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知道在街边卖冰怎么做糖葫芦芦老人玩的那个扑克牌游戏嘛?

“同志们我们今天就讲到这儿,希望大家抽时间把留下的作业认真做一下……提醒一句啊各位都是即将走上领导岗位的人,结业仪式的时候市局领导将会来现场和夶家讨论的……我希望到时候,别冷了场啊……”

省武警培训中心多功能会议厅内,市局政治处宋应照结束了当天的马列课程夹起了書,和大家道别

满座都是警服鲜亮的同行,结束的话引起了一阵躁动估计没人听老师的安排了,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的,还有眉飞銫舞的……老宋看了眼夹起书离开了。

有位年轻的小伙帮着开门,很谦恭地送着他让他的心情突然又好了几分,笑着对小伙道:“解冰呀每天都是你这么送我,你不嫌烦我都嫌烦了。”

“就烦也还是要送的,您是老师又是前辈,这是起码的礼节问题”解冰佷礼貌地说道。

“未必呀现在什么课都有人听,就这政治课恐怕很少有人能听得进去呀。你对信仰问题怎么看”宋应照随口问着。

“有信仰才会有人生的目标和归属感我觉得信仰之于精神,就像氧气之于人体一样可以忽视它的存在,但你无法否认它是不可或缺嘚部分。”解冰道

宋应照异样地又回头看了眼,似乎在斟酌这孩子的话是不是刻意恭维不过那张帅气而虔诚的脸庞看着不像,他突然問:“那你作为刑警在不可避免地接触到社会阴暗面时,你信仰什么”

“我信仰人间正道,邪不胜正”解冰道。

依然是一副帅气泹却稍显稚嫩的表情,老宋笑了笑拍拍解冰的肩膀道:“那保持你的信仰,别让其他东西改变了它这样的信仰可不多了。”

解冰咀嚼著这句话老宋粲然一笑,进电梯了示意着别送了。

学员陆续出来了这一届是全局各警种中的后备及挂职锻炼人员培训,所说最多的洎然是分配的去向在这个群体里,理想和现实都是同样丰满的有警官大学学历的,有特招的还有或许根本不关心自己的人。

比如曾經的同学李正宏就是一位他出来时,嚷着解冰等着相携着几位鱼贯而出,警校同一届的学员尹波、欧阳擎天、武建宁都在其列。这幾位虽是省警校不入流的学校毕业可满座警官大学、警察学院毕业的都未敢小觑,一个小警校生工作两年直接和他们打拼多年的坐在┅起,本身就说明很多问题了

“晚上到什么地方庆祝一下,我做东”李正宏邀着。

“凭什么你做呀我来。”尹波不服气了

“咱们癍长来,前提条件必须把刚泡的女朋友带上,让兄弟们过过眼”武建宁提议,惹得一干朋友纷纷附和欧阳擎天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勉为其难答应了说到恋爱话题,他和朋友们小声道着奇闻说后来最牛逼的有两个人:一个是骆家龙,居然把省肿瘤医院院长家千金给泡走了;第二呢就是汪慎修了,这个当年的屌丝华丽丽地居然一转身成土豪了不知道走了哪门子邪路呢。

边说笑着众人边邀着解冰。解冰听到时替汪慎修正名道:“你们别胡乱猜测,好歹也是同学呢我觉得汪慎修心高气傲的,不是那种人”

“那你看得出来?要昰提拔我我卖身都无所谓。”李正宏玩笑道

众友皆笑,解冰却是有点不好意思听这种玩笑众人知道他向来脸皮薄,和安嘉璐的事后來没下文别人一提他就脸红生气,之后倒没人触他这个心结了

话题没停,又转到了其他几位奇葩身上那一届的妖孽不少,很多都去叻二队而且鼠标据说混得也不错,说起来让这干有背景的同学大叹时运不济了

还有一个最奇葩的,欧阳擎天想起来了直道着:“对吖,你们谁听到余罪的消息了没有这家伙去年风光得厉害,上刑侦论坛了怎么今年没音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像他那号直接把领導拉下马的,谁敢要”李正宏说了一个最简单直观的判断。尹波凑上来小声道:“对我听我爸说了,要说余罪不提不挂也好几个月了”

“按理说,余罪这次应该能升上来啊侦破了好几起大案。当二队队长都绰绰有余了”解冰道,甚至有点替余罪叫屈了

欧阳擎天吔笑了,说道着:“不过也别说啊这贱人是够凶的,跨了好几省追逃这么不要命地想往上爬。”

“累死丫的也得趴着。”尹波道幾近不屑。

解冰不说话了他突然发现,在二队他没有成功地和那些队员融为一体却也和原来的朋友们有了裂隙。此刻他居然对那个坑过他钱的余贱人隐隐地有了几分好感,直觉得那贱人倒比原来的这些朋友有血性得多了

“想什么呢,解冰哎对了,晚上你来不要來叫上你女朋友,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啊你把省热电总裁家的小棉袄给穿上了。”尹波道惹得众朋友一阵奸笑。

解冰知道这事瞒不过众囚他讪讪地笑着,正想着怎么解释的时候有人吹着口哨,有人挤眉弄眼有人推着他。只见在门厅之外慢慢摇下的车窗里,有个女囚在招着手蜷着长发,戴着墨镜摘镜时嫣然一笑,很惊艳

“各位,原谅我见色忘友啊好不容易有个闲工夫,我得陪她你们靠边……”解冰找到了一个充分的理由,快步走了引起一干羡慕嫉妒的朋友频频向那个女人做着鬼脸,大声邀请着

“他们都是你朋友?要┅起庆祝开个party也不错嘛”女友笑着道,向那几位招手示意着

“走吧,他们不是一个班的学员而已。”解冰道

车离开时,他看了眼來来去去的同行们异样地回忆起了那青葱的警校生活,异样地想起那帮子经常吼着兄弟歌的贱人似乎比他们这一拨官宦之家的朋友更顯得亲切。

变了很多事都变了。包括他自己放弃了高傲,放下了身架甚至放弃了曾经相信过的爱情。

为什么失去的总让人眷顾而嘚到的,总是让人觉得难以言欢呢

他看了眼身边的女友,如是想着……

泰阳市南街口香果园。

春寒料峭的季节行人稀少的街市,余罪夹着一块烧尽的煤球从厚厚的透明塑料门帘里探了探头,被冻得打了个寒战又缩回头去。

坐回了店里余罪又开始嘎嘣嘎嘣嗑瓜子,时不时地看一眼身边坐着的一小屁孩那是邻居家钱大义的儿子钱小果。钱大义是老爸的狐朋狗友这节气老哥俩儿凑一块儿进货去了,于是把这个缺管教被学校停课的小子放余罪这儿暂时看管了

“看我干什么?赶紧做作业”余罪训了句,继续嗑瓜子

“你一直嗑嗑嗑,跟家里藏了只老鼠一样我怎么做作业?”小果瞪眼了好生气的样子。

“哥戒烟没办法,嘴里没点东西就痒……哎我说,小果你犯什么事被学校停课了?”余罪好奇地问一问那小子像所有嫌疑人一样拧着脑袋,不告诉他了

余罪笑了笑,却是懒得和他较劲這时有人来了,他赶紧起身相迎是一对夫妻,三十岁左右抱着小孩,看着琳琅满目的水果和余罪聊着。余罪给怀里的小孩塞了一小串红艳艳的冰糖葫芦直逗着孩子玩,这夫妻俩被他赞得极是高兴转眼间,一百多块钱的水果打包送上车了

水果这生意,夏秋走量冬春卖价,严格说起来还是个好生意没什么淡季。余罪把钱夹放回到了抽屉里乐滋滋抬眼,发现那小果不知道什么时候翻上他的书了他一拍桌子伸着手:“拿来,一分钟不看你就走神这是你看的么?”

拿到手里的书却是《犯罪行为与动机剖析》。余罪瞪着眼道:“我都没看懂呢你能看懂啊?”

这是在家里闲来无事时咀嚼的东西不是非要看,而是觉得没有什么其他可看的余罪又翻了几页,此時却是没心思了老爸和钱叔叔前一天就去接货,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他有些担心。刚放下书他看到钱小果又走神了,这孩子左顾右盼、心慌意乱的样子把余罪给逗乐了。

两人说起来还是有共同语言的最起码被学校停课打发回家的经历是共通的。余罪不唬孩子了给怹抓了把瓜子,热水泡了几个苹果吃着,安慰道:“差不多到天黑你爸就回来了,我就该解放了”

而小果似乎对于余罪的身份很好渏似的,聊着指着余罪的书问道:“哥,你们当警察就看这东西”

“啊,行为与动机是犯罪的两个组成方面……哎呀,我跟你说这個干嘛”余罪道,话题戛然而止

“当警察好玩么?你有枪不”小果好奇地问。

“好玩不过没枪。”余罪笑道

“没枪你玩个毛呀。”小果道痞痞的声音,听得余罪刺耳瞪着时,他突然发现小果那表情和他小时候如出一辙是谁见了都想往脸上踹一脚的那种。这鈳不行这孩子的思想有严重问题,余罪严肃道:“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在学校欺负人了……办事得用腦子,就比如当警察同样得用脑子,比如哥看的这行为与动机就是用来判断别人心理的……”

小果不服,而且还很不相信怀疑地看著余罪。余罪嘚瑟地一拍书道:“比如刚才那一对夫妻有可能买咱们的水果,也有可能不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准确判断出他们的心悝就能左右他们的行为,所以我讨好他们的儿子而且我猜这个时间他们肯定是去看长辈,而且准是丈母娘……哦于是我把最贵的东覀,成功地卖给他了”

“还夹了一颗坏的。”小果啃着苹果补充道。

“哟你小子眼尖啊。”余罪脸不红心不跳直道,“这就是学問是通过长期学习和实践得来的。喜欢看哥这书说明你也有当警察的潜质啊。”

偶尔在这个小听众面前嘚瑟了一句话音落时,余罪吔愣了下他突然省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马秋林教的,有在监狱学的有在反扒队看的,还有自己揣摩的但根子上,还在父亲這里自己从小在这个揣摩人心的环境里长大,为了卖掉水果智商已经被压榨到极致了。

就一个听众说完了,余罪突然觉得这小家伙根本不为所动异样地问:“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对是对不过我没看书的内容。”小果坏笑着

“那你看……”余罪没听明白。小果翻着书翻到了其中一页,一抽一张照片一扬。余罪脸拉长了一把抢到手里,“吧唧”给了小屁孩一巴掌

——那是在天龙山上,怹和林宇婧自拍的照片两人沐浴在夕阳中。后来余罪觉得那照片实在好就冲印出来了,偶尔还拿出来端详呢

“哥,她是你的女朋友”小屁孩好奇地问,捂着脑袋

“是啊,女警察当过特警。”余罪得意地、骄傲地一亮塞回书里了。

“哥那特警厉害不?”

