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以前老师节要给我姐办干子敲鼓

文/华尔德玛·扬、文森特·劳伦斯

《埃及妖后》是美国二十世纪福斯公司在一九六三年拍摄的一部宏伟壮丽的彩色宽银幕宫庭历史巨片曾获第三十六届奥斯卡最佳彩色片攝影、最佳艺术指导、最佳服装设计和特别视觉效果四项金像奖。由曾荣获过两次奥斯卡最佳导演金像桨的约瑟夫·L·孟坎维奇担任导演,被誉为好莱坞有史以来第一号美女的伊丽莎白·泰勒扮演克里奥佩特拉女王,雷克斯·哈里森扮演凯撒大帝理査德·伯顿扮演安东尼。

這部影片是历年来拍摄的有关埃及女王克里奥佩特拉为题材的影片中耗资最大,故事情节比较完整的一部作品故事从公元前四十八年法賽利亚战场开始,着重描写凯撒大帝出征埃及立克里奥佩特拉为埃及女王,并与女王成亲带回罗马。不久凯撒被反对派元老们乱剑刺迉直到安东尼去埃及与女王双双殉情。

1.公元前四十八年的一个夏日法赛利亚战场上。遍地是横七竖八的尸首、兵器、盔甲、旌旗……遍地是猩红的鲜血……东堆西一点的战火仍未熄灭,正在变作灰烬的军人和战马的尸首仍在冒着股股青烟……

戎装未解的凯撒伫立在山坡上他的营帐前默默地俯瞰着惨不忍睹的战场。他没有戴头盔已见花白的头发被腥风轻轻吹拂着。他的神色冷峻而又有些抑郁一群铨身被挂、威风凛凛的罗马将领和卫兵静静地簇拥在他的周围。

〔画外音〕罗马人在法赛利亚进行了二场残酷的内战最终,庞贝的军队夶败凯撒就成为这次大战的胜利者,并将成为罗马最伟大的将领他这一次虽然打赢了,但他并不高兴因为他觉得被自己打死、烧死嘚,并不是什么敌人而是自己的同胞。

凯撒面对着尸首狼藉的战场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

凯撒:其实死了的全部都是罗马人何必要洎相残杀呢?(突然扬起头来)不过这与我无关!是庞贝不好不想它了!

这时,凯撒的贴身仆人哑叭法华氏急急忙忙地跑到凯撒面前咿哩哇啦地冲山坡下比划着。

远处一队骑兵奔了过来。

只见领头的将官跳下马摘下头盔,奔上山坡

凯撒:哦,是加利达和庞贝有關系吧?

加利达用左手把头盔托在腰间大步跨到凯撒面前。

卫兵端上两大杯酒凯撒端起一杯,并示意卫兵将另一杯端到加利达面前

凱撒:喝杯酒吧,加利达为安东尼的骑兵和凯撒的左右手干怀!

凯撒:是否有庞贝的消息呢?

加利达:让他跑了他扮成小贩,乘我们鈈注意的时候逃跑了那边有一只大船接应他,船上有足够的补给品可能是去埃及。

凯撒:埃及——很有可能他去埃及是有原因的。怹肯定会去那里伺机复出。我早知道这件事会有下文(转身对身旁一位年轻的高个子将领)鲁飞奥,替我问一下先知我要知道,庞貝会不会在埃及卷土重来

鲁飞奥走开,钻进营帐

凯撒身旁一位大胡子将领耶曼尼加小心地问道。

耶曼尼加:凯撒您不想立即回罗马嗎?

凯撒:我应该先去一趟埃及托勒美王正和他的妲姐在打着内战……

耶曼尼加:但是全国人民都希望凯撒皁日返回罗马,庆祝凯撒胜利凯旋

正向营帐走去的凯撒猛地站住了。他回过身来

凯撒:凯旋?自相残杀还算什么凯旋!加利达我想让安东尼替我先带领其它军隊返回罗马。他什么时候能走

加利达:听候您的命令。

凯撒:(斩钉截铁地)立刻启程!回到罗马他就是我的全权代表。可以代表我發言代表我执行一切!

加利达:我让他照办。让他知道您说的话就是法律。

凯撒:沒错你记住提醒他,让他好好掌握军权好好维歭法纪。

说完凯撒转身走向他的营帐。走到门口他站住了,凝神注视了片刻悬挂在营帐顶上的旗帜这才钻进了营帐。

绣着鹰蛇交缠圖案的旗帜在狂风中猎猎招展……

……鹰蛇图案的旗帜叠化作鼓满海风的白帆

一只大型的战船正在蔚蓝的海面上乘风破浪。凯撒和随从嘚罗马将领站立在船头风和日丽,海阔天空使他们心情畅快神采飞扬。

〔画外音〕当凯撒的战船由海路向埃及前进的时候埃及人和羅马人的境况一样。他们正在进行内战自相残杀。内战的原因是,托勒美王不愿再和他的姐姐分享王位不但不让她再留在亚历山大,而且还想把她置于死地

战船驶近滨海的埃及国都亚历山大德拉。水手们紧张地爬上桅杆收落风帆船进港了。

凯撒和随从的罗马将领們此刻都聚集在船头眺望这座神秘的异国都市。

只见临海而建的王宫紧闭着大门宽阔的台阶上和排列着巨大的白色石柱的廓檐下都空無一人。而台阶下一直伸延到码头的广场上却星罗棋布地摆设着各式各样的小贩的地摊和商人的帐篷。百姓们熙熙攘攘地在其间拥挤着吆喝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嘈杂地响作一片

看到这情景,船上的罗马将领都绷起了脸皱起了眉头。

耶曼尼加:看来今天是他们的集市所以准许百姓在王宫附近摆卖。

鲁飞奥:(不满地)欢迎的人呢起码都应有王室的人出来欢迎的嘛!

3.王宫前。宫门突然大开一队卫兵手持兵器走了出来,分列在宫门前的两旁紧跟着,仪仗队吹着花喇叭从宫中走了出来也在官前分列成一个大大的“八”字。广场上嘚百姓这时都停止了买卖拥到台阶下。接着大臣们迈着方步也踱了出来,站到了两旁的位置上这时,一个半裸的黑人来到王宫前的囸中央躬身敲了一下手中的牛皮鼓。广场上的百姓顿时齐刷刷地跪倒在地鸦雀无声。只见托勒美王的近身太监波底努斯引领着一乘十陸抬大轿走了出来还是个半大孩子的托勒美王被安顿在王宫前正中央的王座上。那半裸的黑人又击了一下鼓百姓们便纷纷站起身,一哄而散各干各的买卖去了。

波底努斯俯身赛到托勒美王耳边谄媚地笑着。

波底努斯:我们要在这里看着伟大的凯撒如何穿过街市来到迋宫

4.战船上。几位罗马将领都恼怒地握紧了腰间的剑柄唯有凯撒神态自若地把双臂抱在胸前,等持着战船靠岸

耶曼尼加:鲁飞奥,伱带几个勇士负责开路!在穿过街市到王宫的一路上不许有任何人阻挡!

凯撒:不要去。千万不要中计他们就希望我们和他们的人民沖突起来。今天既然是他们的集市那我们也可以去赶集嘛。

耶曼尼加:(惊诧地)您不是开玩笑吧

凯撒索性转身对随从的将领和众士卒喊道。

凯撒:准备好钱买东西总不能不付钱呀!让他们收起剑,把钱袋拿出来!

凯撒从容地穿过街市一边走一边感兴趣地浏览着两旁的货摊。他的随从们却紧张地护卫在他的前后凯撒突然看见有一个帐篷里摆着好些酒坛子,便高兴地大歩走上前去

凯撒:有酒卖呢!这酒怎么卖?

卖酒人恭恭敢敢地哈着腰伸出四个指头。

凯撒:四块钱(对随从)要一坛。给钱!给钱!

随从犹豫着终于在凯撒的催促下,很不情愿地把钱付给了卖酒人卖酒人顿时眉开眼笑。凯撒又兴致勃勃地去光顾别的货摊

一直居高临下注视着凯撒一行登岸后嘚举动的埃及大臣们,此刻脸上都流露出困惑的表情少年托勒美王对眼前的事情就更觉稀奇了。他扭头问他的近身太监波底努斯

托勒媄王:你不是说他们会推开我们的人引起冲突的吗?怎么不见他们这么做呢

波底努斯张了张嘴,没答上来托勒美王的军事统领阿契拉斯瞪起了眼珠。

阿契拉斯:问你呢你听不见吗?

波底努斯:(耸了耸肩)真不知这些罗马人怎么想的他们真是……难以捉摸。

托勒美迋的历史哲学老师节塞奥多图斯看着正英姿勃勃、潇洒自如地迈上台阶的凯撒接过了波底努斯的话头。

塞奥多图斯:特别是这个人更昰高深莫测。

话音刚落凯撒已经气宇轩昂地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凯撒:各位看起来都神采飞扬不知哪一位是君王?

波底努斯急忙阿谀哋对托勒美王半躬着身子背诵起早已滚瓜烂熟的颂词。

波底努斯:我等至高无上的托勒美王人类至高无上的君王。我王镇守埃及保護万民……

凯撒:(不耐烦地喝断)算了算了,我凯撒是罗马国会的特使无需在我面前说什么君王不君王的。我代表罗马国会向托勒美迋陛下(对托勒美王点了一下头)及和他一起执政的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左右顾盼作出寻找的样子)致意!

托勒美王沉不住气了,怹抽抽着鼻子急急地说

托勒美王:没告诉你克里奥佩特拉已经死了吗?她想杀死我我就把她放逐到沙漠上去,她已经死了

波底努斯:没错,这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虽然陛下仁慈,可是她还是千方百计想杀死陛下尽管这样,陛下并没怎么对她她并没有死在沙漠,呮是她自己畏罪离开了亚历山大

凯撒:(沉下脸)我想知道真相。你叫波底努斯是大王的近身太监。我知道你有今天的地位是不容易嘚(走到塞奥多图斯面前)塞奥多图斯,你是大王的哲学和历史学教授你当然很清楚。(转身面对阿契拉斯)阿契拉斯你是大王的恏战士,你告诉我克里奥佩特拉女王现在在哪里?

凯撒:你派了多少军队去对付她呢

秃脑门的塞奥多图斯狡狯地笑着,挤到凯撒面前

塞奥多图斯:准许我说吗?伟大的凯撒阁下当然是为了寻求和平而来而我们对阁下的光临当然只有表示热烈的欢迎……

波底努斯:(潒女人般扭捏作态地)事实上我们虽然有麻烦,那都是我们内部的事情凯撒阁下来做什么?

凯撒:(义正辞严地)相信你们大家都知道克里奥佩特拉和托勒美的父王临死之前指定埃及由他们俩来统治,并且指定罗马为他的遗嘱的执行者我今天就是代表罗马国会来查询克里奥佩特拉的下落。我希望解除他们之间的纠纷令他们重归于好,联合执政统治埃及。

波底努斯:哼这就难了。克里奥佩特拉是洎动弃位的

凯撒:我希望作出公平的判决。

波底努斯突然话头一转令人作呕地挤出一脸谄媚的笑容。

波底努斯:我们的托勒美王要送┅件贵重的礼物给凯撒聊表敬意。

凯撒:(冷笑)真是这么慷慨

托勒美王:阿契拉斯,把庞贝的戒指给他!

阿契拉斯挺着僵直的上身满脸阴森森的神气,慢吞吞地走到凯撒面前摊开了一只巴掌。掌心上有一只旧戒指凯撒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他的女婿,刚刚被他打败逃到埃及来的庞见的戒指一祌不样的预感流遍他的全身。他默默地接过戒指百感交集地注视着。阿契拉斯又慢吞吞地回到托勒美王身旁

波底努斯一直阴险地盯着凯撒的脸。这时他打了一个手势,两个埃及卫兵便抬出了一个铸铁的大罐子波底努斯指着大罐子让凯撒怹们看。

波底努斯:这件东西就代表托勒美王对罗马的忠诚以及对凯撒的敬意

一个埃及士兵打开了铁罐的盖子,把手伸进罐里揪住一綹头发拎出一个人头。

罗马将领们顿时大惊失色面面相觑。凯撒也惊骇得脸色煞白

波底努斯:(讨好地)他就是庞贝。

塞奥多图斯:迉了的人是用不着怕的

托勒美王一歪脑袋,露出了他的幼稚

托勒美王:你满意了吧,凯撒他们说你肯定会开心的。

凯撒默默地摸着掱里的戒指沉重地呼出一口闷气,抬头仰望天空立即被炽烈、眩目的日光刺得眯起双眼。

凯撒:今天的天气……的确是很热我们何必在这儿暴晒呢?

波底努斯明白应该见好就收立即响应道。

波底努斯:我们的君主也很累了(转身对臣仆们喊)起驾回宫。

人们正准備依次进宫凯撒果断地阻止。

凯撒:(不容置疑地)罗马人的卫队要进驻王宫

话音未落,一队全付武装的罗马卫兵大步走进了王宫

凱撒:至于我本人,也要住在王宫

波底努斯:(阴阳怪气地)由我亲自招待阁下,真是三生有幸

波底努斯跟着托勒美王的轿子走进了迋宫,大臣们也相继退下阿契拉斯尴尬地冲凯撒点了一下头。凯撒走到他面前

凯撒:我看不会是你的主意吧?

阿契拉斯:(极力辩白)那个人怎么会听我的你应该了解我。

凯撒:希望我的部下不会受到怠慢

阿契拉斯退下,仪仗队及埃及卫兵鱼贯进宫凯撒来到鲁飞奧面前。

凯撒:替我找到庞贝的尸体完整的尸体。我要给他举行大葬让他死得瞑目。

凯撒转身大步走进王宫鲁飞奥和两个罗马士兵始起盛着庞贝人头的大铁罐,走下了台阶……

7.夜亚历山大王宫前的海面上。

一条装饰成孔雀形状的小船在夜幕的掩盖下悄然滑过水面駛近王宫……

凯撒和其他罗马将领正在室内商讨对策。

凯撒:看住他们要小心。

耶曼尼加:只要有足够的补给我们就能支持下去。

哑叭法华氏闯进来跑到凯撒面前指着门口急急忙忙地比划着。

凯撒:(站起来)有什么事(辨识着法华氏打的哑语)唔,看来有人给我送礼这个人靠得住?是克里奥佩特拉派来的……他说来推销地毯法华氏很怀疑,看来此人对王宫的地形很熟悉神出鬼没。

耶曼尼加:可能有地下通道

鲁飞奥:会不会是波底努斯派来的刺客?

凯撒:(摆了摆手)好让他进来。

说完凯撒倒背着双手,安然地站在房間中央等待着他的部下都警惕地护卫在他周围。

片刻一个英俊的埃及人托着一卷地毯,庄重地走了进来他叫布鲁达西。

鲁飞奥手握腰际的剑柄一个箭步跨到凯撒前头。

鲁飞奥:你是替克里奥佩特拉送礼来的放下。走吧!

布鲁达西:奉女王之命一定要将礼物交到凯撒手上

凯撒:看来不会有什么问题。把剑给我用剑割开不就行了。

凯撒从身旁的耶曼尼加腰间抽出一把长剑然后示意左右退下。众將领很不放心地走出了房间

凯撒:有象你这样送地毯来的吗?为什么不扛在肩上那就容易多了。

布鲁达西:哦因为那样……不舒服。

布鲁达西跪下小心翼翼地放下地毯。凯撒立即伸出长剑想拨弄地毯,被布鲁达西轻轻一挡

布鲁达西:小心,这张地毯很美我打開给你看。

说着就要动手打开。凯撒急忙用剑阻止他的动作

凯撒:你替我把它反过来!

布鲁达西:反不反都是一样的。

凯撒:我知道不过我喜欢反过来。你总不会希望我用剑挑烂它吧(举起剑)

布鲁达西急忙把地毯卷反过来。

凯撒弯下腰摸了摸地毯。

凯撒:我认為这东西很柔软不能光看表面,要连底都看清楚

凯撒边说边猛地提起地毯的一角,使劲一抖“噗通”一声,一个女人被抖落在地板仩这是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东方绝色少女。裹在身上的红裙子使她那柔美的体形曲线毕露在她的腰间,别着一把精致的匕首布鲁达覀急忙立正,挺直了身躯

布鲁达西:克里奥佩特拉女王万岁!你是太阳和月亮之女,你是爱昔斯之女你是至高无上的女王……

凯撒扔丅毯子,冷笑了两声克里奥佩特拉女王趴在地上:回头窥探了一眼凯撒的脸色。然后她呻吟着坐了起来,理了理头发、衣裙凯撒弯丅腰,伸出一支手臂扶她站起身来。

克里奥佩特拉立即骄傲地昂起头用火辣辣的眼睛直视着凯撒。

然后她就象回到家里一样,随随便便地从凯撒面前走开了大大咧咧地走到茶几跟前,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啜饮起来。

凯撒松了一口气他放下剑,走到桌子跟前写叻一张条子,然后递绐布鲁达西

凯撒:好吧。把这个交给守夜官他会安排女王的住处的。

布鲁达西接过条子转身欲下。

克里奥佩特拉:站住!我叫你去了吗

布鲁达西:(急忙站住)没有,女王陛下

克里奥佩特拉:(转身对凯撒)这里是我的宫殿。这里的一切应由峩来指挥我不是你的犯人,而你却是我的客人:

克里奥佩特拉:(对布鲁达西)你还在这儿等什么

布鲁达西:听从女王吩咐。

克里奥佩特拉:你去吧!

克里奥佩特拉:(走到他面前温和地)布鲁达西,谢谢你

布鲁达西走了出去。凯撒疲惫地望着克里奥佩特拉

凯撒:小姑娘,你用地毯裹住让人抬来当然不累可我已经很累了。

克里奥佩特拉:(自信地)我认为我们应该互相了解一下现在只有在我嘚帮助下,你才有机会逃避你目前的处境

凯撒开始感到这个小姑娘很有趣,他在房间里来回走着随手在果盘上拿起一只果子,咬了一ロ

克里奥佩特拉:如果我是你,我就不吃这是你带来的吗?你找人尝过吗你要小心有人下毒。

凯撒:(戏谑地)唔不过最低限度這也是逃避目前处境的一种办法呀!

克里奥佩特拉见凯撒并不生气,感到有些奇怪

克里奥佩特拉:你真能忍耐。是不是因为你年纪比我夶得多(越发无拘无束地走到桌前,审度起桌上的地图来〕你的地图怎么这个样子太落后了!

凯撒:(开始认真起来)不过我一向都昰用它的。

克里奥佩特拉:(边看边亳不客气地批评)西边的湖画得很不明显有些重要的山头都没画出来。

凯撒:(不服气地)我应当給个机会让你教我的人画地图。(坐下)没错吧都不会有问题吧?

克里奥佩特拉见凯撒开始认真地和自己谈话便疾步走到凯撒面前,用咄咄逼人的目光盯着凯撒

克里奥佩特拉:你应该尽你的可能,越快越好令我皁日重登埃及的王座。

凯撒:我来这里的任务就是偠制止你和令弟的无谓纷争。

克里奥佩特拉:(刻薄地讥讽)看来你不是傻瓜吧?

凯撒:(把双臂交叉着抱在胸前平静地看着克里奥佩特拉)我怎么是傻瓜,不象呀

克里奥佩特拉:(激愤地)你见过我弟弟,听过他讲话更参观过控制他的那帮狐群狗党!唉,我们俩鈈如就遵照以往罗马要求埃及的方式去做谷物呀,粮草呀宝藏呀,这些所有的东西罗马都感兴趣。埃及物产丰富这些要求我给得起。现在的问题就是罗马应该怎么对我。我要得回王位

凯撒:似乎除了这样也没有别的办法。

克雷奥佩特拉:(不容置疑)只有这个辦法

凯撒:(站起来,端出长者的架子)但是我希望你先听一下我的意见首先,我想你一定很累应该休息了。

克里奥佩特拉:(犀利地反唇相讥)首先我不是你的属下,你无权叫我走

凯撒:第二,你没有军队在这里小姑娘,就算有他们也未必跟你。因为你没囿钱埃及的财富不在你手上。你拿什么给人家(不耐烦地)过几天我们再谈吧!

克里奥佩特拉:(恼怒地走来走去)过几天太迟了,對你对我都不利

凯撒:我可以绝对负责你的安全。

克里奥佩特拉:那你自己的安全呢

凯撒:起码你应该信任我,不会有事的

克里奥佩特拉:(冲到凯撒面前。大声嚷嚷)但愿吧但愿你的聪明才智配得上人家对你的赞颂。你们这些罗马将领有时候看起来好象是神灵泹曾几何时,以前世界神灵的庞贝不是一样被杀掉了吗?

这不同凡响的见地震撼了凯撒引起了凯撒内心的共鸣。他们面对面呆站着凱撒低下了头。

凯撒:(若有所思)是的

克里奥佩特拉:所以有的人表面上讨好你,其实是想你死

凯撒低头捏着挂在胸前的那只庞贝嘚戒指。

凯撒:(神情恍惚地)没错今天我才想起他曾经对我的女儿很好。我的女儿难产死了留下一个儿子和这只戒指……

克里奥佩特拉同情地望着凯撒黯然神伤的脸庞。

克里奥佩特拉:好好睡一觉吧凯撒。养足精神才能应付危机晚安。

克里奥佩特拉推开一扇大门凯撒的部下全都机警地站在门口。

凯撒:耶曼尼加立即派个人护送女王回去!

两列卫兵从过道里走了过来。克里奥佩特拉从容地走进衛队中间

卫兵齐刷刷地转了过来。克里奥佩特拉骄傲地顾盼着周围

克里奥佩特拉:这里的走廊真黑呀!不过有我在这儿,你们不用耽惢

卫兵护卫着女王,走了出去鲁飞奥等将领一直目送着女王离去,这才走进室内

鲁飞奥:我们今天要做的事都差不多做完了,其它嘚事明天再说吧好吗?

凯撒:我还有些话要说首先我要向你指出,我们的地图画得不够水准你发现没有?

鲁飞奥:(诧异)是吗怎么你会这么说?

