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新盛虹炼化项目最新消息好坑啊只有我一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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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卷 战网资格 第434章 又被坑了第五卷 战网资格 第434章 又被坑了文/爱之推荐阅读:
陈枫的话音刚落,眼前的老人微微一笑,身体如同海市蜃楼般,消失在此地。也随之消失。陈枫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在一片荒地之中。&&&&“爷爷!”&&&&斗神大声哽塞着,眼中已经充满了泪水。&&&&“人死不能复生,你的爷爷完成了心愿,你应该替他高兴才对。”冷眸低声安慰着,脸上涌现出难得的柔情。&&&&在冷漠的安慰下,斗神逐渐停止了哭啼。她擦干眼中的泪水,对着陈枫说道:“陈枫,谢谢你。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拒提出来。”&&&&陈枫略一思索,便笑着说道:“我听说,我的妹妹陈晨,拜到了你的门下。若是你有空,不妨多照顾她一下。”&&&&斗神点了点头,低声答应道:“你放心,我会把她当成战神来培养。”&&&&冷眸似乎不愿意陈枫跟斗神多说话,突然说道:&&&&“好了,我们离开这里吧。在这个星辰秘境,若是被那些炼星师看到我们,便是没完没了的客套。”&&&&斗神点了点头,身体化为一道白光,消失在陈枫面前。&&&&“陈枫,好好走路,祝你好运!”&&&&冷眸得意地一笑,身体也瞬间消失了。&&&&“祝我好运?这个冷眸,难道又要坑我?”陈枫心中一颤,忍不住提高警惕,等待着可能到来的危险。&&&&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后,陈枫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心中仿佛一块石头落地。&&&&“这个冷眸,这次有美女陪伴,转性子了,没有坑我。”&&&&陈枫伸出右脚,前踏一步,正想离开这里。就在此时,异变突生!&&&&这一脚,仿佛开启了一个空间通道。陈枫的身体,突然从星辰秘境消失了。&&&&下一刻,陈枫出现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正前方,一个银光闪烁的东西,让他心中一颤。&&&&竟然是枪神的银色手枪。&&&&“这把银色手枪,难道说……”&&&&陈枫眉头一皱,瞬间明白了自己的所在。&&&&陈枫已经凑齐了五把银色手枪。剩余的两把,一把在叶无情的手中,另一把在伪装成叶家家主叶星辰的机械族惺子手里。&&&&眼前的这一把枪,必定是惺子手中的那一把。也就是说,冷眸通过空间传送,把陈枫传送到了叶星辰的藏宝库。&&&&“冷眸,你简直就是太坑了,你就是坑王之王,你是坑神!”&&&&陈枫忍不住心中大声抱怨。虽然,他一直想要凑齐七把银色手枪,将枪神救出来。但是,此刻他只要敢动一下这把手枪,必定会让叶星辰发现。以叶星辰的尊者实力,只要伸出一根指头,就能将他碾碎。&&&&陈枫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的大脑,高速运转。&&&&“唯今之计,只能先逃出这里。这把手枪上,肯定有无数禁制,我绝对不能碰。”&&&&陈枫环顾四周,想要找到出口。却悲哀的发现,这个藏宝库,完全密闭,连星辰之力都透不进来。&&&&而且,这里明显有干扰水晶的存在。陈枫根本无法接入战网,向其他人求救。&&&&“这里到底是一片亚空间,还是现实世界的藏宝库?继续待下去不是办法,我只有拼了!”&&&&陈枫把心一横,快步走到那把银色手枪面前,他伸出手,一把拿起了银色手枪。接着,他将自己的银色手枪,与这把银色手枪进行融合。&&&&一片银光之后,陈枫顺利激活了银色手枪的第六个形态。&&&&“这是,战斗探测器?”&&&&战斗探测器,类似于半个眼镜。它自动附着在人眼前方,可以为战斗提供多种帮助。&&&&陈枫心中大喜,他将战斗探测器放在左眼前方。顿时,海量的指标数值,从他左眼的视觉界面快速浮现。&&&&“好高端的战斗测试器。恐怕机甲战神的辅助战斗探测仪,都没有它的功能强大!”&&&&通过战斗探测器,陈枫可以看到两个红色人影,从远方快速向着自己跑来。他们停在自己身前十几米处,双手快速点击着什么,似乎在开启一扇大门。&&&&嗤咔&&&&大门开启,两个身穿绿衣的炼星师,跑入了藏宝库之中。一阵微风,从这两人身边吹过。&&&&藏宝库之中,空空如已,银色手枪,不翼而飞。&&&&“糟糕,银色手枪被人偷走了,惺子会灭杀我们的!”&&&&“到底是谁,偷走了银色手枪?不是说,即使是尊者大能,都进不了叶家的藏宝库吗?”&&&&“快点报告惺子,速度封锁叶家所有出口!”&&&&……&&&&此刻,陈枫的身体正融入风中,快速离开。&&&&他到现在才发现,悟道茶,到底是什么样的稀世珍宝。&&&&悟道,道就是指规则。悟道茶,竟然能够加速对规则的领悟。陈枫刚刚将身体融入风之轨迹,就惊奇地发现,自己的风之速度奥义,竟然达到了大成!&&&&以前许多不明白的地方,陈枫彻底明白了过来。速度奥义的一切,全都被他理解和掌控,变成了自身的一部分。&&&&要知道,在星辰塔三层,陈枫只是勉强掌握了速度奥义,能够将身体融入空气产生的风。而现在,陈枫却有种感觉,即使是肆虐的等离子风暴,他也可以将身体轻松融入其中,不受伤害。&&&&正是凭借了速度奥义,陈枫才化为一阵微风,从两位炼星师身边经过。自始至终,这两个炼星师都没有发现。&&&&“悟道茶,竟然能够提高我对规则的领悟。李太白能够快速成为剑神,想必也跟此有关。”&&&&陈枫心中思索着,将身体融入风中,快速向着叶家出口飞去。&&&&不过几分钟,叶家已经布满了人。每隔万米,便是一个炼星大能,一脸警戒地看着四周。肆虐的精神力构成一片密闭的精神大网,快速扫过整个叶家每一寸地面。就是一只蚂蚁,也无法逃出生天。&&&&但是,速度奥义大成的陈枫,仿佛身化微风。一阵风,怎么会引起别人的警觉?&&&&不一会儿,陈枫已经飞出百里,来到了叶家的大殿之前。在这里,他看到了叶星辰带着七位叶家族长,脸色严峻地站在大殿之上。&&&&陈枫的目光,快速扫过叶星辰的身影。他注意到,叶星辰满脸冷峻,目光之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不愧是机械族惺子,就是能装。等我出去,就想办法从叶无情手中抢过最后一把手枪,将银色手枪融合在一起。到时候,枪神归来,我看你如何嚣张?”&&&&陈枫心中想着,身体向着远方逃离。就在此时,一道不屑的吼声,从他身后响了起来。&&&&“既然来了,还想跑?”&&&&突然,一个几十米宽的能量手掌从天空出现,轰然下砸。&&&&轰!&&&&陈枫仿佛被高速奔驰的列车正面轰中,整个身体从风之轨迹中掉落出来,砸落到了地上。坚固的石板地面,被砸出一片碎石巨坑。&&&&顿时,一道道惊呼,在整个叶家响了起来,声音震得陈枫耳膜轰轰作响。&&&&“天啊,这个盗贼,竟然是陈枫!”&&&&刷刷刷&&&&眨眼之间,四面八方的天空,已经被无数炼星大能围得水泄不通。浩瀚的星辰伟力,狠狠地压在陈枫的身上,让他喘不过气。&&&&若不是陈枫炼星师的身体极为强悍,仅仅这些星辰气势的威压,就会让他骨骼尽碎,成为废人。&&&&叶星辰冷冷地盯着陈枫,低声吼道:“叛逆陈枫,你竟然进入我叶家藏宝库,盗窃枪神手枪,你可知罪?”&&&&“罪?我有什么罪?”&&&&陈枫双手撑地,顶住无尽的威压,缓缓站了起来。他傲然站立,毫不畏惧地跟叶星辰对视,就像是一个不屈的战神。&&&&“叶家家主,你说我盗窃枪神手枪,有什么证据?”&&&&“手枪丢失,只有你一个外人在叶家,我还冤枉你不成?”叶星辰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哈哈哈……”&&&&陈枫仰天长笑,他对着叶星辰,冷声说道:“捉贼要捉赃。银色手枪,根本就不在我的身上!”&&&&说罢,陈枫拿下左手食指的空间戒指,一把捏碎。&&&&嘭!&&&&无数药材、药剂,连带陈枫的杂物,散落一地。但是,根本没有银色手枪的影子。&&&&在枪神的帮助下,陈枫早已经将银色手枪炼化。银色手枪,就在他体内。除非陈枫愿意,否则谁也无法将它找出来。&&&&陈枫指着脚下的东西,大声笑道:“我的东西,全都在此。这里面,可有你的银色手枪?”&&&&陈枫又指着自己,大声笑道:“我的实力,不过是一个刚刚炼化星球的炼星师。跟你们这些尊者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难道,我一个小小的炼星师,就能从叶家藏宝库中,偷出银色手枪?”&&&&见到这一幕,许多炼星师眼神微颤,心中充满了疑惑。&&&&难道,银色手枪,并不是陈枫偷的?&&&&叶星辰突然冷笑起来,嘲弄地说道:“陈枫,好一个能言善辩的东西。既然你能在众人眼皮底下,偷偷进入叶家,你就能偷走枪神的遗物。你即使不是盗贼,也必定是盗贼的同伙!”&&&&叶星辰高举右臂,大声喊道:&&&&“诸位,这个叶家叛徒进入叶家,必定是不怀好意。他一回来,枪神遗物便丢失。若说这件事跟他无关,谁也不会相信。因此,我决定将陈枫武力擒拿,进行审问!”&&&&顿时,除了紫叶一脉,无数叶家子弟大声喊了起来。&&&&“叶家主,我们支持你的决定!”&&&&“抓住陈枫,将他押入叶家大牢。”&&&&“这个孽障敢反抗,格杀勿论!”&&&&……&&&&在众人的呼喊之中,叶星辰冷声一笑,右臂突然挥下。&&&&“执法长老何在,给我拿下这个叶家叛贼!”&&&&喜欢请与好友分享!txt下载地址:手机阅读:发表书评: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顶部"加入书签"记录本次(第434章 又被坑了)的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爱之谢谢您的支持!!(快捷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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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器炼化是个坑啊
今晚秒了吧仙器原来蓝字是克火15的想搞成克木的哪知道练了十几个仙器都是出加属性的
心好累啊有没有大神教下怎么比较好出克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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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几率,也许下1个就是你要的,也许……
来说下经验啊
我只想通讯录里多一个你,好么?
我朋友3000块钱就想出个克水20+,他已经阵亡了
才十几个,蓝字不是你想要的属性你为什么不买个炼化和开光属性好的在洗
我洗了56个了,从篮字克火3.6变成克火4.2了加油,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再练一次就出
淡定我武器一开始出克水20,我以为这武器也就雷克水就这样了,结果某天感觉特别好,买了5个炼结果就出了克木24
别停继续,
才十几个一天洗十次 一个月出比较正常
一个月之后再洗
xiongyibo1: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奔放洋气有深度,简约时尚国际范,低端粗俗甩节操,土憋矫情无下限,装模作样绿茶婊,外猛内柔女汉子,卖萌嘟嘴剪刀手,忧郁深沉无所谓,狂拽帅气吊炸天,冷艳高贵接地气,时尚亮丽小清新,可爱乡村非主流,贵族王朝杀马特。
你看这炼器可以了吧
也就是炼化坑啊 快200快炼化还是渣渣 还有神功笔录难找啊 你们区什么价格收啊
你怎么看?