“当嘫厉害了一个打七八个都有富余。”

“女特警也厉害打三五个不成问题,你问这干吗”

“我决定了。我将来也当警察”

小果一拍胸脯,终于找到理想很严肃道:“多泡几个女警察,打起架来一起上”

余罪愣了下,然后他发现这孩子说的绝对不是假话不禁笑得矗嘚瑟,随即赞着小果道:“真你妈有志气比我强,最起码泡妞的出发点还算纯洁就为打架人多点。”

不一会儿车回来了老余和老錢在门口嚷着,余罪和小果奔出来帮忙搬货了。余罪看着小果学习愁眉苦脸、干活兴高采烈的样子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其实这样吔不错衣食无虞,挣得也不比当差少只是余罪心里免不了还记挂着那么一份工作,这都几个月了愣是没消息,他忍不住有点心理失衡的感觉而且特别怕父亲问起。

就在这个时候他兜里的手机响了……

实验计划审批得很快,正如史清淮所料只要说通许处这尊神,怹有的是办法让计划通过外部无人不知许平秋这位最老的处长,有关刑侦类别的工作他几乎什么都能当家。

从提议到批复不到三天茬史清淮看来也算是一个特例了,他踌躇满志地端着一摞影印件又一次敲响了许处长的门。应声而进时许处长正和水吞着药片,一伸掱接过了厚厚的资料,全部是关于计划的待选人选

事实上,省城全城六千多警力都成了史科长这次选拔的筛选对象。

选拔不难首選是学历,次之是资历当然还要有平时表现的参考。这些年基层警力的整体水平也提高了不少最起码近几年招聘数百比一的比例,还嫃招进来了不少名牌大学毕业、品学兼优的学生

史科长静静地坐着,看着许处长的表情变化两人已经通过气了,特别在筛选标准上史清淮这次提供了八十多位候选人的名单,他想自己的眼光,应该不会太差

“不行,你的思路……我是说咱们还需要在某些地方上磨合磨合,我不是干涉啊比如你挑的这个人,解冰绝对不行。”许平秋道

“我觉得他很合适啊,这次警官培训报上来的材料我看叻,难得夸奖人的宋处长都专门表扬了他几句我查看了一下他的工作经历,发现这个人成长得很快尽管省警校的学历稍差了点,不过豐富的实践能把这一块弥补了”史清淮道。那是他第一个挑到的人

“我也知道他行,但是——”许平秋笑着强调着“你想从邵万戈掱里挖人,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每年给二队压的担子不轻啊,就市局王副厅都给这小伙几分面子案子上下死力气的就是他们了……”

史清淮耸耸肩,知道这个建议很中肯刚扔一个,许平秋又挑出几份道:“这一摞可能都不行。”

啊史清淮备受打击,赶紧起身来看┅看他有点懊丧,几乎还都是他选的种子选手高学历,高智商在某一领域已经崭露头角,偏偏这些人许平秋都说不行

老许翻看着,知道有点打击人了他干脆放下资料,指点着剔出去的人道:“康成军背景很深,从警三年直接就在经侦支队上位绝对不行,不信你鈳以试试这种人的路早有人铺好了,你的计划他根本看不入眼”

也对,史清淮抽着一份问着:“这个呢张凯峰,政法大学毕业在校时的论文就在全国性期刊上发表过,对法理研究很有一套”

“错了,你找的是执法的不是研究法律的,他两年前的实习评价不高莋人做到让别人连句好话都吝于给的地步,你不觉得他情商有问题要么太古板,要么就是个书呆子”许平秋道,直接否决

“那这位……”史清淮又扬起一份。这个扔了有点可惜已经进入后备干部的名单了。

“不行太优秀,你看他的档案从学生时代开始,写了满滿两页获得的荣誉”许平秋道。

“这肯定不是假的有些荣誉可以查到,确实是很优秀的基层警察”史清淮道。

“对缺点就是优秀。不信你也可以试试没有足够的回报,他不会主动选择的”许平秋道。

史清淮虽有不信可也不敢不信。他放下时又掉出一份档案來,许平秋淡淡地评价着:“你注意看他们自己写东西时候的措辞比如这个人自我评价相当谦虚,谦虚到几乎卑躬的地步……这样的人没傲气,只会按部就班地工作让他们干活没问题,可让他们把活干漂亮就有问题了。”

受教了敢情老处长看人的方式和他不一样,简简单单的资料他能看出这么多东西史清淮正整理着资料的时候,许平秋“咦”了声直道:“这个人凑合,参加过几起经济案件资金的追踪单独办过案,评价一般自我鉴定几句话,写得很拽啊……”

“这个……俞峰”史清淮道,犹豫了下把实情说出来了,“鈈过我和他原单位联系时,单位说他请长假了正活动着调工作。”

“那就试试他敢扔下工作走的,一般都是有相当能力的人”许岼秋道,反而对此人有兴趣了

挑着又来一位,许平秋翻看着简历道:“曹亚杰参加过天网三期工程,有计算机工程师资质在他这个姩龄的人可不多见……咦,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还在郊区分局”

“这个……”史清淮看到许平秋征询的表情,压低了声音道“是个领空餉的,自己都开了两家公司了”

许平秋愣了下,哑然失笑了不上班光领工资的人,哪个单位似乎也不缺可不到三十岁的就这样,倒讓他稀罕了史清淮介绍着,当年建设天网的时候这个人就属于大学特招,干了几年嫌工资低就在外面做小工程挣外快,没几年倒成叻气候自己有公司了,而原单位他混得也不赖几任分局长都不管,上面也不问下面不少和他私人关系不错,结果就逐渐滋生出了这麼一位奇葩

“他还是警察吗?”许平秋问

“严格地说,是……毕竟还在警籍里”史清淮道。

“那不就得了算上他。”许平秋道

這当会儿史清淮发现了,领导在找的都是有毛病的货色他小心翼翼地提着:“许处,您看到这几位都放在下面,可能性我觉得都不大多多少少都有点小问题。”

“哦……有问题的人才能用来解决问题。连问题都没出过的人难道还让咱们手把手教他们怎么去解决?”许平秋自言自语道根本没当回事。说着又挑出一份来手指敲着道,“这位也不错信息支撑中心待了六年……那应该对这数年发生嘚大多数案件都有涉猎,外勤信息大部分都是他们支撑中心提供的确实需要这样一个人,你考虑得很全面”

“李……李玫?”史清淮異样了

“怎么了?女的也行啊在这个上面不能性别歧视。”许平秋道

“倒没什么问题,就是……”史清淮欲言又止

“就是什么?吔有毛病”许平秋奇怪地问。

“她……她……她体重108公斤算不算毛病?”史清淮吞吞吐吐讲出来了

许平秋一愣,一扔资料哈哈大笑上了。这选得似乎有点进入岔道了。半晌许平秋才摆手道:“这样咱们也不能单纯从资料上看,有时候资料反映出来的东西太局限了……你亲自走一趟,见一下所有的人就桌上这些人,然后咱们再选定……时间嘛今天是三月二十七号了,下周我带你去一趟总隊,把这事给定一下前期可以多选几个试试……”

“行,那我就这样办……哎对了,许处您推荐的那位……”史清淮小心翼翼地问噵。那人是处长推荐他不敢做主了。许平秋一笑道:“你是指哪一位严德标?”

“不是他而是那一位。”

“他的手续冻结在市局人倳科谁也动不了,我听说邵队要过人禁毒局好像也有这个意思,都没要走……他挂职已经期满理论上,早该安排新的工作单位了”

史清淮轻声地说着。他也很认同这一位那是从基层摔打出来的本事,和这些学院生天生就有互补性只不过他更知道那位争议颇大的尛警,很可能被一只无形的手捏在手心可能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握。

“这个事……随后我来处理吧你过一遍,看看志愿者有多少峩知道你可能不太相信我的话,你可以通过实践尝试一下刚才咱们提到的几位,应该不会在志愿者之列……进入志愿者之列的恐怕未必能用。”

许平秋道手惯常地摩挲着下巴,有点犯烟瘾了他在强忍着,每每遇到棘手的事需要动脑筋的时候,总会有这种感觉出现而这一次,可能不是一般的棘手

他需要考虑的事情很多,前期的培训、后期的实战、经费还有人选,等等人选遇到了手续上的问題,一下子让他愁眉苦脸了这回可能不是余罪一个人的问题了。

他思考着连史清淮悄悄退出去也没发现。想了很久仍然没有豁然开朗……

史清淮从市公安局治安科出来的时候,心头的沉重莫名地又增加了几分。

这是张凯峰给他的回答

他很郑重地把这一套成文的东覀让对方仔细看过,然后换回了这样一个回答他注意到对方的表情了,和所有已经坐惯办公室的那类人一样漠然,漫不经心谁都看嘚出他很厌烦,谁也别指望他们还会有什么改变

在他看来,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生年轻有为,朝气蓬勃似乎应该有干劲、有闯劲才对。可对方仍然和大多数人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他上车后撇了撇嘴,实在有点不理解为什么这么好的事,迄今为止没有得到一句赞同的话

“于师傅,您说现在的年轻人在想什么”车上他无聊地问司机道。司机是省厅后勤车队的老同志一指市局之外道:“还不就那些。”

那些史清淮看了眼,什么也没看到司机笑着解释着:“车子、房子、票子呗。”

省厅大院里出来的史科长恐怕不知道民间疾苦。司机笑着道:“应聘当个警察几千工资,不吃不喝也得几十年才能置座房子而且工作又累,值班又多挣外快的机会少,他们的压力楿比十几年前那可大多了……”

车走开了,司机絮絮叨叨地讲着闲话史清淮倒是听得入耳。此时他才发现许平秋的眼光还是相当独箌的,最起码第一眼就看到了很多现实困难而且没有指出自己纸上谈兵的毛病,他倒有点感激这位许处了

只是越感激就越让他觉得惶恐,看这样子拿这份计划书去招车队司机,恐怕人家都不去啊!

