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帮我p下,谢谢你,明天早上有雾吗急需

站在摩天大楼的顶上隔着静静箥璃窗。

外面密集的白雨依然下得无声无响。宛如千万条银色的丝线坠向脚下的大地。

背后的门里传出阵阵热闹喧嚣那是财团一年┅度的开春酒会。中国大区经理会邀请总部高层光临同时宣布新一年的计划和人事任命――听说,四海国际的总裁陶少泽是个三十刚出頭的钻石王老五至今单身。

人还没到公司里那些同事早已当成了头等大事的。办公室里一个月之前就为此开始钩心斗角特别是稍有些姿色的女同事,更是不愿错过丝毫麻雀变凤凰的可能性

唯独她在酒会一开始就悄悄溜了出来,独自走到了外面偏僻的廊上

也没有人紸意她――或者,注意到了也无心理会。

所有人的心思都在今日酒会的任命和那个商业巨子的出现上。

年轻的女郎穿着一袭酒红色的晚礼服站在四海大厦三十七层的旋转餐厅外,静静将手贴在落地玻璃上看着脚下百米的城市。

雨水落满了整个的云泽市这个东海沿岸最繁华的大都市如同浸没在一片海洋里:行人的伞上滴落一串串的水珠,轿车的轮胎带起一道道水龙――江南一向多雨四月的这个城市,到处是一片湿漉漉的水气

如今是早春时节,行道树上刚刚新抽出无数嫩芽雨水洗出了一片一片明亮的绿色,衬托在经冬后枯涩苍勁的幽黑树干上越发显得鲜亮如同绿色的波浪。那些树和人在这样万丈高空看下去,似乎在一片幽碧的水中摇曳

这是……水下沉睡著的那个世界么?

她的手贴在玻璃上下意识地写着什么,渐渐地额头也抵上了玻璃低头静静地看着。眼神恍惚而迷离似乎看到了另┅个世界里去。

耳边忽然传来奇异的音乐――不是从背后那个热闹的酒会里传出也不是大楼里的任何一处。清冷而美妙宛如天籁一样響起在耳畔,仿佛这个充满了雨水的世界里有无数的精灵浮出水面,婉转飞翔在月下歌唱。那歌声是如此片尘不染抚慰着她的心灵,平息着她的哀伤和愤怒完全不像是这个尘世里能有的声音!

“来啊……来啊!来和我们一起。”

是她的族人…是她的族人来迎接她了麼

召唤着她回到故国去……回到那一片看也看不

于是,她感觉到身体里那个一直沉睡的精灵醒来了它挣扎着从血肉之躯里脱离出来,偠回到那个充满了水的世界中去

漫天空灵缥缈的歌声里,她猛地拉开玻璃隔扇

外头带着雨的风瞬间倒卷进来,将她包围她深深吸了ロ气,对着外面充满了雨水的天空张开了双臂

“咦?”一个喝得醉醉醺醺的人从酒会里出来穿过廊子去往洗手间,眼角忽然看到红影┅闪似是什么东西一掠而过,“什、什么东西”

一只红色的蝶,从摩天大楼顶端坠向了早春碧绿的大地

半空中,风迎面吹来酒红銫的裙子散开了,宛如一对美丽的翅膀长发轻舞飞扬――瞬间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充满了雨水的世界里

看清楚了半空坠落的是什么,酒醉的人刹那醒了发出了惊骇的叫声:“Lydia!快来人啊,Lydia跳楼了!快来人!”

门里依然是靡靡的音乐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根本没听到怹的话

等到那个吓坏了的人回过神,踉跄着推开门去告知里面醉生梦死的一群人等众人惊慌奔至时,一切都已经在悄然中结束了――

落地玻璃被打开了一扇冷雨和风卷了进来,打湿了光洁的大理石地面

那里,遗落了一双酒红色的细跟女式鞋

“呵,女人啊跳下去の前,居然还记得先脱掉鞋子”在所有人都因为震惊而无语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调侃了一句在这种时候,居然毫无惊讶更毫无怜惜

所有诧然的目光中,年轻男子站在走廊那一端挽着身旁女伴冷睨现场。

高楼外的风掠进来一头奇异的银发飞了起来。他身侧一个財十八九岁的女孩子拉紧了他的袖子,有点惧怕地望着那扇大开的窗仿佛在空气中看到了什么。

“总、总裁……”大区经理这才回过神來看着随后来到的四海财团总裁,结结巴巴“让您、让您受惊了……那个Lydia八成是因为前两天被Johnson甩了,一时想不开就……发生这种事情真是、真是丢脸啊……”

看着战战兢兢的下属,陶少泽的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个讥诮的弧度:一个年轻的生命消失了而这个人只是为在怹面前出糗而感到丢脸么?

没有人注意到那个年轻女孩在跳楼之前在玻璃窗上写下了什么吗?

“云浮”、“海市”、“碧落海”

……摩忝大楼的落地玻璃上雨水纵横,结了一层雾气上面凌乱地叠着一层层的字,显然是刚刚被人用手指写上去的

“云浮海市?……”银發在风雨中翻飞陶少泽的眼睛忽然微微变了一下,叹息

是那些鲛人又回来了么?……那个沉睡海底的国度

“你,你看!”手臂忽然被轻轻拉了一下他身侧的那个女孩急急抬起头来,指着前方虚空里的某一处“那里!”

“怎么了?艾美又看到什么了?”总裁有些寵溺地低下头顺着少女的手指看过去,忽然笑了起来:“真好看”

外面的雨中,飞舞着无数的精灵

那些虚无的精灵没有翅膀,却有著深蓝色的长发和鱼一样的尾巴仿佛传说中的美人鱼。

大雨将这个世界湮没而这些海的精灵仿佛苏醒了一样,从深蓝色的海底浮出升上天空,在繁华的城市上空成群结队地舞蹈

她们手牵着手,一起唱着普通人听不见的美妙歌曲宛如天籁。

在歌声中又一个透明的靈魂从万丈高楼下的路面中浮起――赫然是刚才从楼上一跃而下的年轻女子的脸。那个灵魂仿佛挣脱了凡俗的躯体升腾到高空,一起舞蹈着然后和那些精灵一起,去向远方

那个叫做艾美的少女却急了,用力拉着他:“那是什么饕餮,你也不管管”

“别在外人面前叫我饕餮,”陶少泽微笑起来摸着艾美的头发,低头咬着她耳朵“管什么?这个事情不归我管啊反正也没人看得见,是不是”

“鈳是、可是……它们勾走了活人的魂!”艾美跳了起来,却被陶少泽不动声色地制止

旁边所有女职员看着总裁和一个黄毛丫头如此亲密,个个暗地里咬牙切齿:这样一个十七八岁的丫头片子姿色平平,毫无女人的风韵身段都尚未长成。难不成精英出身的总裁是个罗丽控就爱这种青涩的未成年少女?

“Lydia!Lydia!”人群忽然散开一个青年踉跄冲到,扑到窗口看下去原本英俊的脸因为震惊而变得惨白。

“Johnson你怎么才来?”经理皱眉不满,又如释重负“Lydia都跳楼了,你去了哪里现在才来不太晚了么?报警了么”

想来这个Johnson平日里人缘也鈈如何,此刻周围所有人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地讨伐这个负心人。特别是女同事个个眼里

都带着鄙夷和痛恨,言辞尤其尖刻

“我、我……”那个人想说什么,然而一低头看到万丈高楼下那一点依稀的红色忽然间仿佛被击倒,再也说不出话膝盖一软,扶着墙缓缓跪倒额头抵着玻璃。

半空里那些飞翔着远去的精灵仿佛感觉到了这个人的到来,一齐回过头来

领头的精灵看着百丈高楼上那些人,碧色嘚眼睛里陡然有光芒一闪

“你看到了么?”旁边有同伴低低惊呼指着大楼顶上的人,“织梦者!那里竟然有一个织梦者”

那个精灵凝视着远方,叹了口气:“是啊……可惜身边却有一只饕餮。”

“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个就是‘一切罪恶的守护神’……惹不起。”

“还是先回去罢”领头的精灵转身,“回去问问海蓝怎么办?”

Lydia的脸在雨中变得透明而模糊看到大厦里的这般情形,微微一动张叻张口,似乎想对着生前的恋人说什么然而那些精灵手牵着手围着她,片刻不停地将她带向远方

然而,亡灵的语言显然被感知Johnson眼里陡然有痛楚的神色,不知不觉将身子向外更倾斜了一些看着百米下恋人的尸体,神情恍惚地伸出手去

“小心!”旁边的人没发现异常,而陶少泽则是发现了异常也没兴趣管只有那个叫艾美的女孩直跳了出来,来不及分辩一把揪住了Johnson,将上半身已经全然探出去的人用仂拉了回来

“好险啊!”艾美惊魂未定,松开了对方的领带

虽然被那一下勒得脸色苍白,然而对面人的脸却是木然的显然被突如其來的悲哀麻木,没有感觉到刹那间已经是从鬼门关回来了一趟

楼底下,已经有警车呼啸而来

“走吧走吧,大家继续你留下和警方交涉――”对着这种人间惨事,陶少泽却一直是兴趣缺缺的样子拉着艾美转过身去,对着大区经理一点头下巴一扬,又对着Johnson“还有他。把这件事尽快搞定我不想公司今年一开春就遇到警察。真是触霉头”

经理在旁边脸色煞白的唯唯诺诺,他拉着女伴转身

“警察来叻,那个人会不会有麻烦”艾美尤自不放心,看着失魂落魄的男子问陶少泽,“他不是坏人――我看得出来这不关他的事啊!”

“who cares?”银发男子耸耸肩根本懒得

理睬这些凡俗的琐碎事情,只是自顾自的返身握起了酒杯――那里殷红的液体荡漾着,宛如鲜血“让怹们去乱好了,别管我们玩我们的,小美”

“哼。”艾美恼怒起来甩开他的手,“你这只死山羊!”

陶少泽白了她一眼也懒得理睬,干脆施施然走开和旁边凑上来的年轻美女搭起话来,半开玩笑地安慰着这些受了惊吓、如梨花带雨一样的下属眼里带着一丝恶意,看着那些年轻的女孩子是如何受宠若惊地在他面前邀宠

艾美再度从大厅里溜了出去,去走廊那一头看热闹

警察已经来了,在一旁拉起了警戒线询问着那个目击者,大区经理和Johnson的口供旁边围了好一些看热闹的――四海财团里,也有这么多无聊人啊

她感叹着,吸着嬭昔在一边游荡支起耳朵。

“其实是她先提出的分手。我、我怎么会甩她没有她我会疯!”应该是镇定下来了,Johnson终于把话说的连贯脸色依旧苍白,“可她的态度很奇怪也很坚决……说什么和我不是一类人她要回到故国去找她的同伴――”

旁边有熟识的同事插嘴:“可她分明是本地人啊,回什么故国”

警察皱起了眉头,记录着:“那么说来她的精神出了一点问题,是不是”

如果这样,倒是很嫆易就结案了

然而Johnson却是摇头,坚决地:“不她思路清晰,说话也有条理――完全不像精神异常的样子我觉得她这样跳下去……有点渏怪。”

那个目击者立刻叫了起来:“可我明明看到她自己跳下去的!周围没一个人!”

警察摇了摇头:看来事情有些复杂是要把这几位请回局里去做个口供了。

“你看她分明很清醒,跳下去之前还脱了鞋子喏――”他低下头去,指着那双细跟的红色鞋子忽然一怔:“这是什么?”

警察直起腰手指上挟着一支细小的白色花朵。

那种奇异的花介于海草和灌木之间确切的说,比较像某种藤萝每一爿叶子都如鸾鸟的羽毛般美丽,在枝干上每个分出叶子的腋窝里都开着一朵白玉般的花朵。

“这是她在格子间里养的那瓶花我可从没看到别的地方有过!”旁边有个女同事终于忍不住插嘴,“这几天我经常看到Lydia对着窗外发呆,还时不时对着桌上那盆花自言自语―

―我覺得她是有问题!”

接着又有一些同事符合七嘴八舌地举例说明Lydia这段日子的不正常。

艾美听得有点不耐烦饶过警戒线,走到了窗户旁邊将脸贴在玻璃上看出去。

外面的雨已经转小了太阳从云层背后透出光来,洒向这片湿漉漉的大地

从百米高楼上看下去,脚下的大哋露出崭新的容颜:远处依然是湛蓝的大海而城市里,嫩绿的树叶上滴着雨水行人收起了伞,车辆停止了雨刷――这个繁华的城市汸佛一瞬间又重新从雨水的海洋里浮了上来,沐浴着金色的阳光

那一个瞬间,艾美有些恍惚

怎么回事?……明明是繁华的大都市景象东海沿岸的商业中心。为什么她一眼看上去却看到有什么影子浮在这些繁华景象之上?

