽然第一次投稿就中选,我还是很谨慎没有随便什么文章就投出去。

接下来是大学本科毕业了。我获得了免试保送继续攻读硕士研究生的资格大㈣那一年就闲得很,既不用找工作也没课上,更是可以全程投入于研究我越来越喜欢的经济学了暑假的时候,我还获得了一个到香港嘚浸会大学上一个国际暑假班的机会是大学公派的性质,就是中大与浸会大学共同出资让我免费去香港读这暑假班。很遗憾我当时还鈈认识张五常教授(只在《经济学消息报》上看过他的文章)所以我没利用这个到香港的机会去拜访他,否则我认识他的时间就能提前兩年不过,天意冥冥或者这样的安排是更好的。那个时候的我对于经济学的认识还很肤浅如果当时就认识张五常教授,交谈之下他鈳能会觉得我很普通从此我就泯于众人之列,不会像后来多浸淫两年之后再认识他更能赢得他的青睐吧?

不过虽然没有认识张五常敎授,但这次香港之行仍然成为了我人生的一个重要的转捩点事情其实是这样的:那个国际暑假班有一个内容是到珠三角地区去做fieldwork,因為那个班里有很多是其它国家的学生他们对中国的经济发展很感兴趣。实际上浸会大学之所以愿意出钱资助我们这些大陆去的学生免费讀这个班就是想让我们也成为这个班的卖点,让那些外国学生能与我们直接交流从而了解中国的情况。浸会大学向那些外国学生可是收足学费的从他们身上就赚回了我们的费用还有余。然而我们几个从大陆去的学生的签证(港澳通行证)都是一次性出入也就是只能絀境一次,再入境一次如果我们也跟着去做这个fieldwork,就会把那唯一的一次入境给用了我们出来香港已经使用了一次出境,自然不能再回來这就意味着我们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可是课程还没完考试是安排在这fieldwork结束之后。我们如果回不了香港怎么参加考试,怎么完成這个暑假班呢最初,浸会大学的老师的决定是豁免我们这些大陆学生去做fieldwork的任务这样我们就继续留在香港,等大家做完fieldwork回来后一起考試但我灵机一动,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向老师建议说:不如我们还是去做fieldwork,但就不回来参加考试了可是分数怎么办呢?写文章怎么樣如果能够灵活地调整考试的方式,不是以做试卷的方式来考试而是写文章,那么我们这些大陆学生回去之后就不需要再出来在里媔写了文章,寄到浸会大学来不就行了吗?浸会大学的老师听了我的建议略一商量,就采纳了我这法子

于是,从这国际暑假班回来の后我就思考要写什么文章。虽然浸会大学的老师没有对文章提出任何要求但我觉得还是应该要跟那个班是围绕着珠三角地区的经济發展的主题来展开。思来想去我决定写自己家乡的“转制”,即那里的国有企业、集体企业私有化为民营企业的过程因为这是当时珠彡角地区的经济发展中最重要的事情。由于是写自己家乡的事情是我很熟悉的事情,所以很快就写好了一如对待“发展经济学”的课程论文那样,我一头把文章寄给浸会大学另一头就也寄了一份给《经济学消息报》。

过了一段时间后我又收到了报社寄来的“样报”。因为有了上次被录用的经验这次本来已经没太大的惊喜了,但我拆开信封把报纸一展开还是惊呆了——因为,这次我的文章竟然是登在……头版头条!有那么一刻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伸手擦了好几回仔细地再看一遍:没错,头版头条是我的文章的题目,題目下面……是我的名字!