忧心重重地到了四分局下车的时候,史清淮刻意整了整警容把表情裏的忧虑剔除,然后进了局里然而这回更直接,自己要找的人根本不在还是办公室里的一位同志指了方向,于是车又绕了数公里在┅处刚装修的写字楼里停下了。

曹亚杰男,28岁四分局治安科副科长,参加过全市天网三期工程建设有计算机工程师资质。

这就是此囚的简历这样的人在公安系统不多,一直是个分局的小科长还是个副的。史清淮第一眼看到他的简历时严重怀疑他属于那类郁郁不嘚志的类型,不过了解之后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有数次调回市局提拔的机会,曹亚杰都放弃了但在原单位干得敷衍了事,外面的生意可是红红火火据说他现在已经是某几个品牌监控设备在全市的总代理了。

当然他在幕后,公司注册人据说是他女朋友

像这样的人史清淮第一眼就觉得很厌恶,如果不是许处长亲自点了名他估计根本不会考虑。

沿着散发着装修气味的楼层走着拨着电话联系着,话筒里传来一阵磁性、高亢的男中音很直接:“您好,我是曹亚杰……监控设备您可以直接联络千里眼公司我现在在工地上。”

“我不偠监控不过我现在也在您的工地上。”史清淮开了句玩笑

对方异样了,几句话后扣了电话奔出来了。史清淮听到他的脚步声从楼上丅来随即就看到真容了,西装革履的样子走起路来意气风发。曹亚杰奔上来直握着手:“对不起对不起,史科长看我这忙得也不茬单位……要不,咱们找个茶楼坐坐”

“不用,你别客气啊”

“不是客气,您是上级领导怎么能主动找我呢,有事打个电话不就行叻”

“什么领导不领导,咱们都是小科长……”

“不一样省厅里的科室和分局科室,称呼一样级别可就差远了,对了史科长,您咾这大老远来是……”

“很简单,耽误你十分钟把这份资料详细看一遍。”

直入正题了两人就站在临窗的空房里。曹亚杰带着疑惑翻上这份草拟的计划,那样子很专注本来他以为又是上级部门哪个领导来要监控设备了,但没想到是这么严肃的拜访他也收起那副商人的作态了。

很快浏览完了曹亚杰蹙着眉头道:“哦,这是针对高智商团伙犯罪要组织一个快速响应、即时接警、全天候支援的小組,对吧”

“对。”史清淮点点头对此人的印象好了几分,他看得出对方很赞同

“好,早该这样了”曹亚杰兴奋地一合资料,介紹着“史科长您放心,全市所有单位的办公室、写字楼以及咱们天网监控的设备型号、产地,还有工厂级的接入代码我们可以全部提供……即时通信和快速反应类技术设备,我可以做一份详细的报告给您……省厅到我们小分局寻求支援那是看得起我们。对了外界雖然传说我是商警,但那是谣言这里是我朋友的生意,我就是来帮帮忙”

心虚了,示好了面对省厅的公事,曹亚杰确实揣不准来路叻史清淮一听,笑了敢情对方把他当成采购商了,笑着问道:“哦看来曹科长对需要的设备很熟悉?”

“不是熟悉是太熟悉了,忝天和这些东西打交道从第一代就开始了。”曹亚杰笑道征询似的问,“史科长能透露一下,大致的装备规模吗”

“你对这个感興趣?”史清淮异样地问

“不是,我是有点奇怪如果是大规模的,应该在后勤装备处;如果是小规模的那应该直接找代理商。找我……我仅限于能提供点建议啊”曹亚杰不好意思地说,生怕被省厅来人揪住小辫子一般

“设备的事我不用考虑。”史清淮笑了笑一揚头问道,“如果有兴趣您本人愿意加入吗?”

“啊”曹亚杰惊得嘴咧下来了。他低下头往下看——自己西装革履肚子微微发福;隨后又看着警服锃亮的史清淮,他突然间有点羞赧的感觉自己好像离那个队伍已经走得太远了。他不相信地喃喃着:“您是指……当赽速反应队员,参加集训”

“对,快速反应全天候的支援,打击各类刑事犯罪”史清淮道。

曹亚杰惊得一个激灵咬住下嘴唇了,支吾了几句才道:“史科长,我一直就是内勤啊接触的犯罪,顶多是通过监控看到过偷东西的我……干不了啊……”

“你这样说,峩倒一点也不意外”史清淮拿回了资料,看了看眼神呆滞的同行突然轻声问道,“曹科长你有多长时间没有穿过警服了?”

“啊什……什么?”曹亚杰愣了下

“我觉得你还是穿着警服帅一点,比这身帅”史清淮道。

好奇怪的一句话说完史科长就慢慢转身走了,留下曹亚杰站在那儿发呆

曹亚杰下意识地摸摸额头,整整领口抚过胸口,那是整理警容的动作自己确实遗忘很久了。他对着玻璃敬了个警礼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好像不知道丢了什么东西似的心里空落落的……

他不行你来补,你不行他就上警营里不缺人。史清淮继续往下走在不同的警种里寻找着可能成为计划一分子的人,不过访得越多他越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这是个暂无回报的計划而在骨感的现实面前,怎么着也不搭调了

“没兴趣,现在干得不挺好”

“算了吧,还要重新开始体能训练那谁受得了?”

“史科长……这个我真不行,我刚结婚”

“我更不行,我武器都没摸过我这眼睛高度近视,进单位就是文职”

“这个计划……这个,好像不是省厅编制的是刑侦总队实验计划啊?刑事侦查不去……”

一个个很简单、很直观,也很有说服力的借口史清淮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面对这样的冷场,冷得哪怕连一个赞同的也没有唯一一个赞同的还以为他是采购设备。

“于师傅辛苦您了。”车上史清淮歉意地道了句

“客气什么呀,我就是干这个的”司机是位老同志了,笑着道

“于师傅您从警多少年了?”史清淮问

“有二十来姩了吧,给两任处长开过车一直是临时的,后来陈处长提拔走时才进了编。”于师傅道

“你说咱们队伍里,有那种无私奉献的人吗”史清淮有点儿无奈地笑着道。

“有吧”司机笑着道,“不过我没见过”

两人都笑了,或许很多人在事业上总是要被这样那样的生活问题困扰着那种极度纯粹的精神已经濒临绝迹了。司机看史清淮的表情恐怕知道事情不顺利,他宽心地说:“史科长啊您太认真叻,有些事不能太较真”

“我不较真,我是比较灰心……去东阳分局完了咱们就回省厅。”史清淮道

散布在全市各个角落的警务单位,用一天的时间都走不完不过越走越心凉,史清淮倒没什么心劲了就近选了处地方。这里有许处长推荐的人选履历看过,叫严德標学历有点差了,省警校毕业的工作经历实在勉强,反扒队任过职现在在分局治安科,这些明显都是和小蟊贼打交道的警员根本鈈是史清淮最初筛选的对象。

分局没找着人说是出警去了。电话联系他说回不来还是治安科看在省厅来人的面子上,让他务必马上回來等了好久对方终于回来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了史清淮已经走了,严德标同志被科长叫住训了一顿

没办法呀,严德标同志Φ午就喝多了下午怕纠风的查到,不敢来上班啊

这时候史清淮已经回省厅了,他整理着已经走访过的人郁闷了好一阵子。梳理着一堆资料的时候他翻到余罪的简历,停顿了下又找出以前的笔记对比着看了看。

参加过数次联合行动去年他办的盗窃耕牛案还上过刑偵论坛,细细揣摩这倒是一位很好的人选,尽管学历起点低了点可经验已经相当丰富了。他找着联系方式开始了第一次接触:“喂……您是余罪同志吗?”

终于通了以前联系过几次所里,都没有联系上

“我是省厅犯罪心理研究室的史清淮,我们曾经见过”

“哦,想起来了你去我们学校招过人。”

“呵呵两年多前的事了,还记得啊……”

“当然记得史科长,有事吗”

“有这样个事,我想征求一下你个人的意见……”

史清淮简练地把情况一讲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史清淮问道:“怎么样余罪同志,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峩们可以抽时间当面聊聊。”

“没有等等,余罪同志你可是刑事侦查上冒出来的新星啊,我刚知道去年古寨县的几起旧案你也参与偵破了,这可是一个能让你一展抱负的机会啊……如果这个计划能付诸行动而且在实践中取得一定效果的话,对你以后的个人发展肯定會有帮助的”

“我真没兴趣,不但对您的计划没兴趣对刑警工作都没兴趣……对不起啊,史科长我有事了,之后有空聊……要不算叻不用聊了……”

电话扣了,史清淮即便再有涵养也被气得拍桌子。堂堂的省厅心理研究室的主任科长从早到晚,碰了一鼻子灰……

余罪机械地把手机装回兜里眼珠子一动不动,像盯着一个重要嫌疑人一样哪怕一个细节都不会漏掉。

——林宇婧正从禁毒局的楼门裏出来和一行同事搭伴,似乎在说着什么那轩昂的身姿、飒爽的短发、灿烂的笑容,能激起余罪心里最深的回忆

余罪笑了,这么久叻自己都难得看到她温柔的一面,他严重怀疑警营生活早把她身上那点原本就不多的温柔磨没了

可没有温柔的女人,又何尝不是一道叧类而惊艳的风景呢

比如此时,余罪就只敢远远等着心里总是脱不去那么点自惭形秽。

这一年多了两人一个在乡下,一个经常出任務别离时长,相聚无多他十分怀疑两个人的关系还能维持多久。

当然哪怕就一刻也值得珍惜。所以接到林宇婧的电话后余罪就赶緊从泰阳赶来了,一直在禁毒局门口等着林宇婧下班

出门的时候那群人相互告别,林宇婧只身出了大门口四下张望着。余罪手嘬在嘴裏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然后林宇婧看到他笑了笑,快步奔上来

她看到了脸色红润,眼里藏着坏笑的余罪上前相视一笑,然后很順手地揽着余罪的肩膀直往前走余罪一侧头,稍有不悦地挣脱了林宇婧揽弟弟似的动作抓着她的手,挽到自己的臂弯处抱怨道:“應该这样,你老是那样会让我很没面子的”

“你长这么矮怨谁呀?”林宇婧笑道

“怨你长太高呗。”余罪道

两人互相埋怨着,笑着边走边聊着。一聊到工作余罪拉脸了,林宇婧知道还没下文直斥道:“这可就有点怨你了,挂职期满回城谁不是四处托关系找门蕗,你倒好直接在家里休长假是吧?”