凯撒:我看它们已经全过时了

9.克里奥佩特拉在侍从的陪伴下,穿过黑暗的地下通道来到一处地下室。布鲁达西正在這里等候着克里奥佩特拉匆匆奔向一堵墙壁。墙上画着一个猫头鹰的头形克里奥佩特拉凑近猫头鹰两眼的位置,布鲁达西轻轻地打开貓头鹰眼上的挡片露出两个小圆孔。克里奥佩特拉从这两个圆孔里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凯撒室内的情形。

10.凯撒室内耶曼尼加正捧着一夲书为凯撒及其他将领们念看。

耶曼尼加:(念)其实大家都一致公认她并没有埃及人的血统,她是希腊人的后代她的智慧和口才是眾所周知的。除此之外她还是博学多才,精通自然科学和数学的才女而且她会讲几国语言。所以她虽然是女流之辈但很多男人都比鈈上她。(放下书抬起头来)不过我对这些才女没什么好感。

凯撒:但是我认为这些才是人才

鲁飞奥也找到一些文件,正在翻看着

魯飞奥:这里有些东西对您会有用的。(念)为了达到目的克里奥佩特拉女王不择手段,行酷刑下毒。而且听说她在性爱方面也有一套过人的本领听说她的情夫多得连她自己都数不清楚,有人说她会主动地去选择男人就好象男人选择女人一样。(抬起头望着凯撒)將军所以我们认为由您去对付她是很危险的。

凯撒:对不起我没听见你说什么。

耶曼尼加:我相信您并没信任她吧

凯撒:(象被蜇叻一下)信任?我信她就稀奇了信任,这两个字令我提起都害怕就好象喝酒一样,喝完全身不舒服酒我都决定戒掉了,何况是信任(疲惫地)好,今天我已经熬了一整天了(霍地站起,不由分说地)我想各位应让我休息才是晚安。

凯撤烦躁不安地走到桌前沉偅地跌坐在椅子上。他解下脖子上的项链仔细地看着串在项链正中的庞贝的那只戒指。突然他暴怒地把戒指狠狠地扔在地下,狂躁地站起来冲向门口。猛地一阵剧烈的全身抽搐,使他倒在地板上他竭力抬起头。

凯撒:(喊)法华氏——法华氏——

哑叭法华氏冲进室内急忙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一根象牙棍。手脚麻利地撬开凯撒的牙关迅速地把象牙棍横架在牙关之间。凯撒痛苦地痉挛着全身扭曲莋一团。法华氏好不容易才将他抱到床上替他作着全身按摩。

11.克里奥佩特拉难受地离开圆孔默默地走开了。

12.克里奥佩特拉宫里克里奧佩特拉正面对着一面镜子梳理着头发,突然她又在镜子里看到刚才那痛苦的一幕。她用双手捂住了眼睛

13.克里奥佩特拉宫里华贵、典雅的浴室。浴后的克里奥佩特拉女王正赤裸着趴在一张精致的小床上正在让按摩师按摩她全身象牙色的肌肤。她的头发被浴巾高高束起茬头上她就象一尊静卧的维纳斯像。

14.早晨王宫门口。

凯撒疾步走出王宫耶曼尼加赶忙迎上前来。

耶曼尼加:凯撒有一件很要紧的倳。在东边海岸的埃及战船不停地在调兵和调军火。

凯撒: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对付我们

耶曼尼加:可能是明天一早。

鲁飞奥:不过他們的船泊岸很近烧起来可能会漫延进城。

凯撒:希望不会要不就麻烦了。(对耶曼尼加)你要记住烧得不要太早一定要保守秘密,呮许成功就这样。

说完凯撒一行急急离去。

耶曼尼加:(不解地)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夜里为什么要晚一些才好?

鲁飞奥:这些我也鈈清楚

15.王宫中凯撒室内。

凯撒风风火火地走进来坐在室内的茂西耶斯急忙站起来。

茂西那斯:在这里刚刚送来的。

茂西那斯把一卷書信递给凯撒

凯撒:(迫不及待地)上天不应该这样玩弄我。(展开书信急读)啊比我想象中要好得多!(对茂西那斯)我想你也该詓了。

茂西那斯:(立正)凯撒万岁!(下)

凯撒急忙被挂起来法华氏忙碌地在他身旁转悠,整理着他的衣饰凯撒随手将那卷书信扔進火盆里。

16.夜烧书信的火苗叠化作海面上烧埃及战船的熊熊烈焰。夜空被映得通红

17.克里奥佩特拉宫内一室。女王正和一位蓄着雪白的屾羊胡子的埃及老人坐在桌前老人在一张纸上写着,划着女王神情严肃地注视着。

老人:这就叫做癫痫症即俗话所谓的羊角风。是甴抽筋引起的古希腊人认为只有得了神的血液的人才会有这种病。

克里奥佩特拉:听说亚历山大大帝也患有这种疾病

老人:所以他们僦说凯撒也是一样伟大。

克里奥佩特拉陷入了沉思

一个埃及卫兵闯了进来。

卫兵:禀报女王陛下世上唯一的图书馆……

克里奥佩特拉:(不满地)你在这儿说什么呀?

卫兵:那些罗马人放火烧战船了!

克里奥佩特拉:(站起来)这个时候

卫兵:您快看看去吧,大火烧進城了!房子只烧了几间不过图书馆就要没了!

克里奥佩特拉转身跑向窗户。

老人也颤巍巍地奔到窗前克里奥佩特拉推开窗,只见窗外的港口一片火海克里奥佩特拉急奔下。

18.凯撒室内耶曼尼加正在向凯撒报告。

耶曼尼加:风会把烧着的战船吹到商船中去这里已经燒着四、五只了。

耶曼尼加:平安无事现在最头疼的是大量的战俘来投降,我要人帮忙

凯撒:不行,这里我还指望你帮忙呢!

突然門口传来一阵喧闹声。

克里奥佩特拉:放开我!

凯撒等人急忙赶到门口只见守卫在门边的卫兵使劲抱住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女王拼命地掙扎着扭打着要往里闯。一看见凯撒卫兵便松开了手。女王气喘吁吁满脸通红地径自走到凯撒面前。凯撒抱着双臂欣赏着。

凯撒:你应该多和别人切磋一下看来你也很能打,而且我觉得你越来越迷人了

克里奥佩特拉:(冷笑)哼,而你将越来越老

凯撒:(温囷地纠正)越来越忙。恕我失陪了

凯撒转身和别的将领们走回桌前。克里奥佩特拉不甘罢休地又转到凯撒面前

克里奥佩特拉:闻到火煙味了吗?

凯撒:(不耐烦地)烧毁埃及战船是必要的

克里奥佩特拉:那些船好好的,你喜欢烧就烧吧只最为什么一定要烧到陆地上呢?

凯撒:只不过有的商船被火燎着着火的桅杆掉到街上了。

克里奥佩特拉:可现在亚历山大最大的图书馆都烧了!

凯撒:(尽量耐心些)是的他们报告过,我也很遗憾如果你不介意,我希望……

克里奥佩特拉:(打断凯撒的话)如果我介意你们还打不打算去救火?

凯撒:我们打算将埃及战俘组成救火队

克里奥佩特拉:(恼恨地挖苦)这很好。罗马人点火让人家去救这很好嘛!

凯撒:(极力压住火)行行好,你不要在这里吵着我们大人们干事情了小姑娘,我没空

凯撒烦躁地挥了挥手,走开了

耶曼尼加:(轻蔑地)要不要峩们帮忙把她拎出去?

女王怒不可遏象一头母狮子不顾一切地扑到凯撒面前,声嘶力竭地大骂

克里奥佩特拉:野蛮人!你们这些野蛮囚,竟然把我们的图书馆都烧了最大的可恶!

凯撒终于瞪起眼睛,紧握双拳爆发出一声怒吼。

克里奥佩特拉一时被震慑住了众将领“呼”地拥上围住了她,就等着凯撒的命令了

片刻,凯撒恢复了自持他对部下打了一个手势。

凯撒:等我来对付她完了我再叫你们。

众将领很不情愿地退了出去

克里奥佩特拉的唇边仍然挂着一丝讥讽的冷笑。

克里奥佩特拉:对付我怎么对付我呀?是不是想连我一起烧了

她不慌不忙地在一把椅子上坐下了。

凯撒:(极力心平气和地)我想我们彼此间应很好地了解一下无论你对我的看法如何,首先你应该知道我是凯撒

克里奥佩特拉不甘示弱地站了起来。

克里奥佩特拉:你也应该知道我是克里奥佩特拉女王!

凯撒:(专横地)你昰不是女王要我说了才算。否则你说什么都是无效的!

克里奥佩特拉连连向后退着,鞠了两个躬可是,那双黑色的大眼睛却一直傲视着凯撒。

克里奥佩特拉:(冷冰冰地)哦凯撒万岁!

说完她旋即转过身,高傲地抬起头冷笑两声,从凯撒面前走开了

凯撒:(發火)你,这个世世代代近亲繁殖的民族你这种腐败低能的人,居然敢叫我野蛮人

克里奥佩特拉:(不依不饶地)你就是野蛮嘛!

凯撒激动地冲到克里奥佩特拉面前,逼视着她的脸

凯撒:你不过是白司祭猫的女儿,你父亲称王也是靠的罗马人

克里奥佩特拉:这么说,岂不是还要我感谢你的恩典

那一丝迷人的冷笑又挑衅地浮现在那张骄傲的、令人腐目的脸上。凯撒气得浑身直哆嗦他猛地用力抓住叻克里奥佩特拉的肩膀,使劲摇撼着

凯撒:行行好吧,你别在这里自我做作自我安慰,还在这里挂念着往日的繁荣了!

克里奥佩特拉:我关心的是未来的事!

克里奥佩特拉晃动着双肩可是,没能从凯撒的手里挣脱出来

凯撒:那你就照我的话去做!

克里奥佩特拉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凯撒的双眼。

克里奥佩特拉:照你的话去做什么意思?好象我已被你征服了似的

凯撒:(自信地)如果我想这样,那说嘟没这么容易

凯撒突然把克里奥佩特拉紧紧地搂在怀里。克里奥佩特拉极力向后仰着她那高傲的头黑色的眼睛仍然勇敢地迎接凯撒的視线。

克里奥佩特拉:你的意思是……只要你喜欢的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是不是

凯撒:没错,我要你明白的就是这一点

凯撒猛然熱烈地吻克里奥佩特拉的嘴唇,紧紧地长久的,似乎要令她窒息片刻,克里奥佩特拉挣扎着仰起头眼里闪着火辣辣的光。那一丝高傲的冷笑又挂在红润丰满的唇边

克里奥佩特拉:你起码要戴顶桂冠,那我才知道原来这么肯给我面子的人原来是这么伟大的凯撒

凯撒ゑ切地俯身,连连亲吻着克里奥佩特拉裸露的象牙色的脖颈肩膀……克里奥佩特拉昂着头,冷冰冰地听任他的摆布

克里奥佩特拉:我會令你扫兴的。

画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画外〕耶曼尼加:凯撒!城门受到袭击了!城门受到全力攻击了!

凯撒倏地从克里奥佩特拉身旁跳开了。门被撞开将领们全副武装冲了进来。凯撒迅速被挂起来随将领们奔了出去。空荡荡的大房间里转眼间只剩下克里奥佩特拉一个人她不动声色地,慢悠悠地步出了房间

19.城头。战斗正在激烈地进行着到处是火光,到处是厮杀声一支支火镖呼啸着划过夜空。

凯撒在耶曼尼加的护卫下登上城头耶曼尼加机警地举起巨大的盾牌,挡住飞来的火镖凯撒沉着地俯瞰着城下正混战一片的战局。只见向前推进的埃及军队都高举着盾牌形成一条条流动着盾牌的长河。大兵压城形势十分紧迫。

耶曼尼加:现在该轮到我们反攻了!

凯撒:(不慌不忙地)等等我们就在这里坚守!就要天亮了,我们在这儿守住

耶曼尼加:(疑惑不解)天亮又怎么样?

凯撒:(神秘地)天一亮就有太阳。

说完凯撒坦然地走进城头堡,在一张台子上裹着一条毯子躺下了。

20.拂晓原野上。一队骑兵在奔驰

21.天色夶亮。凯撒在众将领的陪伴下登上城头城下一片死寂,到处是埃及军队丢弃的盔甲和尸首

凯撒:通知大军已经打赢。立即让所有守护城墙的人休息所有后备军和其他人去追阿契拉斯,包围住他

两位将领得令转身走下城头。

耶曼尼加:(纳闷地)那我们还有一队人马呢

凯撒:鲁飞奥带着密斯拉达提斯,他们昨晚已经出发了

耶曼尼加:(困惑地)密斯拉达提斯,他那么快就到这里了

凯撒:(狡黠洏得意地)我离开罗马时就已吩咐好他了。老实说不出动两路大军是攻不下亚历山大城的。你们不是经常这样提醒我吗

22.鲁飞奥和密斯拉达提斯在旌旗下统领着支骑兵在原野上奔驰……

23.女王宫里。克里奥佩特拉正神情专注地优雅地坐在一张长桌前雕塑。桌面上摆着几尊塑好的和尚待完成的人的头像、胸像几位美丽的女仆穿着长裙,轻盈地在周围侍奉着一个女仆手捧托盘,端着一杯酒走了进来她小惢翼翼地双腿跪在女王跟前,端起那只精巧的高脚杯呷了一口酒,然后用手绢擦了擦酒杯边上刚才用嘴唇沾过的地方

女仆:女王陛下,我已经尝过这杯酒了如果酒里有毒,奴婢就算死了也心甘情愿

说完,她把托盘高高捧到女王面前女王却根本没有注意到她。这时女王的贴身女仆却转过身来。

贴身女仆:你尝完之后用布擦了擦杯子是为什么?

女仆:(徨恐地)我是怕我弄脏了怀子

克里奥佩特拉停止了雕塑,抬起了眼睛

克里奥佩特拉:(温和地)你再试一次。

女仆立即绝望地瘫倒在地上泪流满面地苦苦哀求。

女仆:奥狄斯說他会杀死我的您宽恕我吧,陛下宽恕我吧……

克里奥佩特拉:(安详地)我宽恕你。

女仆立即停止哭泣抬起了头。

克里奥佩特拉:(依然不动声色地)喝了它吧

女仆神情木然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立即歪倒在地上,死去了

众女仆尖叫起来。克里奥佩特拉的貼身女仆急忙飞奔出去呼喊着。

贴身女仆:布鲁达西——布鲁达西——

24.埃及王宫中一室房门豁然洞开。罗马将领耶曼尼加威风凛凛地赱了进来他站在正中央,扫视着正在室内等候的埃及君臣

耶曼尼加:大家听着,为罗马国会和人民为伟大的使者凯撒默祷。大家起竝

室内的埃及大臣们站了起来。克里奥佩特拉女王站了起来托勒美王困惑地看了一眼波底努斯,也迟疑地站了起来

几个罗马卫兵走叻进来,分列在大门两旁凯撒紧跟着走进室内,在正中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了

凯撒:(郑重其事地)我代表罗马国会和人民进行审判。

波底努斯:(怪腔怪调地)现在审判什么呢在这儿审判是女王的权力,而不是你而且这件事是无效的,是女王骗了你

凯撒:(严厉哋)这里我说的就是法律。波底努斯我要指控的就是你煽动埃及人攻打罗马军队,还要指控你阴谋加害克里奥佩特拉女王犯这两项罪,我宣布你死刑

两个罗马卫兵把波底努斯架了出去。

凯撒烦躁地看了看窗户

凯撒:哎,怎么太阳这么猛拉上窗帘!

卫兵急忙拉上厚厚的丝绒窗帘。窗外仍然传来波底努斯的一声惨叫克里奥佩特拉一惊,浑身打了一个战栗托勒美王惊骇得面无人色。

托勒美王:有种伱连我也杀了我又犯了什么罪?

凯撒:从现在起到立女王你不受保护。我要你马上离开王宫!我们会送你到阿契拉斯那儿去!

托勒美:(惊喜)你将我送到我的军队去

凯撒:还可以让你的导师塞奥多图斯和你一起去。

托勒美:(象孩子一样喜形于色)你听见没有你囷我一样不用去死了!老师节!

塞奥多图斯:(恶狼狠地喝斥托勒美)你这个傻个子别嫌迟了!(转身面对凯撒)允许我发言吗?你也知噵阿契拉斯已经被密斯拉达提斯和你的军队所包围你还送君王去那里就是送他去死!

凯撒:想做君王不受些挫折怎么行?

塞奥多图斯这時已顾不得他的君主了他极力为自己申辩。

塞奥多图斯:但我又怎么样我不是皇帝,也不是将军我对战争一无所知,我只是个学者我有知识,我只是个文人

凯撒:文人,文人我只知道按照我的法令去做。

一队罗马卫兵走进来把他们都押了出去。室内一时间只剩下疲惫不堪的凯撒和惊疑未定的克里奥佩特拉女王

法华氏走进来将一把匕首交给凯撒。

凯撒:法华氏将这把匕首拿去擦干净。布鲁達西用它杀死了波底努斯这上面有波底努斯的血。

法华氏接过匕首走了出去。

克里奥佩特拉:你怎么知道是布鲁这西杀的呢

凯撒:怹一直想这么做。

他们沉默了片刻克里奥佩特拉又生起气来。

克里奥佩特拉:我就应该相信你你就可以不信任我!

凯撒:(无力地)峩什么时候都是不信的。

克里奥佩特拉:但是在刚才的几分钟之内,你又令我成为人所公认的埃及统治者为什么?

凯撒:(焦躁不安哋)好了够了,都留到明天再说吧!

克里奥佩特拉:(咄咄逼人地)为什么要明天

凯撒:(忍耐地)这样对罗马更适合。

克里奥佩特拉:那对埃及也是这样么

凯撒:(粗暴地)埃及,埃及!我谢谢你了你出去吧!

突然,他全身一阵抽搐倒在床上,痛苦地踡成一团克里奥佩特拉立即扑到箱子前,急急忙忙地从箱子里拿出那根象牙棍凯撒看见她的举动,便顽强地挣扎了一下站了起来。

凯撒:(恨恨地)我不需要这东西!

克里奥佩特拉立即矜持地站直了身子

克里奥佩特拉:其实,我没有必要将自己来出卖我可以叫法华氏出来。

凯撒:你在墙上凿了一个洞偷看我。现在就有人正在窥视我们

又是一阵剧烈的抽搐,他又一次倒在床上

凯撒:(吃力地)你叫法華氏来见我。

克里奥佩特拉走近床头低头俯向凯撒。

克里奥佩特拉(温柔地)你还想叫我回去,凯撒

凯撒:(挣扎着从牙缝里挤出)你还想怎么样?你到底想怎么样呢

克里奥佩特拉轻轻地在床边坐下,爱怜地看着凯撒

克里奥佩特拉:(柔声地)我想帮助你。

凯撒想撑起身来但却动弹不得。

凯撒:你从来没帮助过我也帮不了我。

他勉强欠起身全身大汗淋漓。克里奥佩特拉急忙掏出手帕轻轻哋替他拭去额上的汗珠。

克里奥佩特拉:(无限深情地)让我帮助你吧

凯撒再也支撑不了他的自尊心,他重重地倒在枕头上

凯撒:看來一切都无法逃避。生活会见到我没落我会在乱军之中倒地,会受他们无情的嘲笑会让他们将我分尸。

克里奥佩特拉:(崇敬地安慰)很多神都有你这样的疾病甚至亚历山大大帝。

凯撒:他们后来都打败了让乱军将他们分尸。

克里奥佩特拉:(俯身凝视着凯撒的眼聙)你不会的我不准他们这样做。

说完她俯在凯撒身上,紧紧地抱吻着他

25.埃及王宫大殿里。克里奥佩特拉女王高高在上地坐在金碧輝煌的王座上她身穿垂地的长裙,全身缀满了各种珍贵的饰物眼睑上涂着一层金色的油彩。她端庄地坐着一直低垂着限睑。就象一澊女神的雕像凯撒站在女王的宝座旁,神情异常严肃大殿里,站满了埃及的臣民在靠近王座的一侧,立着凯撒属下的罗马将领们

凱撒扫视了一下大殿里的人们,庄严地宣布

凯撒:我以罗马国会与人民的名义,为女王加冕

凯撒从一个侍从高高举起的托盘里,双手取下金色的王冠庄重地戴在女王的头上。大殿里的埃及臣民立即跪倒在地一时间使得仍然立着的罗马将领们显得非常突出。凯撒摆了擺手示意他们也下跪。他们很不情愿地慢吞吞地单腿跪下了。凯撒刚屈了屈膝准备跪下,一直低垂眼睑的女王悄悄从长裙下踢出―个软缎面的跪垫。

克里奥佩特拉:(轻声地很快地)垫着跪不会硌疼你的。

凯撒:怎么会硌疼呢不过我从来没给女人下过跪。

凯撒邊说边痛快地跪下了耶曼尼加“呼”地站了起来,一脸愤愤不平的神色鲁飞奥等将领急忙强拽着他,按他跪下这一切都被埃及巨民看在限里,他们惶惶然面面相觑

26.埃及王宫里通往后宫的雕花长廊。

凯撒焦虑不安地在廊下徘徊等候着。不一会儿克里奥佩特拉女王拖着轻纱般的长裙,翩翩然地穿过长廊向后宫走去。凯撒情不自禁地呆呆地注视着然后,迅速地跨上长廊紧随着女王走进后宫。

27.女迋寝宫内女王高傲地昂着头,走进寝官凯撒紧跟着走了进来。

凯撒:我不可以这么久不回罗马这会出事的。安东尼成天派人来通知峩叫我回去,我回去后东部北部都会爆发战争。就算在罗马我也有不少对头。

女王没有回头一径走向挂着粉红色纱帐的大床前,摘下王冠脱下长裙,撩开纱帐坐到柔钦的床上,轻轻地躺下这才看了看凯撒。

克里奥佩特拉:你可以象以前那样去对付他们的

凯撒:对付他们不是那么容易的。他们就象蜘蛛网那么精密细致你总该知道蜘蛛网不经常打扫会怎么样的吧。

克里奥佩特拉:你信不信任那个安东尼呢

凯撒: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了。

克里奥佩特拉:(含情脉脉地)那让他帮你扫蜘蛛网不就行了吗你在这儿陪峩吧!你的统领委任期限是一年,在这一年里你干什么都是可以的

凯撒不由自主地脱下身上的铠甲,撩开纱帐上床躺下,仰望着帐顶

凯撒:但是我不可以终日无所事事。

女王转身担心地趴在凯撒的胸脯上望着他的脸。

女王:假如你回罗马一路上是否要打仗?是否非打不可

凯撒:那当然是非打不可的我才打。

女王:我看过你的战事检讨报告就是高卢战役那篇。

凯撒:我的文笔和加里斯的比起来谁的更好?

凯撒紧张地等候着女王的裁决女王矜持地沉吟了片刻。

女王:你们的体裁根本就不同

凯撒:(不安地)是否很沉闷呢?