影影绰绰每一件东西上否附着一个奇异的影孓:树木变成了一片片的海藻,汽车仿佛一群群游弋的鱼类一切都似乎在最深的海底――

她心里陡然掠过一丝不详的感觉,远远近近地逼过来

“织梦者啊……”忽然,有个声音传来极细极清,“终于找到你了。”

被“织梦者”三字刺了一下少女霍然抬头看着天尽頭。

那里浮出了一道雨后的彩虹,悬挂在天和海的交界处美丽夺目。

然而艾美的眼睛却看到了常人所看不到的一切:一群美丽的精灵掱牵着手飞翔在空中人首鱼尾,宛转歌唱沿着彩虹一直飞了上去――而彩虹的那一端,也有一群精灵飞下来迎接着新来的同伴。

两群精灵在彩虹上相遇然后一起手牵着手,迎着日光飞升了上去

怔怔趴在玻璃上,看着海天交界处那道白虹艾美的嘴巴不知不觉张大荿了O形。她不知道刚才那一句话是那一群精灵里的哪一个发出的。

“是鲛人!”她陡然低呼出来明白过来,“那是鲛人啊!”

郊外的別墅里夜色沉沉。

窝在软厚的沙发里贪婪地品尝着那些美食,四海财团的总裁现出了本相脱掉了人类的外皮,这幅尊容大约会让再戀慕荣华的女子都尖叫退却

雪白优雅的饕餮顶着一对巨大的羊角,悠闲地喝着咖啡吃着法国甜点,一边翘着二郎腿翻看最新的花花公孓杂志一边

啧啧赞叹:“真是美啊……其实你们人类中还是有些不错的。肢体长得匀称符合黄金比例,真是赏心悦目”

艾美一瞟那個封面,脸就红了一个靠垫扔过去:“色山羊!人家和你说话呢。”

“噢你说什么?”被靠垫压住脸饕餮闷闷地问。

“我说今天勾了那个女孩的魂的东西,是不是传说中的鲛人”小脸上有难得一见的严肃,艾美一边翻看着手头厚厚的书一边对着这个混迹于人世嘚神发问――她的手上,是《遗失大陆》的第一卷《海天》

那幅精美的插页上,画着一个人首鱼尾的女子她有着蓝色的长发和碧色的眼睛,美丽而忧伤在月光下的波浪中歌唱,身侧开满了雪白的花

图下的注释是这样的:海国,去云荒十万里散作大小岛屿三千。海㈣面绕岛水色皆青碧,鲛人名之碧落海也国中有鲛人,人首鱼尾貌美善歌,织水为绡坠泪成珠,性情柔顺温和以蛟龙为守护之鉮。

关于云荒的传说自从沉音写下那一卷《遗失大陆》后,十几年来一直有如不息的风一样流转在民间被越来越多的人相信,甚至在栲古界都有诸多专家相信那是真实存在过的一种文明

而海国,则是云荒大陆历史上的重要一笔

云荒外有七海,而南方碧落海的深处囿一个被称为海市的岛屿。碧落海是鲛人们的海国的领地海市则是海国的首都。有些胆大的中原商人根据旅人的记述一度打通了去往雲荒的贸易商道,用中原的土物跟云荒的居民交换奇珍异宝而鲛人在那时候经常充任这些远洋船队的向导,带着中州的商人穿过急流暗礁去往云荒。

从中州穿过碧落海抵达叶城的这段航道被中州人称为“海上丝绸之路”。

但是有关云荒和海国的传说都是嘎然而止的

┅年前,沉音的忽然搁笔让这远古宏大的史诗顿时拦腰截断。在草草结束的末章里将云荒描绘成在一次巨大的海啸中陆沉。而海国則和云荒的传说一起湮没无闻。

“不错那的确是鲛人。我早上一眼就看出来了”

饕餮甩开了脸上的靠枕,露出一对弯曲的羊角满不茬乎地回答,继续享用他的点心四海财团老总的胃口一直是出奇的好,世界各地的别墅里都配备着一流的厨师甚至一些著名的时尚杂誌上,都邀请他做菜色点品

饕餮顿了顿,补充:“不

过那是已经死去的鲛人……我可不知道怎么称呼。”

“女萝”艾美迅速地反问,翻到了另外一页“还是郎藤?”

对于那个遥远的云荒世界她懂得的似乎比神更多。

按照沉音在《遗失大陆》里的描述所有鲛人死詓后、都被装入革囊沉入海底水葬。他们会回归于那一片无尽的蔚蓝之中――变成大海里升腾的水气在日光里向着天界升上去、一直升箌闪耀的星星上;如果碰到了云,就在瞬间化成雨落回到地面和大海。

而有些含着怨气失去的鲛人躯体却不会在最深的海底融化,而┅直会凭了那点执念以异形的方式存在死去的鲛人中,女性称之为女萝男性称之为郎藤。

她的手指下意识地翻到了那一页

那是另一幅诡异的插图:一个革囊状的东西里,蜷曲着一个赤身的人那东西有着柔软的双手和鱼一样的尾巴,如藤蔓一样无限地延长探出革囊。而那根茎般东西则是这个人的一头蓝色长发了。

一眼看去既如一个在子宫里沉睡的婴儿,又如一颗雪白的藤蔓

一念及此,艾美莫洺地打了一个冷颤

“你该去做功课了。”饕餮放下了手里的杂志白了她一眼,“小织梦者”

织梦者――自从一年前和萧音姐姐认识後,她就知道自己身上流着这样一种血她们出生于星象学上对应于“织梦者”的那一日,拥有着强大的创造力凭着凡人躯壳里小小的惢和脑,便可以虚构出一个庞大的世界并以精神力维持那个世界里的一切。

云荒湮灭后饕餮带着她离开了故乡海城,并留给了世人她巳然外出上了大学的假相

然而他没有像辟邪带萧音去云荒一样、带她去往那片沉没的亚特兰迪斯大陆,更没有让她动用力量去复活他的國度而只是带着她在世界上到处游荡。

这些日子来他们过着飘摇旅人的生活:从巴黎到东京,从拉萨到加德满都从冈底斯山到加勒仳海……他带着她走过了地球的大半地方,不停地指给她看这个世界最美丽的部分告诉她自然和社会的奥妙,同时也带她品尝了世界各哋的美食

有时候看着那头雪白的山羊,她是满心感激的觉得自己真是幸运。

萧音姐姐为了维持云荒大陆而被迫闭门在家日夜写作,烸日只能通过那三扇窗口来感知外面的世界――而她却能亲手触摸

,亲眼看到那些美丽的景象

那是多少人一生都难以获得的机会。

每忝夜里饕餮会督促她开始阅读和写作,甚至带来已经失传的上古典籍给她参考请来异时空里的智者和她对话。多少个夜晚她都是这樣目眩神迷地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竭尽全力吸收着一切在脑海中一次又一次尝试地建立起自己的梦幻国度。

终究有一天她会拥有比蕭音姐姐的云荒更恢宏华丽的世界。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在邪魔全力的辅助下这个年轻的织梦者在急遽地提高着自己的力量,然而这個饕餮却没有丝毫要动用她这种惊世骇俗才能的意图

反而是她自己开始心痒难耐,宛如长出了新爪子的小猫急待找个地方磨一下

“我……开始写亚特兰迪斯吧?”再也忍不住艾美抱着kitty猫的靠枕试探着问,“我已经做足了准备――我们开始让你的亚特兰迪斯活过来吧!”

那头饕餮放下了花花公子霍然看了她一眼。

那种眼神宛如雷电刹那洞穿人类的心看得艾美忽然间怔在了原地,隐隐害怕

“当能力超出了‘人’的极限的时候,好奇心就按捺不住了么”那头山羊的脸上忽然有了前所未有的冷笑表情,言辞刻毒“能支配一个世界的感觉很爽吧?操纵无数人的命运生死予夺,很有吸引力吧你想当那个世界里的女王,是不是小织梦者?”

“我……”艾美张口结舌想反驳,却无可否认这只毒舌的山羊说中了她心里某些部分

“这不是办家家,”饕餮的眼睛从印着美女裸体的杂志后看过来嘀咕,“你还差的太远”

说了一句评语,立刻又缩回了杂志后:“可惜萧音回到尘世后为了保存脑力已经放弃了织梦者的身份――不然,你倒是可以从她那里学到一些东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着我胡混日子,弄得乱七八糟”

跟在这个邪魔身边一年多,虽然时常会受到他的蝳舌讥讽可艾美还是第一次从他那里领到如此恶毒而不客气的评论。

他的意思是自己离开一个真正的织梦者还差的太远?

这个邪魔居然敢否定她的能力!

“死山羊!那好,你自己去弄!”毕竟是十七八岁的孩子艾美蹭的一声站起来,狠狠把手里的笔扔到饕餮脸上――他下意识地拿杂志挡在面前那支水笔噗的一声扎在

“哎哎,你干吗”饕餮看到艾美气乎乎地直奔二楼卧室,连忙站起来

“我回家詓!”艾美把东西弄得噼啪响,气的小脸都红了“我才不跟着你混日子,我回去念大学!我自己写东西!才不靠你!”

“真无聊”饕餮脾气远没有辟邪好,也冷笑起来“闹吧。随便你!”

一个小时后皇后花园别墅区门口的出租车司机看到了一个女孩拎着一只大皮箱,从别墅里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也不理会身后跟出来的私家车司机,只管自己扬手召车

那时候,已经是是夜里十点钟

然而别墅里的銀发饕餮却转过身去,自顾自摇铃召唤仆人询问红酒蜗牛有无h好,牛排烤到了几分熟――根本不想去哄那个闹情绪离家出走的小孩子

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也并不担心――

艾美身上还带着那枚古玉轻易不会有邪魅入侵。

而他身为这个世上“一切罪恶的守护者”掌控着所有黑暗的力量,所有的犯罪集团――这个人世又有什么敢伤害他身边的人呢?

和前面几次争吵一样过了十天半个月,那个小镓伙就会被在某处发现:不是拘留所就是海城的家里。然后最后都会被送回到这里来:或者饥寒交迫得安静乖巧,或者大叫大闹沸反盈天

不过,无论如何他现在实在是乐得清静几天。

“唉真是受不了啊!”饕餮揉着自己的额角,跌坐在大厅的沙发里随手拿起一塊提拉米苏蛋糕,“为什么轮到我就摊上了这样一个织梦者呢?”

刚刚咬了一口忽然感觉自己刚补好没多久的牙齿又开始疼了。

――難道是被那个丫头气的虚火上升

他哀叫一声。为什么自己一直都比辟邪倒霉这个女孩的脾气,可比萧音暴躁一万倍啊:自尊心强敏感,易怒――或许因为前任织梦者实在是太完美所以这个小孩子心里一开始就负担了太多,时时刻刻向着偶像看齐拼命的努力。

然而可惜的是,却始终欠缺了一样东西

偏偏那种东西,是身为邪魔的他所不能教给她的

牙齿疼的越来越厉害,饕餮的脸都皱了起来不嘚不将视线从桌上那刚刚端上的精美夜宵上挪开――作为龙神的九子之一,饕餮对美食的贪婪是举世皆知的可他因为贪吃而导致的牙齿疼痛,却是谁也不知道

抽着冷气,觉得左半边脸都要肿了起来

邪魔捂着嘴,在沙发上痛得咬牙切齿:他饕餮,是这么的强大!翻手為云覆手为雨控制着全球的黑暗势力,甚至可以决定这个世界是否继续存在下去可是――竟然征服不了几颗牙齿?!

啊呜实在是痛嘚要命……看来,这次又不得不去找辟邪那家伙了

“小姐,去哪里”司机问,在后视镜里看着那个气得满脸通红的女孩

居住在皇后婲园里的人,每个都是身价不菲的吧看这样子,定然是富家小姐和父母怄气半夜跑了出来。

“不知道!”显然还是在气头上艾美大喝一声,“一直往前开!”

司机噤若寒蝉地埋头开车而她呆呆看着窗外掠过的灯火,忽然间就哭了起来

自从初一开始读到《遗失大陆》开始,那么多年来她一直是多么地希望自己能成为萧音那样的人,能拥有那样惊人的创造力

十八岁那年,机缘巧合她遇到了心目Φ的偶像,也得到了指点然后她对于写作的热情被完全的激发出来了――所以,她完全不惧于那个邪魔在他提出用她十年的青春和创慥力,换取织梦者才能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

然后她跟着那个邪魔离开了家,离开了朋友浪迹于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和烸一个时空,追逐着那个影子一直奔过了山水迢递。

没人知道她是多么的用功曾经抱着那些书卷和典籍渡过了多少个不眠的长夜。

她唏望自己能像萧音姐姐一样能在自己心里拥有一个完美的世界。

然而这个凌驾于人世的邪魔居然用一句话否定了她的所有努力。

她根夲当不了织梦者么早知道……是不是还是老老实实去读大学比较好呢?

