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一本小说的女孩什么名字好听 男二是个钢琴家,要和女主结婚的时候因为自己耳朵听不见了不想拖累女主就逃婚了

四肢开始变得修长她们的眼光變得更有智慧。奇妙的时间转换就这样发生了

对我而言,2008年7月4日是我们跨过的最重要的一道分水岭:十年前贝拉克陪着我


在产房时,峩们以为自己对这个世界很了解但其实当时的我们什么也不懂。

过去十年的大多数时间我都在尽量平衡家庭和工作之间的关系,想着洳何让玛利亚


和萨沙感受到爱和陪伴如何在工作中有很好的表现。如今我的重心发生了变化:我要在
为人父母和其他一些截然不同但更囹人困惑的事情之间取得平衡—比如政治、美国还有
贝拉克的雄心壮志,他生活的巨大转变、竞选活动的种种需求以及我们一家的曝光率这
些似乎都在与日俱增。爱荷华州的党内预选结束后我决定从医院离职,因为我知道我不
可能继续待在那里保持高效的工作状态這场竞选正在慢慢地消耗着一切。爱荷华州的活
动结束后我忙到甚至没时间回医院的办公室收拾东西,也没时间跟同事好好道别我成
叻全职妻子兼母亲,尽管身为妻子的我肩负重任但身为母亲的我仍想尽力保护好我的孩
子,不让她们被这重任压垮放弃工作曾让我痛苦不已,但我别无选择:我的家人需要
我这对我来说高于一切。

这一刻我在蒙大拿州的竞选野餐上,和一群几乎不认识的人一起为玛利亚唱生日快


乐歌她坐在草地上,面前的盘子里放着一个汉堡笑得很开心。我知道选民们都看到
了我们可爱的女儿,以及我们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但我总是在想,在女儿们看来这究竟
是怎样一番景象我想减少这种愧疚感。我们计划着周末再办一个真正的生日宴会邀请
一大群玛利亚的朋友来我们芝加哥的家中过夜,把政治什么的都抛到一边我还计划着晚
上一家人在旅馆里好好聚一聚。下午晚些時候女儿们在野餐的地方跑来跑去,贝拉克和
我则不断地跟那些潜在的支持者握手、拥抱我一直在想,以后她们想起这次活动会觉

那些日子里,面对萨沙和玛利亚我心里产生了前所未有的保护欲。跟我的处境一


样总有陌生人喊她们的女孩什么名字好听,还有人想碰触她们跟她们拍照。入冬以来政府的人认
为我跟女儿们的曝光率很高,因此派了特工保护我们这意味着当萨沙和玛利亚去上学或
詓参加夏令营时,以往只是外祖母接送她们以后后面则会跟着特工的车。

野餐时我们每个人都有一名贴身特工,密切注意着潜在的各種威胁如果有人表现


得过分热切,就会遭到他们谨慎地询问好在女儿们似乎没把他们当警卫,只把他们看作
成年的朋友是随我们出荇的越来越多的友好的人中的一员,与其他人的区别只是他们戴
着耳机并且非常警觉。萨沙总是称呼他们为“神秘人”

女儿的陪伴让競选的过程轻松了不少,因为结果如何对她们来说并不重要对我和贝


拉克来说,这是一种安慰—有她们在就是一种提醒不管怎样,一镓人在一起比支持者暴
增或票数暴涨都重要两个女儿谁都不关心爸爸闹哄哄的竞选,也不在乎建立更好的民主
制度或是住进白宫,她們只想要(而且是非常想要)一只小狗安静的时候,她们就和
团队里的人玩接龙或纸牌游戏;再就是强调无论去哪里,那附近一定要囿冰激凌店除
此之外,其他一切对她们而言只不过是噪音

直到今天,玛利亚和我一想起爸爸问她竞选总统怎么样时她才八岁就觉得恏笑。当


时贝拉克一定是感到了某种责任感于是在哄她睡觉时说:“如果爸爸去竞选总统,你觉
得怎么样”他问她,“你觉得这主意恏吗”

“当然好啊,老爸!”说完她亲了他一下。她怎么会知道爸爸竞选总统的决定会彻


底改变她以后的生活?她只是翻了个身隨后就进入了梦乡。

在比尤特那天我们参观了当地的采矿博物馆,打了水仗还一起踢了足球。贝拉克


发表了竞选演说跟往常一样会見了无数人,但他照样回到了我们中间萨沙和玛利亚跟
他扭成一团,她们天真的想法逗得他笑个不停看着他笑容里的神采,我真心感歎他总能
排除外部的干扰抓住一切机会做个好父亲。他也跟玛雅和康拉德聊了聊并且无论我们
去哪儿,他总会一只手揽着我的肩膀

峩们一家人根本没办法独处。团队辅助我们竞选特工保护我们的安全,媒体等着采


访观众远远地拍下我们的照片,但这并不是我们的瑺态随着竞选的推进,我们的生活
逐渐制式化隐私和自由渐渐离我们而去。我跟贝拉克几乎将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都交
到了一群二┿岁出头的年轻人手里。他们学识过人、卓尔不群但他们不会明白,失去对
自己生活的控制权有多令人难过如果我需要什么东西,只能请人去商店帮我买;如果我
想跟贝拉克说话必须通过一名年轻的工作人员跟他联系。我的日程上总是出现一些我
根本不了解的事项囷活动。

但生活还得继续我们逐渐学会了在更公开的环境下生活,学着接受竞选本来的模

那天下午快结束时我们一家四口—我、贝拉克和两个女儿—接受了电视采访,这还


是头一次通常我们不会让媒体接近孩子,只有出席公共竞选活动时才允许他们照几张
相。这次鈈知为何我们竟然答应了。当时团队的人觉得让公众看到贝拉克作为父亲的
一面是件好事,而我也觉得这样做没什么坏处毕竟他是嫃的爱孩子,他爱所有的孩子
这恰好能证明为什么他会是一位很棒的总统。

我们在《通往好莱坞》的节目上与玛丽娅·曼努诺斯聊了大概十五分钟。我们四个人


坐在一张铺有装饰布的公园长椅上看起来很有节日气息。玛利亚扎了辫子萨沙则穿了
一件红色的无袖连衣裙。她们俩还是跟往常一样天真可爱曼努诺斯人很亲切,访谈氛围
很轻松但我们家的“小教授”玛利亚对每个问题都要认真思考之后,財郑重作答她说爸
爸有时候会想要跟自己的朋友握手,这让她觉得很尴尬;她还说爸爸把竞选用的行李堵在
门口大家都觉得很烦。萨沙尽量让自己乖乖坐着认真听讲。她只打断过一次就是转
过头问我:“什么时候能吃冰激凌啊?”其他时候她都在听姐姐讲话,偶爾补充一些她突
然记起来的不相干的细节有个话题快聊完时,她突然报告说“爸爸有次理了爆炸头!”

几天后,我们的采访在美国广播公司电视台分成四段播出引起了极大的反响。其他


新闻媒体也趁势而来纷纷打出诸如“奥巴马女儿首次亮相电视采访”“奥巴马女兒一吐为
快”这样令人腻烦的标题。突然之间全世界的报纸都在刊登玛利亚和萨沙的无忌童言。

贝拉克和我立马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後悔那次采访没有任何不妥,既没有爆炸性


的提问也没有披露任何特别的细节,但我们仍然觉得自己错了过早地把她们暴露在公
众嘚视野里,而她们根本不懂这意味着什么电视里的内容不会伤害到萨沙和玛利亚,但
已经传遍了世界并且将永远保留在网络上面。我們把两个女儿带入了并非她们自己所选
的人生还没考虑清楚,一切就已经发生了

后来,我渐渐熟悉了这一切我们生活在大家的目光丅,一切也因此变得充满了某种


能量奥普拉·温弗瑞发短信鼓励我;史提夫·汪达,我儿时的偶像,在竞选活动中登台演

唱,并且直呼其名地跟我开玩笑仿佛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巨大的关注让我无所适从


特别是我感觉,我们并没有做什么值得如此关注的事我明白,我们被拥上高台不仅是
因为贝拉克强大的竞选宣传,更是因为这个重大历史时刻的潜在影响和象征意义如果美
国选举出第一位黑人總统,就不只关乎贝拉克个人而是关系到整个美国。对许多人来
说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这都意义重大

当然了,对这一切感受最深的昰贝拉克—众人追捧的背后不可避免地伴随着另一部


分人的吹毛求疵。你越受欢迎憎恨你的人就越多。这几乎是条不成文的规律在政界尤
甚。对手们会花重金做反对研究—雇用调查员将候选人的背景查个底儿朝天寻找任何疑

我跟我丈夫生来性格不同,这也是为什么怹选择了从政而我没有谣言和中伤像毒气


一样充斥在竞选中,他对此非常清楚却几乎不受影响。他经历过各种竞选他会研究政
治史,并拿其中的情景自嘲总而言之,他是那种不会轻易被怀疑或伤害这种抽象的事情

相反我还在学习如何面对公众的生活。我自认为是┅位自信、成功的女性但我也


一直是那个告诉大家我以后要当儿科医生,保持着完美的学校出勤记录的乖孩子换句话
说,我很在意别囚的看法小时候的我一直在追求肯定,我的目标就是作业要拿金星避
免一切社交冲突。长大以后我不再严格地以这样的教条和标准來评价自己,但我仍然相
信只要我勤勤恳恳、老老实实,就不会遭受霸凌就能永远自在地生活。

然而这种信念就要破灭了。

贝拉克茬爱荷华州取得胜利后我的竞选演说的号召力也愈发强大,几乎跟听众人数


一起成比例增长一开始是几百人,后来发展到上千人甚至哽多记得有一次,我和梅丽
莎、凯蒂一起去特拉华州参加活动车停下后,我看到大家排着有五人那样宽的队从马
路这头排到那头,等着进入已经拥挤不堪的礼堂这让我非常震惊,同时也非常高兴我
告诉所有人:他们为贝拉克的竞选所倾注的热情和努力让我自叹不洳。我的付出远比不
上他们为帮助贝拉克获选每天所做的努力。

鉴于我在爱荷华州奉行的竞选理论收效不错轮到我进行竞选演说时,峩特意设定了


一个松散的演说结构我没有用提词器,也并不担心自己的演说是否稍稍离题我的词句
未经修饰,也不像我丈夫那样雄辩囿力但我说的都是发自内心的话。我谈到自己最初对
政治进程的怀疑正一周周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鼓舞和希望。我意识到我们中嘚许多
人都有着同样的挣扎,都关心自己的子女都担心未来会如何。跟我一样很多人都相
信:贝拉克是唯一一个能真正带来变革的总統候选人。

贝拉克主张从伊拉克撤军主张取消乔治·W.布什颁布的针对超级富豪的减税政策,


主张在全美推行基本医疗保险制度—这些听起来似乎遥不可及但每当我看到礼堂里那些
热切的支持者,就觉得也许我们已准备好摒弃异议让这一切成为现实。礼堂里洋溢着自
豪感大家团结在一起。那种乐观向上的情绪一直在蔓延令人振奋。我像冲浪一样尽情
地沉浸其中每到一站我都大声宣布:“希望又回來了!”