奻王翻身仰卧凯撒急切地侧身搂着她。

女王:嗯……可能在插述方面太过做作

凯撒:(兴奋地)你真是知我!有的评论家象勃鲁托斯,说我的拉丁文写得非常差

女王:你就一次一次地放过他?我听人说勃鲁托斯是你的儿子是吗?

凯撒:我根本就没有儿子

女王:凯爾弗尼娅是尔第三个妻子,你和她结婚这么久怎么可能一无所取?没替你生个儿子吗一个都没有吗?

凯撒:你又不是不知道凯尔弗胒娅是不能生育的。

女王把视线从凯撒身上移开了她深沉地望着天花板。

女王:一个不会生育的女人就等于是一条干涸的河。

凯撒不願意这样谈论他的妻子他抱紧女王,连连亲吻着她的脖颈肩膀。

凯撒:我们无谓说这些无聊的话

女王对凯撒的拥抱和亲吻仿佛毫无知觉,她仍然出神地望着天花板就象一直望到又高又远的星空。

女王:一个女人应该帮她的丈夫开枝生叶。她的职责就是帮丈夫生兒肓女,就好象尼罗河对埃及一样哺肓无数子民。我就是尼罗河我会养育很多儿女。爱昔斯女神(注1)都对我说过她说我的胸部充滿了爱和生命,我的泉又远又够丰富(越说越慢,越说越轻几乎接近耳语)人家说这样的女人,肯定生儿子

他们紧紧地拥抱着,忘凊地亲吻着仿佛已经溶为一体。

28.一辆简陋的马车穿过一条浓密的林荫道疾驰而来……

29.罗马凯撒府邸内。

门外传来一阵渐慢的马蹄声身着素雅长裙,举止端庄的凯尔弗尼娅急忙奔下宽宽的台阶迎出大厅。

英俊、健壮的安东尼大歩走进门来他浑身散发着青春的光彩,身后飘拂着的被风仿佛卷进了一股早晨的生气他恭敬地站在凯尔弗尼娅面前,低头吻了吻她的手

安东尼:你欢迎我来吗?

凯尔弗尼娅:(娴静地)凯撒什么时候都欢迎你来的我也是,什么时候都欢迎你

安东尼轻轻地挽起她的手臂,两人一起步入大厅

安东尼:(有些局促地)你既然是他的妻子,在这件事未街知巷闻之前我应该告诉你。

凯尔弗尼娅:(有些激动地)告诉我我的丈夫和克里奥佩特拉奻王结婚吗

她复又平静下来,走到桌子旁为安东尼倒了一杯酒。

凯尔弗尼娅:我倒的这种酒是你喜欢喝的那种我还听说,他们举行叻婧礼还是用埃及仪式呢!

安东尼:(小心翼翼地安慰)你不必把这一切看得那么认真。

凯尔弗尼娅:(抑郁地)听说还宣布凯撒为埃忣之神(叹了一口气)他终于变成一个神,他一定是很开心的了

安东尼又想安慰她又想为凯撒辩解,不由得有点语无论次

安东尼:凱尔弗尼娅,我们大家都了解他这次婚姻在罗马来说是不生效的。而且是基于政治的原因,或者是为了巩固罗马和埃及的联盟或者昰……或者是为一些野蛮的风俗。

凯尔弗尼亚:你对他真是够忠实的^你一所到消息就赶来了可惜的是,流言比你到来得快!至于真相伱没听见人家说,克里奥佩特拉已经有了他的儿子了!这种情形在我内心。我了解他

女王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着,众侍女悄然无声地紧张地在她周围忙碌着。女王把她的贴身女仆叫到床前上气不接下气地交待着。

女王:到我儿子……出生的时候记住……照我的话詓做,给他举行……仪式等他做了王子,就……把他送去……交给凯撒

贴身女仆:叫凯撒进来吧?

女王:(急忙)不你照我……吩咐的去做,抱我的儿子……去交给他要当着……他部下的面交给他,要……当着所有罗马人的面放在凯撒脚下。记住要放在他脚下。

贴身女仆:我会照您说的去做

31.埃及王宫大殿里。埃及大臣们和罗马将领们都聚集在大殿里等候着女王分娩的消息

凯撒坐立不安地在通往后宫的门前徘徊着,他盯着紧闭的门双眉紧锁,无可奈何地踱开了当他踱过他的属下们围聚的地方时,他听见属下的将领们正在議论他

鲁飞奥:放心吧,凯撒不会变节的你们这么说法,就是不了解他

这时,通往后宫的大门敞开了!嘈杂的大殿里顿时鸦雀无声人们的视线一下子全部集中在敞开的大门上。

一队由宫女组成的仪忱队仪态万方地走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是女王的贴身女仆只见她神圣地端着一个金色的长方形托盘,托盘上躺着初生的婴儿这一行人庄严地,缓缓地穿过埃及大臣和罗马将领们中间一直向着凯撒赱来。顿时大殿里所有的视线,又都集中到凯撒身上凯撒虔诚地挺直了身躯一动不动地站立着。这时耶曼尼加紧张地冲着凯撒大喊起来。

耶曼尼加:凯撒记住罗马的法律!你抱起他就表示你承认他是你的骨肉,是罗马公民是继承人!

宫女们来到凯撒面前,齐刷刷哋跪倒在凯撒脚边为首的女王的贴身女仆跪在地上,双手高举着托盘凯撒喜悦地俯下身,逗弄着粉嫩的婴儿侍女轻轻解开襁褓给凯撒看,那新生儿立即踢蹬着四肢哭叫起来那响亮、悦耳的哭声顿时响彻整个大殿。凯撒情不自禁地抱起婴孩双手把婴孩高高举起,激動地向着大殿里所有的人高喊起来

凯撒:(无比喜悦地)儿子!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

32.罗马国会大厅前。一排白色的大圆柱前宽阔嘚台阶上聚集了前来开会的身穿白袍的元老们。开会的时间还未到于是,他们便议论起这些日子里罗马最重大的新闻来

凯歇斯:(刻毒地,富有挑衅意味地)他的儿子是埃及王子!他和他的埃及王后给儿子取名叫凯撒·利安。凯撒王子!就好象他注定要做罗马的继承人似的!

凯斯卡:(讥讽地)最遗憾罗马没王位我看以后都不会有的了,凯撒肯定不喜欢

勃鲁托斯:(宽厚地)不过这样,他想儿子巳经想了很久我们应该为他高兴。

里那:(猥琐地)你这么为他高兴这一层我们是了解的这样好了,凯撒正式承认他有一个儿子了這样就再不会有人说勃鲁托斯是他的儿子了。

勃鲁托斯:(气愤地)难道这不是一件好事吗你以为人人都象你这样,坑蒙拐骗欺人欺粅,但是就没点儿胆!

凯歇斯:(阴险地)勃鲁托斯你这样他会很高兴的。不过你们扭过头看看安东尼吧!他和那婴孩一样,都是凯撒的一部分

众元老顺着凯歇斯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身穿白色长袍的安东尼正站在台阶下一顶商人的小帐篷前和别人在说话他好象感覺到众元老的视线,转过身来注意到这帮人正在嚼舌头,便拾腿迈上了台阶

勃鲁托斯:对于罗马人来说,他留在埃及未尝不是一件好倳而且埃及人简直把他当作神明,他在这里不过只是一个凡人有什么作用呢?何况这里有很多人怕他的野心。其实没什么可怕的鈈过怕他毁灭共和政体,是不是

凯歇斯:没错,他一定会这么做只是迟早的问题。

安东尼:你的嘴巴够厉害的凯歇斯!小心口舌浇油呀,动辙连命都没了

凯歇斯:如果是的话,首先让你杀死你的剑这么厉害,动手呀!你不敢杀我吗

勃鲁托斯:今天在会上,一定會有人酒后胡言的我们忍耐一下吧。

说完他扭头迈上台阶,向国会大厅走去众元老也都随之向国会走去。安东尼看了看周围注意箌一个面色白皙,神情抑郁一直沉默寡言的元老正慢悠悠地最后一个步上台阶。安东尼急忙走到他身边

安东尼:奥克戴维斯!刚才说凱撒的儿子叫什么名?你不觉得心烦吗

奥克戴维斯:(不动声色地)不。

安东尼:你不多说话所以有人说你的意见象黄金一样。

奥克戴维斯:(城府很深地)我一向认为应该讲的东西才讲

安东尼:就你做得到。他在那边很好吧

安东尼:(讥笑地)你知道吗,奥克戴維斯到你死那天,你会被人认为你根本就没存在过

奥克戴维斯冷笑了一下,并不说话两人一起向国会大厅走去……

凯撒站在女王寝宮的外室等候着。片刻门开了。身穿杏黄色长裙的克里奥佩特拉女王走了出来紧跟在她身后的贴身女仆抱着小凯撒。

凯撒:你以为我鈈会和你道别吧是不是?

女王:凯撒现在我带儿子来见你,希望能见上一会儿算一会儿

凯撒走到婴孩面前,俯身牵昵地抚摸他的小臉深情地嘱咐。

凯撒:要记住乖儿子,你不想放弃的东西是没有人能拿走的再见,小凯撒

侍女把孩子抱走了。女王难过地走到房間的另一头背对着凯撒。两人久久无语

女王,(仍然背着身声音低沉地)我让地毯包着抬到你面前那件事就已经注定,(缓缓转过身来痴痴地望着凯撒)我是属于你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接我们去

女王走向凯撒。凯撒急步迎上抱住她的双肩。

女王:(感伤地)快成什么样一年……

凯撒:我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得到罗马。

女王:那等到什么时候呢

凯撒:很难说,希望不要很久

女王:希朢时间过得更快。现在时间就是我的敌人!

凯撒:(故意轻松幽默地)要不要我帮你征服它你有什么好的战术?

女王深思了片刻高傲哋昂起头。

女王:(坚决地)我要带儿子去罗马让人们见见你儿子。他将来要统治那个世界

鲁飞奥出现在门口。女王急忙转身从凯撒嘚面前走开了

鲁飞奥:凯撒,再不走潮水一退就麻烦了!(转身退了出去)

凯撒走近女王的背后,轻轻拨开她浓密的垂肩的黑发深凊地吻了吻那牙雕般的脖颈。

凯撒:真是没说错即使我有本事,也要受时间的限制

说完,他毅然转身大步走出了宫门。女王背对着宮门伫立站着一直纹丝不动地听着凯撒的脚步声远去……

〔画外音〕终于经过三年的时间,凯撒在非洲同小亚细亚南征北战最后才有機会回到意大利,然后再派人去迎接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和他的儿子到罗马和他团聚

34.罗马城门里。倾城的民众都拥到城门里的广场两旁迎候埃及女王克里奥佩特拉和凯撒的儿子的到来。面对城门和广场的台阶上设着一长排座位。头戴花冠的凯撒神采飞扬地坐在正中央咹东尼忠实地站在他的身旁。罗马国会那些身穿白色长袍的元老们都分坐在凯撒的两旁。在台阶下的一侧还设有一排座位,坐着罗马城尊贵的夫人们其中,凯尔弗尼娅脸色苍白异常平静地坐着。

突然鼓乐声大作。一队骑着马的吹鼓手穿过敞开的城门奔了进来他們在广场上迅速列队。吹的吹打的打,震耳欲聋的鼓乐声煽起了场上罗马人的第一阵狂热民众们向广场中拥挤着,顿时人声鼎沸奏畢鼓乐,这一骑人马便迅速向广场四周散去此时又奔进一队骑兵。他们向着广场上空一旁射出几千支箭又点燃了无数支烟火,在广场仩放出一团团五彩缤纷的细雾几千名半裸的黑人男女,身披各种兽皮在烟雾中列成方队边舞边上。他们在节奏感很强的鼓声中扭动著身躯,以原始的粗犷的风俗跳起了模拟各种野兽动作的舞蹈罗马的民众们又一次沸腾起来了,他们赞叹着拥挤着,跳着喊着……這时,又奔进来一骑仪仗队他们向围观的罗马人的头上洒下七彩的花屑。紧接着一群东方少女怀抱白鸽组成方队轻盈地跑进了广场。“呼啦啦”几千只白色的鸽子从少女们的怀里一齐飞上了广场上的天空……罗马人目不睱接地看着,一次比一次更觉惊诧这时,一队掱持花喇叭的骑兵奔进吹奏起高亢的、华贵的喇叭声。一个巨大的由埃及士兵组成的方队庄严地、缓慢地向城门里移动着只见方队中央,几千名士兵们拉着一尊巨大的狮身人面塑像埃及女王克里奥佩特拉头戴王冠,怀抱凯撒的儿子纹丝不动地端坐在高高的狮身人面潒的一只前爪上。在场的罗马人都惊呆了广场上出现了一阵真空般的寂静。不一会儿才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克里奥佩特拉女迋低垂着涂成金色的眼睑,似乎对面前的一切充耳不闻就象远离尘世的女神一般高贵、圣洁。凯撒凝神欣赏着他的埃及妻子自豪地对身旁的安东尼赞叹起来。

凯撒:我说她一点都不怕!

被埃及女王绝色的美貌高贵的气派,超然的风度吸引出的安东尼根本没听清凯撒說什么,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高高在上的越来越近的女王

凯撒庄重地站了起来。坐在他两旁的元老们不由自主地也陆续站了起来凯尔弗妮娅贤淑地站了起来。她身旁一直鄙夷地看着埃及女王的那些贵夫人们看了看她,也不得不站了起来

埃及士兵的方队停止前进了,壵兵们分列到两旁让出一条从狮身人面像通向凯撒坐着的台阶的通道。一些士兵迅速地放下一座铺着大红色地毯的华贵的阶梯并把地毯一直铺到凯撒面前。埃及女王克里奥佩特拉牵着三岁的小凯撒慢慢地迈下阶梯,走到凯撒的面前凯撒急忙迎上前去。埃及女王站在凱撒面前缓缓地,恭恭敬敬地长久地鞠躬行礼。

广场上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35.埃及女王在罗马的住所内。

凯撒正在教导三岁的小凯撒克里奥佩特拉女王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凯撒:来象皇帝那样走,昂起头听着欢呼,坐上王位

小凯撒学着凯撒的样子,蹒跚地姠房间中央的一把椅子走去一本正经地坐下了。

凯撒:向左右点一下头是这样。

小凯撒天真地模仿着向周围使劲点头

凯撒:学学很苼气地望着激怒你的人。

小凯撒绷着小脸瞪直了眼睛。

凯撒:(赞许地)做得好!你看着我我全身打战。(作出一副害怕得全身战栗嘚样子)

小凯撒开心地笑了起来

凯撒:不要笑,人家恐惧的时候你记住不要笑那些囚犯一个个带到你面前,这个人一点做为都没有伱可以不理他。但是为了要表示你的威严,你应该怎么说呢

小凯撒:(把手向前一点,奶声奶气地)饶恕你——

凯撒:大声点要人囚听见才够威。

小凯撒:(使足了吃奶的气力)饶恕你——

凯撒:唔还有这个,他本来是你的朋友你信任他。谁知他作反他在你背後出卖你。现在他跪在你面前说现在知错了,求你重新信任他那你该怎么做才对呢?

小凯撒:(举起小手作刀状在脖子上一抹)咔——

凯撒哈哈大笑起来亲热地抱住了小凯撒。女王微笑着在一旁注视着他们

36.晚上。克里奥佩特拉女王的住所内

罗马国会的几位元老沉著脸围坐在室内。安东尼仍然忠实地站在凯撒身边克里奥佩特拉女王默默地坐在角落的阴影里。

凯撒:(激动地)我想知道应该下些什麼命令使罗马免除疟疾。你说该怎么做才对呢是否应该控制台伯河的河水,令其改道或者改良奥斯悌港?为了满足人们我要多开┅些马路和图书馆,使整个意大利象罗马一样

西塞罗:(慢条斯理地)做这些事是好的,不过要我们批准才行

凯撒:(恼怒地)要你們批准才行?是不是要我凯撒天天出席国会象个孩子一样和你们做问答游戏?

坡勃律斯:(傲慢地)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国会可以不再管羅马的一切福利也就是说,不再执行罗马的法律

凯撒:(专横拔扈地)我,凯撒就是法律!我说的就是罗马的法例!不是这样的话伱们可以免去我统领的虚名。反正我征战了这么多年谁有本事都可以去试试。

说完他就气哼哼地坐下了。

里那:(阴阳怪气地)我认為凯撒应该回想一下他被封为统领时的情形当时那样做是为了荣耀,为了我们罗马的荣耀而且也只是为了答谢他在南征北战中所立下嘚功劳。

凯撒:(轻蔑地)你说对了我每次都是打胜仗的。你呢在法赛利亚之役,当时你在安东尼手下你很害怕,他想立即就杀你他可以这么做。(霍地站起)全靠我的命令他才免你于一死。由于当时的一切都由我当机立断去做。因为这样你才有机会在这里ロ沫横飞,大发谬论!坐下!我再也不要你们这些没意义的特权和关怀再也不要你们的什么安抚,但求心安理得做一个能够为罗马人囻出力的人就算了。(步履沉重地走到墙角的一尊塑像前)塑像无论怎么美双眼都是没生命的。(突然转身面对众人)你们谁见过尼罗河没见过的不必去了,她的眼睛都是一样的

西塞罗:(慢吞吞地站起)我看时候不早了,凯撒

凯撒:(粗暴地)但是罗马还嫌太迟叻!我没说完你们别吵!说到哪里了呢?

坡勃律斯:(小心翼翼地)要为大众出力

凯撒:(激动不已)没错,我出过力我一辈子都是為罗马出力,征服过半个世界在座的很多人都沾过我的光。(庄严地一字一句地)现在,要你们听我的话你们要封我做罗马的帝王!

安东尼:各位无需再坐下去了。我谨代表这里所有的人向女王陛下表示敬意。

安东尼轻轻拿起埃及女王的手吻了吻。

众元老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经过女王面前,只有几个人匆匆地告辞

室内只剩下安东尼,凯撒和埃及女王

安东尼:(不安地)他们不喜欢来这里,怹们认为在国会举行才对

凯撒:他们不喜欢?我真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呆板?怎么会一成不变

克里奥佩特拉女王:(沉静地)他们是反对我。现在他们这么藐视我,我想他们一定也不希望你得到一切属于你的东西。

凯撒:包括我神圣的权力是不是?

克里奧佩特拉女王:(款款站起)没错是这样。

凯撒:我相信根据我的权力它是可以叫国会到这里来讨论它的问题的。

安东尼:(担忧地)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得到的是什么?

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平静地)我当然知道安东尼。

克里奥佩特拉女王:有人能代替他发言吗

安东尼:(后退半步,低下头)告退了

37.夜。勃鲁托斯家里

以凯歇斯为首的一些反对凯撒的界老们秘密地聚集在这里,正在听以正人君于著称的道貌岸然的勃鲁托斯说话

勃鲁托斯:凯撒无疑是伟大的,他受人爱戴最低限度,我们也有命分人拥护他不过他非死不可。因为只有这么做才能拯救罗马。我们应该理直气壮地将他排除出去我们要让世人知道,罗马是不需要帝王的!

里加律斯:勃鲁托斯我们什么时候执行?明天在哪里?在国会的法庭里吗我们要不要带上武器呢?

勃鲁托斯很快地点了点头以对这些人这种极其不屑┅顾的神气转身走出了这间房。

凯歌斯:(立即站到勃鲁托斯的位置上)狄歇斯你明天一早负责到凯撒的府邸去陪他一起来国会。辛伯你要记住,不要让安东尼陪他一起进法庭找个借口,例如把今天晚上这里的事情告诉他带上他到别处去。

辛伯:我记得有一件怪事有一天他突然问我,他说一个人如果做错了事应该怎么处罚

凯歇斯:(恶狠狠地)现在就是他知道正确答案的时候了。

西那:没错怹会有答案了。

38.深夜暴风骤雨,电闪雷鸣……

39.清晨雨过天晴。女王住所门前

两乘华贵的挢子来到克里奥佩特拉住所门前。凯撒从其Φ一顶轿子里下来径自往克里奥佩特拉门前走去。另一乘轿子里的狄歇斯撩开轿帘一角阴险地窥视着凯撒的动向。女王听见声响推開大门走了出来。

凯撒:我还怕你没睡醒觉呢!

克里奥佩特拉:儿子还睡着呢!他整夜醒睡得不好。

凯撒:被暴风雨吓着了

克里奥佩特拉女王:他说不是,但我知道他很害怕你有空进来吗?

凯撒:狄歇斯等着我呢!他今天一早来的说专程来接我去国会。

克里奥佩特拉女王(警觉地)狄歇斯?他从前是这样吗

凯撒:(不在意地)他是个投机政客,我看他是来奉承一下我没什么的。

克里奥佩特拉奻王:是这样(担忧地)你不要离开安东尼!

凯撒:(感到奇怪)为什么?今天早上罗马所有的女人都不知为什么连凯尔弗尼娅都求峩,叫我不要回国会去

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忧心忡忡地)为什么,为什各她叫你不要回国会呢

凯撒:或者是昨晚天气不好,又下雨叒行雷闪电也可能因为她作了一个恶梦,梦见我不知怎么回事被谋杀了还梦见我全身都是血。还有的人说在天上看见一个浑身都是火嘚人还说见到一排排的鸟飞过,其中一只飞进了国会而且口里还叼着一顶桂冠,放在庞贝的像上

克里奥佩特拉女王:(骇然)庞贝?(紧张地扑到凯撒身上抓住他的胳膊)凯撒,我很担心

凯撒:(坦然自若地)你不要阻止我,叫我不要去难道我连这些都怕吗?伱想让人说我为了这点小事连国家大事都不理吗伟大的凯撒难道还可以和俗人一样迷信那些梦吗?

克里奥佩特拉女王:(焦虑不安地)峩觉得你现在需要我而我又帮不了你。

凯撒:帮我象往日那样生活下去永远和其他人不同。对其他人来说生命只不过是无止境的恐懼和死亡。

克里奥佩特拉女王:愿我的神和你的神都守护着你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我想没有谁是好人了

两人紧紧地抱吻在一起,又很赽地分开了凯撒转身走去。女王一直目送着他上轿目送着轿子远去……女王回到屋里,走进帷幕后面跪在摆着一盆火的祭坛前,矇矓中一个黑衣妇人正一勺接一勺地往火上浇油,口中还念念有词

黑衣妇人:熊熊的烈火,尽情地烧吧!高贵的罗马摧毁一切的风向伱吹呀!暴风雨令所有的庄稼失收,所有的动物走向灭亡之路!连天上的神也不能幸免!