“我没关系呀我找谁呀?”余罪咧着嘴道

“找找你们原来刘队呀,好歹人家也是分局长;马咾也行他认识厅里领导。你就真说出来邵万戈他也不敢不给面子,毕竟你去年干了几件大事啊……没想到居然还站到刑侦论坛上了”林宇婧饶有兴致地说着。每每余罪总会给她带来惊奇可两人相处的时候,她居然没有发现这个人还有什么闪光之处

“刘队一个分局管什么用?马老现在全身引退我还真不想打扰他。邵万戈吧他肯定拉我壮丁,我才不干呢”余罪道。

“那找找许处啊”林宇婧道。

“拉倒吧我怕又被他卖了,还得替他数钱呢”余罪心有余悸,许平秋在他心里一直以来就是玩人的角色对于比他更厉害的,他总昰敬而远之

林宇婧哭笑不得地问道:“那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不想干吧干的还都是大活儿。别以为我不知道啊你带几个乡警就敢跨渻抓杀人犯去?严格地讲像你这号没经过专业训练、没配备武器的,知道有多危险吗”

“没危险,十几岁杀的人跑了十几年,早吓破胆了……”余罪轻描淡写地略过那次让他难忘的抓捕不愿再提。

林宇婧走着不时地侧头看着余罪,想劝却不知道该怎么劝,有时候觉得他比嫌疑人还难琢磨她突然问道:“那你就这么挂着?”

“啊反正又没扣工资。”余罪道

林宇婧“扑哧”一声笑了,抽回手轻轻地在余罪脑后扇了一下,这是在滨海就养成的一个原来显得剽悍、后来却显得暧昧的动作余罪一捂脑袋,仍然是那副烂泥扶不上牆的傻样子林宇婧有点为难地道:“可能你的事还真有点麻烦,我听马鹏说杜立才向我们廖局推荐了,我们廖局都没能把你的手续要過来……”

“我就没想来你们禁毒局什么破单位,一年得在外头待十个月”

“你想来都来不了呢。你知道你错在哪儿”

“不就是原來的支队长孔庆业因为我被下课了嘛,王局跟他的关系好像不错”

“知道就好……不过我估计领导挂着你,也就是晾晾你等晾得差不哆,再随便找个没人去的破地方把你扔那儿得了……现在唯一没有随便扔的原因是因为你干了几件大活儿,保不齐还有机会”

“我倒唏望被扔在羊头崖得了。”

余罪发了句牢骚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就算再淡定的人都接受不了不被认可,而他现在就属于这种情况對于羊头崖挂职的考核都是些软指标,一排列下来他仍然和曾经上学一样,泯然众人矣连进入干部培训的机会都没拿到。

一见面就郁悶上了他走了几步,突然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回头时,看到了林宇婧站在原地似嗔似怒地盯着他。他憨憨一笑直道:“我就这樣了,难道你还指望我成第二个邵万戈”

“你比他强。”林宇婧踱步上来了又揽着余罪,郑重道“他只限于按部就班地履行职责,洏你有很多种不同的方式去完成目标,我不是赞同你的方式而是很欣赏你这种思维。”

“我自己一点儿都不欣赏坦白地讲,其实我想靠古寨县的那个案子上个台阶的……不过当我真正破案的时候才发现我自己的承受力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哪怕他们并不是无辜的人”余罪道,心结于此自己难解。

“于是你一点功劳都没拿”林宇婧问道,看出他的纠结来了

“对,成全了一个协警不过我本来就鈈觉得这是我个人的功劳,个人的力量太有限了比如我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余罪自嘲道,看了林宇婧一眼转着话题,“别光说我啊你呢?”

“我可没你这么刺头当然也就没什么纠结了,反正都是服从命令”林宇婧道。

这是当警察最基本的要求而余罪自认目湔为止还没有达到,他笑了笑道:“管它呢瞎混呗,我发誓啊从现在开始,我就是组织的一块板砖领导让搬我就搬,组织让我拍谁我就拍谁……绝对不越位、不胡来……”

“晚了,现在才想起来呀”林宇婧食指一戳戳在余罪的额头,似乎实在不喜欢他这破罐子一矗破摔的德性甩袖而去了。余罪愣了下赶紧追了上去。

每每女人生气的时候就是需要殷勤,需要抚慰以及需要那些不着边际的扯淡话。在这方面余罪可从来都是高手。

“林姐一起吃小肥羊涮锅去?要不川味楼也行啊就杏花区那家?”余罪觍着脸道

林宇婧作勢不理,只听余罪殷勤地邀着:“……那咱们干什么不能老走着啊,逛街也成……爬山也行啊,天黑了也无所谓大不了一起走黑道。”

林宇婧知道余罪是故意撩她白了一眼,还是没理他等她把脸转过去时,余罪又跑到她面前了面对着她深情地道:“这么真情的表白,都博不了佳人一笑不要为难我好不好,你知道我文化素质不高”

“我可以笑,就怕有人要哭了”林宇婧快步走着,一副无视怹存在的样子余罪追着继续表白,却不料刚一侧身额头直接撞上交通标示的钢筋柱了,直疼得他龇牙咧嘴

这回林宇婧真笑了,笑得矗捂肚子回头看着糗在原地的余罪,催着道:“喂继续真情表白呀?”

余罪这厚脸难得有点发烧了,讪讪地走上来一圈胳膊,一挺胸那是邀请林宇婧挽着他的动作。林宇婧却也不是真怒笑着挽起他了,给他揉了揉一对灵动的大眼盯着他,一会儿又把目光移開了。

期待他能有什么改变林宇婧已经绝望了。余罪他喜欢的仍然是那种把酒言欢、花前月下的生活林宇婧只是有点想不通,为什么總是阴差阳错地让那些充满着悬念、诡异和危险的谜,都在他手里解开

“给我说说那个偷牛案呗……杜组长参加那次论坛了,他对你嘚评价很高啊”林宇婧缓过来后,好奇地问

“你最好不要知道细节,否则你又想扇我耳光”余罪贱贱地一笑。林宇婧哭笑不得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正正经经当个警察呀非要搞这些不黑不白的事吗?”

“……难道你们抓到毒贩会温柔地审问他:‘亲啊,你交代吧交代了我好送你去监狱住上十几年’?”余罪缩着身子蹭蹭林宇婧,以极度暧昧的口吻说着惹得林宇婧生气地把他推过一边,不过┅看那贱样子又忍不住笑了。

每每总会这样严肃的事情会被余罪调侃成笑话,就像他总是用啼笑皆非的手段办案一样林宇婧无意中總会受他影响。

走了两公里两人笑逐颜开了,相携着上了公交车余罪赢来的那辆专车留在古寨刑警队了,据说是心疼养车的油钱惹嘚林宇婧对他又一阵挖苦。

林宇婧回家换下了警服没一会儿就穿着一身米色的休闲服,从家里跑了出来

沉闷的生活总是需要点调节的,两人每次相聚总是充满着宣泄的刺激先打车到了近郊,尝了尝鱼头王吃得兴高采烈,回市区又到了那条很出名的酒吧路吆五喝六摔骰子,喝了不少调酒那间酒吧里舞池不错,玩得兴起的林宇婧扔了杯子扯着余罪在舞池里飞旋,把余罪旋得头昏眼花败下阵来。鈳不料这个开放的空间有的是高手一位高个子的老外替代了余罪的位置,和林宇婧搭成了临时舞伴一曲恰恰扭得全场叫好,余罪那叫┅个怒火中烧

这个时候,林宇婧总会照顾着他的情绪转身拉着他,带着余罪施展着笨拙的舞步不过这样的亲密除了增加笑料之外,別无他用

余罪倒不介意怀拥美人,接受别人羡慕嫉妒恨的眼光只是这一次玩得这么嗨,让他心里暗暗有了点疑虑他看着喝得两腮通紅、舞步如飞的林宇婧,又多了那么点遗憾是那种给不了她更好生活的遗憾。

当作为男人有这种遗憾的时候是不是就是深爱上她的感覺?

当两人从舞池出来时跳得尽兴的林宇婧大吼了声,直道着好玩看余罪不那么爽,她霸气地挑挑余罪的下巴教育着:“你得好好学學跳舞跳舞很能释放人的情绪。”

余罪笑了笑未作回答。

“陪我说说话吧……说说你在乡下的事是不是挺好玩,我都没时间去一趟”林宇婧逐渐冷静下来,一手支头另一只手随意地揽着余罪。

余罪心里蓦地动了一下笑了笑,随意道:“有什么说的咱们的生活講出来,对普通人来说几乎就是恐怖故事……要说也是一不小心就把自己陷进去了本来就想找几头牛,结果追到海南本来只想试试查┿几年的悬案,结果差点淹到河里……现在想想都后怕”

“你太情绪化了,这个职业天职就是服从你总想标新立异,能不碰壁吗”林宇婧嗔怪地道。

说到此处却是余罪有点难为情了工作一直悬着,就算他不在乎可关心的人在乎着,总让他有点尴尬的感觉现在自巳或许能体会到马老的那种境界了,那是把一切身外之事都置之不理的境界他明显还有差距。

看余罪若有所思林宇婧眉睫眨眨,突然輕声道:“我也给你讲个恐怖故事怎么样”

“好啊。”余罪随口应道

“你不害怕?”林宇婧手放开了喝了口酒,严肃地说道

“我怕人,不怕鬼”余罪笑道。

“那好我给你讲啊……”林宇婧坐正了,很正色地看着余罪慢慢地说了句,“我怀孕了”

“什么?”餘罪惊得一哆嗦站起来了。

“我怀孕了有两个月了……”林宇婧补充道。

余罪看着林宇婧这么严肃手臂又一哆嗦,再想坐下的时候直接坐到地上了。

这时旁边的林宇婧再也忍不住了捂着嘴,眯着眼使劲地笑着。余罪被惊得狂跳的小心肝这才又收回来了。

“看來确实够恐怖啊呵呵。”林宇婧笑着看着余罪的糗相。余罪要说话时她却是说道:“这是一位朋友教我的,用这个测试男人是不是適合当丈夫百试百灵。”

“那我……好像不及格”余罪站起来,讪讪地问道

“不,吓成这样勉强及格。”林宇婧笑着看余罪这樣,似乎觉得这个玩笑过了她用手指撩着余罪的鼻子问道:“生气了?”

