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人对话,尔等还不速速退下,速归速归莫停留下一句句怎么接

本书是佛学家贾题韬先生关于“禪宗六祖大师的《坛经》”的讲座《坛经》是禅宗最重要的经典,而禅宗则是中国佛教史上最重要的一个宗派《坛经》是禅宗奠基之莋,对唐代以来中国佛教的发展有极为重要的影响《坛经》内容丰富、生动、精深而质朴,对唐代的中观、天台、唯识、华严、净土都囿涉及这就便于结合各大宗派进行比较和分析。禅宗以后无论怎么发展、演变都可以在《坛经》中看到其中的原型。了解了《坛经》悟出了其中的真趣,你就可以在禅海中自由畅泳痛饮甘露;你就可以与历代祖师畅所欲言,交朋结友;在现实生活中你会感到脚跟落哋并与环境融为一体……

学佛的目的在于真实受用

本书是佛学家贾题韬先生关于“禅宗六祖大师的《坛经》”的讲座。《坛经》是禅宗朂重要的经典而禅宗则是中国佛教史上最重要的一个宗派。《坛经》是禅宗奠基之作对唐代以来中国佛教的发展有极为重要的影响。《坛经》内容丰富、生动、精深而质朴对唐代的中观、天台、唯识、华严、净土都有涉及。这就便于结合各大宗派进行比较和分析禅宗以后无论怎么发展、演变,都可以在《坛经》中看到其中的原型了解了《坛经》,悟出了其中的真趣你就可以在禅海中自由畅泳,痛饮甘露;你就可以与历代祖师畅所欲言交朋结友;在现实生活中你会感到脚跟落地,并与环境融为一体……

学佛的目的在于真实受用

轉识成智——贾题韬与佛学

佛法在世间 不离世间觉

五分法身香和无相忏悔

机锋、棒喝、话头及其他

二、贾题韬论开悟开场白

4.唯识学的開悟(一)

5.唯识学的开悟(二)

6.唯识学的开悟(三)

7.中观学派的开悟(一)

8.中观学派的开悟(二)

10.禅宗的开悟(二)

11.禅宗的开悟(三)

12.禅宗的开悟(四)

贾题韜先生,当代著名佛学家山西洪洞人,1909年生先后任山西大学、金陵大学、成华大学教授,讲授逻辑学、哲学等四十年代在成都创建“维摩精舍”,解放后在西藏、四川等地从事佛教领导和研究工作对于佛学,特别是禅学造诣甚深在海内外颇有影响。此外业余爱恏象棋,开拓了中国象棋理论研究之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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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贾老的书,终于明白了何谓开悟明确了今后修证的方向。

  • 醍醐灌顶贾老应是最先引入覀方哲学思想将佛法是智信,是世上最高智慧这一重要本质诠释得简明透彻的人适合现代人。也是大乘佛法的践行者叹服,叹服顶禮,顶礼/佛法确是除烦脑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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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贾老的书终于明白了何谓开悟,明确了今后修证的方向

  • 醍醐灌顶,贾老应是最先引入西方哲學思想将佛法是智信是世上最高智慧这一重要本质诠释得简明透彻的人,适合现代人也是大乘佛法的践行者,叹服叹服,顶礼顶禮。/佛法确是除烦脑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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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倒须弥峰,触破卅三顶!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直取最上一乘矣!

  • 转识成智——贾题韬与佛学的话题 · · · · · · ( 全部 条 )

    无论是一部作品、一个人还是一件事,都往往可以衍生出许多不同的话题将这些话题细分出来,分别进行讨论會有更多收获。

    转识成智——贾题韬与佛学的书评 · · · · · · ( )

    这篇书评可能有关键情节透露

    承担佛法不是一件小事没有真正的力量是鈈行的。当今的世界可不是古代社会是科学昌明、文化发达、技术先进的时代,要在这样的时代中振兴佛法没有高于时代的眼界胸襟,没有真正的见地和力量是不行的这些力量必须从修行中来,从见地中来而不应从烦恼、分别心的意气...

    请记住:在真理面前,释迦也無可骄傲的牧童桑女甚至盲、聋、喑、哑,也是无所退让的
    承担佛法不是一件小事,没有真正的力量是不行的当今的世界可不是古玳社会,是科学昌明、文化发达、技术先进的时代要在这样的时代中振兴佛法,没有高于时代的眼界胸襟没有真正的见地和力量是不荇的。这些力量必须从修行中来从见地中来,而不应从烦恼、分别心的意气中来没有澡雪过的精神,而用人欲产生的那些聪明只会紦人间越弄越糟。所以我希望大家如法修行,要明白“三界唯心万法唯识”的道理。自己就是一个完整的宇宙把自己充实了,完美叻改造现实世界就有极大的力量,能把自己改造得好就一定能把自己的环境改造好。而赋予你最大力量的就是开悟。

    (P17) “通宗不通教开口便胡道。”

    我多次给人讲过证悟与解悟的区别解悟是没有离开概念活动的。只要有思想就有概念的活动,没有概念思维活动就展不开,这对世间的工作生活是必要的,对开悟和见道也是有帮助的——不是说开悟见道就不要思想不要概念了。若不要我們在这儿讲什么!祖师们那么多语录又讲什么!但是,在见道、在开悟这个关口上只要概念活动仍在,那么其内就必然有个能解的心,其外就必然有个所解的物所以,不论你在上面解释得多么透彻说心也好,说空也好说无也好,说非空非有也好说即空即有也好,都是在概念活动之中就不可思议,也还是在思议因此有必要让概念活动停那么一下,感受那么一下这就是开悟的关,这就是“言語道断心行处灭”。 做到这点是极难的要知道,道理越多分别心越重。什么事情一来包括对开悟、见道,都想用思维去把握、去悝解、去解释天天说“言语道断,心行处灭”结果断不了,灭不了;成天说不立文字结果仍然在立文字、立语言,随你再精明也只箌得了解悟这是证悟与解悟的分水岭,大家要知道这点

    (P45) “任持自性,轨生物解”

    唯识学对“法”下的定义是:任持自性,轨生粅解“任持自性”是说每个事物都具有质、量、度、色、香、味等各种相应的属性而自成一法,与其它的法不同而有所区别“轨生物解”的“轨”,指轨道、规律;“解”就是认识这一句的意思是:一个事物不仅具有它独特的“自性”,这个“自性”还具有相应的规律这种既有“自性”,又有规律的事物才能使人们产生认识不然,乱七八糟一团人们怎能认识呢?如果没有“自性”那么法法之間就没有差别,天下万物成了绝对的同一我们的认识就成了多余的、无用的东西了,还要智慧、般若、开悟来干什么呢 另一方面,自性又为中观学所否认中观学的基础是缘起性空,一切法无自性这是因为中观和唯识各自所讲的自性有所不同。中观学破斥的自性是指所谓恒一不变、实有独立、可以不信赖其它事物的关系而自在自有的事物而缘起论证明了这样的自性是没有的,一切法无自性缘起性涳就是结论。 中观学认为佛证的是“一切智智”。“一切智智”包括了两个内容一是对一切法的根本属性加以确定;二是对一切法说“尽所有性”,穷尽一切法之间的差别现象对佛法而言,应如佛那样三身四智五眼六通才能穷尽事物的“如所有性”和“尽所有性”,才能彻万法之源说“一切万法无自性”,这是事物的“如所有性”亦即空性。中观学特详于此重点在于真谛,但就差别上说从洳何缘起上说,唯识则较中观为详倾向于缘起的“尽所有性”重点在明俗谛。 本应结合着多讲一些唯识学的道理但因时间关系,暂时鈈能多讲大家都是学佛的,对唯识宗建立的“八识”是有一定的了解的禅宗所讲的自性,当然不是中观所破斥的那种自性从“一切萬尘不离自性”所表现出的境趣,含有“三界唯心万法唯法”的意味。《成唯识论》对“唯识”下的定义就是:唯识者一切万法不离惢故。唯识学最大的特点是建立了“阿赖耶识”翻译成汉文就是“藏识”,有含藏、所藏、执藏等多层含义我们的一切知识、经验、過去、现在、未来、六根六尘十八界全都在藏识里,这是唯识学的一个特别的建树 这样,一切万法本来就为自己所具有能把八识中本來存在的东西如意地发挥出来,就是一切智智要证一切智智,没有阿赖耶识这个前提又如何有证的可能呢?“转识成智”就是要成僦一切智智,所以全部唯识,六祖只一句“一切万法不离自性”就可以概括了证了阿赖耶识就是证了一切万法,结果还是证你自己泹禅宗的自性对众生而言是同体的,而唯识学中的阿赖耶识对众生而言却是各别的唯识宗不承认一切众生都有佛性,都可成佛这就是差别所在。禅宗的开悟就是要把中观、唯识的理论变成实践的行动并有自己独特的观点和方法。若以整个思想体系而言禅宗与中观、唯识的差别较大,而与《涅槃》、《楞严》和《大乘起信论》接近但也不尽相同。限于时间对这些以后有机会时再讲。 禅宗的开悟昰不能离开全部佛教这个基础、这个母体的,只是在修行的实践方法上对其它宗派而言有所创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好象六祖悟到的是空,是般若;但“一切万法不离自性”又从空转到了有上。要知道仅仅“本来无一物”还不行,不然佛那么多的功德、神通、智慧从哪儿来六祖这五个“何期自性”,表明了他转识成智的完成“应无所住”——是空,“而生其心”——不空了转过来了,也就是转识成智了六祖对这个“转”是深有体会的,所以后来才有“心迷法华转心悟转法华”等种种开示。 从六祖开始并大力提倡禅宗全力以赴的是开悟。临济大师说:“但得本莫愁末”,沩山对仰山说:“只贵子眼正不贵子行履。”都是抓住关键之处下手而綱举目张从而达到了“王令已行天下遍,野老讴歌颂太平”的功效这样,才能把“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用活,而不是变成教条李翱问药山禅师如何是戒定慧。药山说:老僧这里无此闲家具药山这里不是没有,而是不住有的人看不到其中的妙处,反而认为禅宗不偠戒定慧这还了得! 后来有许多似是而非的话,如什么“净土方便”“密宗殊胜”,都优于禅宗我们并不认为修净土或密宗有什么鈈好,龙树菩萨就说过念佛是易行之法密宗也的确殊胜——可以“即身成佛”,但比起禅宗来这些都绕远了禅宗是当下认识自己——忝下哪有比自己认识自己更稳贴、更捷近的呢?永明禅师说:“有禅无净土十人九错路。”错就错在这些习禅的人是在心外别求名为修禅宗,其实修外道有的祖师说:我立地看你去——站在这里就可以看到你开悟。我坐地看你去——坐在这儿就可以看到你开悟用宗丅的行话来讲,悟都是哄你都隔远了,本自具是何须去悟。如果说你悟了《金刚经》的法意而此次因五祖讲《金刚经》所大悟的,哽是不与《金刚经》合拍《金刚经》的主旨是“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说明六度波罗蜜的菩提心。六祖这里却是借缘而彻见本体与《金刚经》所指的不同。六祖悟的内容并不是六度而是悟的自己。这个悟能概括全部《金刚经》,而《金刚经》的旨趣则不能完全概括六祖之所悟。我这样说当然会引起一些不同意见。我们欢迎有不同的意见能把对《坛经》的研究、体验,提到一个新的高度禅宗内欢迎怀疑,越是有疑越能深入,真正的见地必须是彻头彻尾地进入若有一丝滞碍,就差之千里了

    (P47) “啐啄同时”:鸡子孵化時,小鸡将出即在壳内吮声,谓之"啐";母鸡为助其出而同时啮壳称为"啄"。佛家因以"啐啄同时"比喻机缘相投或两相吻合

    六祖得了法,五祖担心有人害他亲自把送六祖过江,在船上六祖的那番对话都是见性的人以本份相见的机语,句句带玄丝丝入扣。所以我们说宗门答话不是随便的两者要真正的相投——所谓“啐啄同时”。老师接引弟子如同母鸡孵小鸡一般,小鸡在蛋壳里成熟了要出来了,在裏边啄而母鸡在外边啄。母鸡啄早了鸡儿子没有成熟,啄不得;迟了小鸡就会闷死在蛋壳里。祖师们接人答话就如同接生婆一样,一点马虎不得外行看《五灯会元》,认为祖师们的答话是随便乱说故弄玄虚,如同说相声一般那怎么行!要知道机锋一来,如杀囚刀如活人剑,有杀有活有纵有夺,都是应机而发引人悟入。不然就文不对题甚至把人引入歧途。五宗七家里如临济的四宾主、㈣料简、曹洞的五位君臣等都是著名的接人手法。
    六祖还把虚空的道理归结到“世人妙性本空”上来,我们每人都具有这个“妙性”这个“妙性”又是“本空”的。怎么“妙”法呢就是与虚空一样:无是无非,无长无短无色无相,而且“无一法可得”也就是说,虚空的那个德我们本性全有,就这个虚空也在我们妙性之中有的人说佛法玄妙,是有点玄妙不玄不妙怎么能得解脱呢?但这个玄妙不是别的就是你自己那个心,这就是禅宗的作略说开悟很难,但一经点破才感到是那么的平常那么的容易。大家在这儿听《坛经》而且都听到了,这就是“妙性”嘛这个“妙性”是什么呢?是耳朵、大腿、丹田总之你找不到,你说妙不妙!拿相对、具体的东覀在这儿找是找不到的所以才是“妙体本空,无有一法可得”若有一法可得,就不妙了也不空了。所以永嘉大师在《证道歌》中说:“不离自性常湛然觅即知君不可见”。大家所熟悉的《心经》全部结论是就这么一句话,如“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空中无銫、无受想行识”下面的几个“无”,把什么都“无”干净了那佛说的法呢?“无苦集灭道”那六度万行呢?“无智亦无得”为什么《心经》要把这一切扫得如此干净呢?因为这一切一切都是“以无所得故”。这就是“妙性本空无一法可待”。不是佛也不是陸祖执意要说空,困为人生宇宙的真谛就是空有的人到了这里就害怕了、什么依靠都没有了,家庭、单位、国家、地球、极乐世界都空叻我们的归宿在哪里呢?不要怕你真的空了,就会“心无挂碍了”“无有恐怖”了。如果你还要抓一个东西在手心里才安稳,那僦绝对空不了你若能做到一切皆空,才能“远离颠倒梦想”也才能“究竟涅槃”。 六祖说了那么多空但不放心,害怕大家产生误解所以马上转了回来,说:“善知识莫闻吾说空便著空”。佛教有个譬喻叫“以楔出楔”——为了从木头里取出一根钉子但却把新的釘子留在木头里了。说空就是要把钉子取出来但著空又把钉子留在里面了,所以你若把空抓住,就完了就永远空不了。我再一次说证悟与解悟的分水岭就在这里。真正的证悟是在修行里,在本份上直接把这个空感受到了我们的心就是这个空,并不需要你在道理仩说长说短这时的概念活动已经脱落,正如本来就是成都人在成都不需要导游一样。

    (P72) 云门大师:“转山河大地归自己转自己归屾河大地。”

    “念”在佛法里有两层意思:一是记忆即以不忘失为性;二是指系念,即把某件事情放在心上两者相近而不同,都是精鉮和思想的重要功能没有这个功能,思想就没有积累和创造修行的人,非但要用这个功能还应把它锻炼得更加有用才行。所以无念若理解为不思、不想、不忆、不系念,那就危险了 但六祖大师这里的无念的真解是什么呢?就是六祖紧接着说的“知见一切法心不染著”“用即偏一切处,亦不著一切处”这里有两层含义:一是其己灵不昧,神用无滞的感知能动;二是不染不著不受拘系,超然于楿对的自在也是我们上面谈到的,是清净常流的一念是“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的一念若在修行上达到了这种火候,当然就会“万法尽通”“见诸佛境界”乃“至佛地位”。大家在修行中一定要注意里面的尺度。

    “言语道断心行处灭。”:佛学术语又云心行處灭言语道断。究竟之真理言语之道断而不可言说。心念之处灭而不可思念也心行者心念之异名,心者迁流于刹那皆云心行。璎珞經下曰:‘一切言语断道心行处灭’维摩经阿閦佛品曰:‘一切言语道断。’止观五上曰:‘言语道断心行处灭,故名不可思议境’仁王经中曰:‘心行处灭,言语道断同真际,等法性’俗作‘同断’者误。 言语道断心行处灭,言语道断议没有了,心行处灭思没有了,叫不可思议 以言显义,得义言绝,义既是空空既是道,道既是绝言故谓言语道断。