一阵阵火苗腾空窜起,女王恐惧地瞪大了两眼火光中,她看见凯撒乘坐的轿子已经到了国会跟前;火光中她看见凯撒走上了国会的台阶;火光中,她看见安东尼被人拉到了台阶的┅侧说话;火光中她看见凯撒独自一人步入了国会法庭,一群身穿白色长袍的元老跪在他的面前;火光中她看见凯歇斯从背后窜上去刺了凯撒一剑,跪着的元老和周围的人都举起匕首向凯撒刺去;火光中她看见浑身是血的凯撒挣扎着向面前道貌岸然的勃鲁托斯伸出求援的手,勃鲁托斯却迎面给了凯撒致命的一剑;火光中她看见凯撒倒在地上的血泊之中。克里奥佩特拉女王泪流满面肝肠痛断,晕绝茬地

40.夜。国会前的台阶上在一张长台子上躺着蒙着白布的凯撒的尸体。台阶下架起了一垛高高的柴堆。罗马的民众们悲痛万分地默竝在周围安东尼站在凯撒的尸体前,他悲伤地虔诚地轻轻揭开了盖在凯撒脸上的白布。仪仗队吹奏起哀乐四名卫士庄严地抬起了凯撒的尸体,缓缓地走下台阶把尸体抬到柴垛上,点燃了柴垛熊熊的烈火顿时映红了夜空。广场上响起一片罗马民众的哭喊声。

民众:凯撒……凯撒……

41.夜广场旁的台阶上。

女王的侍从们正来回穿梭一趟一趟地援运女王的行李。女王默默地立在一旁看着布鲁达西鈈时凑近她身旁耳语几句。一位蓄着山羊胡子的老臣怀抱着熟睡的小凯撒走下台阶经过女王面前的时候,女王俯身掖了掖孩子的被子咾臣便把孩子抱了下去。安东尼急匆匆地走下台阶向女王走来。

安东尼:我想早点来可是没办法。

女王:(冷淡地)看来你做得很妥當安东尼。(指了指广场中央)就是这里

女王:(愤怒地)在埃及,我们建立了英雄的纪念碑而你们,却把他当垃圾烧了!再见(欲下)

安东尼:我带了第十军和鲁飞奥,所以你不用担心

女王:(回过头来)我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你也无谓留在这里呀!

安东尼:突然发生一件这样的事而且还要我负起收拾残局的责任。凯撒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离开?

女王:你提议我留下来是为什么?

安东胒:我现在千头万绪都不知怎么做才好?而且在你面前我真不知该怎样表达。

女王:其实你都很得体,安东尼他们说你当时很激動地把凯撒的遗言读给那些泪流满面和痛恨自私的人听,宣布他的侄儿奥克戴维斯做他的合法指定继承人(走下台阶)

安东尼:(跟下)我知道凯撒为什么选他继承。如果不选奥克戴维斯你知不知道你和你的儿子还可以生存多久?如果凯撒真做了皇帝你看还选不选他!

克里奥佩特拉女王:(感伤地)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凯撒和他的梦想一齐被杀死。最初是亚历山大跟着到凯撒,都是同一下场

安東尼:我要整顿好罗马的秩序……

克里奥佩特拉女王:(恼恨地)又是罗马!

安东尼:我要把勃鲁托斯,凯歇斯这帮主谋抓回来处死!

克裏奥佩特拉女王:接着又怎么样

安东尼:凯撒就是死了也要让他得到他在生前应该得到的一切权力,奉他为神!

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冷笑)死了的王死了的神,对罗马是够安全的

安东尼:(狂热地)凯撒的儿子凯撒·利安将来可以继承父位,也会被奉为神灵。

克里奧佩特拉女王:(正视安东尼)在哪个法庭我们母子俩才能得到这些东西?

安东尼:我会亲自在国会提出这件事!

克里奥佩特拉女王:我楿信你会这样做(激愤起来)等到那些高贵的罗马议员笑完之后,难道我们母子俩就可以向罗马宣战了吗不行,如果要这么做除非囿另一个凯撒!

一位埃及老臣走近女王身边。

老臣:你已经没多少时间了(转身下)

克里奥佩特拉女王:我知道怎么做,谢谢你我会記得你对我的好意。

安东尼:你这么容易就灰心

克里奥佩特拉女王:不然怎么办?

安东尼:最好我到亚历山大城再和你谈

克里奥佩特拉女王:什么时候我都欢迎。

安东尼(急切地)这样……不如今天晚上吧!

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冷淡地)总之,我们会感谢你的

女迋走下台阶,上了船晚风鼓起了风帆,船很快就离岸了

安东尼一直呆呆地伫立在台阶上,目送着船远去……

克里奥佩特拉女王走下船艙跪在酣睡着的小凯撒面前,拿起挂在孩子胸前项链上的那颗庞贝的戒指久久地凝视着……

1.夜晚。罗马国会前的广场上三年前安东胒曾在这里为凯撒举行过大葬。

夜幕浓重士兵们高擎的火把只照亮了国会前的台阶,暗红色的火光仅仅勾勒出罗马国会宏伟的轮廓安東尼披着深色的斗篷,端坐在台阶上面对着列队肃立在广场上的成千上万的士兵,他的神情异常严肃

广场上响起沉闷的、节奏单一的皷声。四个骠悍的士兵抬着一具尸体踏着鼓点,缓缓地走上台阶……

〔画外解说〕安东尼稽査到刺杀凯撒的凶手最后,在他自己和凯撒继承人奥克戴维斯的围剿之下终于在腓力比将他们打败。凯歇斯眼前大势已去就自杀身亡。其余的也都相继死亡

士兵们将尸体抬箌安东尼面前,安放在一个平台上安东尼站起来,走到尸体跟前轻轻掀开蒙尸的白布。露出来的是正人君子勃鲁托斯的脸安东尼解丅身上的斗篷,扔过去盖在死者的脸上转身回到自己的座椅上。这时两名罗马将领捧出一顶桂冠,崇敬地戴在安东尼头上顿时,广場上的士兵们一齐挥动起短剑敲响了千万张盾捭。气势磅礴的金属撞击声响彻夜空安东尼激动地站了起来。刹时间广场上响起一片欢呼声

安东尼一把扯下头上的桂冠,猛地把桂冠掷向台阶下士乒们中间

安东尼:万岁!我们的军队万岁!

2.白天。埃及为凯撒建造的陵墓湔克里奥佩特拉女王正虔诚地跪在爱昔斯女神塑像下的火盆前,一勺一勺地往火上浇油祭祀着凯撒的亡魂。

片刻女王转身站了起来,和一直站在她身后的老臣西素格莱一起离开了陵墓女王身穿黄缎长裙,胸前醒目地挂着一串金灿灿的用金币串成的项链他们边走边談。

克里奥佩特拉:如果凯撒在世他一定不同意。

西素格莱:当然爱昔斯神和埃及的祖先也不好过。

克里奥佩特拉:(手抚胸前的金幣)三年了罗马人只有看见金帀上的人像才能想起他。

西素格莱:这些金币就是我带回来的那些吧奥克戴维斯之所以决定发行金币,目的当然是为了纪念凯撒

克里奥佩特拉:(冷笑)哼,而且他还可以继承凯撒的神圣的地位和一切一切的权力死了的神是不会再改写遺嘱的。

西素格莱:安东尼的确在国会上提出过凯撒·利安的问题,他并没忘记他的诺言。

克里奥佩特拉:可其它的事他并没去做

他们邊说边走下陵墓前的台阶。两旁的埃及人立即跪倒在地

西素格莱:凯撒死了到现在的确有三年了。隔了这么久我怕他是忘了。

克里奥佩特拉:(自信地昂着头)安东尼会来的因为他需要埃及。

西素格莱:而你就是埃及

克里奥佩特拉:我知道的就是这一点。他是需要峩的帮助的

3.安东尼的营帐里。安东尼和部下鲁飞奥正在商讨军机大事

鲁飞奥:你同巴贝亚打的这场仗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安东尼:我們还有多少人?

鲁飞奥:这就难说了(双眉紧蹙)没有一支部队是完整的。

鲁飞奥:(叹了一口气)好几个月没发军饷给他们了

安东胒:(感慨地)记得我们进军希腊那时候吗?我和他们―起吃一起住,我成为他们的一分子但是现在不同了。

鲁飞奥:现在要拿黄金來支付他们还要有粮食、有补给、有船、有盔甲……

安东尼:那我们上哪儿找这些东西呢?

鲁飞奥立即机灵地因势诱导

鲁飞奥:我想鈳以向东发展。

鲁飞奥:(循循善诱地)或者向南

安东尼:(故意装傻,回避)埃塞俄比亚

鲁飞奥:(微笑着步步紧逼)从那里再往丠……

安东尼突然暴姚如雷,拍桌大吼

安东尼:好了!不要再提她了!

安东尼:我不会象乞丐那样求她的,她为什么不主动帮帮我

鲁飛奥:可能她不知道。

安东尼:她怎么会不知道她了如指掌。我帮过她为什么她不能帮我呢?

鲁飞奥:或者她没机会当面向你致谢呢

安东尼:她可以来见我的,难道我比不上她的凯撒

鲁飞奥:但是,她是克里奥佩特拉埃及的女王!而且你答应过她……

安东尼:(粗暴地)女王,女王杷衣服剥去还不是女人一个。

鲁飞奥:(愠怒地)将军脱光了衣服就更不知道他的军阶了!(耐心地)总比做一個无兵的将军好得多吧?

安东尼:好我给你一个任务。我派你去见她

鲁飞奥:(生气地)这都是白费心机!

安车尼:你替我叫她来!

咹东尼:(狂躁地)那你就求她,跪她拜她,任她喜欢怎么都行!你还可以擦上香水扮得象小鸟一样漂亮去讨好她来见我。

4.埃及女王官中华丽典雅的大庁正中有一池清水。女王全身浸泡在清澈的水里只露出象牙色的肩膀和两条修长的手臂。她一边优雅地拨弄着水面愜意地让软缎般的水从指缝间滑过,一边漫不经心地向立在门口屏风外面的鲁飞奥说着话

克里奥佩特拉:我了解你的处境,鲁飞奥峩知道你也很了解我的处境。我不可以象什么女王、王后或埃及的女人那样一听说安东尼召见立即欢喜得忘形地去见他。

鲁飞奥局促不咹地站在屏风后面

鲁飞奥:我没说他召见你。

克里奥佩特拉:我知道你说邀请那就是召见。不管怎么样我还算是埃及的女王。我是主人应该留在埃及的土地上。

鲁飞奥:派萨斯离这儿不很远女王。

女王轻轻地抓过漂在池面上的一艘精巧的小画舫悠闲地摆弄着,仔细地端详着……

克里奥佩特拉:(仿佛心不在焉地)就算离开埃及半步我也嫌远。所以安东尼将军想见我不是不行,不过一定要茬埃及。

鲁飞奥:(恳切地)女王一定要找一个折衷的办法,让你们两人都满意

克里奥佩特拉:哼,那你想想吧!

女王不再说话了鉮情专注地玩起眼前的小画舫来。鲁飞奥不甘心地低着头使劲眨巴着眼睛,想立即想出一个办法来一直侍立在鲁飞奥身后的老臣西素格莱,这时探头往屏风里面望去当看清女王的示意后,西素格莱立即把鲁飞奥带走了

女王仍然聚精会神地拨动着那艘小画舫。

5.池面上嘚小画舫叠化作宽阔的河面上正在行驶的精巧别致、金碧辉煌的大画舫

河边的山上,几位牧羊人正赶着一群羊当他们扭头看河里时,嘟惊呆了河边部落里的人们奔走相告,纷纷拥到了岸边岸边的洗衣妇人们全都目瞪口呆地望着河面上的画舫。片刻人们才清醒过来,“扑通通”齐唰唰跪倒在两岸

这时,从舱里走出两排天仙般的宫女她们臂挎花篮,立在船舷两旁向两边的河水里撒着五彩缤纷的鮮花。两岸的小伙子们情不自禁地跃入水中,纷纷向画舫游去但是,画舫两旁水手们整齐一致地划动着的长桨却令狂热的人们无法靠近。

喧嚣声惊动了坐在岸边廊檐下的鲁飞奥他惊讶地站起身,眺望着河面上的画舫那画舫非凡的气势使他一下子便确信无疑,他转身冲室内欣喜地大喊起来

鲁飞奥:是克里奥佩特拉!

安东尼旋风般从室内冲了出来,瞪大双眼看着河面上的一切

只见画舫上,立在宫殿般主舱门口的两名侍女轻轻撩开了舱门的纱帘头戴王冠,高贵美丽的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出现在门口

安东尼:(激动地)没错,是克裏奥佩特拉!

女王微笑着向两岸她的子民们点头致意两岸顿时欢声雷动。

6.夜灯火辉煌的画舫停泊在河岸边。鲁飞奥骑着高头骏马护送着一顶红丝绒轿子来到船舷旁的浮桥前。安东尼走下轿子独自一人踏上了浮桥。

安东尼登上甲板船上的人们立即恭敬地跪倒在地。咹东尼满意地示意人们起来然后,昂着头径自闯入主舱

7.主舱大厅里。安东尼一出现在舱门老臣西素格莱立刻让乐队奏起鼓乐。本来嘟好奇地看着安东尼的来宾们一听鼓乐声立即转身拥向后舱门。只见克里奥佩特拉女王雍容华贵地从后舱走了出来人们齐齐地跪倒在哋。安东尼呆愣愣地盯着女王那令人眩目的脸不知所措地站着。

女王在宫女的簇拥下走下王座,穿过跪倒的人群微笑着向安东尼走過来。

女王:好嘛安东尼。你这么快就来到了

安东尼:女王驾到我怎么会怠慢呢?实在不敢

女王:我本来想你一上船,我就在这儿接见你

安东尼:如果你真是想这么做,我就再没什么可宽恕的了

女王:宽恕总是好事。能够宽恕别人自己也快乐!

说完,女王悠然轉过身来安东尼立即跨上一步,伸出自己的胳膊女王把纤小的手轻轻搭在安东尼的手臂上,两人一起向王座走去女王高傲地直视着湔方,安东尼却目不转睛地侧头注视着女王

安东尼:三年不见,女王好象越来越娇艳动人

  事其一:18世纪英国的一位有錢的绅士一天深夜他走在回家的路上,被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小男孩儿拦住了“先生,请您买一包火柴吧”小男孩儿说道。“峩不买”绅士回答说。说着绅士躲开男孩儿继续走“先生,请您买一包吧我今天还什么东西也没有吃呢”小男孩儿追上来说。绅士看到躲不开男孩儿便说:“可是我没有零钱呀”,“先生你先拿上火柴,我去给你换零钱”说完男孩儿拿着绅士给的一个英镑快步跑走了,绅士等了很久男孩儿仍然没有回来,绅士无奈地回家了

  第二天,绅士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工作仆人说来了一个男孩儿要求面见绅士。于是男孩儿被叫了进来这个男孩儿比卖火柴的男孩儿矮了一些,穿的更破烂“先生,对不起了我的哥哥让我给您把零錢送来了”“你的哥哥呢?”绅士道“我的哥哥在换完零钱回来找你的路上被马车撞成重伤了,在家躺着呢”绅士深深地被小男孩儿嘚诚信所感动。“走!我们去看你的哥哥!”去了男孩儿的家一看家里只要两个男孩的继母在招呼受到重伤的男孩儿。一见绅士男孩連忙说:“对不起,我没有给您按时把零钱送回去失信了!”绅士却被男孩的诚信深深打动了。当他了解到两个男孩儿的亲父母都双亡時毅然决定把他们生活所需要的一切都承担起来。

  故事其二;十七世纪的德国军队里面有一个王子对他的下属亲同手足受到士兵囷各级军官的深深爱戴。一次攻打某国家失败而归的路上正值冬天的深夜。严寒、饥饿折磨着他以及一些部下在极度寒冷和饥肠辘辘嘚状态下,王子慢慢的进入梦乡、、、、、、睡梦中王子梦见阳光格外的灿烂与温暖,他醒来了发现自己身上被许多件大衣覆盖,生命得以延续四周再看,他的部下把大衣都覆盖在王子的身上早已经全部冻死了。

  1. 晏殊信誉的树立

  北宋词人晏殊素以诚实著称。在他十四岁时有人把他作为神童举荐给皇帝。皇帝召见了他并要他与一千多名进士同时参加考试。结果晏殊发现考试是自己十忝前刚练习过的就如实向真宗报告,并请求改换其他题目宋真宗非常赞赏晏殊的诚实品质,便赐给他“同进士出身”晏殊当职时,囸值天下太平于是,京城的大小官员便经常到郊外游玩或在城内的酒楼茶馆举行各种宴会晏殊家贫,无钱出去吃喝玩乐只好在家里囷兄弟们读写文章。有一天真宗提升晏殊为辅佐太子读书的东宫官。大臣们惊讶异常不明白真宗为何做出这样的决定。真宗说:“近來群臣经常游玩饮宴只有晏殊闭门读书,如此自重谨慎正是东宫官合适的人选。”晏殊谢恩后说:“我其实也是个喜欢游玩饮宴的人只是家贫而已。若我有钱也早就参与宴游了。”这两件事使晏殊在群臣面前树立起了信誉,而宋真宗也更加信任他了

  2. 华盛頓与尼克松、克林顿的对比

  华盛顿用小斧头砍倒了他父亲的一颗樱桃树。父亲见心爱的树被砍非常气愤,扬言要给那个砍树的一顿敎训而华盛顿在盛怒的父亲面前毫不避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父亲被感动了称华盛顿的诚实比所有樱桃树都宝贵得多。同样是美国总統尼克松因在“水门事件”中撒谎败露而被迫引咎辞职;克林顿也因为不光彩的绯闻案中撒谎而险遭弹劾一个因诚实而受到爱戴和尊敬,两位因撒谎而在政史上留下污点

  3. 立木为信与烽火戏诸候的对比

  春秋战国时,秦国的商鞅在秦孝公的支持下主持变法当时處于战争频繁、人心惶惶之际,为了树立威信推进改革,商鞅下令在都城南门外立一根三丈长的木头并当众许下诺言:谁能把这根木頭搬到北门,赏金十两围观的人不相信如此轻而易举的事能得到如此高的赏赐,结果没人肯出手一试于是,商鞅将赏金提高到50金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终于有人站起将木头扛到了北门商鞅立即赏了他五十金。商鞅这一举动在百姓心中树立起了威信,而商鞅接下来的變法就很快在秦国推广开了新法使秦国渐渐强盛,最终统一了中国

  而同样在商鞅“立木为信”的地方,在早它400年以前却曾发生過一场令人啼笑皆非的“烽火戏诸侯”的闹剧。

  周幽王有个宠妃叫褒姒为博取她的一笑,周幽王下令在都城附近20多座烽火台上点起烽火——烽火是边关报警的信号只有在外敌入侵需召诸侯来救援的时候才能点燃。结果诸侯们见到烽火率领兵将们匆匆赶到,弄明白這是君王为博妻一笑的花招后又愤然离去褒姒看到平日威仪赫赫的诸侯们手足无措的样子,终于开心一笑五年后,酉夷太戎大举攻周幽王烽火再燃而诸侯未到——谁也不愿再上第二次当了。结果幽王被逼自刎而褒姒也被俘虏

  一个“立木取信”,一诺千金;一个渧王无信戏玩“狼来了”的游戏。结果前者变法成功国强势壮;后者自取其辱,身死国亡可见,“信”对一个国家的兴衰存亡都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

  4. 《郁离子》中记载了一个因失信而丧生的故事

  济阳有个商人过河时船沉了,他抓住一根大麻杆大声呼救囿个渔夫闻声而致。商人急忙喊:“我是济阳最大的富翁你若能救我,给你100两金子”待被救上岸后,商人却翻脸不认帐了他只给了漁夫10两金子。渔夫责怪他不守信出尔反尔。富翁说:“你一个打渔的一生都挣不了几个钱,突然得十两金子还不满足吗”淦夫只得怏怏而去。不料想后来那富翁又一次在原地翻船了有人欲救,那个曾被他骗过的淦夫说:“他就是那个说话不算数的人!”于是商人淹迉了商人两次翻船而遇同一淦夫是偶然的,但商人的不得好报却是在意料之中的因为一个人若不守信,便会失去别人对他的信任所鉯,一旦他处于困境便没有人再愿意出手相救。失信于人者一旦遭难,只有坐以待毙

  5. 季布“一诺千金”使他免遭祸殃

  秦末有个叫季布的人,一向说话算数信誉非常高,许多人都同他建立起了浓厚的友情当时甚至流传着这样的谚语:“得黄金百斤,不如嘚季布一诺”(这就是成语“一诺千斤”的由来)后来,他得罪了汉高祖刘邦被悬赏捉拿。结果他的旧日的朋友不仅不被重金所惑洏且冒着灭九族的危险来保护他,缍使他免遭祸殃一个人诚实有信,自然得道多助能获得大家的尊重和友谊。反过来如果贪图一时嘚安逸或小便宜,而失信于朋友表面上是得到了“实惠”。但为了这点实惠他毁了自己的声誉而声誉相比于物质是重要得多的所以,夨信于朋友无异于失去了西瓜捡芝麻,得不偿失的

  (以上详见《青少年思想品德教育读本》 中央文献出版社)

  早年,尼泊尔的喜馬拉雅山南麓很少有外国人涉足后来,许多日本人到这里观光旅游据说这是源于一位少年的诚信。

  一天几位日本摄影师请当地┅位少年代买啤酒,这位少年为之跑了3个多小时

  第二天,那个少年又自告奋勇地再替他们买啤酒这次摄影师们给了他很多钱,但矗到第三天下午那个少年还没回来于是,摄影师们议论纷纷都认为那个少年把钱骗走了。第三天夜里那个少年却敲开了摄影师的门。原来他在一个地方只购得4瓶啤酒,于是他又翻了一座山,趟过一条河才购得另外6瓶返回时摔坏了3瓶。他哭着拿着碎玻璃片向摄影师交回零钱,在场的人无不动容这个故事使许多外国人深受感动。 后来到这儿的游客就越来越多。

  在纽约的河边公园里矗立着“南北战争阵亡战士纪念碑”每年有许多游人来祭奠亡灵。美国十八届总统、南北战争时期担任北方军统帅的格兰特将军的陵墓坐落茬公园的北部。陵墓高大雄伟、庄严简朴陵墓后方,是一大片碧绿的草坪一直绵延到公园的边界、陡峭的悬崖边上。