后来与《经济学消息报》的总编高小勇先生认识之后提起我在他这份报纸上发表的文章,他还以为我的第一篇文章就是这一篇其实我的处女作是“发展经济学”的课程论文,但那是刊登在报纸的内页他就完全没有印象了。

这里还有一件“趣倳”:我那经历过文革而至今犹心有余悸的外公看了我写的这篇文章,悄悄地问我母亲:“慧慧写这样的文章不要紧吗?”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看到《经济学消息报》上登了另一个人写的文章,内容是就我之前那篇文章提出一些质疑我于是又写了一篇文章回应此人,當然也寄到《经济学消息报》去这篇回应之作也登出来了,也登在了头版头条!(后来高小勇先生跟我说他其实认为我后来这篇回应の作比正篇写得还更好些。)

这时我已经在读硕士一年级一天,我正在宿舍里待着忽然听到宿舍的固定电话响起来。我拿起话筒里媔有一个男子声音:“我找李俊慧。”我随口答道:“我就是”一边答着,一边在脑海里搜索着对这个男子声音的印象但感觉是非常嘚陌生。正想着电话那头的声音继续说道:“我是《经济学消息报》的总编高小勇。”

如果说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文章登上报纸的头版头條的时候是不敢相信我的眼睛第一次听到高先生的声音从千里之外传来的时候则是不敢相信我的耳朵。我一边把话筒从耳边拿开仔细哋看它的结构是不是真的是个电话,一边伸另一手揉揉自己的耳朵以确认那里的听力也没问题。

但高先生就这样淡定地开始跟我煲起“電话粥”滔滔不绝地述说他的办报理念——要寻找中国最好的写经济学文章的作者,这“好”是指能以经济学理论解释真实世界的现象而且要文笔优美,娓娓道来不是端起架子说大道理的风格……这种好作者很难找到,所以他一旦找到了就要亲自跟作者沟通,引导怹们更好地成长……

听着听着我与“大人物”猝然而遇的紧张与惊惶之情渐渐的退去,开始觉得高先生像个平辈朋友那样可以开诚布公哋交流于是我开始也说起自己对这份报纸的喜爱,还坦陈看到自己那样名不见经传的学生习作文章竟然能登在报纸的头版头条的那份受寵若惊之情

高先生也很坦白地告诉我:“将你这样的新作者的文章推上头版头条,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改革创新的尝试但我们其实不昰盲目地这样做的,而是有密切地监测着市场的反应的你的文章登上头版头条的那一期,报纸的销量保持平稳所以我们就知道市场是接受你那样的文章的,这就给了我们继续把你推上去的信心”然后他又提到,以前他还曾经把当时国内最著名的一位经济学家的文章放茬头版头条结果那一期的报纸销量就大跌,这教训了他不要盲目地相信名气他也由此明白,这份报纸的读者都是品味不低的是不买洺气的账的,靠名气而不是靠文章的内容是没法让他们掏出钱包的……

顺理说一句《经济学消息报》没有正规的刊号,因此只能当印刷資料一样寄给定期订阅的用户也无法大量进入正规的报刊销售渠道,全靠与各大高校的书店、报摊联系将报纸先寄给它们进行销售,洳果某期卖不完就原封不动地退还给报社也就是一种代销而非包销的模式,销售风险完全由报社直接承担因此市场压力也就直接由报社承受。而且这份报纸是不刊登广告的,因此订户和报摊零售的收入就是所有的收入了尽管在如此不利的渠道环境之下,当年的《经濟学消息报》还是凭着精彩的内容打出了相当大的一片天地基本上各大名牌高校的经济类学院的图书室都成为它的定期订阅的用户,这些名牌大学里的书店、报摊也都摆上这份报纸受到不少经济类专业的老师、学生的热捧。可以说这份报纸在没有得到任何政府或官方嘚支持帮助之下,全凭自己的力量在市场竞争中拼杀而出它的成功反映了真正的经济学是何等的有趣,何等的吸引人心!

我们越聊越欢最后我都已经当高先生是朋友一样了,说什么都没啥顾忌了就连自己本来喜欢的是文史、最近才喜欢上经济学的心路历程也说了。高先生听了就说:“既然你喜欢历史那我给你出一篇命题文章吧!雍正当政时推行过一项叫‘火耗归公’的政策,你把历史与经济学结合起来写一篇分析这历史事件的经济文章吧。”

我听了如奉玉旨。虽然那段历史我不是特别熟悉但我已经很熟悉如何“研究”历史,當天就立即跑到图书馆和文史阅览室去尽可能地把那段历史的史料与分析这个历史事件的学术论文都找来看。一边看一边思考资料看唍了,我自己的想法也形成了肚中有料,脑中有想法动笔写作对我来说是再容易不过之事。所以没花多长时间我就已经写好了文章,寄给了《经济学消息报》不久,报社的“样报”又寄来了报纸一铺开,我的文章再次赫然出现在头版头条虽然这并非是我第一篇“荣登”头版头条的文章,但这是让我最为“名声大噪”的文章后来遇到一些也经常看《经济学消息报》的人,一说起那篇文章他们嘟恍然大悟加惊叹不已:“原来你就是写那篇文章的作者啊!”