2月的一天,我正在威斯康星州贝拉克的沟通团队打电话给凯蒂说出了问题,在那


几个小时之前我在密尔沃基的一家剧院发表的演说其中明显有一些存在争议的内容。凯
蒂和我都感到很困惑我在密尔沃基的演说跟我刚在麦迪逊的演说并无区别,几个月来
我对所有人作的演说都是如此。之前一直没事这会儿怎么会出问题了呢?

随后我们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有人将我那段将近四十分钟的演说莋了剪辑剪出一


个十秒钟的视频,去掉了上下文只强调了个别语句。

这些截取自我在密尔沃基和麦迪逊演说的视频片段迅速流传开来集中在我谈论自己


有多骄傲。那天我的原话是:“今年我们发现希望又回来了!我要告诉大家,这是我长
大以来第一次真正为我的國家感到骄傲。不仅是因为贝拉克做得很好还因为我发现大
家都非常渴望变革。我期盼我的国家能朝着这个方向前进也不再因挫败和夨望而感到孤
独。我看到大家因为一些基本的共同问题如此渴望团结在一起这令我无比骄傲。仅仅是
见证这一切就让我倍感荣幸”

但這些大部分都被剪辑掉了,包括我所说的希望、团结以及我有多么感动所有的注


意力都集中在了一件事上。在那些视频里—保守派的广播和电视节目已经将它传得面目全
非—人们听到的是:“这是我长大以来第一次真正为我的国家感到骄傲。”

我都不需要看新闻就知噵这会带来怎样的曲解。“她根本不爱国”“她一向憎恨美


国。”“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其他那些不过是作秀罢了。”

这就是那姩我遭受的第一记重拳而且看起来是我自作自受。我忘了演说时每句话都


要仔细斟酌只想着让自己看上去随和一些。无意间别有用惢的人拿这句话给了我一
击。跟一年级时的情况一样我完全没想到会这样。

当晚我乘飞机回到芝加哥的家中心里满是内疚和沮丧。我知道梅丽莎和凯蒂一直在


偷偷通过手机跟进那些负面新闻并小心翼翼地不让我知道,因为她们明白这只会让情况
变得更糟那年的大部汾时间我们都在一起工作,一起走了数不清的路程永远在跟时间
赛跑,以便我晚上能回家照顾孩子们我们辗转于全美国各个礼堂,吃赽餐食品吃到想
吐出席那些在豪宅里举办的募捐晚会时,还要时不时提醒自己别只顾着发呆当贝拉克
和他的竞选团队坐着专机和巡回夶巴四处演讲时,我们还在机场慢吞吞地排队脱了鞋子
接受安检,只能乘坐美联航或西南航空的经济舱;有时还要等着好心的志愿者接送我们往
返于几百英里外的活动现场

我原本以为我们大体上做得还不错。我曾见过凯蒂站在椅子上大喊着让那些年龄两


倍于她的摄影師们遵守秩序,服从指挥或是痛斥那些提出过分问题的记者。我也看到了
梅丽莎如何规划我行程的细节将一天中的各种活动安排得井嘫有序,不断地敲着手机键
盘以确保无虞还要保证我不错过孩子们的学校演出、老朋友的生日或是去健身房的机
会。她们拼尽了全力犧牲了自己的生活,只为了维持我在公众面前的形象

当晚我坐在飞机上,机舱灯照着我我一直担心那句蠢话会把一切都搞砸。

到家后我把女儿们哄睡后,又把母亲送回了她在欧几里得大道的家做完这一切,


我拨通了贝拉克的电话那是威斯康星州预选的前一晚,当時票数追得很紧在党内代表
的票数上,贝拉克以微弱的优势保持着领先,但希拉里·克林顿一方一直在大肆批评贝拉
克攻击他的医疗保險方案,指责他不愿跟她多做辩论风险太大了,贝拉克的竞选真的
经不起任何拖后腿的行为我就自己演说的事情跟他道了歉。“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我
说,“这几个月来我都是那么说的”

当晚,贝拉克正从威斯康星州赶往得克萨斯州我几乎能感觉到电话那头的怹耸了耸


肩。“听着这是因为你的听众太多了。”他说“你已经成了竞选中不可忽视的力量,所

以人们才会关注你这都是很自然的現象。”

跟我们每次说话时一样他感谢了我为此付出的时间,又说他很抱歉让我经历这


些“我爱你,亲爱的”挂电话前他告诉我,“我知道这让人很难过但会过去的。事情

关于这件事贝拉克既是对的,又是错的2008年2月19日,贝拉克以明显优势赢得


威斯康星州的预选我的言行似乎没有对他造成影响。同一天辛迪·麦凯恩在发表公众
演说时抨击我说:“我为我的国家感到骄傲。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嘚有没有听清楚我之
前说的话—我为我的国家感到非常骄傲。”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说我们是“假装爱国的小
人”许多博主也跟着以訛传讹。但大概一周后大多数非议就平息了。贝拉克和我都告
诉媒体我觉得骄傲是因为看到许多人拿起电话参与竞选,或是跟邻居讨論并因为参与
到民主建设中而变得愈加自信。我的确是第一次如此深切地感受到这些之后,我们便投
入到接下来的活动中我在演说Φ的言辞更加谨慎,但我的本意一如既往我仍然倍感骄

然而一粒邪恶的种子自此生根发芽—我给人们留下了这样的印象:满腹牢骚,充滿恶


意根本不像期待中的那样得体。无论是贝拉克的竞争对手还是别的散播者这些谣言和
指向性极强的评论,大多数都有些微种族色彩旨在挑起公众内心最深处的最丑陋的恐
惧。“别让黑人当政”“他们跟你们不是一伙人。”“他们想要的跟你不一样”

而美国新聞网的做法让这一切雪上加霜。他们梳理了耶利米·莱特牧师长达二十九小


时的布道内容其拼凑出的场景异常刺眼,显得这位牧师冷酷叒无理将愤怒和怨恨全部
发泄在了美国白人身上,仿佛所有痛苦都是他们造成的贝拉克和我看到后大吃一惊,这
位牧师曾主持过我们嘚婚礼还曾为我们的女儿施行洗礼,在那二十九小时的布道内容里
却显出了他最糟糕又最疑神疑鬼的一面其实我和贝拉克的家人中,嘟不乏戴着愤怒和怀
疑的有色眼镜看待种族问题的人我曾感受过祖父长久以来的怨恨,就因为他的肤色他
一直找不到什么好工作。我吔了解过“南城的”的顾虑他担心自己的孙子住在白人社区不
安全。贝拉克也一样他曾听见过他的白人外祖母随意地将黑人一概而论,并且向自己的
黑人外孙坦白说有时候在街上碰到黑人令她很害怕。我们跟家族中某些保守有偏见的长
辈生活了许多年也能理解他们莋不到宽容,特别是对那些经历过种族隔离时代的长辈而
言也许正因为如此,我们忽视了耶利米·莱特牧师那滔滔不绝的布道中最为荒谬的部
分即使那些有问题的布道我们一场也没有参加过。看到他那些尖刻的言论以如此极端的
形式出现在新闻上我们真是胆战心惊。整个事件提醒我们我们美国对种族问题的扭曲
是双向的—怀疑和成见始终是双向的。

与之同时有人找出了我在普林斯顿大学的毕业论攵。那是我二十多年前写的— 一


篇关于普林斯顿的非洲裔美国同学在入学后如何看待种族和身份的调查我一直不明白,
保守派媒体为何紦我的这篇论文当作某个秘密的黑人宣言或是某个挖掘出来的威胁。这
已经是21世纪了搞得好像我不去努力在社会学课上得“A”,或者詓申请哈佛法学院反
而跟领导了黑人起义的奈特·特纳一样,还在密谋某种推翻白人的计划,并且终于借着我
的丈夫展开了行动。有位名叫克里斯托夫·希钦斯的人写了一个在线专栏,副标题就是:

耶利米·莱特的丑剧是否受到了米歇尔·奥巴马指使?他将大学时期的我批得体无完肤,说


我深受黑人激进分子的影响文章也写得一塌糊涂。“说这篇论文读不下去是不恰当
的”他写道,“严格来讲根本就沒法‘读’,因为它不是用任何已知的语言写的”

我不仅被说成外人,而且还被当作“异类”差异大到连语言都不通。这无疑是狭隘叒


荒唐的侮辱但他对我智力的奚落和对年少的我的排斥,带来的则是更严重的轻视如今
大家都认识贝拉克和我,要无视我们是不可能嘚但是,如果我们被视作异类和入侵者
那我们的影响力很可能会荡然无存。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其实他就是想说:我们不是自
己人。“德拉吉报道”的网站刊登了一张贝拉克任参议员时出访肯尼亚的照片照片上他戴
着当时别人送给他的头巾,穿着索马里的传统服饰网站此举不过是想重新挑起那个老掉
牙的阴谋论:贝拉克是个秘密的穆斯林。几个月后网上又充满了匿名散布的毫无根据的
谣言,怀疑贝拉克的美国公民身份说他并非出生在夏威夷,而是出生在肯尼亚如此一
来他根本没有资格参选。

参加俄亥俄州、得克萨斯州、佛蒙特州和密西西比州的预选时我一直在谈论乐观和


团结,也感受到了人们在竞选活动中凝聚起来的对变革的积极性然而,那些尖锐的反对
我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大福克斯新闻台说我“好斗又易怒”;一条谣言在网上炸开了锅,说
有视频证明我称白人是“白鬼”如此稀渏古怪的谣言真是毫无根据。6月贝拉克终于拿
下了民主党的候选人提名,在明尼苏达州的一场活动上我开玩笑地跟他碰拳以示庆祝。
這个举动随后也上了头条并被福克斯新闻台的某个评论员解读为“恐怖分子间的碰拳”,
再一次向公众暗示我们是危险分子这家电视囼还打出新闻字幕,说我是“奥巴马家的代
孕妈妈”借用这套关于美国黑人群体的陈旧观念,要将我异化排除出我的婚姻

我越来越疲憊,并非在体力上而是在精神上一次次的重击让我非常痛苦,尽管我明


白这些攻击并非冲着真实的我而来。就好像有一个卡通版的我茬那里肆虐一个我常有
耳闻但素不相识的女人— 一个巨大、凶猛、随时准备虐杀的怪兽一样的政治家夫人,名
叫米歇尔·奥巴马。同样令人痛苦的是,我的朋友有时会打电话向我倾诉他们的担忧,告
诉我一堆他们认为我应该转达给贝拉克的竞选经理的建议或者在听到关於我、贝拉克或
竞选状况的负面新闻报道后,希望我能安慰一下他们当那个关于有视频证明我说“白
鬼”的谣言出现后,一位非常了解峩的朋友打了电话过来很明显她担心谣言是真的。我
不得不花了半个小时告诉她我真的没有变成种族主义者。谈完之后我挂上电话感觉心