出来吧!魅族出来吧!贵金属出来吧!新大主宰出来吧!皇室战争出来吧!奇迹挂机出来吧!剑与魔法出来吧!最佳现场出来吧!丧失之战出来吧!魔龙之魂出来吧!游戏网络出来吧!少年三国志出来吧!妖精的尾巴出来吧!神仙道2016出来吧!射雕英雄传3D出来吧!红色警戒出来吧 !脉动 我就不信一个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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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火15差评
洗蓝字纯粹看脸
你让我一个神兵石忽视抽2.7的人,情何以堪
目前克,共勉
无底洞,且行且珍惜
蓝字洗完你才知道炼器才他妈是坑
而且是神坑
加油,看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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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州,位于普国西南边陲的一个小州府,由于山峦叠起树木常青而得名,是普国为数不多几乎全是山脉的州府。  而在众多山脉当中,雁北山脉则是较为出名的一条,它的出名并不是因为山色秀丽或者景色宜人,而是由于此山脉虽然不高但全年大雾弥漫,远远看去只能隐约的见到山体的轮廓,不得真容。  早些年,一些好奇的山民还曾进山一探,试图在山中采些上了年份的药材或是难得一见的野味,可每一位进入山中的山民无不是弄的一身狼狈饥肠辘辘的下场,竟都在雁北山脉中迷失了方向。  也正因为如此雁北山脉渐渐的在青州有名起来,但却并没有让人们敬而远之,反倒是引的更多人前来游玩。原因便在于,虽然每位山民都落了个狼狈不堪的下场,但却没有一人因为在山中迷路而丧命,都是完好无损的走出了雁北山脉,并且还在大雾中体会了一番如梦似幻的奇异体验。这让不少人好奇心大起之下都纷纷带着食物来感受一番。  可不知从何时开始,雁北山脉似乎不在友善起来,开始渐渐出现了人口失踪的案例,并且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感觉到自己的性命受到了威胁,先前那些好奇之人这才止住脚步,打消了进山一探的想法,到后来竟在也没有人敢进入山中一步,于此同时雁北山脉住着神仙的说法也渐渐在青州流传开来。  但这些山民以及好奇之人都不会想到,在雁北山脉一处较为平整的盆地当中竟然矗立着一片建筑。这些建筑或高或矮都一幅古色古香的样式,而在这些建筑之间竟还有不少行人。  要是有山民见到此幕一定会大惊失色,以为自己见到了神仙,因为这些行人虽然与他们无异,都是双眼双耳,但是这其中竟有不少人都是飞在半空当中,俨然一幅神仙的模样。  但此时这些人却都是行色匆匆的向着建筑群中一处最为高大宽敞,挂着写有“验灵殿“三个金字的四方建筑而去,似乎那里正发生着什么大事。  此时的夏亦天双手捂着耳朵,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恐神情,由于用力过度双手上已经出现了一条条的青筋,看起来甚是恐怖。  “哟,堂堂夏家大少爷竟然是个连灵根都不全的废物,之前还说是千年一遇的天灵根,你们夏家把我们当傻子呢。“  “就是,如果他能算青州第一修仙资质,那我赵虎就是整个普国第一资质了。“  “哎,灵根竟然残缺到如此地步,估计一辈子也就只能当个凡人了。“  “。。。。。。“  愣在原地的夏亦天试图将周围的话语都屏蔽在耳外,可那些嘲讽的声音却还是若有若无的传入他的耳中。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只是经过短短的片刻时间,自己竟然从一个拥有天灵根的修仙天才,变成一个只拥有火灵根的废物。  不远处验灵台上,夏亦天的父亲夏宗元还在努力的和各个宗门的长老争论着什么,一脸激动之色,双手还随着话语不断的挥舞,可他将所有给夏亦天做过灵根检测的长老都理论过一番后,整个人便木然的站在原地,如同丢魂一般。  见到父亲这般神色,夏亦天眼中仅存的一点希望也完全破灭,他紧紧的闭起双眼,似乎想通过封闭自己的视觉听觉而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脑海中一张张嘲笑的面孔,父亲绝望的神情却如鬼魅一般挥散不去。  渐渐的,他全身的肌肉也随着脑中画面的翻涌而不断隆起,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整个人好似火山爆发般的剧烈抖动起来。  猛然睁开赤红的双眼,夏亦天眼中凶狠之意显露无疑,可转瞬间他的目光就无神起来,身体软绵绵的向下倒去。就在他即将倒地的刹那,身形却微微一滞,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止住了他摔倒的趋势。  几乎于此同时,验灵殿内响起一片惊呼,伴着惊呼声一名脚踩叶形小舟,满脸急切之色的白发老者从门外飞入殿内,缓缓落在已经昏死的夏亦天身旁。叶形小舟也在老者站稳之后,围着老者翩翩一转后变成巴掌大小,没入老者的袖口当中。  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昏死过去,但双眉依旧紧皱的夏亦天,白发老者眼中青芒一闪而过,随即脸上竟没有了一丝血色,方才出现时的威严气势也瞬间萎靡下来,整个人似乎收到了什么巨大打击一般。  许久之后,他才双唇有些颤抖的望了一眼不远处还在发呆的夏宗元,眼中怒火毫不掩饰的喷涌而出,陡然间他大袖一挥,一道淡青色蓝芒从袖口处激射而出。  几乎同时夏宗元脸上就多出一道殷红的掌印,一个踉跄之后,嘴角也缓缓溢出鲜血。  本来还有些喧闹的验灵殿中顿时安静下来,有些知道老者来历之人已经慢慢向场外退去,另外一些人虽然嘴上没有了言语可脖子却伸的更长了一些。  验灵台上,一名负责测试灵根的三缕长须长老,眼见这一幕,心中略一迟疑之后连忙起身走到白发老者身旁。  “夏道友,今日之事确实蹊跷,我吴某也能理解道友你现在的心情,但这里毕竟是验灵殿,今日又是七大宗门招收弟子的大日子,如果真在这里执行家法,恐怕丢的还是你夏家的脸面,不如先带亦天回去,说不定还有补救的方法。“  长须长老把声音压的极低,只有在旁的白发老者才能听到,闻言后老者冷冷看了一眼长须长老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关键所在,略一踟躇后,便对着不远处已经回神过来望着老者一脸惊恐之相的夏宗元冷声说道。  “夏宗元,带天儿回去。“  说罢,白发老者也不管长老以及众人的脸色,袖口一翻,踩着叶形小舟飞身而去。  。。。。。。  此时的夏宗元正跪在一张长桌前,双眼无神的盯着地上。而在他前身的长桌之上则供奉着高低错落的数十个灵位,每个灵位都是黑底金字,也都是“夏“开头。  数丈宽的灵堂之内只有夏宗元一人,自从他把夏亦天从验灵殿带回家中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此处,已经整整两日。  这两日当中夏亦天一直在沉睡,不知是打击过大还是另有原因竟始终没有一丝清醒的迹象,白发老者也一直陪在夏亦天身边,神情阴沉至极。  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夏宗元从跪着的状态变成了瘫坐在地的样子,苦笑起来。  夏家从第一任家主修到结丹期以来已经整整度过了五百年时光,其中一度成为青州第一修仙家族,当时除第一任家主结丹初期外,还有四名族人也先后步入驻基期,可谓盛极一时。而当时的夏宗元才不过一个七岁的孩童,可天下哪里有亘古不变之事,就在一百五十年前,普国与信国爆发了史无前例的修士大战。  一些参与过此次大战并且活下来的修士,几乎都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与遗忘,极少会提及此事,即便有时不甚话到此处的,也都是脸色惨白的一言带过不愿多谈。并不是这些修士逃避历史,只是那场大战惨烈程度已经超出了常人想象,如噩梦一般萦绕在这些人的心头。  大战一开始,普国各个宗门间还相互推脱的不愿出战,都存有私心的保留自己的实力,但不久之后他们便发现,此次战争已经不是以往的掠夺性的小摩擦,整个信国修仙界竟用倾国之力前来进攻。意识到事态严重性的普国修仙界赶忙组织修士迎战,但面对准备多时的信国修士大军,结果自然不言而喻,很快便被信国修士占去大半版图。  生死存亡之际,普国修士再也顾不得门派之别,组成了普国修士自卫战线,在一批批敢死队以及多次大规模的反扑之后,重新占领失地,但战争却还在持续。每年都会有大批修士被送往前线,但双方却都未能再有一丝进展。  而在大战爆发的十年之间,普国原本数十万的修士,竟仅留下七八万之数,陨落的元婴期老怪物就达十位,结丹期不下百位,驻基期更是无法统计,普国修仙界一度到了人才凋零即将覆灭的地步。但同样信国修士也是大幅受创,人员伤亡比普国有过之而无不及,要不是占据着零脉较多的优势,估计早就被普国修士所灭。  战争的后期,双方高层修士也似乎察觉到了如此下去两败俱伤的结果,竟都默契的选择了和谈。  和谈的具体内容如今已经不可考究,但比较重要的几点却一直被后人谨记并遵循,如百年之内两国不得爆发战争,百年之后若再爆发战争元婴期修士不得参战,不可杀害俘虏等等。  至于一百五十年前普国本来有的十二大修仙宗门和不计其数的小宗门,经过此役之后也萎缩到只剩七大宗门的地步。  那场旷世大战虽已过去,普信两国修仙界也都开始各自休养生息,但夏家却从此没落下去,那场战争夏家除炼气期族人外其余高阶修士全部陨落,当年青州第一家族自此名存实亡,很快被其他家族所代替。  直到五十年后才有族人突破炼气期步入驻基期,并且成为了新家主,这位就是今日大闹验灵殿的白发老者,夏双。而自从夏双进入驻基中期却也再难进半分,这使得刚刚看到希望的夏家族人再次绝望起来,只等家族随时间而沉于历史,这种绝望的氛围在夏家蔓延了近百年,直到夏亦天的出世。  自从刚刚出生不久的夏亦天被检测出天灵根之后,夏家再次成为了青州乃至整个普国的焦点。上一次天灵根的出现已经是六百八十年前的事情,天灵根少年一出现就被称为普国修仙界的希望,而这位拥有天灵根的少年也没有让大家失望,十五岁前就已经达到炼气期顶层的境界,十七岁进入驻基期,三十六岁结成金丹,一百零二岁踏入元婴期,这样的修炼速度已经堪称恐怖,常人要是修炼到元婴期没有五六百年苦修,没有惊天奇遇根本是妄想。而青年不但修炼速度变态,修为更是深不可测,结成元婴之后就被誉为普国修士第一人。  但少年被誉为普国修士第一人后不久便突然失踪,只留下了一处无人知晓位置的洞府以及一段让人惊叹的传说。  因为之前有了天灵根的事迹,夏亦天的出世自然也备受瞩目,不但夏家人扬眉吐气,认为家族复兴有望,甚至整个青州乃至普国都视之为普国修仙界中兴的开始,而这一次青州验灵殿之所以一反常态的聚齐了普国七大修仙宗门,绝大部份原因也是因为夏亦天在此的缘故。  可是这一切的期许一切的希望,却只在片刻间化为泡影。  夏宗元痛恨自己,可他更想弄明白,一直在家中修炼从未外出过,并且也没有任何仇家的夏亦天,为什么只是在登上验灵台的刹那竟然变成一个只有火灵根的废人,为什么不管是谁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弄清夏亦天灵根突变的原因,为什么上天给了他希望却又让他绝望。  夏宗元呆坐在地上,一边苦笑着一边流泪,嘴里反复呜咽着一句话。  “我是罪人,我是罪人。“