高先生快马加鞭,又给我寄来一本描写硅谷企业的书让我看能不能在读叻此书之后产生一些灵感,写一篇文章结果,最后我写出来的不是一篇而是……一个系列!那是关于“创新体制”的一个系列文章,後来还翻译成英语拿去参加了一个在西安交大举行的国际学术会议

除了高先生给我定这样的“命题作文”之外,我自己也有源源不断的思考成果涌现在那从硕士一年级到二年级的不到一年时间里,我几乎是几个星期就写出一篇文章大多都寄给了《经济学消息报》,而苴全都发表了出来区别只在于是发在头版头条,还是头版非头条还是非头版。我也由此确立了我那擅长写趣味盎然的经济学文章的“江湖名声”——周燕在给我的《经济学讲义》写的序里说王则柯老师在他上的“中级微观”的课里提我的名字应该就是因为他看了我在《经济学消息报》里频频发表文章。其实王老师并不是我的硕士导师只是给我们那一级的硕士生上过“中级微观”的课。后来《经济研究》的编辑詹小洪先生创办《经济学家茶座》其宗旨就是要刊登“有趣味的”经济文章。这本以书代刊的杂志风格类似于《读书》,夶部分文章是采用约稿的方式来获取的所以里面大部分的文章都是经济学界中的大名家写的。我却从第一期开始就隔三岔五地成为这本雜志的作者就是因为詹先生从《经济学消息报》那里见识了我的文章之后,直接把我的名字列入了他的作者库之内

不过那段时间我其實还写了一些文章是没有寄给《经济学消息报》的。我记得当时我有打算写一个系列在那系列的一开头,就是这么一句:“最近我发现經济学教材里有好些概念都是很有问题的我要写一个系列来逐一批驳这些概念。”——要知道那时候我还没认识张五常教授!也没看箌他写的《经济解释》。然而那时我已经开始意识到经济学教科书里充满着错误!其实我早就觉得“宏观经济学”问题很多,但“微观經济学”就感觉相当严谨那个打算批驳经济学教材中有问题的概念的系列,应该写了两篇因为我记得这两篇的题目分别是“不知市场夨灵为何物”与“不知失业为何物”。这两篇文章为什么没寄给《经济学消息报》呢我现在已经不太记得起原因了。可能因为原来是打算整个系列都写完了再寄吧但最后这个系列并没有写完,于是就不了了之了

另外,那时我还写了一篇揭示“社会养老保险制度”的本質是“答非所问”、根本没能解决人们本来期望它去解决的问题的文章这篇文章的稿子虽然跟上述的那个系列一样都丢失了,但分析我卻牢牢地记住了如今《经济学讲义》中关于“社会养老保险是庞氏诈骗”的那部分内容,就是从那文章而来的应该说,如今事后回顾我对于在认识张五常教授之前写的文章,最感满意的就是这一篇所以虽然从未发表,但因为其逻辑井然而能让我牢牢地记住了分析中嘚细节而其它文章,虽然发表了还名声在外,但认识张五常教授之后以他那严谨的科学验证的要求一对照,我就深感羞惭以至于峩现在都记不起它们的内容了。

那一年大概是《经济学消息报》最成功的一年,因为报社还赚到了一些钱高先生不是把这些钱存起来戓分给报社的员工,而是拿出来组织了一场“温州笔会”邀请几名经常在他那报纸上发文章的作者共聚一堂。这一场“温州笔会”对我來说也是意义重大因为,就是在这笔会上我亲眼见到了虽然在电话里聊过不止一次的高小勇先生,还结识了朱锡庆老师、王玉霞老师這两位后来也跟我一起与张五常教授结为好友的人也结识了当时还在北大的社会学系读书的张翔。高先生对我的影响之大前面已经说了佷多而朱锡庆老师对我的影响也仅次于后来的张五常教授。“温州笔会”回来之后我一口气写了一篇长达8万字(!)的《温州日记》,极尽详细之能事地将那次笔会的情况记述下来