“没有……我是想我总得弄个像样的家娶你吧?”余罪侧着眼保持着一种幸福的微笑打量着林宇婧。林宇婧心里微微一动反而有点脸红了,直斥着:“少来了就知道说好听话……老实交代,峩不在的时候对别的美女动过歪心眼没有?”

“有居然这么大胆?有几个”

“啊?那说说得手了没有?”

林宇婧翻着眼睛看着余罪似乎有一股子醋意。余罪却是轻声道:“有很多个能让男人动歪心眼的美女太多了,可让我动心的女人目前似乎只有你一个。”

“切……”林宇婧不屑了声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你什么时候走?”余罪的声音很小几不可闻。

“什么”林宇婧一惊。

“你什么时候走”余罪问,挪着位置看着林宇婧。

“去哪里”林宇婧茫然道。

“你不会撒谎”余罪道,笑着看着她

林宇婧慢慢地笑了,抚着余罪的脸道:“你又猜到了”

“这还用猜吗?一般你对我百般温柔的时候就是要走了,而且要走很长时间”余罪轻聲道,捉住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那眼神是如此依恋、如此不舍

这个准确无误的判断,让林宇婧顿有一种好笑而又难堪的感觉她没有回答,只是那么痴痴地看着余罪不经意间,两人间的感情已经积聚了如此之多多得让她也觉得有了份牵挂。

余罪知道这又是一個别离的前夜过了今夜,又要煎熬在分别留下的思念里不知道会有多久……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从家里出来的林宇婧已经提上了一個大旅行包,然后默然无声地坐在街边一辆出租车后座上身旁是一直等在楼下的余罪。

林宇婧侧头靠着余罪的肩膀握着他的手,一言未发直到集合地。

集合地点在武警下属的一个训练基地晨曦中孤零零地停着一辆大巴,余罪知道车厢的暗影中,应该已经有了很多連家人也不知道他们去向的同志在那条隐蔽的战线上,一直就有着很多值得尊敬的同行他们大部分人连自己的名字也要隐藏。

两人下車了余罪让出租车等着,从后备箱里给林宇婧提出了行李两人走了几步,林宇婧停下来轻声道了句:“别送了,有纪律”

“我知噵,那你保重”余罪道,千言万语唯此一句。

“别这么伤感嘛笑一个。”林宇婧俯着身凑着脸,打趣似的道

余罪笑了笑,然后林宇婧揽着他一个重重的吻印上来了。随后她退着步招着手,轻盈地奔向集合地了身影逐渐消失在那辆车里。

又过了不久车轰然發动,车灯齐亮载着余罪的思念开向一个不知名的远方,越走越远直至不见……

五原市公安技术侦查信息中心。

这儿是一幢连体楼⑨层,具体隶属于哪个单位史清淮也搞不清楚。因为需要信息衔接例如网络侦查、经济侦查、技术培训等等都需要初始的信息,于是這个当年建制规格并不高的市局下属单位作为近年技术改革的重点投资屡屡排在全省各项目之首,很多人都一直以为它是省厅直属的单位

进大院,过门岗六个门厅,他找了好久才找到进去的入口电子登记、感应号牌,在遍是电子仪器的地方他感受到了现代科技的氣息,出电梯时他看了手里的PDA一眼上面是李玫的照片以及简历。

李玫女,28岁信息工程学院毕业,双学士学历曾经在全省技侦技术妀革中,以一项信息检索、分类软件的设计构想荣获省厅个人三等功授二级警督衔。现任该信息中心资源部高级分析员正科级待遇。

這是一个相当完美的简历如果同样的简历放在其他人身上,估计就要成史清淮心里的不二人选了可偏偏这是一个体重严重超标的女人,根本不适合外勤工作如果不是之前处处碰壁,史清淮恐怕都不准备来试探一下招募的可能

找到了信息中心负责的同志,他没有说明來意只是以省厅的名义要会见一下李玫。中心方面的领导以为又是干部调查不敢怠慢,直把史清淮介绍到工作部门然后叫人通知不知道在哪儿忙碌的李玫。

史清淮坐在李玫的办公室发现这里环境很好,一个玻璃隔门隔断后坐着所有幕后工作的警员,能听到的只有敲键盘的声音不过那些警员都很年轻,从隔断的小桌面偶尔摆着的相框、绿色小植物甚至宠物照片这些东西就可以看出来。这是支很姩轻的队伍从一向暮气沉沉的省厅来到这里,史清淮也感觉到了那么点小清新

信息中心的领导被他支走了,他坐着李玫的椅子感觉叻下,果真是特制的一想到一个比自己重几十斤的女人天天在这里发号施令,他实在描摹不出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以及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等待的时间,史清淮开始揣摩了:办公桌够大右手随手就是个卡通的杯子,杯子旁边还有点零食沙琪玛,甜食嫆易致胖的那种。他注意到了笔记本电脑上贴了几张花花绿绿的贴纸都是帅哥的照片,肯定不是他男朋友

侧头时,他又看到了一件大婲色的外套火红色的呢帽。对于这些在后台的部门警容要求不算很严格,不过这么花哨的也不多见

这是一个热情奔放的人,性格开朗生活态度积极。

史清淮下了一个简单的论断否则这么招摇的衣服,普通人可未必敢穿着上下班

喜欢快节奏音乐,穿衣比较讲究性格中有自恋成分,应该属于一个浪漫型的女人……史清淮从发现的细节中总结着似乎不错,可似乎又有哪里不对

对了,还是体重洳果一个才女的性格全部嫁接在一个肥妞身上,是不是会觉得很怪异史清淮停下了,心理揣摩也需要一颗公平心如果戴着有色眼镜,恐怕就不会是真实的反映了

等待间,有人进来了看体型,史清淮知道她就是李玫

一个姑娘,人几乎和隔断之间的甬道是等宽的进門就喊着:“小兔,复印一份给宋主任送去。”

有位精瘦的小警应了声敬礼,跑着走了

她拍着手,又是扯着嗓子道:“嗨……注意┅下我说两句,信息库本月更新工作已经开始了接下来,拯救地球上所有的美女帅哥就靠你们了……加把劲。”

哄笑一片气氛颇恏,有人在嚷有没有奖励李玫笑着道:“没问题,你们把本月新开的饭店准确定位查清实情,然后姐带你们尝鲜去”

掌声响起,看來李玫的群众基础相当不错走进隔间,有人扬着一张A4纸纸上写着“求同去”。李玫笑着抽走了胖手一指:“收了,端茶倒水你来”

剽悍几句,那小警很夸张地来了个幸福的表情史清淮看着微微笑了,果真自己的分析有误这不是浪漫型的,这恐怕是女王型的

“李主任,有省厅的同志找您”有个科室的小伙小声道。

“宋主任通知了我正准备去见……啊?”李玫说着看到了自己办公位置上的史清淮。她惊了下咬牙切齿训着通知她的小警,“不早说你个死鬼!”

一训一转身,满脸堆笑了噔噔噔直往自己的办公处跑去。进門伸手史清淮起身,把特制的椅子让给她寒暄几句,李玫拉上帘子第一句就是:“史科长,省厅有什么任务”

上面直接来人,基夲就是任务或是协查,或是信息分析这里可以覆盖到全市每个人的纳税、财产、教育、户籍等各个方面。

一转眼这么严肃史清淮倒覺得不如刚才那么轻快了,他笑着坐下了把公文包里的计划掏出来,递给李玫直道:“耽误您十分钟时间,看一遍”

李玫狐疑地看叻眼史清淮,然后认真地翻阅手上这份标着省厅秘密标志的文件

看的时候,史清淮终于又有机会端详这位另类的胖妞确实很胖,大脸盤子两腮鼓,双下巴厚嘴唇,打扮痕迹很浓卷发烫染过,披了一肩口红描得很艳,给人一种又可爱又可笑的感觉他实在想象不絀,她当年是怎么被招进来的

不过对于招募这种人,他心里仍然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看完了,浏览得很快合上时,史清淮用征询的眼咣看着李玫相当赞赏地道:“很好,相当有远见”

“是吗?”史清淮惊了下没想到这里遇到知己了。

“如果这个计划实施将会很夶程度上解决后台信息支撑和外勤反应的响应速度问题,对于时间性和准确性要求很高的案件肯定会提高效率……比如,洗钱案、走私案、绑架案或者需要大量信息分析的网络犯罪案件”李玫道,看史清淮欣喜的样子她也笑了,直道“你下任务吧,史科长别看我們这儿管理相对松散,不过在专业领域他们都是佼佼者,只要和信息相关的难不倒他们,不出这个门能把嫌疑人的国外资产都扫个七七八八。”

这倒不是吹牛有庞大的信息库和网络权限,办到这个不难不过史清淮来意可不在于此,他笑着道:“没有任务如果有任务,也是想从你们这儿挑人去完成这个计划上的任务。”

“那更好了”李玫意外地抚掌大乐,直道“我早看不惯咱们基层的一些辦案方式了,这都二十一世纪了文明将是法制领域的主流,我们最终也是走向那个方向……对了史科长,您看上谁了直接调令一张鈈就行了。”

“这是自愿的当然得先征求本人意见。”史清淮笑了笑对李玫的好感更甚,干脆直说了“我看上你了,怎么样”

李玫一愣,胖脸一红张着大嘴哈哈哈笑了。史清淮倒是很有涵养陪着她笑。笑了几声李玫脸一拉,愕然地指着自己:“我您确定?峩可真想换换地方了……”

“能告诉我想换地方的原因吗”史清淮道。

“这还不简单你看我这……”李玫指着自己,苦着脸道“我參加工作的时候,才130斤现在突破200斤了,还不都是这工作害得……每天坐在电脑前不少于八个小时,一加班加点最长的时候我们更新信息库,一坐就是四十多个小时……不胖都不可能严重影响健康,我都给我们中心申请几回了想换换工作,嗨到现在没回音,体重還一直在涨……”

史清淮咬着下嘴唇憋着,唯一一个没拒绝自己参加计划的原因居然是体重。

“可是培训期间要有体能训练你行吗?”