  此时的夏亦天正在做着一个很奇怪的梦。  一望无际的黑暗中,他孤独的行走着,在这不分天地的世界里,不知目的的前行着,但他清楚心中正有个声音若隐若现的说着。  “继续走,往前走。“  夏亦天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一切时间空间的概念在这里都不存在。他机械的走着,身体已经重到不能在前行一步,可是却还是艰难的迈着步子。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无尽的黑暗当中隐隐渐渐的透出一片淡蓝色的光幕,模糊之间似乎有人影在其中晃动。  夏亦天想加快几分脚步,但笨重的身体让他的动作依旧迟缓。又过了许久他才渐渐穿过光幕,步入其中。  人影是一名身穿青色长衫的青年,束着一头黑色长发,独自一人站在山峰之巅,目视苍穹,一脸肃然。在他周围则虚空悬浮着三柄样式相同,足有丈许大小,散发着一圈金色光晕的古朴长剑。  夏亦天眼见着一幕不由一愣,本能的想再靠近一些看清楚些青年的样貌,却突然听见青年闷声低吼起来,声音不大但震的周围的空间都产生了一圈圈可见的涟漪,让本来无风而动的青色长衫,看起来更加诡异,而原本静立半空的三柄古朴长剑则在低吼声中缓缓转动起来,片刻之后竟然只能看见一道道的残影。  于此同时,苍穹之内天色陡变滚滚如墨黑云凭空出现,翻涌之间金色电弧返转跳跃,每一道足有腰身粗细,轰鸣之声响彻天际,如此声势就连远处的夏亦天都感觉到阵阵骨寒。  眼见这一幕,青年低吼之声越发大了起来,到了最后吼声竟到了与天雷之声不相伯仲的地步,震的夏亦天耳朵嗡嗡作响。  但这种分庭抗衡的局面仅仅维持了片刻,一道约有碗口大小的金雷便猛然砸下,向着青年所在的位置轰然而去。青年眼中寒光一闪,随即一拍腰间锦袋,一口翠绿的小盾以及一只银色手环就从锦袋当中飞射而出,而后迎风便长,刹时之间已有寸许大小。翠绿盾牌稳稳停在青年头顶,银色手环则狂转不止的逆天而上。  只是银色手环刚一接触金雷便轰鸣之声大响的寸寸崩裂,转眼间消散无踪,而金雷则在一挡之后削弱到只有手臂粗细,略一停顿便又落到翠绿盾牌之上。  闷雷声再度响起,金雷竟与翠绿盾牌同归于尽。  青年脸上原本的肃然之色见到这一幕后不由有些动容,但不等他再有别的表情,又一道比先前粗上数倍的金雷再次落下。  来不及多想,青年心念一动,三柄丈许大小疯狂转动的金色长剑便在空中形成合围姿态,化作无数道残影组成的伞状光罩,迎着金雷呼啸而去,但这一次却没有任何声响,一片刺目的金光闪过之后,两者同时化为灰烬。  青年几乎是同时闷哼一声,身体一躬之后,鲜血从嘴角缓缓溢出。  这一次青年再也不能保持从容,脸上惊惧之色显露无遗,又望了望还在天际翻滚的黑云,眼中犹豫之色甚浓,似乎在下着什么决心。  片刻后,他脸色凝重的拍了自己胸口一掌,大嘴一张,一个寸许大的婴儿从他口中悠悠而出。婴儿周身泛着淡淡白光,姿色模样竟与青年极为相似,似乎只是迷你缩小版的青年。  婴儿从青年口中飞出便盘膝浮在青年头顶,一双清澈双眸冷冷凝视着天空,稚嫩的小脸上竟露出一股极不符年龄的冷峻与毅然决然。  另一面,青年竟也学婴儿般盘膝坐下,双眼微闭,口中念念有词,放在两侧膝盖上的双手飞快的变换着指决,几息之后青年身上竟开始缓缓冒出一片淡蓝光幕。  青年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手上的动作不禁又快了几分,双唇已经以看不见的速度开合着。  与这一系列动作同时开始的还有那淡淡的蓝色光幕,也变的浓厚起来,到了最后青年身边的蓝光已经浓如实质,完全将青年身躯没入其中,形成一个丈许大小的蓝色光茧。  但这种状态只是维持了片刻时间,光茧之内便听得青年一声怒吼。  离光茧约有寸许距离的婴儿似乎得到了什么命令,身上白光一闪之后,整个身躯竟慢慢融化起来,变成一滩泛着白色荧光的液体,随即又浇灌到蓝色光茧之上。  仅仅一息之后蓝色光茧就沸腾起来,本是光滑的光壁之上不断冒着蓝白相间的气泡。  气泡一开始只是断断续续的涌现,但随着时间推移,整个光茧如同煮开的沸水一般翻涌不止,光壁之上也缓缓的呈现出蓝白相间之色。  紧接着光茧之中又是青年一声大喝,光茧猛然破裂,化作点点荧光,透过青年皮肤被其敛入体内,而原本脸色有些潮红的青年在下一刻竟成蓝白之色相间的肤色。  做完这一切,青年气质也陡然一变,俾睨天下的气势扩散而来,但他脸上却出现一种几近疯狂的神色,已经全部赤红的双目怒视着苍穹。  但此时的天际却完全沉寂起来,之前金雷闪动跳跃的一幕已然消失,只是黑云涌动的更加剧烈。  远处夏亦天已经震惊到目瞪口呆,他虽然一直在家中苦修,对修仙界的事情所知甚少,但眼前这一幕却似乎有些模糊的印象,好像从哪本已经忘记书名的修仙古籍中看到过。  足有半刻钟的时间,沉闷许久的天际似乎终于按耐不住,不断翻涌的黑云渐渐在青年头顶上形成一个向内凹陷的巨大漩涡。  眼见这一幕,青年脸上疯狂之色越加浓烈,下一刻他竟在暴喝一声后向着漩涡中心飞身而去。但还不等他飞入漩涡当中,天际轰隆之声大作,一道丈许宽的金雷轰然砸下。  “雷劫!“  直到此时夏亦天才从记忆中搜寻到关于此幕的描述,这是只有元婴期修士晋升化神期才会出现的雷劫。由于当今修仙界灵气稀少,修士练至元婴期已经是万难之事,百万修士中能有一名元婴期已是天大的造化,更不要说元婴期圆满进阶化神期。据古籍中记载,这种情况已经数千年未曾出现过。  以至于不少练到元婴期的修士虽然知道还有更高的境界,但都由于灵气稀少的缘故而再难精进进半分,练到元婴中期就已经到了极限,而一些元婴期以下的修士甚至根本就认为元婴期已经是修仙的顶峰。  况且据那本古籍中所言,元婴期晋升化神期的雷劫非同小可,三道雷劫分别代表着天地人对修仙这种逆天而为的举动的惩罚,一般情况下能度过前两道,人雷劫和地雷劫的修士已经屈指可数,而最后一道天雷劫几乎是不可逾越的天堑,有幸度过前两道雷劫的修士几乎百分之百都陨落在最后一道天雷劫上面。  所以,纵使有那么一二位凤毛麟角之数的变态修士练到元婴期大圆满境界,也碍于度过雷劫毫无胜算的结果而选择放弃晋升,将境界压至元婴中期度过一生,成为修仙界不世出的老怪物之一。  脑中回想着关于雷劫的描述,夏亦天对眼前这位敢于对抗雷劫的青年不由多了几分敬意,但青年似乎根本没有发现夏亦天的存在,此时的他已经融入到丈许宽的金雷当中,看不见一丝身影。  空中传来劈劈啪啪的爆裂声,包裹着青年的金雷已经幻化成巨大球体,忽大忽小闪烁不定。  这种状况足足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在金雷慢慢消散的过程中结束,直到金雷完全消失,青年的身影才再次出现。  此时的青年早已经衣衫褴褛,但周身上下金光大放,之前俾睨天下的气势更加强烈。  “成功了?“  夏亦天有些激动起来,可以亲眼目睹成功度过雷劫,修士与天地人对抗的过程,身为修士的他也自然而然的憧憬起来。  可他这种情绪还没有到达顶峰,就看见青年身上金光猛地一闪之后渐渐黯淡下来,不久竟全部成为毫无生气的灰色,而青年的气势也瞬间萎顿下来,嘴角一丝苦笑显露而出。  眼见这一幕的夏亦天脸色也为之一变,看青年的样子最后也是难逃渡劫失败不久后就要道消身亡的命运,不由低头发出一声叹息,可当他再抬起头时却与青年正直视他的目光相对。  夏亦天身上过电般的窜出一阵冷意,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因为他清楚渡劫失败只有一个后果,那就是神形俱灭,他不敢确认已经到了人生最后一步的青年,会不会把他当成泄气的工具。  但青年却并没有按照夏亦天臆想的那么做,望着夏亦天的眼神渐渐落寞起来,一阵落寞的苦笑之后,转身一跃飞入天际。  夏亦天被青年一系列的动作搞的莫名其妙,但青年并没有将渡劫失败的怨气都发泄到自己身上来,这不禁让夏亦天暗自庆幸不已,心中长出一口气的同时脸上也露出一种如蒙大赦的神情来。  但陡然之间那种轻松的神态却被痛苦扭曲的表情所代替,夏亦天只觉的全身上下似有无数蚂蚁在啃食自己一般,巨疼难忍,紧接着一句犹如天外飘来的话语,模模糊糊的凭空出现在脑海当中,并且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震的夏亦天头疼欲裂。  “他,他醒来了。“  一名身穿黑色纱裙的少妇惊呼道,从床边猛的起身,半跑着来到一名白发老者身前。  坐在圈椅上闭幕养神的白发老者闻言,眉头一挑的睁开了双眼,随即几个箭步来到了床边。  夏亦天忍着头部的巨疼缓缓睁开了双眼,床边是家主夏双有些关切的脸庞,在他身旁则是早已经眼中含泪却一脸笑容的母亲。  夏亦天努力的想说些什么,却发现竟一个字都讲不出来,嗓子里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又想动动胳膊却发现自己没有一丝力气,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身前二人。  这时又有一些人从屋外陆陆续续走了进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这些人夏亦天都认识,都是平日里与他家走的较近的夏家族人。  夏亦天努力想挤出个笑容,来告诉他们自己已经没事了,可就在嘴角微微上翘了一点之后却又收敛回来,因为他发现,这些族人中老一些的都是一身素衣,而年轻一点的则穿着一身黑衣,夏亦天心中隐隐有种什么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的感觉,并且这种感觉越来越真实起来。