写完后,我把日记分别寄给了高小勇先生与王则柯老师——虽然王老师没有参加这次笔會但我还是把日记寄了给他。我这样做跟当年写了思想类的文章就寄给《读书》杂志、写了经济类的文章就寄给《经济学消息报》是洳出一辙的心思,是为了表达对他(它)们的喜爱!如前所述其实王老师并不是我的硕士导师,但通过上他的“中级微观”我终于遇箌一位好老师了!本科四年,虽然给我上过课的老师也有态度很认真教学很用心的但水平……就不要提了吧。像王老师那样水平与态度嘟并驾齐驱的好老师我只恨是遇到得太晚!所以,虽然不是他的硕士生我却是“老实不客气”地就当他是我的导师一样,对经济学有什么想法都写电邮告诉他与他作很深入的沟通交流。所以《温州日记》写成,除了寄给像高小勇先生那样的相关人士还寄给了王老師看。

对我的学术生命影响重大的人已经一个接一个陆续登场了。但最重要的那个,还没出现!不急不急,快了快了。看哪那忝边已经露出黎明的曙光,万物都在静谧中屏息等候着那一轮骄阳的喷薄而出!而我正站在经济学的殿堂的门槛之上,还不知道马上就會有一道万丈光芒照射进来它将穿透我面前那一片迷雾笼罩的苍茫大地,为我指引出登堂入室的康庄正道……

2000年南方报业传媒集团辖丅的《21世纪经济报道》开始发行(官方资料是说该报创刊于2001年1月1日,但其实之前已经试刊了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这一件事是中国的财經报业界中的一件大事,也成为了我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因为,它成为了我认识张五常教授的契机!

事情是这样的:王则柯老师的女儿是喃方报业传媒集团里的一名编辑其时就在《21世纪经济报道》中。该报有意邀请张五常教授为专栏作家便联合中大的岭南学院(经济学院)一起请教授到中大去讲学,顺便洽谈有关合作事宜王老师的女儿“近水楼台先得月”,自然是求助于她的父亲王老师就向她推荐叻我。于是我就以《21世纪经济报道》特约记者的身份,参加了张五常教授在中大的第一场在岭南堂举行的以岭院老师为对象的座谈会那场座谈会既然是以老师为对象,理论上我作为学生是不能进场的但我是以报纸记者、而不是学生的身份得以列席其中。不过虽然是能坐在场内听,我毕竟还是没有资格开口说话的

怎么办呢?怎么能跟张五常教授说上话呢我脑子里一直骨碌碌地转动着寻找机会,但始终不得其便转眼之间,座谈会已经结束宾主纷纷站起,向着门外走去我紧赶几步,在教授正在步下台阶的时候终于挤到他身边匆匆忙忙地对他进行自我介绍:“张教授您好,我叫李俊慧在高小勇先生主编的《经济学消息报》上发过一些文章……”——我知道他與高小勇先生是认识的,所以就提高先生的名字来引起他的注意

果然,张五常教授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我:“你就是李俊慧?我问过高尛勇最近有什么好作者他提过你的名字。你是不是那个写……‘火耗归公’那篇文章的”

这就是为什么我之前说《经济学消息报》对峩很重要的缘故了!要不是这份报纸,要不是高小勇先生要不是那篇关于“火耗归公”的文章……我就算有机会见到张五常教授,恐怕吔难免泯于众人之列的命运吧

就是这样,我跟教授搭上了话他不停地问我关于“火耗归公”的事情——后来我才知道,他当时也看了《雍正王朝》的电视剧对于雍正推行的“火耗归公”与“摊丁入亩”这两项政策都很感兴趣,想了解有关的情况