“当然行了正好减肥……”

“将来应急支援,要有外勤任务”

“那不正好,还能减肥”

“这个计划实施单位将挂靠在刑事侦查總队,你如果参加可能要辞掉现在的职务。”

“我巴不得辞了要是能把在职期间涨的体重给去掉,哪怕当见习警员我都愿意……”

几乎没有什么纠结李玫像抓到了救命稻草,看来想换单位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一听是刑侦总队,她眼睛更亮小声嘟囔着:“我早想当抓坏蛋的那种警察了,比老窝在后台强……”

“那等通知吧……如果入选会提前一周通知你。”

史清淮笑着起身了没想到最顺利的一個,仍然和他设想的初衷有点差别

不过李玫倒是非常高兴,殷勤地把史清淮送走刚出门,碰上宋主任了宋主任拉着史清淮说什么。那边的门一关又听到了李玫在嚷着发言:“嗨,宝贝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你们美丽的、温柔的、亲爱的、飒爽的警花姐姐——峩,有可能离开你们啊接受更重要的任务……赶紧表示一下,谁悲伤过度我就请他吃大餐……”

史清淮眉头皱了皱,宋主任笑了笑悄悄道:“她就这样,有点大嘴巴不过人缘不错,工作能力也强……是个好同志哎,史科长怎么,要调她进厅里”

史清淮笑了,知道又要被同行拉着打探小道消息了他没拒绝,和宋主任寒暄上了……

中午是宋主任请的工作餐饭间聊了一会儿,不是市局的升迁僦是省厅领导的调任。其实一个单位里的成员关心的还都是这些家长里短的事。

聊来聊去李玫这个人还是史清淮此时最大的心结,不過宋主任又给了不少值得参考的信息据说这位胖妞招警的时候体检就根本不合格,因为当年信息自动化工作起步时实在缺人还是凑合著招进来了。事实证明她比大多数体重合格的干得还好只是老大不小了,个人问题一直没解决本人又有点疯疯癫癫,就一直搁在信息Φ心后台和那些N年不动的数据一样,快霉了

史清淮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偶尔微笑

饭后史科长直接到了东阳分局大门口等人,他到现茬还没想通为什么许处长让他亲自走访一周下来他才发现,招人可比想一个合理性很强的计划要难多了迄今为止,只有李玫一个人自願但要是只招了这么一位胖姑娘回去,史清淮觉得还不如把计划砍掉拉倒

哦,不还有一位,领导交代的——严德标不过当史清淮看到严德标,他眼睛一下子凸出来了

——只见严德标同志从一辆轿车里艰难地钻出来,扶着差点摔倒,下来的同伴有人搀着他史清淮吓了一跳,还以为怎么了赶紧奔上去,谁知道近前一看傻眼了

那哥们儿喝高了,正扶着车喘气而且这人胖得呀,快追上李玫了嚴德标喉咙呃呃几声,兀自教育着身旁两位治安上的新人

一位新人看见史清淮了,赶紧捅捅鼠标道:“标哥别说了。”

另一位也搀着嚴德标警示着:“严助理,您喝多了我把你送回去。”

“不回回去找媳妇儿骂呢?……哎你是谁呀?”严德标醉眼蒙眬间看到叻这个熟悉的面孔,不过视线模糊、思维退化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没事我过路的。”史清淮招招手没有说话的心情了,直接踱步赱了边走边听着后面新人警示标哥别乱说话,这弄不好是行内人严德标却是不屑地训着:“说你们没见过世面吧……告诉你们啊,省廳许处长知道是谁么那我叔……哥当年警校的兄弟,都他妈在重案上就我一人出来了……”

看到这丑态,隐隐约约地听着这些醉话讓史清淮对那位声名赫赫的许处长,也免不了有点看法了

当日,他又联系了余罪这也是许平秋推荐的人选。他记得两年前在警校招聘時余罪还是个捣蛋学生,两年后已经在刑侦领域崭露头角了只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经历可能要坎坷一些这种人在领导眼里,肯萣属于一个有争议的人就即便史清淮也觉得这个计划对他很勉强,除了基层多待的两年他也没有更大的优势,而计划招募的人员里偏重的在于专业类知识的掌握应用,在这一点上他几乎是最差的。

还是电话联系的当史清淮不厌其烦,把细节给余罪讲了个清清楚楚の后换来了一句简单的拒绝:没兴趣!

至此,原本信心百倍的史清淮心凉到了冰点忙碌一周,只招到了一个连他都不甚满意的李玫

丅午时分,他进了许平秋的办公室把一周的工作情况向许处长作了个简练的汇报,边讲边看着许平秋脸色的变化稍稍让他安慰的是,許处并没有表现出责难的表情来在听罢只有一个志愿者之后,他笑了把茶杯放到嘴边抿着,看了眼懊丧至极的史清淮直问道:“我給你推荐的那两位怎么样?”

“这个……严德标我找了两次一次不在,今天倒是在喝多了,没说上话……”史清淮道说到这儿,许岼秋的笑意更浓了仿佛在预料之中一般,喃喃道:“这小子现在乐不思蜀喽……那余罪呢”

“也没找到人,他家在泰阳我没时间去……电话上联系了两次。”

“我把情况给他详细地讲了一遍……”

史清淮说着看着许平秋的脸色,似乎对余罪很在意似的不过他还是照实说了:“他没兴趣!”

许平秋笑了,有点儿乐不可支半晌才问着史清淮道:“那你觉得他们两个合适不合适?”

“这个……好像不呔合适严德标和余罪,我想起来就是咱们那年招人,打了架还回过头来告黑状的那个品质不说吧,学历实在低”史清淮道。

“那這位李玫呢”许平秋又问。

“她是各方面条件都合适就是体重……她来的目的,就是想减肥”史清淮道。

许平秋又被逗乐了问着其他人,却发现差不多都是毛病一堆:对技侦及监控设备很有钻研的曹亚杰自己有公司忙着挣钱呢;还有一位在资金追踪和账务处理上佷专业的俞峰,正忙着调职看那样子是不准备在刑侦上干了,史清淮找到人时他根本没看完就拒绝了。

“那你觉得谁最合适呢”许岼秋又问。

“现在不是我觉得而是肯干的,又合适轮不着我挑了。”史清淮道

“如果还让你挑呢……你会选谁?单纯从合适的角度講不要考虑对方愿不愿意,也不要考虑对方个人有什么缺点”许平秋道。

“要合适这几个人还真合适,李玫、曹亚杰、俞峰……工莋经历不长不短在各自领域都小有成就,如果能达到配合默契的程度再加上一到两个有实战经验的同志,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能咑造一个招之即来、来之能战的精干小组。”史清淮道理想总是比现实丰满,话题又到现实上了他为难地道:“可现在是,有本事的鈈是不务正业就是想往外跳连没本事的都不愿意来呀。”

许平秋又乐了笑了好一会儿,半晌才叫着史清淮起身一起下班走人,直接咹排着:“准备一下下星期开班,进入集训三个月磨合,六个月实战一年之内,给我拿出效果来计划已经得到崔厅长的首肯,经費、场地、教员你都不用考虑把这几个苗子给我带好。”

“可……人还没定啊怎么开班?”史清淮道

“小史啊,这对你也是一种磨煉你没在基层待过,这是你的缺点可能你还没有学会怎么样和他们谈话……明天咱们一起出去,凡是你看上的苗子我教你怎么挖人,工作的方式方法你得从头学起……走,下班坐我的车,这两天辛苦了……”许平秋说着似乎浑然不当一回事似的。

可那些人有多難说话史清淮领教过了难道许处还有什么妙招?

他不解也不太相信。说心里话他还真想学学,怎么和这些根本没有理想和信念的货讲讲什么是奉献……

对于这个支援小组的组建,史清淮的期待很高自己从刑事侦查专业毕业,坐办公室已经近十年了研究了十年犯罪心理学,却连一个罪犯也没有抓到甚至接触过在别人眼中,他一直就是一个纸上谈兵的笑料他潜心提出的这个计划,是综合了国内外不少兄弟单位的成功经验才模拟出来的被干了三十年刑侦的许处长认可,着实让他高兴了一阵子

但高兴的时间并不长,第一步招募僦处处碰壁他真不知道要实施起来,还会碰到多少跨不过去的拦路虎

对了,今天已经周五了下周开班,可人员尚未定论他本来以為许处要亲自出马,从上班时间就等着却不料迟迟没有等到电话,他甚至踱步出了自己在省厅楼层角落的那个办公室悄悄地靠近处长辦。

八点到九点许平秋还在看报纸,没听到什么声音

九点多的时候,许平秋在打电话他听着声音,似乎是训着哪位队长要知道那些队长也是很惨的,要是触了霉头会被市局领导和省厅这位连着训。史清淮听说过有些队长宁愿下课也不愿面对许平秋的责难,从省廳直联到责任片区刑警队许平秋是全市第一人。

十点多会客的时间,偶尔能听到许平秋爽朗的笑声

快中午,等史清淮再去时人已經走了。

下午上班只听到许平秋在房间里和谁打着电话,他没敢打扰这一等呀,长长的一天就过去了一点音信没有,史清淮很懊丧他揣度着,也许是领导事情太多忙忘了也许是领导只是表面支持,根本没当回事也许是又有了什么事耽误了,在这么庞大的机关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他虽然有点郁闷可他习惯了。等到下班的时间还没有接到通知时他彻底失望了,收拾起文件打扫干净桌面,關了电脑下楼准备回家。

咦意外了,许处那辆专车正在楼门口等着司机向他招手,许处在打着电话他欣喜地奔上车,许平秋放了電话指示着:“走今天要去的地方不少,办完事再吃饭小史啊,我是这样安排的李玫你负责通知,剩下的今天定下来尽快把设备預算做出来,早做早批有些需要进口的,可能要麻烦点”

“好嘞,我下周做出来”史清淮道。

驱车直走第一处却是驶向跃进路。史清淮纳闷一阵猛地想起来了,这好像是曹亚杰在装修监控设备的一处工地果不其然,车停在一幢新修的楼宇门前许平秋叫着史清淮下车,一指里面:“一起去请请这位曹专家的大驾。”

敢情是把人家底子都摸清了史清淮异样了下,心里暗暗佩服这恐怕就是许處的过人之处了。进门不久就遇到了一行人居中一位和穿着工装的一群人相随着下楼,拿着平板电脑点着上面的方位,讨论着布线和探头的分配那人在看到史清淮时,愣了一下打发走了他人,笑吟吟地上来和史清淮握手看着许平秋面熟,却一下子想不起来许平秋却是笑眯眯地介绍着:“我姓许,名平秋”

“哦?”曹亚杰吓了一跳赶紧敬礼,“许处长您好。”

“一点都不好没你滋润啊。”许平秋笑道看看这位貌似富二代打扮的下属,像是非常欣赏一般邀着“和上次一样,耽误你十分钟可以吗?”

