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解《秋水伊人脸红红眼睛身雪白打一肖打一个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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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伊人是女频小说的大拿之一他/她所写的小说《画地为牢难忘你》,目前已完结小说林希阳苏晓在作者的笔下惟妙惟肖,非常推荐大家去阅读小说《画地为牢难莣你》精彩章节赏析:被叫老炮的那个,几个手指轻勾苏晓凶前仅有的束缚也被拿走,雪白的饱满几个弹跳彻底暴露在空气中,也彻底激起了男人的谷欠望

画地为牢难忘你第29章

“你老板是谁?”苏晓极力回忆电视剧里面的情节,剧中人遇到绑架时怎么应对应该是勸告说服对方。

于是苏晓清清喉咙,“你老板给了你多少钱我付三倍!你放了我!”

“哼!”,那个年轻人明显不买她的帐:“少废話!不会要你的命你好好配合!很快完事!”

苏晓正想继续争取一下,一束刺眼的光射向她她眯紧双眼,努力看向他们的位置

空手嘚中年男对扛摄像机的说:“胖子,你稍安勿躁等我爽够了来换你。”

说完边走边解皮带,朝苏晓走了过来待到走近,苏晓才看清那眼里溢满了淫笑她的声音都吓变了,“你你要干嘛?”

“莫怕!让哥哥我好好疼你!”已经半-裸着的男人抵紧苏晓,作案工具已經危险地昂起了头

“不要!”,苏晓声嘶力竭她极力往后缩着,想死的心都有了!

“女人说不要就是要!”男人紧握住她的肩,“撕拉!”几声苏晓的裙子被撕成几块破布,那男人反破布扔到地上

扛摄像机的胖男人按捺不住的兴奋,走近几步“没想到这娘们儿鈈仅脸蛋好看,身材也是一级棒!老炮你快点儿!我等不急了......”

被叫老炮的那个,几个手指轻勾苏晓凶前仅有的束缚也被拿走,雪白嘚饱满几个弹跳彻底暴露在空气中,也彻底激起了男人的谷欠望

咽咽口水,老炮左手狠捏一个右手去扒拉下面最后的障碍。

与其这樣被羞辱还不如死了!苏晓看准老炮的脸憋尽全力,一下子猛撞了过去!

根本没防备的老炮被撞得后退几步痛得龇牙咧嘴,随即有血液从鼻孔里缓缓流出

“妈的!”,恼羞成怒的男人快速上前钳住苏晓的下巴,“啪啪啪!”几个大耳光抽打过去

本来已经撞得头冒金星的苏晓被彻底打懵,嘴角渗出丝丝血迹她绝望地垂下头,无力的不再反抗因为她要积蓄最后一点力量,咬舌自尽!

看她顺从的垂丅脑袋老炮快速提枪上阵,只可怜他刚才被这一撞扫了兴致某物不争气地耷拉下来。

就在老炮贴近蹭来蹭去也不成功的时候扛摄像機的胖子不满的催促,“你行不行的不行我先来!”

越急越乱,满头大汗的老炮终是泄气的退后极不情愿的接过摄像机。

那胖子快步沖上前连裤子也来不及脱了,直接拉开拉链就要欺身上前。

“把她的头抬起来要让林不败看到她的正面。”为首的那个年轻人终於发话。

林不败拍她被侮辱的录像竟然是要给林希阳看?终究还是他的妈妈这个说话不算话的阔太太,不是已经离开她儿子了吗

不等苏晓想个明白,胖子托紧她的下巴让摄像机清清楚楚的摄到苏晓的整个脸,还有他们即将身体连结的部位

无法动弹的苏晓提起一口氣,把牙齿放在舌头后半部分......老天爷求你让林希阳找到桐桐!林希阳,拜托你找到桐桐帮我抚养他长大!

在胖子还没得逞之前,苏晓紦牙齿放在自己的舌头上面她打算拼尽全力,狠狠的咬下去

一切的麻烦都从那杯“魔酒”开始……原本嗜钱如命的苏小小,由於无意间误喝了一间酒馆老闆处心调配的“魔酒”, 从此被迫卷入複杂而纠葛不清的情爱纷争中; 而早已习惯葑闭自己情感的她! 对於身边突然出现的两个男人: ——阴阳怪气的田优作; ——俊逸不凡的沈广之; 会使她的人生有什么样的转变吗……


  恶魔的唾液第十三味:失恋的滋味。

  “失恋的滋味”是一种酒调配的处方是薄荷、黑玫瑰、离魂草,和上几撮相思豆的粉末再加上┅颗锁情果,一味惑心散以及一道迷情咒,并且套上一纸憎爱符

  最重要的,还必须滴上三滴堕落天使的眼泪以及另外三滴恶魔嘚指血。

  是一个风和日丽、阳光普照的晴朗三月天从街头一路传来“哒哒”的跑步声,循着地震带微波传送到巷子底那家大门漆黑刷银、上头雕画着一身面容模糊、只有一双勾魂眼特别清亮有神且舐血唇特别鲜艳红润的恶魔的小酒馆里头去。

  “哎!热死了!热死了!”蘇小小伸手一拍压住大门上恶魔清亮的勾魂眼,推门进入小酒馆嘴里一边嚷嚷着。

  “苏小小你迟到了!”吧抬里那个长发系花布条、一身黑衣装束,忙得不可开交的男人抬头瞪了苏小小一眼,把手上一杯刚调好的透明带红、杯沿结个黄花穗的清凉酒汁重重放在吧抬仩说:“快把这杯‘蝙蝠的唾涎’端给二号桌的客人动作快点!不要慢吞吞的,客人已经等很久了!我花钱请你来不是让你来打混摸鱼的!下佽再迟到当心我把你开除!”

  “是,老板!”苏小小翻个白眼忍气吞声,快手快脚把酒端过去来这里工作两个星期了;那人称“黑魔王孓”的老板兼酒保的男人,从来没给过她好脸色看开口闭口动不动就要开除她;威胁恫吓、热讽冷嘲,没有一句是好话

  她知道,他昰在记恨只不过喝了他一杯酒,又不小心揉掉了一张破纸居然让他记恨到现在!那男人的气量狭小实在是破天荒的,真叫她开了眼界

  其实,那男人倘若真要开除她她还求之不得呢!酒馆里那些女人竟然还对她羡慕得恨不得和她易体交换,说什么“夜魔的天堂”从来鈈雇用女性人员;如果能为“黑魔王子”工作待在他身旁,她们薪水不要都可以就算倒贴也愿意。

  依她看来那些女人简直神经有问題!

  这份众女人挤破头、争着抢着想要的工作苏小小是从来都没把它放在眼里,她根本是被迫下海当这店小二的!

  想也是!凭她蘇小小奉为人生圭臬的至理名言——“道义放两旁利字摆中间”——怎么可能会甘心在这种邪里邪气的小酒馆里效白工、为它卖命,而放弃其它大好賺钱的机会

  说起来,这一切都怪那两个食米不知米价、娇生惯养、不知生活疾苦的千金大小姐

  “老板!”她喘着气说:“能不能拜託你别这样大呼小叫、吆喝来呼喝去的?我都快被你吼得神经衰弱、意识错乱了”

  吧台里那个长发男人停下手边的工作,瞪着苏小小看了好几秒钟眼睛越看越热,越瞪越红突然勒住苏小小的脖子,抓狂地说:“都是你!都是你!你给我吐出来!还我秘方来!”

  他勒緊苏小小的脖子死命的摇晃,想逼她吐出什么东西来

  苏小小舌头微吐、涨紫了脸,拚命地想喘口气

  “黑魔王子”一直勒紧苏小尛的脖子,死瞪她逐渐涨紫的脸孔像是想吞了她,直到见苏小小已然呼吸不过来两眼痛苦的闭上了,他才突然放开手凑上嘴去替她莋“人工呼吸”补充氧气。

  “黑魔王子”的“人工呼吸”持续了一分钟之久等苏小小气息平顺、呼吸通畅了再睁开眼后,才冷冷地哼了一声撇開她走到一旁。

  苏小小气息一通畅便抹抹嘴唇,摸着脖子歇斯底里的破口大骂:“田优作,你这个超级大混蛋!你想谋杀我是不是你这个黑心、下三滥、没风度、没气质、没水准、气狭量小的丑八怪!”

  “你再骂下去,当心引来公愤”坐在靠近吧台的一号桌,讲话細声细气、柔得像水的赖美里说:“其实你真好能跟优作老板接吻。我天天来这里捧场他只要看我一眼、对我笑一笑,我就觉得很奢侈叻你却人在福中不知福。”

  “什么接吻什么人在福中不知福?你有病啊!那种阴阳怪气的人我呸!呸!呸!”苏小小连呸三声,擦嘴抹唇气愤犹未消。“我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都是你害的!要不是那天你和莎白硬把我拖到这鬼地方我也不会这么倒霉。”

  “小小”赖美裏的神清仍是坠在自己的梦中,双眼一片迷蒙根本没在听苏小小说话。“和优作老板接吻是什么滋味我好嫉妒你!”苏小小没好气的哼了┅声,接吻什么滋味她怎么会知道!她刚才差点就没气了,哪有心思去体会那些

  她又哼了一声,突然接触到赖美里向往的眼神蘇小小眼珠子一转,鬼心眼开了窍笑得极贼极坏地说:“你想知道?不二价一佰块银两。”

  “你就只想到钱!”赖美里摇摇头掏出一佰塊钱。

  “那当然!谁像你跟莎白那么好命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大小姐。”

  苏小小收了钱小心地折好放入口袋,高兴得连眉毛都在笑;然后她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嘴唇再将手往赖美里小巧的嘴唇轻轻一点说:“诺!这是间接接吻,现在你闭上眼细细体会田优莋那混蛋的吻吧!什么滋味?你自己想!”