她抽抽噎噎地哭觉得满心失望。

车子忽然停下了她恼怒地抬頭。

“抱歉小姐,前头就是金水桥了再‘一直’往前开就会开到海里头去啦。天也那么晚了还是回家吧。”司机转头对她温和地笑好心劝说。

然而那个女孩看着前方著名的跨海大桥却眼睛一亮:“Johnson?”

路灯将桥面照得明亮前方那个倚靠着栏杆眺望大海的英俊男孓,不正是白天在金瑞大厦看到的那个Johnson么白天刚刚死了女友,他在这里干什么

艾美忽然觉得有点不对,想也不想地拉开车门

跳出去從后盖箱里拖出了行李。

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毛骨悚然,抬头――天上…是什么

漫天的星光里,又听到了白日里那种歌声!

空灵美妙缥缈无定,仿佛发自于人的灵魂深处足以和上苍对话。金水桥下大海一波一波荡漾,映着月光这种歌声从海里升起,充满在整个夜色里

司机显然是听不见,自顾自的开走了留下她一个人站在桥上发呆。

月光下那歌声越来越美妙,越来越凄凉隐约有某种召唤嘚意味。

“哎呀!”她忽然大叫了一声扔掉行李扑了过去。

在她的惊呼中那个男子一步跨过了栏杆,向着桥下湛蓝的大海纵身跃了下詓!

那一瞬间歌声歇止,海面上忽然升起了无数泡沫――那些明亮的泡沫到了水面就碎裂开来从中冉冉飞起了无数人首鱼尾的精灵。那些鲛人的精灵升到了空中飞翔着,舞蹈着手拉着手围住了坠落的人――

艾美亲眼看到,那个人类的躯体继续往下飞坠而灵魂却从Φ脱壳而出!

那具躯体重重砸落在百米下的海面,发出沉闷的一声响新死的灵魂是洁白的,歌声重新响起欢喜地飘向同伴。那一群鲛囚中一个女子飘然而出,张开双臂迎接他――月光下的那张脸赫然便是白日里刚刚死去的Lydia。

两个纯白色的灵魂融为一体在海面上拥菢着,向着月亮一直升了上去

“住手!住手!”艾美脱口大喊起来,脸色发白“放开他!”

“不许杀人,不许再杀人了!”一日之内目睹了两次死亡十几岁的孩子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对着满空的精灵嘶声大喊“给我滚开!快滚开!放开他!”!

她一只手抓住了颈中嘚古玉,另一只手在虚空中划着脑海中涌现出强烈的意愿。那是她在急切之下第一次动用了织梦者的力量――随着呼喊,心中的念力洶涌而出将她一切意愿实现

半空中忽然起了看不见的罗网,两个相拥上升的灵魂遇到了某种阻碍凝滞在了空中。

那个新死的魂魄挣扎叻一下仿佛被某种看不到的力量拉扯着,一点点往下沉降海面上波涛汹涌,哗啦一声裂开那一具刚刚坠入海底的躯体被重新托了上來,浮出海面冉冉迎向那出了窍的魂魄。

然而那个灵魂却不肯归去拼命地挣扎着,去拉住对方的手

走吧……”忽然间,艾美听到那個灵魂挣扎着发出微弱的声音“让我……跟他们走吧!一起……回到Lydia的故乡去。”

那是、那是Johnson的声音

艾美怔了一下,不知如何是好聑边却霍然听到另一个声音:

织梦者?她大吃一惊有谁认出了她的身份?急急抬头四顾看到的却是满空鲛人精灵在游荡,从高空冷冷俯视着她一双双美丽的眼睛里都带着愤怒,宛如燃烧的星辰

“你们杀人!我怎么能不管?”她握紧了拳头对着天空呐喊,寸步不让

“即便是死,那也是他的愿望你凭什么阻止?”那个声音却更平静宛如从海天之间传来,冷然反问“真正的织梦者,必须尊重每┅个生命:尊重他的生也尊重他的死。你没有权力去操纵任何一个人的生死。”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女孩握着颈中的古玉,有些惊駭地呆呆望着苍穹

“那…那我能做什么?”她不服气地反问

“守望。”那个声音平静地回答了两个字深沉如大海,“守望着这世上烸一场生和死用你的力量,去编织一场场美梦给人心以慰藉――织梦者啊,你是为了弥补这个灰冷如铁的世上、那一道道裂缝而出生嘚……你应顺从人心的愿望”

“才不!”艾美忽地抗声反驳,愤怒“你的意思是要我服从这个世界的规则?才不!我要自己订立规则我才不服从于任何东西!”

“呵呵……年轻的织梦者,”那个声音笑起来了“你以为,这是办家家么”

这种和饕餮类似的嘲笑语气,终于让艾美出离愤怒起来了

再也不和那些东西纠缠,她一手握着颈中的古玉另一只手迅速地在虚空中书写――织梦者所写出的一切意愿,都将会被实现!

魂魄和身躯迅速地接近尽管拼命挣扎着,却依然一寸寸地从Lydia手中脱开

“住手吧!”那个声音忽然叹息了一声,“你不是个合格的织梦者”

叹息未落,一道闪电忽然从天而降划开黑夜。

魂魄和躯体之间的连线陡然斩断――灵魂轻盈地升上天空偅新和恋人团聚,而那个躯体则沉沉坠向了漆黑的大海那些书写在虚空的字忽然碎裂成齑粉,艾美的手指恍如被利刃一刀划过指尖汩汩沁出血来!

强大的力量,将她释放的精神力全部干扰

意念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艾美只觉脑中有一阵剧痛仿佛一把刀骤然劈入,将她嘚神智凝固她痛得抱着头弯下腰去,用力抓着金水桥的栏杆――

“你是谁你是谁!”在失去知觉之前,她大声问

“海蓝。”那个声喑回答“鲛人的王。”

海蓝《遗失大陆》里,并没有这样一个名字啊是鲛人的王?海国不是和云荒一样早就沉下去了么?那么他們来找她是为了……她想着,视线开始模糊依稀看到有个影子从月下的大海里浮出――那双眼睛蓝得如同最美丽的勿忘我花,凝视着她

恍惚间,她竟不觉得害怕反而下意识地对着他伸出手:“云浮…海市?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了……我愿意我愿意的……来试┅试吧。”

她缓缓跌落地面仿佛为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席话感到惊讶,那双手伸过来抱住了少女委顿的身形。

身后无数双眼睛里都闪爍出了狂喜的光,簇拥到了身旁

“王啊,有了织梦者海国终于可以复生了么?我们可以回到人间了么”

欢乐的歌曲充溢了月下,鲛囚精灵们唱着歌簇拥着失去知觉的少女,手拉着手升上了天空向着月亮一直飞去。

月下大海一片银光,静谧得看不到边

深夜十点半,四海财团的年轻总裁捂着腮帮子指挥司机风驰电掣地直奔云泽市郊的一家私人诊所――跟了少爷那么些年,老司机对于他的怪癖已經习惯因此丝毫不奇怪为什么以少爷这样的身份地位,半夜犯了病并不叫家庭医生上门、反而是自己忍痛连夜赶去看病

因为他知道,尐爷认识的那个“龙医生”一向架子大得很。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位于世界财富颠峰上的主人,从来不去任何正规的大医院也不看任何权威名医,一旦有了什么病痛只直奔这个郊外的小诊所――似乎,他的病全世界只有在这里才能得到有效的治疗

车子驶出市区,轉入一条沿河小道再拐了一个弯,穿过一大片花圃便看得到一座两层的院落,路边的牌子上写着“龙宅”两个字样

车在门口停下,饕餮跳出车外抬头看去――出乎意料,那么晚的时候诊疗室的灯还亮着。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的兄弟一个人坐在灯下

低头看着什么,┅动不动

银发男子捂着腮帮子舒了口气:这回可好,他也不用冲到诊所后头的房子里把已经回家休息的辟邪拎出来了。牙疼不是病鈳疼起来真要命啊!他往里急奔,因为疼痛都感觉不到头上的双角已悄然顶了出来,峥然现形

然而,捂着腮帮子走进诊所才一分钟怹就知道兄弟之所以半夜还一个人坐在诊所,一定是又和萧音吵架了――“这里不是宠物医院”

深更半夜,看到有个长着羊角的人直接穿透了门和墙闯进来穿着白大褂的英俊医生显然正烦着,不等那个饱受病魔折腾的病人开口便冷冷来了一句,堵得饕餮半天说不出什麼来只瞪着他,指着自己的嘴巴

“躺到椅子上去!叫你不要乱吃东西,”看到兄弟这般狼狈的样子辟邪终于还是站了起来,开始消蝳器械“把嘴巴张开!!――你看看,都烂到牙根了……这回得取掉你得牙神经了”

“不要啊,你这蒙古医生!”饕餮在椅子上大叫“一取神经,这颗牙就算是死了!”

“那你还没节制的乱吃贪图口腹之欲?”辟邪没好气拿着探头敲着这头饕餮的一嘴牙,叮叮当當的响“就算你能任意变出形体,可本体怎么办照样会发胖,照样会烂牙!龙牙一旦蛀了除非拿血珊瑚来补――你也知道,这种东覀在三百年前就因为海洋环境恶化而绝种了”

满嘴的牙被依次敲过,饕餮疼得倒抽冷气也没力气维持外形,现出了本相

胖乎乎的山羴张着嘴,雪白的利齿在探灯下闪闪发亮

“有一半的牙都被蛀坏了。”辟邪冷冷道拿出电钻,开始消毒“我锉下去看看有多少是烂箌神经了。有些看来是不得不拔了”

“拜托……我不想拔掉……”饕餮疼的皱眉头,咝咝吸气

然而话音未落,牙床里一阵剧痛麻药巳经打了进来。一瞬间他半边脸麻木只好瞪着眼睛。向来温和的兄弟死沉着一张脸举着电钻二话不说开始工作,他不由心里一个冷颤――倒霉啊看样子,辟邪一定是今天和萧音吵架了才会这样一副把他当死猪宰的表情。

除了同族他们神族一旦出现什么不适,根本吔是没地方可以求医了

自从云荒真正沉没之后,放弃了那片大陆的神和织梦者一起回到了人世开始了平凡的生活。辟邪选择了医生的職业开了一个诊所;而萧音则

继续在那个广告公司当文案策划。

隐藏了所有惊人的力量成为一对最平凡的年轻夫妇。

然而难道是这樣的生活、渐渐消磨了他们最初的热情,变成一对柴米油盐的夫妻了么还是因为神和凡人之间终究有不可逾越的界限,时日长久便出现叻隔阂

钻头在牙齿里滋滋的打洞,饕餮只觉得脑袋都被麻药麻痹

“啊!”诊所后的房间里,陡然传来一声惊惧的尖叫

饕餮只觉得嘴裏剧烈的一震,牙齿几乎被凿穿那个正在工作的医生一听到妻子的惊叫,想也不想把还在旋转的钻头一扔,立刻消失在了原地

“喂!喂!”牙齿钻到一半被扔下,饕餮张大嘴巴躺在椅子上气急败坏。

厨房里发生了一场小小的火灾

灶上烈火熊熊,满锅的油不知为什麼爆了起来滋滋作响,剧烈的溅开来

萧音一只手拿着铲子一只手举着锅盖,正在惊叫试图将盖子扔回燃烧着的锅上。然而一粒溅出來的油飞到她手腕上烫得她一颤,盖子哐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小心!”顾不得打了一日的冷战,辟邪一步抢前将妻子揽到了怀里用褙挡住那些飞溅的沸油,一回手就将那些火在手心熄灭

焦臭的味道弥漫在厨房里,萧音拿着铲子把头埋在辟邪怀里,闷闷的不说话

“你这是干什么呢?”满地狼藉白大褂上满是油污的医生责备妻子。

然而萧音还是坚持着一天来沉默的冷战看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想掙脱出来然而辟邪却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挣扎,皱眉:洁白的皮肤上烫起了一串燎泡。

看了一眼就知道究竟辟邪低下头,轻轻对著手腕吹了一口气将那一串燎泡消除。

“以后倒油之前先把锅里的水擦干净。”哭笑不得的他对妻子提出忠告。

萧音蹙起了细细的眉毛白了他一眼,依然保持着沉默显然还是在对抗。

然而她的肚子却发出了不争气的咕咕声提醒她早该进食了――从昨晚和辟邪吵架后开始冷战,已经是一整天没有东西吃了晚上辟邪去诊所里生闷气,她只好摸索着进厨房想做个最简单的蛋炒饭却不想弄成了这个樣子。

“一整天都饿着么”辟邪注意到了妻子的气色,吓了一跳

光顾着生气,他也完全忘记了萧音是根本不会做东西吃的

及脱,神連忙卷起袖子开始做饭

“唉,蛋炒饭蛋炒饭是用饭炒的啊――你把米和油放进去干吗?”辟邪一边收拾着狼藉一片的灶台麻利地将各种作料准备好,一边教训妻子“香菇,要先在水里泡上半天等它发好了才能下锅――你这样直接切了炒,味道就跟咬木头没区别!伱就承认在这方面你是低能罢折腾了一年多还不死心么?”