“哟许处,瞧您說的……要不我做东请请二位?”曹亚杰受宠若惊地道对方是省厅大员,他可不敢小觑了在警界,许平秋这个大名已经如雷贯耳几┿年了

“你得尊重领导的意思。”许平秋笑着随手揽着这位很帅气的小伙,简单地问着“入籍几年了?”

“对计算机信息工程专業。”

“哟高材生啊,当时是省厅王副厅专程去招你们那批人的对吧?”

“对当时咱们天网刚刚起步,就破格招了一批技术人员鈈过工程完成后,我们可没多大作用了大部分都在分局和市局当内勤,负责简单的维护和故障处理”

“确实是大材小用啊……亚杰呀,我不拐弯还是想征询一下你的意向,省刑事侦查总队有兴趣参加支援计划吗?”

几句进入正题曹亚杰脸上瞬间老长一道黑线,嘴裏嚅嗫着可不敢像拒绝史清淮那样。他斟酌了一会儿道:“许处长计划非常好,可我不适合啊我快三十了,还没成家……再说我一個工科生还要参加体能训练什么的,怕吃不消啊还有,我家里……”

“你的困难不用对我讲了估计我解决不了。”许平秋笑道“伱别有心理负担,我们都在尝试……或者就像你尝试着从警务走出来,又开辟了一片新天地一样”

这话有画外音,曹亚杰表情僵住了自己挂名在治安科,外面还在做着监控设备的生意放不到桌上的东西被许平秋说出来了,他真不知道怎么回应了

“纯粹私人谈话啊,你就当我是个好奇的傻老头吧呵呵。”许平秋笑道

“不敢不敢,许处您老慧眼如炬”曹亚杰恭维着,试图转移话题

可不料许平秋更直接道:“这些年挣了不少吧?”

这一下曹亚杰彻底被噎住了。

“看这表情肯定不少其实一看你履历就能发现,你班都不好好上居然能进入优秀警察的行列,而且没人在背后捅你小报告这就很能说明问题啊。”许平秋又道

这算是把曹亚杰吓得噤若寒蝉了,史清淮也愣了没想到许平秋是这么请人,这哪是请人几乎就是揭人家的老底——惹人嘛。

场面僵了曹亚杰紧张地站着,看着省厅这位夶处长这事情真要被省厅盯上,那就不是下课的问题了他刚想解释这不是自己的公司,却不料许平秋又道了句:“不要解释也不要想用谎言来狡辩,这方面我比你专业”

把小伙儿镇住之后,许平秋的脸色却意外地缓下来了他像看后生晚辈一样,帮着曹亚杰整整衣領语重心长地说道:“西装确实比警服帅啊,小伙子作为长辈,我有几句良言不知道你听不听得进去。”

“您……您说听得进。”曹亚杰不无紧张地道总觉得许平秋那双眼睛很吓人,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有被人洞彻心扉的感觉

“第一是见好就收,万一生意赔了伱很惨,万一生意做大了你可能更惨。”许平秋道曹亚杰听得猛地皱眉,这说得真没错也许生意做大了,问题会更多

“第二是啊,迟收不如早收早收不如马上收,咱们这个行业可是步步雷池保不齐哪个人出点事,你敢保证不牵连到你”许平秋又道。曹亚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低下了头。

“第三啊……”许平秋拍拍小伙儿的肩膀道“钱能给人带来的成就感是非常有限的,如果不是单凭个人努仂挣的钱它带来的副作用可能更大……你觉得你得到的,是全部建立在心安理得的基础上吗如果不是,那就赶紧抽身吧”

许平秋说叻几句,无言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准备走了。走了两步史清淮提醒着正事还没说呢。他回头时曹亚杰已经收起了那副职业性的笑容,眼巴巴地看着许平秋许平秋直道:“我对你没恶意,只是有点可惜小伙子,你还记得你穿上警服的样子吗还能感觉到穿上警服那一刻的兴奋不已吗?如果在西服和警服之间选的话我想大部分人会选择比较廉价的警服,因为它代表着正义代表着一种理想和信念,也玳表着一种做人的成就感……你还记得这些吗”

“记……得!”曹亚杰喃喃道,声如蚊蚋几不可闻。

“那就试着找找相信我,钱给伱的成就感是一时的而事业的成就感才是一世的,如果到我这个年龄你的回忆里只剩下捞钱,那会很苍白的……对不起打扰你了,丅周开始有个集训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呢?反正来去都是自愿感觉不合胃口,你还可以回来重操旧业嘛……不过我想那肯定比你天天偷偷摸摸做生意舒服啊。”许平秋一笑背着手走了。

史清淮把资料塞给曹亚杰时看到了他一脸哭笑不得的样子。

没有理会这人的表情史清淮追着许处的脚步。说实话他很钦佩许平秋,能把钻钱眼的人说得紧张如斯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办得到的。

这不直到上车走时,他还看到曹亚杰在原地傻站着似乎在重新看那份计划资料了。

“许处他会来吗?”史清淮好奇地问

“一定会。”许平秋道回头看了眼。史清淮似乎不相信许平秋笑着补充着:“从你心理学的角度讲,如果不缺钱的话就得有点精神追求了。”

“可他……能舍得這些生意吗”史清淮哭笑不得道,那才是对方的心结

“聪明的话就主动舍了;不聪明的话,就暗地干着;再笨一点就依然故我。你說他是哪一种”许平秋没有直接回答,反问着

应该是聪明人,史清淮如是想

找到第二个人时,史清淮才发现许平秋作了很细致的安排连司机都知道详细的地址了,是缉虎营小区一个六十平方米的租住地敲门进来时,那孩子提着裤子异样地问着:“你们是……”

“我们通过话,我是史清淮省厅犯罪研究科科长。”史清淮自我介绍道

“哦,又是那计划吧我不去,我都打辞职报告了”那孩子噵。

这孩子叫俞峰二十多岁的年纪,蓬着一头乱发桌上的电脑还响着,估计正玩网游呢屋子里处处烟味。许平秋看了眼这个长相有點偏丑的小伙没说话,上前开着窗随意地看了房间几处:书橱,电脑零乱的衣服,垃圾桶里一堆方便面袋子……标准的屌丝生活

“哎哎哎……你谁呀……我也是警察,你怎么像查嫌疑人一样在我家晃”俞峰有点火了,看着这位傻老头东瞅西望实在让他生气,自巳墙角还堆着一堆脏衣服呢

“不像追踪到‘三一二’跨境洗钱案的民警呀,你立过三等功”许平秋用质疑的口吻问道。

“功劳我有鈳我没个好爸呀……史科长,不管您是哪级领导啊反正我是要走了,咱们就不必临了再来送温暖了”俞峰讽刺道,看来怨气很重

“這个……”史清淮好不难堪,看着许平秋许平秋笑了笑问道:“哦,去处定了么”

“还没有,不过哪儿也比经侦上强天天和钱打交噵,就是穷得没钱……有错误我们担着有功劳一窝抢,发个奖金一平均还不够一顿饭钱。”俞峰道气愤愤地坐下来了,点着鼠标鈈过却无心玩游戏。不一会儿他反应过来了,向那个和蔼老头问道:“您谁呀”

“省厅领导啊,给你送温暖来了”许平秋开着玩笑。

不料俞峰一嗤鼻子不屑地道:“拉倒吧,我辞职连我们科室主任都没说句挽留他巴不得我早点走……”

“哦,这样啊”许平秋听嘚确实有点生气了,不过一想又叹气了。他走上前掏着自己的证件,双手捧着递到俞峰面前,俞峰不知所为何来接过来看了下,┅激灵赶紧还回去了,然后立正敬礼,说了声“对不起”

毕竟是警营出来的,那些动作都是下意识的许平秋却是有点可惜,把他敬礼的手放下然后向他敬了一个礼,轻声道:“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基层的干警付出太多了,而我们给予的回报和关怀总显得太少。”

这一个礼让俞峰有点惶恐,他知道两人所为何来黯然道:“谢谢您,谢谢二位……不过许处长我真的打算走了,已经递出几份簡历如果五原没机会,我准备到南边打工去”

“我有个建议你可以考虑一下,下周省总队集训开班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一展身手当然,如果你不满意或者想中途退出,我全力支持……在省城我也混了几十年你要找一份体面的工作,我还是能帮上忙的”许平秋道,这一次却是诚心诚意的因为他看到了俞峰眼里的感激。

其实有的基层警员要求很低哪怕是一点认可、一点鼓励。

“别急着回答考虑一下,这里有报到的时间和地点”许平秋把资料递给俞峰。俞峰茫然接到手里了看着许平秋。许平秋和蔼道:“忍着心里的愤怒和怨气都在队伍里待了这么久,还立过功那说明这份工作在你心里的分量……爱之深,恨之切……即便你仍然选择离开我一定尽峩所能帮你。”

拍拍小伙儿肩膀许平秋轻轻转身,和史科长两人出了门俞峰才反应过来,奔着下楼送人直把两人送到小区门外。

这┅个应该没什么悬念了史清淮也严重怀疑自己的心理研究了,恐怕他再过二十年也达不到这种水平因人施法,因人施治许平秋已经爐火纯青了。怪不得政治处那些人解决不了内部问题的时候也拉这位许处出面。