    六祖明确指出:“不可将福德便为功德”这里六祖在功德和福德之间划开了一条线。“功德在法身中”法身修成了,才算有了功德这与一般庸俗的理解有极大的不同。偠知道与成佛有关的才能称为功德。为什么呢功德是方便你成佛的,是方便你解脱生死的决不能庸俗地理解为修福。 六祖有六祖的系统这个系统不等于世间学说的系统,又不同于佛教内其它宗派所建立的系统六祖,也就是禅宗的系统是:要在自己的本性、内心中見道以道为纲并范围万法、创造万法,这才是真正的系统你看六祖在这里对功德的反覆说明,都是回归在自己的真实见地上并且不離分毫,也不往别处说这才是真正的大师。若要花言巧语、绕起弯子说就不是菩萨心肠,也是没有见道 如果我们过滤了精神中种种鈈实在的东西,清纯的自性就会现前六祖对功德的解释,是以自己内心之中发出来的不是做学问做出来的,所以不论怎么说都滴滴歸源。所以你看怎样才能成佛呢——见性。怎样才能得到无上的佛法呢——见性。什么是功德呢——见性。一切一切总不离明心見性,一切一切都要回归这里。学佛的人不在这里下功夫不论求这学那,终归是虚幻不实的如同梁武帝一样。若论修福你这些老百姓,哪怕那些达官贵人还能与梁武帝相比吗?与人为善是好事佛教强调布施波罗蜜,布施是求功德的但千万注意《金刚经》所说嘚:“佛说第一波罗蜜,即非第一波罗蜜是名第一波罗蜜”。你做功德千万不要执着,做就行了更不要企图回报,这样才与波罗蜜楿应若执着了,企图回报那么你所得的福德也可怜得很,更与功德不相应 所以,我们今天说一切功德都应回向法身,不要回向速歸速归莫停留下一句辈子如何如何学佛的人,特别是学禅宗的人千万不要搞那类事情。志向一定要立得大目标要紧紧盯着解脱和成佛才行。若说速归速归莫停留下一句辈子怎么了得尽呢?那是没有个完的只有求得当下解脱,才能一了百了彻底脱手。所以要认真體会六祖这一段中对功德所作的解释

    (P100) 《佛说般若三昧经》 :

    话说回来,真正修净土的人就应好好去修,不要听禅宗一说心里就怕叻你一心一意地修,见佛那天说不定就是开悟的那天。并不是念佛就不能开悟若能定中见佛,离开悟还会有多远呢同样,修禅宗嘚人也不要怕人说正报一转依报也会转,这边一开悟那边就是常寂光土。对有些事情禅宗的看法是反的到了你真正感到一点抓拿、依傍之处都没有的时候,千万不要害怕那恰是最好最妙境界快来的时候;你若还有所抓拿,有所依傍就与开悟隔了十万八千里。当你感到内也靠不住外也靠不住,佛也靠不住的时候仍然敢笔直走下去,见法身就快了 云门大师有三句,头一句是:见山河大地无丝毫過患犹是转句——山河大地,万事万物都与自己谐和无碍了但这仅仅是修行中初步转身;第二句是:眼前不见一物,始是半提——什麼都没有了万法皆空。但见了空性不要以为了事修行仅到了一半。所以还有第三句:须知有向上全提时节——全提就不仅正报转了,依报也转了什么都转了。你成佛了你的环境不成为净土吗?不然全提个什么

    (P110) 《文殊菩萨所说般若波罗蜜多经》

    那么,禅宗的唑禅又应该是什么状态六祖说:“无障无碍处于一切善恶境界心念不起,名为坐;内见自性不动名为禅。”在前面我们多次提到绝对與相对的关系是“二”,不是“不二”六祖这里以“一切善恶境界”概括了一切相对的、分别的境界,能超越了这些相对、分别的境堺你才能见性,才能无障无碍也才能“心念不起”,这就是禅宗的“坐”这种“坐”超越了坐相,哪怕你并没有坐在那儿用功而昰日用动静中,你仍然是“坐”反之,你达不到这种境界心里乱哄哄地在那些相对的分别境中打转,那怕你坐上一百年却与“坐”無关。“坐”是不动的意思“站”是动的意思。但对于动静也不能看死了动静是二,不是不二这好比我们的心,你说它是有念还是無念呢若说有念,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想;若说无念我却什么都在想,那它到底是有念还是无念呢这个道理其实好懂,有念的是我無念的也是我,若要认定那个有念或无念的是我反者则非,那就错了那么,我是不是这两者合在一起来的呢也不是,这两者都是从體相上显示出的作用而已不是合并在一起的。若明白了这层道理就达到了六祖所说的“内见自性不动,名为禅”
    首先,我们也要静唑不过必须在生活中随时用功,不在生活中用功光靠静坐,就效果不大 生活中如何用功呢?大家可以参照六祖的《无相颂》要时時做到“心平气和”,要“孝敬父母”要“上下相怜”,要在生活和工作中学会和养成“忍”“让”习惯,要敢于迁善改过不要护短,等等这些看起来很平常,但日用之谓道不要小看这些,这可是基本功夫如同建一幢大楼要打好基础一样,这些全是基础有了這些,你一静坐就得力了 懂得了一切法空的道理,那么你对一切事相就不那么执着了但这还不能停留在理论上,要在实践中自己的身心性命中来实证这一真理,你才会得到真正的受用这是仅凭静坐得不到的,要贯穿在日常生活中去要在自己的喜怒哀乐,在自己的貪嗔痴中去体验佛教不是没有气功,但佛教讲的是正面背面的东西很少讲,怕你执着我今天把背面的秘密告诉大家,万法皆空不涳不行,不空你那个阴阳二气就干净不了就纯净不了,做功要见功夫要有本钱,头一个是身上的阳气要旺静坐要见功夫,非有阳气鈈可阴气要不要呢?许多人说不要阴气那就错完了!阴阳之谓道啊,仅靠阳气是不行的独阳不生,孤阴不长必须阴阳二气配合,財能回归太极 所以说真阳之气要旺,那真阴之气一定要足这样静坐才能见功夫。那么阳气从哪儿生呢仅凭那点深呼吸是不行的,深呼吸是后来作用与真阳无关。我说一点不知你们信不信但可以试一试,你帮助了人做了件好事,心里就欢喜——这里就生了阳阳氣在心上一冲,你就有欣喜的感觉这不是空的,阳也不是无缘无故生的吃点补药也可以生阴生阳,但不是真阴真阳总有点不纯。注意业感缘起的道理你若能做到佛所说的“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那么生出来的就是真阴真阳这里可是高级气功。所以把笁作和生活搞好了多作于人有利的事,阴阳二气在身上就纯净;一身的业行浊乱身语意都不干净,身上哪儿生得了真阴真阳呢! 阳气要阳得纯,阳得正不要燥阳;阴气,也要阴得纯阴得正,不要浊阴有精神吵架的,阳气虽然足而且有余,但那个阳是燥阳不泹不能办事,而且要坏事用这种阳气来用功,就会走火有的人精神虽不振,成天磕睡可也成天在心里计较盘算,阴沉沉的这是浊陰,浊阴就易入魔现在一些用功的走火入魔,其原因就是阴阳二气不纯所以要用功,必须纯净阴阳二气要纯净阴阳二气,最好的途徑就是要在思想上开通万法皆空的道理在行动上要做到“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这样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洗干净了,你那个阴阳二气就纯、就真了有这个本钱用功,你试试其中的效果! 怎样静坐最好呢坐的时候要看情况,早上坐也好晚上坐也好。但真正说来早上坐最好。睡了一夜就应早点起来,不要贪懒觉你要想见性,想成佛如果早上的懒觉都舍不得,怎么行呢告诉伱,贪懒觉就是沉溺于生死要注意这点。另外睡一觉之后,精神就特别好认懂得其中的道理呢?若说因为一夜的休息帮助了新陈玳谢,那只是一般的说法科学对这个问题未必讲得清楚,倒是中国道家对这个问题解释应引起人们重视 道家是怎么说的呢?道家认为我们身上精力之所以能生生不息,是因为身上阴阳二气不断交替所产生的我们在天地间所以能够生存,万物能得养育是凭天地间阴陽二气交媾。人身是一个小天地你身上所需要的滋养,都是因你身上阴阳二气融合的结果产生出的那个东西才把你补充起来。阴阳二氣等于夫妇阳是男,阴是女两个本来是相互需要的,相互欢喜的但当中一有杂念,有贪嗔痴捣乱——特别是白天这阴阳二气就得鈈到交媾,就使你疲劳困倦。 晚上睡一觉后(有时白天也可以休息)那时,念头沉下去了不捣乱了,阴阳二气才有机会交合所以睡一覺后精力又得到了恢复。夜里睡时如果梦多梦乱,那阴阳二气交合得就不好所以尽管睡了一觉,仍然使人昏昏沉沉的俗话说“有钱難买早上觉”,早上的觉真是舒服极了特别是已经睡醒后似睡非睡,朦朦胧胧的那时舒服得不想起来这是什么原因呢?这是因为睡足後阴阳二气交合后产生的那个东西的作用那个东西产生出来时,你本应当起来让它补养你的精神,可是你睡懒觉结果身体没有好好接受,两者一结合起来后仍然是昏沉的——那个东西散了,全散在皮肤里所以身上倒是舒服,也不想起床结果是精神没有得到滋养,所以我提醒大家早上起床应早5点不行,也不应过了6点8点就得上班,不然你又有什么时间来用功呢 起床后,先把大小便解了洅坐坐时下部垫厚一些,上面穿薄一些盘脚在佛教里有几个方式,一是双盘——双跏趺两个膝挨地,尾部触地会阴穴要悬空,会陰穴很重要全身的阴气都汇归在这儿。双盘若做不到单盘也可以。单盘做不到双脚自然交叉也可以。 腿摆好以后就把身子摆正,祐手放在丹田上再把左手背放在右手心上。丹田这个地方容易发热两个手没有放好就容易心散,所以姿式很重要再就是舌抵天堂(上齶),伸直脊梁但不要强勉用力,自然轻松最好我们五脏六腑都是在脊梁上挂起的,脊梁一正五脏六腑的位置也就摆好了。眼睛呢各人随便,若闭上就瞌睡的人就不要闭一般是眼观鼻,鼻照脐外表姿式大体如此。练气功的人都知道这些这传自于佛教,叫“七支唑法”坐好之后,吸三口清气吐三口浊气。好了这下你就定了——调身调定了,下面就开始调息、开始用功 用功,佛教内一般都昰止观双修、定慧等持懂得了“万法皆空”的道理,用功时就应多修空观以达到不思善、不思恶的境地,到这个时候你的念头不求淨而自净,自然而然地进入轻安自在这时你就应该定住,越长越好若定不住,念头起来时怎么办禅宗用功,决不去打这个念头一咑就是妄上加妄了。当念头起来时你不去管它,也不随它发展你只是心里明白就行了。这样念头自然而然就去了,轻松得很你若鼡力去排除,那就是自讨麻烦还有一种方便,念头起来时你可以追问,这个念头是谁的念头呢它从哪儿来,又到哪儿去呢就这么詓参。不要听那些“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之说只要在空观上功夫到家,这些自然都在里面就在这时,如果豁然一念脱落我就给你道喜!那时精化气是它,气化神是它神还虚是它,虚合道还是它用不了多大的劲,该周天通时自然就通——只要证了空性一切功夫自然会来的,何必着急呢!
    六祖大师在《坛经》里讲的可以说全是祖师禅。“我有一机瞬目视伊”,与唐五代许多机锋、棒喝你说这是初禅呢,二禅呢谈不上嘛。道家所讲的炼精化气一类连如来禅都未到,说什么祖师禅如来禅必须讲修行的次第,祖師禅则肯定人人都有佛性这个佛性不是修得来的,只是见与未见的问题所以在四禅八定,大小乘禅讲了那么多而禅宗不讲这些,“峩宗门下只是明心见性”。单传直指、向上全提这才是祖师禅的风范。
    什么是“无相忏悔”呢?忏悔当然应该但是必须懂得一切法空嘚道理,这样来忏悔才有力,才彻底才能得到解脱。畏于因果你才会去忏悔,明白了礼义你才会诚恳地忏悔。有的人问既然讲—切法空,倒底还有没有因果呢我认为,正是因为一切法空所以才有因果;如果一切法不空,那反而破坏了因果的必然譬如一粒种孓,如果它本性不空那就完了,它永远都是一粒种子就不会发芽、开花,结果如果这粒种子风吹不进,水浸不进那又怎能生长呢?所以,这粒种子必须性空才能有所变化,才能发芽、开花结果。这一点必须牢记只有一切法空,才会有因果本藏宗喀巴大师著过┅本书,叫《菩提道次第》该书的“观品”就是抉择一切法空的。宗喀巴非常强调这一点这是佛法的正见,如果学习佛法能得到这一點就算真正有所得了。所以“无相忏悔”就是要懂得一切法空的道理

    “一句合头语,万世系驴橛”:禅林用语。谓契合本来面目匼头,即了解、体会之意与‘万劫系驴橛’为相对之语;然若执着于此,则反失自由构成困扰。景德传灯录卷十四船子德诚章(大五┅·三一五中):‘师(德诚)曰:“何处学得来?”(善会)曰:“非耳目之所到”师笑曰:“一句合头语,万劫系驴橛垂丝千尺,意在深潭离钩三寸,速道速道!”会拟开口师便以篙撞在水中,因而大悟’

    船子和尚脸一沉,说:“一句合头语万世系驴橛。”紸意合头语就是正确的答案,但恰恰是这个正确的东西却是长长栓系你、障碍你的绳索和牢笼啊!从这个意义来讲,诸佛妙理到底与攵字有关还是无关呢所以,对真理的探索一定不要停留在一个现成的,哪怕是正确的答案上要自己完成对真理的认识。所谓正确的東西往往比错误的东西更能蒙蔽你。

    (P163) “藏身处没踪迹没踪迹处莫藏身。”

    所以唯识宗认为众生不能全部成佛玄奘大师在印度学箌了这样的理论后对他老师戒贤说:如果这样讲,可能中国人不易接受中国人喜欢的是《涅槃经》所说的“一切众生皆有佛性,皆可成佛”而戒贤说;你们支那人懂什么,这是根本大法不容许有丝毫的修改。玄奘回国后严守师法但其宗仅四传而绝。唯识宗为什么这樣主张呢他们认为,一切众生的第八识中所含藏的种子是不同的,有的是人天种子有的是地狱、畜生种子,有的是缘觉种子有的昰菩萨种子,没有菩萨种子的是不能成佛的所以,有的人因其种子不完满三身四智也就不可能完满。但中国的天台三论、华严、禅宗这几大派都不承认唯识宗的这些说法。严格地说台、论、贤、禅这四大宗派的根本都是中观派。西藏格鲁派的祖师宗喀巴立教也是夲着中观。这几大派对唯识宗都有批评如华严宗判教,就把唯识学贬得很低认为只是“大乘始教”,决不愿把它列入“大乘圆教”禪宗历代祖师说教,历来倾向于与华严结合与唯识却谈不到一块儿。而学唯识的反过来修禅宗难度却很大,有的祖师初学唯识往往嘟是对唯识发生怀疑后,再投入禅宗门下以决其疑的当然,这里只是提出问题并没贬低唯识学,唯识学精深博大的体系亦非其它宗派所能比拟。但中观唯识千年来争执的一大公案必待以后大菩萨来了断。

    (P180) 十四无记: (一)世间常 有人说宇宙本身是有常的(能恒久存在) (②)世间无常 有人说宇宙本身是无常的(不能恒久存在) (三)世间亦常亦无常 有人说宇宙本身是有常的也是无常的 (四)世间非常非无常 有人说宇宙本身既不是有常的也不是无常的 (五)世间有边 有人说宇宙本身是有边的(有终端,有限的) (六)世间无边 有人说宇宙本身是无边的(没有终端,无限的) (七)世間亦有边亦无边 有人说宇宙本身是有边的也是无边的 (八)世间非有边非无边 有人说宇宙本身是有边的也是无边的 (九)如来死后有 有人说如来死後还有(保留了某种主体) (十)如来死后无 有人说如来死后归无 (十一)如来死后亦有亦非有 有人说如来死后既是还有也是归无 (十二)如来死后亦非有亦非无 有人说如来死后既不是还有也不是归无 (十三)命身 有人说命(生命的主体)就是身体 (十四)命身异 有人说命不是身体 佛陀对此等皆不作答歸纳原因,凡有三种:  (一)不应讨论此等虚妄无实之事 (二)诸法从缘起——既非「有常」,亦非「断灭」 (三)此十四无记乃斗诤法、无益の戏论,对修行无有用处即使他背诵了许多经典,然而并不依法实行这怠惰的人有如牧童在数别人的牛,没得分享沙门生活的利益──《小部.法句经》偈十九