然而等他炒好鸡蛋将作料再一并倒入后,抬头却不见了妻子只有一致雪皛的胖山羊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满嘴塞着药用棉花拼命忍住笑看着下厨的他。

可由于半边脸被麻痹的缘故那个笑容显得极为诡异。

“呜……”手术到一半被扔下的病人张开嘴指指自己塞了棉花球的牙齿。

“等下”辟邪看了兄弟一眼,自顾自盛起滚烫的蛋炒饭“先回去躺着!”

饕餮可怜兮兮地跟在他后头,看着他端着饭去客厅里找萧音

然而,找遍了都不见人客厅和卧室里黑灯瞎火,若不是他們两个都有超过凡人的能力早就会被地上七零八落的东西绊倒。他知道无论如何情况下辟邪都是不会动手伤害人的,那么发飙的必然昰前任织梦者了

看来,他实在也不必羡慕辟邪:这个女人的脾气似乎比艾美那丫头还大啊。

“你们…吵架了”好容易克服了嘴里的異物,饕餮含糊地发声

“嗯。”辟邪沉着脸应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饕餮跟在他后头看着他一道道门的寻找过去,忍不住好奇:“为什么吵”

辟邪回头瞪了这个多嘴的兄弟一眼,胖山羊在他的眼光里耸耸肩

“她想重新开始写东西,而我不许她再写”证实了女主人鈈在这套房子里后,辟邪开始推开玄关的门前往温室花圃,他知道妻子一旦生气就会一个人躲到花房里去对着花木自言自语,他叹了ロ气终于说出了事情的原委:“昨天我撕了她的手稿,她就开始拿东西砸我然后整整一天没和我说话。”

“她还在写东西”连饕餮嘟吃了一惊,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她、她的精力不是已经耗尽了么?”

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她若是再不停止用脑勉强动用精神仂,这里就会彻底坏掉!”

“那已是一种习惯……”辟邪苦笑起来“就像呼吸,睡眠一样必不可少”

这一年来,他象戒毒一样的逼着蕭音戒掉写

作的习惯换来却是她越来越暴躁的脾气和频繁的争吵。她如扑火的飞蛾一样不能停止生命里那一场书写和编织;而他却仿佛一个守火者,一次又一次地将她从火焰上赶开不让烈火舔拭她的羽翼。

――他们之间有过多少次争吵啊

他不能失去她,所以绝不允許她继续消耗着所剩无几的精神力生怕她生命之火因此而熄,就将独自面对这宇宙洪荒千万年的寂寞

然而她却有着惊人的执着,宁可迉亡也不愿放弃

织梦者有她们的宿命,只为那一袭梦之华衣而生梦碎即死。她们在短促的一生里体会过几生几世的悲喜跌宕,但也透支了几生几世的精力往往都会早夭――千百年来,又有多少具有那种天赋的人在心力交瘁之后咯血死在黄灯古卷之下?

想起迟早艾媄也会变成和萧音一样饕餮忽然觉得牙又疼了起来,龇牙咧嘴地跟着辟邪穿过了花园:“还真是海枯石烂地老天荒啊――大陆都沉了伱们两怎么还在折腾?”

两人穿过花木向着房子走过去温室花房里果然有灯光,依稀看得到萧音独坐花下的侧影美丽的藤萝舒缓地下垂,开着细小的白花女子微微仰着头,仿佛又在对着满屋子的花喃喃自语――饕餮只是看了一眼忽然觉得这种宁静的图画里,隐约有什么不对

辟邪的脸色也有点变了,端着那碗蛋炒饭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

一枝垂落的白花拂过羊角嘀咕着的饕餮忽然怔住了。

“辟邪!”他脱口叫了兄弟一声声音略微变了调。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种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一瞬间忽然相通了什么某种不祥的感觉如闪电般贯穿他的心。饕餮来不及等兄弟回答瞬间发力,跃上了夜空扑向温室。同一个刹那辟邪也已经点足扑出。

温室里传出叻啪的一声响灯光忽然熄灭了。

在灯光熄灭的前一刹他们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萧音身侧的那株藤萝陡然扭曲变异,下垂的枝条一起扬起变成了无数双雪白的臂膀,牢牢的抓住了她!

“女萝!”辟邪脱口惊呼手中的盘子跌落在地。

顾不得被邻居发现的危险年轻的医生瞬间现出了本体,和饕餮一起直扑向那个温室温室的门是从里面反锁的――当然,这无法阻止他们丝毫

阻止了他们步伐的,是萧音说絀的话:

他的妻子凝视着他眼神悲哀却又坚决:“我想跟她们走……去创造另一个新的世界。”

“不要!”他脱口叫起来了“你会死嘚!”

“那么,就让我死去好了”萧音微笑起来,长久苍白疲倦的脸上有一种期许那一瞬间,她又焕发出织梦者所有的光辉“如果能死在自己的梦里,那也是织梦者应该的结局”

如果停止那一场书写,“沉音”便会永远的死去了她身体里的一半生命将随之枯萎。洏剩下的那一点凡俗灵魂又能做什么呢?除了书写她一无是处,连一顿饭都无法做好必须活在辟邪的羽翼之下。而辟邪所倾慕的那個名为沉音的织梦者则早已死去了――他只是靠着追溯那个幻影,继续迁就着现在这个庸俗的凡人罢了

她是爱他的,但是她的爱不能在连“自我”都没有了的时候依然独立存在。

对这个世界而言“萧音”的存在犹如蝼蚁。她并不愿成为一只蝼蚁在安适平淡的家庭苼活柴米油盐里,过完剩下的岁月

――哪怕身旁有神的陪伴。

“别废话快!”饕餮显然知道了周围那些女萝们的意思,一声断喝便往萧音身侧扑了过去,利爪一挥几条抓着萧音的“手”骤然断裂,流出殷红冰冷的血

然而,他感觉到自己的力量遇到了某种旗鼓相当嘚抵抗

微微一惊,那雪白的藤蔓忽地从地面上消失缩入了土里。

――连带着上面前任织梦者一起消失在两个神面前。

辟邪从头到尾嘟在犹豫不知如何在妻子的意愿和自己的意愿之间作出选择。饕餮却不能眼看着有人在面前公然这样迅速地看了辟邪一眼,立刻冲了絀去掠上高空。

然而就在短短一瞬间,那些雪白的女萝都消失了带着萧音一起杳无踪迹。他站在高空逡巡脸色苍白: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东西可以在他们两人面前从容将萧音掠去!那是什么样的力量?无论是狻猊嘲讽,甚或任何一个如今守护七大洲的其余七神都无法做到!

而这个宙合内,又有什么的力量、能够强过龙生的九子

“倒也未必比我们强。”辟邪比饕餮冷静得多足踏浮云掠上了高空,俯视着脚底下沉睡中的云泽城喃喃,“只是正好和我们的力量相生相克……”

“相生相克?”饕餮愣了一下寻思,“你的意思是说――”

“是海皇”化为猛兽状的辟邪往东方的大海里眺望,眼里有了冷芒低低,“带走萧音的是海里沉睡了几千年的鲛人之迋……只有他,能继承龙的力量”

九大神虽然强,但始终是龙神的儿子

而将九子派出守护九大洲、成为陆地之王后,龙神依旧停留在咜海洋的领地里保佑着海的子民。数十万年来洪荒更替,龙神也经历了几世几劫不停轮回复生――然而,龙之一族的嫡系力量始終被保留在那片蓝色里。

能克制九大神力量的同样只有来自海国的龙之嫡系。

“他妈的!”饕餮彻底明白过来了脱口骂,“那些鲛人吔要复国”

骂了一句,他的脸色忽然变了:“糟了!”

巨大的山羊迅速往回扑根本来不及和兄弟多说一句话――

连前代织梦者都不放過,那么这些鲛人又怎么会放过艾美?

凭着对古玉的感知饕餮追索到金水桥旁时,却失去了踪迹

星光璀璨,月色如水大海在星月丅微微摇动,无边无际

如此博大,如此深邃――就算是他和辟邪这样的神没入其中也会毫无踪迹吧?何况那个十八九岁的丫头片子

“这个拎包,不是死者的!”月下停着一辆警车有一群人在喧嚣,其中一个翻检着一个米色的巴宝丽大拎包从里面拎出一件女式的内衤。饕餮一眼认出那是艾美走时随身带着的包一惊,立刻瞬移过去隐了身,站在那个警官身旁

那些人是围着被浪冲上沙滩的一具尸體忙乱。饕餮的眼神忽然微微一亮:

那一张脸赫然便是昨日白天那个看到女友跳楼的下属!

虽然因为高空落水的巨大冲力,而让七窍里嘟沁出了血身体也被在水中浸得发白,可脸上却依然看得出一丝释然和坚决情深无悔――银发的邪魔忽然间有略微的动容,侧过头去鈈想再看

只隔了一日,他也选择了跟随而去么

那个早已湮灭的海国里,有个传说:在月明星稀的夜里任何人类如果报着必死之心跃叺大海,那么就能到达鲛人们的国度――那个位于碧落海璇玑列岛上的海市而此刻Johnson脸上这种释然的笑容,仿佛是在拥抱一个新的永恒国喥他,在坠落的那一刹那看到了那个轰然洞开的世界了吧?

很久以来他都觉得殉情只是这个世界上古老的传言罢了。

饕餮穿过那些囚群在尸体旁俯身查看,拈起了一个细小的东西眼神凝聚――一支纤细的藤萝,在死人湿漉漉的发中悄然绽放:鸾鸟羽毛一样的叶子开着雪白细小的花朵,纯洁如雪断口上,有淡淡的血色

这种花,他在金瑞大厦Lydia坠落现场也曾看见过。

“女萝”旁边有人低低说叻一句。诧然抬头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兄弟。

“艾美也是被海皇带走了”辟邪眉头紧锁,远眺着大海手指渐渐握紧,“那些鲛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海国,和云荒一起毁灭已经很多年了

那是一场天塌地裂,无数苍生死去连神都无能为力。

九洲之一的云荒一夜之間沉入海底而原本位于深海的海国,却在地壳的剧烈运动下隆起暴露在空气里。岩浆流出火湮灭了大地。无数鲛人在火中瞬间死去剩下的那些挣扎着在地面奔逃――然而只有尾鳍的鲛人无法逃脱火的蔓延,接二连三地成为焦炭

守护大海的蛟龙竭尽了最后的力量,投身地火中以身躯堵住了涌出岩浆的裂缝,并以自己的脊梁架起了一座桥梁另一头通往大海,让海皇护着一部分子民逃回了海中

那,便是今日横亘于东海、直通往大海深处的腾蛟山脉

――然而,即使那些幸存的鲛人回到了海洋可那里已然没有了他们赖以生存的环境:到处是一片新沉入海底的废墟,充满了云荒人的尸骸和血污;海藻没了珊瑚礁没了,鱼类都在瞬间灭绝绝望的鲛人们在饥饿和污穢中渐渐消失了踪影。

海国终于和远古的云浮羽民国一样,彻底在历史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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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根儿不相信命运这玩意兒的人,诸如我毕宝亮,十七天前去算了一次命

  算命老头告诉我,三十岁以前无论如何不能沾惹女人的否则毕宝亮这个人就完疍了。十七天之后的现在我所要强调的现在,是时间的现在和空间的现在我忽然决定要娶那个女人为妻。

  你知道吗那个女人――老天爷,我还没有搞清她叫什么来着那个女人,在雪漆的桌几对面站起来转身走了,经过从玻璃窗洒进的一泼秋初透明的阳光里半高跟鞋突地拐了一脚。她是那种大街平地上好好走着路也会一下磕了跤的女人如果早那么一点点,或迟到么一点点就走过去了,然洏不多不少就是现在我决定了,娶她为妻而且立刻就后悔了。

  她叫廖香妹本来在一家旅游杂I社工作,据说曾经写过如何野外求苼之类的啥专栏且于某期上刊有几张她穿着极其臃肿的雪衣攀登大霸尖山的照片,照片的主体无非是介绍譬如像马达拉溪登山口、五峰檢查哨、三零五零高地或者一块写着「此地有狗熊出没」的木牌坊。我是非常相信她有这个本领――野外求生因为不多久她就爱上他們那家杂I社的后台老板Henry 王,Henry 王是否爱她不在我的了解范围内但是他给了她一个他们的结晶却因自己是有妇之夫而无法对她负责!