  这种服饰一般只有在族中有人道消身亡的情况下才会出现,可夏家本就是修仙家族,族中老少都是修士,最不济的也在炼气期一二层的境界,较凡人寿命多出许多,况且族中最近也没有到了大限将至的族人,一些完全没有灵根或是只有一道灵根的族人早就被家族下放到了世俗当中,全按规矩当作凡人对待,根本没有资格让族人为之如此。  脑中稍稍想了一些事情,夏亦天便头疼难忍起来,脸上表情也不由开始扭曲。  另一面,方才进入屋中的族人当中,一名脸型瘦长的中年人正与脸色阴晴不定的夏双窃窃私语着什么,见到夏亦天神情痛苦,夏双连忙终止了话题,命众人退下,自己则眼中蓝芒一闪用灵眼术视察一番,确定夏亦天无碍后,安顿了一句“好好休息“这才轻掩房门行色匆匆的离开了房间。  空荡荡的房间之内此时就只剩下夏亦天一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望着刚刚闭上的房门,他脸上没有任何一丝表情,但许久之后他的双颊却渐渐鼓起,一种牙齿间狠劲挤压的“吱吱“声从他的口中沉闷发出,眼角上也出现了一滴晶莹。  三日后的一个清晨,夏亦天拖着依旧有些无力的身躯第一次推开了房门,眼前依然是一幅熟悉的场景,散发出淡淡花香的花圃,一尘不染的院子,安静而又悠长的长廊,几只不知名的小鸟在一株茂密的柳树上欢快的叫着。  这些原本恬淡舒心的画面在此时的夏亦天看来都似乎笼罩着一股难言的凄凉。  他扶着墙壁吃力的走着,目的地是那远处一间房门紧闭的房间,那里也是供奉着夏家历代先人的地方。  本来只是一盏茶的路程,夏亦天竟足足走了半个时辰,路上遇到一些族人,有些会过来询问一下他的情况,有些则对他完全的视而不见,而即便那些过来询问的族人也都是简短的问了几句之后便也匆匆离开,从始至终竟没有一人试图扶夏亦天一把。  起初,夏亦天心中还有些恼怒与怨恨,可经过几次之后他也慢慢的清醒过来,这些族人若是放在往常,肯定会对自己嘘寒问暖一番,再不济也得打个招呼,可如今却变成另一番嘴脸。  他非常清楚,这一切的改变原因都是因为自己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拥有天灵根的少年,如今彻彻底底的成了一个凡人。他心中苦笑的想着,即便今日遇到平日里与他较为亲近的那些族人,自己的待遇也不会好到哪里。  带着苦涩的笑容,一路艰难的他终于推开了祭先堂的房门。  不太明亮的光线下,屋内深处的长桌上供奉着数十个错落摆放灵位,黑底金字,灵位上都是“夏“字开头。  将房门关好后,缓慢移动着身躯,夏亦天来到灵位之前,扶着长桌慢慢跪了下去。  “不孝后人夏亦天叩见列祖列宗。“  “不孝后人夏亦天愧对列祖列宗。“  “不孝后人夏亦天。。。。。。“  额头与地面碰撞所发出特有的声响回荡在屋内。  三叩之后,跪坐在地上,他整个人便呆呆傻傻的呈现一种回忆往昔的姿态来。  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第一次来祭先堂的样子,那时他才三岁而已,懵懂不知的自己,在父亲夏宗元的命令下对着灵位磕了三个头。七岁的时候,父亲再次把自己领到了这里,依旧是重重的三个跪拜,而这一次却并没有直接离开,父亲第一次讲述起夏家的历史。  之后的每年父亲都会带自己来到此处,每次都会郑重的和自己讲一些话。十几年下来,夏亦天早已经忘记父亲具体的话语,可话中的内容,他却早就铭刻在心,自己是夏家复兴的希望。  起初夏亦天还有些逆反心理,觉得自己的父亲有些危言耸听,他所谓的“复兴的希望”只不过是望子成龙的一种表现,但一年年过去,夏亦天也渐渐明白自己与其他修士的不同,这种振兴家族的观念竟也在他的骨子里发芽生长,和夏宗元一样,成为了一个信念。  而如今已经成为凡人的他,那种根深蒂固的信念似乎也随着他一声声沉重的叩拜声而渐渐崩塌。  夏亦天就呆呆的跪坐在屋中,表情时而落寞,时而苦笑,时而又似回忆起了什么温馨的画面,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当中,而当他再次回神过来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狠狠咬着牙,已经麻木的双腿艰难的站立起来,夏亦天默默的看了一眼灵位,眼中竟是悔恨与自责,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但下一刻,他的表情却猛然一滞,飞快的转身过去,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众多灵位中摆放在最靠边的一个,整个人竟在一看之后颤抖起来。  双脚似乎注铅一般,夏亦天几乎是靠挪动躯体才走到了那灵位之前,眼睛睁到了最大,盯着灵位之上的几个字,颤抖的念了出来。  “第十二代玄孙夏宗元之位。“  夏亦天眼前一黑,屋内响起沉闷的声响。  当夏亦天再次清醒时,整个房间内就只有红着眼眶的母亲一人,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望着屋外怔怔出神。  打量了一眼依旧一身黑衣的母亲,夏亦天的目光落在了屋顶上,整个人看上去出奇的平静,静到他漆黑的眼眸中竟没有一丝丝的生气。  两日后的夏家大堂内,数十名夏家较有威望的族人,分成两列的坐在屋内两侧,眼睛齐刷刷的看着,屋内深处圈椅上面无表情却又多出几分老态的夏双。  夏双沉默不言,有些浑浊的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身前众多地砖中的一块,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他始终没有说出半句话。坐在他身下不远处,一名眼睛奇小身形清瘦的中年人看了一眼沉闷中的夏双,似乎有些按耐不住,黑豆般的眼睛滴溜溜一转的扫视众人后,用有些尖细的嗓音说道。  “既然夏亦天已经没了天灵根,资质也成了凡人,按照族内的规矩就应该下放的世俗,管理凡间的产业,这可是咱们夏家几百年来的规矩,不能因为夏亦天而破了这个规矩。“  此话如投入水面的石子,迅速的激起不少族人的认同,将沉默的局面打破,但在小眼中年人对面,一名脸型瘦长的中年人似乎对此观点并不认可,看了一眼依旧没有表态的夏双,神色一振道。  “亦天确实丧失了天灵根,但大家不觉得此事太过突然了吗?放下其原因不说,万一哪一天亦天的灵根再次变异,又恢复成天灵根,到时候他已经被下放到世俗,对在座的各位早已经恨之入骨,到那时再将他接回族中,各位觉得可能吗?。“  小眼中年人闻言,冷哼一声。“哼,若是他真能变回天灵根,那我之前的那番话,大家也就当放屁,可谁敢保证他就一定能变回去,这么多日来,族中也请了不少高人,其中还有一位结丹期的前辈,可哪一人找出了突变的原因,哪一人又有改变的方法。况且,因为此事,咱们夏家已经沦为了青州的笑柄,难道还要把夏亦天留在族中继续让他人笑话吗?“  提高“笑柄“二字时,一直面无表情的夏双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将目光从地上移开,落在了小眼中年人身上,表情阴晴不定起来。  “修仙界虽然强者为尊,但亦天毕竟是我族人,这些年靠着他给族人带来的重视,已经让不少族人进入到门派当中,况且。。。。。。“  瘦长脸中年人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夏双的摆手动作给打断,一脸悻悻之色的瞪了小眼中年人一眼后,沉默下来。  “你们不用再争论了,关于夏亦天是否下放世俗,我已经有了定夺。夏朗。“  瘦长脸中年人听到夏双叫自己的名字,赶忙起身应到。  “族内几百年的规矩自然是不能破的,但亦天毕竟属于灵根突变,或许将来有一天可以恢复,不过,目前还是不要让他在族内出现的好。夏朗,你在世俗幽静之处安排个院子给他,定期去看望一下,若是亦天又重新恢复天灵根,速速向我汇报。“  瘦长脸的夏朗闻言一愣,他知道夏双的决定虽然比直接下放到世俗管理世俗产业要好了一些,可也是变相的驱逐。他刚想再争取一下,却又被夏双拜拜了手直接压下,随后夏双扫视了一眼众人后,脸色阴沉的离开屋内。  而见夏双离开,小眼中年人这才露出一副得意之色,向着还在怔怔发呆的夏朗走了过去。  “夏朗,日后可就辛苦你啦,哼哼。“  小眼中年人的几声冷笑,惹得夏朗又狠狠瞪了他一眼。但夏朗自己心里清楚,夏亦天的灵根变异,让整个夏家都无比沮丧,唯独眼前这位却是唯一受益者,因为在夏亦天出生之前,眼前小眼中年人的儿子夏燕然一直都是众多族人中资质最好的一位,属于变异灵根中比较好的一类,风灵根,虽然没有天灵根那种得天独厚吸纳灵气的变态速度,也没有修炼时完全没有瓶颈的特性,但相较于普通灵根已是好上了太多。  若没有夏亦天的话,他的儿子夏燕然也必定会受到族内的重视,可惜夏亦天的出生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在夏亦天面前夏燕然注定只能是个二流货色,这如何不让对自己儿子抱有厚望的小眼中年人气愤与妒忌。  而如今夏亦天没落的同时,自然也就是夏燕然复兴的开始,为了再培养出一位驻基期修士,夏家定然会将各种灵草丹药的提供出来,甚至可能比之前提供给夏亦天的还要多几分,因为此时的夏家太需要一个好消息来振奋已经萎靡绝望的人心,所以刚刚与小眼中年人争论中,没有一位族人站在自己身后给予声援。  夏朗并不责怪这些族人,修仙界本就是比世俗更加冷漠更加残酷的地方,弱肉强食强者为大才是这里的法则,就连他夏朗也是如此,只不过他与夏宗元是亲兄弟,又看着夏亦天长大,这种亲情却是割舍不下的。  又冷冷的瞪了一眼小眼中年人后,夏朗头也不回的甩袖而去。
  这是一处藏在深山中的小院。院子不大,三间瓦房就是它的全部,可院子却建在一处三面环山一面临湖的地方,再加上四周郁郁葱葱,风景秀丽,也是别有一番韵味。  若是常人来此必定身心愉悦,可小院此时的主人却躺在最大的一间屋中满脸的漠然神色,此人正是被夏朗安排到此处的夏亦天。  夏亦天自然不会怪罪夏朗,因为他知道这个决定根本就和他没有关系,但同样,他也不会感激夏朗在族中议事时为自己做的争取。  自从得知父亲夏宗元因为愧对家族的原因,而自杀身亡的消息之后,夏亦天就对夏家产生了一种极为微妙的感情。  这种感情在夏亦天在心里品味了很久,才渐渐有了一丝头绪。那是一种间于熟悉与陌生之间的独特感受,让人觉得习惯却有本能的排斥着,有些许的留恋,又让人义无反顾的离开。  在这种复杂感情的影响之下,夏亦天竟然觉得离开家族似乎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所以当夏朗无奈的告诉他家族的决定后,夏朗想象中夏亦天会不能接受,甚至要找夏双问个明白的情况并没有出现,他只是面无表情的收拾好一切,就随夏朗来到了这里。  而仅存的那些许留恋,也在夏亦天来到小院度过了五个难眠的夜晚后,被他渐渐琢磨明白,那是他对母亲的一份记惦。  在床上无所事事的夏亦天,一条腿搭在另一腿上面,头枕双臂,目光在寥寥几件老旧的家具上不断的流转,整个人显得极为放松,在他身旁不远处的,已经呈现深棕色的八仙桌上,一本只有小拇指厚的书籍被随意的翻开着。  这是夏朗临走时特意留给他的一本修仙功法,在众多的功法中只能算是最基础也最简单的一种,《烈火决》,一本单纯的火属性功法。若是放在过去,这种功法,夏亦天看都不会看一眼,自持拥有天灵根的他修炼着家族花重金为其特意购买的功法,《三转天阳功》,自然不会将此类功法看在眼中,但如今也只有此类基础功法才最适合他现在的体质。  这本书翻开的页数不多,区区两三页而已,内容还停留在如何感应灵气的初始阶段上,当然这也并不能说明夏亦天对修炼就不放在心上,相反的,他从来到小院后第二日就按照以往的习惯吐纳灵气,只是任凭他再如何努力,却只能感觉到犹如头发丝般粗细的灵力在体力缓慢流动,若不是用天眼术仔细察看好几遍,夏亦天也根本发现不了,这和之前灵力汹涌而来的感觉,简直是天地之别。  几次尝试下来,夏亦天最终还是郁闷无比的接受了现状,按这种修炼速度,他就算用尽一生也未必能重登炼气期。  而炼气期才是修仙的根本,炼化灵气只是第一步,往后的驻基,结丹,元婴,化神是修仙境界中的下境界,中境界有炼虚,合体,大乘三层,到了上境界其实只剩下渡飞升劫这一层关口,过了此层就可飞升仙界,与天地同寿。  而此时的夏亦天自然不会知道这些,他所能知道并理解的层次也就在化神期,甚至就连化神期,他也是从一本几乎算孤本的古籍上看到的。  当然,即便他知道又能如何,如今他灵根变异,成了一个只有火灵根的废人,甚至连一些资质较好的凡人都不如,而且修仙对灵根的要求严苛无比,区分凡人与修仙者也是通过灵根来区别的。  