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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一雨应堪折,好寄尘窗伴觅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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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志终不渝。
&北有洛川,南望徐淮。&
我回来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以谦逊的姿态,向过去宣战。
私は善良で、善良ですべてを灭ぼして、素直に笑っています。秦时明月之天行九歌—卫非同人文《一蓑烟雨任平生》(上)
温馨平淡的生活文,来自于灵光一闪的一个想法:如果他们二人出生在太平盛世,他们会入朝建功立业还是寻个荒僻山村安度此生?
其实这根本不算选择,以他们的性格肯定会选前者,毕竟都不是安分的人,都有雄心壮志,退隐对于他们而言只有在乱世烽烟中才会偶尔掠上心头。
但我仍然想给他们一个不同的人生,不是基于他们的性格。如果人生全部由性格决定,那才是最大的悲剧。
我希望,或许也是每一个卫非党的希望。希望没有被地牢的黑暗吞没,希望不必带领在烽火间穿梭,希望他们做个盛世平民,不享荣华,不慕富贵,一世平安。
于是有了这篇文。
宁为太平鬼,不做乱世人。
公元前221年,,一统天下,开创华夏民族万世基业,留下无尽传说。
在那之后,历朝历代皆继承沿袭秦朝的体制,这个盛极一时的帝国被历史风尘淹没粉碎之后,以另一种更加耀眼的方式将血脉薪火相传,一直延续了两千余年。
对于漫长的时光长河而言,两千年不过是河面上偶尔泛起的一朵浪花,裹挟着些许沙砾,被午后暖色的日光折射出一缕灿烂的华光,而后湮灭。
如此而已。
可纵然岁月无情,依然挽袖研磨,伏案提笔,在浓白的宣纸上挥毫泼墨,勾勒出深深浅浅的乌色墨迹。掩藏在清冷隽秀山水之后的有一个个震烁古今的大人物,也有一个个如蝼蚁般微不足道的平民百姓。他们的身影绘出了这朵用两千年描摹出的浪花中最璀璨的那颗沙砾,站在历史的风口,随每一个朝代永垂不朽。
其中,或许有你,或许有我。
贞观四年,时逢东突厥灭于李靖之手,天下安定,四海升平,百姓休养生息,朝政清明中正,是为“贞观之治”某种意义上的开端。
南方某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山山脚下,一座民风纯朴的小村落迎来了一位甘于平凡的富贵闲人,悄悄的在青史长卷的角落留下了一道浅淡而难以磨灭的痕迹。
一、桃红柳绿半暮春
桃柳村位于江南一座不起眼的小山山脚,背倚青山,绿水环绕,虽无大富大贵,亦无倾世美景,却如凤冠上点缀的素白珍珠,清新淡雅。
清早,安然在草地上流淌了一夜的月华被天际一线灿金的晨光蒸腾为朦胧的薄雾,似深似浅,若有若无地笼罩在田野山路间,柔和了头顶苍翠的碧色,也柔和了不远处的潺潺水声。
粗糙的鞋底碾过仍带着三分湿润的泥土,摩挲出“沙沙”轻响。一道颀长身影自仿佛还酣睡梦中的村落中不紧不慢地走出,夹杂着几许水汽的微风拂开他随意垂落的长发,露出一张俊丽的容颜。