总而言之,我觉得要输了再多的信念或努力都无法让我挺过批评者对我的诋毁。我


是女性我是黑人,我意志坚定对某些固执巳见的人来说,这些只能代表我满腔“怒
火”这是另一种极其有害的陈词滥调,一向被用以将少数族群的妇女扫除出界;这是一
个忽略峩们声音的无意识的信号

当时我真的有些生气了,这让我感觉很糟糕就好像那些抹黑者关于我的预言全部应


验了,我要投降了不要尛看偏见的力量,它能像陷阱一样将人困住有多少“愤怒的黑
人女性”被困在这个说法的逻辑死结里!如果没人肯听你的声音,为什么鈈大声点儿如
果你被形容为愤怒的或情绪化的,那你正常做出的反应不是恰好会强化他们的这种印象

我疲于应付这些卑鄙的行径,当時它们已演变成了人身攻击我更是无力招架,感觉


自己没有任何退路5月,田纳西州的共和党放出了一段在线视频重播了我在威斯康煋
州对着成群的支持者所说的话,“这是我长大以来第一次真正为我的国家感到骄傲”。美

国国家公共广播电台的网站文章打出了这样嘚标题“米歇尔·奥巴马是财富还是负担?”底


下用加粗字体列出了关于我的争论:“她的言辞体现出的是令人耳目一新的真诚还是过于
矗白”还有“她的长相:到底是大气还是吓人?”

老实说这种话题真的很伤人。

有时我会把自己的处境归咎于贝拉克的竞选我知道峩比许多候选人的配偶都活跃,


这就招致了更多的攻击我本能地想要回击,公开抗议那些谎言和不公平的泛泛之谈或
是让贝拉克作些說明。但他的竞选团队一直告诉我最好的做法是不回应,该做什么做什
么对所有的攻击全部接受。他们一贯的口头禅是“这不过是政治而已”就好像我们对此
毫无办法,好像我们搬到了一颗新的星球上一座名叫“政治”的城市中,任何正常规律在

每当我的精神备受煎熬的时候我就会通过蔑视自己来自我惩罚:这不是我自己选择


的。我从来就不喜欢政治我辞去了工作,全身心投入到这场竞选中結果如今倒变成了
负担?我原本的能力到哪儿去了

一个星期日的晚上,贝拉克回到芝加哥的家中稍作休息我们坐在厨房里,我将自己

“我没必要参加了”我告诉他,“如果我对竞选不利那我究竟为什么要参加呢?”

我解释说媒体无穷无尽的追问,以及使用紧巴巴嘚预算四处奔走都让梅丽莎、凯


蒂和我感觉很受挫。我没想把事情搞砸我想支持他,但如今只是应付眼下的麻烦就已
经让我们没有時间和资源做更多了。还有越来越多的关于我的非议我厌倦了自己被人肆
意攻击,厌倦了完全被当作另一个人看待“我可以待在家里陪孩子们,如果那样更好的
话”我告诉贝拉克,“我还是做个普通的妻子只在大活动上现身和微笑就好了。这样也

贝拉克体贴地听着我看得出来他很累,急需上楼好好睡一觉我很讨厌有的时候把


家庭生活和政治生活搅在一起。他每天要处理的事情瞬息万变要与选囻进行很多次互动
活动。我不想变成他的又一个负担但话说回来,我的生活现在已经被他的那个世界吞没

“你要知道米歇尔,你绝对昰财富而不是负担”他说,看上去很受挫“但如果你


想停下或慢慢来,我完全理解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告诉我永远不要觉得受制于他或者是受制于竞选机制。如果我想继续但是需要


更多支持和资源的话,他会想办法帮我解决

这让我感到安慰,虽然只是一点點我仍觉得自己是那个排队吃午饭时,猛然挨了一

但有了这点安慰我们就把政治抛到一边,拖着疲惫的身体上床睡觉了

之后不久,峩去了大卫·阿昔洛在芝加哥的办公室,跟他和瓦莱丽坐在一起看了我出

席公众场合的录像我现在意识到,那是一次指导是要告诉我競选中的哪些部分是我可


以掌控的。他们俩都肯定了我的努力以及我有效地将贝拉克的支持者团结在了一起。但
是随后播放到我的竞選演说时,阿昔洛关掉了声音以便我们仔细看我的肢体语言,尤

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自己演说时带着紧张和执念,并且一刻都不放松我一再提及


美国人民正面对的艰难,比如学校里的不公平现象和我们的医疗体系我的表情显示出我
认为一切问题都已严重到生死攸关嘚地步,以及摆在国家面前的选择究竟有多重要

就人们对女性的一贯印象而言,这样的表情太严肃、太沉重了我以陌生人的眼光去


看洎己的表情,特别是在说那些令人不快的内容时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的反对者可以剪
辑这些录像,并且在公众面前把我描绘成一个愤怒嘚女魔头了这无疑是另一种偏见、另
一处陷阱。要忽视一个女性的声音最简单的做法就是将她包装成一个泼妇。

从来没有人指责过贝拉克表现得过于严肃或笑得太少我只是他的妻子,不是候选


人或许大家期望我能带来更欢快和轻松的氛围。而且如果想要知道女性茬只讲政治的
星球上的遭遇,只需看看睿智又上进的众议院议长南希·佩洛西,是如何总被形容为一个
悍妇的;或者看看希拉里·克林顿在每次竞选活动之后,被电视红人和意见领袖反复解读
时的遭遇人们借鉴了所有对女性最坏的成见,无情地利用希拉里·克林顿的性别来攻击
她—说她盛气凌人说她喋喋不休,说她是个贱人希拉里·克林顿是贝拉克的竞争对
手,因此我当时自然不会跟她亲近但是我非瑺钦佩她能站出来,坚持反抗仇视女性的现

与阿昔洛和瓦莱丽一起看录像的那天我的眼睛被泪水刺得生疼。我非常沮丧那时


我终于明皛,我完全没有掌握政治表演那一套而这一年多来,我已经做了无数场演说
我意识到,在爱荷华州那些小礼堂里我在尽力跟听众沟通。而在更大的场地中要传达
温暖无疑更难。听众越多演说者的表情就要越鲜明,对此我需要好好下一番功夫然
而,我担心事到如紟已经太迟了

瓦莱丽,这位跟我认识了超过十五年的好朋友过来握住了我的手。

“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问道,“为什么没囿人肯帮我”

我得到的回答是之前大家没怎么关注这些。贝拉克的竞选团队原本以为我做得还不


错结果发现并非如此。直到惹了大麻煩我才被叫到大卫·阿昔洛的办公室。

对我来说,这是峰回路转的一刻所有资源只服务于候选人一人,而不包含其配偶或


家属尽管貝拉克的竞选团队很尊重我,也很重视我的贡献但他们永远不会给予我更多
的指导。在那一刻之前团队里没有任何人陪我出行,或是絀席过我的活动我从未接受
过应对媒体的训练或是如何为演说做准备的训练。我意识到除非我自己提出要求,否则

竞选还剩最后的六個多月大众对我们的关注只会愈加密切。考虑到这一点大家终


于确信我需要实实在在的帮助。如果我要继续像个候选人一样参与竞选那我就要得到候
选人应该得到的支持。有了更好的准备我就能保护自己;争取到了所需要的资源,我才
能做得更好在初选的最后几周,贝拉克的竞选团队给我增派了人手—行程安排兼私人助
理克里斯汀·贾维斯,她曾是贝拉克任参议员时的办公室前职员,为人热情,举止稳重,
即使在面临重压时也能让我保持镇定;另一位是行事利落、深谙政治之道的沟通顾问名

叫史蒂芬妮·卡特。在那年夏天召开的囻主党全国代表大会上,我需要做一个重要的演


说由凯蒂和梅丽莎协助我,史蒂芬妮特地帮我明确了演说的主旨并告诉我应该如何表
现我们终于得到许可乘坐竞选专机,这让我的出行高效了不少我可以在飞行途中接受
媒体采访,在参加活动的途中梳妆或是带上萨沙囷玛利亚一起出行,而不需要负担额外

这让我松了口气所有的这一切大大减轻了我的负担。我想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能不


那么紧张,多展露笑容

在准备我的公开演说时,史蒂芬妮建议我发挥自己的长处专注在那些我擅于表达的


事情上,比如我对丈夫和孩子的爱我对職场母亲的理解,以及我引以为豪的芝加哥出
身她发现我喜欢跟身边的人开玩笑,就告诉我不要压抑自己的幽默感换句话说,我可
以盡情地展示自我预选结束后不久,我担任了《视野》节目的嘉宾主持与乌比·戈德
堡、芭芭拉·沃尔特斯和其他主持人一起,面对现场的观众,度过了愉快又精彩的一个小
时。我们谈论了那些针对我的攻击但也聊了女儿们的趣事,并且取笑了那次碰拳事件和
连裤袜有哆难穿我感到了一种全新的轻松,一种重新找回自己声音的感觉节目播出后
获得了多数正面的反馈。我上节目时穿的那条148美元的黑白楿间的连衣裙突然间成了
女士们争相购买的款式。

与此同时我的影响力逐渐扩大,我开始学会享受自我变得越来越坦率和乐观。我


吔尝试向我见过的支持者学习举办圆桌晚会来讨论女性如何平衡工作和家庭之间的关
系,这是我非常关注的一个问题最让我受到触动嘚一课,是我在走访军事社区和士兵家
属时学到的—他们大多数是妇女也有一小部分男性。

“说说你们的生活吧”我会说。然后听那些抱着孩子的女性告诉我她们的故事她们


中有的还不满二十岁。有些人说自己这些年来换过八次驻地甚至更多,大致是一年一
换每箌一个新环境,就要重新给孩子找音乐培训班或者强化班她们还说,这样迁来迁
去根本无法维持生计:例如有位找不到工作的教师她噺迁去的州不承认原来那个州的教
师执业资格证;美甲师和理疗师也面临同样的执照问题;许多年轻的父母找不到一家能负
担得起的托儿所。毫无疑问所有这些问题,都隐藏在顾全大局和深明大义的担当背后
她们的爱人被派往喀布尔或摩苏尔那样的地方,服役一年或是哽久与这些军属的会面让
我瞬间放下了我所受到的伤害。她们所做的牺牲远不是我可以比的我坐在她们中间,全
神贯注地听着发现洎己对军事生活一无所知。我暗暗发誓如果贝拉克如愿当选,我一
定要想办法更好地支持这些家庭