正常人都或多或少的带有灵根,只是数量上有所差别。一到二根灵根只能算作凡人,这样的人对天地灵气感应极弱,吸纳速度更是慢的可怕,无论如何修炼也踏不进修仙者行列。三到五根灵根则是普通的修仙者灵根,数量越多灵根相对越好,可以倚靠着刻苦修炼有所成就。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特殊的灵根,比如天灵根,阴灵根等等。像夏燕然的风灵根则属于变异灵根,也是比较好的一类灵根。  至于此时夏亦天单纯的一道火灵根,自然是糟糕透顶,正常情况下一生再难与修仙结缘。  夏亦天本人当然对灵根之说心知肚明,可他越是清楚就越是无奈的绝望。虽然他已经渐渐接受了现况,但心底那一股关于修仙的执着却并没有随着状况的改变也减少,反而更加强烈起来。  因为一旦成为了修仙者,就完全的脱离了世俗,除了拥有超出凡人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寿命之外,还可以拥有各种移山倒海的神通,有大能者甚至可以窥探天道奥秘,逆天改命死而复生,成为凡人口中的“神仙”。  况且曾经是修仙者之流的夏亦天,早已经习惯了修仙者的生活,让他回到凡人世界,他从内心深处就本能的感到排斥,像众多的修仙者一样,他打心眼里就觉得凡人是一个低等的存在。  在这种无奈又无助的心理下,夏亦天度过了初来小院的五天时光,这种百无聊赖无所适从的生活让他一度觉得长此以往下去自己一定会崩溃。  长长地吁来一口气,夏亦天从床上坐起身来,将刚刚脑中关于修仙和凡间的各种想法抛之脑后,起身走出了屋外。  小院大门正对着一片足有数十亩的湖泊,从山下流下的山泉源源不断的注入湖中,使得本来就发凉的湖水更加冰冷起来。  夏亦天坐在一处用木板搭成的小码头上,双脚自然的垂在湖中,感受着从脚底传来的丝丝凉意,目光却落在不远处山中一片葱郁的树木上。  “也不知道母亲过的好吗?会不会有人欺负她?夏朗叔父走时承诺过会替我照顾母亲,真的会做到吗?可是母亲毕竟才是一个炼气期三层的修士,族里既然能将我驱逐,对母亲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即便有叔父护着,恐怕也难免要受些冷嘲热讽的。“  “咚。“  一声清脆的入水声将沉浸在自己思维中的夏亦天惊醒,让他不禁微微一愣,摸了一把脸上刚刚被溅到的湖水,目光落在了方才有东西掉入湖中的地方。  片刻后天空中则传来阵阵鸟叫声,一大群不知名的飞鸟从湖泊上空飞过。  看到这一幕,夏亦天竟没由来的笑起来,一开始只是摇着头嘿嘿的笑着,到了最后他甚至一边拍着大腿一边狂笑起来,眼角竟然都笑出了泪花,这种癫狂的状态许久之后才从他身上渐渐消失,然后他便目光落寞的望着湖面,嘴角露出一丝难言的苦笑。  原来刚才那声入水声响起后,他脑中第一反应竟然是以为自己遇到了什么奇遇,甚至瞬间联想到落水之物很可能是一瓶可以改变自己灵根的仙丹,一旦服下之后自己丧失的天灵根又会重新恢复。可转瞬间他又将这种念头打消,觉得以自己目前这种倒霉的境遇怎么会有奇遇发生。  但这个念头刚刚消散,另外一个想法又出现在他的脑中:会不会是族中,或是一些认识他的修士,得知他灵根变异,特意过来羞辱自己,用石头之类的物件故意扔到湖中。  可直到鸟鸣声响起,在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夏亦天才放弃了这可笑的想法,修士时间珍贵,恨不得再多些时间修炼,哪会有人无聊到来调戏自己。刚才那声落水声分明就是某只飞鸟因力竭而落入湖中后不慎发出的。  又自嘲的苦笑了片刻,他这才重新穿好鞋袜,回到了小院当中,盘膝坐在了床上,再次尝试着吸收起灵气来,心中则幻想着一些足以让他欣喜若狂的奇迹发生。  数个时辰之后,屋中的灵气终于渐渐被夏亦天调动起来,缓缓的向着他聚拢过去,又一丝丝的钻入他的躯体。  感觉到灵气的运转,夏亦天已经倍感疲倦的精神才稍稍振作一些,心中默默念起《三转天阳功》的口诀,开始炼化起灵气来。  黄豆大的汗珠顺着夏亦天的脸颊不断流下,最后又落到了已经湿透一半的衣衫上,这些潮湿难受的感觉夏亦天已经全然不在意了,此刻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正在炼化的那缕头发丝粗细的灵气上。  足有半柱香的功夫,白色的灵气才渐渐的变成青色,夏亦天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舒缓了一些,觉得只要多费些时间,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重新回到炼气期。  可就在他刚刚有些放松的时刻,那缕几乎快炼化完成即将变成法力的灵力,却猛的从他体内激射而出,向往屋外飞了出去。  夏亦天一惊,重新睁开双眼,之前的修炼到了灵力即将炼化完成转化为法力的阶段,最多也就是灵力溃散,重新回到外界而已,夏亦天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不觉奇怪,可像灵力被直接抽走的情况,却是第一次发生。  他刚刚有些不错的心情,随着脸色的沉闷也变得阴霾下来,使劲的咬了咬牙,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也由阴沉转向愠怒,几个箭步来到房门前,猛的一踹门,走出了小院。
  漆黑的夜幕中,小院外空无一人,自然不会有夏亦天想象中有人故意扰乱他修炼的场景,但眼前所见的一幕却远远出乎他的意料。  偌大的湖泊当中,本该是只有一轮弯月为倒影的湖面上,此时正幽幽的发着蓝色的光芒,将整个湖面印成蓝盈盈的一片。而蓝光的源头似乎是从湖底某处发出的,如呼吸般的闪烁不定。  而在湖面之上,大大小小数不尽的乳白色光球则飞速的向着蓝光的中心处飞射而去。至于此时的夏亦天则早已经惊骇到不能言语的地步,那些乳白色光球他自然认得,那竟是未经炼化的天地灵气。  乳白色光球从四面八方如赶集般的飞射而来,借着湖底印上来的蓝色光晕,形成一半乳白一半淡蓝的姿态,整个湖面也呈现出一幅极为诡异画面。  夏亦天动容之色方退却又微微皱了皱眉,显然那缕未经炼化完成的灵力是被藏在湖底不知为何物的东西抽去。可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他方才的怒气却消散无踪,几番沉吟之后,脸上陡然露出一副激动神色。  但下一刻,他就嘴角一咧的栽倒在地,面露痛苦之色,此刻在他的丹田处只有半个指甲盖大小的法力光团已经变的躁动不安起来,在丹田之内飞快的转动着,大有冲出夏亦天体内飞入湖中之势。  冷汗从他的脸上渗出,他艰难的盘膝坐下,运转起功法,试图阻止体内仅剩的一丝法力被抽走。可他的努力仅仅维持了片刻时间就宣告失败,丹田处的法力光团被硬生生的剥离而出,化作一个只有半个指甲盖大小的蓝色光球飞入湖中。  夏亦天脸色苍白的一阵惨笑,他本以为是遇到了天地异宝出世,结果却落得一个灵力一空的下场,这次他真的彻彻底底沦为凡人,体内再没有一丝法力存在。  湖底之物在吸收了夏亦天体内仅存的一点法力之后,似乎是尝到了甜头,光芒更甚起来,周围大大小小的乳白色灵气光球飞入湖中的速度明显又加快的几倍。  而在众多从四周飞来的光球当中竟开始陆陆续续的出现蓝色的光球,并且数量还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不断的剧增着。  随着蓝色光球数量的增加,湖底之物光芒更加耀眼起来,竟将整个山谷都印成一片诡异的蓝色。  夏亦天呆呆的坐在原地,他清楚这些蓝色光球也是其它修士好不容易才炼化出的法力,如今也被这湖底之物从远方抽来,看其数量应该有不下千数的修士遭此劫难。  夏亦天本以为按照湖底之物这样吸取灵力的速度,要不了多久整个青州修士都会难逃厄运,到那时候盛怒之下的各方修士,一定会将误认为元凶的自己生撕活剥,但这个想法刚刚产生后不久,湖底之物在吸收了一个足有丈许大小的蓝色光球之后,所有的动作竟戛然而止。  紧接着所有的光华猛的敛入湖底,整个山谷又变成一片安静祥和的场景,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幕根本未曾出现过。  诧异的望着眼前一幕,夏亦天半晌都没有回神过来,等他完全从震惊中清醒,犹豫了半天之后,才脸色极不好看的踉跄的走向湖边,盯着又恢复常态的湖面,脸上阴晴不定起来。  第二日,当夏亦天从熟睡中醒来已经是正午时分。  他呆呆的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屋顶,似乎还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但下一刻他似乎猛然间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只手快速伸进衣衫里侧,直到手上又传来那清凉的触感,他紧张的神情才舒缓下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后,将刚刚摸到了东西拿了出来。  这是一个四边形,约有巴掌大小似瓶似壶的物件,上窄下宽,顶端处还有一个同样是四边形的盖子,盖子之上则是一个便于拿取的小凸点。整个物件呈现深紫色,看不出是由什么材质制成,但分量却是不轻,还有丝丝凉意,四周则雕刻着一些夏亦天不认识的文字和线条,显得古朴而又神秘。  夏亦天端详着手中的小壶物件,眉宇之间却满是沮丧与不解。昨夜他再三考虑,将种种可能发生的情况都料想了一遍之后,还是决定下湖一探究竟,在湖底摸索了半天就只捞上来眼前这平平无奇的小壶。  一开始,夏亦天看到捞上来的小壶竟然是个容器,愣了愣神后心中不免有些激动起来,之前幻想的仙丹的想法再次雨后春笋的出现,但碍于小壶之前引发的惊天声势,他并没有贸然的打开盖子,而是将它放在地上,用两根绳子分别绑住了盖子和壶身,再把一端的绳子绑在一块大石之后,自己则拿着另一端躲在远门之内,然后猛的一拉。  盖子被轻松的直接拉开,夏亦天甚至还隐约听到“嘣“的一声闷响,臆想中盖子十分牢固,或者盖子打开之后声势巨大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夏亦天略微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在确定没有任何危险之后,怀揣着一颗激动的心情来到了小壶旁,但一看之下,他的脸上就满布黑线。  从地上将小壶拿起,夏亦天闭着一只眼睛,用另外睁开的一只向壶内看了进去,壶内是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异常之处。他又把小壶拿到耳边,轻轻摇了摇,除了因为晃动而产生的轻微风声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声响,显然小壶之内是空无一物。  夏亦天还是有些不确信,又回到屋内在油灯下好好端详了一番,又用小树枝在壶内搅动了半天,这才无奈的瘫坐在床上,自嘲的苦笑起来。  受了这么多苦难,费了那么多心思,甚至连仅存的一丝法力都被吸走,得到的却只是一个毫无作用的空壶,夏亦天心中已经郁闷到快要吐血的地步。  