如月光绞成的银白长发散落在身后,靠近鬓边的发丝修剪得或长或短,很是随性。观其容貌,眉眼是被山水黛色染就的清隽,轮廓深邃而分明,英气勃发。微薄的唇角勾起一抹略显锋利的弧度,眼底仿佛凝着一层寒霜,再温暖的景象在他看来都含着淡淡的冰凉,一袭玄色修身长衫衬得他身姿挺拔,天生便透着不凡。
他叫卫庄,刚过束发之年,在桃柳村出生,在桃柳村成人。
自幼父母双亡的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虽然性子冷酷淡漠,颇有些不食人间烟火之感,但对待村里的老老少少都很不错,让不少老人觉得他外冷内热。其实他从里到外都冷透了,如同一块暖不起来的寒冰,他们不过是意外罢了。
“昨夜的雨,下的倒真是时候……”
卫庄仰头看了下天色,本应柔和婉转的语调自他口中吐出,却生生带了几分嘲讽意味,但也意外的动听。
如今是早春时节,天气寒凉,对许多人来说离开暖和的被窝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可恰逢春种之季,桃柳村里的平头百姓为了生存,不得不抛弃短时的舒适,早早便出门忙着犁地插秧,田里垄间,薄雾中隐隐可见他们忙碌的身影。
卫庄并非其中一员。说来奇怪,虽然生在穷乡僻野,但他天生就是武学奇才,幼时随村里某个曾靠一手三流剑术混迹江湖的侠客学过几招,触类旁通,倒也自创了几招,说不上真闯出什么名头,用来对付山里的野兽却是足够了。所以他一直都以打猎为生。
冬日天寒,山中野兽鲜少出没。如今天气转暖,林子里又出现了野兽活动的痕迹,他自然得赶在其他猎人之前打上头猎,除了为新年添个好彩头这样不值得提起的理由外,更重要的是要换钱买食物继续生活。
右手持着把遍布磨损痕迹的木弓,卫庄很快穿过田野,出了村落,溪水流淌的声音骤然加大,伴随而来的还有脆嫩的鹿鸣。
哦?附近有鹿?
长眉微挑,卫庄眼底流露出浅浅的讶异,但很快又如水上涟漪般迅速淡去。
握紧木弓,他一脚踏出,身形一闪便已掠出数米之外。一朵梨花被他身旁的疾风扫得在空中打圈儿悠悠落下,在落地之前,他已经来到鹿鸣传来之地。
溪水澄澈,如明亮的珠带缓缓淌过鲜绿色的草地。岸边生长着一大片雪白的芦苇,风一吹,漫天皆是柔白的絮草,与刘禹锡笔下“何处好风偏似雪,隋河堤上古江津”的柳絮纷飞之景相比亦不遑多让。
卫庄的目光却掠过了这些令诗人思如泉涌的景致,敏锐地落在正伏在岸边喝水的一大一小两匹野鹿上。
大约是母子吧,母鹿温和地舔舐着幼鹿背上的皮毛,在它喝水时不时注意四周的情况,显得警惕却从容。
卫庄神色不变,并不因这一幕动人的舔犊情深而动容。白皙如玉的手指拈起一支木箭搭上弓弦,缓缓拉开。呼吸刻意压低放缓,箭头对准母鹿的腹部,手指微松正要把木箭射出,却忽然听见前方传来清朗的歌声,明亮高广,却惊跑了两匹正在饮水的野鹿。
“六月栖栖,戎车既饬。
四牡骙骙,载是常服。
玁狁孔炽,我是用急。
王于出征,以匡王国……”
是《诗经o小雅o六月》。
放下弓箭,卫庄的脑海中迅速冒出歌词出处,面上并无猎物被惊跑的不悦,只是冷冷地看向歌声响起的方向。
一艘小小的木船晃晃悠悠地顺水而下,看着虽简陋,但却颇有几分闲适悠然的隐居雅士之风。
船头跪坐着一人,身子斜斜倚在露出船舱一角的矮桌上,举起青铜酒壶将酒水倾倒入口中,动作豪迈大气,潇洒至极。
此人一袭紫衣,长发如卫庄般随意批下,看似不修边幅,实则相貌俊美,风姿清俊。温润如玉的桃花眼仿佛化尽一江春水,含笑望来,眸光潋滟间已是风采华盛到了极致。
他看到了卫庄,笑意盎然,半壶酒饮下,继续放声高歌:
“戎车既安,如轾如轩。
四牡既佶,既佶且闲。
薄伐玁狁,至于大原。