  赖美里真依言闭上眼睛过了五秒,她睁开眼睛摇头说:“不行你骗人!我什么都体会不到,把钱还我!”

  “货物既出概不退换。”苏小小典型商人的嘴脸摇头拒绝还钱。

  赖美里也不坚持眼光飘向吧台里正专心工作、偶爾回眸对女客谄媚一笑的“黑魔王子”田优作,幽幽叹道:“唉那天如果我不带你来,如果是我喝了那杯酒那不知该有多好!”

  “你以为我囍欢在这里工作啊?还不都是因为你跟那个曾莎白……”苏小小听了她的话暴躁地说:“都是你们两个巫婆恶女,害我到这里做白工你居然还敢跟我抱怨!”

  赖美里眼皮一翻,瞟了苏小小一眼脸上流露出轻蔑和不屑,任性的大小姐脾气表露无遗但她说话的嗓音是细声细气嘚:“谁叫你吝啬、贪小便宜的?一杯酒又要不了你多少钱你干嘛那么寒酸,偷喝人家放在角落里的酒还乱动人家柜台的东西,把人家嘚东西当垃圾揉掉丢脸死了!害得优作老板好生气,一个星期不理我和莎白都是你害的!”

  “我怎么会知道那个人这么小器?只是一杯酒而已就记恨到现在。再说那张纸脏兮兮的又破又烂,放在那里多不卫生我以为是垃圾!”苏小小小委屈的说:

  “你别说了!好潒多委屈似的。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你这份工作,甚至倒贴钱给老板都得不到这份差事!”

  “哼!”赖美里鼓着腮帮,重重哼了一聲算作承认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女人!”苏小小摇头说:“追逐明星、崇拜偶像,为他们奔波疯狂这些心态举止我还可以理解,也不于置评;但像田优作那种阴阳怪气、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又小器、又没度量,只不过是一间小酒馆的老板兼酒保平凡得要死,为什么伱们这些女人也会疯狂着迷到这种地步”她顿了顿,抬头四处看看又道:“看看这屋子的女人!整间酒馆里的女客都是为了那个没水准、沒气质的男人来的,真是头壳坏掉!”

  “你当然不会懂整天只想着钱,连晚上睡觉也抱着金子上床的人怎么可能懂得优作的魅力?”赖媄里以极瞧不起苏小小的口吻说

  “魅力?”苏小小不以为事的反讥说:“那种人有什么魅力黑心、小器、又没水准的像伙有什么好?全忝下我还找不出有比钱更迷人的;只有你们这种不知柴米油盐、不知人间疾苦、食米不知米价的蠢女人才会讲出这种没大脑的话!”

  “你尐说教你这个大学退学生。”赖美里撑着下巴意兴阑珊的说。

  “得了!那种学店不念也罢”苏小小摆摆手,极其潇洒地耸了耸肩

  说市中心那所私立大学是家学店,还真是没有冤枉它;师资、设备、教学水准、软硬件设施样样跟不上人家;杂费、规费、学习奉献、雜支代办等样样收费却贵得榜上有名

  初入大学的第一学期,就花掉苏小小省吃俭用、攒了好几年才攒存下来的积蓄五分之四多让她足足心痛肉痛了一个月。

  就连那里的学生举止穿著也都像是在互相标榜、比美彼此的家世和财富似的;土气一点、内向一些的人往往就会被那种矫饰的气氛压得自卑地抬不起头。

  城市人大都有一种骄气看不起乡下人那种憨厚老实、土里土气的土包子相,如果其中有不知安分收敛、打扮前冲大胆、敢抢掠锋头的人就容易惹得他人眼红不顺眼。第一个月苏小小便是这样与曾莎白和赖美里起了沖突。

  曾莎白和赖美里是典型的都市人类;家境富有从小就培养各种才艺,在社交场合也应付得头头是道一切流行的信息更是了若指掌,轻风一吹便嗅知这一季最流行的服饰、时下最盛行的娱乐,以及一些新时代的、结合知性与感性的个性商店、餐饮店

  而蘇小小,土不土时髦不时髦,生长的地方恰是城不城、乡不乡的地方——依邻大都会周边区的邻县乡下海边的小镇

  开学上课的第一天,她穿了一件特大号的印花衬衫、窄管七分花布裤、黑色功夫鞋没有穿袜子,那身打扮看凸了一整教室时髦亮眼的城市新人类。

  唑在她旁边的曾莎白看不惯绊了她一跤;她从地上爬起来,从容地拍掉身上的灰尘然后二话不说,拿起曾莎白桌上那罐喝剩的咖啡调菋乳一股脑儿倒在曾莎白梳得光亮丝丝的秀发上。

  仇人自此对上了眼

  赖美里和曾莎白交好,当然帮着曾莎白欺负苏小小;而蘇小小每遇挑舋必然反击就这样打打闹闹,三个人竟然莫名其妙地发展出一段友谊

  但是,曾莎白和赖美里有心苏小小却不见得領她们的情。

  苏小小是赚钱第一成天忙着打工,将赚得的钞票一张张用熨斗熨平再亲吻膜拜

  这让曾莎白和赖美里两人为之气結,骂她“死要钱、无品、无德、无形、见钱眼开只要有钱,什么没气质、没水准的差事都会干”平时两人对苏小小百般友好,但只要苏尛小提钱、谈钱便对她口诛笔伐、冷嘲热讽,抗议她“重财轻义”

  就这样,苏小小爱钱众人皆知,而她那句从流行歌曲学来的名言——“噵义放两旁利字摆中间”——更是人人耳熟能详。她的生活目标、生存意义就是赚钱、存钱。

  结果她爱钱爱出事来居然因为忙着打工賺钱,忘记期末大考而终因学期成绩超过半数不及格被退了学。

  学校的公文照她填写的地址寄去却查无此人被退了回来,直到曾莎白在她打工的餐厅遇到她她才知道自己被退学。

  退学对她而言是如鱼得水她死不要命的工作,死不要命的攒钱一天二十四小時工作二十五个小时。曾莎白和赖美里朋友多、交游广她便涎脸要她们介绍工的机会,惹得两人频频对她翻白眼

  赖美里现在又听她骂学校是间学店,依然十分意兴阑珊的说:“就算是学店吧安分的混它四年,起码还有一张大学文凭但你呢?死揽活攒也攒不出个氣候来。”

  “你少取笑我!等我攒够钱出国念他个哈佛、耶鲁的博士回来,呕死你们!”

  “少说大话!”赖美里“嗤”了一声从袋子里拿出幾本书和一堆资料。“帮我写一篇报告只要是有关浪漫时期的诗人都可以;雪莱、济慈、渥德华兹,随你挑看你爱写谁;二个礼拜以后茭作业。老规矩先付酬劳,一仟块大洋请你点收。”

  “才一千块!”苏小小收好钱翻了翻桌上那堆书和资料说:“这次的报告困难度这麼高,你忍心一仟块就将我打发下次代写报告,价码得再提高五成”

  “死穷酸!再加你一仟块大洋成不成?”赖美里骂了一旬又从皮包里取出一张仟元大钞。

  “成交!”苏小小脸上堆满笑身手矫捷地夹过仟元大钞。“对了今天怎么只有你?莎白怎么没有来”

  赖美裏没将话说完,小嘴厥成广告女郎卖口香糖的招牌式O型嘴却自以为具有梦露的诱惑力,苏小小见状马上警觉到后方即将来袭的风暴。

  “你最好是把我开除算了!”苏小小气不过还嘴说:“你以为我相那些神经有病的女人闲没事喜欢在你这间阴森没品味的鬼屋浪费时间?成天听你威胁、看你脸色你口口声声说花钱、我却根本在这里做白工,到现在连一个子儿都没见过! 如果你将我开除了我会放鞭炮慶祝、双手合十称谢阿弥陀佛,高兴终于可以超生了呢!”

  田优作听苏小小回嘴脸色变得更难看,抓住她的手一路将她拖回吧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你的!”

  “你!你……实在太……太那个小家子气、吝啬了!只不过喝了你一杯酒你就記恨到现在!我都已经在这里做白工了,还不够吗你还想怎么样?”苏小小一连口吃了好几声心里十分悔不当初,实懊恼真不该喝了那杯酒

  “岂止是一杯酒?你喝掉的是我的血、我的肉、我的幸福、我的未来!你知不知道那是我花了多少心血才调配出来的还有那张配方,那是我费尽心血、耗尽钱财才从匈牙利一处荒僻的小村庄市集弄来的只有那么一张,千金难买你居然把它当废纸揉掉了!你——你——”

  田优作对天咬牙切齿、狰狞满目,慢慢朝苏小小一步步逼近

  “你不要过来!你是不是又想谋杀我了?”苏小小节节后退护紧脖子。“我不是故意要喝那杯酒的我不知道你那么小心眼,不我的意思是说,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喝那杯酒当时我也不晓得到底怎么了,那杯酒引诱我我是说,那杯酒好像一种力量一直呼唤着我,要我喝下它我就那样糊里胡涂的,真的!我可以发誓!”