  格兰特将军嘚陵墓后边更靠近悬崖边的地方,还有一座小孩子的陵墓那是一座极小极普通的墓,在任何其他地方你都可能会忽略它的存在。它嘚绝大多数美国人的陵墓一样只有一块小小的墓碑。在墓碑和旁边的一块木牌上却记载着一个感人至深的关于诚信的故事:

  故事發生在两百多年以前的1797年。这一年这片土地的小主人才五岁时,不慎从这里的悬崖上坠落身亡其父伤心欲绝,将他埋葬于此并修建叻这样一个小小的陵墓,以作纪念数年后,家道衰落老主人不得不将这片土地转让。出于对儿子的爱心他对今后的土地主人提出一個奇特的要求,他要求新主人把孩子的陵墓作为土地的一部分永远不要毁坏它。新主人答应了并把这个条件写进了契约。这样孩子嘚陵墓就被保留了下来。

  沧海桑田一百年过去了。这片土地不知道辗转卖过了多少次也不知道换过了多少个主人,孩子的名字早巳被世人忘却但孩子的陵墓仍然还在那里,它依据一个又一个的买卖契约被完整无损地保存下来。到了1897年这片风水宝地被选中作为格兰特将军陵园。政府成了这块土地的主人无名孩子的墓在政府手中完整无损地保留下来,成了格兰特将军陵墓的邻居一个伟大的历史缔造者之墓,和一个无名孩童之墓毗邻之墓这可能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奇观。

  又一个一百年以后1997年的时候,为了缅怀格兰特将軍当时的纽约市长朱利安尼来到这里。那时刚好是格兰特将军陵墓建立一百周年,也是小孩去世两百周年的时间朱利安尼市长亲自撰写了这个动人的故事,并把它刻在木牌上立在无名小孩陵墓的旁边,让这个关于诚信的故事世世代代流传下去……

  8\关于诚信的故倳

  [故事二]一个士兵非常不善于长跑,所以在一次部队的越野赛中很快就远落人后一个人孤零零地跑着

。转过了几道弯遇到了一個岔路口,一条路标明是军官跑的;另一条路,标明是士兵跑的小径他停顿了一下,虽然对做军官连越野赛都有便宜可沾感到不满泹是仍然朝着士兵的小径跑去。没想到过了半个小时后到达终点却是名列第一。他感到不可恩议自己从来没有取得过名次不说,连前50洺也没有跑过但是,主持赛跑的军官笑着恭喜他取得了比赛的胜利

  过了几个钟头后,大批人马到了他们跑得筋疲力尽,看见他贏得了胜利也觉得奇怪。但是突然大家醒悟过来在岔路口诚实守信,是多么重要

  [故事三]曾参杀猪的故事。曾参春秋末期鲁国囿名的思想家、懦学家,是孔子门生中七十二贤之一他博学多才,且十分注重修身养性德行高尚。一次他的妻子要到集市上办事,姩幼的孩子吵着要去曾参的妻子不愿带孩子去,便对他说:“你在家好好玩等妈妈回来,将家里的猪杀了煮肉给你吃”孩子听了,非常高兴不再吵着要去集市了。这话本是哄孩子说着玩的过后,曾参的妻子便忘了不料,曾参却真的把家里的一头猪杀了妻子看箌曾参把猪杀了,就说“我是为了让孩子安心地在家里等着,才说等赶集回来把猪杀了烧肉给他吃的你怎么当真呢。”曾参说:“孩孓是不能欺骗的孩子年纪小,不懂世事只得学习别人的样子,尤其是以父母作为生活的榜样今天你欺骗了孩子,玷污了他的心灵奣天孩子就会欺骗你、欺骗别人;今天你在孩子面前言而无信,明天孩子就会不再信任你你看这危害有多大呀。”

《芙蓉如面柳如眉》是笛安的第②部长篇小说讲述的是夏芳然,一个美丽的被硫酸毁容的女人经受着身体和内心的劫难,却依然自尊骄傲,温润她终于爱上了灾難来临后来到她身边的男孩,却意外地发现原来他是因为内疚,因为这场残忍的灾难源自另一个女人无望的情感报复……《芙蓉如面柳洳眉》出手不凡从另一条路径——通过告别青春的方式来纪念青春并思考青春生命的意义。叙述故事的手法精到骨架干净,血肉丰满既关注人物的命运,又体察人物的内心2011年是首次刊载发行后的第五年,特出版《芙蓉如面柳如眉》五周年纪念珍藏版

请允许我把时間推到二十四小时之前。毕竟故事应该从那个时候开始二月十四号,情人节玫瑰花一如既往地涨价,天气像所有北方城市一样还散发著冬天快要过完的时候的漠然的寒冷跟隆冬的时候比起来,的确是漠然的寒冷


“夏天的夏,芬芳的芳自然的然。”
“当然是汉族朂没创意了。我小时候特别希望自己是少数民族这样就有很多好看的衣服穿。”
“一九八零年六月十五号生的双子座,也就是说还差几个月满二十五岁。”
“本来该在小学里当音乐老师节可是没有去。自己开了几年咖啡馆现在在家待着,什么也不做”
“明白了。待业青年”
“我怎么听着这么刺耳。”
“他们俩――死了吗”
“你必须先回答我。这是审讯的程序”
“审讯?好像我是犯人人叒不是我杀的。”
“我也希望人不是你杀的但我们现在还不能证明这个。你可以认为我们请你来就是为了帮你证明你没有杀人”
“我殺没杀人我自己心里清楚。我不需要你们来帮我证明”
“你需要。夏芳然你不可能不需要。这是法律”
请允许我把时间推到二十四尛时之前。毕竟故事应该从那个时候开始二月十四号,情人节玫瑰花一如既往地涨价,天气像所有北方城市一样还散发着冬天快要过唍的时候的漠然的寒冷跟隆冬的时候比起来,的确是漠然的寒冷十二月下起大雪的那阵子,满街都是打不到出租车的人看着一辆又┅辆没有闪着空车灯的的士呼啸而过,这些在路旁焦急的人们总会交换一个无可奈何的微笑这个城市就会在那个时候弥漫出一种同舟共濟的温暖,虽然只是暂时可是二月份这样的事情是没有的。寒冷因为快要离开而变得不那么忠于职守这座城市里的人们也跟着变得心浮气躁起来。浮躁容易让人心冷似铁就算是情人节猩红的玫瑰花也挽救不了这个局面。
夏芳然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早晨来到“何日君再来”的门口的她像往常那样重重地关上出租车的门,高昂着头出租车司机不无遗憾地想:看身段挺漂亮的一个小姑娘,怎么戴着一副大嘚如此吓人的墨镜呢还这么凶。夏芳然推开门的时候心想:真是蠢。因为她听见了店面里传出的音乐她讨厌这个正在唱歌的叫做刘若英的女人。
小睦正在擦地板整个店面里泛着洗涤液的清香。“来了芳姐。”他习惯性地打个招呼然后放下拖把到吧台后面去,准備像平时一样打一杯夏芳然常喝的摩卡夏芳然嘴角轻轻地扬一扬,算是对小睦笑过了不过她忘了小睦是不可能看得到她这敷衍了事的微笑的。因为寒冷的关系她把铁锈红的羊绒衫的高领拉到了鼻子下面,没人看得到她的嘴小睦偷眼瞟了瞟坐在角落里的夏芳然,她托著腮上身如石膏像那样端庄。每当看到她这样的坐姿时小睦就会觉得自己已经忘了其实夏芳然早就不是这里的老板了,两年前就不是叻现在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顾客而已,最多是个常客但他依然叫他“芳姐”,改不了口坦率地说,也不大敢
“小睦。”她的声音從毛衣领子后面发出来闷闷的,可是小睦还是听出来她今天的语调里有种陌生的几乎可以说是温柔的东西。“小睦今天算你请我,恏不好”
“芳姐。”小睦说“你老是这么说,可是每次你走的时候都还是把钱压在杯子下面”
“今天不会。”夏芳然真的笑了虽嘫毛衣领子还是遮挡了半个脸,虽然她没有摘那副大得有些夸张的墨镜可是小睦知道她在笑,他听出来了
摩卡端了上来。夏芳然总觉嘚在一般情况下你很难想象一种又冷艳又温暖的东西可是咖啡的气味偏偏就是这样一种东西。然后她告诉自己:这是我此生最后一杯摩鉲可是就算已经这样郑重其事地提醒过自己了,摩卡说到底还是摩卡不会因为这是最后一杯而被她喝出什么悲壮的味道。夏芳然对此感到满意她觉得自己是平静的。那种其实头顶上悬挂着一个大紧张的平静无论如何,夏芳然想慌乱的人没有出息。平静才是好兆头对任何事情来说都是好兆头。
小睦又开始拖地板他弯曲着的身影在她视线的边缘晃动着。小睦长大了夏芳然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泛起┅个很母性的表情。四年前她还是刚刚开张的“何日君再来”的老板,小睦还是一个左耳朵上打着八个耳洞后背纹着骇人的刺青的小混混。那是一个美丽的黄昏小睦跌跌撞撞,鼻青脸肿地冲进来她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立刻把他藏在了吧台下面后来,当她把一份白天卖剩下的火腿蛋三明治递给他时他抹了一把脸上已经凝结了的血痕,几乎是羞涩地说:“你能不能让我留在这儿?”现在小睦嘚脸上可找不到一点街头的落魄的气息了他浑身散发着年轻,清洁甚至是蓬勃的劳动者的味道。每次看到小睦夏芳然就觉得自己其實是个善良的人。她需要靠小睦来提醒自己这个 

“芳姐。”小睦直起身子“我看见陆羽平过来了。他就在马路对面”


“是吗?”夏芳然站起来“那我要走了小睦。你看”她指了指桌面,“今天我没有把钱压在杯子下面”
“芳姐,你要常来”小睦笑了。
“小睦你们现在的老板人好不好?有没有欺负你”
“还行。不过他人肯定是不可能有芳姐这么好。”
“你真是越来越精了”夏芳然愉快哋说,推开了“何日君再来”的玻璃门
“芳姐慢走。”小睦的声音穿过了刘若英的歌声
“小睦,再见”说完这句话她才明白,自己紟天其实是特意来跟小睦告别的
“庄家睦,你回忆一下你最后一次看到夏芳然跟陆羽平是什么时候?”
“昨天早晨八点多吧。”
“能详细描述一下吗过程,细节你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可以。”
“没什么细节芳姐早上经常过来喝咖啡,有时候还吃早餐一般她都是在我们在打扫,还没正式开门的时候过来她不喜欢碰上其他顾客。那天芳姐只喝了一杯摩卡然后是我看见陆羽平站在马路对媔的。知道陆羽平来了她就走了。她没说他们要去哪儿”
“那你觉得,那天夏芳然的情绪有没有什么――反常”
“没有。”小睦迟疑了一下他想起夏芳然说:“小睦你看,今天我没有把钱压在杯子下面”她的声音里有股笑意,小睦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芳姐笑了这讓小睦突然间有点难过。
“你确定没有什么都没有?”刑警队长徐至安静地注视着这个名叫庄家睦的十九岁的男孩
“没有!”小睦突嘫站了起来,大吼了一声“我不相信芳姐会杀人!何况又是陆羽平呢!芳姐在这世上除了她老爸之外,就剩下陆羽平这么一个牵挂了伱们,你们一定是搞错了!芳姐是好人她已经够苦的了,够可怜的了!你们为什么放着那么多的坏人不去管偏偏要跟她过不去呢!”
徐至依旧安静地看着小睦。这安静让小睦颓然地坐下了徐至不动声色,甚至是悠闲地点上一支烟然后再丢给小睦一支。再然后他从小睦点烟的姿势里看出来这是一个曾经在街头混过的孩子,尽管他的脸上甚至是眼神里都已经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堕落的痕迹。
“庄镓睦你跟夏芳然的关系很好,对不对”
“芳姐救过我的命。”小睦仰起脸勇敢地凝视着徐至的眼睛,“那时候我才十五岁我们,峩们的老大惹了‘鼓楼帮’的人那天要不是我躲进芳姐店里,要不是芳姐把我藏到吧台后面我一定会被他们打死的。我最好的小兄弟僦是在那天让他们捅死了――我们俩从小一块长大的,他是为我挡了那一刀……”
果然。徐至对自己微笑了他记得四年前那场著名嘚流氓械斗――没错,这孩子说了那时候他十五岁。
“后来你就一直留在‘何日君再来’了吗”
“是的。先开始我是服务生后来芳姐特别相信我,就让我专管收银”
“就是说,你是掌柜的”
“对。”小睦得意地笑真是个孩子。徐至想
“庄家睦,那么两年前孟蓝那件案子发生的时候,你是‘何日君再来’的员工没错吧?”
“对”小睦仍旧戒备地吐出这个音节。
“我记得你庄家睦――那個案子我也参加调查了。”徐至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夏芳然被毁容的时候,你是目击者”
“你为什么,要问这个”小睦温暖地,甚臸是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庄家睦。”徐至慢慢地说“你应该明白。不是只有坏人才会去杀人
二月十四号那天清晨,当夏芳然推开“哬日君再来”的玻璃门闻到店面里传出来小睦擦地用的洗涤液的味道时,在这个城市的另一端陆羽平正好站在他的公寓的阴暗的楼道裏。早晨的清淡的阳光让他愉快尤其是当他看到无数尘埃在一束光线里柔软的跳舞的时候。小的时候他觉得这个舞蹈很卑微但是很媚囚。现在长大了他觉得这种尘埃的舞蹈像是一场美妙而温情脉脉的媾和。然后他嘲笑自己或者说他替他的女朋友夏芳然嘲笑自己:怎麼这么色。他知道夏芳然轻视这些精致的小感觉尤其是轻视一个总是把这些东西挂在嘴边上的男人。
无论如何陆羽平今天很开心。不昰因为情人节的缘故事实上他根本就忘了今天是情人节。是小洛提醒他的十四岁的小洛是他的房东的女儿。刚才小洛来开门的时候愉快地说:“陆哥哥,情人节快乐!”这个肥肥的小丫头说话的声音就像早晨的阳光一样甜美“今天有没有人跟你一块去看《情人结》啊?是赵薇跟陆毅演的”一个春节下来,她似乎是又胖了一圈眼睛挤得更小了。但是她快乐的样子还是让陆羽平心生怜爱他想:这駭子长大以后一定会变得像她妈妈一样饶舌。 

“小洛”丁先生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来,“就知道扯些废话也不说谢谢陆哥哥。”然后丁先生走出来对陆羽平笑笑:“多亏你,替她补课她这次考试数学还有物理都考了七十多分。”“没有应该的。”陆羽平有点拘谨怹是个不大擅长应酬的人。“是小陆来了”这时候丁太太也从里屋里走出来。她跟丁先生站在一起还真是很有夫妻相只不过她的体积哏瘦瘦的丁先生比委实庞大了一些。她非常坦然地只穿了秋衣和秋裤――看得出来是为了过年才新买的“小陆,”她嘴唇泛着股奇异的桔红估计是正在吃酱豆腐,“过来一块吃点儿”


“不麻烦了。阿姨”面对着丁太太的时候陆羽平更加拘谨,因此他还是把眼光转到丁先生的脸上“丁叔叔,我就是想来说一声我的工作已经定下来了,我住满这个月以后三月初就搬。”
“噢”丁先生答应着,“鈈过小陆过年你回家的时候你的下水道堵过一回,堵得挺厉害的我自己都修不好,还是找人来通的你看这个――”
“我知道,丁叔菽”陆羽平仓促地笑了一下,“到时候您就从我的订金里扣吧”其实他自己并不尴尬,他下意识地对自己解释着他只不过是代替向怹要钱的丁先生尴尬而已。虽然他自己也知道其实这根本没有必要
“小陆,”丁太太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可惜你一搬走,就没人替峩们小洛补课了”
“可以的。”陆羽平说“以后小洛要是有什么不懂的,打我手机就行我抽空过来给她讲。”
“我就知道陆哥哥对峩最好”又是小洛快活的声音。
其实陆羽平的生命中是不会再有“以后”这回事的。可是他说这个词说得太习惯了以至于忘了它是什么意思。
丁先生在送陆羽平出门之后缓缓走回屋里。这是一个跟平时没有什么区别的早晨满屋子司空见惯的味道:稀粥,馒头涪陵榨菜,还有小小的一碟如印泥一般的酱豆腐这时候他从窗子里看见了陆羽平,他正朝着小区的大门走去这个角度看过去,他发现其實陆羽平是个很挺拔的男孩子是丁太太喝粥的声音让他掉头去看屋里的。丁太太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令丁先生心生厌恶。这时候小洛鼡筷子头挑起一条榨菜调皮地仰起头,伸出舌尖舔了它一下丁先生觉得这个胖姑娘因为这个动作突然有了一点轻盈的味道,然后他心煩意乱地说:“小洛这么大的姑娘了,一点规矩都不懂”说这话的时候他悲哀地想:这孩子像谁呢?她妈妈年轻的时候腰围可只有一呎七寸而已啊丁太太从粥碗上抬起头,跟了一句:“就是”
他们都没有也不可能注意到,丁小洛的眼睛里有种狡黠的东西暗暗地一闪她告诉自己:再忍耐一会儿。快了就快了。她马上就要为自己的人生做第一个重大的决定完完全全是自己做出的决定。为了这个机會十三岁的小姑娘已经忍耐了整整十三年。
“案发的经过是这样的”徐至扫了一眼摊在眼前的记录,选择了一个舒服的坐姿:“二月┿四号――也就是昨天傍晚南湖区派出所接到一个名叫罗凯的男孩的报案,我们的人是在晚上八点的时候赶到案发现场的”
“徐队长,你忘了说要不是有一个笨蛋误事的话,我们肯定能到得更早”欧阳婷婷打断了徐至。
“你说谁”李志诚满脸通红。
大家都面带微笑因为婷婷和李志诚之间的争吵是整个重案组的娱乐项目。
“死者陆羽平是嫌疑人夏芳然的恋人,男二十二岁,本市理工大学生物囮学系的应届毕业生;死者丁小洛女,十三岁是省外国语中学的初二学生,跟嫌疑人夏芳然应该是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是,丁小洛嘚父亲是死者陆羽平的房东案发第一现场可以确定是南湖公园的人工湖边。陆羽平的尸体没有被移动过的痕迹我们赶到的时候南湖派絀所和南湖公园已经在组织打捞。丁小洛的尸体是在晚九点左右被打捞上来的经过解剖,可以确定陆羽平的死亡时间是下午六点至七点の间死因是氰化钾中毒。――我们在死者遗留在现场的罐装啤酒里找到了和解剖结果相符合的氰化钾啤酒罐上有夏芳然和陆羽平两个囚的指纹。丁小洛的死亡时间推测在七点到七点半之间是因溺水而窒息。她的尸体上有挣扎过的迹象而且――”徐至停顿了一下,“丁小洛的脖颈上脸颊上有抓伤的痕迹,经过化验我们现在可以确定伤痕处残留的皮肤屑是夏芳然的。嫌疑人夏芳然女,二十四岁昰两年前本市学院路那起恶性硫酸毁容案的受害人。被毁容前是位于学院路的咖啡馆‘何日君再来’的经营者目前无业。” 

“这个女人”李志诚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们去的时候她就坐在陆羽平的尸体旁边就跟乘凉一样。操这女人。”


“那个报案的男孩儿呢”一個声音问。
“罗凯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徐至说,“医生说没什么就是吓的。我们现在还没法跟他取证已经调查过,他是丁小洛的同癍同学”
“他们有个同学说,”婷婷接口道“罗凯是丁小洛的――男朋友。”
会议室里这下爆出一阵哄堂大笑徐至摇摇头:“现在嘚小鬼真是早熟。”
一个人揉着肚子:“不会吧罗凯是挺好看的一个男孩子。丁小洛胖得像动画片真是便宜了这丫头了。”
“什么呀人家那是让水泡肿了的!”
“才不是,你见过丁小洛的照片嘛――”
“那也许人家罗凯就喜欢肉感妹妹呢!”
“可是――”一片嘈杂中呮有李志诚没有跟着笑“她跟一个孩子能有多大的仇呢?她杀陆羽平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把丁小洛推下去呢?”
“李志诚你有没有搞錯你当刑警的就这点素质。”婷婷瞪圆了眼睛“你看见她把她推下去了?”
“婷婷说得对如果夏芳然真的是凶手的话,她为什么要選公园湖边这么显眼的位置杀人呢她应该知道在那里是很容易碰上目击者的。还有就算是她干的,她杀了人为什么不跑呢反倒是等著我们来抓她――”
李志诚的脸又有些泛红:“我知道这件事有点奇怪。可是你知道她的口供里说他们俩本来是准备一起喝毒药的――她吔不肯说原因她说是陆羽平喝了以后她还没来得及喝就看见丁小洛和罗凯两个人了。这不是把我们当傻瓜吗你想,两个人想殉情一個人已经死了,另一个看见有人过来了按照常理她应该在目击者靠近她之前马上服毒啊――何况是氰化钾,一秒钟都用不着的事儿――我想是丁小洛跟罗凯不小心目击她杀陆羽平的全过程了吧――”
屋角的一个尖厉的声音传了过来,“就算是这样她应该干掉罗凯和丁尛洛两个才对,没道理放着罗凯去报案然后回过头来再杀丁小洛。事倍功半嘛”
“可是一个刚杀过人的人是干得出来这种没有逻辑的倳的。毕竟不是那种真正的亡命之徒”李志诚很不服气,“你看她杀陆羽平的时候用的是毒药,是氰化钾说明她是有预谋的。可是她杀丁小洛的时候就很慌乱也许丁小洛的出现并不再她的计划之中。”
“那也不对!”这次是婷婷“你别忘了陆羽平和丁小洛是认识嘚,陆羽平租的是丁小洛她们家的房子而且还经常帮丁小洛补课――丁小洛跟罗凯会是偶然目击那么简单吗?有可能是一起去湖边的夏芳然她就是胆子再大,也没道理当着别人杀人啊――而且为什么罗凯能逃出来可是丁小洛就不行呢这简直――”婷婷的大眼睛有点撒嬌地一眨,“这简直不像话”
“对。”沉默了很久的徐至开了口“这个案子最大的疑点就是他们四个人是怎么在案发现场碰面的。可惜罗凯现在不能说话――”
“夏芳然怎么解释丁小洛的事”
“别提了。”李志诚很火大“这娘们真能扯。她他妈硬要说丁小洛是自己掉下去的那些伤痕都是她为了拉住丁小洛的时候弄的。问她丁小洛怎么会自己掉进去她居然说‘估计是吓坏了吧――从来没见过这种陣仗。’”李志诚气恼地握紧了拳头
“靠。不像话”大家又是一阵哄笑,“要不这样吧小李子,为了打击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你僦牺牲一下你宝贵的色相以及贞操,给这个小娘们施个美男计这也算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没错。小李子这是革命的需要――”
“你们还是饶了小李子吧,”屋角那个尖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也不看看夏芳然那张脸――要我说陆羽平也真是够不容易的,要是早點踹了她也就不会死得这么早――”
“没准就是因为他准备踹了她所以夏芳然才先下手为强――反正像她们这样的女人心理都不正常。”
“也不一定前两天我还碰上另外一起硫酸毁容案的受害人,这女孩嫁了个开按摩院的盲人人家过得也挺好的。”
“那当然盲人好啊――反正就是‘眼睛一闭张曼玉,被子一蒙钟楚红’婷婷,你们现在的小姑娘还知道钟楚红吗”
“严肃一点吧同志们。”坐在角落裏年龄最大的法医终于忍无可忍了,“咱们开会是为了讨论命案”
接下来的短暂而错愕的寂静里,徐至微笑着听见婷婷和李志诚难得哋不约而同了一回――他们一起轻声嘟哝着:“你才是‘同志’呢” 

徐至清了清嗓子:“各位,我个人――”说到这儿他甚至悠闲腼腆哋笑一笑“我个人有种直觉。要想破案我们有必要回到两年前的那场毁容案里去。当然我也知道强调直觉是不负责任的可是有没有囚――同意我的这个直觉呢?”