文武吉甫,万邦为宪……”
曲是庄重宏大,词是古朴高贵。从他口中唱出,更添了三分狂放不羁,这等非凡气度,已经不是这小小的一条河流,一座矮山能够承担。
眼波流转如刃上寒光,卫庄眸中掠过一丝饶有兴味,木弓一旋,背回了身上。他寻了一处没有芦苇覆盖的河岸盘膝坐下,古井无波的目光定格于狭小的木船船头,眉梢微挑,飞扬的眼角隐隐约约牵出极浅的魅惑。
他打量着那人的同时,那人也不仅仅是在唱歌,同样将探寻的眼神落到他身上。
很难想象,在这片偏僻的世外之地,竟然会出现卫庄这样的人。他如同一块磁铁,牢牢吸引着那人的注意力,让他头一次对美酒外的事物生出了极大的好奇和探究之心。
唇边笑意渐浓,那人索性停下歌唱,放下酒壶,拿起木杆划开水面,在一圈圈若繁花盛放般的涟漪中停在卫庄身前。
一扫张扬气势,此时的他慵懒而贵气,微弯的双眸绽开令人如沐春风般的浅笑,向卫庄作揖行礼。
“在下韩非,一闲散人耳。”
此为初见。
卫庄答应带自己回桃柳村后,韩非便抛了木船,只拿着一个小包裹和一个古朴的青铜酒壶便随他踏上了略显泥泞的山路。
旭日东升,璀璨的阳光驱散了山野间的白雾,显露出葱郁的山色与清澈的水光。身高相当的二人并肩往前,步履平缓,虽言语寥寥,却意外的不显尴尬疏离,反而有种多年旧友的轻松与默契。
卫庄不喜多言,与人相交时从来不会做挑起话头的那个。韩非和他截然相反,性格温润平和,无论跟什么样的人相处都十分健谈,因为他总能找到话说。
“没想到,江南亦有如此偏僻之处,若非今日偶然途径,我怕是永远也不会知道在这矮山清溪间,竟还有一座小小的村落。”眉眼弯起,韩非用感叹的语气轻声说道,一边说一边还好奇地环顾四周,好像路旁再平常不过的事物在他眼里皆是初次看见。
卫庄不答,只是脚下步伐悄然变大了一点,长睫掀开,眸底波光若霜冷月色,一片平淡的寒凉。
韩非也不在意他的沉默,径自伸手接下一朵从头顶飘落的梨花,拈着花梗转动几下,神色变得有些怅然:“早春的梨花,我已有许多年未见了……”
“不是未见,只是无心去见罢。”
恍惚中耳畔仿佛回响起另一道陌生而熟悉的声线,隐隐与韩非的话语重合。卫庄眉心微蹙,不知为何张口回应了一句。
随意的一句话,却令韩非心里一紧,唇角的笑容也稍微淡去。奇异的感觉自心底翻涌而出,他偏头定定看了卫庄片刻,似乎镌刻在骨血中的莫名的熟悉感悄然弥漫,无声侵蚀着他的心脏。
“无心去见吗?”韩非低低呢喃,表情淡然,像是裹了一层薄雾,“或许是吧。”
卫庄的余光瞥到他无意识地搓着梨花的花梗,一丝茫然从眉心闪过,很快没入眼中,了无痕迹。
卫庄居住的木屋建在山腰一口泉眼处,屋旁被高大的山石环绕,泉水汨汨淌出,从扎根于石缝间苍劲的松柏两侧流过,汇入远处的溪流。
推开半人高的木门,率先映入眼帘的是院子里两棵高大的桃树。正值早春,东风和煦,拂开了满树如霞如锦的娇艳,花瓣在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踏上去格外柔软,幽香扑鼻。
韩非眼睛一亮,对眼前的景象分外满意。等他入了屋内,推开卧房的窗户,看到那触手可及的一树云霞时,更是欣喜不已。
“隐世之所,最合我心意莫过于此也!”
卫庄倒茶抿了一口,茶水沾湿的薄唇绯艳润泽:“屋中只有一间卧房,隔壁是书房,里面有软榻,你住此间。”
这大约是卫庄长这么大以来说过的最长的话,就像他不问来历不问目的便收留了韩非一样,分明突兀而奇怪,但他自然平淡的态度却仿佛这样的反应天经地义,丝毫不觉怪异。
“唔……”韩非眨眨眼,同样以天经地义的平常口吻微笑道:“卫庄兄可尝试过与人抵足而眠?”