无精打采的坐在床上,夏亦天斜着头凝视着放在八仙桌上除了样式有些古怪就平平无奇的小壶,所有的情绪都坠入了谷底。  用手搓了搓自己的大腿,夏亦天又开始沉思起来:这小壶能吸收天地灵气,但是壶内却空无一物,难道。。。。。。  想到这里,夏亦天猛的一拍自己的脑门,重新将小壶器物握在了手中,除了有些冰冰凉凉的触感之外,似乎小壶本身也没用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夏亦天脑中隐隐有一个想法,既然小壶能够吸纳灵气,那它会不会是一件法器?或者法宝?  思路一换,夏亦天精神也为之一振,再将小壶可能会把自己吸成人干的恶果接受之后,他开始缓缓向小壶注入法力,可这个计划他只完成了心里的一方面,实际操作中,他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被眼前这小壶吸的半点法力不剩,又如何用法力催动。  在心中狠狠的骂了一句,夏亦天索性将小壶揣入怀中,想着等自己再费时间炼化出一点法力之后,再将自己的计划付诸实践。  在这种幻想之中,他渐渐闭上了早已经酸涩的眼睛,沉沉睡去。  而此时一觉过后精神好了不少的夏亦天重新坐在了小码头之上,鞋袜尽去,感受着湖水的凉意,手中则摆弄着一只小壶,借着刺眼的阳光,重新打量起来,神情专注至极。  小壶器物上的文字,犹如蝌蚪一般歪歪扭扭,一共写着十三个字,但是这些文字夏亦天从未见过,自然也就谈不上认得,但是那些看起来似乎是胡乱瞎画的线条,夏亦天仔细察看的一番后,觉得这好像是某种星座的分布图,因为在每条线条的首未两端,都有一个浅浅的凹点,一共有五十四条相互交错的线条,对应着一百零八个凹点。  看着这一幕,夏亦天咬了咬下唇,觉得自己的猜想似乎有些靠谱起来,也许真的能从这些代表着星座分布的凹点中,推断出小壶器物具体的来历,只是他平时只知道埋头苦修,哪里关注过星座的分布,况且现在也是白天,要真想弄个明白,也只能等到深夜,将凹点分布与天上星座对号入座。  想到这里,夏亦天抬起头眯缝着眼睛,透过有些刺眼的阳光看向了天空。  艳阳高挂,但太阳正中心却有一块黄豆大的黑点,并且这黑点还在急速的扩张着。  夏亦天微微一愣不禁又将眼睛眯的更小了一些,费力的向上看去,那黑点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起来,直到夏亦天反应过来那黑点是什么,并且打算拔腿就跑的时候,清脆的落水声伴着巨大的浪花已经冲向了夏亦天。  摸了一把脸上还在向下滴落的湖水,夏亦天心中说不出的郁闷,那黑点竟然是有人从高空坠落的阴影,只是由于距离太远加之出现的诡异,夏亦天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天空,夏亦天幽怨的叹了一口气,接连两日都有东西从空中落下,掉在自己面前,搞的自己狼狈不已,自己真是倒霉到家了。  一脸悻悻之色的他,有些幽怨的看着湖面,片刻之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猛的跳入湖中,向刚才发出落水声的地方游去。  一盏茶的功夫,他才费力的拖着一个躯体又游了回来,将躯体放倒湖边,自己也平躺在其一侧,大口的喘着粗气。  而在他身旁,躯体的主人此刻则紧闭着双目,脸上毫无血色,湿漉漉的头发散乱的盖在白皙的脸上,一身浅蓝色的纱衣,因为被浸湿的缘故,都紧紧的贴着身躯,勾勒出一副完美的线条。  感受到人生百态世态炎凉的夏亦天自然不会好心的英雄救美,他将女子拖到岸边之前,甚至都不知道落水之人是男是女,他只是想到昨晚自己被小壶折磨的痛苦画面,又不知落水之人会不会又给自己带来一番惨痛的经历,趁着还没有什么异象发生,还是赶紧把人捞出湖底,自己也好提前有个判断。  想通了这点,夏亦天这才动了将落水之人捞上岸的想法,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落水之人竟然是一位女子,并且还拥有一副不错的长相和身材,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又大口的喘了一会,夏亦天将口中还残存的湖水咽下,连忙爬起身视察起女子来。  “不应该啊?“  他双眉一皱的轻声呢喃一句,满脸的疑惑之色,方才将女子一只手握在自己手中,尝试着感应女子的法力波动,可一探之下,他竟然发现女子居然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个凡人,但身为凡人的女子又怎么会从空中跌落。  夏亦天微微一愣之后,目光又迅速的向四周打量起来,发现一切如常,并没有其它物件从空中坠落,视线才又回到女子身上。  “结丹期以下的修士都需要靠法器才能飞行,周围也没有法器掉落下来,难道此女子真的只是凡人一个?“  脑子微微一转后,夏亦天便放松下来,重新躺回原地,感受着温暖的阳光照在还微微发冷的身上的舒服感觉。  在他的心中已经认定女子就是凡人,原因有二,第一,女子身上没有半点法力波动,没有法力自然就是凡人。第二,周围也没有一件飞行法器掉落,若女子真是修士,自己掉落在此,没有了法力支持的法器自然也会落下。当然,夏亦天也曾想过此女是结丹期修士,已经到了无需用法器就可自由飞行的阶段,但女子身上又法力全无,这反倒又印证了第一点。  所以,在夏亦天心中关于女子的来历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此女一定是传说中的炉鼎。  一些心术不正,或者本身就是邪修的修仙之人,通过吸取女子真元,从而达到修炼的目的,这些女子便被称为炉鼎,一般下场也是极惨的,要不是被吸成人干,要不就成了修士用以发泄欲望的工具。  不过眼前的女子为什么会落到这里,按照夏亦天的猜想,多半是某位修士挟持此女路过此地,在空中发生了什么特殊状况,不得不将此女遗弃,好自己独立离开。而且对于这类修士而言,这种炉鼎遍地都是,即便那位修士回头想起此女,也不会再回到这里寻找,多半也认为此女已经摔死。  但现实情况却是偏偏女子落入湖中,要是直接摔在地面,那夏亦天可就未必会收拾残局了。  懒散的享受着阳光的温暖,确定没有任何危险之后,夏亦天渐渐闭上了眼睛,至于女子的死活,这可不是他所想的问题了,他甚至都没有去探一下女子的鼻息,便将之随意的扔在一旁,可他没有发觉女子还挂着一颗水滴的睫毛却在微微颤抖着。
  夏亦天就在这种自在舒服的感觉中渐渐睡去,梦中他再次见到了那个渡劫失败的青年。这不过这一次,青年出现在一间昏暗的房间内,正与一名披头散发,一只眼睛呈现灰白之色的老者窃窃私语着什么。  “刘道友,那分化之术。。。。。。如果真的成功。。。。。。再筑仙业。。。。。。“  老者似乎聊到了什么激动的事情,遍布皱纹的老脸上满是兴奋之意,而这段断断续续的话语却被站在不远处的夏亦天只言片语的听进了耳中。  闻言后的夏亦天听的一知半解,显然对老者所说的分化之术并不了解,可那句“再筑仙业“他却是听的明白,诧异之余不禁又向前靠了靠。可是他只稍稍移动了一下,似乎就被老者和青年发现。  只见老者轻咦一声后脸色猛的一变,视线不偏不倚的落在夏亦天身上,与此同时他枯瘦的手掌上蓝芒一闪,一只被数道拇指般粗细的黑气萦绕不止的紫色小钵出现在老者手中。  夏亦天还没来及的反应,老者就冷哼一声,紫色小钵上的黑气顿时化作五条碗口粗的黑龙向夏亦天激射而来。  夏亦天大惊失色连忙想向一旁避开,可身形却被某种力量靠靠的控制在原地,眼见五条黑龙已经近在眼前,夏亦天甚至都能感受到黑龙上传来阵阵强烈的法力波动,就在此时,一道红芒却从青年的方向射出,在夏亦天面前一顿之后,显露出一面泛着淡淡红光一尺来长的小旗来。紧接着,五条黑龙就落在小旗之上,被小旗尽数敛入其中。  看着自己攻击夏亦天的五条黑龙被小旗挡了下来,老者满是皱纹的脸上阴沉之色流露,目光不经看向青年。  青年也不解释,避开老者目光之后,一双有些灰蒙蒙的眼睛望向夏亦天,随即眼中冷光一闪,夏亦天就仿佛电击一般,头疼欲裂,眼前的场景渐渐模糊起来。  从梦中惊醒的夏亦天猛的睁开眼睛,才被晒干不久的衣衫被冷汗再次浸湿。  许久之后,他才在咽了几次口水之后从失魂落魄中恢复过来。  “你醒了?“  一声悠悠冷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过来。  夏亦天一惊,本来就打算坐起的身子猛的弹射而起,可身子还没完全坐直,又跌落回去。  这一次,夏亦天完全震惊起来,他手脚竟被绳子牢牢的绑了起来,完全限制了自由。不远处,一名身穿淡绿色纱裙的女子此刻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是你,你不是已经。。。。。。“  夏亦天咽下了后半句愚蠢无比的话,心中则已经懊恼不已,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确定落水女子是否真的已经溺死,就呼呼大睡起来,最后落得个如此下场。  见夏亦天也不反抗,女子露出一丝意外之色,巧移莲步来到夏亦天面前,用冷冷的声音说道。  “是你救了我?“  “这里还有别人吗?“夏亦天没好气的说道,目光看向女子。  闻言,女子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而后竟不管夏亦天死活的径直走向了小院。  此时的夏亦天一脸的黑线,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已经得知救命恩人是谁的情况下,女子竟然还能做这违背了常理的举动。  气的脸色铁青的夏亦天终于在女子即将踏入院门的时候,大喊了一声。  “喂,你还是不是人?“  “怎么了?“女子转身过来,不温不火的问道。  “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夏亦天已经被女子这种软刀子的性格撩拨的心火上升,语气中满是怒意。  闻言后的女子似乎也被说的一愣,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后,竟若无其事的直接走进了院中。  夏亦天的怒火彻底被点燃,隔着院墙破口大骂起来,漫骂的声音穿透小院传入了女子耳中,可女子却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此刻的她正盘膝坐在床上,双目紧闭,双手在胸前不断变化着指决,细密的汗珠从她白皙的额头上渗出。  一盏茶的功夫后,女子才又缓缓睁开了眼睛,秀眉微皱,喃喃自语道。  “想不到法力竟然亏空到这种地步,按如此程度的话恐怕连御器飞行都做不到,如果当日。。。。。。“  话到此处,女子似乎想到什么恐怖的一幕,脸色微白,眼中却露出阵阵冷意。  院外的夏亦天已经到了声嘶力竭地步,但心中憋屈的感觉却没有减少一分,他自小就是天之骄子,即便遭逢大难成为凡人,他也只是精神上收到重创,也未曾有人如此孽待过他,然而这一次五花大绑动弹不得的体验,终于将他强压在心底所有委屈和不甘情绪激发出来。  渐渐的他的嘶喊声变成了细不可闻的呜咽,最后所有的声音都沉寂在他的嗓子里,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闭着眼睛气若游丝的呼吸着,整个人已经精疲力竭心力憔悴,在冰冷的地面上沉沉睡去。  而另一面,一间昏暗的房间内,一名青年与一名老者此刻正商量着什么。  “刘道友,方才那缕神识,如果老夫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被你分化之术夺了灵根之人其中的一个吧,不过老夫有些好奇,为何他的神识竟能找到此处,还有。。。。。。“老者将紫色小钵收回袖口,脸色发寒的继续说道。“还有道友刚刚为何出手阻拦老夫攻击此人神识,这一点老夫确实有些想不通了。“  “这件事我自有主张,燕道友只需要记住之前对我承诺,等我重新恢复修为之后助我突破瓶颈就好。“青年脸色不耐的说道。  闻言后,老者眼中凶厉之色一闪而过,随后却面带笑容的说道。“这个,老夫自然不会忘记,不过刘道友,你答应老夫的事情,可也要算数啊。“  青年没有回应,抬头看着老者,脸色阴晴几转之后,默默点了点头,随后将头偏向了一边,一副不愿再与老者言谈的样子。  老者也不气恼,眼中狡猾之色闪过后,也淡笑着沉默下来。  (感谢书友“清晨听语”的支持。)