  真的!她可以發誓她绝不是有意贪小便宜喝了那杯酒!

  那一天,曾莎白和赖美里兴匆匆地将她架到这间小酒馆说是新发现了一个味道很棒的男囚,押着她排排坐在吧台前浪费她赚钱的时间看着一个穿著黑衣裤、长发系花布条的男人在吧台里无聊耍帅。她没兴趣陪她们起哄瞎搅囷转个头就瞧见那杯被小心翼翼藏在角落里的东西,以及覆盖在它上面那张脏得八百年没人摸、恶心得像草纸的粗糙黄纸

  那杯东覀看起来像酒又像毒药,清澈晶莹却有好几抹颜色在里头争艳翻搅;那些颜色看起来像是活的,在晶莹剔透的透明里染来抹去;红的、黃的、篮的、紫的、黑的、灰的、白的就像带颜色的波浪,朵朵飘浮的玫瑰花瓣则像海面上翻黑的浪花

  她以为她是眼花了,却听箌有个声音拼命在催她说:“喝下它!喝下它!”然后她就揉掉那张破烂的黄糙纸模模糊糊地……等到她清醒时,手中正握着那杯已空无一滴水嘚高脚杯而那田优作则在她身旁跳脚咆哮,就像现在

  “杀了你脏了我的手,我要将你开瞠剖腹收回我的酒!”田优作大声咆哮

  “伱别跟我开玩笑,那东西早已溶入我体内消化光了你就是剖开我的肚子也收不回去。”

  田优作越说越像一回事眼睛发红、嘴唇泛自、伸直了手就像僵尸一样,一身死人气

  “你有完没完!”苏小小不耐烦地泼了他一杯酒。“才喝了你一杯酒被你找尽理由坑了五万块大洋,我只好自认倒霉在这鬼地方做三个月的白工还要每天忍受你的阴阳怪气,你却动不动就想谋杀我到底存的是什么心?”

  田优作抹掉脸上的酒恨恨地说:“哼!我恨不得掐死你、踢死你、踩死你、捏死你,我费尽心神才弄到手的配方被你随便就毁了呕心沥血才调配成的珍宝,又被你那样蹭蹋掉不看你下地狱我怎么会甘心!”

  “重新再调配不就成了?那什么配方的再抄一张不就得了那么简单的倳也这样大惊小怪!”

  “重新再调配?”田优作激动的抓住苏小小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打断她的话说:“如果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你可知道,光是那亩憎爱符就花了我多少时间和精力才得手更别提那堕落天使的眼泪,最重要的、好不容易才弄到的配方竟被你那样毀掉!”

  苏小小又喘不过气来了田优作狠狠地把她摔在吧台上。她咳了一声顺了气后才说:“你少唬我!你以为我没上过酒吧、喝过酒?什么憎爱符!什么堕落天使的眼泪!还不都是你自己搞出来的名堂!想敲诈就说一声还说得多稀罕似的!”

  这个田优作果然脑袋囿问题,什么“失恋的滋味”狗屎!听了就让她觉得肠胃不舒服。

  “会怎样”田优作冷冷的说:“哼!‘失恋的滋味’是恶魔行加冠礼的时候,獻给他挑选的新娘与她交杯对饮的珍液;是‘恶魔的唾液’中最有力量、魔性最强的第十三味配方。它能控制人的心神、主宰人的意志是‘惡魔的唾液’全十三味中最珍贵的一味。我研究魔道多年才发现这个秘密,就被你那样毁了!”

  “说来说去全是在放屁!”苏小小鄙夷地说:“早听说你神经不正常专门喜欢研究一些什么妖魔鬼怪的东西,果然没错只不过一道调酒的配方,竟然说得像故事一样离奇还想骗峩说喝了那杯酒后会如何,你大概想骗我喝了那杯酒后会被恶魔附身吧?”

  田优作脸色铁青语气冰冷地说:“喝了‘失恋的滋味’后,会讓你对情激烈、对爱渴盼、对调酒共饮的人永志不忘、终生不渝;除非成为他的新娘否则如有异心,便注定要失恋屡爱屡败。这是‘失戀的滋味’的魔力它是命运的交杯酒。”

  “什么命运的交杯酒!哈哈哈!”苏小小对田优作这番话的反应显得极不尊重。

  田优作怒火茬心头燃烧双眼乍现红光,但随及敛去他用更冷的声音说:“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在匈牙利找到书中所示的配方,好不容易才调配成‘失戀的滋味’我也选中了我的新娘,本来在三个月后在我三十岁生日庆祝宴上,我要将它献给我的新娘却完全被你破坏了!所以……”

  他說到这里突然住口,苏小小也没去管他心思在转什么阴险的计谋拿他当疯子一样越看越摇头。

  在她要到这里干白工之前丹尼尔就警告过她,说田优作这人阴阳怪气的最会践踏女性柔弱的,芳心丹尼尔说这句话时还连说带做,痛苦的皱着眉、捧着心

  丹尼尔堂堂六尺之躯,却有点娘娘腔举止比她还女性化,就崇拜像田优作那种阳刚十足、模特儿身架的男性所以他说的话,苏小小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现在却证明丹尼尔的话是对的田优作的脑袋果然有问题。

  田优作全身上下就一张脸和身材长得好,个性却阴阳怪气、古怪得不得了

  这大概和他的信仰有关;他自认为是恶魔转生,而魔性越高、魔力越强的恶魔通常形体就更为流丽光艳,美得不像昰人间物

  所以,二十世纪都快过完了他却信奉吸血鬼和恶魔的存在,崇尚恶魔喜爱的银、黑色而且嗜血嗜红,有着一口阴森的皛牙并且还留着长发。

  更有甚者大学毕业后,他散尽家财到欧洲浪迹多年追索恶魔的足迹,结果当然无功而返追索不成,他開始探秘一橱子是有关恶魔的研究书籍,走火到入魔的程度

  想当然耳,他是绝对不上教堂、痛恨十字架、厌恶上帝和天使;厌白、厌光一身的黑,一身的魔味

  就连他开的小酒馆,也魔得让苏小小恶心反胃咒骂一声神经病。

  苏小小骂的也没错别人开嘚酒吧酒馆俱乐部,都有很多样性的风清面貌;要不聘请乐团驻唱要不符合新潮流,整个店弄得热热闹闹唯独他的酒馆,除了调酒還是调酒,颜色是一式的黑跟银连咖啡都不卖。

  更有那种“爱情酿的酒”以爱情为题材,所有的酒名都是贴切的爱情宣言还分什么初恋、热恋、苦恋和失恋期的,每一个恋期都有独特的名称和滋味比如“秋水伊人”、“我心狂野”,比如“单挑情敌”、“激情蔷薇”;并且有钢琴小提琴的现场演奏柔和的烛光衬上优雅的气氛,又浪漫又美妙杯杯都醉人。

 “你这样摇头瞪着我是什么意思”田优作被苏小小看得光火,凶她一顿

  没有饮用解咒的天使之爱十二味,那么下咒与饮药的人的身体与灵魂将永远共为一体

  所以田优作才会那么生气。怹费那么大的心力就是为了取得爱慕多年的世伯女儿的芳心,却全被苏小小搞砸;一个不好说不定还会因此前功尽弃,心上人琵琶别菢而他倒霉的和苏小小缔结情爱之盟。他相信恶魔的力量所以又气又怕,拴苏小小不放并且急找出解咒配方,好赶快解决一切麻烦

  苏小小却恰恰相反,不信天地、不信鬼神更别提恶魔这种没人缘的东西;她只爱、只膜拜一样东西——钱、钱、钱,十足的拜金狂外加守财奴只要有钱赚,一切好谈

  即使这样被嘲笑,苏小小也不在意丹尼尔却看不过去,问她:“大家那样嘲笑你你怎么都不生氣?”

  “为什么要生气笑又不会痛。”她耸耸肩无所谓

  “那又怎么样?被那些人看重了钱就会从天上掉下来给我吗?”

  丹尼尔总潒这样被苏小小气得半死不明白她这样没目的攒钱、存钱做什么用。

  他是服了她只为赚钱过生活,居然还忙得煞是充实又有意义!

  而苏小小心里怎么想真只有她自己知道

  傍晚下了一场雨,把空气中的尘埃全部洗干净丹尼尔光着脚不敲门就冲进苏小小的房间,摇醒还在睡觉的苏小小兴奋的说:“喂,小小醒醒!看我买了甚么好东西!”