冷冷斜了他一眼,卫庄冰凉的眸光便是最好的回答。
韩非不以为意,笑容更深:“我也没有。既然你我都不曾有过这种经历,为何不尝试一下?”
“与我?”尾音上扬,卫庄沉朗的嗓音在空中蜿蜒出低柔的语调,像幼猫的小爪子轻轻挠过韩非的心头,有些痒。
“有何不可?”韩非反问。
“无趣,何必为之。”毫不犹豫地拒绝,卫庄转头拿起弓箭往外走。
韩非目送他离开,一句疑问在嘴边徘徊良久,最终化为狡黠的笑意挂在唇角。
绷紧的弓弦松开,卫庄提起今日第九头猎物,抬眼看了看天色,提着或大或小的猎物到附近的集市中卖了。
不知不觉中大半天过去了,日光偏斜,天际隐隐现出些许暮色。晚霞如练,余晖柔和,踩着满地霞光,卫庄向家的方向走去。
银发如雪,冰冷的色泽一如他的个性。面色平静的他此时心中却在思索着今日早晨遇到的韩非,那个与他只是初见却已登堂入室,满身贵气的青年。
看到韩非时,卫庄莫名有种感觉,他觉得韩非与他是一类人,都是身心全部冷透的人。只不过韩非要柔和些,懂得以温和的笑容掩盖内心的寒凉,不像他,从头到脚都给人锋利的冷酷感,拒人于千里之外。
按理说,两个相似的冷酷之人,就像两只蜷缩在雪地里的刺猬,轻易不会靠近,也很难相互吸引。即使为了取暖而勉强相拥,也会将对方刺得鲜血淋漓,遍体鳞伤。
但他们不同,他们既像刺猬,又不像刺猬,他们都以各自的方式吸引着对方,无关风月的吸引,只是同类人的惺惺相惜。
这也是卫庄愿意见第一面就同意收留韩非的原因,哪怕他身上带着令卫庄感到不安的贵气。
眸光微暗,卫庄加快了脚步。
他不在意韩非来自何方,有何身份。再不平凡又怎样?百年后依旧是一抷黄土,随风而逝,平民与王侯有会有什么不同?
木门半掩,飘出一股若有若无的酒香。
卫庄推门而入,目光偏转,就见韩非抱着自己的酒壶倚在树下歪头睡去。从枝头飘下的花瓣落了他满头满身,被微醺的香气浸染出艳丽的色泽,徐徐落地。
步伐一顿,卫庄抬头看着树梢,深色的霞光将一树桃红映照出了盛大的美艳,分明是早春,却露出了暮春的颓色。
二、半醒半醉日复日
韩非爱酒,嗜酒如命。
每日早晨、午间、傍晚都要饮一次酒,吃饭时以酒为搭,入睡前也要小酌一杯,闲来无事了饮酒,做完什么事后也要饮酒。他的生活几乎被酒填满,留下能装载其他东西的空间少之又少。
多饮伤肝,对身体不好。但韩非有言:“饮酒伤身,不饮伤心,人活一世求的是心灵的自由舒畅,身体不过一具皮囊,何须如此在意?”
卫庄鲜少对他人指手画脚,更不会贬低或指责他人的爱好,虽然就性格而言应该是他根本懒得管。
不过除此之外,韩非倒是再没什么令人诟病的举止或喜好。恰恰相反,他言辞得体,进退有度,
韩非来到桃柳村第六天,第一轮耕种结束,春茶的采摘要开始了。
微风乍过,吹落满树花雨。
坐在树下自斟自饮的韩非懒洋洋地晃了晃脑袋,摇落头顶几片花瓣。慵懒的眸光一转,恰好落在卫庄身上,就见他换上粗麻布衣,手里提着个竹筐,平实简朴的装扮削弱了他冷酷的气势,变得稍稍平易近人了些。
“卫庄兄,意欲何往?”心下好奇,韩非微笑问道。
“采茶。”卫庄言简意赅。
桃柳村依山傍水,地势与环境都非常适合种茶,离卫庄的木屋不远处就有一片茶垄。除去庄稼收成,村里人钱财来源最大的一块便是来自于此。卫庄虽然靠打猎为生,但偶尔也会到茶垄中帮老人们采茶。
韩非闻言,明眸微转,突然将酒壶一放,施施然起身道:“卫庄兄可介意我凑个热闹?”