  第二日清晨,当阳光再次从地平线照射而来时,依然被限制住手脚的夏亦天则已经坐在屋内。  在他对面,女子此时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手中却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把寸许长,闪着森森冷光的短刀来,被女子看似随意的在手中挥动着。  看着这一幕,夏亦天冻了一夜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此时更是阴沉无比。  今日天还没有大亮的时候,还在睡梦中的他就被女子叫醒,迷迷糊糊之中就听到女子,竟然让自己带她去金州,并且还承诺,若是安全的将她带到,会有自己想不到的天大好处。  女子的话语虽然是明显的利诱,可语气却从始至终都透露出一种不容否定的态度,似乎只要夏亦天胆敢说出一个“不“字,她手里的短刀就会毫不迟疑的当头劈下一般。  但是金州距离青州足有数百里的路程,一路上多半都是崎岖山路,险峻异常,若是放在过去,夏亦天御器飞行只不过半月功夫而已,但如今他只能靠血肉之躯的双脚才能完成,况且一路上都有这么一位性格古怪且喜怒无常的女子相伴左右,夏亦天很难相信自己会完好如初的抵达金州。  又瞥了一眼被女子不断摆弄的短刀和她渐渐阴冷下去的脸庞,夏亦天犹豫再三之后,还是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毕竟和将来未知的危险相比眼前才是决定自己生死的时刻,况且夏亦天也在心中盘算清楚,此次路程少则数月,过程中总还是有机会让自己逃离魔掌的。  见夏亦天点头默认,女子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但也并不怎么好看,其实她心里比夏亦天还郁闷几分,法力尽失的她不能靠飞行回到宗门,只能像凡人一般依靠双脚,并且从未涉身世俗的她对路线路况更是完全不知。  思虑再三之后,女子只有无奈的选择眼前这个曾救过自己一命的凡人来充当领路一职,可她不会想到,这个凡人竟也她一样未曾到过世俗当中。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夏亦天就在怀着一种无比郁闷心情的情况下,离开了只短短居住了七日的小院,踏上了远去金州的路途。  而他们二人刚刚离开一个时辰之后,小院上空则突然凭空出现一位身材佝偻,穿着一身麻布灰衣的暮年老者。  老者刚刚站稳身形,小眼便滴溜溜的扫视四周一圈,确定此处再无第二个人后,他这才猛地一拍腰间锦袋,一道白光闪过之后,一颗约有核桃大小的紫色球形法器出现在老者手中。  缓缓的向球形法器注入一丝法力之后,老者便气定神闲的静观其变起来,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过去,球形法器除了在法力刚刚注入时闪动几下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变化。  见到这一幕,老者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稍稍迟疑之后,又向球形法器中注入一道比先前更加浓厚几分的法力,随后就用一双有些下垂的双眸紧紧的盯着球形法器。  可又过了半刻钟,球形法器依旧如常,这一次老者终于有些按捺不住起来,脸色也渐渐阴霾下去,略一停顿之后就准备再进行一次尝试,可就在此时,他却突然轻咦一声,目光向身前半空中望了一眼,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将球形法器重新收入锦袋当中后,便负手而立的站在原处。  片刻时间,原本平凡无奇的半空当中则缓缓出现一道蓝芒,并在几息之后在老者面前停顿下来,从中显露出一位身穿蓝衫的高瘦中年修士。  “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韩道友,还真是让在下有些意外了,道友可是一直在洞府苦修了近百年,这次出关难道也是为追查那事才特意而来?”  中年修士看清老者面容之后眼中诧异之色一闪而过,然后淡笑道。  “哼,老夫出不出关管你何事,而且你又何必把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我还都不是为了那异宝而来。不过,恐怕要让宋道友失望喽,刚才老夫已经用神识查看过此处,早就没有一丝异宝的踪迹了,看来那刚刚出世的异宝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老者冷哼一声,说出了一个他也刚刚才得到的一个事实,随后便冷笑着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目光打量着中年修士。  闻言,中年修士脸上闪出一丝诧异之色,连忙将神识放出,片刻后他脸色瞬间阴冷下来。  “这么说,还有道友在你我之前就已经到达此处,不知是哪位道友走此大运得此异宝了?”  灰衣老者不置可否的一笑之后,视线便落在身下不远处的小院之上,自顾自的说道起来。  “出世时能有如此大的声势,倒还真让老夫有些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异宝。不过,再好奇也是于事无补喽,可惜呀,可惜。”  见灰衣老者并未回答自己的问题,中年修士眼中厉色一闪而过,随后却微微一笑。  “既然异宝已被他人取走,那在下也不多逗留,韩道友,告辞。”说罢,中年修士一拱手后再次化作一道蓝色遁光向远处飞去,不过遁光所去方向却并非是他来时的方向。  直到蓝色遁光完全消失,灰衣老者才一脸鄙夷之色的呢喃一句“伪君子”,而后又将球形法器祭出,再次尝试无果之后,脸色一冷的凭空消失,下一刻则出现在数里之外的某处,接连几个闪动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等老者消失片刻之后,方才离去的蓝色遁光则又折返回来,中年修士再次回到刚刚两人交谈的地方。  看了一眼身下的小院,中年修士眉头微微一皱,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随后脸色一沉的想到了什么,紧接着又化作一道遁光,向着老者刚刚离去的方向急掠而去。  此后的数个时辰内,竟又有不下数十道遁光从四面八方匆匆赶来,在山谷附近略一盘旋之后,又向着其他方向飞遁而去。  山谷上空发生的一切,已经走在远去金州路上的夏亦天自然不会知晓,但同样,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这次无奈离开小院的举动,却为他日后血雨腥风恩怨情仇的修仙之路拉开了序幕。  (今晚8点左右,还有一更。)
  王大碗打了个哈欠,重新将草帽扣在自己的头上,身子靠在了一个已经被磨的发亮的木头柱子上,整个人显得极为懒散。
  在他身边不远处,还坐着一名身穿褐色粗布衣的少年,此刻正端着已经发黄的瓷碗,一碗接一碗的灌着凉茶,直到第三碗下肚,褐衣少年才将瓷碗放到了桌上,一副志得意满的神色,显然是已经渴坏了的样子。
  王大碗透过草帽下了仅存的一点视线瞥了少年一眼,脸上露出了一副鄙夷神色,不过当他的目光往少年旁边的女子看了一眼后,却不禁舔了舔嘴唇,显得有些躁动起来,随后却露出一股幽怨之色。
  “也不知道这穷小子从哪里拐来的姑娘,怪好看的。想我王小虎相貌堂堂,可到现在都还娶不上个婆娘。哎,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王大碗又气又恼的想着,索性直接闭上了眼睛。
  王大碗,本名王小虎,因为在官道上经营这大碗茶棚数年时间,而得了一个“大碗“的外号,由于颇懂察言观色之道,加上自己配制的凉茶清热降火,所以生意做的也颇为红火,每日来来往往各色旅人不下百位,有多半都会到他的茶棚喝一碗凉茶解渴。
  数年累计下来,王大碗已经自信的认为,自己见过的人不说百万,数十万总是有的,用阅人无数来形容自己是最为合适不过,同时他也坚信,这世上不会再有什么类型的人是他没有见过和不能应付的。
  可当女子出现在他的面前时,这位阅人无数的王大碗却发呆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竟是被这女子的美貌所吸引,若不是少年看着女子脸色渐渐阴沉下来,连忙咳嗽一声,估计王大碗还沉浸在吃惊之中。
  王大碗从来没有见到这样的女子,不单是脸蛋身材漂亮,竟还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仿佛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他甚至还情不自禁的认为,自己的女神,王大财主家的千金,若是站在这位美女身边,也只配当一个丫鬟的角色。
  只不过让王大碗有些想不明白的是,这么一位美女身边却跟着一位其貌不扬,并且还是一个穷光蛋的少年,竟然连区区几文的喝茶水钱都掏不出来,若不是看在美女的份上,王大碗才不会施舍茶水给这少年,而这少年也不是别人,正是离开小院居所已经有十天时间的夏亦天。
  感觉到喉咙不再那么沙哑干渴,夏亦天又喝了一碗凉茶后对身边的女子说到。
  “估计还有三日的路程,我们就能离开青州了,欧阳姝青,你是不是也应该把解药给我了。“
  女子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夏亦天,并没有回答,随后却将视线放到了远处似乎没有尽头的官道上,脸上闪过一丝忧色。
  回想这赶路的十日,这位名叫欧阳姝青的貌美女子早已经是郁闷无比,对当初自己让夏亦天带路的决定悔到肠子发青。
  原来两人从离开小院居所之后,就已经踏上了一条相反的道路,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三日之后的事情了,想着自己白白耽误的时间以及路上的幸苦,盛怒之下的欧阳姝青不禁将短刀亮了出来,架在了夏亦天的脖子上,准备一刀了结了这个胆敢戏弄自己的凡人。