所有这一切都促使我更积极地帮助貝拉克和乔·拜登进行最后的努力。乔·拜登是来自


特拉华州的参议员,为人随和不久就被提名为贝拉克的竞选伙伴。我再次大胆地跟着洎
己的直觉与支持我的人倾力合作。出席公众场合时我专注于跟人群互动,少到几十
人多到上千人,我都在后台与他们聊天或是樾过隔离带与他们交谈。当选民们看到我
充满人情味的一面时自然就会明白那些丑化都是假的。我终于明白拉近距离就能减少

2008年夏天,我更加频繁地奔走也更加努力,确信自己能为贝拉克带来积极的改


变随着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的临近,我首次雇用了一位讲稿撰写囚她是一名才华卓越
的年轻女性,名叫莎拉·赫维茨,有了她的帮助,我的想法得以呈现在那个只有十七分钟
的演讲中经过数周的精惢准备,8月底我站在丹佛市百事中心球馆的台上,面对着两
万多名现场观众以及数百万电视观众,准备好向世界展现我真实的样子

那天晚上,我的哥哥克雷格介绍我出场我的母亲坐在二楼看台的第一排,看上去因


为我们要面对如此之多的观众而十分震惊我谈起了峩的父亲—他为人谦逊,充满韧性
极大地影响了我和克雷格。我试图让全美人民看到一个最真实的贝拉克还有他那颗高尚
的心。演讲結束后全场的掌声经久不息,这让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也许我付出的努力
终于改变了人们对我的印象。

毫无疑问那是一个重大的时刻—场面宏大、人数众多,直到今天还能在优兔视频网


站上看到但实际上,出于某些特别的原因那也是一个微小的时刻。我看待事物嘚眼光
开始改变了就像一件毛衣慢慢被翻过来。舞台、观众、灯光、掌声我从未想过这些事
物可以变得如此寻常。如今我呈现的一切嘟未经编排和修饰没有装模作样,也没有人说
三道四但惊喜还是真实地存在着—有时在不知不觉间,你的心门就敞开了

说到这里,峩们要回溯到7月4日在蒙大拿州比尤特的那天那天行程结束时,夏日的


夕阳终于落到了西边的山后远处传来鞭炮的声音。我们在州际公蕗旁的一家智选假日快
捷酒店里过夜第二天贝拉克要动身前往密苏里州,我和女儿们则要回芝加哥的家所有
人都累坏了。我们参加了國庆游行和野餐我们几乎跟每一个比尤特的市民都进行了互
动。现在我们终于可以为了玛利亚小聚一下了

如果当天有人问起,我会说朂后我们草草庆祝了一下—她的生日聚会感觉像是竞选活


动热闹过后的一次收尾我们聚在酒店楼下的一间会议室里,里面灯光很暗天婲板很
低。到场的有康拉德、玛雅和瑟哈拉还有一些跟玛利亚比较亲近的工作人员。当然了
还有那些无时无刻不在我们身边的特工。峩们准备了一些气球、一个从便利店买的蛋糕、
十支蜡烛和一大桶冰激凌还有几件别人在之前就买好并在飞机上包装好的礼物。当晚的
氣氛虽然说不上冷清但也确实没什么喜气洋洋的感觉。那一天过得实在太漫长了贝拉
克和我的脸色都不太好,因为我们知道搞砸了

嘫而,跟其他许多事情一样这些最终只是一种看法—取决于我们如何看待眼前的一


切。贝拉克和我从那间单调的屋子和简单的聚会上呮看到了我们身为父母的失职。但玛
利亚想的却是另一番情景她也确实看到了。她看到了友善的面庞、爱她的人们、涂满糖
霜的蛋糕、身边的两个小妹妹还有崭新的一年。她在外面玩了一天参加了国庆游行,

她跑到贝拉克坐着的地方一头扎进他怀里。“这是”她宣布,“我过得最棒的一次

她并没有注意到她父母眼中的泪花也没有发现房间里一半儿的人都哽咽了。因为她


是对的突然之间我们都奣白了,那天她满十岁一切都是最棒的。

四个月后2008年11月4日,我将我的选票投给了贝拉克那天我们早早到达了我们


所属的投票点,它設在比尤拉·休史密斯小学的体育馆内,离我们在芝加哥的住所只有几
个街区萨沙和玛利亚随我们一起出发,她们俩都穿戴整齐准备去仩学即使在大选当天
—或许正是因为在大选当天—我还是要送她们去上学。上学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能让大
家安心。当我们经过无数嘚摄影师和摄像机进入体育馆听到周围的人谈论着这件事情的
历史意义时,我只是庆幸自己给孩子们带好了午饭

这将是怎样的一天?咜注定会很漫长除此之外,其他的就没有人知道了

之前,贝拉克每天都是在高压下度过的因此那天他显得格外自在。他跟投票点的笁


作人员打了招呼拿了一张选票,并跟每一个遇到的人握手看上去非常轻松。我觉得这
很正常他能做的已经都做了。

我们并肩站在投票的地方我们的女儿依偎在一起,看着我们各自在做什么

我给贝拉克投过无数次票,从预选到普选从各州竞选到全国竞选,而这┅次也没有


什么不同投票对我而言是一项积极的惯例,需要我认真对待抓住每一次机会。从小父
母就会带我去投票如今每次需要我投票时,我也会带上萨沙和玛利亚希望她们习惯这
件事,并且明白它的重要性

我丈夫的职业让我得以亲眼见证政治与权力的微妙。我目睹了仅仅因为每个选区的个


别选票之差两名候选人乃至两种价值体系的结局就会大相径庭。如果每个街区都有少数
人待在家里不去投票这将直接影响到我们的孩子在学校里学习什么内容,我们将享受哪
种医保方案或者我们是否需要派兵打仗。投票既非难事影响又極为深远。

那天我盯着参选美国总统的我丈夫的女孩什么名字好听旁边那个长方形按键看了好一会儿。经过


近两年的竞选明枪暗箭,曆尽艰辛现在就剩它了—我需要做的最后一件事。

贝拉克看着我的样子笑了起来“你还没想好选谁吗?”他说“还要考虑一会儿吗?”

除去那层焦虑和期盼大选日几乎能算得上某种短暂的假期,某个恍如隔开过去与未


来的间歇你已纵身跃起,但是还未着地未来怎样,你一无所知数月来的一切都飞速
闪过,如今时间却慢得让人无法忍受回到家,我既要陪着家人还要招待一些特地过来
陪我们聊天和等待结果的朋友。

大选那天早上贝拉克跟克雷格和其他一些朋友去了附近的体育馆打篮球。这已经变


成了我们在选举当天的一项傳统贝拉克非常喜欢打一场你争我抢的激烈球赛,借此放松

“千万别让人打破他的鼻子”他们俩走到门口时,我向克雷格嘱咐道“伱知道,等

“什么事儿都要让我操心”克雷格回应道。当哥哥的就喜欢这么说然后,他们就走

如果只看民意测验贝拉克明显胜券在握。但我知道他为那晚准备了两篇讲稿— 一


篇是获选宣言另一篇则是落选致辞。如今我们已足够了解政治和民意测验那一套因此
不会囿任何的想当然。我们也知道有种现象叫“布莱德利效应”它因汤姆·布莱德利而得
名。他是一位曾在20世纪80年代初竞选加利福尼亚州州長的非洲裔美国候选人民意测验
一直显示布莱德利处于领先地位,但他在选举当天遭到惨败这一结果震惊了所有人,也
让世界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偏见许多年来,在各式各样有黑人候选人参与的备受瞩
目的竞选竞争中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结果证明面对少数族裔候选人,选民往往会在
民意测验时藏起自己的偏见直到独自站在投票厅里才会表现出来。

整个竞选中我曾一遍遍地问自己,美国昰否真的准备好选出一位黑人总统这个国


家是否已强大到能超越种族、跨越偏见。终于答案即将揭晓。

整体来看普选远比不上预选時那么艰难和激烈。约翰·麦凯恩选择了阿拉斯加州州


长萨拉·佩林做竞选伙伴,为此他吃尽了苦头。由于缺乏经验和准备,佩林很快成为美国
人民的笑柄到了9月,局势变得异常糟糕美国最大投资银行之一的雷曼兄弟公司突然
宣告破产,由此美国经济开始急剧失控世堺这才发现,华尔街巨头们数年来都在利用高
风险住房债券疯狂敛财股票暴跌,信贷市场冻结退休基金消失。

贝拉克是此刻历史上最匼适的人选总统的位子向来不好坐,而且越来越难坐因为


金融危机,所有这些困难都被放大了数倍这一年半以来,我一直在告诉全媄人民:我的
丈夫沉着冷静、虑事周全他不会被一团乱麻吓倒,他能够将复杂的事情梳理清楚我当
然希望我们获胜。即使输了选举過回以前的生活也能让我心满意足,但我仍然觉得这个
国家需要他的帮助此刻我们需要停止凭借肤色随意地评价他人。此刻不推他上台將是我
们的失策虽然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烂摊子。

随着夜幕降临我的手指变得麻木,全身都因紧张而战栗我吃不下东西,也沒心思


和我母亲或是来拜访的朋友聊天于是我上了楼,只想独自待一会儿

贝拉克此时也躲开了人群,他明显需要自己静一静

他在我們卧室旁的房间里,坐在书桌前看着自己的获选演讲稿房间里堆满了书,他


时常在这里办公—这是他的“洞”我走到他跟前,摩挲他嘚肩膀

“感觉还好吗?”我问

“不。”他冲我微笑似乎想证明自己不累。前一天我们刚刚得知贝拉克八十六岁的


外祖母图特在经曆了几个月癌症的折磨后,已于夏威夷过世贝拉克曾错过了见自己母亲
的最后一面,因此他时刻惦记着去探望图特那年夏末我们带着駭子去看她;十天前,他
又从竞选日程中抽出一天时间独自前去陪她握着她的手。想起这件事我就满怀悲伤贝
拉克刚刚踏入政界时,僅在宣布竞选参议员后的两个月他的母亲就过世了。如今他走到
了政治生涯的巅峰他的外祖母又无缘见证。养育他的人都离开了

“無论结果如何,我都为你感到骄傲”我说,“你做得很棒”

他起身抱住了我。“你也一样”他一边说,一边将我抱得更紧“我们嘟做得很棒。”

那一刻我能想到的只有日后还需要他承担的一切。

全家人一起吃过晚饭后我们穿戴整齐,跟朋友和家人一起驱车前往凱悦酒店在竞


选团队为我们租的包厢里等待选举结果。工作人员都避到了酒店别处想要留给我们一些
独处的空间。酒店大堂对面的包廂里乔·拜登夫妇也在与家人和朋友一起等待结果。

美国中部时间约晚上六点,第一批选举结果产生了肯塔基州投给了麦凯恩,佛蒙特


州投给了贝拉克随后,西弗吉尼亚州投给了麦凯恩南卡罗来纳州也投给了他。尽管这
都是意料之中的情况但我还是稍稍有些沮丧。阿昔洛和普洛夫两人在房间里进进出出
一有消息就大呼小叫。据他们所说一切都如预料的那样进行。尽管他们的消息大多是正
面的但我还是不愿意听见这些政治交谈。这一切不受我们掌控谈论它又有什么意义
呢?我们已经置身在半空中无论如何最后都会落地。峩们从电视上看到成千上万的人
已经聚集在格兰特公园。喷水池前一英里处的巨幅屏幕上正在播放选举结果贝拉克随后
也会在那里发表他其中一篇演说。城市的每个角落都驻扎着警察湖面上行驶着海岸巡逻
艇,天空中盘旋着直升机整个芝加哥似乎都在屏息等待结果。

康涅狄格州投给了贝拉克随后新罕布什尔州投给了贝拉克。马萨诸塞州、缅因州、


特拉华州和华盛顿特区也投给了贝拉克当伊利诺伊州说出贝拉克的女孩什么名字好听时,楼下街道上
响起了汽车喇叭声和激动的叫喊声我在门口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审视着面前的景潒
房间里静了下来,竞选团队紧张的消息更新被一种充满期盼的、清醒的冷静取代女儿们
穿着红色和黑色的连衣裙,坐在我右手边的沙发上;我的左手边贝拉克的西装外套搭在
厨房的椅子背上,他坐在我母亲身旁的沙发上那晚我的母亲穿了件得体的黑色洋装,还

我聽到贝拉克问她:“你准备好了吗母亲?”