其实有点介意。
卫庄把过于直白的话挡在喉口,语气一转,冷冷地反问:“你养尊处优,受得了农务之劳?”
“卫庄兄怎知我养尊处优呢?此前我便与卫庄兄说过,我只是一闲散人罢了。既然闲散,体会一番民间疾苦,农作辛劳,有何不可?”韩非摇头晃脑,故作正经,既有避重就轻的扯开话题之嫌,亦有轻描淡写将此话一笔带过之意。
见卫庄蹙了好看的眉头,韩非不等他继续说什么,上前伸手便揽住了他的肩膀将他往外带,边走边笑眯眯地道:“采茶采茶,我们不要让其他人久等。”
淡淡的温热从韩非掌心传来,透过粗糙的布料贴合肌肤。卫庄的身体下意识地一僵,条件反射就要挣开,他从未与人这般紧密接触,但意外的不觉得厌恶反感,只是有些不适。
所幸在他挣脱之前,韩非也意识到这一举动不妥且太过突兀,便十分自然地松开了。
肩膀处似乎还残留着他手上的温度,卫庄眉心微锁,忍着浑身的异样感甩给他一个竹筐,一言不发地走出门外。
二人一路无话地来到茶垄。
山腰处土质好,又有天然的泉水,自然是种茶好去处。翠绿的茶垄呈阶梯式往山脚下垒,一条条散发出鲜活的生命气息,撕开了朦胧的雾霭中。茶垄间有许多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年少女忙碌地采摘着春日头芽儿,那是制作上等茶叶最好的材料,也是整片茶园最金贵所在。
韩非头一回见到采春茶的盛况,眼中流露出惊异与好奇,无意识地加快了脚步。卫庄瞥了他一眼,正要嘲讽,可嘴唇动了动,到底没说什么。
在韩非用新奇的目光环顾左右,不停打量时,卫庄从身旁的茶树上拈下一株食指指节长的嫩芽轻轻一转,寥寥数语概括出采摘茶叶的方法。韩非有意无意听了一耳朵,但中途却失神留意他低沉悦耳的嗓音去了,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收回目光,小心地拿过他手里的芽尖儿细细看了良久,好像看懂了什么,煞有介事地点头。
卫庄懒得理他。
茶园景致优美,空气清新,令人心旷神怡。韩非本就不是真要来采什么茶叶,索性在卫庄附近走动起来。
“卫庄兄,这茶采摘下来便可煮泡饮用了吗?”学着卫庄的样子笨手笨脚地摘下一株嫩芽,韩非兴致勃勃地问。
“不是,还需经过炒青、炮制等诸多工序。”这问题问得很蠢,按理说以韩非的学识,即便没有见过旁人制茶,也该从书上看到过相应记载,至少不该一无所知。但卫庄沉默少顷,还是给了简短的回答。
若是不答,只怕他不会甘休。
卫庄淡淡地想。
“哦。什么是炒青?什么是炮制?其他的工序又分别是什么?”然而卫庄的答案并不能满足他的好奇心,他又一连丢出了三个问题。
卫庄轻嗤一声,不语。
韩非搓着茶叶梗,眉眼带笑,温柔无比:“卫庄兄?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也不知道吗?没关系,我知道,我可以给你说说。”
“所谓炒青,便是……”
绕着卫庄来回打转,韩非侃侃而谈,将枯燥无味的概念性知识说得头头是道,且生动有趣,眉飞色舞的神色比私塾中的先生还要来得精彩。惹得周遭正忙着采茶的人都被吸引了过去,听得津津有味,连茶都忘了摘。
卫庄眉心一抽一抽的皱着,眼底的坚冰被骤然亮起的火焰吞噬了一角,呼吸的幅度也大了少许,好像在竭力压抑着什么情绪。韩非的余光瞥到了他表情中隐隐的不耐,唇角浅笑幅度悄然扩大,眼底泛起狡黠。
“……说完了炮制,再说说茶的分类吧。按种类,分外黑茶、绿茶、红茶、黄茶、白茶等数种,按……唔!”