  苏小小揉揉惺忪的睡眼,不感兴趣的往丹尼尔手仩那件皱巴巴、像抹布的东西瞄一眼倒回床上,拥着棉被说:“丹尼尔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随便闯进我房间进来前先要敲门。”

  “那是什么抹布吗?”苏小小被丹尼尔吵得睡不成只好起床刷牙洗脸。

  “什么抹布!”丹尼尔跟着她到浴室站在门口看她梳洗,说:“你实在真没眼光讨厌!这是很贵的!你别看它故意弄得皱皱的,这是明年春天流行的款样”

  “哦。”苏小小专心把毛巾拧干、挂好習惯性随口问说:“多少钱?”丹尼尔伸出指头比了比连带腰身的动作都摆出来。

  苏小小走回房间对一直跟在她屁股后面的丹尼尔挥揮手要他转头,往衣橱随便抓件衣服就地换起来

  “什么?八仟!”苏小小这一惊非同小可顾不得衣服还没换好,上身只穿了内衣抢過丹尼尔手上的衣服,气急败坏地说:“你有病啊这样一件像垃圾的东西要八仟块?钱又不是不能用发什么疯!”

  丹尼尔挨了骂也不苼气,反倒委屈得像小媳妇似的低声下气解释说:“你别生气,我还是买到便宜的这一件本来要一万六,但我工作的百货公司刚好庆祝周年打折大家都熟,所以明年的新货我用折扣价买到赚了便宜……”

  他愈说声音愈低,苏小小瞪他的眼光简直像要吃人。

  “不行!那多没面子!再说我也喜欢。”丹尼尔把衣服抢回去态度悍然又委屈。

  丹尼尔本名叫邱添财是东区一家百货公司的橱窗设计师,囷苏小小是同村长大、歃血为盟的“换帖兄弟”在他们那个鸟不生蛋的乡下高中念了三年还没毕业,就只身跑到都市打天下不知怎地,竟讓他混到一所美术家政专校的文凭毕业后当完兵,先后做过美工设计和服装设计师的助理最后不知是不是运气到了,当上那家知名百貨公司的橱窗设计师

  丹尼尔人长得算俊,个子中等举止娘娘腔,比个性粗鲁诨号“男人婆”的苏小小还像女人;他比苏小小大五岁兩人从小就是一对“绝配”,也只有苏小小不噜嗦他“闲话”乡下地方通常是野孩子的天下。丹尼尔长得像女人、个性像女人、感情也像女人;洏苏小小野惯了比起丹尼尔多了几分凶悍之气,每当她凶起来丹尼尔在她面前总像小媳妇一样委屈。

  苏小小从小和他厮混惯了習惯他那种“性情”,也从来没当他是男人

  丹尼尔离开乡下到都市后,嫌自己名字土又迷上了一位英国影星,就取了个一模一样的洋洺字不准人家叫他本名。苏小小高中毕业来此念大学理所当然就搬进丹尼尔租住的这层公寓,但贪的也是比外头便宜一半的房租

  “丹尼尔,”苏小小插着腰上身仍然气得忘了穿上衬衫。“你知不知道八仟块我可以活两个——不三个月!你居然用那么多钱买了那一件垃圾,你钱多是不是用了都不心疼!”

  “好嘛!我拿回去退掉就是了。”丹尼尔无可奈何地

  苏小小抓起衬衫闻了闻,然后穿上听丹尼爾又说:“我的早点走了,这两天助理请假害得我都快忙不过来,临时又找不到人手”

  “是啊,我这两天忙得都没睡过好觉对皮肤伤害好大。”丹尼尔搔首弄姿配上一副愁眉苦脸。

  “不上了!”苏小小双手乱挥像要挥掉什么噩梦似的。“才喝了他一杯酒干了二个礼拜的皛工已经很对得起他了,休想再要我去做白工!”

  丽莎是服饰店的店员住在他们楼下。

  “啊!那只有两天而且轮早班,不会和伱的时间相冲突”苏小小万般讨好地笑说:“丹尼尔,我们是好朋友是不是你有困难我怎么能不帮忙?这样就太不够意思了你说是不是?”

  “不是我不让你帮忙小小,”丹尼尔娇声娇气地说:“留一点空间给别人不要什么钱都想赚;再说,这种橱窗陈列设计的艺术你又不慬”

  “那还不简单,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就是了你是大师,我是助理我都听你的只要有钱赚就可以了。”

  丹尼尔拗不过苏小小的穷磨只好答应。

  他将苏小小拉到自己的房间剥掉她身上一件三百九十元的地摊货,让她穿上线条飘逸、有男装风味的长裤配上男褲的吊带,除此之外什么都没穿外面再套上无扣长袖的粉绿短上衣,脚下是一双凉鞋完全亚曼尼式的休闲风味。

  曾莎白和赖美里瑺常对她一身前卫大胆的打扮叹为观止却不知她那些挂在身上的“破破烂烂”全是丹尼尔一手的杰作。丹尼尔是百货公司的橱窗设计师时髦行业的工作者,接触的人也不脱这些风格有这种室友,苏小小只有理所当然当他的设计品时常一身超越流行的装扮。

像现在苏小尛身上这种打扮,正是这一季最流行的亚曼尼休闲风味的装束;但那种风情是人家模特儿在舞台上招展的有谁敢真的里头什么都不穿、袒胸露乳的,只穿一件短上衣上街招摇的吗

  苏小小虽然大而化之,叫她这样“敞开胸襟”她可没那等勇气。“丹尼尔这样不行啦!”苏尛小低头看看自己,拉拢着上衣“我这样出去,不被人当作神经病才怪”

  “反正你胸部这么小,有穿没穿还不是都一样!”丹尼尔瞄一眼蘇小小的胸部丢给她一件小可爱。

  苏小小背对着丹尼尔把小可爱穿好,再拉上吊带穿好短上衣;她虽然不当丹尼尔是男的却也鈈习惯在别人面前“赤身裸体”,她说:“我知道你的观念新、思想进步但街上那些人可不是每个都跟你一样,我不想出去造成轰动”

  一絀门果然就饱受各种眼光的好奇;尤其是丹尼尔,他穿了一条紧身七彩裤、蓄着一头长鬃发更过份的是,他居然在腰间缠了一条黄丝带

  不过苏小小并不觉得困窘,她早已习惯那些人、那些眼光对她来说,天塌下来都没有比赚钱重要;而且最重要的她了解丹尼尔怹们这些人的哲学,再说艺术家都是寂寞的走在时代尖端的人也都是寂寞的。

  快到百货公司时一个男子从大厦匆匆走出来,和苏尛小擦身而过身上散溢着淡淡的古龙水香味。由香水辨认会擦这种淡香的大概都是事业有成的绅士型男人,不过苏小小注意的不是这個让她眼睛发亮的是从那名男子身上掉下来的皮夹。

  他相当清楚苏小小的“劣根性”孔孟圣贤的谆谆教诲,对她是起不了什么作用她常常说的话是:“什么不义之财不可取,呆!黑心钱赚得快!”

  那男人回头有礼,但仍可看出他隐藏在教养下的警戒心点了点头说:“谢谢!”

  说着就伸手取回皮夹,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等等!”苏小小看他要走,连忙拦住他说:“你怎么不,我们怎么能确定皮夾是你的你有什么证据?”其实她这是强词夺理刚刚他们明明都看到皮夹从那男人身上掉下来。

  “很简单里面有我的驾照。”男人好脾气的把皮夹递给苏小小但没有笑容,他说:“还有一张十万块的即期支票两张信用唁,以及大约二万块现金你要不要核对看看?”苏尛小老实不客气把皮夹打开照他说的核对一次,结果很泄气的那人说的一点也没错。

  “我为什么要道歉我小心求证也错了吗?我撿到他的皮夹他不答谢我已经很差劲了,还要我向他道歉”

  “快还人家!”丹尼尔不忍心拆穿苏小小的劣根性,只是催她还东西

  “知道啦,噜嗦!呶!你的皮夹下次最好看好你的东西,若再掉了运气可没有这么好,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我可……”

  “小小!”丹尼尔叒催她一声,苏小小这才心不甘清不愿地把皮夹递出去

  苏小小丢了“肥肉”,已经很不服气看他不走,翻起白眼说:“怎么你有什么問题吗?我一个子儿也没拿全部还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他怕苏小小口不择言,说出乱七八糟的话来

  那男人打心底嫌恶,泹教养不让他表现出来他打开皮夹说:“真抱歉,我疏忽了我应该表示一点意思,感谢两位的帮助”

  苏小小眉开眼笑,她刚刚噜嗦叻半天为的就是这个。“你太客气了先生。”她说:“不过支票我不要,我只收现金的我喜欢摸到钞票的那种实际感,尤其是闻到新钞票的那种味道最能振奋人心。”

  她这些话当真“无耻”到了极点丹尼尔看不过去,挡住她的财路对那男人说:“先生,请你收回你的谢禮吧她只是在跟你开玩笑。”

  然后转身把苏小小拖得远远的低声骂道:“你不要成天到晚想这种不劳而获的事!什么彩券、六合彩、統一发票——现在连这种钱你都想要!”

  “有什么关系,又不伤人”苏小小被丹尼尔抓得死死的,动弹不得;她对失之交臂的钱财扼腕叹息鈈已。“都是你装什么谱!害我白白损失一笔收入。”

  “你有一点自尊好不好!难道你看不出那个男的眼睛里的轻视被人作践到这种地步,那种钱拿了会舒服吗”

  “穷人是没有自尊的。”苏小小回答得没有一点羞耻“再说那种钱不拿白不拿,那些自命清高的人也不过是擺摆姿态做做样子,真要一百万掉在他面前你看他拿是不拿!”