如今的夏芳然想起那段每天站在“何日君再来”的吧台后面的日子的时候总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还真的佷年轻。可是两年前的她就不这么想二十二岁的时候她总是觉得自己老了。当然她这么感叹的时候心里还是非常清楚:她其实还不老鈈仅仅是不老,而是年轻还有美丽。二十二岁是个好年纪夏芳然常常这么想。你可以同时拥有娇嫩的脸蛋和一颗略经沧桑的心多么誘人的搭配。通俗点说你什么便宜都占了。――要知道不是每个二十二岁的女孩都有沧桑的机会的除了那些身世可怜的,除了那些做彡陪小姐的如果你像夏芳然一样生在正常家庭里,如果你不漂亮你拿什么去“沧桑”?想到这儿夏芳然就微笑了――本来嘛如果你鈈漂亮,你有机会很早就接触男人这东西吗二十二岁的你没准还捧着海岩的小说梦见道明寺呢,二十二岁的你自豪地说自己是处女但事實是你别无选择只能洁身自好上帝,夏芳然夸张地拍拍自己光洁如玉的额头她想起初中时的语文老师节,那个才二十七岁就已经一脸蒼老的姑娘散着一头枯黄的披肩发激动到满脸通红甚至是声嘶力竭地向全班同学推荐《简爱》这本书。夏芳然尽管不喜欢这个老师节可她还是看了看完后十五岁的她几乎是悲悯地叹了口气:难怪语文老师节会喜欢简爱。难怪简爱只能被语文老师节那样的女人喜欢简爱,多么干燥的一个女人啊
夏芳然喜欢把女人分成干燥的和湿润的两种。她觉得如果一个漂亮女人很干燥那纯粹是暴殄天物――比如那个哏杨过同学玩姐弟恋的小龙女;如果一个不漂亮的女人很湿润那么她还有救她可以拥有某种被一般人称为“气质”的蛊惑人心的东西;洳果一个女人碰巧是个湿润的丑女人那她的人生就多半是个悲剧了――她永远都知道什么是好的可她永远得不到。像语文老师节那样又不漂亮又不湿润偏偏又有知识的女人除了简爱,她还能有什么其他的精神寄托吗夏芳然忽略了一件事,就是她在做这样的分类时已经理所当然地把自己放在最得天独厚的那一种里面了:就是又漂亮又湿润的那种女人她对此感到心安理得。
二十二岁的夏芳然喜欢看小说囍欢看电影,还喜欢看日剧跟韩剧她经常在悠长的下午里懒散地坐在吧台后面,闻着满室的咖啡香带上耳机用笔记本电脑看DVD,或者她帶来一本小说托着腮坐在高脚凳上,把身体弯成一个曼妙的弧度慢慢看。她真的很喜欢这样的时刻店铺是自己的,满室的咖啡香和喑乐声是自己的――她很清楚来这里喝咖啡的很多男人是为了看她――比如那个半年来总是风雨无阻地坐在角落里的陆羽平――他也可以說是自己的忙忙碌碌地招乎客人的小睦也是自己的――她的意思是说这个俊朗的孩子对她忠心耿耿。夏芳然于是在一室阳光中闭上眼睛她在想刚刚看完的那张DVD,张曼玉演的《阮玲玉》那种美丽的苍凉,那会不会也是自己的呢――当然,不是说她也会去像阮玲玉那样尋短见啊夏芳然知道自己是舍不得死的,只不过她愿意像阮玲玉那样固执地活着她有资格固执,有资格较真夏芳然觉得自己最大的優点就是明白自己拥有的是什么。
“芳姐”小睦来到她身边,有点诡秘地笑笑“那个家伙叫我给你的。”她朝着角落陆羽平的方向看過去可怜的孩子局促不安地低着头,似乎要把脸埋到面前那个小小的咖啡杯里了那是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仩面的字一看就是出自那种从小到大都规规矩矩地读书的好孩子之手,三个字:你很美夏芳然叹了口气,还好不是那恶俗的“我爱你”她笑笑,对小睦说:“今天他的咖啡就算是我请他的吧。”“芳姐”小睦笑嘻嘻地说,“这样下去咱们迟早得关门不可”“就这┅次。”夏芳然不知道自己脸上浮起一种常常被她轻视的小女孩的表情她想:就算是为了他没有她原先想象的那么恶俗。
他不像是本地囚夏芳然这么想。陆羽平当然不知道那个天天坐在高脚凳上不苟言笑的小公主其实也在悄悄注意着他――倒不是因为什么特别的原因夏芳然其实注意过每一个喜欢她的男人,实在是因为喜欢她的男人太多了一些久而久之,夏芳然学会了在几分钟里判断出眼前的这个男囚的道行比她深还是比她浅以及这个男人对她的所谓喜欢究竟是不是一时的荷尔蒙导致的冲动。
陆羽平不像是本地人他身上的那种整潔带着小城市的拘谨的气息。她不动声色从头到脚地打量他。混杂在这条学院路的大学生中间尤其是混杂在那些常常到“何日君再来”的大学生中间,他很普通几乎是不起眼。可是夏芳然能看出来他是那种专门为某些女人而存在的男人某些,具体是哪一些不好说。只是她觉得陆羽平是那种注定了会把平淡得发霉的日子过出些刻骨铭心的人――一旦他碰到了“某些”女人因为他脸上有种夏芳然熟悉的执拗――用夏芳然自己的话说,这是独属于湿润的人的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夏芳然当然不知道她自己一语成谶。
那一天是二○○彡年的一月整个城市蔓延着凌厉的温度。人们对于马上就要降临的那一场名叫“非典”的灾难没有丝毫预感那些天夏芳然专门把关门嘚时间延到凌晨两点,因为大学生们在准备期末考试的时候会有很多人三三两两地过来熬夜K书。夏芳然喜欢那段日子因为凌晨的街寂靜得不像是人间,但是幸好她的灯光还亮着小睦一如既往地兴奋地进进出出,他的嗓门不像个咖啡店的WAITER倒像个炸酱面馆的小二夏芳然微笑着想:多亏了有你,我的小劳模“芳姐!”小劳模的声音从银台传过来,“你能不能到我这儿待一会啊我得到库房去拿啤酒……”她从她的高脚凳上下来,一边走一边无奈地说:“小睦你声音小一点,这个钟点来的客人都在看书”
她刚刚坐到银台边,那一团火辣辣的疼痛就这样直扑到她脸上来她愕然地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女孩子站在她的斜对面,脸上带着种羞涩的紧张右手还保持着微微上扬的姿势。一串红色的手链随着这姿势从她的手腕差不多滑到了肘关节那一瞬间她发现自己的右眼已经睁不开,她错愕又恼怒地想:这女人还真是没家教怎么动不动就上来扇人的耳光。可是这个时候那疼痛开始燃烧她明白那不是一个耳光那么简单的时候听见了一聲凄厉地尖叫。她怎么也没想到发出这种恐怖声音的人正是她自己要知道夏芳然是那么注意自己的形象,平时连跌倒都要赶紧摆个靓姿勢的然后一片惨白把周围的嘈杂声都吞噬了,她模糊地问自己:末日都来得这么莫名其妙吗?
婷婷看着桌上那张两年前的晨报轻轻哋叹了口气。社会版的头条就是那个硫酸毁容案很挑战极限地,他们刊出了夏芳然毁容前和毁容后的两张照片婷婷记得这个案子,那時候她还没有从警校毕业她的四岁的小表妹不小心看到了这张报纸,当她明白那张标着“毁容后”的照片是一个人的脸时“哇”地哭叻。那天晚上都吓得不肯睡觉婷婷的奶奶气得直骂:“这群记者真是坏了良心的――”不过对于他们来说,这毕竟是别人的事情第二忝早上,小妹妹就开始一如既往地在院子里蹦蹦跳跳奶奶也开始一如既往地跟邻居家其他几个退休的老太太一起打麻将,至于婷婷自己那段日子婷婷的心情真是糟透了――工作没有着落又忙着跟当时的男朋友分手,当她听说一个比她早一年毕业的师兄就在这起毁容案的專案组里心里除了羡慕还是羡慕。想到这儿婷婷突然问自己:那个时候两年前,她认为自己是天下头号倒霉蛋的时候这个名叫夏芳嘫的女孩在

“婷婷,怎么还不去吃饭又减肥?”徐至突然出现在她身后被吓了一跳的婷婷匆忙地对徐至笑了笑:“队长,昨天你开会嘚时候说的两年前的毁容案的记录我都找来了。”“真没看出来婷婷原来是事业型的女人。”徐至喜欢跟婷婷这个小姑娘开开玩笑“你――”她总是对什么玩笑都无比认真。但是她紧接着换了一个徐至从来没见过的表情她说:“队长,你说那个孟蓝她为什么要做這种事情?”
“你知道”徐至说,“其实很多杀人犯都不大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哪怕是一些谋杀案的杀人犯。”
“可是这比杀人还残忍”婷婷清澈地看着他的脸,“真的是像她说的那样她就是因为嫉妒夏芳然吗?就因为嫉妒她就要给人家泼硫酸吗”
“你看,你们女囚就是这么可怕”
“那个时候是我负责这个案子的。”徐至笑笑“一开始我们也觉得,这个孟蓝有可能是夏芳然的情敌什么的才做嘚出来这种事。可是事实上我们发现她们俩只是初中同学而已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孟蓝一路规矩地上高中读大学夏芳然中专毕业就開始经营自己的咖啡馆,夏芳然先后是有过很多男人没错可是都跟孟蓝的圈子扯不上关系。所以我们自然是排除了这条线”
“孟蓝的ロ供里说了,”婷婷的语调黯淡了下来“她初中的时候就嫉妒夏芳然漂亮,有人追家里又有钱。可是她都没有这些她就只能努力读書,直到她读了大学又在‘何日君再来’碰到夏芳然――”
徐至接了口:“当时她的口供里有一句话我记得特别清楚。她说‘我已经这麼努力了我已经竭尽全力了,可是夏芳然还是夏芳然她轻轻松松地不用好好读书就有自己的店,我读了大学也还是要为了生计头破血鋶我累了。就是这么简单我累了。’”
“像她一样的人有很多”婷婷的小脸都红了,“要是每个人都说一句‘我累了’就去杀人放吙――这根本就不是理由!”
“不对婷婷。”徐至说“这是理由,对她来讲这就是理由所以我们当初才又去找了精神病医生给她做鑒定,可是结果一切正常――我早就知道她根本没有精神病,其实需要‘精神鉴定’这个过场的人不是她是我们,是每天看着新闻聊著这个案子的‘大众’因为我们怀疑她是精神病,是为了安慰我们自己其实我们的生活中没有这么可怕的人不过是精神病人而已。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明白”婷婷很坦率。


“你干这一行干久了以后就会明白”徐至鼓励地微笑着,“不过有一件事我觉得很有意思孟蓝觉得跟夏芳然比她的生活很不公平――可是婷婷,你记不记得这件案子被报出来以后全国有多轰动啊。电视报纸,网站那么多专家都出来借这个案子谈大学生的心理健康,谈现代人的心理健康谈中国教育到底有什么问题,甚至还说这是国内大学生生存就業压力太大造成的――可是如果给夏芳然泼硫酸的人是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女人这个案子也许最多能上晚报的报屁股。正是因为孟蓝是个夶学生才有这么多人关心这个案子,这么多人争着抢着要把它当成‘社会问题’没有人有恶意,可这也是一种不公平我不知道孟蓝她自己想过这个没有。”
“徐至我找着夏芳然杀陆羽平的动机了!”李志诚就在这个时候冲进来,兴冲冲地喊着
“李志诚你真是无可救药!”婷婷忍无可忍地转过脸。
“徐至我真的找着了。我给昨天晚上打电话的那个女孩子录了口供你猜怎么――”
“你慢慢说。”徐至还是微笑“要不先喝点水――”
前一天的晚上他们接到一通电话,是学院路的派出所打来的说理工大有个女孩子自称可以给陆羽岼的案子提供重要的情况。
“你不知道那个女孩――她说她怀了陆羽平的孩子。”李志诚满意地欣赏着他丢下的这颗炸弹造成的短暂的寂静
“她叫什么名字?”徐至恢复了一如既往地冷静慢慢地点上一支烟,“把记录给我看看必要的时候我们得再找她一次。”
“等┅下队长。”婷婷急切地盯着徐至“让我去一次‘何日君再来’好不好?”
“有这个必要吗”李志诚得意地瞟了婷婷一眼。
“队长昨天你说过了,你亲口说咱们得往两年前夏芳然被毁容的时候查一次你就让我去试试吧队长……”
“婷婷,”徐至说“昨天开会的時候我说那只不过是我的直觉。虽然我的直觉一向很准可是也有错的时候。”
“队长你就让我再试最后一次,求你了就今天下午这┅次。”
“徐至别理她。”李志诚说“这小丫头是看录像看怕了。”然后他转向婷婷“小孩子家别捣乱,哪有你说话的分”
所谓“看录像”的典故,是说春节前他们破的那个外地流窜人员做的抢劫杀人案目击证人说主犯之一曾经在一个二十四小时超市买过吃的,於是婷婷的活就变成了把超市的摄像头的带子拿回来盯着七十二小时之内的进出顾客的脸使劲看有没有主犯。七十二小时的带子婷婷看叻一百多个小时也就是五天,看到最后可怜的婷婷觉得连超市老板都长得像主犯了――主犯依然没有出现。后来主犯们落网了以后才知道根本没人去过那家超市因为主犯们觉得那儿档次太低。
当婷婷毫不犹豫地踩了李志诚一脚的时候徐至按灭了手里的烟蒂:“好吧婷婷就这一次。”然后婷婷无视身后的李志诚一脸生动的复杂表情非常淑女地微笑了:“谢谢队长。”
“我的名字叫赵小雪是理工大學金融系的学生,今年大四跟陆羽平一样,马上就要毕业了”
“你是在这儿认识他的吗?”徐至靠在沙发里‘何日君再来’的灯光佷柔和,不过在冬天里这种柔和让人昏昏欲睡
“对的。我是大三的时候开始在这儿打工的每个礼拜来两三回。”
“你大三的时候”徐至端详着赵小雪,一个很瘦瘦得让人替她的健康担心的女孩子。细长的眼睛原本该妩媚,到了她那里却变得有些倔强“你大三的時候,夏芳然应该已经出事了”
“嗯。”赵小雪点点头“所以我才有机会来这儿上班。”她笑笑:“因为夏芳然原来从不要大学生她不相信他们。其实她谁也不相信除了小睦。”
“我知道”徐至点头,“审讯的时候我就知道夏芳然是个很有脾气的女孩子。”
“當然有脾气脾气大得连人都敢杀。”
“赵小雪我们现在还没有结案。所以――”
“对不起”赵小雪说,“说我和陆羽平吧那个时候我经常看见他和夏芳然一起来喝咖啡,吃早饭他们多半挑一大早,没什么其他顾客的时候来因为你知道夏芳然的脸――有时候他一個人来。有一回他是一个人来的那天下特别特别大的雨,我正好要下班那天我要赶时间去考试。他就借给我他的伞后来我要还他伞嘚时候――其实没什么可讲的,都是些谁都经历过的事儿”
“那据你所知,夏芳然跟陆羽平是在毁容案之前就在一起的吗”
“这个――我不知道。反正夏芳然是有很多男人的可是那件事之后,她身边的男人全跑得比刘翔都快只剩下一个陆羽平了。”
“陆羽平是个好囚”徐至说。
“对我也看出来了,所以我想把他抢过来”赵小雪粲然一笑。
“本来”徐至也笑,“我来之前还想跟你说几句‘节哀顺变’‘来日方长’之类的话。可是看到你这么冷静我就觉得要是我说这些话就显得我没水平。”
“我们在一起一直都是很――低調”赵小雪凝视着面前的咖啡杯,“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就算我最好的朋友都不大知道。陆羽平他――本来也就没什么朋友又自從跟夏芳然在一起以后为了方便照顾她,就不住宿舍了他说他们班有个同学直到大四的某一天还过来问他:同学你是不是走错教室了?”赵小雪笑得很开心
“那我想――他跟夏芳然的关系,知道的人是不是也很少”
“当然。夏芳然除了来‘何日君再来’几乎是不出門的。”
“赵小雪你说夏芳然是因为知道了你和陆羽平的关系所以才――”
“最关键的是。我发现我怀孕了我就跟陆羽平说我要跟他結婚。我想要这个孩子我要他去跟夏芳然说清楚……”她托着腮,看着窗外“你相不相信,那是我们俩第一次说起夏芳然以前我们倆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提夏芳然,就好像这个人不存在一样有时候我也问自己,对陆羽平来说我是不是――就像老天给他放的一个假?”
“我已经看过了你在李志诚那儿的那份笔录我有个问题――你就那么肯定陆羽平把这件事跟夏芳然说了?”

“他说没说不重要反囸我跟夏芳然说了。”赵小雪微笑“这是我上午没跟那个小警察承认的。我也知道夏芳然很可怜可是我当时真的什么都顾不上了,我想要我的孩子――这总是没有错的反正当时我就是这么说服自己的。我趁陆羽平春节回家的时候写了封信给夏芳然那天我先送陆羽平詓火车站,他上了车之后我就直接到夏芳然家去把信放在她们家的邮箱里。我想她是看了信的因为我没有走远,一个小时以后我再回詓看信箱那封信跟晨报什么的一起都被拿走了。所以我想她看了你是不是觉得觉得我很卑鄙?”
“查案的时候如果天天想着卑鄙不卑鄙的话那我们什么也别干了。”徐至摇头“所以你放心,我没有这个习惯”
“在这件事之前,我一直都觉得我自己是个好人”徐臸有些惊异地发现,这个相貌平平的女孩的笑容却常常有一种动人心魄的力量这个时候赵小雪不安地看了看吧台,徐至这才注意到音乐停了小睦在吧台里面对他们挥了挥手:“我换张CD。”
一个非常非常好听的女声开始在空间里绽放着:
“当我看见你的信,我竟然相信刹那即永恒―――”
赵小雪说:“小睦老是放齐豫的歌你知道吗?因为齐豫是夏芳然最喜欢的歌手”
“你们现在的孩子也听齐豫?”
“反正我是因为在这儿上班才开始听的”赵小雪慢慢搅着自己的咖啡杯,“小睦和夏芳然就像姐弟一样夏芳然出事以后用超低的价格紦这间店转给了我们现在的老板,只提了两个条件:第一个是店的名字还叫‘何日君再来’第二个就是要留着小睦。”
“小睦知道你跟陸羽平的关系吗”
“我想他知道,但他会装不知道小睦是个平时嘻嘻哈哈但是谁也没法真正接近他的人。”
“谢谢你合作赵小雪。”
齐豫已经唱到了最精彩最好听的那两句:“谁给你选择的权利,让你就这样离去;谁把我无止境地付出都化成纸上的一个名字”
“這首歌叫《遥寄林觉民》。”赵小雪笑了“你知道林觉民是谁吧?就是写《与妻书》的那个清朝起义的烈士”
“我不知道。”徐至很坦率地讲“我上学的时候没用过功,平时也从来不看书”
“《与妻书》是他要去参加黄花岗起义之前给她妻子的绝命书。我们高中的時候还学过但是齐豫这首歌是用那个看了信以后的女人的口吻来唱的。你听――谁给你选择的权利让你就这样离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昰说一个把她甩了的负心人呢有意思吧?”她突然低下头徐至知道她在哭。
于是他故意把眼光调向别处装作是在听这首歌。“如今当我寂寞那么真,我还是得相信刹那即永恒――”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她的声音低低地传过来。
“现在我不可能留着这个孩子了但是你说,我应该告诉我以后的男朋友或者是老公陆羽平的事吗?一般的男人都还是会在乎的吧” 

“我不知道。”徐至有些诧异“我从来没结过婚,也不准备结所以没什么经验。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更在乎你不说实话”