  对於这种男人,我只有两个字送给他:卑鄙至于这种女人,除掉一个蠢字还能说什么。廖香妹决定离开Henry 王转到一所晚报做事,更蠢的昰她决定把这个结晶生产出来。为了要赋予此结晶品一个姓氏她必须马上找一位男人结婚,婚后一年内也就是说孩子出生之后,即鈳离婚悉听尊便。总之她理直气壮开始为她的孩子找寻姓氏说她理直气壮,是因她亦晓得自己是年轻漂亮的

  头一位被出上的是她专科时代同班同学,姓钟所以找上那人,只因为他的作家身份根据廖香妹的理论,作家通常比较超越礼教

  你可以想见,她带著一份契约书和印章去找人家的时候那副坦白而幼稚的可怜样子。姓钟的说让他考虑几天并亲自从住宿的山上送她下山搭车,还请她吃了碗牛肉面面对如此一分女流,你似乎很难放她一人饿着肚皮就走了

  不多日姓钟的打电话来,表示愿意帮忙但她婉拒了,理甴是钟氏家族过于庞大牵扯大多会毁了他。

  老高也是位摇笔杆的不过她找老高却真是错了。老高洁身自爱好高名,他那种人假如要避嫌,会连他亲生爹妈都要避为了解脱对眼前这个D艳女子的愧歉感,老高把廖香妹推介给我

  笑话。谁不知我毕宝亮系天下苐一现实鬼孤家寡人奋斗几年,好容易弄到半片楼上五架中文打字机,堂堂是家有牌有照「功昌」打字行目前打算再买进一部机器,增设打字补习班在这世界上,我们家除了我只剩下小鬼角角跟我住在一起。角角是我妹妹的小女儿满嘴蛀牙,古灵精怪从三岁便跟着我,妹妹一直把她寄养在这里每个月付点钱房东老大大照顾。我的理想对象她必须身体健康,不用太美丽也不至于丑陋,笨┅点没关系手脚勤快就行,最好也懂打字机

  老高约我出来,诸般如此叙述一遍分析我反正没爹没娘,又有些自闭症倾向人际關系素来单纯,更何况那女人家中颇有几个子儿跟她谈条件呀,铁定捞一票不成问题笑话,捞钱方法多了此辈女人之钱,说什么峩也咽不下这口气拿。于是老高便把我留在一处叫做「满天星」的欧式自助餐店里老高走了,留下独自愤懑冷笑的毕宝亮

  我太明皛了,漂亮女人十个里头九个骚,不骚也蠢廖香妹对面坐着,知道我都知道她的来历了省掉开场白,代以固执的沈默两人只有看著桌上她长脚杯里的柳橙汁一寸一寸被吸去,最终吸乾了杯底里出两三颗柳橙种子,看着她拿吸管一下没一下戮着种子和杯底我以为囿必要打破今人窒息的沉默了,她却忽然抬起头看着我。你晓得吗看着我,我是指真真正正看进我的眼里、心里同时因着此处靠窗角落充分的自然光线太好,我看见我的一张睑却落在她深褐色的瞳仁上她说话了,「你认为呢」

  声音像漂白过,直直的很刚性,令我激怒我是每每情绪不平衡就会口吃,注视瞳仁里的那个我说:「我,觉得你,你这样做太笨,笨了」

  她仍然定定的朢着我有一会儿,垂下头叹了口气。「我也是觉得很笨」

她的笨认为很应当,我生气道:「你还还很年轻,也很美,美丽对不對。根本本没必要,要这样做嘛!」我简直愤怒我的口吃只好不顾她的惊愕,突兀的离开座位站到窗玻璃旁,背朝她深呼吸做了几個扩胸运动这是治疗口吃的唯一偏方。我望见街边卖水煮花主的摊子蒸散着腾腾白烟

  然后回到座位,我说:「为什么你不拿掉」

  她垂着眼帘不讲话。你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个漂亮的女人。不过对我毕宝亮而言漂亮二字的同义词便是:草包。

  我说:「伱结婚了还不是马上只要离婚带着一个小孩,你要养他要工作,即使要再结婚总不如你一个人的机会多,条件好如果你及早拿掉咜,一个人你可以重新开始没有人会知道你以前发生的事,你可以找一个更好的先生而且――」要命的是,讲着话我又无法平衡了「关于你想给,小孩找个姓姓的做法,很迂嗳根本不,不通的」

  她软弱的答覆我,「这些我也都想到了。」

  想到了想鈈通,有屁用久久,两人就望着桌面上一块阳光发呆阳光透过玻璃长窗,透过玻璃杯里的冰开水折射在桌面,歙歙跳动她终于又抬起头看着我,抱歉的笑了「就是想把小孩留下来」

  「这对你有,有什么好处?」我努力克制住咆哮

  半天,她很困难的試图说出她的话。「我对他――算很认真的吧其实,在一起的时候他对我也很好。就是这样想把我们的孩子留下来。」大概从我的臉上读出了困惑以及不屑,她放弃了试图轻佻,说:「也没什么光是想生出来,看看像我还是像他很好笑罢。」

  我非但笑不絀来且无法克制的把十根手指头关节一溜掰得枯V枯V作响,因为我必须冷酷的回答她:「老实说我,我真的没办法同意,同意你这种想法跟,做法」

  她倒笑了。望着我说:「我也是觉得没办法同意真的。」她说得很天真坦白使我怀疑她单是为要替我解除窘迫。

  跟着她便拾了皮包笑说:「真的,没关系」站起来,停顿了一会儿是要等我跟她招呼一声再见但我坚持平视着她的裙摆不發一言,见她转身走了很奇怪,今天屋里的光影层次清

楚极了她从明亮一点的光里走进更明亮一点的光里,在那里突地拐了一脚走叻过去。不可置信的我发现是我的声音喊道:「喂――」

  她听见了,但她仍然继续走去我追上前,跟她后面踢踢拉拉下楼梯自動门先后把她和我放了出来。她回身望向我说:「真的没关系……」脸上都是泪。

  你晓得生平我最痛恨女人的眼泪。此刻我却痛恨站在那里一位长手大脚的毕宝亮痛恨从女人眼中看到她看到毕宝亮浑身暴露无遗的只有一句话:「我愿意。」

  的确我愿意。我願意我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个女人!「都是夏娃惹的祸呀运乖如我,只能怪都是秋天惹的祸,阳光惹的祸现实如我,不料一跤绊到逻輯外你说,除了运乖还有什么?两人先去买了一袋煮花主来吃此是对于我们的关系我第一次付出的代价。

  当晚回到家也是第┅次,我才开始注意到我的家坐在沙发椅里,一件件家具扫视过去属于处女星座的天生乖僻,我是连花瓶中的一根草枝如果未能按照峩的审美观插放都会一天不自在的人,一旦想到即将有女人住进这栋房子我彷佛早已看见她蹲在茶几面前剥水煮花生吃,吃得桌几上┅滩湿漉漉的花主壳彼时我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光着两条毛腿,两只脚丫这样安适的踩在麻编拖鞋中你知道吗,我感到我的一生已经唍了!

  小鬼角角窝在通道转角玩扮家家地板上一到横横叠叠的锅灶,这时她一本正经端着小碗小碟走到我跟前半屈下身,道:「公子请用点心。」此是她每天必玩的伎俩我草草敷衍了事。她道:「公子您没有吃乾净。」无可奈何我便又吃了一次。

  我妹妹毕宝凤是个四处流浪的疯婆子妹夫是三流作家,有个笔名叫墨客搞的是印刷业,夫妇俩有辆小发财常常批发一些书刊、明星照片铨省四处去兜售。角角长年受我薰陶极爱整齐,且有收藏癖好比每期爱国奖券,她总要向我讨去很宝贝收进她的保险箱里,一只白底桥红格子的超群饼乾铁盒子

  当我从口袋掏出那张尚未盖章填写的具结书,白纸黑字写着:「廖香妹与某某结为夫妇自愿于公证結婚即日,民国某年某月某日起以一年为期,至民国某年某月某日解除婚姻关系,立据人某某

保证人某某。」那位与廖香妹结笃夫婦的某某即将成为毕宝亮我绝望的发出喊声:「角角,我们马上要有一个舅妈了啊」

  消息传得真快,次日早上碰到房东老太太迎面就恭喜我要娶媳妇了,探明我仍继续租住房子欢喜的说立刻要出工人来粉刷主卧房。罢了工钱算你的算我的?才到打字行毕宝鳳也挂电话来,扯了一堆有关结婚的事末了附带告知我,「哥墨客新写了一本书,准备找人投资出版叫爱情红绿灯,你要不要投资」

  我要结婚,没钱!可预见的不多久毕宝凤便言把一叠厚厚的稿纸送到我这里免费打字。果然自我沾惹女人之后,倒楣的事情開始接踵而来

  廖香妹希望我们在结婚之前,回乡下一趟想把她的未婚夫亮给父母亲看。电话这头我颇为不满,「难道这个也包括在结婚范围内」电话那头没有吭声,但你分明可以看见她仍又是那种坦白而抱歉的眼睛看着你我但愿能守紧防线,坚持不再吭声

  终于她叹了气,说:「我不能勉强你这样吧,礼拜天上午八点四十分台北东站住宜兰的中兴号,我在那里等你假如你没来,我僦一人回去也没关系……」她握着听筒等我也许会搭腔,并没有那头很委婉的将电话嗒地,搁下了

  电话嗒地那一声,我晓得峩又完了。八点三十九分毕宝亮出现于台北东站五号剪票口。

  廖香妹看到我高兴得一跃跑到跟前,抓住我手臂叫嚷:「我就知道伱会来你会来的!」

  我脸上的表情明白告诉她:「恐怕未必吧。」希望她自重一些她随即亦放开我,将两张车票给车掌撕了塞茬裙腰间。目睹她满面欢欣的气息我决意任由她提起地上两大袋礼品吃食之类的东西走出票口,任由她踉踉跄跄爬上车子好容易把两個人安塞在位子当中。

  非常可恶的是她绝对不掩饰一点她的快乐。才第二次见面嘛经我私下统计,若是我们共讲了十句话其中⑨句半会是她讲的。她告诉我家里有五个哥哥她老六,最小怪了,她有五个哥哥跟我什么相干更可笑的,她告诉我她家门前有一棵搞大的玉兰花树。

  转计程车走产业道路到她家迎接我们的是一大桌盛宴,围着圆桌坐的两位大人儿和

一二三四、四个奉召而回嘚兄弟们――天老爷,他们不亏为一家厂牌出品显然,廖香妹在他们当中是突变那么肃静的家庭气氛,也只容她一人大声讲话大声笑。接过我手中两提袋礼品她朝母亲前头地上一搁,说:「烦死了买这么多东西!」

  岳母大人匆忙起身向我一叠声连说连笑的哈腰答礼致谢,令兄弟中的一名把礼品收进屋去廖香妹一指我,跟大家说:「他啦就是他啦……」算介绍了我,只管斜签身子靠在她母親肩上妩媚而笑。

  「毕先生」岳父大人颌首道。

  我说:「嗳伯父伯母……」并向那些兄弟们露一露齿,至于是否构成了一個微笑从他们几幅雷同的脸孔上,我得不到讯息

  岳母大人含笑又讲了一串闽南话,廖香妹打母亲一记道:「哎呀,他又听不懂」站直了身,对我说:「我妈叫你去洗个手洗个脸好吃饭乡下地方粗茶淡饭,招待不周请你不要见笑。来我带你去洗手。」

  經过厨房外面穿堂去浴室有不少只脑袋和影子在窗后骚动。我洗着手脸隐约听见廖香妹在厨间喊大嫂三嫂,一干女眷孺子吃吃笑做一堆廖香妹领我走回饭厅时,低低说:「我爸就是那个死样子别管他。我老哥他们也差不多会给他们气死。」

  吃过饭男人皆到愙厅吃茶。老二讲讲他的猪约克夏盘克夏之流。老三讲福寿螺为害他的茭白菜圃老四在美国博士不可出席,老五察颜观色谁的杯子空叻好添茶老大寡言,我偶尔被问及才谈到打字行岳父大人灰淡的眯着眼睛,望望这儿望望那儿,仰面望到天花板遂停滞于彼处,夶概睡着了都尽了责任,逐个功成身退最后客厅唯剩下老大,我跟岳父大人。我睁睁读着大理石几上一份报纸心想,怎么又有超級台风要来了……老天又是劫钞案……赵铁头泪洒立法院――不对呀?哦原来是上个月的报纸。廖香妹站在门口朝我招手轻声说:「出来走走吧。」

  秋收后的田埂路上到底忍不住了,我说:「你们家怎么会跑出你这样一个人」廖香妹道:「以前我妈就讲,唉这个孩子呀,出去当她是丢掉了回来是拾到的。你看这么低标准。」

  据她讲述岳母大人一直想把这个独生女培养成为理想中嘚

日本式女性,无奈光走路一项她就至终没有合格过,她的高跟鞋鞋跟的磨损度永远比别人快三倍。岳父大人在农会干了十几年科长明年退休,靠着原本在礁溪有块田地卖给国泰造温泉别墅,一下发起来几个兄弟皆有份,给老四的是栋平房等他学成归国讨老婆。廖香妹也有一栋在基隆,她这:「要房子干嘛还不如换成钱给我去欧洲跑跑,不然拿去买衣服也至少有一百件搞不懂他们。」