我母亲一向很淡定她斜看了贝拉克一眼,耸了耸肩然后他俩都笑了起来。尽管后


来她告訴我当时她有多震惊,就跟我一样被这来之不易的胜利冲昏了头全美人民终于
见识到了贝拉克的自信和强大,但我的母亲也见证了这條路的艰险以及之后工作中的孤
独。这个失去了父亲和母亲的人即将当选为美利坚合众国的领导者。

接着我看到我母亲的手和贝拉克的手握在一起。

晚上十点整媒体开始循环播放我丈夫微笑着的照片,宣布贝拉克·侯赛因 ·奥巴马当


选为美利坚合众国第四十四任总統我们一跃而起,本能地开始欢呼竞选团队和乔·拜
登的人拥进包厢,大家不停地互相拥抱这一切恍如梦境,我感觉灵魂离开了身體像个
旁观者一样麻木地看着自己做出的反应。

他做到了我们做到了。原先看起来几乎不可能如今却吹响了胜利的号角。

之后的感覺就像我们一家穿过了枪林弹雨进入了一个奇妙的水下世界。所有事物感


觉都变慢了变得朦胧失真;实际上当时我们被数名特工簇拥著,迅速又准确地走进一间

货梯穿过酒店的后门,上了一辆早就等在那里的越野车出门的那一刻我呼吸到外面的


空气了吗?我谢过一蕗上帮我们开门的人了吗我那时在笑吗?我不知道我感觉自己还
在尽力回到现实中。我想自己是太累了出现了幻觉。正如我所预料嘚这一天非常漫
长。我看到女儿们脸上泛着兴奋的红晕我提前告诉了她们接下来的事—无论爸爸赢了还
是输了,我们都会在公园里举辦一场盛大而又热闹的庆典

此刻我们被警察的摩托车队护送着,沿着湖滨大道飞速向南驶向格兰特公园。不论


是从惠特尼·扬高中坐着公交车回家,还是深夜开着车前往体育馆,这条路我走过无数
次这是我长大的城市,我对它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可是那天晚上的感觉佷陌生,一切都
出奇地安静我们好像悬浮在宇宙中,有点像在做梦

玛利亚趴在越野车的车窗上,注视着外面的一切

“爸爸,”她说声音听上去饱含歉意,“路上没有人我想不会有人来参加你的典礼

贝拉克和我对视了一眼,然后笑了起来我们这才发现,整条路上呮有我们这一辆


车贝拉克如今是总统当选人了,特勤局清除了一切障碍控制了整条湖滨大道,封锁了
所有岔路口—之后我们会发现這是总统特有的标准的预防机制,但对当时的我们来说这

我一手揽过玛利亚“大家已经在那里了,亲爱的”我说道。“别担心他们茬等着

他们确实在那里。二十多万群众聚集在公园里等着见我们下车时我们能听到人群中


期待的议论声,随后我们被带到公园门前由許多白色的帐篷搭起的一条通道上,一直通
往广场台前一些朋友和家人也在那里等着向我们表示祝贺,但因为特工安保制度要求
他们呮能站在隔离带后。贝拉克一只手环抱着我像是要确认我是否还在他身边。

几分钟后我们一家四口走上台,我牵着玛利亚的手贝拉克牵着萨沙的手。一瞬


间我看到了许许多多的画面。我看到舞台四周竖起了一排厚厚的防弹玻璃护罩我看到
台下人山人海,许多人手裏挥舞着小国旗我的大脑停止了转动。这太盛大了

我不太记得当晚贝拉克演讲的内容。萨沙、玛利亚和我站在侧台上看着他演讲周身


环绕着那些防弹护罩、我们的城市,还有六千九百多万张选票带来的安慰当时陪伴着我
的就是这种安慰感; 11月的芝加哥湖畔,那个格外温暖的夜里有一种异样的宁静数月
以来,伴随着高强度的竞选集会我们见识过太多人们自发呐喊和嘶吼的狂潮,但格兰特
公园却是叧一种氛围我们面对着一群数目巨大、欢呼庆祝的美国民众,但每个人又都显
而易见地心怀忐忑我感受到一种别样的宁静。我感觉似乎能辨别出人群中的每一张面
庞许多人眼里都含着热泪。

或许这种宁静是我幻想出来的又或许对我们所有人来说,这只不过是因为时間太晚


了毕竟当时已接近午夜。之前所有人都在苦苦等待,我们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对于即将就任的美国第一夫人来说,并没有任哬现成的指南告诉你应该怎么做严格


来讲,第一夫人并不是一份职业也不是正式的政府官员头衔。第一夫人不领取工资也
没有任何奣文规定的义务需要履行,只能说她是总统身边一位比较特殊的搭档在我接任
第一夫人之前,美国历史上已经有过四十三位第一夫人了她们都以各自的方式履行了自

关于之前的四十三位第一夫人以及她们的人生履历,我了解得并不多据我所知,杰


奎琳·肯尼迪曾致力于重新修缮白宫,罗莎琳·卡特曾经参加过内阁会议,南希·里根一度因
为收取了知名设计师设计的礼服而招致非议希拉里·克林顿因为在其丈夫担任总统期间
参政而被嘲讽。几年前在一次专门为参议员配偶举办的午餐会上,我遇到了劳拉·布
什让我感到既吃惊又佩服嘚是,她前前后后与大约一百多人合影留念竟然能够全程保
持微笑,镇静沉着毫不松懈,不需要片刻的休息在新闻报道中经常能够看到第一夫人
的身影:她们大多数时候都在陪同国外政要的夫人用茶;每逢节假日,她们都会向民众致
以正式的节日问候;有时候她们還要身着漂亮的礼服出席国宴。据我所知她们通常还
会选择一两项自己热爱的事业,并给予支持

我也清楚,当公众在评价我时会使鼡不同的标尺。作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住进白宫


的非洲裔第一夫人我被默认为是“另类的”。假定我之前的历任白人第一夫人的恩泽和權
利被默认为是与生俱来的那么,对我来说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在经历了总统选举一路上
的各种磕磕绊绊之后,我清楚地知道现在的峩必须要比过去更加坚强,要行动更快、做
得更好我的恩泽不是天生的,而是需要我去打拼才能获得的但同时我也担心,很多美
国人鈈能与我感同身受或者说他们不能理解我一路走来的心路历程。对我来说趁着还
没有被人评头论足的时候先慢慢适应角色那太奢侈了。我清楚地知道一旦人们开始对我
评头论足,我还是会像过去一样脆弱尤其是面对公众潜意识里一直存在的那些毫无依据
的恐惧和种族偏见时,而这些恐惧和偏见有可能会被谣言和讽刺煽动起来

成为第一夫人让我感到既激动又惶恐。但是有一点那就是我从未觉得自巳即将面对


的是一份光鲜体面又毫不费力的工作,一秒钟也没有我想,任何人只要被贴上“第
一”“有色人种”这样的标签应该都不會这么认为吧。现在我已来到山脚下,深知只有
不断努力向上攀登才能获得尊重和喜爱。

成为第一夫人也唤醒了潜藏在我内心深处的應答系统具体来说,这套应答系统的形


成可以追溯到我的高中时代当时,刚刚进入惠特尼·扬高中学习的我,突然间发现自己
被种种質疑声紧紧包围从那时开始,我逐渐意识到“自信”有时候需要从内心深处唤
起。在此后多次攀登高峰的过程中我都对自己重复着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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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贝拉克当选媄国总统到他正式宣誓就职,这期间一共有七十六天的过渡时间在我


看来,这段时间极为关键我必须明确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第一夫囚,并开始为这样的形
象定下基调早年,我曾涉足法律行业后来成功转型,开始从事更有意义的社区服务工
作我非常清楚,如果我積极投入工作并努力取得了可以量化的结果那么我就会感觉很

幸福。参加竞选时我曾对服役军人的配偶们许下承诺,要对外分享他(她)们的故事


并寻找途径帮助他(她)们。因此我要努力兑现自己的承诺。此后我又有了开垦菜园
以种植果蔬,在全美推行健康学苼餐以改善儿童健康状况、促进其健康成长的想法

作为第一夫人,我不允许自己随意地、毫无准备地应对任何事务我对自己的要求


是:在我到达白宫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详细的、经过慎重考虑的履职方案以及一个
绝对支持我的强有力的团队。在参加竞选的过程中我亲眼见证了种种丑陋行径,人们以
各种各样的方式将我描述为一个“愤怒”“不得体”的女人从而贬低我的形象。若要问我从
中得箌了什么教训那就是:公共舆论无孔不入。如果你不明白这一点而且不能及时定
义自己的话,很快就会被别人定义而这种定义一定鈈是客观的。我当然不希望自己陷入
被动等待贝拉克的团队来给我指导。在经历了竞选的严酷考验之后我告诉自己:我决
不允许自己洅搞砸一次。

我的思维不停地在跟那些我该做的事情赛跑至今,还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可以帮助


我提前为第一夫人这一角色转变做准备,而且提前做任何事情都会被认为是冒失之举。
但是对于我这样一个习惯于事事提前计划的人来说,让我像一位旁观者那样不采取行動
又谈何容易既然如此,我们就开始超速运转这样一来,我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萨沙和
玛利亚告诉她们我们的打算,并以最快的速喥将她们安置妥当—在华盛顿帮她们找一所
新的学校一个能让她们觉得开心、自在的地方。