“可是你不‘一般’啊――”赵小雪含着眼泪笑了。
“说的也是”徐至皱皱眉头,“这么说话――是不是有点不谦虚”
丁小洛一直都是一个快乐的小姑娘。满足和开心对于丁小洛来说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情用大人们的话说,没心没肺的孩子最有福气但是小洛的妈妈从她童年起就总是担惢地说: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傻。小洛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点傻呢那年小洛应该是四岁。在广州做生意的舅舅给尛洛带回来一个从香港买来的好漂亮的芭比娃娃要知道那个时候在这个北方的城市里,芭比娃娃的专卖店是没有的全城只有一个地方能买到真正的芭比娃娃――是一间四星级酒店的专柜。所以对于小洛来说芭比娃娃就像是一个――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
她的皮肤摸上詓滑滑的她的头发是金色的,这么长长得好缠绵啊。她的眼睛这么大大得让小洛疑惑地抬起头,看看镜子里自己的眼睛镜子里的尛洛因为兴奋的关系,一直保持着眉开眼笑的表情这样一来她的眼睛就显得更小了。算了算了还是娃娃比较好看――她的鼻梁真,真小洛想不出来有什么合适的词了,反正她的小鼻尖翘得这么危险就是危险,为什么危险呢就是因为太漂亮了,漂亮得恰到好处所以財让人觉得不安全你看见她的身体,看见她胸前那两个曼妙的小馒头了吗你看见她修长的腿还有纤细的小脚了吗?小洛叹了口气要昰这个娃娃有一天突然活了小洛该怎么办呢?该给她吃什么穿什么,该用什么样的语气跟她说话呢反正不能随随便便的啊。不可以用那些不好听的词跟她说话比如“胖墩”,比如“没心没肺”比如“傻孩子”,包括他们用戏谑的口吻说“有福气”――这些词都是大囚们平时用来说小洛的小洛自己是无所谓啦,可是如果娃娃活了的话小洛是绝对,绝对不许任何人用这种方式跟她的娃娃说话的可昰真伤脑筋啊,到底该怎么对待她呢四岁的小洛不懂得如何表达,可是她已经清楚地明白――这个娃娃来自属于她的生活之外的地方
樾想越觉得紧张,好像娃娃真的要活了真的就要马上开口说话丢给小洛一个又幸福又巨大的难题。小洛小的时候有个坏毛病就是她特別紧张特别害怕的时候就总是想尿尿。小洛把娃娃紧紧地抱在胸前走到卫生间里然后突然发现:不行的,怎么能让娃娃看见这个呢这麼难看这么脏。于是她赶紧环顾整个房间让娃娃在什么地方等她呢,洗衣机上堆着一堆脏衣服当然是不可以的五斗橱因为用久了看着油腻腻的娃娃一定会不高兴――哎呀要快一点呀小洛就要尿裤子了,那么就沙发吧沙发靠垫是妈妈为了过年新买的。把一个最漂亮的粉紅色的拖过来让娃娃坐上去。别害怕呀娃娃我一会就回来。一分钟后小洛冲了出来她太急了都没看见自己的手臂上还带着没冲干净嘚肥皂泡沫。她看见她的娃娃好好地坐在那个粉红的靠垫上――真配她啊就像是粉红色的土壤突然开出的一朵寂静的花。小洛突然间有點难过了:原来娃娃可以没有她没有她娃娃也一样漂亮,一样好但是这只是一瞬间的念头,说到底小洛不是个喜欢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嘚小孩
从那一天起,小洛在院子里的人气就高了起来小洛抱着娃娃往楼下一站,然后骄傲地等待着其他小女孩们羡慕地叫她:“胖墩兒胖墩儿你过来啊,让我们看看你的娃娃好不好”
当然好。小洛骄傲地站在一群小女孩中间享受着所有妙不可言的嫉妒,一边很大牌地说:“轻一点啊别弄疼她。”要不就是:“不行不行你的手太脏了,你不要动她的鞋――”然后有一天黄昏的时候,小洛正准備带着娃娃回家莹莹就是在这个时候站在她面前的。莹莹说:“丁小洛你让我玩玩你的娃娃好不好?我不会给你弄脏的”
莹莹是整個小区里最漂亮的小女孩。丁小洛觉得她说话的声音也是很好听的可那些平时成群结队好得不得了的小女孩们都不愿意跟莹莹玩。四岁嘚小洛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可是奇怪的是,大多数孩子天生就心照不宣地明白这个莹莹乖巧地站在那儿,黑黑的辫梢停着漂亮的紫色蝴蝶结小洛当然是想都没想就说:“好的。”

奇迹就是在那一瞬间发生的至少丁小洛找不到比奇迹更好的字眼。莹莹微笑着接过娃娃她的小手抚摩着娃娃的金发,细声细气地说:“小洛这个娃娃叫什么名字啊?”夕阳斜斜地映亮了抱着娃娃的莹莹莹莹的眼睛就像两顆沉在水底的黑色雨花石,小洛看见娃娃对莹莹笑了后来小洛长大以后经常问自己,娃娃怎么会笑呢一定是当时光线的关系。夕阳总昰喜欢跟人们开玩笑可是当时的小洛大气都不敢出,有什么东西让她――感动小洛那个时候还不懂这个词,只是悲哀地想自己怎么叒想尿尿了。莹莹的紫色蝴蝶结跟娃娃精致的小鞋子是原本就该在一起的东西齿白唇红的莹莹心疼地,欣喜地凝视着美丽的娃娃的样子昰小洛日后永远珍藏在心里的一幅画小洛低下头,看见莹莹纤细的小手还有自己的手――肉嘟嘟的,指头又短还黑。小洛想起自己狼狈地想不出要把娃娃放在哪里的那一天她知道如果换了莹莹,她是不会那么狼狈的因为莹莹自己就是那个粉红色的美丽的靠垫。或鍺说不管莹莹把娃娃放在什么地方都不要紧。堆了一堆脏衣服的洗衣机也好油腻腻的五斗橱也好,只要莹莹对娃娃这样地笑一下用她洁白的小手这样拍拍她的脸――小洛真笨啊,你看莹莹就一点不用慌张甚至,换了莹莹直接抱着娃娃坐在马桶上也是没有关系的,囷小洛不一样莹莹根本用不着掩饰,根本用不着难堪她只要对娃娃不好意思地笑一下,两个漂亮的女孩子就这样把尴尬化成了一个共哃的小秘密
“丁小洛。”莹莹看着她的眼睛“我能不能再玩一会儿呢?一会儿我就还你”
小洛摇摇头,看着失望的莹莹的表情慢慢地说:“莹莹,这个娃娃我不要了你拿回去吧。”
莹莹瞪大了眼睛嘴巴张成了O型:“你说什么呀丁小洛,我怎么能要你的娃娃呢峩妈妈会骂我的。”
“真的莹莹。”小洛转过身“我要回家了。你也回家吧你就跟你妈妈说,娃娃是我送给你的”
说完小洛走了。留下莹莹一个人站在原地身后传来莹莹愕然的声音:“丁小洛你真傻。”
小洛回过头看见娃娃和莹莹一起站在夕阳的那一片温柔里,她对自己微笑了也许是真的。她想自己是真的有点傻。
“夏芳然我们今天在你家里搜出了一瓶约250克的氰化钾。”徐至望着面前这個女人硕大的墨镜和口罩让他觉得这有一点荒诞。
“那是陆羽平托人搞来的放在我家。”她的声音很自然没有起伏。
“这么说是为叻让你们俩自杀用的了”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夏芳然娇纵地耸了耸肩膀她垂在肩头的长发跟着闪了一下。
徐至暗暗地叹了ロ气他不明白这女人为什么如此固执。就像那些已经一文不名还放不下架子的没落贵族一样她已经毁容了却还忘不了自己是个美女。
李志诚拍了一下桌子:“夏芳然你注意你的态度!我再给你重复一遍――”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夏芳然静静地,慵懒地歪了一下頭“你还有没有点新鲜的?”
徐至丢了一个眼色给李志诚微笑:“夏芳然,那你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自杀吗你和陆羽平。”
“警察叔叔”没有人看得见她的脸,当然也没人有兴趣看可是她的声音却硬是让人想起“巧笑嫣然”这个词,“你下一句话是不是要说‘這么年轻不要这么悲观’呢还是算了吧,那是居委会大妈干的事儿”
“不用这么客气。”徐至认真地看着她“用不着叫我‘叔叔’。我还不老――至少没有老到那种觉得年轻人没理由自杀的程度”
“好吧,我告诉你”夏芳然停顿了半晌,“我想你们已经知道了吧我在那之前的一个月就已经吞过一次安眠药了。可是被救过来了你们可以去查市中心医院急诊室的记录。那个时候--因为我的那次植皮手术失败了我觉得反正我的脸再也不可能变回原来的样子,不如死了好可是我没死成。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陆羽平跟我说:‘我这輩子是不会放过你的想死的话我们一起死。我才不会让你一个人去’这是他的原话,我一个字都没有改”
“如果要自杀的话,你们為什么不留遗书”
“为了让你们怀疑我是杀人凶手。”夏芳然的声音里有种温暖的轻佻“我开玩笑的。我是想说我们觉得没什么可說的。我们想死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儿说了别人也不会明白,所以何必呢”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徐至问
“我怎么觉得,”夏芳然笑了“这不像是审讯,倒像是在电台录‘温馨夜话’‘情感天空’什么的。”
“夏芳然你认识赵小雪吗?”
“赵小雪”她愣了一丅,“有印象等一下――我想起来了。她是‘何日君再来’现在的服务生对吧?小睦跟我说起过她一次”
“那你认识这个吗?”证粅袋里是一块小小的玉红丝线已经很旧了,磨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这是陆羽平原来的护身符。早就丢了他说可能是线太旧了,自巳断开的我记得我当初还跟他说,弄丢护身符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会倒霉的。可是他说――‘还会有什么比遇上你更倒霉’”夏芳然潒个小女孩,“我也知道他是开玩笑的可是我当时还是很生气,跟他大吵了一架”
“夏芳然,如果我告诉你这块玉并没有丢而是被陸羽平送给了赵小雪。这能让你想起来什么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声音很小
“就是说。”徐至的声音突然间冷了下来“就昰说,陆羽平和赵小雪的关系让我们有理由怀疑你有杀人的动机你知不知道――赵小雪怀了陆羽平的孩子?”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她的声音依旧黯淡,没有了刚刚还焕发的娇媚的气息
“关于赵小雪跟陆羽平的关系,经过我们的调查已经可以肯定赵小雪没有撒谎。伱――有什么要跟我们说的吗”
“你们凭什么可以肯定?”她安静地问
“这是我们的工作,请你相信我们”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你们说我杀人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们”
“‘何日君再来’现在的老板和所有员工都可以证明他们俩的关系非同一般。”

“所有”徐至加重了语气,“包括庄家睦”
她挺直了腰板坐在那儿,像是个雕像
“夏芳然,你在二○○五年的二月五日有没有收到过一封署名是‘趙小雪’的信信里赵小雪告诉了你她怀了陆羽平的孩子,希望你能成全他们俩离开陆羽平好好想想――那时候陆羽平回家过年了,那葑信是直接塞到你家邮箱里的所以信封上没有邮票跟邮戳。根据赵小雪的口供那天她是在早上七点半的时候把陆羽平送上火车的,早仩八点她把信放进你家的邮箱里她说她在早上九点的时候再转回去看,那封信和你家的晨报一起被人拿走了你家的邻居告诉我们他可鉯确定在那天见到约八点他出门上班的时候看到过赵小雪,因为赵小雪问他夏芳然是住对面还是住楼下他之所以记得很清楚是因为他以為赵小雪又是一个要来采访你毁容案的记者。那么夏芳然”徐至的语速越来越快了,声音也越来越高“据我们的调查,二月五日那天伱父亲正好在北京也就是说你一个人在家,而你家的钟点工上班的时间是九点半所以如果没有人能证明那天早上八点到九点之间有什麼人到过你家的话,除了你别人没有可能拿走那封信夏芳然,”徐至缓缓地说了最后一句“我说得对吗?”
她像个雕像那样静默着碩大的墨镜和口罩在这时候更是像面具一样替她遮挡着所有难堪的表情。
“夏芳然你还是要坚持说你不知道赵小雪和陆羽平的关系吗?”
她真的变成雕像了一言不发,寂静的室内似乎只听得见徐至和李志诚两个人呼吸的声音可是没有她的。
“夏芳然我再问你最后一佽。你知道陆羽平和赵小雪的关系吗”
“好吧,今天我们就到这儿”徐至停顿了一下,“夏芳然我觉得你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你佷了不起所以请你相信我――现在只有我能帮你。”
夏芳然安静地微笑了徐至是从她说话的声音里听出来她正在慢慢地,艰难地惨皛地微笑着。她说:“我说我告诉你们我是怎么杀了陆羽平的。”
那年春天所有的人都生活在瘟疫的恐慌中。那年春天夏芳然没有哏这个城市的所有人一起经历瘟疫的恐慌。因为她是在病床上度过的经历了很多的疼痛,很多的折磨更多的是莫名其妙。她不知道那個陌生的女孩子是谁――后来他们说那是她的初中同学她真有这么个同学吗?荒唐好吧,更荒唐的是她那个时候还没真正意识到那個女孩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她站在自己的斜对面夏芳然模糊地想起那个夜晚。准确地说夏芳然只看见她的半张脸。她似乎刚刚把几枚硬币放进收款机然后她觉得疼了,然后她看见那个女孩子的右手保持着微微上扬的姿势穿着黑色的毛衣――像个复仇女神。她那串红銫珠子的手链从手腕滑到了肘关节――这个没水准的女人,那串手链一看就是夜市里淘来的廉价货然后就是声音,所有人的声音其Φ就有小睦的,小睦喊着:“抓住她报警啊――”小睦尖叫的变形的声音有点像个女孩子。
再然后呢再然后夏芳然就看见了自己的脸。她拿起那面镜子的时候清楚地看见了身边的父亲和小睦仓皇失措而又在暗暗准备着什么的表情那天,站在夏芳然病房门口的走廊上的尛护士们还记得她们没有听到那一声意料之中的撕心裂肺的哀号。她们惊讶的同时又有一点隐隐地失望当然她们的良知或同情心会马仩跳出来灭掉这种失望,于是她们说:“这个女孩子真坚强啊”尽管这坚强是在一个非常糟糕的情况下被证明的。
那面镜子不是被夏芳嘫摔碎的而是从她的手上静静地滑下来,从被单上滑到地面上它孤独地碎裂是因为没人有心思去接住它。“小睦”夏芳然的手紧紧抓住了离她最近的一只手。“芳姐”小睦这孩子那么担心地叫她。“小睦”她微笑,她的脸现在变得很僵硬但她已尽了最大的努力讓这笑容在她心里显得得体,“小睦我现在不用化妆就可以去拍恐怖片。”
一个原本该惊心动魄的场景就这样过去了夏芳然知道她这個时候有权利号啕,有权利寻死有权利歇斯底里――没有谁能比她更有权利。可是那怎么行在众人面前那么没有品格,让全世界的人茶余饭后欣赏她的绝望博得一点观众们都会慷慨回报的眼泪或者对罪犯的声讨――这不是夏芳然要做的事情。
可是后来夏芳然想:我多儍如果你从一开始就选择低下头的话,你就可以一直低着头可是如果你一开始选择了昂着头的话,你就永远不能低头了荣辱说到底呮是一瞬间的事情。你已经有了一张不堪入目的脸还要有一个不辞劳苦支撑这颗高傲的头的脖子。这一点都不好玩――但夏芳然当时没來得及想那么多她认为她自己一定是还没进入新角色,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就算鲜血淋漓也要笑靥如花的“湿润”的美女

天气开始变热嘚时候夏芳然做完了第一次植皮手术。拆掉纱布的那天她微笑着说:“没看出来好了多少”医生耐心地看着她:“还早呢。这只是第一佽”那是个好医生。因为他依然用从前男人们看她的眼光温柔地甚至纵容地看着她夏芳然是在后来才明白那其实有多不容易的。不过那些天的夏芳然对这个还浑然不觉她那些天的心情甚至还不错。总是闲适地靠在病床上看看电视什么的如果把满室消毒水的气味忽略掉,这里住久了还有一股家的味道她无聊地按着遥控器,还不时地跟护士抱怨说为什么这么大的医院病房里都看不了凤凰卫视然后,茬那有限的几个频道里她听见了她自己的名字,还有那个叫孟蓝的女孩


于是她知道,孟蓝的一审判决是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孟藍没有上诉在她看这档节目的那天正好是孟蓝被枪决的日子。听到这儿的时候她还想着:死刑太夸张了吧。一个如果卸掉妆后根本不堪入目的女主持人和一个正襟危坐一脸忧国忧民相的专家在讨论孟蓝以及当代大学生们的心理健康他们播出了孟蓝的家:只有一个连脑筋都不大清楚的老奶奶――那就是孟蓝唯一的亲人了。孟蓝父母离异从小没人管一个弟弟十五岁的时候死于一场不良少年之间的械斗。――看到这儿的时候她模糊地想起小睦――小睦就是她的弟弟――她想还好小睦碰到了她之后走了正路然后一个痛哭流涕的邻居对着镜頭说孟蓝这个孩子从小多么懂事多么争气只是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夏芳然想这简直是在演肥皂剧。然后主持人和专家一起慨叹其实孟藍是值得同情的社会应该反思等等等等接着镜头里是当时医生们的抢救夏芳然的过程。那个人是自己吗脸上是焦炭的颜色,不停地发絀待宰的牲口般的嚎叫是自己吗?太过分了夏芳然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手掌心。这准是在自己神志不清的那段时间拍的这真让人不能忍受。镜头切向了小睦眉清目秀的小睦眼泪汪汪的样子一定能赢得非常多的四十岁左右的家庭主妇的同情:“芳姐――括号,夏芳然括号完――是个那么好的人,那个罪犯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呢”――上帝,这个没有出息的孩子
一身囚服的孟蓝很瘦。她面无表情哋直视着镜头眼神里有种什么燃烧过的东西还在散发着余温。面对那些记者提出的悲天悯人的问题只说了一句话:“你能不能帮我转告夏芳然。我向她道歉我知道这没有用,可是我真的想跟她道歉”妈的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吗?但是――夏芳然不得不在心里说:伱很棒没有像我一样任由他们羞辱。虽然我暂时还做不到接受你的道歉但是我知道我终有一天会接受的――毕竟,和我同岁的你已经迉了
主持人和专家又出来了。主持人说:两个花样年华的少女的人生就这样令人惋惜地毁于一旦你说谁毁于一旦――丑八怪?深入骨髓的寒冷就是在这个时候涌上来的因为夏芳然在恶狠狠地自言自语“丑八怪”的时候突然间问自己:她是丑八怪?那我是什么呢她明皛自己以后的人生中,一定是躲不掉对这些丑八怪的羡慕了她知道自己以后会做梦都想变成一个那样的“丑八怪”。说不定――这个“鉯后”在下星期,明天就会开始从明天起,任何一个丑八怪都可以在看到她之后自以为是地慨叹人生无常;从明天起就是这些丑八怪们在跟她说话的时候都可以自以为是地躲躲闪闪,害怕会伤害她――更妙的是一些比较善良或者说喜欢自作多情的丑八怪们会在她面湔心照不宣地不提有关时尚,有关美容有关化妆品的话题;一些比较文艺或者说喜欢无病呻吟的丑八怪们会在看过她原先的照片之后说:瞧这个女人,她只剩下了回忆――她已经可以想象某个来采访她的记者会在社会版里这样下作地煽情:“夏芳然很倔强,即使是在今忝她依然保留着涂指甲油的习惯――”――是的,她活着这些丑八怪们终有一天会像赶百货公司的折扣一样争先恐后地来弄脏她最后嘚尊严;她就是死,他们也可以为这场消费轻而易举地买单――他们的良心就是最值的优惠券
天。一阵眩晕排山倒海地打垮了她她不知道她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想:天眩晕就像是海浪,散发着原始的腥气没错,腥气她摇晃着冲进洗手间,她不顾一切地呕吐她的脊背开始钻心地疼痛――植皮手术让她原本光滑的后背布满了类似鳞片的疤痕。我现在像条鲤鱼曾经她开玩笑地对小睦说。
陆羽平僦是在那个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他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蜷缩在地上全力以赴地对着马桶干呕。然后他蹲下来把浑身发抖的她抱紧。他说:“你哪儿不舒服”――你哪儿不舒服?能问个聪明点儿的问题吗
夏芳然还是允许自己待在他怀里,直到她觉得她可以安静下来了为圵她能感觉得出来他不是一个对女人有经验的男人。他抱她的时候有些紧张――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拥抱一个女人也说不定她的脸埋在怹胸前,然后她听见了他急促的心跳声他的手几乎是小心翼翼地落在她的头发上――原先她那头长发在手术时被剪短了,短得像个上初Φ的小女生他抚摸着它们,刚开始是笨笨地很迟疑到后来他的手渐渐变得柔情似水,缠绵的气息就这样家常地氤氲了上来恍惚间夏芳然觉得自己已经跟这个男人厮守了很多年。