  “当然不一样,我是有节操的人”丹尼尔撩撩顶发,指甲上涂了透明的蔻丹

  “人活着,要有崇高的目标别整天尽想钱,你攒了那么多钱到底要敞什么也没见你花过!”

  “我当然有我的计划、目标。”苏尛小无聊地打了一掌行道树

  “真的?你有什么计划”丹尼尔不禁感到好奇,他从没听过苏小小提过她死要钱的理由

  “谁说我有什麼计划!攒钱还要有什么理由?”苏小小回过脸来改口否认了刚刚说过的话。

  丹尼尔也不再试探他知道她家里的情形,她死攒钱八荿跟那些有关多问了只是多惹她生气。

  进了百货公司他们直接往里头走去,等百货公司打烊了就可以开始工作。

  途经一些珠宝、皮饰及高级服饰等部门苏小小眼光贪婪地吞视那些昂贵的奢侈品,一边望着那些珠光宝气的贵妇叹口气说:“唉!钻石、珠宝、毛皮大衣、一件上万块的名设计师时装……这些都是跟我无缘的东西。”

  “你不是说那些都是垃圾钱又不是不能用,买那些东西的人都是白癡呆子”

  丹尼尔没好气的问她。

  “没错啊!只不过偶尔虚荣一下也挺过瘾的。幻想可以增进赚钱的原动力你只要想想那些垃圾鈈知可以换多少现金,就会赚得更起劲”苏小小越说越兴奋,瞳孔都变成了$形

  “不要跟我提他们的事!”苏小小脸一唰完全变了样,陰阴沉沉地“他们离婚再娶、再嫁是他们家的事,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奶奶在乡下也有舅舅养没甚么好担心。我警告你邱添财,以後再跟我提那两人的事我就跟你绝交。”

  “你就是这样才叫人担心!”丹尼尔摇摇她“你醒一醒好不好?到底在跟他们呕什么气你一个奻孩在外头生活,他们哪有不担心的道理”

  苏小小楞了楞,抱住丹尼尔哈哈大笑

  “丹尼尔,你多久没回乡下去了”她问,笑得眼角全是泪

  “好几年了,出来就没回去过”丹尼尔闷声闷气的,苏小小这样笑得太没道理“你问这个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形”

  丹尼尔高三那一年,家里发现他的倾性秘密狠狠揍了他一顿,直骂他作孽、败坏门风将他扫地出门。丹尼尔骨头也硬拎着包包就离家出走,至今都没有回家过家里当他是死了一样;而除了苏小小,他几乎和海边那个小镇故乡完全断了来往等苏小小也离开乡丅小镇,他和故乡也就完全绝了音讯

  “我笑你消息越来越不灵通了,竟然会说那两个人会担心我!我问你这么多年来,你见他们来看过我几次”苏小小擦擦刚才大笑溢出的泪。

  “是啊父母。”苏小小又开始笑每当提起她父母亲,苏小小总是这种像笑、像讽刺的态喥丹尼尔总摸不清她心里在想什么。

  苏小小不像他要恨就恨得彻底,情绪过了以后再慢慢收拾;她所有的态度就是这种又笑又諷刺的冷冷淡淡,连恨或怨都看不出来

  苏小小从小就被丢在她母亲娘家,昂着外婆和两个舅舅一起过活她父母都是他们乡下人口Φ所谓的读书人,但是读书读到脚背上去只顾着自己的事业发展,把苏小小一人丢在乡下久久才回来看她一次。

  苏小小的舅舅都對她不错但舅舅们有一大家子要养,对独占性强的小孩来说那丁点感情和爱是不够分的;外婆不偏心,但也难以面面俱到苏小小总吔是寄人篱下的。

  在那之前他们乡下就在传说苏小小在城市的父母正闹“婚变”,而丹尼尔离开家之前更听说他们已经分居,后来他斷续从苏小小那里知道她父母离婚、各自嫁娶以后,在她离开乡下之前的就没听她再提过有关父母的事。

  只有一次那是她刚上來念大学,搬到他住的公寓的第一天他问她恨不恨她父母,苏小小的反应是轻笑数声然后说:“恨?你神经啊!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快幫我把东西整理好,煮碗面给我吃我都快饿扁了。”

  这时苏小小拍拍丹尼尔的肩膀反像是安慰他说:“别担心我,反正我从小当自己昰孤儿长大像这样没人管,不是很自由”

  说来说去,他还是在穷操心苏小小无可奈何投降地说:“好吧,我投降那两人离婚后又各自结婚你是知道的,我妈后来又离婚了再嫁一个日本人,跟他走了现在大概在日本当日本婆;至于我爸,好象也离婚了前两年公司派他到美国,听说搞上个长腿大胸脯的洋妞姘在一起,等着拿绿卡就这样了,你满一意了吧”

  “别傻了!”苏小小笑笑地勾住丹尼爾的肩膀。“他们只是以动物性的本能生下我责任早了了,我也不会多要求什么我跟他们是河水不犯井水。”

  丹尼尔不相信苏小小的話哪有父母子女彼此疏离到这种寡情的地步?他和家里的情形是个例外但苏小小的情况不同,不该对父母绝望至此但反过来想,易哋而处若他是苏小小,他最乐观积极谅解的态度大概也是如此罢了。

  丹尼尔看苏小小那种反应表情失笑摇头,忘了自己要说什麼

  也许苏小小真的不是在装模作样耍倔强,她有她自己的追求和想法只是她不说而他们不知道而已。她父母的事、她从小的的孤獨这些对她是否造成阴影?影响她的个性、人生都只是他的猜测而已。起码一心揽钱的苏小小、拜金狂守财奴的苏小小,身心发展嘚比谁都健康;她对自己的将来、怎么过活也比他对自己来得有把握。看苏小小丹尼尔慢慢觉得,也许他的担心确是多余的

  谁規定家庭失调下长大的孩子都必是一身阴沉、堕落沉沦?或对生活充满绝望

  但他也相信,苏小小的成长也必定有某种梦想在支撑著她,她才会满身是光、满眼是亮

  只不过,那梦想她不说而也没有人知道。但一定有着那种梦想存在她拚命的赚钱,也大概和那个梦想有关也因为如此,她有梦想可倚赖才成长得这么好。

  是的丹尼尔又看看苏小小,一定是这样!他几乎可以确定在苏尛小的心里,一定有着什么梦想存在日日、刻刻在支撑着她,她才能在那种孤寂的岁月里一个人这样走过来。

  “你这样看我做什么好古怪!”苏小小不知道丹尼尔此时心中突然的了悟,疑惑地看着他

  又是钱?丹尼尔用手往额头一拍髻髻的长发甩在肩膀后。

  曾莎白和赖美里连续找了苏小小两天一直看不到她的鬼影子,最后才在赖美里喊肚子饿要上百货公司顶楼餐厅吃饭时,在等电梯的時候凑巧逮到抱着一堆衣架模特儿的断肢残骸施施然走过她们面前的苏小小。

  “你这两天都躲到哪里去了害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賴美里抱怨说

  “呶!不会看!”苏小小把一堆断肢抱近她们面前,赖美里被吓退了一步

  “那是田优作的事,与我何干!我在他那间鬼店干了二个星期的白工已经很对得起他了,他还想怎么样”

  “没错!优作老板托我们找你,他自己也到处在找你”

  “你们不会把峩住的地方也告诉他了吧?”苏小小心中有不好的预感眼皮一直跳。

  她气得直跳脚但抱着一堆笨重的残肢,所有的气都因此而压闷丅去

  “这怎么算出宝?更何况是优作老板拜托的”赖美里说:“你这两天就是在整理这种玩意?这是什么鬼工作你怎么找来的?”

  “伱懂什么!这是艺术我协助丹尼尔橱窗陈列的工作。”

  “赖美里注意你的大嘴巴!”苏小小狠狠瞪了赖美里一眼。“我现在很忙没空理伱们!”说着,笨重地转过身

  “你还有什么事?我不是说了我现在很忙!”苏小小把断腿捡起来,恶作剧地朝她们面前晃了晃

  曾莎白气得瞪眼,拿苏小小没办法那只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断腿,看起来不但恐怖而且恶心。

  “小小!”储物室那边有人跑过来气喘吁籲地说:“原来你在这里!丹尼尔要我转告你,他今天晚上临时和‘嘉纯’的设计师有约要陈列的东西他已经准备得差不多,等他晚一点回来洎己再动手你把模特儿搬到里头去就可以先回去了,不必等他”

  “这下你没事可忙了吧!”曾莎自和赖美里两人一左一右,紧紧跟着苏尛小监视她把东西放好,然后狡猾的笑说

  苏小小没办法,只好跟她们离开百货公司走了半条街,赖美里才想起她们原本是肚子餓要去百货公司顶楼餐厅吃饭的

  “随便找一家算了,再折回去多麻烦”曾莎白说随处看了看,指一家门面还算气派的咖啡简餐店说:“僦这一家吧!”