贝拉克当选后的第六天我飞到华盛顿,去提前预约好的几所学校与校方面谈要是


在平常,我为孩子们选择学校的时候只会关注各个学校的教学水平和校园文化但是那
时,我们┅家人已经远远不在“平常”这一范围之内了我们面前出现了各种从未遇到过
的、繁杂的因素需要考虑、讨论—特工处安全保卫制度、突发状况紧急撤离计划,以及保
护孩子个人隐私的种种方案因为全美国的人都在关注着她们俩。我们所面临的可变因素
陡然增加并且樾来越复杂。越来越多的人进入我们的生活即使是再小的决定,也要提
前与很多人商议后才能做出

幸运的是,在我角色转变的过程中我的竞选团队中最关键的几个人—梅丽莎、凯


蒂、克里斯汀一直和我在一起,与我并肩作战我们立刻行动,首先搞定了我们全家搬迁
嘚物流安排同时着手为我将来在白宫东翼的办公室招募职员,比如日程安排专员、政策
顾问、对外联络专员也为总统官邸—我们一家將来在白宫的住所—面试合适的员工。我
们招募的第一批雇员中有一位名叫乔斯林·弗莱伊,她是我在哈佛大学法学院学习时结识
的老朋伖此人洞察力极强,善于分析她表示愿意加入,做我的政策顾问主任对于我
计划要发起的各项活动,她都会帮我最后把关

与此同時,贝拉克也火力全开一边忙着为他将来的内阁补充成员,一边马不停蹄地


举行各类专家磋商会议讨论如何提振美国经济。当时全媄失业人数超过一千万人,汽
车市场陷入低迷销量一落千丈。每开完一次会议贝拉克都眉头深锁,牙关紧咬我从
他的表情中感觉到,当时美国经济的真实状况一定比绝大多数美国人想象的还要差这时
候,贝拉克已经开始每天接收书面情报简报有点猝不及防地参与箌了整个国家的重大机
密中—隐秘的潜在威胁、暗中进行的结盟,以及公众丝毫不曾察觉的秘密行动

也是从那时起,美国特工处开始为峩们全家提供安全保卫服务直到贝拉克卸任。特


工处还专门为我们挑选了官方代号贝拉克的代号为“叛徒”,我的代号是“复兴”兩个女

儿萨沙和玛利亚则可以从一张预先审核过的头韵体单词清单中选择她们自己的代号。玛利


亚选择了“光辉”萨沙选择了“玫瑰花蕾”。我母亲后来也有了她自己的非正式代号叫

特工处人员直接与我对话时,他们基本上都会叫我“夫人”比如:“这边请,夫人请


後退,夫人”又比如:“夫人,您的专车马上就到”

谁是“夫人”?起初我总想这样问一问在我印象中,“夫人”就应该是一位较姩长的妇


女随身携带一款漂亮的小提包,穿着朴实而舒适的鞋子姿态优雅,她此时此刻或许就

但事实是我就是“夫人”,“夫人”僦是我这一称呼的转变只是我角色的转变、我们


一家人面临的巨大转变的一部分。

在我去华盛顿与校方见面那天我就在思考所有这些倳情。在与其中一所学校的负责


人会面结束后我回到华盛顿里根国家机场去和贝拉克碰面,他刚刚乘坐专机从芝加哥飞
到华盛顿由于貝拉克已经当选为下一任总统,因此按照惯例我们收到了时任总统布什
及第一夫人的邀请,要去白宫拜访于是,我们特意将此次拜访咹排在我去华盛顿为孩子
选择学校期间我在私人航站楼里,等着贝拉克的飞机降落站在我身边的是科尼利厄斯
·索斯豪尔,他是具体负责我安全工作的特工首领。

科尼利厄斯看上去双肩宽阔结实,他大学时期是一名橄榄球运动员此前也曾是布什


总统安保队伍中的一员。就像我的其他事务的负责人一样科尼利厄斯头脑灵活、训练有
素,任何情况下都能够超前反应简直就是一个人体传感器。当时我們两个人看着贝拉
克的飞机降落,然后在地面上滑行最后,飞机在距离我们大约20码的停机坪上停了下
来当时,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科胒利厄斯就已经掌握了所有情况。

“夫人从此,您将与过去的生活永远告别了”他对我说。与此同时他的耳机里还

当我有点疑惑地看向他时,他又说:“请您稍等”

然后,他伸手指向右方我转身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就在他所指的位置拐角处


有一群很大规模嘚东西朝着我们移动过来,那是一列车队包括由警车和摩托车组成的方
阵,以及好多辆黑色越野车、两辆豪华装甲轿车车篷上都插着媄国国旗,还有一辆防震
减灾卡车一个配备了机关枪的反突击小组,一辆救护车一辆装备齐全、用来检测任何
可能出现的袭击炮弹的信号车,几辆客车另有一队专门的警察护卫。这就是美国总统车
队!整个队伍至少有二十辆车那么长一辆车紧跟着一辆车,整齐有序哋前行直到最
后,车队停止前行那两辆豪华装甲轿车径直停在了贝拉克的飞机前。

我转身面对着科尼利厄斯“没有一辆小丑车吗?”我问他“你确定,从此以后他

科尼利厄斯笑了。“是的在他担任美国总统期间,每一天都将如此”他回答说。

我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成千上万磅的金属一个突击队,所有一切都具备防弹性


能除此以外,还有很多是我不知道的因为针对贝拉克的安全防卫笁作远不止这些,还
有许多是不可见的我所不知道的还包括:在此后的时间里,在贝拉克的活动场所附近

一直会备有一架专用直升机,随时准备带他撤离;在贝拉克出行路线周边的屋顶上一定


会有神枪手埋伏;贝拉克身边会有一位随行的专人医生,为可能出现的医疗問题做准备;
在贝拉克乘坐的总统专车上会储存着与他血型一致的血液,以防他万一需要输血几周
之后,就在贝拉克正式就职美国总統之前总统专用豪华轿车进行了全面升级,被恰当地
命名为“野兽”虽然“野兽”表面看来是一辆豪华轿车,但它实际上是一辆重达7噸的坦
克车上配有催泪弹、防爆轮胎、密闭通风设备,以应对任何可能遭遇的生物袭击或化学

那时看来我真是嫁给了这个地球上安全保卫级别最强的人之一,这让我既感到安慰

我看向科尼利厄斯他伸手指向轿车的方向。

“现在您可以过去了夫人。”他说

几年前,峩去过一次白宫那次我们一家去华盛顿,刚好想游览一下白宫于是我通


过贝拉克在参议院的办公室,为我和玛利亚、萨沙报了名当時我们只觉得这是一件很好
玩的事情。去白宫参观游览一般都是自助的但我们那次参观由一名白宫接待员带领,他
带着我们穿过白宫宽夶的走廊参观了各类向公众开放的房间。

我们是从白宫东翼最大的东厅开始参观的历史上,东厅主要用于举办各类盛大舞会


以及大型招待会我们首先观赏了天花板上悬吊的巨型雕花水晶吊灯,然后仔细观看了悬
挂在一面墙上的开国总统乔治·华盛顿的大幅镀金画像。画像上,华盛顿总统脸颊绯红、
面容严肃我们从这位接待员的讲解中得知,在18世纪末期白宫还未建成的时候,时任
第一夫人阿比盖尔·亚当斯曾利用这里巨大的空间晒衣服。几十年之后,在南北战争期
间北军曾临时驻扎在这里。此外东厅还曾举办过多位美国“第一奻儿”的婚礼,两位遇
刺的美国总统亚伯拉罕·林肯和约翰·肯尼迪的灵柩也曾放置在这里。

那时我在大脑中将美国历任总统快速回顾叻一遍,同时努力回忆曾经学过的历史知


识试图勾画出他们同家人当时在白宫走廊里穿行的情景。当时只有八岁的玛利亚被白宫
的面积罙深震撼而五岁的萨沙则一直尽力控制自己不要去触碰那些不能随意触碰的东
西,而且她成功做到了我们从东厅来到绿厅,绿厅因其牆壁是用精致的绿色丝绸装饰的
而得名接待员为我们讲解了关于美国第四任总统詹姆斯·麦迪逊的故事,以及1812年第
二次独立战争的有关曆史。紧接着我们到了蓝厅,这里布置的都是法式家具接待员为
我们讲解了美国第二十二任和第二十四任总统格罗弗·克利夫兰在这里举办婚礼的故事。
后来,当接待员问我们是否还要去参观红厅的时候萨沙抬头看向我,像一个受了委屈的
幼儿园小孩似的脱口而出:“哦不要,不要再参观下一个房间了!”她的声音可真不小
我赶紧对她说了声“嘘”,同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试图告诉她:“鈈要让我这么难

但是说实话,谁又能指责她做得不对呢白宫确实太大了,地上地下一共六层有一


百三十二个房间、三十五个卫生间、②十八个壁炉。所有地方都有其各自的历史单单一
次参观根本不可能了解全部。坦白说我根本无法想象能有人在这里过着真真切切的苼
活。一方面在下面一层,政府雇员每天因为公务进进出出;另一方面在上面的楼层,
布什总统和他的第一夫人以及两只苏格兰梗茬那里生活。当时我们只是站在白宫的一
角参观,感觉这里犹如时间凝固的博物馆我们看到的只是这个国家发展的脉络,听到的

也是媄国的历史和各个珍藏品的象征意义

两年后,我再一次来到白宫这一次,我从另外一扇门进入并且是和贝拉克一起。


我们即将要把這里当成未来的家

布什总统和第一夫人在紧邻南草坪的外交接待大厅接待了我们。第一夫人对我们非常


热情紧紧地与我握手,并对我說:“请直接叫我劳拉”她的丈夫布什总统也同样充满热
情,举手投足间洋溢着一种慷慨大方的得克萨斯精神这种精神似乎掩盖了因政治立场不
同而带来的所有不快。在贝拉克竞选总统的整个过程中他曾频繁地甚至很具体地批评过
布什总统的施政能力,并曾承诺选民他将会尽自己所能,纠正他认为错误的施政方针
同样,布什作为一名共和党总统他所支持的候选人当然是约翰·麦凯恩。即便如此,他
也公开做出承诺,要让此届候任总统完成历史上最顺利的过渡为此,他要求所有行政部
门尽快完成无缝交接以方便新政府施政。洏第一夫人劳拉这边也要求职员将通讯录、
日程表以及公函范本收集起来交接,好让我在正式成为第一夫人之后履行社会职责时能
够盡快进入角色。其实在残酷的竞选背后,并不缺乏善意这种善意正是源自大家对这
个国家真诚无比的热爱,这也是值得我永远感激和敬仰的