    《涅槃经》里所讲的大乘妙谛,讲的常乐我净在六祖这里,却又翻上一层境界六祖说:“无常者,即佛性吔;有常者即一切善恶诸法分别心也。”六祖对此又作了个颠倒当然引起了行昌的惊讶,认为六祖所讲的“大违经文”但是这里是鈈能死啃书本的,佛法高妙之处就是圆融无碍六祖大师的一言一行,无不显现着这种精神“佛性若常,更说什么善恶诸法”佛性若昰死寂一团,没有生机和变化那么,说善、谁在善呢恶、谁在恶呢?如果佛性是常、是不变的那么众生永远就没有分了,发菩提心吔没有用了要知道,发菩提心就是无常从前我造孽,没有发菩提心但我今天向善,发了菩提心如果佛性是常,那我以前就应发菩提心但这个菩提心是今天发的,不是以前的发菩提心的原因是什么呢?因为有佛性那么这个佛性以前没有发菩提心,但今天发了;佛性知道了以前做恶不对今天要改恶向善了,你说这个佛性是常还是无常要知道,六祖这里是对机在“行由品”中六祖答印宗法师問时,六祖的根本看法是佛性超越了常与无常超越了常与无常,这个佛性才是真的才是活的,才是超越了分别思量的大家要懂得这個道理。 不变的常是死常变化了还是常,所以六祖说佛性无常恰恰深刻地阐述了佛性真常的道理。无常是佛性的一种作用常也是佛性的一种作用,执着于一边是不对的作用是活的,要应酬无碍必须有所变化,应该无常这个无常,并没有离开本体也离不开本体,如果孤立和静止来看是难以想通。但你把这一切放在全体上看整体上看,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六祖说:“有常者,即一切善恶诸法汾别心也”你看到的那种种无常,实际上就是常一切法都是常。不是说一切法空一切法无自性吗?怎么又说一切法是常呢六祖认為,既然这一切不是佛性那什么才是佛性呢?佛性之外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吗这一切又全在佛性之外吗?当然不是一切善恶诸法全是佛性,我们的语言、行为全是佛性如果认为外面另有一个常,另有一个佛性要修那完了,你就永远解脱不了这个道理的确很高很难,因为这是“向上全提”之事我们举点易懂的例子看。无常中有常一切都在变化,那么这个“一切都变化”本身还变不变所以无常夲身就具备了佛性。从佛性的本性上来讲这个变化又是什么呢?这是一个拳头这是手掌,这个手可以结种种手印在不同的工作中,洳音乐家对种种乐器的弹奏工人使用种种不同的工具,就我们这个手可以说是千变万化的。但无论这个手如何变化他仍然只是这个掱,而不会变成脚嘛如果离开这种种变化,去寻找一个不变的手除了制作出来教学用的模型外,在哪里找得到呢所以,离开了无常又到哪儿去找常呢!整个宇宙都在变化,变到现在宇宙还是宇宙,所以这个变化之中也有不变的道理,不能把宇宙看成两个不管昰“本体宇宙”也好,“现象宇宙”也好实际上都是那一个宇宙,你不要只看到变而看不到不变;也不能只看到不变,而看不到变所以,把常与无常对立起来是低级的认识。常是它不常也是它。因果不能被看成截然不同的东西把因看成因,果看成果是低级的认識以前的智力游戏有一个问题,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不知难倒了多少人。如果你超越了狭隘的因果观念鸡中有蛋,蛋中有鸡;鸡就是疍蛋就是鸡,在鸡的家族史中鸡与蛋是一个东西,谁也离不开谁这个问题不是迎刃而解了吗。你要深入佛性吗你要真正认识佛性嗎?就必须超越这种种分别思维所以,常不能离开无常无常也不能离开常,常与无常是二佛性是不二。 所以常与不常,都应归结茬这个“向上之常”因与果,也应归结在这个“向上之因”;苦与乐也应归结在这个“向上之乐”;净与秽,还是要归结在这个“向仩之净”
    大家学习禅宗,这里就一定要记住六祖大师的话要“常见自心过愆,不见他人是非好恶”这样,你才能真正排除干优潜惢修道;再进一步,“一切善念恶念应当尽除,无名可名名于自性,无二之性是名实性。于实性上建立一切教门言下便须自见”。
    作为一个佛教徒四谛、十二因缘、八正道、五蕴、六根六尘十八界、六度万行这一类基本知识是应该知道的。而作为一个法师或禅师更应对此有深入的研究,你才能给众生说法也才能度人。现在讲法相的人讲“谛、缘、度、蕴、处、界”这是法相的总纲,谛、缘、度是佛教修行的总纲而蕴、处、界则是对宇宙现象总的分类。把这六个字的原理弄通了那么,整个佛教的纲领也就抓住了以后不論你学禅宗、天台、华严、唯识、净土,哪怕密宗才有基础,也才能深入不懂这些,那么你对佛教内的任何宗派都没有入场券

      昏黄中光点隐现点缀整片嫼暗。

      如大海中飘摇的孤舟

      却不畏风雨摇曳,穿过惊涛骇浪

      无止尽吹息的狂风与混沌主宰这片天地。

      他们或许高估叻自己抑或低估了敌人。

      杨冰双唇泛白胸膛极具起伏,全身颤栗已无法掩饰

      随行的伙伴察觉到杨冰的异样,下意识询问道

      “我……看到……了……看……到……”

      杨冰已被恐惧埋没,若不是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死死绷住恐怕此刻她已经陷入癫誑。

      杨冰的姿态让同伴心咯噔一声涌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谁不知道杨冰以这个年龄当上觉醒者协会的分区队长并非因为她爷爷嘚缘故而是她本身就拥有那个实力,若不是资历太浅再进一步也不为过。

      她属于预知系觉醒者

      过去无法挽回,未来可以改變

      预知系觉醒者战斗力低的可怜,经常不被列为战斗人员

      因为太重要,根本就不舍得将这一类人投入战斗

      他们拥有超乎常人直觉,总能在不经意间窥得未来一瞬而在特定的环境与条件下施展下更有机会截取下未来的一段画面。

      只可惜他们窥得的呮是一种可能,并非真实的未来但也弥足珍贵,足以改变很多决策减少无数不必要的牺牲

      此刻杨冰的表现,最有可能的就是她已經看见了未来

      而且未来已经往最糟糕的地方发展。

      “没……没什么我死了,大家损失近一半的人对方只是被逼退。”

      楊冰眼中失去神采全身上下尽是死气沉沉,不愿在这方面过多纠缠

      “才一半人,比我想象中的乐观多了别怕,这不只是未来的┅种可能么我无牵无挂单身狗一条,到时候我帮你挡这一劫记得到时候给我烧一桌麻将,哥几个路上也不会寂寞”

      一位壮汉大咧着嘴一笑,有力的双手在杨冰肩上一拍平日里协会最常见的打招呼方式,可杨冰却在这一拍之下失去平衡一个不稳,颓然倒向一边

      好在另一名女子就势一拦,脸上满是抱怨道:“这么大的力气留着战场不行”

      壮汉自知理亏,露出满口白牙姗姗一笑

      楊冰漫长的反应弧这才让她对男子回应一声。

      显然她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一方面上

      什么损失一半的人勉强把对方逼退?

      只不過是不愿打击士气而临时编凑的鼓励的话

      整个江南灰飞烟灭,无一幸存

      整个华国在这滔天的力量下颤抖直至毁灭。

      整个海蓝界不过是那入侵者的游戏场分崩离析……

      他们百亿生灵所共同构建的世界,如同被踏碎个蝼蚁窝一样随意一碰,奄奄一息坍塌

      这只是未来的一种可能……

      可能在这种力量下,还有破局的办法

      超越认知的力量,她拿什么反抗

      不对,她还有朂后一丝的机会

      念及此处,杨冰眼中唤起一丝神采:“我们走”

      “爷爷!那孙砸给您来电话了!”

      听到这独有的铃声。

      黄泉不耐烦的按下接听键

      “有屁快放,等会就没功夫理你这个糟老头子了”

      电话那头传来鸭老急促的声音:“这次灾难伱看见了么。”

      “废话我又不是瞎子,你这糟老头子坏得很好好想想你过去的所作所为,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缺德事空间裂缝矗接就在你前院炸了,这个力量波动等死吧你”

      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什么叫自己做了什么哪些缺德事鸭老不愿细究,慎重道:“撤离吧别逞英雄,上面让你去燕京在那边展开结界你和‘那位大人’联手,我们还有机会你要折到这里,我们华国难了”

      “要是能跑我早跑了,我这么怕死的人你还想我当英雄在你前院炸了听到没!”

      “你在现场……趁他还没降临,找机会撤离我来給你殿后,拖他个几秒”

      “留你的老命多啃两个鸭头吧,它锁定我了已经你TM赶紧给我挂电话,要我先挂的话不吉利”

      “哎……行吧……嘟嘟嘟。”

      柳月儿嘴唇蠕动了一下似乎有话要说,结果被黄泉一把推开数十米

      “赶紧跑,别在这里碍手碍脚奻人只会让我的剑更慢。”

      被推出的柳月儿正巧被杨冰一行人接个正着

      “杨队,你带这个小女孩出去吧”

      知晓自己这些囚会有一半永远留在这里,他们本能的想要让杨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杨冰一人的性命,足足媲美他们十余人

      不光是身份,还囿能力

      队友的意思杨冰如何看不出?

      她无奈苦笑走?走到哪去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

      “小朋友躲到房子里去,闭仩眼睛这里很快就结束的。”

      契约的时效已经结束柳月儿此刻在杨冰眼里不过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倒霉小女孩。

      也不对或者說她是幸运也说不定,最少她不用承受看着人类一步步走向毁灭却无力反抗的恐惧

      略微安抚完柳月儿之后,杨冰不愿在这方面浪费┅点时间

      一群人从携带的箱子中抽出一堆稀奇古怪的机械。

      他们以黑暗最深邃点为中心按照一个奇异的顺序将机械摆放完成。

      火风,雷水,土

      一系列的人员将自己的灵力倾注其中。

      所有机械在被灵气激活后与其他机械发生共鸣刻画出一个五芒星的图案阵中自动浮现狂乱的咒文,带着一种奇异的节奏汇聚周围所有灵气反馈到每一个人身上

      所有人气势骤增,原本四阶伍阶的人们短时间内竟然触及六阶的门槛。

      庞大力量充斥全身令他们摩拳擦掌。

      这是属于四级世界的产物与那遮天蔽日的高牆一样,是通过消耗大量资源交换而来的

      既然已经是违抗命令,索性直接将整个江南觉醒者协会的底蕴带了出来准备做殊死一搏。

      经过长时间的酝酿空间终于不堪重负发出‘吱吱’哀嚎声。

      属于两个世界的通道被打开了!

      一道身影跃然空中

      带著一丝不屑,一步一步,如同天神缓缓踏入人间

      他每一步都如同踏在人们的心脏上,令人呼吸一滞

      消瘦的身形藏在紫袍之丅,宽大的兜帽将他整个脑袋隐藏其中顺着兜帽正面看去皆是虚妄,一片深邃的黑色一柄半人高的镰刀被他握在手中,这造型如死鉮降世。

      “藏头露尾的家伙”

      被强化之后的壮汉唾骂一声,没有任何迟疑挥手就是一拳轰出,身形看上去笨拙实则又快又狠,毫不留情这一拳夹杂雷电之威不容小觑。

      “你被强化了快去送”

      黄泉吐槽一声便收回了目光,望着漂浮在自己空间中的嫼剑满是踌躇。

      壮汉迟迟不见紫袍人有所反应露出得手的笑容,忽然手臂一凉暴躁的雷电霎时平息,身体似乎被撕开千疮百孔所有灵气不受控制的涌出,一丝不剩的落入紫袍人体内

      紫袍人嘶哑的声音冷硬刻骨,壮汉直接倒飞出去撞塌半栋别墅才止住身形,生死不知

      没有想到壮汉败的这么干脆,一名女子则恶狠狠的瞪了黄泉一眼不满道:“这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情说风凉话”

      紫袍人并没有所谓强者风范,就在他们愣神之间镰刀微抬。

      十四道光团无比精准的飞向在场的每一个人

      时间被放缓一般,他们明明意识到危机身体迟迟做不出回应。

      ‘砰砰砰’不绝耳的炸响声。

      所有人都灰头土脸倒飞出去幸运的是每当一個人受击时,五芒星都会凝聚一股力量在他们身前抵御即将到来的攻击

      当杨冰最后一个被击退时,结界闪烁不明所有仪器传来‘滋滋’的电流声陷入瘫痪,众人气势萎靡重伤在地,连起身的力气都失去

      一种叫绝望的情绪弥漫在他们心头,这真的能有胜算呮是损失一半的人?

      杨冰颤抖的从手中摸出一枚类似怀表的物品异常艰难的弹开上面的翻盖。

      “我答应做你的小妾……如果你能帮我解决眼前的灾难”

      她双目垂泪,认命似的喊出最后一句话

      很快,怀表光芒闪烁折射出一个人影像。

      “我就说过伱会有求我的那一天弱者就该依附强者才能生存,我身为四级世界的贵族随便一句话足以保你们海蓝界千年无忧。”

      接着影像男孓修长的十指交叉下颔微微抬起审视眼前的紫袍人。

      男子脸上桀骜的表情消逝少许眉头一皱,有些慎重:“你们海蓝界怎么可能會招惹到这种敌人就算是我也多少有点棘手,我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和这种生物为敌的”

      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破灭,杨冰没想到自巳放下尊严去哀求不惜委身一个纨绔换来的是这种回复。

      “不过两个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我记得你有个朋友叫周洲。”

      投影男子话锋一转脸上露出垂涎。

      “嘿你们两个一起服侍的话……我倒是乐……”

      一道清脆的耳光声打破了杨冰的纠结。

      “八级世界萝蓝界的生物你也敢招惹让你多读点书,还好今天给我碰着了不然shi淋到头了都不知道,那边的小女娃子你们世界要完疍了别扯上我们,滚”

      随后代表着海蓝界最后一丝希望的怀表直接破碎,化作尘埃随风消逝

      如果可以,黄泉真的不想走到这┅步长叹一口气,牢牢握住浮在空间的黑剑

      “你们走吧,这是我一个人的战斗”

      紧接着,他外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雙眸泛紫,一袭银发垂腰洒于身后似银月之辉。

      懒散的少年握上剑的那一刻化身为锋芒毕露的剑客

      “黄泉!”杨冰在看清那柄剑后,她惊呼一声结果换来的是黄泉狠厉的眼神。

      “汝竟敢直呼吾名”

      杨冰触不及防之速归速归莫停留下一句口鲜血喷涌洏出。

      旋即黄泉收回目光,信手一挥以剑身为载体,寒光龙吟久久不绝划破天际,本就脆弱的空间直接被撕裂开来一道略深嘚剑痕突兀浮现在黑影之上,鲜血潺潺

      “蝼蚁何争?狮虎何瞰尔等何幸?入吾目睛“

      黄泉的右臂隐隐丝丝崩裂,嘴角溢出┅丝鲜红显然无法承受这种力道。

      他丝毫不在意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眼中的战意更甚

      “凡人之躯,杀你易如反掌。”

      剑锋烁烁无形气劲肆无忌惮的在紫袍人身上撕扯,鲜血飞溅仿佛沾血为画。

      诡异每一道伤口都是在黄泉出剑前浮现,颠覆常識

      一曲铃声响起,黄泉眉头一凝他的‘剑势’被打断,给紫袍人带来一丝喘息的机会

      “你就是你染红了岁月,改我黑白无訁的世界……”

      他对眼前的手机有所陌生带着一丝不满凭借自己的直觉轻轻按下那抹绿色。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少女元气满满的聲音

      “塔喵,肚子饿饿,给你饭票等会请我吃饭。”

      塔喵-通话已结束呼入6秒。

      这声音是喵华他沉睡久到连喵华都妀名了?

      ‘啪’的一声一根圆柱形物体向黄泉飞奔而来,黄泉早有预料双眸不抬,一剑挑出圆柱形物体忽然间受到什么干涉,矗接越过空间对着长剑穿梭而过,狠狠砸在黄泉脑门上

      这一刻,黄泉眼中的紫色消退气场弱了三分,感受到全身撕裂般的疼痛脸上露出一丝惊疑未定的神色。

      “撕疼,又被这把剑反噬了……我前世的一丝执念都这么可怕”

      随后才意识到自己手中似乎握着什么东西。

      塔喵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果然我塔喵学坏了……

      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偏偏要学别人……

      “风雨将至!”中年人放下掱里的密件背着手不安地来回踱了几步,烛光暗淡微微跳跃在他紧蹙的眉间。

      “大境若候联姻廿峰城;风闻玉玺夫人素来宠溺次孓这时却毫无征兆地联姻封臣……”中年人喃喃思索着,突然停住向正座躬身问道:“公子从中可看出端倪”

      端坐其中的少年一臉稚气,努力思索半晌后答道:“孤记得师傅曾说过,大境望公独揽大权若候郁不得志,而廿峰城三代武臣威震天下,又乃北境咽喉之地;定是若候想借联姻获得武力支持”

      “公子记得不错!”中年人赞赏一句后接问道:“玉玺夫人既宠溺次子,为何袖手旁观还记得微臣曾讲过玉玺夫人的典故吧?再者望公之后,传谁当继位”

      少年略感窘迫,脸色微微一红“孤还记得,旧天子为红顏一怒倾国望公之后,北国传言将是若候长子直接继位”“但孤想不到玉玺夫人在其中有何干系,出嫁随夫她本来不就应该支持若候的吗?”

      中年师傅淡然一笑“当年旧宫之战,望公功劳最大夺宫后第一件要事便是进后宫找到玉玺夫人严加保护——或说软禁;其后四公会盟确立欣王,望公的首个提议便是请封虞候王宣为公得欣王及你叔父显候支持通过,至此一王五公天下泰安。”“然而不曾想当岁仲秋望公便迎娶了玉玺夫人为媳,至此齐王两公联姻权倾天下。玉玺夫人置身其中或许从来都不是简单的随波逐流的微尛角色,臣忧虑的是久未闻望公动静北境或许在掩盖着什么,望公如有大恙将来继位恐生变故。”

      “师傅是说若候会夺子位又戓者像叔父摄政于我这般?”少年听得可怖轻微打了个寒颤。

      “臣倒不忧虑若候他已当了半辈子储君,志气多半已消磨殆尽臣想的是兄弟相争,且看这个联姻次子维常直接得廿峰城武功及扼守咽喉要塞之利,他日如有宫变进可攻退可守;且若玉玺夫人当真欲廢长立幼,东边母家宣公定鼎力相助大事轻易可成。臣素闻那维常虽生性骄纵却惟母命是听,迥异于其兄如若最终果如此发展,这戓许就是玉玺夫人真正的目的了”

      “师傅是说,这玉玺夫人自己却想操纵大权独霸天下?盟约怎么办她难道不怕步旧天子后尘,遭天下人讨伐”少年惊得目瞪口呆。他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未经世事多年来又一直被叔父把持朝政紧紧压抑着的孩子,对于一个女囚竟能如此随意的翻云覆雨玩弄权力既将信将疑,又无比向往

      “盟约既可制定,便可销毁天下分合之事,原本就是势力时态使嘫公子一定要毕生谨记这一点。”“另外对于女人公子也一定要时刻怀有戒心,试想玉玺夫人这等女子仅凭一己姿色,就颠覆了寰宇乾坤比之诸侯纷争百姓散,武将功成白骨枯其害犹有过之,不可不慎不可不慎啊!”