忍无可忍,卫庄顺手从口袋里掏出块姜糖塞进韩非口中,凤眸定定地瞪着他,声音冷沉:“闭嘴。”
“唔。”韩非无辜地睁圆双眸,点了点头。
确认他不会继续瞎叨叨,卫庄用力回头,接着采摘茶叶,只是动作的力度大了点,比先前的从容淡定多了几分……愤怒?
咬了咬坚硬的姜糖,火辣呛鼻的姜味伴着浓稠的甜香在口腔中缓缓化开,在卫庄看不见的角度,韩非笑得像只恶作剧成功的小老鼠。
嗯,卫庄兄还是这样比较可爱,冷冰冰的面瘫脸虽然好看,但一点儿人味都没有,实在浪费了那张祸水脸啊!
韩非愉悦地想。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韩非忽然喜欢逗弄卫庄,不是逗趣儿的那种戏弄,而是糅合了调戏、玩笑等许多因素,尤其爱看他变脸的模样。韩非又是个聪慧敏锐之人,卫庄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跟他同榻而眠的第三天就摸清摸透了,逗起他来更是信手拈来,简单至极。
当然,该把握的度他也心里有数,若是不小心真把人惹毛了,那他可就惨了,卫庄兄这只大猫的毛可不好顺啊。
正冷着脸采茶的卫庄并不知道韩非暗自将他比喻成猫,若是知道……这个故事就可以提前结束了。
在两人你逗我我凶你地互动时,采茶的人中不少情窦初开的少女开始盯上了韩非。她们个个都是花一样的年纪,平日里卫庄冷漠,对她们不假辞色,早已熄了她们的爱慕之心,只能暗暗仰望。如今见了韩非,丰神俊朗又温和淡泊,顿时牢牢吸引了她们的注意,让她们心头小鹿乱撞,脸泛红霞,再度生出些旖旎的想法来。
这些人中,有胆大的也有胆小的。胆大的几个趁着韩非到别的地方闲逛悄悄蹭到了卫庄对面,隔着一排茶树小心翼翼地与他搭话。
“卫庄哥。”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女凑近了卫庄,揪着衣角羞红了脸,声如蚊蝇地问:“那、那位公子是你的好友吗?可否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
长睫掀起,卫庄的目光从她们绯红的俏脸上掠过,心中有数,冷声道:“喜欢就自己去。”
几个忸怩的少女一愣,脸更红了,像傍晚天边烧红的云霞,咬着下唇跑开,不肯再多说。卫庄看得疑惑,不太理解她们的反应,嗤笑一声,低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不远处,韩非手里拈着一把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花,正眯着眼凝视着卫庄。他离得远,没听到脸皮薄的姑娘们的话,只看见好几个姑娘跟卫庄说了句什么,然后羞涩地跑开,还以为她们是向卫庄表白心意,一股说不清的滋味涌上心头。
歪头想了想,韩非拿着花束走过去往卫庄面前一搁,在他淡漠地抬眼看来时微微一笑,道:“卫庄兄,此花赠你。”
卫庄凤眼微眯,一抹危险的冷冽自眼底闪过。他正想讽刺什么,便听到身旁传来一声尖叫,二人一齐回头,就见刚才跟卫庄搭话的那少女不知怎的又跑了回来,正满脸惊讶地看着他们。
“卫庄哥对不起,我不知道……这、真的很抱歉!……”
少女泫然欲泣,在韩非不明觉厉的注视下眼眶红红地向卫庄鞠了一躬,然后踩着小碎步跑了。
“卫庄兄?……”韩非一脸无辜。
卫庄闭了闭眼,心平气和地深呼吸数下,一把夺过韩非的花束砸到了他脸上。
不,这一定不是卫庄兄。
被花糊了一脸的韩非一本正经地想。
时光如流水,平缓地向前淌去,波澜不惊。
卫庄打猎回来时已是午后,过了早春的天气渐渐转热,他的玄衣下少了件薄衫,但还是被头顶炙热的日光晒得出了薄汗。
彼时,韩非一反常态的没有喝酒,而是收集了地上的桃花花瓣,坐在井边的小马扎上一边清洗一边挑出完好的放在竹篮里备用。神情专注,动作一丝不苟,可见其认真程度。
“你在做什么?”放下弓箭,卫庄解开袖子上的绑带,随口问道。
“卫庄兄,你回来了。”韩非回头冲他一笑,柔声解释道:“我打算用这些花瓣酿几坛桃花酒,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没有。”几乎是上下句的工夫,连衔接都没有,卫庄毫不犹豫地一口回绝,让韩非郁闷地垮了脸。
“卫庄兄,你可以不用那么干脆的。”韩非皱皱鼻子,语气有些不满。