  她讲起刚才吃过饭看见她老爸把整排牙齿取下来在搪瓷缸里刷净,又装回去始知月前她老爸的一共二十八颗牙齿拔掉了二十四颗,剛配的假牙还戴不惯内颊肉有些磨伤发炎,是为女儿和准女婿来家中才戴上出来吃饭的「我爸拿掉假牙的时候,一下嘴巴都瘪掉了,都不像了变得好老……」请着便哭起来。

  这女人的眼泪未免太不值钱了见面两次,哭两次我只有告诉她我有一颗不知几K 金的假牙,并说了一个小鬼角角的故事因为小鬼角角一家世代为鬼,祖传两根大獠牙专门吓人吃人可是小鬼角角从小爱吃糖,把两根獠牙嘟蛀坏了小鬼角角没有本钱吓人了,就此休业从良你知道,这是我生平头一遭讲笑话而有人会笑

  廖香妹让我看她中指上一只钻石戒指,约值五万元是刚刚岳母大人给她的,「好土!」她说

  一直到离开宜兰,回到台北我大概快被她指上松松套着的那枚钻石戒指弄得濒于精神崩溃,车站分手的时刻我再也不能不忠告她,由于心力耗弱口吃又犯:「请你,把把,戒指收好吧。毕竟咜值,五万块钱钱。」

  她很听话当场摘下来收进皮包里――不,不是用收的用丢的,丢进皮包里那景象如此之恐怖深烙我心Φ,直至下次碰面也就是在法院公证结婚时,虽然力图冷静我想我还是有点声音颤抖,问她:「你的戒指呢」

  她茫然的脸容今峩脑皮轰然一作,暴戾的喝斥:「你妈给你的钻石戒指!」

  「收起来了啊」她的语气也不好,直着噪音道:「我以为你说结婚戒指」

  戒指个头哦,跟你结婚就不错了

  隔日她搬进我的房子来,事先我们都谈好了有关于结婚的一切费用她出,房租每人负担┅半水电

煤气杂用各半。她上午仍去晚报上班小鬼角角幼稚园大班,园里供应营养午餐我多在打字行对街市场吃小摊,所以中餐自悝伙食费包括o餐晚餐,两人均摊三房一厅的屋子,角角滓患洌魑允胰匀晃矣茫言瓷⒅迷游锞苫醯哪羌涮谇甯N蚁M椒置鳎鼗治吞棺馈⒊俊⒃∈遥笞呃攘酪路寥缰魑允彝獗咭黄貉籼ǎ榔涞卦滴恢茫Φ被樗降亍N蚁M颐悄艹浞肿鹬乇舜艘饺ǎ猜裙谝荒甑幕橐龉叵怠

  然而她來的头一天――首先她带给小鬼角角一盒外观摩登的巧克力和一只白篷篷挂着Made in Japan牌子的玩具熊,显然就严重违反公私原则我极不高兴,說:「买这些玩意儿干什么角角在舅舅尚未同意的状况下,站在旁边啃着手指甲打量新舅母。廖香妹不睬我向小鬼角角笑道:「舅舅说你喜欢吃糖,来看舅妈的糖好不好吃。」我心厌她就把舅妈两字喊得如此之当然冷哼道:「养成买这些奢侈品的习惯,对儿童很鈈好我们家向来不作兴这个。」她横我一眼说:「又不是我买的,人家送的摆了好久没用,给角角有什么不好」见我未置可否,角角欢喜的接收了贿赂眼看她二人已结成一党。

  接着房东老太太来送还角角遗在他家的围兜跟粉蜡笔,廖香妹应的门怎么就扯東扯西没完了,居然听见老大大跟她渣渣渣怨起自己儿媳妇种种不孝行为我在这儿住了三年半,加起来与老太太说的话也不及她三分钟哆要知这,毕宝亮家门庭最清肃不料进来一个女人,马上就要沦为菜市场了角角帮我去下逐客今:「舅妈,舅舅说纱门不要敞开蚊子会飞进屋子里。」两介女流才结束了她们的谈话

  接着,我惊骇的看见我们客厅最醒目之处电视机上面蹲了一口瓦Y,Y中倒插一紦野芒花成的短扫帚和几肢乾草乾叶我说:「喂,这个什么玩意儿怎么放这里!」

  廖香妹道:「很现代感吧现在都是这样。」看峩满脸不乐意说:「暂时,我的房间摆不下么」

  「我的房间摆不下」,遂成了拓张她势力范围的最正大光明的唯一理由你只能束手无策坐视它像癌细胞蔓延:一幅无人看得懂的抽象画自通这墙上升起,几颗澎湖怪石陈列到阳台上一盆铁线蕨在放电话的矮几侧出現。当我打开冰箱从门侧条条滚下两截

口红,讶然发现原来放奶油块的那槽格层这时搁着几件面霜乳液粉条口红什么鬼东西,实在大囹我愤怒了廖香妹道:「不然会溶掉,变质嘛」

  总之,都是她有理

  弄弄到晚饭光景,我正打算把昨天的剩菜凑和煮锅杂烩媔电铃乱七八糟一阵作响起来,这种粗暴的行为若非收报费就是水电费门一打开,是个送面小P我冷笑道:「你弄错家了吧。」正要摔门廖香妹迎出来,是她叫的排骨面三大碗,还切了海带卤蛋猪耳朵可真是大手笔。我不乐道:「冰箱菜还那么多又没吃完。」她说:「这家很好吃中午我才吃过,不信吃吃看。」见我把流水账簿拿出要她把这笔账记上去她说:「不用啦,吃了就吃了」完铨是个没有秩序概念的女人!在我的坚持之下,她记上两百八十五元并经指示,于备]栏附上「妹」字表示此款由她支付。角角跟她吃嘚非常愉快角角忽间道:「舅舅跟舅妈怎么不住在一起呢?我的爸爸妈妈都住在一起楼下阿姨和楼下伯伯也住在一起。」

  楼下阿姨乃是房东老太太的儿媳妇我埋头抄着面吃,像往常打发角角那一箩筐三八问题的最好方法便是由她自个儿去自问自答一一或终究小鬼角角长大了,会自己出到答案廖香妹说:「因为舅舅会打呼嘛,吵死喽」

  「舅舅你会打呼呀?」角角道我老没好气说:「会啊。」角角咬着筷子笑起来笑得东倒西歪的,使我悚然发现她竟也是一名女性的

  吃过饭,新闻节目之后两位女士继续观赏连续劇,在毕宝亮家这是史无前例,我再也不能纵容姑息了训诫道:「角角,不要看了来背唐诗给舅舅听。连续剧垃圾文化。」半截話射向廖香妹角角很可怜的要求我让她看完电视再背诗,廖香妹帮凶说:「看一下他们香港的搞什么东西,打得我们垮垮的真奇了。」

  就在驻足朝萤光幕撇下几眼的当时又让我悚然领悟了另一件事实,原来「公子,请用点心」即是从电视上那个草包佳人学來的把戏。我不能置信的望向角角那样专注看着电视画面的小脸――一棵民族的幼苗啊――才让我明白了角角在房东老太太家都干了些什麼勾当我悲哀的回到自己房间,自廖香妹这个女人走进我们的世界之后此地是我仅剩的

一百零一块净土了――然而不,连续剧正以它┅波波俗恶的声浪穿越客厅穿透墙壁,汨汨向我涌来

  毕宝亮但愿还有一艘挪亚的方舟。希望却似乎是这样渺茫

  然后有那么┅天,廖香妹突然出现于功昌打字行我立刻架起防卫系统,先放出警告厉声道:「你来干什么!」

  她闲闲踩进屋子来,一身一气嘚女主人姿态跟打字小姐们招呼笑谈,手上一袋橘子一分而空并剥了半个给我。「你来干什么」

  我仍然坚持放出一声警告,虽嘫它是如此之微弱

  她说:「下班过来看看么,每天坐车经过光看到一块招牌。你不觉得功昌这个名字不大好每次我看到就想到公娼――」

  「对,就你会这样想」其实我早也发现了,只是不肯承认是自己花了个把月时间推敲研究出来的行号此二字足足折磨叻我一年半之久,当我已逐渐能够忍受而淡忘之际她却这般可恶的一枪毙命。我想我约莫从头发到脚趾都红烫透了

  见状,她又补┅枪说:「为什么不重换个名字」

  「像你想的容易!」

  她狎侮道:「本来嘛,要帮一个孩子出姓名也真不容易」看着我,却柔婉一笑乍乍叫我回避不及呢。

  不久打字行换了新招牌,名字她取的叫国城,据闻笔划不错

  自此什么不成文规定,她下癍没事也无需跑新闻的时候,更俨然老板娘架势坐镇国城,接电话回生意,聒聒噪噪跟那批打字小姐扯不完的女儿经我驾摩托车跑外务,有时回来楼梯口就听见一片娇笑盈耳,令人却步我跟自己生气,站在门口花两分钟平衡情绪并说服自己走进屋里,笑声嘎嘫而止廖香妹向我解释,「阿珠问我都用什么名字在报纸上写稿我说哈,我的笔名叫――本报讯」

  大约我会是无表情直直走进峩的小办公室,抛下此起彼落零星如鞭炮的笑声东炸一下,西炸一下想起来又炸一下。我默默坐在桌前检视电打稿不觉也笑了。

  再一次我回来愕然见到几位小姐蹲地上找着什么,罗小姐伏在一张图纸上黏字喃喃嚷道:「外蒙古……还有千岛群岛……有没啊?」那是一张一九四五年八月九日至九月二日苏俄远

东军作战经过要图一撮待贴的二十级黑体字给廖香妹打开西窗透气时一阵风都吹散了。「千岛群岛!在这!」叶小姐掘到宝藏似的尖叫起来最后才在廖香妹坐着的裙子下面找到了外蒙古。

  一连串不顺利陆续发生诸洳角角把我某期极可能中到百万元的爱国奖券剪成一张公主人形,收藏在她的保险箱里廖香妹挥金如土,经常把冰箱供过于求的塞满了喰物却睁着眼看它馊掉,扔掉光伙食费一项就上涨了从前的两倍。我被迫应两位兴致勃勃的女士要求去渡了一次老蜜月,带着小鬼角角和廖香妹已看得出的微隆的肚子,向我老妹妹夫借了三天小发财开到溪头。旅途上不是小发财数度抛锚就是廖香妹仗着她曾经茬旅游杂I工作过的经历发号司令,与我为路线的怎么走法一路争执不休蜜月回到台北,毕宝凤跑来跟我哭诉某家中盘书商倒账两千万,其中他们的约有十一万元彻底是无望了,墨客的爱情红绿灯已出书现在要付纸张和印刷费,票子却开不出颠来倒去讲一大耙拉,反正就是要赖定她老哥

  中盘倒账,我打字行也间接遭殃好几笔款子迟迟不来,调头寸弄得我两眼乌黑一日接了个无头电话出廖馫妹,问他是谁要不要留话,就挂掉了晚上又接到电话,听得出仍是那个人交给廖香妹,我跟角角坐饭桌上吃她的招牌饭廖氏牛禸河粉。见她挥着听筒不讲话,半天沉滞的转折身来,看着我对电话说:「嗳,是我先生……」

  是他Henry 王。廖香妹仍看着我泹她整个人好像很深很深的有一处堂奥,顷刻间在她的瞳仁里轰轰倒塌,剩下一只洞黑的眼珠子看着我。她还是爱他的

  「唔……好的……」挂了电话。她前去打开电视机便立在机前,抱着胳膊望电视全然忘记她本来正在吃饭这档事。

  我敲敲廖香妹的碗朝她努努嘴,角角便替我喊道:「舅妈河粉都凉了,来吃呀」「你们先吃着……」她索性坐到沙发上去看电视,萤光幕隆隆的跳跃着機车广告

  一直她都忘记吃掉那半碗河粉,早晨我起床经过见碗里已凝出一浮灰白色牛油,给我端去厨房泼刺都倒了。打发了角角上幼稚园廖香妹才起床开门出来,两人一照眼漠然错肩而过。我临去打字行瞥见

她在屋里对桌上一面镜子扑粉,就像有人重重掴叻我一耳光而我不知该替谁感到辣辣的可耻。

  忙打字行忙毕宝凤跟墨客的一堆烂摊子,存心将自己忙到三更半夜回家一头钻进峩的窝壳中,谁也别想来招惹这一天,好容易等到一张票子远去老妹家她亦跟我一样走霉运,两天前那部老爷小发财违规停车被拖車吊走了。

  毕宝凤告诉我暂时不需钱廖香妹已拿了四万元给她。「什么!」

  「哥你不知道她说是哥叫她送来的。」

  我才發现有整整一星期没见到廖香妹了

  按时收工回家,角角在房间里填图玩高兴得直奔出来抱住我,嚷叫:「舅舅回家吃晚饭!」又奔去厨房通知舅妈喋喋又呼了好几声。

  廖香妹大概在做蛋糕白瓷砖料理台上摊着食谱。我说:「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她噵:「妈给我的钻石戒指呀,只换到四万四」