      少年公子眼里浮出一丝笑意,每每提及奻色师傅必定会这番感慨,以至于现在再听到都会跟着他语气暗暗复述,心里大笑不止

      “因此孤就最好终生不近女色,一辈子哏着师傅研习治学治国之道了!”

      “君无戏言!”中年人闻戏谑顿时跪拜在地,正色谏道:“公子当时刻谨记身份谨言慎行,于微时无意养成恶习他日尊贵时再改难矣!”

      公子听得不悦,少年执拗之性发作愠怒道:“孤无非只在师傅面前性情流露罢了。师傅成天的‘他日’‘来日’的说却看孤哪里像有来日之人?叔父如今治国有方百姓富足,人人拥戴不及又有谁还能记得孤这位真正嘚琨山公?”

      “微臣知罪公子且不可妄自菲薄!”中年人连连磕头。“天下久安我琨山国物产丰饶,无战祸即可人人富足与他顯候何干?且我境内人人教化上行下效,如公子成年当即不立又何来的秩序管制百姓!”

      “有何干系!”少公子情绪已急转直下,他懒散地靠上椅背言语间已带哭腔。“就算孤和那齐若候一般做了终生储君,难不成百姓还能来拯救孤难不成也能有个玉玺夫人來树立孤?就算他日叔父仙去也是堂兄怀瑜顺继,难不成还能有个望公替孤召开会盟还孤之位?”说完泪已盈眶,想忍着不出却巳不禁轻声呜咽起。

      中年人跪步上前伏在他脚下忙声安慰:“公子息怒!之前一派无非罪臣猜疑之言,万不可当真且北民粗野,拜服强权万不同于我国。公子人品威仪百姓军民无不仰视,皆亟待公子掌权大统得继。”“他日就算显候大逆欲谋王座公子身份血统,天下诸公自不会袖手旁观公子且善养生息,微臣尚有一险招随时可扭转局面……”

      “哦说来听听”少公子闻言顿感意外,猶豫着端坐回来威严地伸手示意他平身。

      “微臣知若候尚有一女与公子年龄相仿,待开春微臣将视情况修书若候,请求联姻此一举,待仲秋大祭公子临位之时有齐氏岳丈会后盾,凭空多些筹码”

      “如此尚好,何以谓之险招莫非又是担心玉玺夫人?”公子听得喜不自胜

      “正是微臣所忧虑。此女名唤齐清婉乃若候侧室所出,如此次廿峰城联姻是若候所力举则若候夺权之态明了,对于联姻公子自然趋之若鹜一旦事成,则大境廿峰琨山组成半壁江山若候自然力助公子拿下琨山;但倘若是玉玺夫人背后所为,则變数不明”

      “如若真是后者,玉玺夫人所操纵则臣打算退而求其次,到时便修书正昌肖公或明南萱公以请配婚。”“势力而言理当首选明南,然正昌夹杂两国之间支援起来颇多方便,微臣尚……”

      “孤闻正昌卫肖公沉迷炼丹明南萱公昏庸;”公子冷冷咑断了他;“与这两位联姻又有何益处?他日如有所需他们可会为孤出兵?”

      “如微臣一贯所说天下之势,皆为利益两公虽各囿不堪,联姻之后出兵为公子讨伐逆贼内保两家姻亲之利,外行天下之公义是万万不会推辞的。”中年人说得宽慰实则心里全无底氣,唯一笃信的则是即便事情最终一发不可收拾只要能逃入其他国界,就能保住公子安康再图大计。

      “那玉玺夫人就没个女儿”公子幽幽一叹,语气极为失望“孤看师傅计划之中,独联姻齐氏为最佳如若玉玺夫人……”

      话犹未完,门口突然传来快速通报跟着步入一健硕大汉。大汉神情严峻匆忙跪倒分别请安。“微臣梁岸止恭请瑾公圣安!”“儿臣敬请父亲安康!”

      “何事至如此慌张”梁师傅恼怒地望向儿子,脸色不怒自威

      “儿臣刚刚听闻显候上书给其子请封伯爵,已蜡封正快马加急送往和光城待欣王玊批。事关紧急儿臣不敢怠慢……”

      “什么?”怀瑾公闻言几乎滑落“给怀瑜请封伯位,师傅告诉我叔父这是意欲何为?如此奣目张胆莫不成真不怕天下悠悠众口,真置盟约于不顾速归速归莫停留下一句步是不是直接冲着孤来了?”气恼惧怕下竟忘了种种敎诲,失态地一把抓过身旁茶壶扔在地上,砸个粉碎

      岸止冷不防,却神色不改只俯身跪拜不起。梁师傅也跟着拜倒在座前急勸道:“公子稍安!虽然显候谋逆取代之心已明,但距离明年仲秋之祭尚有时日显候自不会轻举妄动,封爵不过向公子宣告权力他日艏选仍会是威逼公子禅让,以绝天下之口”“对此微臣早前已做了应对,目前只要加快行事定能先潜出琨山,保得安全自由再作他圖。”

      瑾公听得生命暂时无虞摸一把冷汗,强自镇定“什么应对,说来听听”

      “犬子在军中素有威信,士兵多有爱戴虽遭黜免已久,过去麾下却有未遭牵连兵士如今升了禁军把守城墙防卫自年初公子十五生辰后,显候未安排公子参与任何军政事务起微臣就做好了退路准备,如今在鱼凤渡备有一艘大船随时可扬帆顺下,抵达南边诸国再会盟各公,宣告显候暴行……”

      “够了够了!”瑾公厌听空话“师傅怎么确定这些卫城禁军不会反戈,到时抓了我前去换取荣华富贵反倒让叔父多诬陷我几条罪责?”

      “微臣命虽卑微却可以项上人头担保!”岸止长身正色,容不得丝毫怀疑“这几人在当年得微臣再造之恩,且家里已无牵挂对瑾公之忠與臣无异,天地可鉴!”

      “那好!孤相信你”自打被叔父送出天弥宫,圈入瑾公府重兵护卫以来瑾公与外界的联系全靠梁氏父子②人,如若此二人都不足信天地间便只剩了他孤身一人。

      “只是如今逆贼既已行动看管必将更为森严,如何在这重重耳目下逃得絀去呢”

      “所谓百密必有一疏,瑾公自不必忧虑过几日元宵,显候大宴军民防御自然松懈。到时且让我那帮部下早早换班当值又在城里各处仓廪马厩备上香烛,午夜而退到时我们几个先解决掉瑾公府当值卫士,再步行出城后换马一路飞驰,待抵达鱼凤渡城里已四处火起。即便有巡城提前发现城门空岗想查明也得灭了火先。”

      “况且即便这期间出了差池也是微臣因不满罢黜而率旧眾反逆,与瑾公无半点关系”

      瑾公听得欢喜,止不住拍手“此计甚好!爱卿于我之心,如日月之照待他日我若能收回琨山,你等之功自没齿难忘!就等着重赏吧!”

      岸止忙拜倒称谢瑾公兴奋的起身踱步,忽然却想到什么面色一下沉郁起来。

      “母后怎麼办要带上她一起吗?”

      师傅迟疑片刻跪倒低语:“夫人至仲秋大祭后,已被逆贼搬进了望月宫……”

      瑾公只觉心头一记闷棍望月宫是禽兽叔父的后宫,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眼泪瞬间开始打转,他捏紧拳生生憋住。又过了半晌他回神端坐回去,呆呆呓語道:“既然如此怕是拜别都会突生波折,罢了罢了只能待回归日,再续母子恩缘了!

      孤累了你们且退下做准备吧,不过孤已決定非顺流南下而是溯江北上前去大境。”

      “大境”梁师傅大出意外,“微臣对北境可毫无把握啊!”

      “师傅对南边那两个艹包就有把握了”瑾公冷冷回他:“孤喜爱北兵虎狼之师,且无论是若候明里主持还是玉玺夫人暗中操控,孤此行必定凶险往南往丠有何区别?孤喜北人野心勃勃自然舍得对孤下注,既然要赌何不对上真正的庄家?”

      梁师傅愣了愣竟无言以对辅佐瑾公十余載,每每感叹他只是个性情忧郁多变的孩子时这孩子却总会有些意外之行让人看到一丝阴险恐怖,然而再回头看他还是那个柔弱无力任何外力都似乎可以轻易摧毁他的娇贵花朵,无毒娇艳却或许就在花心中,隐藏着一根毒刺梁师傅唯一欣慰的或许就属自己站在了对嘚一边,他想不出如果这根毒刺能够茁壮长大还能有什么能拦住他复仇的力量。

      他没再多言跪拜退下。至少眼前局势下瑾公所訁无虚,即便去了南方能确保生命周全,但自己又有多大能力可以说服诸公为公子出兵夺权呢且琨山地理险恶,瘴气沼泽遍布最是噫守难攻之处,非举国旷日持久之力恐难以攻破。相比下去大境若联姻成功获得支持,大境琨山两国临界攻打起来方便甚多。且齐迋两族势倾朝野可会盟天下大小诸侯一并讨伐。然而最至关重要的是现今天下暗潮涌动,他能感到却完全无法辨清流向,显候又没給他们太多余地周旋目前也只能有一步走一步,先逃出确保了公子安危再做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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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境宫遥遥在朢,宽广厚实的外城墙已透窗可见赵采薇压抑了整路的欣喜此刻决堤而出,她禁不住轻身颤动不敢相信要不了一个时辰,自己就将是這座宫殿的新女主人;不敢相信过不了二十年自己的后代就将在这座宫殿里发号施令……十六岁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哪里禁得住幸福如此誑热地炙烤,很快她就浑身燥热难耐软软的瘫靠在了贴身丫鬟紫音肩上。

      “小姐又不舒服了吗?”紫音忙拥住她轻轻侧躺在膝上跟着扯过绒毯欲盖上,被采薇无力地推落在地

      “没什么,只是没由来的热”采薇轻舒一口气,“离大境越来越近了止不住开始忧虑起来,也不知……”

      “忧虑什么呢”紫音笑嘻嘻地去抚她的脸。“小姐人品俱佳玉玺夫人钦点的媳妇儿,玉玺夫人都称赞囿加以奴婢看该忧虑的会是维常公子呢!”

      “耍贫嘴!”采薇轻掐了她一把。两人嬉闹一阵采薇侧身翻进她怀里假寐,心里却止鈈住地更低落了

      玉玺夫人——未来婆婆,一个叫前朝申天子念念不忘美言“传国玉玺之温润,不及神女其万一”而闻名天下的第┅美人——自己马上就将在她的注视下拜堂成亲以后将在她的光芒下和维常公子举案齐眉……三个月来,采薇只顾得高兴竟从未想到過这点,脑里不由得浮现一只五彩凤凰立在大境宫顶熠熠生辉,而自己则化身一只小乌鹊卑微俯身在殿门下瑟瑟发抖的景象,冷汗涔涔而下

      不觉马车停了,原来已到虎啸门剩下十里路需换轿前行,沿途接受外城官兵百姓的喝彩祝福紫音给小姐搭上盖头,搀着她下车步入轿中车外震耳欲聋的欢呼叫好和喜乐炮仗远比无形忧虑要来的真切猛烈,团团喜悦再度冲回到采薇心头轿帘刚刚放下,隔離了声响她便忙不迭地一把摘下盖头,捂着狂跳的心口屏息侧身透过轿窗纱帘往前窥视。

      未婚夫君齐维常正骑着高头白马缓行在婚轿右前侧隔着纱帘能依稀看见他一身铮亮盔甲,外罩锦袍肩披红花,腰悬一柄嵌满宝石的长剑;白马行止间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何足以形容其万一。

      采薇看得欣喜情难自禁,忙坐回去不敢多看之前一路的无谓忧虑这时顿化为云烟,她安心地堕回到几乎泛滥的圉福甜蜜中

      迎亲队伍缓慢地走出人群,抵达内城又捱过一片山呼海啸后,顺利通过大境宫内城墙行至正殿迎送人群被分开安顿休憩,以待吉时拜堂仪式开始采薇则被单独引至后殿一间厢房重新梳洗打扮了一番,头顶玉冠霞帔身着五彩锦簇,明眸皓齿婀娜多姿。廿峰城从不曾见过这般手艺采薇望着铜镜里国色天香的女子,完全不敢相信那竟是自己

      铜镜里时间凝固着,她怔怔凝望着镜Φ的自己跟着出现夫君维常,跟着他俩一起琴瑟和鸣,子孙满堂……直到申时屋外的鞭炮炸响才将她惊醒过来丫鬟们涌进屋,重新給她补妆整衣搭上盖头最后由老妈妈牵着领入正殿拜堂行礼。

      不息的庆贺欢闹声中两人依口令行三拜之礼,待夫妻对拜完毕维瑺随意地摘去了盖头,采薇羞怯地咬住如花笑靥低眉仰视;出现在盖头之外的果然是一张异常俊朗的面孔,郎眉星目雍容华贵,然而眼神却异常冷静竟连一丝新婚喜悦都感觉不到。

      采薇心里一惊之时维常却已牵过她的手,在正座父母下首入座众嘉宾起身齐声高贺,弦乐奏起婚宴随即开始。

      维常手心的温度平复了采薇的莫名猜忌她轻呷一小口酒,感到小腹升起了丝丝热气略微直腰壮著胆子四下打量起来。先看了看夫君维常已脱去盔甲,换了五彩火红的新婚锦袍披肩的锦缎红花已被他摘下扔在脚边,宝石长剑端放茬膝间正定睛望着殿外临时搭建的校场。

      北民婚宴好闹皇室尤甚,殿外的这块校场自今晨开始就一直未空虽然用的是练习钝器,仍击倒重伤了不少拜堂礼后,只剩了各国知名武将留在其中轮番捉对厮杀。观战诸侯热情抵达高点赌注也越押越大。然而对于他們门下这群粗汉而言外间赌注及最终胜者的百锭金倒是其次,玉玺夫人的亲赐美酒则是可以夸耀一辈子的荣誉

      瞥见采薇一直盯着洎己,维常扭过脸倨傲地说:“快看这帮废物信不信我要下场,定打得他们满地找牙说是给我庆婚,我却不得入场天下哪有这种道悝?”

      说着他忽然一把抓过采薇小手放上膝间宝剑,“摸摸看这个可是欣王今春御赐的宝剑,削铁如泥我命它‘刑天’。喜欢嗎就场下那群窝囊废,没一个挡得住我三剑”

      采薇被他不由分说握着,满脸涨得通红虽略感他语气冰冷傲慢,却忍不住喜欢他誑妄飞扬的神采想开口大夸又觉不合礼仪,只好呆呆地望着他听得问就不迭点头。维常对此显然十分满足放回她的手,扭头继续观朢战局

      采薇思绪飘忽,连喝几口才定住神四下转目,这才发现席间之人要么观望校场要么借饮食之际窥视正座之上,竟无人留意她的失态顺着那些鬼祟目光,她也第一次正眼亲睹到了婆婆这位传闻中的第一美人,曾令申天子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攻打诸侯重臣鉯强夺之终断绝江山的下凡天仙——诰命“平婉”已无人知晓,世俗皆美誉“玉玺之姿”的大境侯爵夫人王孜

      玉玺夫人一袭火狐裘,头顶乌云随意斜插着两支琥珀簪,粉面桃花美目含春,屏息浅笑亦随众观望着校场大殿里虽烛火通明,却远不及她光彩明亮囸襟危坐间,果如一尊玉砌下凡神女引得众生顶礼膜拜。

      采薇瞬时自惭形秽不敢直视,之前脑里浮出的蹊跷的五彩凤凰乌鹊图这囙亮堂堂展了出来只是那五彩凤凰,还远不如堂上这尊来得富丽堂皇她也立刻明白了为什么之前相公摘她盖头时眼里的冰冷了,成日媔对着这样一位玉玺母亲自然眼里再无其他颜色。一时间竟难过又有一股道不明的解脱:毕竟看不上我就不会牵我手也不会跟我说话叻吧?婆婆天下第一美自然非我所能比拟,但好歹做大境第二美人也对得起相公了不是么?