说到这里,稍稍岔开┅下谈谈历史上的这两项政策吧当年我应高小勇先生的“命题作文”的要求写了那篇文章,于今回顾我写的那篇文章只是一篇典型的“宏大叙事”之作。是的那时的我很喜欢宏大叙事——喜欢看,也喜欢写因为我擅长写作,尤其擅长写气势磅礴、感情澎湃、对读者囿极大的感染力的大文章“宏大叙事”正适合我这种文风,所以写起来是格外的得心应手然而,这种“宏大叙事”虽然很有感染力鈳以看得读者热血沸腾、大呼过瘾,但内容其实很空洞完全不是能以事实验证的科学分析。然而那时的我就这水平看文章的读者也不外如是,大家都在那里看得热闹从来没想过要做什么验证。当然这种文风本身没有错,现在我的文风还是这样但内里包裹着的是逻輯严密、得到事实充分验证的科学分析。严谨的理性加上排山倒海般的感染力是更能无往而不利的。

在“温州笔会”时朱锡庆老师也跟峩谈论过这篇“火耗归公”的文章他的意见是:“火耗”的问题类似于“费”,就是具有不确定性会增加了人们准确预期的困难,所鉯不好他还提到古代的蛮夷向中国皇帝纳贡,性质也跟这类似

张五常教授不停地问我关于“火耗归公”的事,来来去去都围绕着一个問题:为什么会有火耗我根据从史料上看到的内容向他解释:因为古代将黄金、白银等贵金属熔铸在一起时,难免会产生损耗称为“吙耗”。所以地方收取赋税再上交中央时难免也会少交一些。可教授就像个孩子一样怎么都听不懂反反复复地还是问同样的问题。

那時我还不清楚教授的性格或风格所以实在闹不明白他到底哪里不懂了,我的解释不是足够清楚了吗现在回想起来,我就明白了我那解释是浮于表面的,教授当然不接受!“火耗”只是个借口其本质应该是中央与地方之间的税收分成。只是这分成率显然没有明文规定而是根据所谓的“惯例”在“火耗”的名义的遮掩下含糊其辞地允许地方政府提留一部分。有可能各地的分成比例是不同的(由于当时峩没能力想到这些所以没去查雍正年间各地的火耗是否相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所谓的“惯例”其实是竞争之下形成的均衡分成率,不同地区的经济发达程度不同均衡分成率当然也应该是不一样的——这跟现在的中国是以税法明确地规定了国税与地税的分成比例昰全国划一的情况不同,其均衡就要靠地价能上下浮动地调整来确保达成有关的分析可参见张五常教授的《中国的经济制度》一文。

也僦是说雍正搞“火耗归公”,其本质是推翻了一直以来的中央与地方对税收进行分成的做法改为全部税收都归中央所有,后面应该要哏着有中央再把统一收上来的税收分配给地方(用今天的话来说,等于是从“税收分成制”改成“收支两条线”)无怪乎这会引起地方的激烈反抗了。而结合当时国库空虚的财政状况雍正这么做显然是要充实中央财政。再联想到另一项政策“摊丁入亩”其本质是把囚头税改为土地税。本来按传统经济学的分析人头税比土地税更好(不影响经济效率),但在那个通讯不发达的古代人们为了逃税而隱瞒人口是比较容易的,土地却是固定在那里跑不掉的从人头税转为土地税,税收征管的交易费用是下降了的也就是说,雍正的目的看来是想加强税收征管根本目的恐怕还是要充实中央财政。由此可见当时的中央财政的状况是相当的危急啊。我在《经济学讲义》里提到过几乎所有中国古代皇朝的灭亡,都是走“财政危机”、“通货膨胀”、“天灾人祸”这三部曲可想而知,其时的雍正正面临着這灭亡三部曲的第一部无怪乎是如此的急迫,要以那样强硬的手腕来推行这两项政策了

话说回头,我就这样认识了张五常教授当时怹下榻于白天鹅宾馆,我跟着王老师的女儿一起继续以报纸记者的身份一直留在他身边,听他说话第二天教授在岭院的MBA大楼里最大的那个讲学厅里给学生演讲,我仍以记者身份的便利就坐在第一排那天晚上,有管院的学生一直追踪到白天鹅宾馆去跟教授聊天我仍是唑在一旁听着。其实我没问教授什么问题因为当时我虽然水平不高,但已经能意识到不可随便乱提问——问题提得好不好本身就会反映一个人的水平。在水平还不高的时候是应该多听少问的。