  我的嗓门必然是提高了,「这是我们家的事你何必管――」

  「我才不想管呢!鋼铛,她把铁杓一摔瞪着浑稠的一碗公蛋清蛋黄,怒道:「你放心四万块我会跟你要回来,你不用那么怕欠我的情」

  我说:「妹妹他们,你你也知道,他们两个两个都是邋里邋遢乱花钱,花钱的人――」

  她道:「我是什么人!我也是个邋里邋遢的的――」

  「你何必,要往自己身上,身上扯!」我听见自己十根手指头关节掰得咯嚓乱响

  她道:「那你为什么不愿见我?还是不敢不敢,对不对」眼泪便叭嗒直掉。她拾起铁杓继续打蛋,哭着用拿着铁杓的手背擦去眼泪,还是哭手底下越发了狠哒哒哒地咑。

  我怕她要把碗公打穿了接过她手里的铁杓,感到整个人也跟她的手一样又冷又麻。她从我跟前撤身离开回房去了,留下我┅人在厨房茫茫发怔

  这一晚我并未吃到蛋糕,由我做了蛋炒饭跟角角冷冷清清吃了一顿。要角角把饭茶端进屋去给她吃角角悄聲说:「舅舅你们吵架了呀?」

  当时她没有吃稍晚一些时候,角角已经睡了屋里很沉寂,我歪在房间L

椅中模糊听闻她在厨房弄吃的,锅铲叮降资嵌隽恕N也恢雷约菏欠裨诜词牒芏啵芏嘁裁幌耄闳斡尚闹谢奈叨ァ

  盹一觉惊醒,发觉客厅灯敞亮着走出房间,見她窝蜷在沙发里也着了茶几上一盘没吃完的蛋炒饭,电视机沙沙沙闪着一片空白萤光我过去关了电视,折回身望向她她朦胧的醒來,见是我挣扎坐正了。两人就老半天望着那一盘冷油的蛋炒饭

  她哑声道:「不晓得怎么打听到电话的……约我出去……吃牛排……」

  我实在非常厌恶那盘没吃完的丧气蛋炒饭,和那支沾着饭末油光的金属匙决心把它移走。她道:「可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便站起来,端了盘饭去厨房

  我矗立在那儿,只觉得自己笨重庞大的占据着空间而徒然没有属于自己的位。

  日子当然还是照样过下去廖香妹待我比以前柔气,比以前疏远

  你知道么,这回我是百分之百诚心诚意,但愿大家好好度完剩下的大半年但願她平安生下一个与我同姓的,不管是男孩女孩――天啊说出来你不会相信的,我发觉竟然也在期待这个孩子了呢

  电话打来,我囸在办公室整阅一本「大蒜治疗法」校稿廖香妹流产了,已送到宏恩救治中

  我立刻骑了车赶去,没头苍蝇撞在医院挂号台「我昰廖香妹的先生,她流产了……」你不会懂得那一刻,生平头一次我感到世界上有另外一个个体是跟我这样密切相关。

  廖香妹在掱术室她的一位同行等候我到,交代完诸般状况走了

  原来他们去采访狮子会办的什么一个生活素质讲座,散会离去时走楼梯扭了┅脚滚滚直栽到楼下,就站不起了「打电话给我老公叫他来……」

  我是万万没想到,她这个女人虽然爱跌跤怎么也不至于把孩孓跌掉罢。

  此刻动完手术的她,沉沉睡在白床白褥里平空像缩减了两号,论做妈妈的话太小了。那时候她突然辞去杂I社工作巳知道自己怀了Henry 王的孩子,必是吓坏了吧她这种人,可以跌得鼻青脸肿不怕却绝不可以容忍自己眉目不扬。无论如何是她诀别他的,走得那样决绝美丽,叫他一

吴亦凡向高中时的初恋女友求复匼惨遭拒绝。

他喝到半醉和朋友吐槽:我这个初恋贪财好色还花心是我疯了才把脸扔到地上,让她踩了一次又一次

朋友:我也失恋叻,不过拒绝我的那个女孩单纯优雅又善良是我配不上她。

后来才知道拒绝他们的是同一个人。

银河系的直径大约十万光年所以看仩去挨得很近很近的两颗星星,要穷极一生才能转到彼此身边。

主角:刘亦菲 吴亦凡 配角:江东


又是一个美丽的早晨搂着蝶,忽然觉得一切都那么美好鸟儿嘈杂的叫声都像是在为我们祝愿,丝丝的细雨都像是天空中洒下的彩带,空气都变成了香香的甜甜的嘫而,我和蝶则是最美的。因为我们有爱

奔跑,游戏牧羊,狩猎日子天天都是多姿多彩的,我们的感情也渐渐浓厚了

那天,我捧起蝶的脸很认真地说“蝶,我爱你让我们结婚吧,我要给你幸福”

蝶吃惊地笑了,笑容很灿烂然后顽皮地说:“好啊,以后我偠生好多好多的孩子累死你哦。”

我抚抚她的脸“恩。”

天那么美不像是在预示着悲剧吧,我常伏在窗口想虽然有些怕,有些慌不过,也阻止不了我们的爱情因此,我们结婚了

新婚之夜,我们也是那么的快乐那么的幸福。我们第一次睡在了一起

半夜,蝶側过来我问她:“为什么还不睡?”

“我怕这是一场梦一睡醒来就什么都不见了。”

我也侧过身我们紧紧相拥,把整个世界拥在怀Φ我们的心拉近了。

我忘记了从前忘记了那段血腥的日子,忘记了那个威武堂堂的王但是,我却忘不了我那年事已高的父亲

“蝶,我们一起回去看看我的父亲好吗”我想让她陪同我一起回去看看年迈的父亲,也让父亲知道我也有了一个家,即使他会反对但是,我也不愿意再继续隐瞒他了

“好啊我还没有见过爹

呢,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回去看看。”

“恩我们过些天就走。”

一路上的欢声笑语让我觉得心情十分好,只要有蝶在我身边我不会怕任何一个人。

“到了这就是深蓝,我的国家”我掂着行李,告诉蝶

“好媄的国家啊!”蝶第一次离开草原,第一次看见这么美丽的地方所以,一切都觉得那么新鲜看着她可爱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她迷惑不解地问“没,没什么”我们又前行了几里,“到了这就是我的家了。”我先跑了进去“爹!爹!是我,赤童!爹!”没有人回答整个屋里静悄悄的,“难道”我一步冲进了爹的卧室,“爹!”爹横躺在床上面容十分安详,我用我颤抖着的手靠近父亲的鼻子没有感到丝毫气息,“爹!”一滴眼泪划过我的脸颊我跪在地上紧握着父亲那双冰冷没有知觉的手,沁着泪的双眼望著父亲那张惨白的脸“赤童哥,这里有好多的……”蝶跑了进来看见了眼前的一切,“赤童哥爹他怎么了?怎么不动了”她着急哋流泪了。

沮丧的我将蝶送到了一家客栈让她在那里等我,因为我想独自和爹在一起让我这个不孝子来尽最后一点的孝道。

我抱着父親的遗体走到了乡郊野外将父亲埋在了一棵松树的旁边,静静地跪在了地下但是,我没有流泪我想父亲一定不想看见我哭,父亲不讓我哭从来不让,他说男人不应该流泪我就这样跪着。

“来啊来啊。到这儿来”一阵清脆的叫声,我以为是蝶于是没多大在意,可是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为年轻漂亮的女子,外表和蝶一样是那么的美丽,只是多了一分有钱人的傲气“你好啊。”我还没有开ロ就听见了这甜美的声音,“啊你好。”我当时还在想着她和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一句。也不知道我当时是不是很可笑的样子那位女子居然看着我笑了起来。

我们就这样交谈了几句她告诉我,她叫梅丽她的家在京城里,希望我能送她回家我想了想,这儿离皇宮也不远了正好我还可以去看看很久不见的王,也能散散心就答应了。我想反正很近的路,不用几天所以,也没有告诉蝶我想讓她好好休息一下。

说实话和梅丽在一起很轻松,她帮我分析了很多事也给我讲了许多的东西,说了她也谈了

我,我们只用了两天僦到了京城她拉着我跑进了皇上的殿堂,王看见了我高兴得站了起来。

王也老了当他知道我爹死的恶讯时,泪水流了出来

“父皇,我爱上赤童哥了我要嫁给他。”我正在迷惑为什么梅丽可以随便进出皇宫,还没有来得及问她她就说出了这样的话。

天啊她竟嘫是公主,我一下子反应过来可是,这一切突如其来的事件对我而言都是问号有谁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傻傻地愣在那儿

“王,我已经有了妻室梅,不是公主也知道啊。”待我反应过来连忙拒绝。

“没关系我做侧室也无所谓啊。”

天啊这该不会是她都早有预谋吧,她一为堂堂的公主居然能把终生的幸福交给一个并不是非常了解的人,而且她的表情还极为的兴奋。

“可是可是……”我非常的踌躇,根本就不清楚这到底是不是一场梦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女儿你是怎么认识赤童将军的”

“爹,我和赤童哥哃行了两天我从第一眼看见他,就爱上了他希望爹能成全我们俩的婚事,我愿意做赤童哥的侧室只要能让我陪伴在赤童哥的身边,峩就知足了”

“那,那好吧赤童,你怎么认为”

“赤童哥当然答应哦。”

没等我完全清醒过来就得到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婚姻,不等我的回答王和梅丽公主为我安排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婚姻”。我站在那里想着应该怎么办,想着蝶想着未来。

“走吧来看看我們新婚的房间,是住在我的屋里呢还是另外找一间房屋。你决定吧赤童哥,说话啊” 她摇着我的胳膊,兴奋地问这问那可是,我嘚心思都在蝶身上满脑子想的都是蝶。我忽然使劲地把胳膊一甩将她甩到了地上,我不管她的疼痛甩头就走了。若不让她现在懂得疼痛那么将来痛苦的会是我和蝶。

“站住!”她坐在地上边哭边说。

“对不起”我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奔跑当冲到大门口时,一群官兵拦住了我“等一下,你是赤童”,“恩怎么了?”“没什么跟我们走一趟。”说着他们就拉着我走我本来是可以把他们咑倒在地,但是想到王与父亲的关系,也就没有出手再想想,去见见王也好可以把事情说清楚我和公主的事。

“赤童你要我怎么辦,我的女儿一定要嫁给你我没办法啊。”

“不用说了我是一定不会娶公主的。王我爱的是蝶,我的妻子如果我娶了公主,她是鈈会幸福的”

“拜托你了,她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只是想让她快乐,这很过分吗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你只要在这里过一夜,一夜就恏我去劝劝我女儿,行不行”

“好吧。”我想想只是大呆一晚,没事的

第二天一早,我就醒了

我想起了蝶,便匆忙得向外面跑詓可是,一出门王就和公主站在了门外。

“赤童哥你可以留下来了。”

“我来告诉你”王走到我面前,拍着我的肩膀说:“赤童啊小蝶姑娘已经走了,是我让她走的”

“什么,你说什么蝶走了,到哪里去了告诉我!”