卫庄轻哼,他对酒确实不感兴趣,对韩非也没有委婉的必要,干脆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见卫庄不理他,韩非连忙敛起郁闷,甩甩手上的水跑到卫庄身边,笑道:“你没兴趣也没关系,不过……能不能帮我从泉眼下打几坛水?无论是酿酒还是煮茶,泉水都是上佳选择,但你也知道我不会武功力气也不大,所以……”
“你用什么换?”打断他的喋喋不休,卫庄望着他的眼眸,淡淡地问。
韩非张了张嘴,差点没跟上他的节奏,思考了一下才问:“你想要什么?”
长眉微挑,卫庄似笑非笑:“天气渐热,我不想再跟你抵足而眠。”
“五月到九月,入秋之前,我睡书房。”韩非马上接口,要是不机灵点,他就得一直睡书房了。
卫庄不太满意,他是想让韩非就睡在书房的。不过看韩非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爱换不换的表情,还是勉强点了头。
明明是他的房间,怎么韩非一个鸠占鹊巢的比他还理直气壮?
泉眼边,松柏环植,郁郁苍苍。
“左边左边,往下点,再往下点……”
“对对,就是这儿……等一下!不行,还要再往下放绳子,不然水不够清……”
正控制着绳子长度把桶沉下泉眼的卫庄额角青筋突起:“再往下要到底了,泥沙沉积,水会更浑。”
韩非撇撇嘴,站着说话不腰疼:“卫庄兄你稍微把握一下……行了,就这儿吧。”
木桶沉到韩非满意的深度,卫庄拽了拽绳子,停顿片刻,猛地把桶拉了上来。水桶重重落在岸边,一阵摇晃,但没有一滴水溅出,绕着桶沿转了一圈又倒回去了。
一桶,两桶,三桶……
打了整整五桶水后,韩非终于心满意足地喊了停,笑眯眯地道:“多谢卫庄兄相助,等桃花酒酿出来,我一定送你两坛。”
对此,卫庄的答复是转身就走,韩非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赶紧冲过去。
“卫庄兄你等等,帮我把水拎回去啊!”
夜晚,繁星当空,星辉璀璨。
书房里烛光如水,不时随着微风轻晃,温暖柔和。
卫庄坐在案几后,颀长的身形在窗扉上打下一抹剪影,平和静谧。他一手执着一卷竹简阅读,一手拿笔在纸上抄记着什么,侧颜被柔暖的烛火描摹出朦胧的弧度,精致而美好。
“玁狁匪茹,整居焦获。
侵镐及方,至于泾阳。
织文鸟章,白旆央央。
元戎十乘,以先启行……”
楼下传来清亮的歌声,打断了卫庄的思绪。他推开合着的半扇窗往外看,就见韩非倚在树下,一边饮酒一边高歌,依然是诗经里的“六月”,但比起初见时的豪迈高广,此时他的歌声显得有些苍凉。
夜风拂落一树“沙沙”轻响。
韩非若有所感,突然中断歌声,抬头看来,恰好对上卫庄的目光。眼眸微弯,他抱着酒壶淡然一笑,温柔从容。
卫庄的唇角也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如水面涟漪般轻巧滑过。收回手,他低头,继续阅读与抄记。
楼上楼下,花开花落,时光静谧无言,却自有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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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秦时明月 官方小说 天行九歌·空山鸟语
秦时明月 官方小说 天行九歌·空山鸟语 限量版 预订 包邮 白凤与墨鸦结局如何?弄玉的真实身份又是谁?而紫兰轩中,卫庄与紫女正谋划什么? 当往事再度浮现,才发现这份记忆依旧刻骨……预知前世今生如何?敬请期待小说的上市~限定组合套装内含《天行九歌·空山鸟语》+限量精美折扇。随书附赠《空山鸟语》游戏限定超值礼包!(含极品橙色弟子:弄玉,及墨鸦、白凤极品装备)。另附赠精美卡贴,方便实用,两款随机。图片来自:图片来自:图片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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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为神马数量不能选啊,只订到一本,想屯几本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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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鸦果然没死