      就这么宽心想着时她瞥见了另一边丅首席盘膝而坐着的小姑齐清婉。清婉本是若候侧室所生未过百日,其生母便不幸染病而故遂认了玉玺夫人为母,在其名下养大婚訊确定后,采薇花了很大功夫去记齐族上下各种人事对上这个年龄相仿且坐在正座下首的姑娘自然转念便知是小姑清婉了。只是她没想箌小姑竟也这么漂亮水灵大境第二美也立时不保,她不禁满腹委屈鼻子一酸,眼泪破框而出忙低了头长袖遮住。

      校场此时已出朂终对决观呼喊声如潮水涌来,采薇惊奇听到竟有“廿峰城”的喝彩顾不得多自怜,忙抹去泪定睛看去

      场内两个武士正策马交鋒,其中持大刀的中年大汉她没见过但持枪的那个飒爽背影她可是一眼就认得出来——正是小堂兄赵即醉。即醉乃季父赵礼幼子仅长她两岁,却生得九尺身材猿臂蜂腰,自 得好枪棒又是老来得子,爹娘管束得极宽毫无礼教可言。估计一看见有校场贺婚自然就忘叻亲家身份,下场打到现在

      场边兵士这时已摆上金锭和铜牛耳樽,两人间的胜者将是当场武魁有资格执牛耳樽进殿接受夫人赐酒。

      中年大汉是大境卫城禁军总长于洪围观兵士自然更看好支持他,“大境宫”的呼声很快就盖过了“廿峰城”两人很快过了十多招,于洪刀势沉重逼得即醉窘迫不堪,银枪细弱不敢硬接。

      又闪过两个回合于洪忽然大刀狂舞,接连砍向即醉左肩即醉策马連退,马步不稳即醉亦作惊恐失手状,钝刀堪堪自胸前掠过再进一分,即可将他打落于洪岂肯错失战机,猛烈拍马前驱趁着马脚淩乱又一刀使足劲迎面劈去。

      眼见惨剧难免人群间起了骚动,不少人感叹少年一味躲闪惹怒了禁卫长引来如此毒手。然而电光石吙间却见即醉哈哈一笑,轻巧的猛一调头背身狂奔两步躲开刀势;于洪劈空,收势不及暗道一声不好,刚忙乱的停住马欲收刀回防就见即醉又一个灵巧调头,拍马而到倒转枪头以枪柄将他手里大刀打掉,跟着一个骤停枪尾轻颤着停在他喉间。众人意料不到一個短暂的停顿后爆发出潮水般震耳欲聋的欢呼惊叹。

      “承让了!”即醉收回枪爽朗地仰天大笑,四周廿峰城兵士涌上前齐声高呼於洪寒着脸呆立半晌,在侍卫的提醒下悻悻落马上前,单膝跪地以示拜服即醉轻巧跳下马轻轻扶起。亲兵这时上前为两人除掉头盔甲胄于洪生硬恭维几句后,握拳匆匆而去即醉随意一还礼,跟着走到供桌前吩咐贴身侍卫分了那百锭金自己则单手提着牛耳樽,一路夶笑着在众人礼赞注视下走进大殿

      大殿内早已人声鼎沸,各传令官席间穿插给诸位大人复述之前校场盛况,然而等即醉走近众囚不禁面面相觑,实在看不出这么个乳臭未干的稚嫩毛孩竟然在短短一次正面交锋中就将素以武艺冠绝大境的禁军长轻松击败唯有廿峰城诸人喜形于色,其父赵礼亦望着儿子得意地不住抚须而笑

      “刚刚外间喧闹,只听得赢家有神女赐酒小人寡闻,敢问神女何在”即醉落落大方地殿当中站定,声音宏亮双目回视两边坐席,丝毫不避各样目光

      “端的英雄出少年,听闻竟是亲家之侄赵氏果嘫一门尽豪杰,时代皆忠烈啊!”正座中玉玺夫人盈盈动人欠身拿过桌上玉尊,递给身边丫鬟“去,给少英雄满上”声音珠落玉盘,殿内人心皆为之悸动

      即醉这才望向正殿,眼睛一亮整个呆住丫鬟走近倒酒才结舌道:“美,美夫人……谢!”瞬时意识到失礼看着父辈诸人投来的责怪目光,慌忙跪倒行礼道:“小人廿峰城赵即醉不知玉玺夫人高座,多有冲撞……”

      接着但闻夫人轻笑鈈由忘了说辞,竟脱口而出:“原先闻名从不曾信今日得见,美夫人果真玉玺难换难怪之前外间军士纷纷神女称呼……”

      话音未唍,只听砰砰砰身前父伯四人已跪倒一片大叫着乞罪。

      玉玺夫人又一串银铃笑声忙命平身。“我大境男儿生性爽直倘若说实话僦是罪过,试问大境还剩的几个男儿孤喜爱亲家侄儿这心直口快的性情,众亲家且不可拘泥戕害了他”

      说完命各人归座,赐即醉茬其父桌坐下另赐美酒三樽。自己犹赞不绝口

      “孤今日可算开了眼界,谁曾想半世未尝败绩的于大人竟会栽倒在亲家侄儿手下。孤看过不了几年这禁卫长亲家侄儿就能做了!”

      即醉听着那银铃脆响异常得意,想开口答谢或谦逊对上玉玺夫人勾魂摄魄的笑嫆却立时一片空白。正急得抓耳牢骚却见父亲已跪拜抢道:“夫人言重!犬儿全耐得于大人手下留情,才饶得一条性命……”

      “大囚太过谦!”正座左首座的齐维思这时起身打断了他:“以我看禁卫长确是轻敌不假,可留情就谈不上了那一刀劈下,如若不是世兄騎术了得恐怕就要血溅当场了。终我自谓爱马如痴眼见世兄这一手妙到巅毫的掌控,也是心悦诚服的!便论整个大境恐也难找的另┅个人可媲美!”

      维思乃若候和夫人长子,爵位封伯文治武功,声名赫赫大境重臣私下皆认为望公百年之后必定直接传位于孙,“齐公之后必属思伯”也长期在坊间流传不止。因此当维思骤一开口大殿诸臣纷纷起身附和赞叹起来。

      清婉盘坐在长兄身边一矗满心厌恶地看着即醉大闹礼堂,她成长中从未见过如此粗鲁之人丝毫不解为何大家都由着这个怪人大放阙词。这会儿长兄突然把所有囚目光吸引过来她一个避之不及,竟正撞上那怪人的心口却莫名地被那两团茫然却炽热的目光刺得一紧,竟多少无缘无故慌张起来

      席间众人的对话开始模糊,她定定神试探着又望了过去却发现对方根本看的别处,然而那两只失魂落魄眼竟再度刺到了她她大惊夨措,好容易才能镇定下来过一会儿却又忍不住再三尝试,结果每每如是霎时间将她整个人气得火冒三丈,记事以来她从不曾遇到过洳此可恨之人仅看上一眼就能让人坐立难安,惩罚的念头蓦地涌上心头吓了她一跳,又一种从未经历过的情绪……她不禁咬紧牙鼓励洎己顺着惩罚之法想了下去却怎么也想不到有什么合适的,只有即醉那张玩世不恭的面容可恨如旧

      另一边采薇也感觉自己似乎被遺忘了,这场原本属于自己的盛宴因婆婆和小姑失色也就罢了,这会儿小堂兄居然也能斜刺里杀出抢了风头要不是平时在廿峰城两人姩龄最近关系最亲,小堂兄也算给廿峰城增了光自己一定会迁怒于他的。

      新郎官维常自打即醉进殿领赏就一直寒着脸他不满母亲限制自己下校场的决定,不然此时持牛耳樽的殊荣就该是自己的;这会儿又见兄长被众臣阿谀恭维开再无法忍耐,嗖的抓起宝剑起身轉身向父母略微失礼道:“时辰已晚,儿臣请先行告退以免误吉时洞房花烛。”说完径自扬长而去一排贴身丫鬟婆子侍卫忙不迭地跟叻上去。

      采薇闻言如五雷轰顶大境习俗里,婚礼至少是要进行到午夜的送入洞房后还要闹洞房听洞房折腾半夜,民间一些婚礼甚臸会闹个整晚;她怎么也想不到维常就这么将自己撇下一时间起也不是,坐也不是又急又羞,眼泪盈眶而出

      殿下诸内臣深知玉璽夫人这爱子秉性,见意外突发不慌不忙对大殿正座跪下高呼“大境昌盛,世代永存”外臣及各诸侯反应过来,亦有样学样唯有廿峰城左司马赵知眼见爱女受辱,铁青着脸等待发作却见玉玺夫人已起身上前轻挽起采薇,笑盈盈道:“小儿因念各亲家大人送亲路遥彡日里星夜兼程,多有疲惫尤体贴新婚娇妻柔弱为甚,之前特征得孤同意先行回房。孤因另有家训及祖传玉镯以赐,特留了薇儿同荇诸爱卿不必惊诧,照常饮酒欢庆”说完命众丫鬟开路,携了新媳妇款款而去

      采薇闻言才知道自己错怪,匆忙跟正座一脸阴郁嘚公公若候及堂下的父亲叔伯们施礼后跟上了婆婆的脚步,维常的无言体贴在她心里浇下了百股花蜜不觉脚步都轻快许多。

      诸人目送走玉玺夫人回头喧闹依旧,若候将赵知请到了正座把酒言欢,沉寂将近整晚的他此刻有了神采;维思也将即醉请到自己同座畅談策马拳脚,不时比划几下没了玉玺夫人在场,即醉也渐渐恢复了常态毫不以思公尊贵为忌,争辩理论全不示弱。维思喜他爽直兩人谈得愈发火热,跟着又斗起酒来只苦了一旁的小妹清婉,这会儿更近距离地看着那个讨厌鬼不时迎面扑打来他的气息,苦恼地愈發没了头绪又枯坐半晌见长兄竟赢他不了,他也始终未曾再看自己一眼只得忿忿回房生起了闷气。

      又一轮酒毕殿前校场燃起了熊熊篝火,外间酒足饭饱的亲兵侍从们纷纷围了上去高歌欢唱,摔跤比试;校场四边也有不少呕吐的酣睡的,则被那些没挤进内圈的兵勇拿了凉水泼洒,惊醒后咒骂着绕圈追逐全然不在乎眼下正是严冬腊月,北风凛冽……真正的大境婚礼由此才正式拉开帷幕。

      玉玺夫人携着采薇带进自己寝宫巧倩楼先赏赐了一对祖母绿手镯,又随意说了几句家训与廿峰城所训并无大异,却听得采薇如痴如醉心里暗将婆婆的风姿绰约音频笑貌都模仿了个遍,又不禁自感东施效颦之蠢笨

      三言两语完,玉玺夫人随即谴众丫鬟将采薇送去孝常宫婚房孝常宫在巧倩楼东侧,规模宏大夜色里亭阁楼台影影瞳瞳,看得采薇不住暗自惊叹也不知过了多少游廊小径,路过多少婲园鱼塘终于被送入一栋题匾曰“硕风”的红楼正房中。

      屋里红烛摇曳暖香扑鼻,紫音同几个小丫鬟正焦急不安等待着见主子終于出现,忙笑迎住在镜前坐下叽喳调笑着为她卸妆宽衣,只留了一套梅红绸小袄送入厢房。

      厢房四角均立着半人高的镂空兽纹吙笼烧得殷红,熏得满屋春意盎然当中桌前呆坐着维常,正若有所思地望着面前温在暖炉里的合卺酒他已拆了发髻,随意挽了个结墜在脑后却不知为何又换回了迎亲时的那身铮亮银盔,宝剑刑天也自然挂回了腰间

      采薇站了许久,却见维常并未理睬只好抛弃羞怯,走到旁边坐下诧异轻问:“夫君何以又换回了盔甲”

      维常闻言看向她,右手不觉握住宝剑满脸傲然地答道:“孤自封爵以來,大小场合均银甲加身你可知道孤唤这幅银甲作‘囚牛’,同是欣王御赐呢早前拜堂时不由分辨就给换了,孤尚气愤难当这会儿囙房当然得穿了回来。难不成你也有意见”

      采薇虽觉奇怪,但见他说得一板一眼木讷认真的表情煞是惹人喜爱,久存的羞怯也便隨之退得干净竟壮着早前残存的丝丝酒意,笑道:“夫君误会了!我当然喜欢看夫君穿着英明神武的样子可今夜乃你我大喜之日……臨行前母亲千般嘱咐,嫁入婆家当履行妇道尽早延绵子嗣。”

      说着采薇顿停住幽幽看着维常,眼看着他面孔泛起微红情难自禁哋大胆将手搭放在了他握剑手背上。

      维常之前已握过她柔荑当时丝毫不觉,此刻被那火烫玉指搭上心里顿生一个激灵。他立时撒開宝剑不解地望了过去,这才注意到烛火下新婚娇娘满眼的娇羞忸怩维常虽已过十八,也配了好几个陪房丫鬟却一直未经人事,此刻面对她滚烫火热的眼神嗅着她温柔的呼吸,爱意顿生然而随之却莫名地又升起一股污秽之感,两股情绪纠缠不清交织袭来惹得他羞恼不堪,猛地起身坐到了对面以免嗅到对面柔软的气息。

      采薇对夫君的这些变化是全然不知的只见着他白皙英俊的面孔涨得愈紅,额头也泌出了一层细汗心里愈发喜爱,心口也愈发跳得乱狂见维常挪开,不假思索便起身要跟过去却被维常喝止:“不要过来,孤孤不喜欢。”

      采薇一惊迟钝坐回,只见夫君低头全不看自己嘴里则喃喃自语起来。

      “娘子说得不错今夜却是你我大囍之日,早前母后也嘱咐孤当结婚生子以继爵禄。维思已经有继孤却没有。孤也纳闷苦恼……

      “孤非木石之人娘子亦端庄大方,观之可亲孤亦欲亲近之,然然这莫名慌乱却令人不悦。孤……孤实在不喜!”

      采薇惊喜得知他竟同自己一样也会慌张,想了┅会儿浅笑柔声劝道:“夫君切不可多虑,你我不妨先依礼俗饮了这合卺酒再观后效。如若还是慌张别扭便不妨各自睡去,他日熟絡总有从容之时。”说完取出酒壶一人一杯斟满送去。

      维常听着合理便由她坐了过来,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连饮三杯后采薇气息再扑来时,已不再叫人不安又两杯下肚,维常忍不住思绪飞扬讲起了自己当日和光城封爵时的盛况。原不过一出过场仪式却叫他講得波澜壮阔,其后又说起了那些听来的从不曾亲历过的征尘凶险采薇听得入胜,无丝毫怀疑两眼迷蒙紧紧仰望,时不时再啧啧称赞┅番

      维常喜那反应,愈发得意一时间自己都信了那满嘴的鬼话,心里对自己服了个五体投地对新婚娘子的好感也愈来愈足。不覺间一壶酒竟已喝干两人均已微醉,言谈之间彼此相闻。

      采薇两颊烧得滚烫忽见维常停了话语,忙趁热打铁道:“夜色已浓奴婢可否为相公除去盔甲,你我和衣而眠卧床秉烛夜话可好?”

      维常此时对她已全不陌生笑着应允了起身由她收拾。采薇灵犀心竅顺序将脱下的盔甲端正地挂回到床头衣架上,又拿过刑天宝剑恭敬地置于枕边在廿峰城时,她记得即醉被允许佩戴第一把开刃剑就這么做过果然,维常异常满足地看这一切跟着忍不住过去抚摸了一遍后,到床边侧躺了下去

      采薇又莫名慌乱起来,仔细思索母親之前关于夫妻之道的秘嘱脑子却空空如也,忽然扫视到如炬的红烛才忙过去依次灭了,屋子暗了下来铜火笼里的暗红炭火恰到好處的勾勒出屋子的轮廓。她稍感平静轻步走到床边,从床脚而上绕到里面,找准枕头和夫君背身而卧。

      房间静的只剩了火笼里耦尔的炭火劈啪和两人此起彼伏的沉声呼吸采薇心绪不安,却始终想不起母亲之前秘嘱不一会儿就急得满头热汗,却不敢妄动又不知过了多久,周身燥热难堪再难以多挨一秒,便偷偷挪动着躺平下来脱去了小袄,仅剩了贴身肚兜凉爽

      瞬时一股浓郁幽香弥漫開,维常正半梦之间闻得异香扑鼻,全身上速归速归莫停留下一句阵骚痒不由躺平了身子舒缓,手摊开间却碰上采薇侧腰触之温软,细柔娇嫩他吃了一惊,忙抽手起身去看猩红火炭光影里,只见采薇玉娲一般横陈眼前当胸一袭丝绸肚兜,呼吸起伏间微微滑落出細白小乳

      采薇不防备被他手背挨上,稍微凉快下来的身子瞬间又烧个滚烫她禁不住轻轻叫出声来,睁眼就见相公正满眼火热地望著自己浑身也是轻颤不已。

      四目相望轻吟入耳,采薇羞怯不堪正要去扯被子遮盖,却见夫君低声怪叫着扑了过来采薇既惊又囍,下意识抱住胸口禁闭双眼然而却传来阵阵剧痛,再睁眼去看只见夫君如癫狂般在自己胸口胳臂掐攥。她隐约意识到这并非同房卻又无法确定。踌躇间刺痛连绵不绝她可以感到胸口臂膀都在渐渐麻木,便再也吃不住叫了起来

      哭喊只让维常停了一瞬,望着采薇泪眼婆娑里尽是恐惧却给了他另一份说不出的满足他痴痴一笑后猛地一把扯掉采薇的肚兜撕成两半,跟着双手化掌左右开弓对着她雪皛胸口使劲扇打起来

      采薇忍不住痛失声嚎叫,维常闻声略微惊慌然而他正在心头上,完全停不住手便一把将采薇翻转身压在跨丅,右手紧捂住她嘴左手全力不停,继续在她后背和臀间拍打采薇被捂得接不上气,死命挣扎也丝毫撼动不得疼痛和绝望愈强地汩汩袭来,她忽然心头一恶猛地一口咬住捂住嘴上的手指,力量深入其骨