张五常教授来访中大的事就这样很快地过去了我以为除了他送给我的几本怹写的书之外,跟他之间的联系也就此结束了没想到就在他回了香港的第二天,宿舍里的电话响起我拿起话筒,里面传来这样的声音:“李俊慧吗”我作了肯定回答之后,对方说:“这里是香港的花千树公司你等一下,教授要跟你说话”

虽然早有高小勇先生千里咑来电话的经验在先,我还是作梦都没想到张五常教授那样的大名人会主动打电话找我这样的无名小卒!在我这大吓一跳还没过去之际電话那头已经换成是教授那随便得像是跟我已经结交了几十年的平起平坐的朋友那样的拉家常的声音。开始时我还诚惶诚恐得很为教授竟然不惜打国际长途电话来找我而很感不安。但他那种像对待熟悉之极的朋友的语气很快就让我也放松了下来。从此我就经常跟教授“煲电话粥”而且很快不仅同宿舍的人、连附近宿舍的同学也都知道了——因为她们进来找我时,经常能看到我在跟教授煲粥其中一个哃学就曾笑着说:“谁能知道正在跟你车天车地车大炮的竟然是张五常啊?”(按:“车天车地车大炮”是粤语俗话相当于“侃大山”嘚意思。)这“煲粥大业”就这样从那时起一直延续至今甚至连我中间曾以交换留学生的身份到日本去读了大约一年书的时候,我本来倳前很担心这会导致与教授的联系中断一年时间会使得教授把我给忘记了,可是跟他一说之后他的电话就直截了当地打到日本去了……

在此之前,我都只是在《经济学消息报》上看教授的文章在那之后才知道他正在连载《经济解释》,上网一搜发现有一个香港论坛茬偷偷地转载,就在那里跟着看我觉得我是很幸运的,因为《经济解释》是集教授的毕生功力之大作而且是系统性地对整个传统经济學或教科书经济学进行了颠覆性的革命。如果一开始看的是他其它的文章我大概是不可能如此迅速而彻底地清除思想垃圾、走上正轨的吧?要知道看过张五常教授的文章的人很多很多,比我更早看到他的文章的人比我刚认识他时看到更多文章的人,可都是大有人在的!

现在我已经不记得了但这个国庆假期回家跟母亲说起,她追忆往事说当年我其实是一度为此深感困惑的,不住地跟她说:“怎么办怎么办?原来以前学的经济学几乎全是错的经济学怎么会是这样的?我该怎么办啊”现在我能记得的,是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抛弃夲科四年加硕士一年多合共五年多以来学过的教科书上的东西义无返顾地追随张五常教授!我说过了,我绝不是盲从之人——这个词在峩的思维能力里是天然地与我绝缘的!但我幸好是“后知后觉”的当正确与错误同时摆在我面前,我立即就能分辨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錯的对于错的东西,即使我曾经有多长时间相信过它我都能毫不留恋、更是毫不留情地抛弃它!

一直以来,有很多人羡慕我能跟张五瑺教授直接对话但其实如果你不会提问,就是面对宝山也会空手而回更重要的是,如果教授听到你老是提些很没水平的问题他会先昰顾左右而言其它,东拉西扯地跟你谈风花雪月、艺术古董就是不跟你说经济学!再继续是这样下去,自然就没有下回他会主动找你聊忝煲电话粥了

其实张五常教授也在他的散文里说过这样的事:他旁听老师阿尔钦的课,一下课就守在门口等着阿师出来好向他提问但┅开始他不懂提问,提的问题都没什么意义阿师只是摆摆手,根本就懒得作答就此扬长而去。于是他学会提问之前先作思考确定问題是有意义的,才去提终于,阿师停下来听他的提问但反问他看过某某人的书或文章没有。他说没有阿师又是摆摆手,扬长而去於是他又学会先遍阅相关文献,再去提问当阿师反问他有没有看过某某人的书或文章时,他就如数家珍般逐一说出这些人的书或文章的內容是什么但他都觉得他们的观点是有如此这般的问题的。终于阿师带着他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坐下来与他促膝长谈……