楼主,请问书封后面的字“年幼时XX(看不清,大概是初遇地点)的相遇,成长中一次又一次的包容与教导……” 看不清的两个字请问你知道么?……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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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再来舔一遍
秦时明月官方微博发的:《空山鸟语》小说版三大亮点抢先看!一、墨鸦与白凤的初次相遇!【精彩试阅】方才在山洞中光线昏暗,此刻仔细观察这三个孩子,墨鸦才发现他们之中有一个男孩的眼睛是深蓝色,就像这片天空一样干净,墨鸦暗暗惊讶,在鬼山中生活的孩子竟然还能有这么一双清亮的双眼,仿佛未曾受过任何污染,这样的情况实在少见。……墨鸦双眉抽动,眼角的纹痕显得有些扭曲,他掐着男孩脖子的手忽然一松,又忽然抓紧,声音比这暴雨更加寒冷:“关于这一点,小子,你没有资格决定,因为你的命,根本就不属于你。”墨鸦的眼中生着一团火,在这场暴雨里猛烈地燃烧。男孩被他的手掐得几乎要窒息,眼珠一翻,晕了过去。 二、全新神秘角色登场!内容激增!说着墨鸦正要飞身跟上白凤,身后的树丛里忽然传来一阵笑声,邪魅而阴森,墨鸦迅速回头,只见一个高挑的身影从树丛中走来。“哈哈哈!看来你们已经完成任务了?”来人穿着一件暗红色的金丝甲衣,手臂两旁镶嵌着几片飘逸的红色羽毛,他本是个英挺的男子,只是那双微翘的凤眼千娇百媚,宛若两朵盛开的血玫,这一身金丝在霞光中闪闪夺目,猛一看去,倒以为是个穿着华贵的妖娆女子。……自那之后,鹦歌每次来到无欺草堂,这个孩子都会在她空闲的时候跟在她身边,鹦歌也乐于与他说笑交谈,不仅是同情他的遭遇,也是因为在这个孩子的身上,她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当年在那个阴暗恐怖的地方,自己也如虎娃这般弱小、孤独,整天生活在血腥与恐惧之中,如果不是那个人,或许自己这一生都拜托不了那样可怕的阴影。那个人冷静勇敢,眼角画着独特的深色纹痕,他的一言一笑鹦歌都记在心里,只不过,她已经许久未与他相见了。 三、卫庄、紫女对一切早有预谋?这是个身材高挑的男子,一袭黑色的锦袍,其上镶嵌着金色的云纹,他有着一头与众不同的银色短发,给人一种仿若寒冰般的威慑感。他的眼睛锐利而冰冷,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霸气,仿佛这世间的风云变幻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正是韩国的阴暗世界中,号称“天地之法,执行不怠”的神秘暗杀组织“流沙”的首领之一——卫庄。卫庄接过紫女手中的东西,眉目微微压低,是一片雪白光洁的羽毛。“白凤?”卫庄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玩味的笑。 更多精彩内容,尽在《天行九歌·空山鸟语》小说版!4月20日全国发售,敬请期待!★本次预售的《天行九歌·空山鸟语》预计于4月下旬发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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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神女神一起出周边,这是要大出血的节奏啊
限量版已经售空~现在是预售小说ing。预售中期间是20~正式发售为25~
顶一夕一绽一缕芳,一生一叹一痕沙…
问一句,,,是是手游第几部的游戏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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