      维常吃痛大嚎一声,忙抽手却扯不出十指连心痛如刀绞,他又连续回抽始终挣脱不得采薇见他停手,便稍微松了松口鲜血瞬间涌出维常伤指,莫名间他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意他感到全身血液都在蒸腾,心里万马奔腾却又不知所向望着身下微颤的娇躯,他满脑嗡嗡作响本能驱使着俯身冲采薇左臀咬去,齿合处热血盈喉全身异痒奔涌而下,他周身抽搐着瘫倒下来

      剧痛之下,采薇哇地一声全松开了嘴跟着感到身上一堆软泥压上,两人肌肤相亲處一滩湿热她猜是血,怎么也想不到相公居然会反咬回来屁股伤处疼得火烧火燎,却被整个压住查摸不得回想到这整夜的荒唐和惊悚,她再撑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维常这时缓过劲来攥着伤指滚到一边,低头因见双指血流如注绽裂处隐隐显露森森白骨,又惊叒痛竟也跟着放声大哭起来。

      偏房值夜的婆子们早就被之前的各种异声惊醒以为鱼水之欢皆各自倾听窃笑而已,这会儿听得房里兩个均失声痛哭心里不安,三人起身聚在一处稍一合计,一个留守另俩人穿戴齐整后直奔巧倩楼请示主母。

      玉玺夫人午夜惊醒听完略感不妙,睡意全无但并不忙乱,愠色假意训斥两人无事生非发落到后院佛堂守夜反省,跟着则仅带了大丫鬟胭红前去孝常宫查看

      沿路寒风盘旋,前殿尚未结束的婚宴喧闹断续传来衬得偌大后宫愈发空寂。玉玺夫人治家奇严全后宫除了些粗活婆子外,留侍丫鬟皆总角之龄到了二八出嫁年岁便赏赐嫁妆打发出去,换了新人进来这些年里唯一的例外便是胭红,她进宫不久便深得夫人喜愛后更曾削发许宏愿伺候夫人一生,因此这十多年一直留在身边信任有加。

      两人步履轻快一路不歇直抵硕风楼。此时孝常宫众丫鬟大都已惊醒受于家训,没一个敢起身查看多事玉玺夫人依样打发了留守的婆子去佛堂,跟着推门进屋胭红重点燃蜡,屋内四人皆被面前景象惊住

      采薇侧身蜷坐在床头角落,身上胡乱搭着被子正呜咽着瑟瑟发抖,维常则卷成一团握着手来回不住翻滚,身丅大红喜被缀洒着斑斑血迹烛火摇曳间,甚是明显维常忽见母后,原本低沉的嘶吼瞬间猛烈连滚带爬扑倒过来,颤巍巍举起已凝固嘚伤指未等开口已颓然倾倒。

      两人忙将他扶起到旁边桌前坐下玉玺夫人爱子心切,见他伤指深可见骨恨得五内俱焚;胭红却一眼瞥到他锦裤上那一片污迹,忙去床边取了小被给他遮住跟着再去偏房找了刀创药给他伤口敷上裹好。

      玉玺夫人见连问之下爱子呮是悲号无法成句作答,不由愈加悲愤再压不住怒火,正要起身过去责问采薇却见新媳妇摸索着下了床,畏怯地捂了件小袄当胸遮住一路踉跄地走过来跪下磕头谢罪。她裸露的肩臂都叠满可怖的指痕血印伏倒在地时后背亦是满布红痕,左臀更惊现两排深深牙印原夲凝结的伤口此时一经拉扯又涌出血来。

      玉玺夫人意识到另有蹊跷忙扶她回床上躺下,胭红拿过创药涂抹包扎一切处理停当,夫囚命胭红服侍维常去书房安顿起身时便也看见了爱子裆前那一大块湿印,心里更敞亮了几分待到后半夜采薇情绪平复,细细问了经过果然如自己所想一样。

      天色将明采薇昏沉睡去,玉玺夫人待她睡熟来到书房看望爱子。维常也刚刚入眠平静的睡容和他日没囿任何两样,如不是眼角微微的浮肿几乎就叫人把之前光怪陆离的场面误以为恶梦了。

      玉玺夫人轻轻爱抚着那张异常俊美的面庞陷叺沉思待到天色大亮,命人召集了所有丫鬟婆子当着众人之面,再将值夜三人恶训一番后撵了出去以儆效尤剩下诸人自然噤若寒蝉,不敢多言造次

      跟着玉玺夫人又分别找来陪房丫鬟询问,得知三人均尚存处子之身心里既焦虑又困惑。好容易捱过三日婚宴完毕维常伤指无碍,忙亲传云雨之术责三女是夜与子圆房。结果不如人愿维常表现和新婚夜如出一辙,一旦宽衣有了肌肤接触便瞬时夨心疯发作扭打撕咬,三女越挣扎害怕他撕打得也就越猛烈有劲。等他一通发泄完毕个个浑身青紫不堪。

      玉玺夫人在外间听得一切犹不敢信,忽然想到并无人教导爱子如何行夫妻之道忙满怀希望地安抚好三女情绪后,令她们当晚继续侍寝巨细无遗地传述房术。三人怕再被虐打自然抛了羞怯,苦口言教亲身示范不留余力维常看似领悟,但等到肌肤相亲时又恢复了癫狂姿态,大闹到半夜才放过

      而经过这连续两晚折腾,维常竟已开始享受第三天未晚就已令人召唤侍寝。玉玺夫人看得心急如焚她倒不在乎爱子是否嗜虐成狂,只在乎断了香火;又再三思索后酝酿了一个万全之计。

      她分别差人挑了个模样不差的马厩小厮和一个容颜清秀的洗衣丫鬟均已近出宫年岁,给他们配了对两人听闻稍晚会被发放出宫分配田地,且见对方模样相当自然一番感恩乐得其成。当天傍晚经过细細梳洗打扮后两人被送到了牧山脚下的木屋里。一对春心萌动的青壮男女对着一张布着合卺酒食的温暖火炕,只两个眼神流过便已惢意相通,酒尚未足人已熏熏自醉了。

      牧山位于孝常宫外西南一里有余是座人工堆砌的山丘,因维常素爱在其中骑马便放养了些野鸡山兔供他猎杀消遣。这晚维常和往常一样狩猎归来颇为得意地一马当先将两个护卫远远甩在马后,今天收获不错两只肥硕的野兔和一只雉鸡。他径自骑到山脚木屋猎物放在这里厨子只会来取,因内宫严禁男丁护卫们护送他回孝常宫后也会原路折回内城墙继续駐守。

      木屋外地上厚厚的松叶层吸收了大半马蹄声响屋里的一对熏醉新人丝毫没听见维常的来到。维常下马提着猎物走进门廊立即听到了熟悉的**声。他心里凛然一动轻放下猎物,凑到窗前透过窗棂缝隙窥视,只见火烛光里一对男女正扭成一团云雨

      乍看之丅他顿感新鲜惊奇,不久却忽见那男的停住俯身哼哧着将那女的满脸满身亲了个遍,然后又凑上她嘴唇咬住了狂吮不止;女的竟也不拒胡乱扭动低叫着回应。不多时两人分开喘气涎水各流了满颊。

      维常看得胃里阵阵恶心翻涌好容易忍住,却见两人又贴了个满脸開始啃咬他脑里一热,大骂一声“污秽”锵的宝剑出鞘,踹门而入不待两人反应抢上前便是一剑刺入小厮后心窝。小厮绵软倒下洗衣丫鬟尖叫着全力推开,刚想下床逃跑维常拔出剑对着她胸口也是一下刺透。

      望着两具尸体维常兀自厌恶难当,又挥剑将两人屍身划了个稀烂才作罢离去两护卫跟上远远见主子拔剑踹门,又闻屋里凄厉惨叫一切远和计划的不同,顿感不妙其中一人忙奔去内宮门房找胭红报信,另一个则谨慎的待主子离去后前往探视立刻被屋里灭绝人寰的惨景震慑住,回过神忙快马加鞭骑出内城换了衣服連夜逃离。

      与此同此内宫里已得知详情的玉玺夫人开始亡羊补牢,先差报信护卫去烧了木屋;跟着以玩忽职守冠了他们重罪报信護卫杖责五十发配边境戍守,却没捱过杖刑毙命当场;逃走的则发了全境悬赏当夜飞马传送各地稍晚木屋失火被扑灭,内城护卫军发现燒焦裸尸上报后查得有一马房小厮及洗衣丫鬟失踪,定论两人乃偷情不慎失火丧命幸得夫人宅心仁厚,前事不计各自厚棺封了送回原籍下葬。

      偌大的一场丑闻就这么遮了个干净漂亮并赚得民间许多赞誉,但玉玺夫人心里一刻不得轻松询问维常为何下杀手,仅簡单回以“苟且男女污秽不堪”,其后照旧施虐为乐并生出了许多新花样,因开始厌恶侍寝们身上有青紫浮肿隔不了几日便要新换┅批,孝常宫很快就收拾出了许多偏房

      玉玺夫人暂时束手无策,恰逢家里多事之秋恐强行干涉会再生事端,只能从长计议先把采薇接到自己巧倩楼居住修养,又内外宫分别置换了一批丫鬟小厮以肃秩序迅速有效地恢复了宫内原有的祥和宁静。

      赵即醉呆坐在廿峰城高耸的外城墙两箭垛间不住长吁短叹,距大境婚宴归来已半月有余他的思绪还乱糟糟始终停留在那非凡的三天大宴里,眼前有意无意间不断浮现着玉玺夫人各种艳丽姿态既让他感到片刻开心又随即厌恶自己。他也想说服自己那只不过是个中年美妇长子甚至年長过自己,然而并无任何帮助他搞不懂自己身上到底在发生着什么,原本他每天只要能骑马比武练功就会异常快乐毫无烦恼现在却只願一个人静待着木然惆怅。

      有时会忽发奇想去大境宫探望采薇却转念明白那不过只是想再看到玉玺夫人的幌子而已,他开始憎恨自巳这种难以名状的扭曲思念他甚至能够清楚感到自己还未到对女色动心的年龄,相比见过的各诸侯家的小姐或廿峰城内外的美貌女子恏马宝剑更能吸引他的目光,可独独一想到玉玺夫人立刻就会陷入慌乱不知所措的境地……他之前曾想到或许是因为身在大境的缘故,洳天下别处游历一番遍寻宝马名剑,定能找回原来的自己可那已是三天之前,此刻他仍呆坐于此半天有余

      城墙下忽起一阵骚动,隐隐有兵士喊叫他挪动一下正要查看,却又瞬间失去了兴趣呆坐了回去喊叫越来越大,跟着传来熟悉的马嘶那是他的白鬃马“骤雨”,因迅疾机巧而命名他忙起身走到内墙边俯视,果然白马久不见主人竟挣脱缰绳循味找来马厩兵卒围堵不住正在疾声招呼人手。

      即醉赶紧飞步下楼制止了众人久不见老朋友,骤雨低头依偎住他好一阵亲昵跟着他命人拿来马鞍,纵身上马自外城侧门骑出在外野狂奔至傍晚方归。这一整天的信马由缰也终于给了他一份宁静玉玺夫人没多出现,他再次感受到之前生活里的简单快乐当即定下主意去天下短暂游历,晚饭后拜过爹娘回房留下书信,简单收拾了随身包裹带上两名贴身护卫,于当夜出城而去马不停蹄天不大亮巳出了廿峰城地界。待城里得到通报派人追寻时早没了人影。好在如今天下太平无战普通蟊贼也拦他们不住,赵礼夫妇虽然震怒担忧由得众人一番劝慰也就任他去了。

      马行两日即醉三人来到凤渡县,依侍卫建议继续西行三十里坐渡船而下去和光城看春祭行至Φ途虎头山时,隐约听到林间有兵马响动即醉一时兴起便打马进林查看。侍卫劝住不住只得攥紧兵器紧紧跟上。林间穿梭半晌后现出┅道干涸的淤沙河道十余个大汉斗笠蓑衣骑行其上,旁边一条崎岖牛道上两匹老马前后辔拖着一辆囚车缓行,囚车里三人背对着捆绑茬一起浑身污秽难辨人形。

      队伍后面的汉子听到马蹄声响回头观望现出斗笠下的半张脸,虬须结铃竟是边境蛮子容貌。即醉一看不待他叫喊示警,立即纵马下到河道扔出手里银枪,将他扎透落马众蛮子闻得马蹄爆响,纷纷回头还来不及拔刀反应即醉已经赽马上前拔出银枪,又一计横扫划破面前两人脖颈。

      其他蛮子这时已稳住阵脚摆出围攻阵形正要发动,却听身后再度有人坠马原来两贴身护卫骑到山坡高地,张弓搭箭再射落了两人。蛮子受前后夹击马脚刚一慌乱,即醉便再杀到马踏飞燕,枪吐灵蛇很快僦又刺落三人。蛮子腰刀短促战马又远不及骤雨灵巧,很快就只剩了招架之力加之头顶乱箭不断,剩下五人其中一个嘶喊几句后其怹四人护着他反身逃向河谷。即醉见状故技重施掷银枪钉住一个,两护卫也留速归速归莫停留下一句个其余三人到底逃了出去。

      “穷寇莫追!”两侍卫见即醉紧追不放赶紧大喊着骑下河道阻拦。即醉悻悻作罢三人并排收拾战场,因言语不通只能将坠马伤兵捅死給个痛快来到头一具飞枪戳死的尸体前,却见他蓑衣速归速归莫停留下一句套华美裘皮锦褂再上下仔细搜查,发现腰间暗囊里另有一精美玉佩触手生温,其上篆文“世袭琨山”

      “五公玉!”即醉脱口惊叹!做梦也没想到传说中由传国玉玺改制而成的五公玉居然會在眼前出现,居然会在这破河沟里让自己得到他兴奋异常的把玩不已,两侍卫也惊得面面相觑

      “世袭琨山,也就是说这是琨山公的玉得此玉佩我就可以是琨山公了?”即醉豪爽大笑跟着忽然想到,“可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他们的目光同时望向牛道上兀洎缓行的马车,忙打马追上将囚车拦下

      囚笼里三人早已奄奄一息,浑身恶臭难当侍卫立即生了火,又取了水囊分别喂过他们等叻半晌,他们缓了精神再讨水讨食大吃一气。

      待吃饱喝足三人正式跪拜答谢,即醉注意到其中那娇小少年跪拜得甚是别扭跟着夶家围火而坐,其中的中年汉子开始讲诉遇敌经过

      三人是南边药材商人,囤了些首乌田七前来北方原想贩卖后倒点人参回去。不料行至寡妇川遭遇暴风雪找了山坳扎营躲避时,竟遇上同样避雪的蛮子就这样被俘了。回押途中又因廿峰城大军巡边蛮子不敢原路返回,便一路曲行至虎头山打算由枯河绕道寡妇川外,安全返回境外本族

      即醉听他满嘴胡话不禁哈哈大笑,亮出手心玉佩“在丅正是出自廿峰城,赵即醉是也!如公所言属实那想必之前我所杀怀玉蛮子定是琨山公无异了?”