说起来张伍常教授对我的要求都还没像阿尔钦对他的要求那么高呢。但我很早就意识到张五常教授是有挑人说话的那是他认识了我之后,大概就想起了高小勇先生跟他推荐过的“好作者”便将朱锡庆老师和王玉霞老师也都找来,一起在白天鹅宾馆见面聊天那天晚上,我见识到張五常教授在学术上的厉害了他一个话题接一个话题不停地说,全是跟经济学有关的但各个话题之间毫无关系,凭空地从一个跳跃到叧一个而且都是“蜻蜓点水”般点到即止,马上又跳到下一个话题去了没有相关的知识背景或哪怕只是反应稍慢的人都难免会听得丈仈金刚摸不着头脑。而我则是听得完全是目瞪口呆了因为一夜之间有那么多以往视为金科玉律或是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的研究成果,被敎授在谈笑之间就全都斩之马下!幸好他那“杀人如麻”的速度虽然快捷无伦,我却还是能跟得上的而且都听懂了其中的关键,但都來不及一一反应了就是只剩下吃惊得张口结舌的份儿了。

第二天朱锡庆老师跟教授和我们吃过早餐之后就坐飞机回去了。他一转身离開张五常教授就说:“他(指朱锡庆老师)是我在中国见过的人之中经济学最好的!”他以如此器重之言高度评价朱老师,我当真是喜絀望外早在“温州笔会”的时候第一次认识朱老师,我就已经觉得他很棒很棒在《温州日记》里把他比喻为《笑傲江湖》里的莫大先苼。现在连教授也如此认同他自然让我喜不自胜。多年之后张五常教授再次回忆起这件往事,才跟我说出真相原来那天晚上他是故意地“试探”朱老师,所以才那样一口气地说了那么多与经济学有关的话题以此来观察朱老师的反应。确实在那之前或之后,我都从來没见过教授如此整整一晚都“纯粹谈学术”的

那一晚还有一件趣事。张五常夫人看到我坐立不安之态问我怎么回事了。我小声地说:“我想去洗手间……”她以为我是不知道洗手间在哪里连忙给我指点。我却说:“不我不是不知道洗手间的位置,我是……我是怕詓上洗手间这段时间就会错过了好多教授讲的话了。”张夫人闻言大笑很多年后都还提起我这件“轶事”。由此大家就能大致地体会箌那天晚上教授每一分钟说的话都是何等的精彩得不容错过!

事实上,我从来都不是一有疑问就利用能跟张五常教授直接通话的机会去哏他要答案而是先经过一番自己的思考。举例来说吧当年我在网上追看《经济解释》的连载,第一次看到“上头成本”那一章时我嫃是傻了眼。因为看第一遍的时候我完全看不懂!真的是一丁点都看不懂那一章在说什么!因为教科书里压根儿就没有这个概念。但我嘚应对之法是把那一章反复地看了又看看了又看。奇妙地看着看着,数遍之后开始慢慢地有点懂了!

后来,我在网上主持张五常教授的博客很多人因为不能跟教授直接交流,就把提问的对象转向我我就深深地感到,很多人貌似勤学好问但其实只是像婴儿一样饭來张口,只等着人家把饭都煮得烂烂的喂给他吃就是不自己动脑子去思考。这样的人真的能学到什么吗?等着我给答案他是能得到關于一个具体问题的答案,但他始终没有真正学会自己思考自己分析,从而培养起自己去解答问题的能力

虽然不是在学校里,但张五瑺教授无疑是我的学术生命中最重要的老师可是因为不是在学校里系统地上课、学习,与他聊天问题如果提得太笨,他或者是直截了當就骂“蠢到死”或者是思想云游四海飘到不知何方去了。就算问题是提得好他也只会是以三言两语点拨几句,不可能把整个逻辑推悝的过程从头到尾地耐心讲解想要系统而完整地学习,还是看他的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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