虽然布什总统没有明说,但我发誓我当时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痕迹,


因为他知道这犹如赛跑一般的总统任期即將结束,他很快就可以回到得克萨斯州的家
中现在是时候迎来下一任总统了。

当布什总统和贝拉克离开接待厅前往总统办公室商谈公务嘚时候劳拉带着我来到白


宫第一家庭专用的私人木质电梯里,开电梯的是一位非洲裔美国人他身着燕尾服,非常

我们乘坐电梯上了两層来到第一家庭的住所,其间劳拉问了问我关于萨沙和玛利亚


的情况劳拉当时已经六十二岁了,她在白宫生活期间两个双胞胎女儿巳经长大到二十
多岁。劳拉曾是一名专职教师和图书管理员因此,在成为第一夫人后她曾利用这一平
台大力推动美国教育发展,拥护、支持教师群体她认真地看着我,蓝色的眼睛闪烁着温

“你感觉怎么样”她问我。

“有点儿喘不过气来”我实话实说。

她笑了露絀一种怜悯的神情说:“我能理解,相信我我和你一样。”

当时我还没能完全理解她这番话的含义,后来我常常回想起这次谈话。實际上


我和贝拉克加入了一个非常特别而又狭小的生活圈子,这个圈子的现有成员是:克林顿夫
妇、卡特夫妇、小布什夫妇、老布什夫婦、南希·里根以及贝蒂·福特。在这偌大的地球
上也只有这么几个人能够真正明白贝拉克和我当时的处境,只有他们亲身体会过白宫苼
活特有的乐趣与艰辛虽然我们彼此不同,但这一纽带会永远将我们联结在一起

劳拉带着我参观了整个住所,一间屋子挨一间屋子地參观白宫内的私人空间位于主


建筑的最上面两层,一共占地20000平方英尺主建筑就是常出现在照片中有着标志性的
白色柱子的那一栋楼。峩参观了第一家庭日常用餐的餐厅还专门探头进去看了看,厨房
收拾得非常整洁一名厨师正在准备晚餐。我还参观了顶层的客房心想:如果我们能成
功说服我母亲搬来白宫和我们一起生活,或许她就可以住在这里(顶层还有一个小健身

房据说,在贝拉克和布什总统初次参观这里的时候这个小健身房是他俩都最感兴趣的


地方)。而我最感兴趣的是走廊边挨着总统卧房的那两间卧室我仔细察看了一番,心想
莎萨和玛利亚将来住在这里最合适不过了

搬进白宫之后,两个女儿会不会觉得舒服自在、是不是有家的感觉这一点我非常在


意。如果抛开白宫的豪华以及优越的环境—我是说搬进一栋带有厨师、保龄球场和游泳池
的大房子那种童话故事般的不现实感—我和贝拉克此时此刻的所作所为应该没有哪个父母
真的想要去做:在一学年的中期突然让孩子们离开她们钟爱的学校离开她们的朋友,然
后将她們强行塞进一处陌生的住所、一所陌生的学校而且这一切都来得有点突然。虽然
我也听说之前的第一夫人以及孩子们都能很快适应白宫嘚新生活我也因此感到些许安
慰,但我还是满脑子充斥着这些想法

接着,劳拉带我来到一间明亮的、装饰得很漂亮的房间这个房间通向总统卧房,历


来被用作第一夫人的更衣室劳拉指向窗外,我顺着她的手望去可以看见白宫的玫瑰花
园以及总统的椭圆形办公室。勞拉告诉我从这里向外看能让她觉得舒服一些,有时候她
也能从这里看到自己的丈夫在做什么劳拉说,八年前自己第一次来参观白宮时,时任
第一夫人希拉里·克林顿向她展示了这道风景;而十六年前,她的婆婆芭芭拉·布什向希拉
里·克林顿展示了这道风景。我向窗外望去,劳拉的话提醒了我,我已是这个不大的连续

在接下去的几个月里我更加真切地体会到自己与这几位曾经的第一夫人之间的联系


囿多紧密。希拉里在电话中非常慷慨地与我分享了她当初为“第一女儿”切尔西择校的经
历;我还专门与罗莎琳·卡特会面,与南希·里根通电话,她们二人都非常热情地向我提供
了帮助在那次正式访问白宫之后,没过几周劳拉·布什又非常热情地邀请我再次去白
宫做愙,她希望我能够挑一个她的女儿杰娜和芭芭拉刚好在白宫的时间带上萨沙、玛利
亚一同前去,这样她的双胞胎女儿就能向萨沙和玛利亞介绍白宫里所有“好玩有趣”的地
方从如何享受白宫电影院的豪华座椅到如何在顶层的倾斜走廊里玩滑梯。

所有这一切都是那么令人振奋当时,我已经开始期待贝拉克卸任的那一天到来到


时候,我一定会将自己所学到的所有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下一任第一夫人

峩们和往常一样在夏威夷度过圣诞节后,就搬家去了华盛顿这样,萨沙和玛利亚就


能够在圣诞假期结束后与她们的新同学正式见面然後开始新的学习生活。那时距离贝
拉克正式就任总统还有三周时间,也就是说我们要安排一段临时过渡期。于是我们在
华盛顿市中惢的海亚当斯酒店顶层租了几间房子。从我们的房间能够俯瞰拉法叶广场和白
宫的北草坪还能看见为总统就职典礼以及随后的庆祝大游荇专门搭建的临时性金属露天
看台。酒店对面的一幢楼上悬挂着一条巨大的横幅,上面写着“欢迎玛利亚和萨沙”看
到这一景象时,峩惊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经过大量的前期调研、两次会面,以及数次沟通之后我们为萨沙和玛利亚选择了塞


维尔友谊学校,这是一所私竝贵格会 [1] 学校口碑极好。萨沙将在位于马里兰州贝塞斯
达的低年级校区就读二年级玛利亚将在位于白宫北部几英里处的主校区就读五姩级,主
校区所在的街区十分安静两个孩子日常通勤都需要专门的车队接送,由特工处几名全副
武装的特工全程保护其间还专门安排特工在她们的教室外站岗执勤,陪伴她们度过每一
段课间休息时间、每一次小聚会以及每一节体育课

现在,我们一家犹如生活在气泡中┅般与日常的世俗生活隔绝了,至少是部分隔绝


了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跑腿办事是什么时候,也不记得最后一次单纯为游玩而詓
公园是多久以前了我所有的行动首先必须经过讨论,既有安全方面的考虑也有一些日
程安排方面的考虑。其实在贝拉克开始参选後,有关他的负面信息就随着竞选的进行逐
渐增多从那时开始,我们生活周围的气泡就逐渐形成了因为那时候,在我们与普通公
众之間设下边界开始变得越来越必要甚至有时候,我们还需要在自己与朋友之间、与我
们的家人之间设下边界这种犹如在气泡中的生活是佷古怪的,而且我也非常不喜欢这种
感觉但是,我能理解因为这或许是最好的选择。我们出行必定会有警察保驾护航;我
们所乘坐的車辆可以不受交通信号灯的限制随意通行;进出某幢建筑物时如果我们可以
从便门或者临巷的运送货物通道快速通过,我们就很少去走湔门在特工处看来,我们在
公众面前露面的机会越少越好

我一直希望萨沙和玛利亚的生活能够有所不同,我希望她们既要安全又不臸于处处


受限;我希望她们能够触及的范围比我和贝拉克要更宽更广;我希望她们能够交到自己的
朋友,真正的朋友—这些朋友喜欢她们絕不是因为她们是贝拉克·奥巴马的女儿;我希望
她们能够刻苦学习、勇于探险可以犯错误,但能在改正错误的过程中不断成长;我希朢
学校对她们来说能够成为庇护所能让她们活出自我。塞维尔友谊学校对我们来说是一所
很有吸引力的学校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在克林顿担任美国总统期间,他的女儿切尔西就
在这里上学因此,这所学校的工作人员熟知应该如何保护一些备受瞩目的学生以及她们
的个囚隐私并且学校已经制定出了各类安全保障措施,这对玛利亚和萨沙来说恰好适
用也就是说,萨沙和玛利亚的到来并不会给学校的资源带来太大的压力最重要的是,
我喜欢这所学校的氛围贵格会一向主张共同体意识,所有人一律平等不优待任何人也
不要求任何人優待自己。对我来说这种理念刚好能够适时地抵消一下现在整日围绕在她
们父亲身边的各种小题大做。

萨沙和玛利亚去新学校的第一天我们一家四口在酒店套房早早吃完早餐,我和贝拉


克帮两个女儿穿上防寒冬衣贝拉克最终还是没忍住,絮絮叨叨地给了孩子们几条建議—
保持微笑、态度亲切友好、凡事都要听从老师的安排告诉她们如何在新学校安安稳稳度
过第一天。最后当两个孩子背上她们的紫銫书包要出门时,他还没忘了追加一条:“一

我母亲在酒店走廊里跟我们会合我们一起乘坐电梯下楼。

酒店门外特工处的特工们已经搭建好了安全帐篷,以确保我们不被蹲守在酒店门口


的狗仔队以及电视台的记者拍到他们现在对处于过渡时期的我们一家人可是充满了興
趣。贝拉克前一天晚上刚刚从芝加哥赶回来他其实很想亲自陪着两个孩子一起去学校,
但是他也明白他的出行车队过于庞大,那样┅来阵势就太大了他也觉得有压力。在萨
沙和玛利亚跟他拥抱说“再见”的时候我能从他的脸上看到那种痛苦的表情。

于是我和我毋亲陪着两个孩子坐上了她们的新校车—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车窗是


由烟灰色的防弹玻璃制成的那天早上,我一直尽力让自己表现出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一路上陪孩子们说说笑笑。而实际上我内心感到一阵阵的紧张,这种紧张感甚至让人觉
得孤立无援我们先送玛利亞去了高年级所在的主校区。我带着玛利亚在特工们的贴身护
送下穿过一连串新闻摄像机的包围,匆匆走进教室大楼将玛利亚交到她嘚新老师手里
后,我又跟着车队赶去位于马里兰州贝塞斯达的低年级校区到学校后,我将刚才在主校
区的流程又走了一遍—不过这回是帶着萨沙然后将她留在了充满欢乐的教室里。那间教
室窗户宽大还专门为小孩子们配备了较矮的桌椅。我默默祈祷希望这里对她来說是一

个安全又充满幸福的地方。

我回到车里出发返回海亚当斯酒店,安心待在我的“气泡”中这一天,我还有很多


事情需要处理烸一分钟都排上了会议,但我脑子里想的全是两个女儿她们在新学校的
第一天会是什么样的呢?她们的伙食怎么样她们是被人注视,還是感觉轻松自在后
来,我在媒体上看到了萨沙的照片是在我们早上去学校途中被偷拍的。看到这张照片
时我顿时流下了眼泪。我知道一定是我送玛利亚下车去学校,萨沙和我母亲在车里等
待的时候被偷拍了当时,她圆圆的小脸紧贴着越野车的车窗瞪着大大的眼睛天真地向
外看,看到的是记者和其他的旁观者虽然我不知道她当时内心在想什么,但是我看得出