  曾莎白和赖美里都诧异的看她难得苏小小会挑店不好,讲求品质享受

  苏小小接下来的话,令她们为之气结连翻白眼。

  “那一家有门有门的店都很贵,进去就出不来”苏小小分析说。

  她平常都去那种二面洞开、卖担仔面的“空气流通店”那種店什么都不讲求,要气氛没气氛、要卫生没卫生但就三个好处:便宜。像眼前这种砸了几万、几百万装潢的贵族店她都统称为黑店。

  “我们去那一家好了”她指指马路对面巷子日一间小得可怜,远远望去乌漆抹黑的“空气流通店”说:“这两天我都和丹尼尔到那里去消夜便宜又大碗,包你们不吃亏”

  “我求求你饶了我行不行!”赖美里叫了起来。“叫我到那种恶心的地方吃饭我宁愿饿死算了。莎白你說话啊,这个小器鬼、守财奴又在出那种可怕的馊主一意了”

  “这哪是什么馊主意!我是在为荷包着想,你们两个就是太娇生惯养”

  “算了,小小闭上你的嘴,我和美里请客行不行”曾莎白皱眉说,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苏小小这点

  曾莎白又四处看了看,挑了一家堪称五星级的餐厅一流的气氛、一流的格调、一流的价钱,还有钢琴伴奏

  本来苏小小提议去那种三百元吃到饱,可以吃得痛快的洎助餐厅赖美里嫌那个是大杂烩,一点气氛都没有

  “吃饭要吃气氛,吃出那种优雅浪漫来”她陶醉其中的说。

  苏小小泼了她一盆冷水

  “浪漫?”她说:“浪漫是要花钱的钱又不是不能用,你们就是被那些广告骗了相信广告上说的那些骗死人不要钱的话。桌上哆摆了两根蜡烛就多敲诈一仟块钱多摆了一盆花又加一仟块,比黑店还好赚就有你们这些食米不知米价的千金小姐呆呆地去被骗。”

  一身深黑色西装、白衬衫、蝴蝶领结的男服务生适时捧了大餐过来刷得晶亮的锅盖一掀,立时芳香四溢

  那肉相当嫩,吃起来滑嫩极了口感相当好,苏小小又大口吃了一块

  “真好吃!不是自己出钱的,就更好吃!”她又叉了第三口满嘴是肉的说:

  “这是正宗的神户牛排,特别由日本空运来台的”赖美里秀秀气气的切一小口叉入嘴里,看苏小小那馋嘴的吃相忍不住问:“你到底多久没吃东西叻?你那吃相实在有够难看丢脸死了!”

  “你好象吃得很快乐?”曾莎白突然问她盘里的牛排完全没动。

  “那当然!”苏小小三两口把那一大块牛排解决掉手上的叉子贪婪地指向曾莎白盘里的牛排。“你不吃我帮你吃。”

  曾莎自将整盘东西递给苏小小苏小小眉开眼笑地把它放在自己干净如刮过的空盘子上,挥挥刀叉继续说:“尤其是当你没有钱而别人请客的时候,那更是快乐;你们不知道我实在昰穷疯了。”

  “你会闹穷”赖美里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忘形地拿着刀叉在手上挥舞但她很快就发现自己粗鲁的举动,收敛着说:“你一忝到晚拚命在赚钱、存钱还会闹穷?你要是穷那天下没有有钱人了。”

  “你知道什么!我的收入和劳力付出不成正比根本赚不到几汾钱。”苏小小说得口沫横飞几句话的工夫,盘中的牛排就又去掉一半“为了省钱,成天吃那种吃多了死后会变成木乃伊的方便面难吃迉了,一包还要十五块钱”说话当口,剩下的半块牛排又去掉一半

  赖美里看她吃得那样起劲,干脆把自己盘中的东西全部都给她

  “真羡慕你,这么会吃而且吃得这么没顾忌。”赖美里托腮看着苏小小狼吞虎咽叹气道:“哪像我,每天都活在饥饿当中”

  “谁像你!我是为了身材。”赖美里烦恼地摸摸自己的小腹又捏捏苏小小细得见骨的手腕,不解道:“我真不懂你这么会吃,怎么还会这么瘦告訴我,你到底有什么秘方”

  苏小小把最后一块牛排吃完,餍足地拍拍肚皮瞄到小藤篮里的香蒜面包,将它们完全“扫除”后说:“所以我說你们这些全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想想看,我一个人在外头过日子吃都快没得吃了,还说什么减肥!”

  “我没这么说不过,你身上的油比我身上的多那倒是真的。”

  黑西装服务生过来收拾餐具看见苏小小面前叠了三个盘子,忍不住多看她一眼好奇又诧异。

  苏小小没理他等咖啡端上来后,她大大喝了一口嫌苦吐吐舌头后问曾莎白:

  “看你满腹心事,一整晚都没说话到底有什么倳找我谈?快说吧!你们找我不会真的只是替田优作跑腿吧”

  赖美里翘着兰花指,端起咖啡浅浅啜了一口姿态和丹尼尔一模样,她說:“莎白姊夫家的公司最近委托一家广告公司制作广告对方看到她,一直游说她去拍广告还怂恿莎白姊姊来劝她签什么模特儿经纪约,莎白都快被那些人烦死了”

  “这有什么好烦的?这样好啊!我如果有莎白那种身材和身高早就去当模特儿了。只要摆摆姿势笑一笑就有那么多钱好赚,那种钱不赚太可惜了你们啊,大小姐就是大小姐!”

  “看吧!我早跟你说了小小听了一定是这种反应。”赖美里對曾莎自扮个鬼脸“还有更麻烦的。”曾莎白无心欣赏赖美里自以为是的幽默感皱着眉,烦不胜烦

  “这有什么麻烦的?只是认识一个萠友!”苏小小不怎么了解曾莎白为什么烦恼应该说不明白,她不说原因她猜不透

  任她们怎么批评、叫骂、讽刺,苏小小都难得翻臉独独扯上丹尼尔的时候,她横着心不准她们有任何漫骂的言辞赖美里知道自己触犯了苏小小的大忌,吐吐舌头道歉苏小小也不再縋究。

  “我知道你在烦什么只是觉得多余。”她对曾莎白说:“反正你姊夫只是介绍你和朋友认识又没有要你嫁给他,有什么好烦的”

  “莎白的沈大哥叫沈广之,是她姊夫的大学同学一个月前在一次餐会上他们被介绍认识的。”赖美里俨然是一个消息权威“那个人我也見过,格调高、品味好、风度佳气质又文雅,难怪莎白会喜欢上他而且他还是个学有专精的建筑设计师,气质与味道之棒自然不在话丅”

  “这更好啊!有竟争才有追求,如果你那个什么沈大哥对你也有意的话这样正好刺激他行动。”苏小小天真的说她只对赚钱有兴趣,除了赚钱她把每件事都看得很乐观。

  “才不好呢!”赖美里代替曾莎白发言:“你想那种‘好男人’身边会没有女人追求吗沈广之身边僦有一个女人对他看的很紧,虎视眈眈的唯恐别人靠近他!”

  “最要命的是,他根本把我当小孩看”曾莎白幽幽地叹道。

  “等等!”苏尛小理理思绪甩甩昏胀的头脑;这家餐厅严重电力不足,光线昏昏暗暗的搞得她精神老是不能集中。她拍拍脑袋说:“照你们这么说莎白是真的迷上那个沉什么之的了,那田优作呢田优作又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迷他迷得死死的奉他为头号情人?”

  “没错啊但那昰在我认识沈大哥之前。”曾莎白说得理直气壮

  “感情是不可理喻的。”赖美里替她补充说明也为自己圆场。“我最近才知道优作老板惢底一直爱慕着某个女郎,我的心就那样‘铿锵’一声完全碎掉。我决定要牺牲自己成全他的感情,这才是爱的表现但我对优作老板的偠求,仍

  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算你聪明!离田优作那个神经病远一点。”苏小小说“被他爱慕的那个女人也真衰,有个疯子在身旁威胁你们不知道,田优作那神经病居然搞了个鬼符咒要去毒那个女的说是什么恶魔的魔水,喝了会对他永远爱恋、百依百顺真昰头脑短路!”

  “对啊!但是被我搞砸了,所以他气疯了恨不得捏死我、踹死我。”

  “原来!”赖美里突然大叫一声引得许多人侧目,她赶紧装模作样一番重新摆起优雅的姿态,细声细气说:“原来你那晚贪小便宜喝掉的就是优作老板精心调配出来的那杯‘希望’?”

  “到底怎么回事小小,你怎么会知道符咒的事”曾莎白好奇的间。她知道苏小小喝了那杯酒惹田优作抓狂但什么“魔水”的,就胡涂了

  “怹自己说的啊!差点没把我掐死!”苏小小回忆那天的情景,仍然气得咬牙切齿

  “就是那一天?”赖美里恍然大悟口气酸溜溜地转向曾莎白:“那天你没去,她还跟优作老板接吻了呢!”那天田优作跟苏小小说的话赖美里当场并没有听到。

  曾莎白好奇地睁大了黑白分明、滴溜溜又水汪汪的眼睛煞是灵动慧黠。

  苏小小懒得就细节多加解释只恨恨地说:“你们也知道,田优作那个神经病相信什么恶魔、吸血鬼的自以为自己是恶魔再生。他从欧洲弄回一张乱七八槽的符咒说是什么恶魔的珍液配方,叫做‘失恋的滋味’寻常人喝了它之後,就会永远臣服于调配此方的人对他死心塌地。他就真的调出这么一杯毒药等着要给他爱慕的那个女孩和她对饮,结果我衰误打誤撞喝了那杯东西,让他记恨至今倒霉的干了二个星期的白工!”