  感觉脖子上冰凉的触感和欧阳姝青浓烈的杀意,夏亦天一惊之下这才将自己没有去过金州的事实说出,并且还以自己为模版,编造了一个颇为可怜的身世,并发毒誓自己不会再走错路,在这种情况下,欧阳姝青才犹豫再三恻隐之心微动后将短刀慢慢抽了回来,让夏亦天死里逃生,而后夏亦天又和路人打听了好几遍去金州的路线,确定无误之后,这才重新回到正轨之上。
  不过已经上过一次当的欧阳姝青,自然也不是好糊弄的,为了防止夏亦天再次别有居心以及起到威慑的作用,她还是将一颗嗜髓丸塞入了夏亦天口中。但这也让本来就窝火的夏亦天更加怨恨起来,但碍于性命只能选择暂时的隐忍,等到时机成熟,再将女子解决,顺便取走解毒的丹药。
  两个人各怀鬼胎的往金州进发,经过数日之后,来到了王大碗的茶棚。
  见欧阳姝青也不回应自己,夏亦天知道解药之事估计又要拖延了,不过他也不担心,只有自己对欧阳姝青还有一点利用价值,那她就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毒发身亡,只是一旦出了青州,欧阳姝青会不会另换他人充当领路,就是一个问题了。
  所以,经过深思熟虑的夏亦天已经决定,就在这一两日之内,自己就要趁其不备暴起出手,解决掉欧阳姝青。他虽然不是嗜杀成性之人,可自己的性命被别人握在手中,他却是不能接受的。
  时间就在这种沉闷的氛围中度过了半个时辰,重新养足精神的两人,离开了茶棚踏上了官道,留下还一脸痴迷之色的王大碗惦着脚尖遥看着欧阳姝青的背影。
  等远处两道身影完全消失,王大碗才在轻叹一声后重新坐回原处,眼中流露遗憾之色,不过片刻之后,他却神情一滞,面露痛苦之色的抱着头栽倒在地,不久后五官流出数道殷红献血,抽搐两下便气息全无。
  这一切,夏亦天与欧阳姝青自然不会知道,经过一天一夜的跋涉之后,此时的两人正站在一处已经被遗弃多年的驿站旁,面露犹豫之色。
  看了看雷电交加的天空,欧阳姝青秀美的脸上露出一副不悦神情,但犹豫片刻之后,还是身先士卒的走入驿站当中。
  夏亦天也瞅了一眼空中,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笑容之后,跟着欧阳姝青步入其中。
  驿站并不大,除了一栋约有数个房间的建筑之外,就只剩下已经快散架的马棚。建筑之内则是漆黑一片,电光透过破碎不堪的窗户照射进来,形成恐怖诡异的一幕。
  最先走入的欧阳姝青见此,一对细眉微微皱了皱,随即手中清光一闪,从腰间锦袋中取出一颗约有鸡蛋大小的石头来,石头发出柔和的白光,将厅堂照亮。
  身后夏亦天见到此幕,表情自若,并不惊奇,这几日相处下来,欧阳姝青从腰间锦袋取出各种器物的举动已经出现过数次,虽然次数不多,但是这种举动显然不是凡人所能做出的,这也让一开始见到此幕的夏亦天吃惊的同时也更加好奇欧阳姝青的身份来。
  因为储物袋是一种只有修士才会用到的器物,虽然算不上法器法宝,但却奇妙无比,可以将物体存入袋中且不论物体大小,但也因为这种特殊的空间功能,普通修士根本无法制造,所有数量也是相当稀少,只有一些高阶修士或者修仙家族才有资格使用。
  除此之外,储物袋还有一个特性就是不需要法力催动,只要通过复杂的滴血仪式之后,储物袋主人就会与储物袋心意相连,只要念头一动,就可以顺利放入和取出其中的器物,且修士拥有储物袋的数量并没有限制,一位修士甚至可以拥有数百个储物袋,但是一旦此修士身亡,这些储物袋就成了无主之物,只要通过再次的滴血仪式就能被他人所拥有,并取出其中的物件。
  当然,储物袋也并非什么物件都可以放入其中,它本身也有一定的容量,如果容量已满,哪怕一根针也休想放入,同样,活物也是被禁止放入储物袋的,如果有活物进入储物袋会引起其中空间不稳,轻者储物袋空间崩塌失效,重者引起周围空间裂痕。
  夏亦天自然不会拥有储物袋,整个夏家也只有家主夏双有一个已经传承百年的储物袋,但是这并不妨碍夏亦天对储物袋对了解,不过让他惊疑不定的是,欧阳姝青为何会以凡人的身份拥有储物袋。
  这个问题让夏亦天久久都不能理解,最后他只能自我欺骗的认为,欧阳姝青是某个高阶修士的唯一后人,储物袋也是这位高阶修士所赠,并且还替欧阳姝青完成了滴血仪式,也只有这种可能,夏亦天才会勉强的接受。
  而此时的欧阳姝青将月光石放在屋内较高的位置上后,就自顾自的坐在了一旁闭目养神起来。
  打量了一眼欧阳姝青美貌却冷冰冰的脸庞,夏亦天也选择在屋内一角坐了下来,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发出柔和白光的月光石,似乎正在盘算着什么事情。
  一刻钟后,天际一道炸雷响起,阴沉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天空终于大雨倾盆起来。  (抱歉,家中有事耽误一段时间。)
  屋外大雨瓢泼,屋内一些地方也开始沥沥拉拉的滴起雨滴来,显然是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屋顶已经开始漏水。  一颗雨滴不偏不倚的滴在了夏亦天的额头之上,将他从幻想中惊醒,随后他的目光便落在了依旧闭目养神的欧阳姝青身上,眼中隐隐多出一丝森森杀意。  他缓缓站起,看似随意的在屋内走动起来,装出一副活动身躯驱走寒气的模样,身子却在散乱的步伐间不断的向欧阳姝青靠近。  渐渐的,他与欧阳姝青的距离只剩下了五丈,不久又变成了三丈,紧接着是两丈,最后只剩不足一丈距离的时候,他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缓缓从怀里取出一个似瓶似壶的器物握在手中,随即眼中寒光一闪。  “轰“  巨响过后,屋顶被一道不知何处击来的电弧击穿出一个大洞,而夏亦天却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一惊之后目光不禁望向破洞之处。  此时,一直闭目养神的欧阳姝青则是眉头一皱的睁开双眼,从地上急跃而起,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夏亦天后,腰间储物袋白光一闪,手中便多出数张黄色符纸,其上用丹砂画着各样符文。做完这一切,她便望着破洞之处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见到此幕,夏亦天不禁微微一呆,低头略一思量后,便脸色一沉的向后急掠几丈,与欧阳姝青拉开了距离,做出了明哲保身的举动。  就在夏亦天刚刚停稳了身形,一声刺耳的奸笑就破空而来,紧接着从破洞之处飞进一道黑影,并在微微一滞之后露出其真身来。而借着月光石的光线看清了来人相貌的夏亦天却不由一惊。  黑影的主人是一位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一身黑色长衫,黑瘦脸上满是大大小小的麻子,让人看之作呕,而在他周围则有一道青蓝色透明光罩将其围包裹其中,一只血管凸出的手掌之上还虚浮着一口一尺来高的黑色小钟,其上电光缭绕,发出劈劈啪啪的骇人声响。此时的他正一脸不怀好意的盯着欧阳姝青。  眼见此人出现,欧阳姝青脸色愈发阴寒,握着几张符纸的手不由又紧了几分,身形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  中年男子见此诧异之色一闪而过,随即眼中蓝光一闪后,便神情一愣的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人有千算不如天有一算,想不到响当当的欧阳仙子也有今天,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阵阵奸笑如鬼魅般萦绕屋内,而在笑声当中,欧阳姝青额头上却已经渗出细密汗珠,法力全失自知不敌的她心中略一迟疑后便不等中年男子收回狂笑的神态,猛地将手中符箓尽数甩出,随后也不管符箓是否激发成功,身形急速向屋外掠去。  符箓离开欧阳姝青手指,却只有一小半变化成电弧火球冰锥等低阶法术,向着中年男子激射而去,其余则在半空黄芒微微一闪后化作片片飞灰。  眼见欧阳姝青飞身逃离,中年男子双眼一眯的低吼一声,手中黑色小钟便钟声一鸣,一道手臂粗细的白色电弧从小钟上飞射而出,化作一道白虹向着激掠中的欧阳姝青后背爆射而去。  与此同时,各色火球冰锥等法术也落在中年男子身上,却都被中年男子身前的青蓝色光罩所阻挡,发出一阵噼噼啪啪的爆裂声后便消散无踪,只留下完好无损的中年男子赫然站在其中。  欧阳姝青与中年男子只短短两个交手,便让不远处明哲保身的夏亦天惊疑不定起来,突然间他觉得自己似乎把整件事想的有些略微简单了,中年男子修为之高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并且看其毫不迟疑便下死手的架势似乎与欧阳姝青早就积怨已久,但其出手狠辣不留余地的作风,则让夏亦天心惊之余凭空生出一种危险的感觉,觉得自己定会被会被殃及池鱼,落得给欧阳姝青陪葬的下场。  想到这里,夏亦天心中退意猛升,而此时已经一只脚踏出屋外的欧阳姝青则将一件碗形法器从储物袋祭出,护在身后,紧接着碗形法器便被白虹轰然击中,一声破碎之声响起,欧阳姝青竟被刚才白虹一击的余威撞出了屋外,躺在了满是泥水的地上,生死不知。  见自己一击即中,中年男子露出一丝戏虐神情,一个箭步冲出了屋外。  此时屋内就只剩下夏亦天一人,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过当他见到中年男子丑陋面貌和残忍的辣手摧花手段之后,他似乎对欧阳姝青的杀意轻了不少,竟还隐隐有些于心不忍起来,不过要他去阻止中年男子也是不可能的,现在他只能祈求欧阳姝青福大命大躲过此劫的同时,盘算起如何悄无声息的离开此地。  可他刚想离开,却听见屋外叮叮当当的打斗声混杂着暴雨声传了进来。  夏亦天不禁一愣,刚刚移动的身形又停在原地,眉头一皱的迟疑起来。片刻后,他才深吸一口气,来到了一处破碎的窗户旁,将身子严严实实的躲在墙壁之后,用一只偷瞄的眼睛向外看去。  只见一张约有丈许宽的白色电网,噼啪之声大作的向着一个约有一人高的蓝色光球飞射而去,眨眼之间便落在其上,随后电网则猛然一缩,毫无空隙的将光球包裹其中。  此时,光球之内隐约可见一名女子盘膝坐在此中,双手飞快的变化着指决,在她的身前则虚空漂浮着一条寸许长泛着一圈淡淡红光的红绫,而随着女子的指决变幻,红绫之上的光芒也越来越盛起来。  一见此幕,夏亦天先是一惊随后下意识的挪动身躯,向欧阳姝青方才摔落的位置看去。但一看之下,夏亦天就更加狐疑起来,此时的欧阳姝青依旧躺在原地,没有动弹分毫,一身纱衣则已被大雨浇透。  另一边,电网则噼啪之声大作的割裂着蓝色光球,不过看其缓缓而动与光球僵持不下的样子,想要完全击碎光球似乎还需不少的时间。  就在此时,夏亦天却突然听见一声怒吼,紧接着一声刺耳的怪叫也传了过来,借着突然暴起的闪电光芒,夏亦天看见一只约有半人高,好似穿山甲的怪物出现在雨幕当中,并在怪叫一声后,从口中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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