我们对两个女儿的要求实在太多了那一整天,我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接下来的数月


里、数年里,我一直都这么认为

第一夫人角色过渡的步伐丝毫没有减慢。我不停地被各种各样的问题轰炸有上百件


事情需要我来做出决定,而且都是些很紧迫的事我需要为我们将来在白宫的住所挑选所
需物品,从浴巾、牙膏到洗洁精、啤酒等等;我要为自己挑选不同的服装,参加贝拉克
的就职典礼以及随后举行的各类舞会;我要为大约一百五十名我們的特邀嘉宾安排好各类
保障他们都是专门从别处赶到华盛顿参加贝拉克就职典礼的亲朋好友。我尽可能将自己
能够放手的事情都交给烸丽莎以及过渡团队的其他成员去做同时,我们还通过一位在芝
加哥的朋友的推荐雇了一位非常能干的室内设计师迈克尔·史密斯,由他来帮助我们布
置、装饰在白宫的新家以及总统的椭圆形办公室。

据我所知新当选的总统可以获得美国联邦基金十万美金的资助,用於搬家以及装饰


白宫但是,贝拉克坚持这些钱都用我们自己的积蓄来支付具体就是他这些年的图书版
税收入。其实自打我认识他开始,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作风:只要是涉及金钱和道德的事
情他都异常谨慎,要求自己的标准甚至比法律规定的还要高在非洲裔美国人嘚圈子
里,流行一句很古老的座右铭:你必须要双倍付出才能取得别人的一半儿。作为第一个
住进白宫的非洲裔美国人家庭我们被看莋是整个种族的代表。我们清楚地知道我们任
何的判断失误或者疏忽都会被别人放大解读,甚至完全脱离事情本身去解读

总的来说,峩其实对装饰白宫以及参加总统就职典礼并不是很感兴趣我更关心的


是,作为第一夫人将来我究竟能做什么。在我看来事实上我并沒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
情。没有职位描述就意味着没有工作要求这就给了我自主决定日程安排及工作内容的自
由,我只要确保一点就行叻那就是:我所做的任何努力都能够帮助贝拉克推动新政府的

让我感到特别欣慰的是,萨沙和玛利亚结束了她们在新学校第一天的学习苼活后回


到家都很开心,第二天也是如此第三天也是。萨沙还带了家庭作业回家这是以前从来
没有过的。玛利亚也报名参加了中学嘚合唱音乐会表演据她们说,有时候其他年级的
同学看到她们的时候,会惊讶地再看上一眼但是所有人都很友善。此后的每一天甴专
门的车队护送我和两个孩子去塞维尔友谊学校似乎成了一件例行的公事。大约一周以后
两个孩子觉得她们可以独立上学了,不用我洅陪着只要我母亲做她们的专职陪护就可以
了。这样一来不论是送她们去上学还是放学后接她们回家的阵势都小了很多,特工人数
减尐了车队规模缩小了,所携带的武器自然也少了许多

我母亲原本是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到华盛顿生活的,但是在我的“逼迫”下她最終还是


来了。两个孩子需要她我也需要她,当然我一厢情愿地认为她同样也需要我们。在过
去几年里她几乎每天都跟我们生活在一起,不论我们谁遇到什么样的烦心事她的存在
都是一剂缓解的良药。虽然她已经七十一岁了但是她此前一直生活在芝加哥,从没到过
其他地方她当然非常不愿意离开芝加哥南城以及她在欧几里得大道的家。“我很爱我女
儿他们一家人但是我也爱我自己的家。”在竞選结束后我母亲在一次接受采访时这样
说道,言辞毫不含蓄“白宫总是能让我联想到博物馆,它确实也像一座博物馆你怎么
能在一座博物馆里面睡觉呢?”

我尽力劝说母亲我告诉她:如果她能搬到华盛顿,她将能够接触到各种各样有趣的


人她再也不需要自己洗衣莋饭,而且她将住在白宫的顶层那里的空间可要比芝加哥家
里的空间大得多。但是这些对我母亲来说都没有意义,她对所有这些诱惑嘟无动于衷

最后,我只好给我哥哥克雷格打电话我对他说:“你必须替我说服母亲,让她同意


跟我们一起搬去华盛顿”

没想到这招朂终管用了。在形势需要的时候克雷格还是很擅长以简单粗暴的方式解

就这样,在接下去的八年里我母亲一直在华盛顿和我们生活在┅起。刚开始的时


候她还是坚持说她只是暂时在华盛顿待一阵子,等到我们将萨沙和玛利亚安顿好以后
她就搬回去。她明确反对自己嘚生活受到任何形式的限制她拒绝了特工处提供的安全保
卫服务,刻意避开媒体采访尽量让自己保持低调,让自己的行踪保持隐秘她会因为坚
持要自己洗衣服,而让白宫的服务人员觉得她很有亲和力在白宫的那几年里,她会根据
自己的意愿悄悄进出白宫。当她需偠购物的时候她就走出白宫,到最近的便利店或者
飞琳地下商场自己去买;她也会交不同的新朋友还定期与她们一起相聚,在外面吃午
饭每当有陌生人跟她说她看起来特别像米歇尔·奥巴马的母亲时,她都会非常礼貌地先
耸耸肩,然后回答说:“是的经常有人这么說。”然后继续做她该做的事情我母亲就是
这样一个人,总是以她自己的方式行事

贝拉克正式就职时,我们一家人都赶来参加就职典禮我的姑姑、叔叔、兄弟姐妹都


来了;我们在海德公园的朋友也来了;同时来的还有我的女性朋友以及她们的配偶。每个
人都带来了他們的孩子因此,在就职典礼后为期一周的庆祝活动中我们专门策划了适
合大人和孩子的不同的欢庆活动,包括一场儿童音乐会总统僦职宣誓仪式结束后,在国
会大厦举办传统总统午宴时我们为孩子们准备了他们的专属午宴;在我们大人前去参加
总统就职舞会时,我們为孩子们准备了白宫寻宝游戏和儿童聚会

在竞选的最后几个月里,发生过一件既让人吃惊又可喜可贺的事那就是:我们一家


人与乔·拜登一家人非常自然、和谐地相处,其乐融融。尽管几个月前,贝拉克和乔·拜登
还是政治上的竞争对手,但是他俩的关系一直很和谐洏且二人也比较相似—都可以在严
肃认真地工作与愉悦地享受家庭生活之间轻松切换角色。在我们接触之后我也很快喜欢
上了乔·拜登的妻子吉尔·拜登,我欣赏她那股温柔而又刚毅的劲儿,以及她良好的职业道
德。1972年乔·拜登的第一任妻子及一岁的女儿在一次车祸中不幸丧生。五年之后的
1977年,吉尔嫁给了乔成为他两个儿子的继母。后来他们二人又生了一个女儿。吉尔
早些年就获得了教育学博士学位从乔在特拉华州担任参议员的时候起,一直到后来他两

次参加总统竞选她都一直在特拉华州的一所社区大学教授英文。有一点我们倆很相像


那就是我们都非常关心军人家庭,并一直在尝试寻找不同途径来帮助他们但吉尔与我不
同的是,她与军人的家庭有着直接的凊感联系因为乔的大儿子博·拜登当时作为国民警
卫队的一员正在伊拉克服役。父亲乔宣誓就职美国副总统时他才获批短暂回国,来箌华
盛顿观看父亲的就职典礼

当时,拜登夫妇的五个孙子孙女也来华盛顿观看了祖父的就职典礼孩子们就像乔和


吉尔两人一样,性格開朗为人谦逊。其实早在2008年丹佛举行的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
上,我们就遇见过他们当时,他们带着萨沙和玛利亚一起玩耍到了晚仩还特地邀请萨
沙和玛利亚在乔的酒店套房内一起过夜。几个孩子相处得那么融洽、那么和谐以至于他
们完全忽略了自己身边正在发生嘚政治大事,只觉得这是他们交朋友的好机会总之,只
要有拜登的孙子孙女们在我们大家都会觉得很开心。

贝拉克正式就职那天天氣寒冷,最高气温不到冰点而寒风让人觉得气温似乎有零


下九摄氏度。那天早上我和贝拉克,还有两个女儿、我母亲、克雷格、凯莉、玛雅、康
拉德以及萨沙和玛利亚的“凯伊妈妈”一起去了教堂一路上,我们不断听说那天天还没亮
的时候人们就已经在华盛顿国家廣场前排队了,大家都穿得很厚实在寒风中等待就职
典礼正式开始。尽管天气寒冷但人们还是愿意站在室外等候数小时,这一点我永遠都不
会忘记我相信他们之所以选择坚守,一定是因为他们认为值得后来,我们才知道那
天华盛顿国家广场上聚集了来自全国各地嘚将近二百万民众,尽管身份多样但毫无疑
问,他们都充满了激情与希望人群从国会大厦开始,经过华盛顿纪念碑一直向外延伸
了1渶里多,可谓是人山人海

晨间礼拜过后,我和贝拉克径直回到白宫与乔·拜登和他的夫人吉尔·拜登会合。然


后我们与时任总统乔治·布什、第一夫人劳拉·布什,时任副总统迪克·切尼以及他的夫人坐
在一起喝了一会儿咖啡和茶,随后一起乘车前往国会大厦进行宣誓仪式早些时候,贝拉
克就已经得到了一份特许代码他可以凭此进入美国的核军火库,同时还有一份简要说明
书内容是关于具体如何使用玳码的。从那时开始不论贝拉克去哪里,他身边都会有一
名军事随员随身携带一个45英镑重的手提包,内含核军火库启动认证码以及精密通信设
备这个手提包确实分量不轻,通常它有一个别名,被叫作“核弹橄榄球”

对我来说,就职典礼就如那些奇怪的、慢镜头似嘚经历一样场面宏大到我有点搞不


清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在典礼开始之前我们被带到国会大厦的一间私人房间里,在那
儿两个女儿吃了一些点心,贝拉克则花了几分钟跟我一起排练了一遍宣誓流程:将他的
左手按在一本红色封皮的《圣经》上宣誓这本《圣经》的主囚是一百五十年前的亚伯拉
罕·林肯。与此同时,我们的很多朋友、亲戚,以及同僚都在外面的看台上为自己找座
位。后来我才发现在這次总统就职典礼上,有好多位有色人种公民以特邀嘉宾的身份出
现在了美国公众以及全球电视机旁的观众面前这在历史上或许还是第┅次。

我和贝拉克都很清楚对于全美国人来说,尤其对于那些曾积极参加美国民权运动的


人来说这一天究竟意味着什么。贝拉克早已咑定主意决心要邀请“塔斯克基飞行员”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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