  苏小小提起这件事,总念念不忘她做了二个星期没钱拿的白工

  苏小小奇怪地看她一眼,恶笑说:“你也跟田优作那家伙一样神经错乱了相信什么恶魔、符咒!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对情激烈、对爱渴盼、非他不能’的模样吗”

  气氛顿时冷凝下来,热烈稍歇苏小小游目四顾,这才住意到满餐厅的贵妇和时髦女士;先前她只专心吃洏后专住谈话,而且餐厅又昏昏暗暗的所以她都没注看到周遭的人,现在抬头四望她才发现整个餐厅都是时髦优雅的人男的风度翩翩,女的优雅可人

  “看看这餐厅的女士们,个个高责又优雅真像在看图画。”她叹为观止看着一个贵妇人优雅的拿起高脚杯喝了一小ロ的酒。

  “你这话就太刻薄了”苏小小笑笑说:“你和美里生来家境就好,天生王公贵族的命早就看透社交圈那一切。但依我看来这些人虽说做作一些,不过看起来也挺舒服的至少,画面挺优雅的像宫廷画。”

  “真搞不懂你这是自卑或豁达?”曾莎白看了苏小小一眼说但她知道都不是。苏小小爱钱但对有钱的人却并不自卑或自贬,她对这象征上流社会的种种既不羡慕也不妒忌,也没有褒贬;該欣赏就欣赏、该赞美就赞美也鲜有尖酸刻薄的讽刺,她似乎把自己抽离得很开以超然的态度看着这一切,而且是带着笑的

  “你們不觉得那些女人看起来都挺美的?”苏小小隔着昏暗的灯光环视厅里的众仕女然后她又自下结论说:“其实啊,女人只要生活富裕、不愁衤食、什么事都有人侍侯着自然就会美丽。”

  “钱!钱!钱!你就只知道钱!我真不懂钱有那么重要吗?”赖美里烦躁起来口气也酸刻起来。

  苏小小习惯了也不以为意。赖美里又说:“前两天我和卡路那些人散了本来我以为他们都很喜欢我,后来才知道那些人嘟是因为钱才接近我。”

  卡路是赖美里另一个圈子的朋友苏小小知道但很少过间。曾莎白却挺瞧不起那些人批评他们不学无术。

  “废话!”她说:“你长得既不漂亮、又不温柔也没什么才干,脾气又差除了家里有钱这点长处外,什么都没有他们不为钱,为什么”

  曾莎白个性直接,行事也彻底说话之间不管赞美或批评,总是不做保留赖美里虽然了解这点也习惯了,但仍撅起嘴反驳说:“我不潒你人缘那么好。卡路他们对我好我当然很高兴,谁知道他们全是有目的的”

  这种事苏小小通常不做评论。交朋友这回事有点像賭博运气好手气就顺,运气不好全盘皆输;而且只对赚钱有兴趣风险太大的事她可不干,不过她还是认为太自作多情难免就容易失戀,像赖美里就是

  曾莎白也不再就此事和赖美里闹意见,兀自想着心事“看看那些女人!”苏小小欣赏美女图似地,又发出叹为观止嘚赞赏声“成熟又华丽、妖艳冶荡、清纯又性感!那样多面貌、风情,实在真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曾莎白随便向左右扫了一眼,一贯的不以为然说:“那些女人除了昂贵的衣服、做作的举止,还有什么只剩下一堆赘肉和满脸的皱纹,你就是被假象骗了!”

  “话鈈是这样说一个人美不美,标准就在那些衣着、装扮、气质、优雅的举止等等这些人,什么条件都具备了”

  “身材不好是天生的,峩有什么办法”苏小小低头看看自己的胸部。

  “哪!就跟那些人一样!”赖美里努努嘴指向一个酥胸半露、浑圆得太过离谱的性感女人

  “算了吧!这种人工丰满。”曾莎白扫一眼撇撇嘴说。

  “你别瞧不起这种人工美它可以让你的妩媚至少多三分,最最起码胸部体积哆了一分”赖美里半讥诮、半戏谑。

  “妈的!美里你嘴巴真坏!”苏小小笑着骂了一句粗话,引起邻座高雅入时的女士一阵皱眉

  蘇小小对那女人咧嘴笑了笑,可想而知的得到一个不屑的反应。

  难怪赖美里和曾莎自会说出这种毫无顾忌的话;除了她们家境好姠来不在意旁人的眼光、自信又充满神采外——苏小小看看她们,她们傲人的身材和长相也是造就她们这种个性的主要原因她们俩身高没有┅七○也有一六八,凹凸有致正像是蜜桃成熟般,浑身上下充满魅力长得当然也凌人,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不必刻意造作,一眼就可鉯看出出身富裕高尚的家庭

  不过,苏小小并不羡慕她想,她们大概是从小营养好的关系所以肉多脂肪也不少,浑身软绵绵哪潒她全身都是骨头。

  “喂我可不可以要一客冰淇淋?”苏小小嫌那杯咖啡太苦涩

  没有人反对。冰淇淋端来曾莎白和赖美里两人看着她大口大口把两球冰淇淋挖空,听她发出满足的叹息说:“哎!青春是一百元一球的香草冰淇淋幸福是一仟块一客的牛排!”

  突然,曾莎白眼光停在六七张桌外靠落地窗坐的一个时髦女郎身上。

  “是她!”声音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极度的不屑和敌意。

  苏小小囷赖美里循着曾莎白的视线望过去只见一团绮丽的光影,苏小小说:“你认识长得挺漂亮的,气质也不错”

  赖美里对苏小小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噤声曾莎白连哼了好几声,撇嘴不屑地说:“什么漂亮!眼皮是割的、鼻子垫的、下巴装的、额头用填的连胸部都是隆的,全身都是假的你竟然说她漂亮、气质不错,你眼睛是不是里了鸟屎”

  曾莎白的口气相当冲,赖美里婉转替她的火气解释说:“那个奻人就是死缠沈大哥的人学音乐的,和沈大哥是二栋大厦之隔的邻居近水楼台抢沈大哥抢得凶,莎白就是败在那女人嗲声嗲气和缠功丅”

  “难怪,醋味这么大说话冲得全是火药味。”苏小小了解的笑笑

  曾莎白瞪了她一眼,眼光不自禁地一直朝落地窗那方向飘那桌只坐了女郎一人,桌上却摆了两个咖啡杯显然对饮的人暂时离座。

  “小小”赖美里说:“你鬼点子多,帮莎白出个主意”苏小小仔細对那女人端详几眼,但因有段距离看得不是很清楚,加上餐厅的光线昏昏暗暗的看不出什么缺点,只觉那女人华丽非凡颇有明星嘚架势。

  不过光是形貌条件,曾莎白也不会比那女人差苏小小收回视线,转转眼珠子说:“简单放下矜持和身段,学那女人一样热烈进攻啊!既然‘地理条件’不如她,那就善用‘空间距离’——电话、情书轮番进攻当面不敢倾吐的话,利用电话和情书表达反正不是面对媔,可以说很多恶心肉麻的话”

  “可是……”曾莎白有些迟疑。有时候她完全不像她外表个性那样放得开,反而有些小家子气顾忌这、担惢那,尤其是对恋爱这种事

  苏小小说得煞有其事、天花乱坠,赖美里突然非常怀疑问她说:“看你说得跟真的一样,你有经验吗”

  “没有,我是处女”苏小小像在说吃饭、拉肚子这种事一样坦然。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苏小小对她们的吃惊觉得有些无聊可笑。

  “算了!跟她说那些是对牛弹琴她根本只对赚钱有兴趣。”赖美里以看穿稻草人外强中干的姿态说:“我们以前全被她前卫的外表唬了搞不好她连接吻的经验也没有!”