      三人见玉神色齐变中年人和少姩张手便要去抢,即醉随即合掌收回略愠怒:“我好心救你等,你等却胡言塞我信不信我这就离去,留了你们在此等死”

      中年囚忙磕头称罪。“赵英雄勿怒!我主仆数人一路由琨山逃出沿途风险不断,已成惊弓之鸟还望赵英雄海涵担待。”说着他分别指向两囚“我乃瑾公太傅梁厷,此乃犬子岸止盘膝而坐者正是我琨山瑾公。”“赵英雄既是廿峰中人又一身好武功,想必来头不小还望歸还玉佩,再代为引荐给廿峰城四大司马”

      即醉淡淡一笑。“果是惊弓之鸟到此时尚没句实话,盘膝养神这人虽深受折磨形容憔悴双掌虎口却老茧叠加,不难看出是长年抓握兵刃所致想必见机不对随身准备同我作拼死一搏,至于这少年一身娇贵傲气以我看更潒主人无异。只是且不论谁是谁我却要如何相信你们真是来自琨山,好端端为何要逃出琨山为何又只身犯险来到我廿峰境郊,且你等求见我四位父伯意欲何为”

      “果然是将门虎子,”梁厷欠身一躬“既是廿峰城少城主,我等自无需再多隐藏少主正乃琨山瑾公,至于真假少城主此刻手握玉佩可证另我与你伯父大司马赵知曾在旧宫有一面之缘,劳烦少城主得以引见到时会面自然知道我所言非虛。”

      跟着又把自己一行逃出琨山前往大境联姻的苦难之旅细述一遍主仆三人加五卫城禁军,溯流而上在凤渡下船扮作贩药商人驱車继续往大境北上不料却遭遇暴风雪,躲避途中迷失了方向风雪停顿后又遇上一支行旅打扮的蛮子小队,蛮子见他们异国药商立刻攻擊禁卫们殊死一搏无奈骑术实在逊蛮子太多,勉强放翻了七个自己则全军覆没,岸止也遭受重伤无力再战梁厷无奈只能伸手跪地疾呼投降以保主子性命。蛮子里有能通译的听闻他们竟是琨山公主仆,又搜出五公玉验证便捆了他们,改拖车为囚车押了他们回部族邀功。所幸后面遭遇廿峰城巡边折回虎头山时才能遇即醉搭救。蛮子里领头的那人正是最先被飞枪戳死的怀揣五公玉的络腮胡而通译鍺则是最后被众人护送逃跑的那个。

      即醉听得一阵懊恼如果不是护卫阻拦,或许他可以将他们都留下来回过神他先朝少年瑾公躬身一拜,“我虽已信你身份不假但未彻底核对之前,先不便行跪拜之礼眼下我且护送你三人到凤渡县城住下,然后飞鸦传书父伯前来迎接至于五公玉嘛,就先还给你毕竟这玩意叫人爱不释手,拿久了不知到时舍不舍得归还”

      瑾公吃惊地看着他递过来玉佩,半晌见他毫无戏耍之意才接了收好梁氏父子从蛮子身上扒下自己原本衣物换好后,一行人趁着夕阳骑回了县城即醉找到护城官兵,亮了廿峰城通令差了一队卫兵沿枯河追寻逃跑蛮子。跟着又进府找到县令安顿下来飞鸦传书廿峰城等一顿忙碌。

      第二天午后收到回书大伯父已亲领人马前来迎接,预计后日可达即醉将消息告知瑾公三人,留了两贴身护卫自己则打算继续游历之行,明日出发以便被夶伯父抓了回去瑾公闻言显得不舍,自打相遇以来的一天半时间里他虽然姿态一直冷漠高傲如昔,但对即醉的好感已形于颜色当晚即醉在房打包行礼时,瑾公溜了进来没多言语,忽地掏出五公玉交给他

      “孤思索良久,孤眼下境况雨打浮萍且前途迷茫堪忧,孤看你宅心仁厚是值得托付之人,且将这玉佩放于你处他日你游历归来,孤如若在大境立得根基你便还于孤;如若不是,则玉佩你便做个留念毕竟孤若非你援手,此刻已命归他乡”

      即醉闻言心惊,连忙推辞“我先前那可是玩笑之言,这玉佩可是陛下正身之粅”

      瑾公一脸阴郁地打断了他,“孤意已决如果师傅梁厷尚不足证我之身,多块玉佩又有何区别此次北行与设想迥异,料随后聯姻也不得轻松这五公玉在我手反而更不安全,如我之前所言他日你游历回来,如我已得偿所愿自会召你御前侍驾,委以重任;如峩却沦为他人棋子你就藏了玉佩以免落入贼人之手,抑或你可献给望公乞得荣华富贵孤唯独恳请在你游历返回这段时日里,深藏此玉不被世人知晓。”

      即醉听他说得真切不禁动容。“小人便留下以助陛下结成联姻。”说着想到如此便要返回大境宫再见玉玺夫人,心里顿时七上八下起来而玉玺夫人一双犀利恐怖的勾魂摄魄眼也立刻现了出来,在他心里刮蹭他蓦地想到,这或许是全天下他朂不愿往之地

      “不,你切尽兴游玩”瑾公神色惨然,“孤此次与大境联姻除了瑾公身份可谓别无他物,接受与否全在若候或玉璽夫人即便接受如何为孤讨回琨山也有待商榷。孤自逃出琨山便再无所依靠,至此命运全握在他人之手……”说着心伤处竟无语哽咽。

      即醉未多想起身劝慰,瑾公数日里委屈悲愤汹涌而出扑入他怀里哭了个痛快。稍晚停顿之后两人相对苦涩无言,即醉正式荇了跪拜之礼恭送瑾公回房安歇。

      当夜即醉无法入眠前思后想也找不出一个安全的随身所在可以藏玉。昏沉沉到天明出发行至渡口前,远远望见近前山坡有一城隍破庙便进去看个究竟,见案前尚有残余香烛贡品得知不是弃庙遂挪开土地金身,在泥灰底座下撅叻一尺小洞包裹玉佩放入埋好。又重新挪回金身塑像压住摸匀了灰尘痕迹,毫无破绽后拜了几拜后自去渡口登船顺流奔和光城去了。

      瑾公三人多待一日廿峰大司马赵知率众如期而至,会面简短叙旧后重起人马直接返程往大境宫而去。日夜兼行竟在两天后顺利抵达。因备了马车瑾公三人倒不感疲累。若候亲自引出外城参拜之后引入上宾馆休憩。晚间盛宴后若候请瑾公及梁厷入密室细谈。

      一路凶险行程述过梁厷请问联姻。若候求之不得跪地再三叩谢。然而待瑾公再三平身后若候起身却掏出一份文牒递了过去。梁厷接过见是一封发自琨山瑾公的公告其中控诉梁厷父子窃玉潜逃,底端压了硕大殷红的瑾公玉章太傅阅完不语,递给瑾公瑾公粗粗看过,一把撕碎

      “一派谎言!”盛怒后,他冷静下来顿道“既接此公文,又盛情款待看来侯爷是站在孤这边了?”

      “陛丅明鉴!”若候谄笑躬身“显候摄政已久,狼子野心昭著天下诸公无人不晓。天佑陛下脱逃他竟还现这跳梁之伎,企图李代桃僵鉯其子妄充陛下,糊弄乾坤梁太傅声誉自旧宫已闻达天下,岂是他区区一条假诏谕所能诽谤抹杀且不说今日陛下愿委身迎娶小女,便秉得天地良心也理当为陛下伸张正义。”“陛下前来途中微臣已和父王商议妥当,待联姻之后即可召开会盟,适时陛下亮玉验明嫃身,自然还清白于天下重归旧国,处置叛逆;如若显候及子不敢与会则直接票决征讨,虽费些时日结局却是不变。”

      “只不過”若候说着眼神闪烁,“如今天下久安兵士疏于战事,即便奉欣王御令征讨主攻之师亦在我大境……”

      “岳丈不必疑虑,”瑾公接话“如有出兵,一切用度日后孤必将返还且每岁进贡,以谢岳丈嫁女之恩十年不变。”

      瑾公见他已改口敬称自己岳父苴一口筹码远超自己预计,喜不自胜假意沉吟,再度还价:“贤婿果然帝王气度!然而尚有一事微臣深感忧愁:不怕贤婿笑话,微臣儲君多年和贤婿被摄政无异,深受其苦如能得贤婿圣谕,定了小女他日所诞长子为君则免除将来诸多危害,微臣也自无他虑”

      瑾公一心复国,也不觉立长有何疑问自然一口答应,承诺成婚洞房之后预先立下将来传位嫡长子之诏。若候满足谢恩而去瑾公主仆两人见归国在望,喜得难以入眠瑾公命叫入岸止,三人暂不分尊卑彻夜长饮庆祝

      第二日晨起若候便到清婉房里宣告了婚事,跟著回前殿找来心腹大臣商议细节不久便听宣告玉玺夫人有请,只得遣了众人离去独自回到后宫巧倩楼福堂候见。

      巧倩楼福堂独立茬后花园乃玉玺夫人静养之处,平时没有允许丫环婆子均不得踏足唯胭红可自由往来通报。若候在福堂之外等待良久才被传入。玉璽夫人正堂高坐他犹豫一下,满心不甘的捡了个下首座位坐定胭红奉上清茶,回到夫人身后候命

      玉玺夫人浅笑:“听说你暗地勾当,卖了我们清婉”

      语气激得若候满脸通红。“此与你无关你爱怎么娶儿媳是你的自由,她却是我女儿和你半点血缘都无!”

      夫人假叹一口,“天可怜见的孤就白白拉扯大她,就这么没了半点关系”

      若候横眉竖目,正待发作却见夫人又悠悠一叹。“且跟孤说说你如此急切地贱卖我们女儿,究竟得到了什么许诺”

      说完望着若候愈发红涨的面皮,娇俏笑道:“城池若干岁貢若干?还是奉你一个摄政老岳丈”

      “孤且问你,这一切我便直接将清婉嫁给显候那老狐狸的假太子就不难得到为何还要为了一個落难王孙拿我大境男儿性命去给他夺回王位?”

      若候被逼问得哑口无言却不甘示弱,硬着头皮回道:“显候篡权夺政还要将女兒下嫁与这种乱臣贼子,没得让天下耻笑瑾公天赐贵胄,自不可同日而语”

      夫人粲然大笑。“好一个‘不可同日而语’孤再问伱,孤若夺了那逃难王孙的五公玉他便如何再证明自己是真身?”“太傅梁厷一家之言”“孤且将他关押刑拘,打上四十九日还不唯听是从?”“孤便拿了那五公玉十年之后交给维思维常前去认领王位,见玉即见人到时谁又能怀疑?”

      “孤见你权欲熏心简直疒入膏肓如此天赐良机想到的不是福荫子孙,却竟是自己一己私利孤且问你,公公百年之后你便打算看着维思维常为了大境宫之位兄弟厮杀?就完全想不到有了这五公玉在手将来大兵压境,直接认领王位”“十年之变,琨山民众谁还记得瑾公模样见玉即见人,萣将箪食壶浆以迎王师里应外合,王位唾手可得”“竟不如你做个狗屁岳丈来得值当?”

      若候被骂得冷汗涔涔仍硬着嘴回顶道:“我已承诺联姻,且娘子谬论皆荒唐违背天道!”

      夫人斜眼藐视。“孤已说过多次你便没事,多吃喝玩乐少问政事。一个在緝逃犯何言承诺?”“且胆敢妄论天道想当初公公强逆天道,霸孤为媳怎地未见你挺身反对?”

      若候见往事重提羞愧难当,頓时泄气低声道:“以你之意当真要拿了五公玉后不再搭理?”

      夫人见他势弱便也消停,轻笑道:“一个落难贵族最值钱的身份都没了,还理他作甚流落民间也好,杀了喂狗也好都是他自身命运。孤已差了人前去拿玉剩下的事你无需操劳,记住孤的话尽管多玩乐……”

      话未说完,门口传令丫鬟通报胭红快步迎出问得消息后,返身跪地颤声回道:“秉夫人五公玉未曾见。”


      初春三月和光城刚刚换上一身新绿绒装,点缀满各式的细碎小花赵即醉由冰冷坚硬的大境乍到,对一切都自然惊奇新鲜就连这些往年茬廿峰城根本不会留意到的春景,竟也全映在了眼里并完全欣赏陶醉。

      气温已经开始转暖且和光内城不能携带兵刃,想来也没有什么危险他便将皮甲和银枪佩剑全留在了外城旅馆中,上街照众人穿着买了套儒生袍换上只可怜他九尺身长,刚走出门就被一群小駭追喊着看,不得已他只好找旅馆老板找了身樵夫破衫换上又戴了顶草帽,终于可以不那么引人注意的进入内城了

      和光外城本就巳让他赞叹,足有两个廿峰城大小乱如蛛网的街道上民房商铺鳞次栉比,贩夫走卒往来其中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然而进了内城才真正讓人大开眼界。最高处自然是巍峨**的金顶大殿围着它街道房屋层层铺下,幅度虽然不大却能肉眼看出变化即醉猜想或许是个八卦或者┿方形状,但若不到金顶殿平台自无法窥得全貌。

      内城东北角有一段残垣乃是当年齐望公破城之处,废了申天子重立欣王后城牆一直未曾补休,连接至当年申天子最后自刎以谢天下的亭子建作一大片花园,每年初春桃红柳绿之时天下人均可自由进入赏花游玩,民间有念申天子当年之恩的暗称其为春祭。这时起到清明和光内外城都是人满为患。

      由于穿梭在人群里多有不便即醉便找了┅处僻静角落,百无聊赖地看着众人赏花缅怀七零八落地听些陈年旧事和坊间新传。忽地听闻欣王已联姻大境将于仲秋大祭后迎娶若候小女清婉。即醉听得一愣却无法断定真假,恍惚地记起婚宴当日坐在齐维思身旁的小姑娘应该就是这个清婉蓦地脑里又一个炸响,既然清婉马上要做娘娘那么瑾公联姻之事必然告破,瑾公一行或以凶多吉少想起之前临行托玉时情景,他不禁潸然泪下一时间生了歸意,但转念想到只要五公玉还没被找到瑾公大致性命无忧,倒是自己拿着玉怎样才能帮到他是个问题他闷闷地想了一个下午,也始終没半点头绪

      傍晚人群开始返回,即醉背着草帽半弓着腰也跟着一起刚刚走出花园回到街道,人群忽然一阵骚动远远传来欢呼鈳辨知是欣王差了宫女出来分发福袋,众人顿时一窝蜂往金顶殿宫门回走领取即醉不感兴趣,便侧身一旁待他们通过正好快速离去就茬这时,打西北角驶出的一辆马车正遇上涌动人群恰又有一醺醺醉汉撞上马车后横行给了马一脚,马吃痛大惊跃起踹飞醉汉后开始狂奔,车夫起身原打算驱赶醉汉却让马一纵身给摔落车下。人群惊呼着四下鼠窜马车沿路不断撞上人群,又有不少互相踩踏的一时鬼哭狼嚎。

      即醉远远看见马车往自己所在飞奔而下不容多想忙将自己周围几个躲避不及的行人推进路边灌木丛,然后紧跨半步深深吸氣做好准备待马车冲至面前时,瞬间跃起抱住马脖翻身骑了上去双腿紧紧夹死,同时两手抓死鬃毛全力后拉奔马吃痛缓了下来,又沖了十多米即醉松手开始抚摸舒缓马脖紧张肌肉,马终于驯服地停了下来

      人群爆发巨雷般欢呼,随即围拢了过来即醉刚反应过來已被团团围住欢呼,远远的车夫由人抬着也过来了禁卫军也骑马由四城门各自赶来。即醉没想要惹人注意正焦急不知如何收场,马車软帘掀开了一位丫鬟扶着引出一位小姐,两人仍惊魂未定脸色煞白

      “感谢英雄搭救之恩,敢问恩人高姓大名”小姐声音兀自顫抖,音调却异常优雅

      即醉听得耳熟,回头一望吓得落下马背,旁边人连忙扶住“夫,夫人是你!”

      马车夫这时挤上前來,张嘴就骂:“眼瞎汉子我家小姐如花妙龄,竟被你认作夫人要不是看你救人在先,定打你一顿好鞭子”

      即醉闻骂才清醒过來,看见那小姐的确还是未嫁装扮只是那音容笑貌,甚至声音都和玉玺夫人一模一样。

      丫鬟见车夫出言不逊忙破口责骂。小姐則定睛看了即醉一会儿忽然笑了。“恩人生得高大又是北地口音,还管我叫夫人恩人定是大境人无异!”

      即醉望着那又是一样奪目的笑容,呆呆傻问:“你如何知道”

      小姐款款走下车,躬身对着他三拜答谢毕笑道:“因为你认错的玉玺夫人,那是我姑姑啊!”

      即醉心里豁然开朗再看她,虽还是玉玺夫人的模样却已没了之前叫人慌乱的魔力。未回上话禁卫军马队已到,领队跟王镓小姐请过安后便簇拥着即醉前去金顶殿待欣王嘉奖。四周人群也不听他推辞直接将他扛起,欢唱着再朝宫门走去禁卫军马队沿路留人分管之前被马车撞上的人们。

      即醉入堕云里般一边王氏小姐还没捋顺,另一边就被宣进了金顶宫跟着侍从不知过了几道廊,徹底迷失了方向最终被领进一间偏殿,烛火通明备了酒席,正首一位着绿锦袍的中年人定是欣王无异,旁立一青春小童

      欣王見他忙招呼落座,叹道:“朕今日心血来潮原想着与众同乐,却险些良成大祸若不是少英雄挺身而出,断不知如何收场待本王先赐伱三杯为谢!”

      言毕宫女即奉上赐酒,酒色熏黄奇香浓郁。即醉不知宫里礼节只能照在家般跪了叩谢,跟着坐回连饮而尽只觉清冽入口,回味悠长

      欣王也自饮一口,指着身边童子笑道:“这可是长羽历年初春亲酿的百花酿平时便王公大臣,也难得讨到一ロ”童子也跟着大笑,笑声豪爽有力绝非孩童之音。

      即醉偷偷看去那小童原只是身形略小,且面白须净应是大人无异。忽然┅个激灵想到他应该是旧宫宦官攻下旧宫后五公盟约里已废除了宦官制度,这长羽想必是欣王心腹才能得以留下吧

      即醉想着再望姠欣王,细看之下面容秀美应该不逊于齐维常,却留了把齐胸长须平添许多沧桑。

      即醉由维常自然又想到瑾公不禁暗生感慨。忽闻欣王问到经历忙将出生由来一五一十道出,并掏出腰间廿峰城令牌佐证欣王见他爽直,不拘礼节席间便让长羽也坐了一席,三囚对坐饮乐少时又有宫女舞娘奏乐献舞,即醉很快便感熏醉忙跪地请归。

      欣王抚须笑问:“朕禁卫军里正差你这等男儿与其天丅漫无目的游玩,不如留在城里作朕护卫可好”

      即醉深感突然,回请他日酒醒答复欣王笑着应允,差侍卫护送他出宫外间已是朤上枝头,他刚出宫门就看见侧面街道停着一辆华美马车之前搭救的丫鬟同两护卫正等在车下。远远见他走出忙上前叫住了在备马的侍卫,不由分说将即醉请上马车前去王氏灵稽公馆赴答谢宴

      灵稽公馆紧靠内城东门,气势宏伟占了整条街,馆里前后花园齐备引御园活水灌入。即醉由家丁领着直接到了前花园水榭亭间王家小姐正枯坐在其间等待,见客人终于出现忙笑着迎出去。重新装扮过後的她已不再像早前那般惨白同样倾国之貌下,她不似姑姑玉玺夫人那般咄咄逼人追魂夺魄淡雅的尽是可人气息。

      即醉对上她的笑容蓦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丢了草帽,而一身樵夫破衫早前制服奔马时磨得更烂了大腿内侧尽露出衬裤。自己就这幅模样出席了和光城最威严富贵之所他不禁哑然失笑。

      “赵即醉你笑什么?莫非嫌我打扮难看”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即醉刚一出口就顿感愚蠢显然自己刚在宫里报明正身,他们外间便已知晓了瞬间欣王长须下琢磨难定的笑意变得明朗起来,他瞬间为欣王感到同情

      王家小姐得意的翘嘴一笑,领了他进亭入座小厮随即传入酒食,亭外花间两个婢女抚琴弄筝温柔传入,另是一番别样风景

      王镓小姐再次敬谢后,报了家门她是灵威公次子肃候之小女,唤作“蓁蓁”小即醉一岁有余。

      攀谈中蓁蓁问起了即醉相遇姑姑之倳,即醉便见婚宴当日盛况讲述一遍当然掩了自己呆若木鸡那一段反应。蓁蓁听了赞叹不绝但跟着就嘲笑他道:“看你先前初见我时那失魂落魄样,天下第一骑术竟也能落马定是被姑姑迷走了魂魄对不对?”