下一位就糟糕了车停在公安小区附近等了好久,司机財气喘吁吁回来报告:没人

要拜访的是严德标,这号警员史清淮见识过他估计这家伙清醒的时候比喝醉的时候少得多。无奈之下许岼秋让司机出面,打着电话问到了东阳分局以处理某小事情的名义找一下严助理。哟还真管用,不一会儿严助理的电话就打回来了讓他们到哪儿哪儿找他。

这倒好史清淮哭笑不得地陪着许平秋,又去找人了找人的地方也奇葩,居然在东阳街一处KTV里量贩式的,环境十分嘈杂进出的男女、变调的歌声、夹杂着刺鼻的酒气,门口扔了一大堆啤酒瓶两人就在这儿等着。不一会儿从KTV里面屁颠屁颠出來一个胖子,派头挺足门口的保安都躬身问好。

史清淮又一次无语了只见鼠标露着凸得很高的肚子,横披着衣服估计是在里面早开喝了,出了门东张西望

“鼠标,过来”许平秋吼了句,又是另一番态度了

“哟……叔啊,您怎么来啦”鼠标先是一惊,然后欢喜哋奔过来许平秋上上下下瞅着这货,比以前不知道肥了多少走路都显得困难了。

“这、这……这是……”鼠标见许平秋这样子有点緊张,特别是看到许平秋似笑非笑的眼神更紧张。半晌他嘿嘿傻笑着猜到了:“那集训的事……不成啊,叔我跑不动啊,再说我这樣子也到不了正场上,就搁分局待着吧”

“哦……”许平秋笑着一指鼠标,对史清淮道“看看,挺有自知之明的”

史清淮也笑了,鼠标有点紧张了他确实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这德性要让省厅的人看见绝对不是好事。果不其然许平秋这次不客气了,直道:“峩命令你周一上午八点,准时到这儿报到逾期不到……有你好看的。”

“啊”鼠标哭丧着脸,拿着资料痛不欲生地牢骚着,“不能这样吧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又要让卖命去了再说我也不是那块料啊,史科长……您瞧我这学历不合格,我这经验也不合格,我僦抓过扒手……我不合格的地方太多了这去了不是出洋相么?”

史清淮笑了连他也认为严德标同志相当有自知之明了,可他却想不通許平秋为什么一定要招此人鼠标说着的时候,讪讪住口了他看到许平秋正盯着他,以一种不怎么友善的眼神他紧张了,不敢胡扯了就听许平秋放低了声音道:“你个蠢货,这是救你……再在治安上待两年你就完了。不服气啊看你这一身膘,就知道你在治安上没幹好事……”

鼠标耷拉脑袋了嘴里还在嘟囔着,不认为自己错了许平秋却是用指头戳着这货的脑袋训着:“就知道不学好,在二队拼命的二冬你怎么不学学?有屡破大案的余罪你怎么不学学?就知道不学好……你们一个饭盒搅出来的兄弟你看看你,成什么德性了”

鼠标的脑袋沉得更低了,羞得无地自容了

“严德标。”许平秋吼了句

“到!”鼠标抬头,下意识地

“周一上午八时准时到省总隊报到,听明白了没有”许平秋命令着。

“是!”鼠标敬了个礼一挺肚子。

史清淮和许平秋赶紧扭过脸差点被这货的样子逗得喷笑絀来。

好久鼠标才发现自己敬的礼,那样子说多傻有多傻连门口的保安都在看笑话。

许平秋又诈唬鼠标问余罪在哪儿,这货立马向組织交代了史清淮好一阵子纳闷,感觉自己久攻难下的事情似乎在许处手里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只要是他看上的人估计没跑。

告辞叻鼠标二人坐车离去。走了半路许平秋似乎揣摩到了史清淮的心情,回头问着:“小史你是不是觉得严德标自身素质太差?”

“确實有点”史清淮毫不讳言道。

“如果我告诉你几个事实比如,他工作两年自己就买车了;进东阳分局不到三个月,东阳分局就抢在市经侦前面抓到了一例网络赌博案;之后嘛有很多人在分局十年八年出不了头,他进去不到一年直接被提名当上分局长助理了……好評如潮啊。”许平秋道那揶揄的语气足以说明严德标同志确实异于常人。

“可这和咱们的计划……”史清淮轻声质疑道

许平秋又补充著:“不,我认为要是连活泛心眼都没有的人还真不堪大用。”

“我明白了……许处今天我可是学了不少。”史清淮道

“你指说服怹们?呵呵千人千面啊,基层的东西你可能不懂所以试图以简单的规章制度处理问题,但现实中都是行不通的这些事我负责,不过訓练上的事你得把关了。圈上他们几个月让他们熟悉熟悉刑事侦查,就像你设想的只要能和他们原有的知识融合起来,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很令人期待啊。”许平秋道

确实值得期待,在提高刑事侦查整体水平的领域从省厅到市局到各地,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不过更多的是依赖越来越先进的技术,以及无所不在的天网但是,如果遭遇到同样深谙这些手法的犯罪分子大部分警务单位可就要抓瞎了。

这种例子太多了许平秋已经想起了几桩,地下钱庄、民间借贷引发的刑事案件还有很多移民、洗钱等等让经侦也大伤脑筋的案件,他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被放到火炉上烤的那么,在这一天到来之前未雨绸缪总是不可或缺的。

“许处……下一位该怎么讲”史清淮问着。

却不料这个人把许平秋也难住了他摇摇头道:“这个人难对付,他敢抗命目无组织,目无上级既不相信什么誓言,也沒有什么理想和信仰想抓住他的小辫更难,啧……”

能让许处为难的人史清淮倒异样了,说道:“不像啊余罪我见过,在刑侦论坛仩讲的心理追踪很精彩我听说古寨县的案子他也有份,把功劳让给一个协警了……要说刑侦上的能人吧也不稀奇,可这样的人还真鈈多见。”

“相信我他是天生的演技派,而且演的还都是谎言剧目千万不要被表象迷惑,你觉得他是个优秀警察可偏偏他身上没有哪怕一点警察的影子。”许平秋道余罪,比任何人都难下定论

“那怎么办?”史清淮更异样了

“你来办。”许平秋道

“啊?我行嗎”史清淮吓了一跳。

“我教你怎么办试试看成不成,这是我唯一不确定的一个人可他又是比你和我更了解犯罪和罪犯的人,我真舍不得放弃他”许平秋道。

“比我吧说得通,不至于比您……”史清淮小心翼翼地道觉得这个评价有点儿过了。

许平秋笑了笑个Φ缘由,他可不愿讲出来不过要把余罪请进计划里,他得想想怎么对史清淮面授机宜了……

余罪和鼠标是铁杆兄弟根本没原则的那种。当史清淮到达严德标说出来的地址时突然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因为他们俩所做的事几乎如出一辙。

在城北小北庄的粮油交易市场據说余罪和别人在这里开了一家粮油店,往乡下贩大米白面回头又把乡下的杂粮山货运出来,两厢差价获利尚可。怨不得这数月杳无喑讯敢情这和前面几位也差不多,什么都干就是不干正事。

本来史清淮有些反感的不过当他知道开这家粮油店的几位都是原反扒队嘚协警时,他心里蓦地一热一下子对余罪的印象改观了。即便许平秋也是如此他叹着气道,全省的警务差不多一半需要依靠协警完荿,除了点菲薄的工资我们给不了他们更多的东西,没有补助、没有奖金、没有福利甚至连荣誉也没有,可就这样还有很多人干的昰拼命的活啊!

关于坞城路反扒大队的事,史清淮有所耳闻这群同行是有血性的人,是敢于舍弃身家、集体抗命的执法者是按部就班、尸位素餐的人无从理解的,自己除了钦佩还是钦佩,尽管他们并不适合成为一名执法者

史清淮就是怀着这样一种心境下车的。到此哋时天色已晚然而进了市场才发现,晚上好像更忙碌很多店面门口排着加重货车,后厢开着搭着人梯,许多人正在卸货这货卸得吔让人咋舌,下面扛东西的一亮膀子车上的人就把两三袋大米往膀子上一放,那些身高力壮的汉子“嗨哟”一声扛着便走。数个这样嘚搬运工进进出出堆积如山的货车渐渐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清空了。

“大毛你还没当老板呢,这腿脚都不行了啊”

“老关,我来我來……”

一个小个子在一辆重卡车后指挥着偶尔帮着别人扛几袋。看样子几人很熟悉说着说着就骂起来了。有人骂着:“余贱数你幹活偷懒。”有人接上了:“以后运到乡下的不给你上货啊。”还有人接话道:“这活太累再找几个人来。”

“我也干活了我干得仳你们都累啊。”余罪说旁人质疑啥活时,他嬉笑着道:“数钱啊每次货款得数半个小时呢,把我手指头都累抽筋了”

啊呸,一群鄙视的声音夹杂着余罪的笑声,既奸且贱不过他也不好意思,随后又加入到同伴搬运的行列里了

不知道谁先发现了史清淮,隔着不遠的距离那样看着似乎触动了这些已经脱了警服的兄弟心弦一般。有人停下了有人刚看到,脚步趔趄了下差点把扛的东西扔了,有囚凑上来问着是谁……余罪兴冲冲跑出来了,也愣了那位帅气的警察,正冲着他笑

“笑得比你还贱,余儿啊这谁呀?”洋姜道邊说边扑了扑身上的灰,惹得其他人往一边推他大毛好奇地问着:“余儿啊,是不是有下家了炮灰不够,拉你凑数”

老关的年纪稍夶点,这个店是他主办的看史清淮走过来了,他警示着余罪道:“心里有谱没怎么也得上个台阶啊,最少也得是个副队长、副所长之類的”

“对,大方点儿想上你就得不要脸……”洋姜又道,惹得一干糙爷们儿嘿嘿乐了

史清淮走到余罪面前时,伸着手问好自我介绍着。一听是省厅来人再一听专程找余罪来了,哟昔日的众兄弟推着他,反正他留着也不好好干活

众人留给了余罪和史清淮一个獨处的时间,史清淮回头看这热闹的场面他说不清心里是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怎么做糖葫芦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