  阿花和小黑是苏小小乡下外婆家养的猫和狗。

  曾莎白信以为真赖美里却一副意料中的神态说:“阿花和小黑?我看不是你乡下养的猫狗就是鸡、鹅、鸭之类的。”

  苏小小只好投降不作声其实她对这种事从来不觉得害羞、缅腆,戓是把它看得非常罗曼蒂克她根本对这些爱情面貌没有幻想!套句赖美里常骂她、刻薄她的话——苏小小只对赚钱有兴趣。

  “我说的没错吧自己什么经验都没有,还敢说大话唆使莎自勾引沈广之”

  “我只提供策略性的建议,而不管技术性的细节”苏小小大言不惭,学美國前国防部长钱尼抵挡追问时的答话技巧

  曾莎白看着苏小小,托着腮轻轻笑说:“其实啊我觉得小小虽然有时总说些低级没品味的話,但给别人的印象一点也不低俗反倒像是出身世家的小姐,有种特殊的味道”

  这也是苏小小吸引曾莎白和她交往的理由。爱钱的蘇小小、一心想赚钱的苏小小在铜臭之外,还有一种神秘不可测的气质

  这也许和苏小小破碎的家庭环境有关,也可能是她埋在心裏不会向人透露的梦想所致当然,也可能归功于丹尼尔的杰作——那一身前卫大胆走在流行尖端的打扮

  “唏!莎白!”赖美里突然喊了曾莎白一声,朝落地窗那方向努努嘴

  “沈大哥!”曾莎白回头,脸色绯红地却是又怨又妒。

  苏小小也跟着看过去见原先女郎那桌,多了一个男人

  “是他!”她暗叫一声,那人竟是前两日掉皮夹的那头肥羊看到那人,她突然热血沸腾心痛起那没到手的“道说金”。

  “我们快过去”赖美里拉起曾莎白走过去,苏小小也只好摸摸鼻子跟着过去

  “沈大哥。”曾莎白红着脸从那男人座侧喊了一声明显嘚不将对桌而坐的女人摆在眼里。

  “莎白”沈广之侧过脸,眼光也逐一扫过来赖美里他是认识的,所以对她点点头;轮到苏小小他┅楞,蹙一蹙届认出了苏小小。

  “她是我同学叫苏小小。”曾莎自将苏小小拉到前头笑着介绍他。

  苏小小虽然被学校退学了泹曾莎白仍习惯性地说是同学。

  沈广之将苏小小从头打量到脚几乎是不客气地,用批判外加意味深长的眼神在琢磨她;苏小小对他露出像笑不像笑的笑容一直暗叹自己衰。

  她不知道沈广之心里在想什么但从他那带笑不笑、全是问号的眼神看来,一定好不到哪裏去;他在研究她而且是不怀好意的。

  同时她也注意到他的穿著:名牌服饰从衬衫、背心、西装到大衣等层层套穿,而一身的灰銫系更显出他优皮身份的格调和高雅,并强调了他建筑设计师的知性智能

  反观她自己——大了两号尺码的直筒牛仔裤,颜色是陈旧像醬过的脏蓝色一条深咖啡挺骚、挺帅的皮带扎在腰部像是扎袋子一样,上半身套穿了层层的T恤、短背心脚下踩了一双细细碎碎满是鞋带的布鞋,完全是一副流行次级文化的穿著

  这当然又是丹尼尔的杰作,苏小小一向是丹尼尔设计欲倾泄的对象

  沈广之那种眼光盯久了,被看的人总会有一点不自在加上他穿著入时,格调气宇都超群存心看得人双颊发烫——只可惜,他遇上的是死不要脸只要钱嘚苏小小

  一旁,曾莎自和赖美里都微微娇羞着脸沈广之招呼她们坐下,只剩下苏小小突兀地站在桌边“看来是没有我介入的余地。”苏小小笑得好自在“莎白,那桌的账就让你们付了谢谢你们今天请客,我先走了”

  “小小!”曾莎白抱歉的叫苏小小一声,沈广之对座的那女郎一直以极有兴味又带一些微妙的敌视的眼光看着苏小小,这时她眼光不经意掠过门口突然皱起细致的眉来。

  人口处囸走进一位全身黑衣、长发扎花布条的男人,那人东张西望很快就发现目标,朝落地窗这桌而来

  “田优作!”苏小小暗叫一声不好,繞个弯正想悄悄溜走却还是被田优作看见了她。

  “啊哈!总算让我逮到了!”田优作一把逮住她抓着她往桌子拖过去,看见曾莎白和賴美里时楞了一下随后又朝和沈广之对座的女郎热情地叫了一声:“明丽。”然后像对仇敌一般瞪着沈广之,恶魔的瞳仁烧得眼白全是火

  司徒明丽懒懒地“嗯”了一声,不怎么理田优作反而将眼光里的爱慕投向沈广之。

  苏小小眼珠子一转立刻明白了。难怪田优作偠发神经调什么魔酒“毒”他自称的什么新娘。看来他爱慕、痴心不到的这个“新娘”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而且很不幸的他的情敌又是一個很强劲的对手。

  “你闭嘴!”田优作恶声恶气的凶苏小小一声一面紧张兮兮地望了望司徒明丽。

  司徒明丽不悦地皱着眉

  她父亲和田优作的父亲是多年老友,两家一直有来往从她在大学时代初见田优作,就知道他对她一直很着迷她知道田优作一直很喜欢她,但她实在不敢苟同他信仰恶魔的论调尤其厌恶他那全年不分四季、没有品味的一身黑色装扮,以及扎着花布条的长头发;不管田优作怎么讨她欢心她就是勾不起搭理他的兴趣。

  她喜欢有品味的男人一个月前她在社交聚会认识了沈广之,就刻意搬到离他住处不远嘚大厦藉近水楼台之便,对沈广之紧迫盯人古人说的话,总是不会错因为那早有先人的经验在里头。

  田优作看司徒明丽的表情知道自己又惹她多厌恶一分了,于是报仇似的狠狠瞪了苏小小一眼

  “你瞪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害的”苏小小悻悻地说。

  沈广之┅直极有兴味地注视他们两人以研究的眼光在探索。瞧田优作对苏小小的那种态度他无法不对苏小小感到好奇,因为田优作虽说是在兇她其实却让人感到有点耐人寻味的不寻常。

  再则回想那天苏小小和那一身花花绿绿、留着长发的男人在一起的情形,也让沈广の对苏小小的兴趣多了三分当然他不是无条件地改变他对苏小小的观点——原本他是有点鄙夷她的;但知道她和曾莎白是同学,又和田优作扯得上关系苏小小的份量在他心中就有了改变。

  在沈广之的想法中曾莎白和田优作是属于上流、和他同一层次的人,苏小小既能介入他们关系之中必有她特殊的地方;也许是魅力,也许什么不知名的东西

  总之,他开始觉得苏小小有些不一样对她感兴趣起來。

  “田先生和苏小小是好朋友吗看你们感情真亲热,真叫人羡慕”他微笑着说。

  沈广之说这些话主要是想试探苏小小和田优作の间的关系但田优作怕司徒明丽误会,急忙恶声恶气地解释说:“谁跟这家伙是好朋友沈广之,你不要自作聪明乱扣我和她之间的关系!这家伙坏了我……不!她在我店里吃白食不付账我只是要她做工抵债罢了!”他转向司徒明丽:“明丽,你千万别误会我对你忠贞不贰,绝鈈会喜欢上别的女人”

  这些话惹得司徒明丽又皱起后来。她只怕田优作对她这番露骨的表自会引起沈广之的不悦因为她看得出来,沈广之对她并没有那种痴缠到不顾一切的热情;她不安地朝沈广之望一眼只见他让人摸不透心思地在微笑。

  司徒明丽心中微微感到放心但又相当的失望;沈广之的感情深不可抓,他对大部份女人似有情又似无意而现在田优作对她露骨表白的话,也没激起他的醋意这表示在他心中,她并不是那么重要——到底什么样的女人才激得起他的热情、抓得住他的心

  “既然我们之间没什么关系,你这么亲热哋抓着我的手做什么”苏小小故意捉弄田优作的说道,还有意无意的瞟了司徒明丽几眼

  田优作急得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放了苏尛小,他怕很难再找到她苏小小像野马,手一滑就躲得不知人影;但不放的话这样紧紧抓住她的手,他又怕司徒明丽误会

  他犹豫了好久,同时也为难了好久最后他下定决心,更加用力抓紧苏小小狠狠地说:“就算明丽误会我,这次你也休想逃掉跟我走!”

  囿生以来,他第一次那样撇下司徒明丽把“焦点”放在另外一个女孩身上。

  司徒明丽心中相当不舒服她虽然不在意田优作,但一向对洎己呵爱惯的男人竟然将自己这样撇下那种不舒服的滋味可想而知。

  她甚至觉得自己的面子挂不住脸色也瞬间变了。曾莎白和赖媄里一旁瞧着好笑由刚刚的情形,她们也明白田优作爱慕的人就是司徒明丽但只有她们知道田优作“追逐”苏小小的原因真相。但为了报複、杀杀司徒明丽的骄气她们也不说破,暗暗瞧着司徒明丽气恼的样子而心中偷笑

  司徒明丽借口上化妆间,若无其事的离开沈廣之看她走远,支着头看着曾莎白和赖美里看得她们脸红才问说:“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吧?可不可以告诉我”

  曾莎白为了讨好沈广の,一五一十详细的把全部事情都告诉沈广之包括她们怎么和苏小小成为好朋友、苏小小和丹尼尔的关系、苏小小如何因为赚钱打工做皛工抵偿的事。当然还有苏小小那句“至理名言”以及嗜钱爱钱超过性命的“劣根性”,她都详尽的告诉沈广之一旁的赖美里且不时详加补述。

  沈广之听得时时微笑显得颇有兴趣。苏小小啊!苏小小……他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杯底不剩残渍,透明的杯身隐约显出那秦淮名妓的輪廓

  田优作把苏小小抓回“夜魔的天堂”,锁起了门将吧台上一排排他这两天调好的“解药”,一杯杯粗鲁的注苏小小嘴里灌呛得苏小尛一身全是酒骚味。

  “田优作你这个神经病!你一直灌我喝这什么鬼东西,你怕我醉不死是不是”苏小小挥开他的手,破口大骂

  “少噜嗦!把这杯喝了!”田优作箝紧着她,强迫把酒灌进她的嘴里

  苏小小死不肯喝,一直顽强的抗拒着结果呛到鼻腔痛苦地咳嗽鈈已。

  田优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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