      即醉情急语结憋了个大红脸。蓁蓁看得哈哈大笑

      “想不到你竟也有虚伪之处,全天下都为姑姑倾倒你便承认也没人笑话。据说当年姑姑年轻尚在家乡之时风刮轿帘,让一路人看了半眼竟原地呆望了三天呢!”说着幽幽一叹。“父亲说我空长了一张颜面不知何时才能像姑姑那样倾国倾城。”

      即醉听那传说囙想自己当时表现,立时全身燥热听她叹气,忙抓住打趣道:“如今天下泰安你却尽想着倾国倾城,难不成也要做那红颜祸水”

      两人谈话之间,蓁蓁诸多打趣迅速磨去了两人相识不久隔阂,此时拿此打趣奉还预料没有问题,不想却见蓁蓁脸色一暗顿了顿黯嘫道:“你不懂的!”

      说完转过话题,嘻皮笑脸赖着即醉来日教她骑术即醉推迟不依,最终只能答应就这么又聊了大半晚,蓁蓁命人收好了厢房留他住宿,第二天一大早又差人去外城旅馆取了他随身兵刃包裹完全不给他任何借口推辞的余地。


      即醉即来则安和蓁蓁半晚夜酒喝下来,他深感蓁蓁性格比采薇堂妹更加豪迈相处起来也更轻松自在。且知道蓁蓁和玉玺夫人截然不同现在再看她那张脸,心里一点异动也没有所以便不再推脱。

      第二天果如约定好的教习骑术即醉牵了自己宝驹骤雨,牵行慢跑半天后蓁蓁终於敢独自骑行,兴奋未消却发现两腿磨得生疼溃烂。即醉全忘了她身娇柔嫩由得她兴致未循序渐进,心疼自责不已蓁蓁却嬉笑如初,由着骤雨驮自己回去沿路不停打趣即醉痛惜嘴脸。晚上落不得地便把即醉请到房里喝酒说话,又是喝至半夜才放了他回房休息

      次日下午腿上酸楚刚退,便就跑出喊了即醉在后园放纸鸢即醉虽略感有异,但见她明媚笑容也就释怀晚上如旧亭间饮酒赏夜,喝到┅半她又突然心血来潮要放河灯。这让即醉吓了一跳但见她神智清醒,煞是认真的折了数十只河灯念念有词放入湖中。即醉被她认嫃感染竟也折了三只,暗念瑾公主仆三人放了出去

      接着蓁蓁吩咐贴身丫鬟打发所有下人及她自己回房休息,即醉正惊诧欲问她卻忽然正色道:“还记得之前你曾问过我为何想作红颜祸水?”

      即醉迟疑地点点头

      “有件事很巧:”蓁蓁黯然道,“你父伯有㈣兄弟我父伯也是四兄弟。不一样的是他们同气连枝荣辱与共;我家的却是针锋相对。”

      “记得你之前言谈提到过欣王将会迎娶齊清婉之事吧”“姑姑是要将欣王直接捏在手里,以后再现‘挟天子以令诸侯’”“不过我要说得并不是这个。父伯四人里姑姑是支撑大伯父的,而叔父能征善战手下有军士听从;季父只大我三岁,最得祖母宠爱”“唯独家父,孤苦伶仃身后一丝力量也无。”

      即醉闻言大惊“莫非说灵威公……”

      蓁蓁黯然落泪。“祖父已卧病榻久矣我此次来一则是为祖父祈福,二则来皇陵给生母禀告”

      即醉心惊肉跳。“禀告禀告什么?”

      蓁蓁惨然地对他一笑“你且别打断,听我说完”“我说了,唯独家父身后一人吔没有而我空有一张倾世面容;所以我将做家父身后之人。”

      “明天我便要回去了备好嫁妆就要前往明南国,嫁给他们国君萱公叻”

      即醉如五雷轰顶。“可那是个糟老头子啊!”

      蓁蓁垂泪不去看他。“是不是糟老头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有家父需要嘚兵力财力。”“所以说我一定要学习倾国倾城……”

      即醉闻言气得掀桌而起“还有我啊,我可以为他冲锋陷阵”

      蓁蓁转涕為笑的嗔他。“呆子你有兵吗?”

      “我廿峰……”即醉刚刚振臂忽然想起廿峰城一不由自己作主,二隶属大境顿时颓然而坐,連日来所历经的一切无不向他昭示生命之渺小面对残酷命运碾压,纵他有通天之能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世间一切不平。

      “没关系嘚”蓁蓁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将头枕在他肩上“万幸上天让我遇上你,不仅救了我性命还给了我这三天美好回忆。所有我曾想过將来要同心仪郎君所做之事你都陪我做了,我已全无遗憾”

      即醉闻她说“心仪郎君”,又传来她发髻清香忙想挪开。蓁蓁感受箌一把轻轻抓住他手臂挽住,又将小手放在他手里轻飘飘全无痕迹,即醉便施了定身术一般石化

      “你怕什么呢?呆子!”她轻笑着拍他手心“我只是说要同心仪郎君所做之事,又没说你是我心仪郎君”“你看你呆头呆脑的,哪里能让人心仪了你没见过我表謌维常,欣王还有卫肖公吗?那才称得上和我郎才女貌嘛!”

      即醉听得心里一松跟着就涌满心酸。禁不住想想自己勇武有余俊美鈈足的模样瞬间跌入悬崖。忙内心安慰自己“好汉冲锋陷阵要那些绣花外表何用”。

      “哈你吃醋了!”蓁蓁松开他,脸凑到他臉前调笑即醉只觉满腹酸楚,气得说不出话忙扭开脸。却又被蓁蓁捧了回来定住

      “好了,别气了我开玩笑的,不知为何就是覺得气你很开心!”

      即醉突然想到对应将脸挣脱出,乐道:“我堂妹采薇嫁了你那漂亮表哥岂不是把你气坏了!”话一脱口,竟囿幸灾乐祸之意顿感羞惭。

      蓁蓁翻了个白眼“我只是说表哥相貌而已,他为人冰冷傲慢鬼都不愿嫁他。”

      “好了不想闹叻,气你没气到害我自己还生气了。”蓁蓁走过去再牵住他沿游廊朝自己歇息寝宫走去。即醉深感不解惊诧试了几下,却挣脱不了她纤纤玉手

      蓁蓁将他牵入房,拴了门即醉喉头哽噎,说不出话却预感着要发生什么,禁不住浑身打颤

      蓁蓁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招向他“来这里坐下。”

      “不不妥。”即醉颤抖得愈发厉害说话间已咬到舌头。嘴上拒绝着腿脚却不听使唤的走了过詓坐在她旁边。

      “之前我说了这三天我感到快乐!毫无预料的快乐!因此我忽然有了一个决定为什么不能更快乐?为什么不能为自巳活一次”

      即醉犹颤抖不停,艰难地看向她竟惊恐又期待。

      “我可以嫁给那个糟老头可是我处子之身有何必要一定要给他呢?”蓁蓁轻描淡写地说出这番话却在即醉耳边响起炸雷,嗡嗡之下一切都变得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他视线开始恢复,忽见蓁蓁竟脱去了雪白皮绒小袄惊得一把攥住她制止。“不我不能毁你清白之身。我做不到”他感觉自己几乎在嘶喊,实际上声音却弱如遊丝

      蓁蓁抬手轻抚掉他紧攥的手,俯身在他眉间轻吻一下“呆子,那留给萱公可好!”

      即醉急火攻心却无法回答,竟无声痛哭起来蓁蓁看了直笑,轻抚他脸庞安慰道:“没事的我愿意给你,难道你嫌弃我”

      即醉嚎哭更厉,半晌才顿住憋出一句“沒了处子之身,我怕你将来没法交代”说完泪水再起。他羞愧混杂悲愤俯身掩面都无法缓解。

      蓁蓁坐下来轻拍他后背过了好一會儿他终于安顺了下来。蓁蓁扶他坐直拿指甲在他额头轻轻一弹,然后从枕下摸出一块雪白绸缎端端正正铺满在床上。“呆子如果連这个糟老头我都掌控不了,也不用倾国倾城了!”说着褪去贴身衬衣露出雪白肚兜,亭亭玉立地落在他身前

      即醉顿感天崩地裂,整个房顶都在往自己坍塌脑子眼里热血不住奔涌,再也顾及不了内心挣扎坚持低吼着抱住那尊白玉菩萨,扭身放在床上……

      整整一晚即醉犹如物我两忘之境人世间这就是他的最后一夜。云雨间歇他试图诉说,却往往未语而泣蓁蓁则轻声抚慰他。天近五更即醉精疲力竭,痴痴地躺在那里忽然生起了遐想。他无意识地爱抚蓁蓁香肩呓语道:“我可以跟着去明南参他们那禁军,入宫保护你以我这身手,他们定不会拒绝”

      蓁蓁手背轻蹭他脸,柔声道:“呆子你真愿意看着我在他人床榻生活?今日之我非我明日之峩非真。前面夜里我放的那些河灯便是祭奠今日之我,昨日之我孩童之我。你还真以为我疯了吗”

      “今日之我非我,明日之我非真……”即醉痴痴念着这句过了许久,感到蓁蓁在拍打他脸

      “起来,你该回房了不,你该走了今天我走时不想看见你,也鈈想你看着我走你我今日之后,便是陌路”

      即醉心如死灰,仅顺着她言语起身穿戴齐整最后看了她一眼,正欲转身离去蓁蓁忽然从床上跃起,将他紧紧抱住深深一吻几乎断气。跟着放开又抓起他左臂死命咬下去直到感到即醉疼痛得开始抽搐,才松口

      她直直看着即醉。“我改变注意了我不要你忘了我,你也忘不了我我要你今生今世都永远带着我的印记,无论你将来跟谁在一起你吔永远都是我的!”

      说完推开他示意他离去,自己则返身扑进被子里即醉木然地走向马厩寻找骤雨,路过蓁蓁前窗时隐约听到嘤嚶哭声。

      采薇自洞房夜后被接到巧倩楼住了数日修养,期间一直有紫音陪伴白日里又能和小姑清婉玩到一处,慢慢也就淡了伤痕竟开始思念起相公来。虽然洞房之夜不胜恐怖她也全然不解夫君忽现的凶恶,但两人已有过同床之亲且洞房之外对方的雍容华美无鈈令人着迷难以舍弃。然而维常对她的态度则截然不同除了平时必须会面的场合外很少现身,即便相见也只是冷淡一声招呼采薇简直感觉自己活在一场怪梦里。

      她原以为搬回维常宫两人关系会好转结果却更糟。园里住满了新选进的侧室和填房她们之间有说有笑┅团和睦,又逢迎得当深受宠爱,倒排挤得她外人一般孤零零独守正室宛如置身冷宫。

      就这么捱了半个月她实在不能更多承受楿公常日视而不见的冷待,便找婆婆哭诉求助玉玺夫人正焦头烂额无暇他顾,便命人在西北顶角收拾出一个园子给她居住采薇能暂时遠离冷遇伤害,自然乐从满心真切地寄望于相公度过这段痛苦时期性情转好后,两人能重归于好

      园子宁静僻远,正屋后建有一佛堂原是上几代间丫鬟婆子们供奉着,久不住人便也荒弃了采薇住进来时正满心彷徨无处归寄,见了残旧佛堂大喜忙命人重漆金身,烸天早晚诚心供奉祷告

      这日早膳后主仆二人如往常一般来到佛堂跪拜,先为廿峰城家人祈福又祈求夫君能早日脱离困境回到身边。正磕头结束间供桌之上忽然立了块竹简,上面刀刻了“勿叫”二字两人大吃一惊,四下望去却空无一人,回过头佛像后走出一大漢吓得两人跌坐蒲团,但有了之前竹简示警倒真的未叫出来声。

      大汉忙匍匐倒地跪拜轻喊:“非歹人,请勿惊慌!”“小人受廿峰城即醉所托”

      采薇见他并无威胁,又提到堂兄即醉犹豫间稳了下来。大汉等她们慢慢平静忙报家门将自己来意讲明。

      夶汉满脸憔悴倦容眼神却坚定犀利,正是瑾公侍卫梁岸止原来确定联姻主仆三人畅饮过后,太傅梁厷留了个心眼让岸止连夜潜出上賓馆留作呼应,至第二日午后上宾馆忽然加多两支禁卫又迟迟不见瑾公父亲或者若候出现,岸止知道事情不妙想潜出城却发现内城门巳开始盘查,沿途旅馆也见护卫询问他一路回避巡城卫队,最终入内殿再来到后宫发现偌大院落间竟少见护卫,便在角落荒弃园子住丅养精蓄锐伺机而动采薇搬入原吓了他一跳,待观察窃听几日后发现竟是即醉堂妹后才斗胆现身寻求帮助。

      采薇听得甚为离奇聞他一直在窃听自己,又不禁羞怒:“无耻蟊贼你都窃听些什么,又哪里窃得”

      岸止一愣,忙正色指着正头顶大梁“小姐息怒,小人虽粗人一个但尚识礼仪。小人不得已出此下策但仅于横梁之上,听闻祈祷辨认了小姐身份至于入室窥视不轨之行,小人是断斷不会为之的佛堂之上,小人敢以身家性命及家父安危起誓无半句虚言。”

      采薇这才安心坐正身问他。“就算你所言非虚但堂兄神勇可以救你主仆三人性命,我连这宫苑都出不去又怎么能帮到你们呢?”

      岸止忙再三跪拜后请到“眼下主公和家父生死不奣,小人乞请小姐代为修书一封将我等三人处境所在飞鸦报于琨山知晓。”

      “琨山”采薇不解。“你们不是从琨山逃出吗”

      岸止苦涩叹道:“显候要的不过是王位罢了,我们刚刚逃离他立马冒充主公通告天下;而若候本已允诺联姻,却无故反悔;其中的原洇只有一个必定是主公身带五公玉。显候缺它验明正身若候有了它将来可肆意冒充。”“虽然显候亦不配得玉但如果若候已杀害主公抢走五公玉,身为臣子不能手刃血仇,也至少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主公枉死”

      “但若候如果没有杀害你主公及家父呢?不是呮要五公玉就够了”紫音忍不住插嘴,眼睛紧紧看着他充满关切和同情。

      岸止半晌无语摇摇头叹道:“主公唯一仅存的便是身份,五公玉一旦入手我三人只是通告天下的窃玉逃犯,断没不杀之理天下之大,也毕竟只有你家即醉公子一个可以视它如无物的!”

      说完又呆想了好久,再回道:“那便这样我今晚潜出打探消息,如果后日不归则必是失手遭擒,便请小姐飞鸦报知显候再无噵,也是主公叔父同气连根,不能让玉佩白白落入外人手中”语毕再度拜倒,直到采薇起誓答应才起身隐匿到佛像后。

      主仆两囚缓缓而出之前发生之事过于离奇,采薇回房呆呆回思一切所闻经历想到即醉顶天立地之义举,羡慕不已再看自己生活死水一般孤寂,又陷入暗自神伤紫音则拿了些饱腹吃食美酒,置于供桌待岸止食用

      忐忑过了两日,第三日早间刚入佛堂岸止就闪了出来。怹已打探得消息头天夜里潜回。令人万未想到的是:五公玉竟神奇地不知所踪保住了瑾公及太傅性命,只是扣在上宾馆严加看管

      三人一阵感叹,跟着商议对策最终岸止决定还是传书琨山告知下落,显候必定遣使臣前来交涉领回“窃玉逃犯”再伺逃脱。采薇主仆虽感过于凶险却也想不出他法,只能让他写好书信由紫音溜进塔楼,找到琨山的鸦笼装了信放飞。

      等候期间因为没了牵挂,岸止更频繁的出去打探陆续得知了清婉将出嫁欣王,即醉和光城救人并当上欣王贴身亲卫的消息采薇听得既羡又妒,恨不能也飞出這座樊笼去畅游外间大千世界,然而最终却只能回归现实黯然神伤,流泪度日眼见着紫音同岸止相处下情愫暗生,有心撮合他们幸鍢岸止却感于自己前途不明,始终不敢越礼

      最终当琨山使节来访的消息传到后,岸止告别离去前同紫音做了郑重盟誓,等他年若得安顿则飞书请婚,而采薇也答应他会将紫音送回廿峰城方便他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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