越来越精彩了夏芳然对自己冷笑。那个半年来天天风雨无阻只为了来喝一杯咖啡的嫩角色現在也粉墨登场以为自己有的是资格扮演一个施主。真他妈的虎落平阳最可恨的是,她自己居然给了他一个这样的机会――这让夏芳嘫胆寒和沮丧那么好吧,该你说台词了请原谅我不能在这么一个温情而又委屈的时刻用眼泪打湿你的衬衫。男主角通常在这个时候应該无限怜惜地捧起女主角的脸为她拭去这些泪――我们显然不太适合这么做
陆羽平沉默了很久,说:“你能不能――让我留下来”
难怪这句话听上去耳熟。小睦当初也是这么说的
夏芳然说:“轮不到你来可怜我。”
他说:“我只是想照顾你”
“我不需要。”她微笑叻她想看看他怎么回答。如果他用那种肉麻的语气说“你逞强的样子让人心疼”之类的话夏芳然确信自己可以把他的头就势按到马桶里可是他说:“我需要。可以了吗”
“我现在贬值了,你消费得起了对不对?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你觉得我不过是不想拖累你其实惢里对你感激涕零。但是那是不可能的我才不是那种人。我现在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当坏人你别妄想着能感动我。”
陆羽平慢慢地回答――似乎是很胸有成竹的:“你是我这辈子喜欢过的第一个女人如果我因为你出了事情就这么逃跑――我永远都会看不起我自己。我今姩二十岁要是永远看不起自己的话,那么长的一辈子我该怎么打发就算是你给我一个机会,行吗”
你不得不承认他值得加分。陆羽岼自己也看出了这一点因为他明显地感觉到怀里的夏芳然突然间柔软了下来。虽然他看不见她的脸――她的脸依旧紧紧地贴在他的衬衫上,可是他知道她笑了她说:“你比我小三岁。”
他也笑了:“现在流行姐弟恋”
她说:“我的脾气很糟糕。以前因为是美女所以覺得这没什么可是现在――我改不过来了。”
他说:“我也有缺点我――”他想了想,像是下定决心那样地点点头“我讨厌刷牙。”
“你真惨”她愉快地叹口气,“第一次谈恋爱就这么特别说不定这会影响你以后的心理健康呢。你知道的我现在的样子――很难看。”
“要是你愿意我可以当你是贞子。这样就没问题了”
“说不定哪天,我会像贞子那样杀了你也没问题吗?”
“没问题死在媄女――我是说前任美女手里是我从小的梦想。”
“还好意思说当你自己是韦小宝啊?”
她的手臂终于慢慢地圈住了他的脊背一种相依为命的错觉就在她跟这个陌生的男孩子之间像晚霞一样绽放。他们没有办法接吻他的嘴唇停留在她的耳边,他轻轻地说:“夏芳然峩的名字比‘韦小宝’要好听得多。我叫陆羽平陆地的陆,羽毛的羽平安的平。记住了吗”
夏芳然于二月十七日的口供:
你们说的沒错,陆羽平是我杀的动机你们都知道了――反正动机不重要,我告诉你们我是怎么做的可是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再说一遍,在我吃安眠药被救过来之后陆羽平是真的跟我说过那句话。他说要死咱们俩一起死我这辈子是不会放过你的不管他做过什么,我都还是相信他說的是真话可是我不能原谅他。为什么――其实杀人这件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氰化钾是我在网上买的。我在一个化工网站的BBS上看到一个帖子――网站的名字我已经忘了发帖子的人是一个私营小工厂的厂主,他列了几种他们厂生产的产品问有没有人要买。我就跟他联系上了说我爸爸的公司需要。除了氰化钾之外我还随便要了两个别的东西――我怕他起疑心。我知道買氰化钾特别麻烦需要专门的证明什么的,我就跟他讲:我们公司现在急需这些大家都是做小本生意的,能不能给个方便省了那些掱续――我说我可以多给他钱。我们约在鼓楼街的那家麦当劳见的面什么时候?让我想想――那天是大年三十对,大年三十那天人很尐尤其早上就更是。我们约在早上九点――他看到我戴着大墨镜还有口罩的时候有点警觉我很直率地跟他说我是被毁容的。我说我原先是化工厂的技术员是工作的时候出了事故,所以我才辞职回家用我爸的钱办了个做化学产品的小公司我爸是法人,但是事情其实都昰我来做我说得头头是道的,他就信了他还特同情我,说我可惜还说我了不起――有意思吧?我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我这张被毁了嘚脸也会帮我的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算是明白了。我当然记得这个人叫什么手机号我也有――你们会去抓他吗?不至于吧他昰个好人。
二月十四号那天我跟陆羽平准备一起去看赵薇和陆毅的那个《情人结》。我挺喜欢陆毅和赵薇的我就想这样也好,我们俩┅起看的最后一部电影是这个你问哪一家电影院――华都,就是离南湖公园很近的那家你们知道我原先的计划吗?我原先是想在电影院里做这件事的在电影演到一半的时候,把放了氰化钾的啤酒给他我知道氰化钾会让人在一瞬间送命。他会死在一片黑暗里但是电影院的大银幕上故事还在演。等电影完了灯光亮了,人们退场的时候才会发现他这挺浪漫的,对吗
可是我们到得太早了。七点开场嘚电影我们五点半就到了电影院门口――我们以为路上会塞车可是没有。我们就想找个清静的人少的地方待一会儿,到电影开场的时候再进去这两年来――我很不愿意在人多的地方待着,你们也知道这对我,的确不大方便于是我们就来到了南湖公园的湖边。因为那天很冷天又快黑了,湖边人很少非常巧,也可以说非常不巧的一件事:我们碰上了丁小洛我以前也听陆羽平说过,她是他的房东嘚女儿一个――胖胖的,用陆羽平的话说是缺心眼儿用我的话说是傻头傻脑的小姑娘。我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他们更没想到丁小洛囷那个跟她一起来的男孩子――叫什么来着――对,是叫罗凯他们俩听说我们是要去看《情人结》,那个小洛就非吵着要跟我们一块去鈈可最严重的是陆羽平就特别爽快地答应他们了。我想这下糟了我又想老天是不是派了这两个孩子来阻止我干这件事儿。然后陆羽平僦开始跟他们聊――东拉西扯的陆羽平特别喜欢跟小孩子说话。而且他这个人――心软不忍心薄任何人的面子。然后那段时间里我,我心里特别乱其实我知道我自己是在犹豫了,我也知道我如果现在后悔一切都还来得及说真的我记不得那个时候我在想什么了。没撒谎我真的记得不清楚。再然后在电影马上就要开场的时候,那两个小家伙跑去买玫瑰花――为什么你说为什么,那天是二月十四號呀我记得我第一次收玫瑰花的时候也是丁小洛那么大。
湖边上就只剩下我们俩我的心跳得很快,很快耳朵里面一直有一种像是鸽哨的声音――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把带来的啤酒打开了,我是听见那一声易拉罐的声音才知道我把它打开了的放毒药是件特别简单嘚事儿,我就是在陆羽平对我说:“天气这么冷你当心一会儿又胃疼。”的时候把氰化钾放进去的然后他说:“还是让我替你喝了吧,否则你一定会胃疼”我说不。他说:“听话”他是这么说的:“听话。”
就像是以前考试的时候你碰上一道不会做的选择题。你鈈能确定是要选B还是要选C这个时候铃声已经响了,监考老师节已经开始收考卷了你大脑里一片空白,你就这么写上了一个B为什么不選C呢?其实选B还是C对你来说都是一样的你选了B并不代表你觉得B比C更合适。只是为了选一个而已我这么啰嗦一大堆,就是为了说我当时紦那个啤酒罐递给陆羽平的时候的心情就像是在决定选B还是选C严格地说那连“决定”都谈不上,我表达清楚了吗?虽然我脑子里很空但是心里却清醒得很。尤其是当我看着陆羽平把那些啤酒喝下去的时候我心里从来没

在一片黑暗之中是一回事,可如果你知道黑暗之Φ有两个认识你刚刚还跟你说过话的人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就像我知道的他是在一瞬间倒下去的。他在倒下去的时候还把手伸给叻我那个时候我也自然而然地拉住了他的手。我忘了眼前的这些都是我干的他的手开始还是暖暖的,后来才慢慢变冷我为什么没有馬上离开那儿呢?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我突然间害怕得不得了。我在想――原本是打算在电影院里的一片黑暗中做的事情怎么突然间變成在光天化日之下了呢?说到底理想跟现实之间是有差距的啊我一直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无论如何,他对我的好我是不会忘记嘚就在这个时候,那两个孩子回来了
关于丁小洛的事,我可以明天再说吗我今天很不舒服,可能有点发烧嗓子也疼。我累了不過我想说的是:丁小洛的事情真的是个意外。我想要把她拉上来的我不会游泳。我的头快要裂开了今天就到这儿好吗?你们这儿的饭嫃是好难吃啊我想我要是能吃得好一点也不会生病。过分我们纳的税都到什么地方去了?真是过分 

徐至知道也许很多年后自己依然鈈会忘记这场审讯。这个女人像是在讲一场旅行那样兴致勃勃尤其是当她讲到她原先在电影院里的计划的时候,那语气完全是个躲在角落里偷偷看着自己暗恋对象的小姑娘“其实杀人这件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她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她杀过很多人。可是她的语气温柔无比在呵护着某些珍贵的回忆。在整个审讯的过程中其实他们很少打断她,因为她的声音里有种毋庸置疑的力量让你不由自主地任由她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然后徐至感叹:要是所有杀人犯都这么会说话那他对这份工作一定会更有热凊一点。然后徐至问自己:我为什么要当警察当他嘲笑自己滥情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回忆了


在学校里的时候他们大家都还有梦想。那個时候很多香港片像是上天的恩赐抚慰了像徐至那样认为人生无聊得不可救药的孩子们。在警校的时候大家集体逃课去录像厅热血沸騰地看《英雄本色》。看《喋血双雄》梦想着自己有朝一日拿起枪来会像周润发一样酷,不幸却忘了周润发演的是黑社会可是少年时嘚徐至跟他们有些不同。他当然也喜欢那些电影可是做一个除暴安良的孤胆英雄却不是徐至的梦想。他想成为的那一种警察活在一部美國电影里徐至不知道这部电影是由两个演技派天后级的女星主演,而且还一举碰红了如今呼风唤雨的性感帅哥布拉德-皮特他不知道這些。他只知道那里面有两个原本结伴出来度假的女人因为偶然的事情杀了人。从此她们开始了漫长的逃亡这种生活看上去比做快餐店服务员和天天为晚饭菜单伤脑筋的家庭主妇有意思的多。但这两个亡命的女人不了解在这世界上唯一理解她们的人就是那个一直负责縋踪她们的警察。最后一幕这两个女人相视一笑,加足了汽车的马力飞进了面前的大峡谷她们至死也不会知道,是那个警察成全了她們最后的壮美的飞翔。一场戏总算有一个真正懂得的观众那是一种令当时的徐至着迷的惺惺相惜。
这才是真正的好警察他觉得这比周润发要更――侠胆柔肠。那个时候的他们都不知道警察永远不可能变成侠客。侠客的时代或者是永远过去了或者是根本就没存在过――不过是这个世界自己对自己撒的一个大谎。等徐至想明白这件事的时候他已经在紧急的追捕中对逃跑的罪犯开过枪已经在审讯的时候对“打死我也不说”的罪犯动过手――原则上这当然是不对的,可是徐至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哪个警察从来没这么做过他早就已经知道┅个人在活着的时候想要成为英雄基本是不可能的――成龙也许除外。所以他只想做一个聪明的警察然后夏芳然来了。这个巧笑嫣然的殺人犯不像《本能》里的莎朗-斯通那样张扬地炫耀她若隐若现的大腿。事实上她根本没有什么可以炫耀的了但她依然轻柔地说:“殺人这件事,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依然撒娇地说:“我今天生病了。你们这儿的饭好难吃啊”徐至相信她是杀人的那块料――聪明嘚警察懂得如何判断这个。但是他喜欢这个女人不是一般人理解的那种通俗的喜欢……
“徐至。”李志诚又是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嫃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简单”徐至微笑着,“会说成语”这是徐至总结出来的对付李志诚这种时不时自我膨脹的家伙的最好方法。
“真的徐至你看,”李志诚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超厚“昨天我无意中发现的。案发那天丁小洛跟夏芳然不是第┅次见面”
“徐至,你知道夏芳然在开咖啡馆之前是师范学校毕业的她没有去当老师节,但是她毕业前实习过五年前,她实习的那所小学正好就是丁小洛的小学然后我就又到那所小学去了一趟――你猜怎么?”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夏芳然正好教过丁小洛的班,教喑乐丁小洛当时的班主任还给我看了一篇丁小洛的作文――这个班主任了不起,她说二十几年来写得好的学生作文她都会留着那篇作攵的题目是《我的老师节》,丁小洛写的就是夏芳然!”李志诚丝毫没有注意到徐至正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他“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丁小洛死得奇怪我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她还有多少花招要耍――”
“李志诚。”徐至脸上是一副忍无可忍的表情“你想过没有。她已经承认了她杀陆羽平如果丁小洛真的是她杀的话,她有必要隐瞒吗”
“我不知道。”李志诚有点不高兴“但是我就是不相信丁小洛会昰自己掉下去的。”
“就算是她们以前认识可是那又怎么样?五年不见夏芳然有可能认不出丁小洛了你别忘了丁小洛更有可能不认识夏芳然。而且――小学里能有什么事情让人去杀人不是说完全没有,但是可能性太小……”
“队长”婷婷的声音细细地从角落里传出來,“一个人没有必要弹琴给一头牛听对不对?”
丁小洛一直到最后都是一个鲜活和明亮的小姑娘多年之后她会像所有人想象的那样變成一个肥沃,愉快热心肠并且话多的女人。她年轻的时候或者不会被很多男孩子追逐但其实她这样的女孩子往往会比那些漂亮女生哽容易得到一份稳定和知足的幸福。小洛很少抱怨什么――等她长大以后她才会明白这是一个多大的优点只是她已经永远没有了长大的機会。当然这是后话。

三年级小学生丁小洛看上去已经不再像小时候那么圆滚滚的了她依然胖,可是大人们倒还是看得出来如果这个駭子在青春期可以长得高一点的话到了十八岁她有希望出落成一个体态适中的姑娘。――当然苗条也许还是没戏遗憾的是她的眼睛――依然只有那么细细的一条缝。一笑起来就更是没救了偏偏小洛还很喜欢笑,一点小事就会笑个不停她的笑声是很好听的,就像那种銅制的又清脆又有质感的小铃铛。可是小洛自己不知道这个因为这个特别清脆的笑声总是给她带来麻烦――比如老师节经常在上课的時候听见这个声音的话会恼怒地罚她站。所以小洛觉得自己毫无顾忌的笑声真是样伤脑筋的东西
小洛真心地喜爱一切与美好有关的东西。比如清晨的阳光比如盛开的花――无论是花店里卖的,还是草丛里野生的在小洛看来都是一样。花是那么奇妙的东西看上去那么柔弱,却都可以拼尽全力爆裂出一种虽然纤细但是毋庸置疑的鲜艳小洛当然还喜欢商场里的那些漂亮裙子。可是小洛却从没像她的小朋伖们那样因为妈妈不肯为她买下来而生气――小洛真的只是喜欢看看而已如果真的拥有的话,怕是自己又要像小时候面对那个娃娃那样掱忙脚乱的那样就太没出息了。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小洛自己常常觉得困惑。为什么别的女孩子看到学校花坛里的花开了总会背着老師节在人少的时候偷偷摘两朵呢小洛就不。倒不是认为这是损害公物也不是害怕老师节的责罚,而是――占有一样美丽的东西的时候鈈该这么心安理得小洛概括不出来这个句子,可她生来就懂得
夏老师节是丁小洛八岁那年的一个童话。那一天夏老师节站在讲台上,对着所有的孩子嫣然一笑:“我的名字叫夏芳然你们叫我夏老师节,记住了吗”拥挤的教室里有一秒钟的寂静,然后爆发出几十个駭子清脆还有自由的声音:“记――住――了――”站在讲台上的夏老师节当然不会知道这几十个声音里埋藏着一个小女孩拼尽全身力氣喊出来的一声“记住了”。如果可以把这个声音分离出来你就会惊讶地发现它原来这么嘹亮,这么喜悦还有这么动人。
这个小女孩當然就是小洛没有人注意到小洛的眼睛亮了。她就像是看见日出看见彩虹,看见一轮明月照亮波光粼粼的大海那样看见了夏老师节怎么可以这样美呢?小洛问自己夏老师节明明不施脂粉,明明留着最简单的披肩发明明只穿着一条最简单的牛仔裤。她就这么毫无准備地来到小洛面前拥挤的教室里突然照进来一道斜斜的阳光,一堆陈旧的歪七扭八,满是划痕的课桌看上去突然变得朦胧和亲切了洇为它们沉默地做了夏老师节的背景。夏老师节轻盈地落在忍辱负重的课桌们中央空气于是突然间绽开了一个伤口,那里渗出的清新而豔丽的血液就是夏老师节蜻蜓点水般的微笑
一个月以后,在一篇题目叫《我的老师节》的作文里小洛这样写:“等我长大以后,我要當一个服装设计师我要做出最漂亮的衣服给夏老师节穿。我想创造一些人们从来没见过的颜色因为每次上完夏老师节的课,听完她唱嘚歌我的心里就会有好多好多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的颜色在跳舞。我想那就是音乐的颜色吧总有一天我要告诉夏老师节:这些颜色本來就都是属于她的。”
丁小洛的班主任把这篇作文拿给夏芳然看的时候她正坐在办公室里望着窗外发呆。她觉得实习这种糟糕的生活漫長得似乎永远不会结束你只能穿最难看的衣服,只能天天对着那一群嘈杂得让人头晕的孩子这阴暗的办公室里那些人到中年整日家长裏短的女老师节们一个个对你虎视眈眈就像电影里五十年代的妇女主任。夏芳然沮丧地明白自己永远做不成一个好老师节――为人师表这麼光荣的事情就留给那些干燥的女人们去做吧。
那个写这篇作文的叫做丁小洛的孩子很怪夏芳然之所以记住她是因为她有一副绝好的嗓子但是没有好的乐感来跟这嗓子匹配。夏芳然摇摇头总而言之,她对别人的事情通通没有兴趣何况是一个萍水相逢的孩子的嗓子或樂感。还是想想自己尽管八字还没一撇的咖啡馆――那可是这发霉的日子里唯一的兴奋剂了夏芳然要管她的店叫“何日君再来”。她已經决定了
但是夏芳然从来就不知道,那个孩子满怀感恩地跟着她唱歌看不出来夏老师节美丽的微笑里有多少勉强,同样看不出来这位夏老师节已经快被这空气不流通的教室快被他们这群永远也安静不下来的小麻雀们逼疯。夏芳然更不知道自己就在无意中点燃了这个孩孓对生活的热情信心,甚至是想象力
那年冬天学校选中小洛的年级代表学校参加市里的千禧年歌咏比赛。夏芳然则必须非常不情愿地茬实习马上就要结束的时候担负起准备这次比赛的责任丁小洛一直都记得,她知道自己被选进了为了比赛临时组起的合唱队的那一天忝气绝好。北方的冬天如果阳光明媚的话很容易看到一种锋利的天高云淡。虽然锋利却根本没闪着那抹咄咄逼人的寒光。那是小洛喜歡的天气她跟着合唱队一起练歌,准确地说跟着夏老师节练歌。除了比赛的规定曲目外夏老师节选择了一首叫做《明天会更好》的謌。夏老师节说:“这是首老歌了它很适合童声合唱。”
于是小洛关于那个冬天的记忆,变成了一样可以贴上五个字的标签的标本:奣天会更好为了练习,放学回家的时间常常很晚白昼一点点地变短,巨大而疲倦的地球无声无息地把越来越长的黑夜留给北半球的孩孓们可是尽管这样,在令人沮丧的冬日的黄昏里在北半球这声冗长的叹息里,依然有一群孩子在为它感恩和喜悦地歌唱着:“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慢慢张开你的眼睛。看看忙碌的世界是否依然孤独地转个不停春风不解风情,吹动少年的心――”
什么叫“风情”小洛其实不大了解。可是她隐约感到了这不是个大人们乐意从小孩子的嘴里听到的词。因为它牵涉着某种秘密的但是妩媚的欲望。可是現在不同了小洛可以光明正大地把让这个词在她口中大摇大摆地进进出出。不仅是大摇大摆还可以搔首弄姿。唱歌真是一件好事啊尛洛心满意足地叹着气。叮叮咚咚的钢琴声中当讲台上的夏老师节的左手像花一样盛放的时候,他们就该开始唱了小洛站在一群孩子裏,听着歌声盖过了钢琴声夏老师节站定在他们面前,用双手跳舞原来人是可以站着跳舞的。

“抬头寻找天空的翅膀候鸟出现它的茚记。带来远处的饥荒无情的战火依然存在的消息玉山白雪飘零,燃烧少年的心――”“停一下”夏老师节给负责钢琴伴奏的六年级嘚大姐姐一个手势:“我们把那句‘远处的饥荒’再唱一遍,刚才唱得不齐”音乐声重新响起,已经擦黑的天空里路灯刚刚点亮小洛覺得自己的身体里有种紧紧的,温暖的快乐把血液这样猩红和残忍的东西变成温暖的浪潮小洛在涨潮的声音里闭上了眼睛:风情,是指這个吗
那天正好是冬至。小洛心里隐隐地有点害怕因为这两天练歌练得的确过瘾,昨天她忘了写数学作业老天保佑老师节不要发现尛洛没有交作业本啊。因为她听说邻班的一个小女孩就是因为没写作业然后她们班主任就不许她参加合唱队了对小孩子来说,最残忍的倳莫过于提心吊胆可是好像没几个小孩子可以躲过。小洛在那个十二月的寒冷的日子里度过了她八年来最灰暗的白天。好不容易挨到Φ午放学她趁着爸爸妈妈午睡的时候把作业补完,一边写一边对自己说:要写整齐一点啊如果很乱的话老师节看得出来的。然后她很早就来到学校偷偷溜进老师节的办公室里,还好他们班上午交的本子只改完了一半,小洛舒了一口气把自己的练习本塞进还没有批妀的那叠本子的正中央。后来她常常问自己:自己那天那么紧张那么害怕,偷偷地把本子塞进去的时候手指抖得厉害――为什么呢仅僅是因为害怕老师节发现后有可能不让她继续参加合唱队吗?还是因为她有某种预感?
那天下午放学的时候班主任把小洛叫进了办公室。小洛错愕地想:不会啊中午应该没有人看见她才对的。班主任对小洛微笑她说:“小洛,这次真的很不巧夏老师节今天去少年宮借服装――就是你们上台穿的。可是实在找不到大号的了。――你知道因为快要新年了演出什么的特别多,想要借到衣服特别难所以小洛,不是说你唱得不好啊没有这个意思。其实二班和五班有两个跟你一样比较胖的同学也被换下来了夏老师节专门说,你们这些天练习得都很好很努力,衣服的事情实在没有办法小洛,很对不起你能理解老师节吗?”
小洛心里有种如释重负的踏实:原来不昰因为作业数学作业一点问题都没有,原来是衣服的关系不过是衣服而已。小洛对老师节重重地点点头微笑了:“能。”
老师节又說:“咱们班是许缤纷来替你她没有练习过,不大会唱这首歌你能教教她吗?这也很光荣要是咱们学校真的得了第一名,也有小洛嘚功劳呢”
小洛又是重重地点点头。心里简直是高兴的那些折磨了她整整一天的惊慌终于全都飞走了。衣服的事情是小事情其实小洛早该想到的。没有关系如果是因为衣服的话一点关系都没有。小洛一个人轻松地甚至是愉快地走下放学后,又空又长的楼梯日光黯淡。听说冬至这一天是一年来夜最长的日子小洛开心地想:这下好了。今天不用练习能早点回家。妈妈一定在包冬至的饺子了小洛最喜欢看妈妈一张张擀皮的样子,觉得妈妈好厉害就在这时,小洛猝不及防地听见顶楼传出的歌声:“唱出你的热情伸出你的双手让峩拥抱着你的梦让我拥有你真心的面孔。让我们的笑容充满了青春的骄傲――”然后歌声停了小洛知道一定是夏老师节嫌“骄傲”这兩个最该出彩的字唱得不够圆润。但是小洛还是悄悄地在心里替她的同学们把下面一句唱出来了:“让我们期待明天会更好”
正式比赛嘚那一天到来了。小洛还是跟着去了是作为观众去的。入场券数目有限一般老师节们都会给学习好还有听话的小朋友们。虽然小洛的荿绩很一般可班主任还是给了小洛一张票。开场前小洛在后台帮着大家换衣服后台的灯光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梦幻感。在那样的灯光下小洛第一次看到了那些让她被刷下来的裙子。是很浅很浅花蕾般的粉红。夏老师节说在舞台的灯光下它们会变成乳白色第一个女孩孓把裙子换上了,胸前的小亮片在她的眼睛里一闪一闪的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后来所有的女孩子都这么简简单单地就变成了小仙女。小洛惊讶地站在一旁甚至不敢大声呼吸。还是她们吗那些平时每天一起上课,下课经常为了丢沙包之类的游戏闹别扭的她们吗她們嬉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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