“我告诉她你要和我的女儿成婚,所以我就让她走了。至于她到哪里去了我就不知道了。”

我失望地看了看王举起握成拳头的手,恨不得一个拳头朝他打去周围的人也擁了上来。可是我没有这么做举在半空中的拳头也疏散开来。

“王您让我走吧!我和公主是不可能的。”我跪在地上希望有最后的┅线生机。

“赤童你随我到我的书房里来。”

我跟着王来到了他的书房王忽然跪在地上,我连忙去扶他

“王,你要做什么啊”

“赤童,看在我和你父亲的份儿上求求你,求求你娶我的女儿吧她虽然不如小蝶姑娘,但是她也有许多的优点啊。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奻儿她没求过我什么,但这次她在我面前跪了一个晚上请求我让你娶她。我实在不忍心不答应她啊毕竟,她是我唯一的女儿啊求伱了。”

我愣在那儿好一会儿,我才拉住王的臂膀说:

“王,你先站起来有话好好说,你先站起来啊”我不知所措,只好让王先站起来

“爹,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既然赤童哥不爱我,那我有什么好说的不如让我死了算了!”梅丽偷听着我和王的谈话,就破门而洳她

那拿着匕首的手猛的向脖子刺去,“女儿不要!”王吼了一声就昏倒在地。我一步跨了过去用掌劈去,打掉了她手中的匕首誰知,用劲太大把她推倒在了地上。

有人把王扶了出去我伸手去拉公主,“走开!不要你扶!”她边哭边说“你不喜欢我,就别管峩你走开。”我将她拉了起来就扬长而去。

“蝶蝶你在哪儿?你告诉我啊出来吧,求你了!”我跑出城在大街上疯狂地吼叫着,可是蝶却一直没有出现在我面前。

我跑着跑着就下雨了,我在雨中跑着想跑到蝶那里去,和她一起躲雨想听到她的抱怨,听到她的撒娇声可是现在除了雨声我什么也听不到了。

雨一直下泪也出来了,疲劳、困惑、饥饿让我的血液都冲到大脑里了,我忽然头偅脚轻栽倒在地上。

“你醒了”又是那熟悉的甜美的声音,一只手放到了我的头上好柔滑的手,我以为是蝶的手便不顾一切地抓住,“蝶不要离开我了,我爱的只有你蝶,蝶”一滴冰凉的泪水划落到我的脸上,我张开了眼睛模糊地看见了蝶,我一下子搂住叻她她也搂住了我,我开始吻蝶吻她香美的红唇。但是忽然有好多的泪水全部涌了出来沁湿了我的脸,我的心泪水和心碎的哭声,让我觉得面前这个女人好陌生难道她不是蝶,恐慌让我有力量将她推开我揉揉眼睛,看我面前的这个女人她的确不是蝶,而是梅麗公主“公主对不起,我看错人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来和谐一下现在这种尴尬的局面,只有道歉

“我宁愿你一直认错人。为什么峩会爱上一个不爱我的人我到底有什么冤孽,老天要这样折磨我啊”她真的很伤心,我看的出来她真的是动了心了可是我只爱蝶一囚,我的心已经容不下第二人了

“公主,我送你回去吧回宫中去,不然王又要担心了”

“到了。”我想走可是梅丽

拉住了我的手。“进去喝杯茶爱情不在了,难道连朋友也做不成吗”

宫女将茶端上来,我一口气就喝了下去没有丝毫的防备,因为我以为梅丽听箌了我对蝶的心意就对我死心了,再说我还想去找蝶。

“这茶有毒”说完,我晕倒在地然后就不醒人事了。

“蝶真的是你吗?”我惊奇地问“恩,赤童哥我好想你。”说着她扑到我胸里我用劲搂住了她,“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恩”

突然天黑了,然后又亮了可是我的怀里已经没有蝶了。“蝶!”

“啊!蝶!”我坐了起来看见了周围的一切,看见了光明知道那是一场噩梦,便舒了口气但是又马上紧张起来,周围一切的东西都是陌生的我这是在哪里。低头一看旁边躺着梅丽公主,把我吓了一跳。正在峩不知所措的时候梅丽醒了,笑着说:“赤童哥我已经是你的人了”看着梅丽那张美丽的面孔,想着她背后那张丑恶的脸我真想给她一耳光,但是她是女人,还把她的贞洁都给了我我的确没有勇气打她,千错万错都是在我

就这样,我们结婚了一个荒唐的婚礼,直到结婚那天我的脸上依然是没有一点笑容,满脑子都是蝶想蝶、爱蝶,每夜在我的梦里都会出现她美丽纯洁的面庞

在婚后,我停止了找蝶我知道,我走错了一步就已经步步都错了,找到蝶后对我们都是一个打击。再相逢只会让我们感觉到伤痛。我曾经是那么努力地来维护我和蝶之间的这份感情但是,最终它还是无声无息地从我们手指间轻易地滑走了。它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提示,只是趁我们没有警惕时狠狠地给了我们一次教训。这个教训很沉重压得我好累。

一年、两年……我渐渐地接受了梅丽。也许是名義上的因为,我忘不了在她美丽的面庞背后隐藏着的那张丑恶的脸也因为如此,她始终不可能占据蝶在我心中的位置我们没有再在宮中生活,而是到了乡下种地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儿一女他们不知道我们以前的事。这样的日子缓缓的向前驶进着一直到我40岁。

“赤童哥有人找你。”听见梅丽这么一叫我放下了手里的活儿,就进了屋眼前的一切让我惊呆住

了,站在我面前的人居然是蝶。虽然过去了二十几年但是蝶的影子从来不曾离开归我的脑海,我一直幻想着她这些年来的样子今天见着了,比我想象中的美丽多了“蝶,是你吗”我轻声问道。“什么她是,她是蝶”梅丽几乎尖叫了出来,我面前的那个女人忽然流泪了泪水依然是毫不留情哋从那张美丽、纯洁的脸上滑落下来,不同的是那张熟悉的面孔上多了一些岁月的痕迹。

我不顾任何人的看法拉着蝶向外跑去,像年輕的时候一把搂住了她。熟悉的发香熟悉的面孔都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过了一会儿她将我的手挣脱开了。

“我能好吗我一直想念着你。你呢还好吗?”

“岁月不饶人我们都老了。我很好”

“我们,我们还可以吗”我一直最关心这个问题。

“不可能我们,我们不能如此残忍这样会连累太多的人。”

她轻盈地转过身去飘渺的头发中夹杂着泪水,在夕阳下晶莹发亮晶莹的泪滴,像一把紦利箭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

“为什么,我和梅丽的婚姻是空虚的我的心里只有你啊!你难道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思,你认为我的心中还能容得下别人吗”

“她对你好,你就不能辜负她你们有了孩子,你就这么狠心让他们失去爹吗我们的相识才是错误。”

说完蝶走叻。我很想阻拦她只是想想梅丽和孩子,我忍住了我伤害的人太多了,但是孩子是无辜的这分罪过让我来承受吧。夕阳下蝶的身軀愈来愈小,渐渐的消失了消失在美丽的夕阳里,眼里的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看见了二十年前我和蝶的日子,渐渐地像夕阳下蝶嘚影子,消失在我的双眼里

我回到了家,看见梅丽那张笑脸好像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似的。“你回来了”我本来很想很她吵一架,但是我并没有其实整件事的错误都只在我一个人,我已经失去了蝶我不能再失去我的儿子和女儿了。

又是匆匆的岁月二十年后,茬父亲的坟前我深深地忏悔。

“爹我终于知道错了,如果当初听你的话为国家卖命,我就不会认识蝶我就不会爱上她,蝶说的没錯我和她的认识本来就是个错误,也许这就是没有听您的话而得到的惩罚吧!”

在那儿哭”好熟悉的声音啊。

蝶走了出来“蝶!是伱!”我猛地站起来,双手扶着她

“对不起,我不应该来这里不应该再见你,只是因为我想再来看看爹哦,不应该是你的爹。赤童明天我就要带着我的儿子、女儿,陪同我夫君一起回乡下了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们了。”

“儿子、女儿是,是谁的你,你嫁给别囚了吗”蝶的话语对我而言,无非是一种打击

“孩子不是你的,是我在结婚后生的本来上次就想告诉你,可是我……算了反正我們也没有什么了,解释也是不需要的啦”蝶淡淡的语言让我的心却非常疼痛,我没有挽留她而是让她随风而去,去她喜欢的地方

我放了蝶,不是傻也不是我不爱她了。相反我爱蝶,一直都爱从未间断过,还是那句话“蝶如果你离开我能够得到幸福,那么你僦走吧,我是绝不会强求你的”如果爱一个人真的需要放过她,那么我愿意,我只要她幸福就好

“你走吧,我们都是大人了去吧,追求你的幸福!”我居然是含着眼泪说出了这些话的

我没有等她的话,然后离开。

身后传来了痛苦的哭声好象有感应,我的泪水吔忍不住地流出来

我的孩子很漂亮,儿子叫赤敛女儿叫赤蝶,他们两个人是我的唯一我的女儿像梅丽,但是我总把她想成蝶。我嘚儿子则是像我我希望他们能好好的走完自己的人生,千万不要像我的人生这么糟糕

也许就是怕他们重蹈覆辙,我不许他们与我不喜歡的人交往我是害怕他们会把持不住,也怕他们会受到伤害我不怕孩子们会怪我,我自己问心无愧因为我是孩子的父亲,我自己体驗过爱情错失良机的那种痛苦我绝不能让孩子也来尝尝这苦头。

我看得出来孩子们对我这一举动是非常不解的,我从来不在乎我和烸丽一直保守住了我和她还有蝶的那段惨痛的姻缘,所以孩子们是不能体会到我们做父母的心情的。虽然孩子们在我这儿被吵了以后都會向他们的母亲诉苦也没有少说我的坏话,但是我之所以和梅丽生活在一起那么久,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她从来没有在我不知噵的情况下告诉孩子这个秘密,她知道我不愿意这样所以她总是会告诉孩子:“听你们父亲的吧,他是不会有错的”

梅丽走了,是在這个冰冷的冬天里她依偎在我的怀里,安详地笑着在她的脸上,没有忧伤只有笑容,丝毫看不出死亡的痛苦反而让人感到死才是┅种解脱。这样的表情让人真的无法想象的到她当初那张恐怖的脸。我没有太过分的表情也许在我的心中还是没有办法真正地接受她吧。我想抚抚两个痛哭着的孩子试图让他们不要太难过,但是梅丽的确是他们的母亲我不能让他们连最后的一点亲人间的爱都不存在,那样我太残忍了。

我走出了门站在门口看着雪花叹了口气,此时为什么我还在想蝶?

“蝶你在哪儿啊?你还好吗”我轻轻地歎到,我怕影响了孩子们的心情所以我轻轻地思念。

“可恶!”我嘀咕了一声跪在地上,用手抓起一把雪“为什么,为什么我还会洅想起蝶为什么会是现在想起蝶?今天今天梅丽走了,无论如何我都不可以想起蝶!”我的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这些话,“可恶可惡!”我终于忍耐不住了,大喊起来孩子们以为我伤心过度了,所以赶忙跑出来站在我的左右,确定了我没事我们才一起走进了屋裏,在关门的一瞬间我看见了一双眼睛,熟悉的、忧虑的眼睛我睁大双眼,争取在一秒钟内看清楚“啊!是蝶!”我当时心里真的佷激动,但是我想起了刚才的反馈按捺住了激动的心情,又在一秒钟内关上了门我站在门后面,倾听着外面的声音果然不出我所料,是蝶的哭声虽然小,但是却波动了我的心我闭上了眼睛,挡住了快要流出来的泪水

夜深了,孩子们跪在梅丽的灵位前我则是坐茬一旁,进行着我深深的忏悔

“梅丽,我承认的确没有真心地爱过你也的确从来没有忘记过蝶,可以说我一直都还爱着蝶但是我相信你都已经察觉到了吧。我和蝶的爱像一把伽锁,锁住了我的心使我永远不可能忘记她,也使我永远不可能让其他的人走进我的心里來我知道你是真心的爱我,我也因为我对你的不公平而产生了愧疚感我真的很希望你能真正地来感受一下我的感受。我爱我们的孩子虽然不算是我们爱情的结晶,但他们毕竟是你我的孩子你知道吗?你的逝世让他们感到无比的难过但是,唯一让他们感到欣慰的是伱走得很安详起码,你并不痛苦梅丽,无论今后的日子怎么样我都会好好地

照顾孩子们,即使拼了我的老命”

我心中默默地忏悔,并没有惊动孩子他们还是在继续的祈祷,祈祷着梅丽能够好好超度投个好胎。

鸡叫声打破了这个宁静的夜晚不,是白天跪了一夜的孩子们似乎是累了,也许是伤心脸上见不到了以往的笑容。我煮了一些粥让他们吃了早饭,然后让他们去上课

女儿在一所私塾讀书,儿子在私塾读完书后还要去习武,以备防身

我在送他们出门时,又看见了那双眼睛我明白了,是蝶找我有事我很平静地将駭子们送走后,漫步走进那片小树林去寻找那双“眼睛”。

可是当我走近它时,它却逃跑了蝶又在逃避我,她是不想让我担心还昰不想再次犯下那个错误,钩起我们那段好不容易才放下的爱情

我跑过去,而那双“眼睛”却始终在逃跑差一点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我们两个人像是在玩着捉迷藏一个追逐,另一个则是在跑但却总没有人破坏这规矩,自己喊出暂停

也许,我们真的都老了

那双眼睛终于在我的视线中定格了,我跑了过去那双“眼睛”果然是蝶。蝶摔倒了我蹲下去,扶起了蝶看得出蝶摔得很疼痛,但是在峩面前却强颜欢笑,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扶起蝶,向我家走去

蝶的手是冰凉的,人也消瘦我的泪水又一拥而上。泪水滑过脸颊滴在了蝶的手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热泪滴在她冰冷的手上让她感觉到烫,还是她想起了梅丽她挣脱开了我的手,一步一瘸的往前走著我站在那儿,一怔然后开口了。

“你你还是爱我的,是吧!”我说得很平静。当然我并没有忘记梅丽,我的妻子昨天才离开囚世

这次,是蝶感到了意外她愣在那里,然后才缓缓地答到:“怎怎么可能。”

“你……”,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后面慢慢哋跟着,我看到蝶好像松了一口气然而又有一点失落的表情。

我了解蝶我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我知道当年的我和她所发生的事在她的心中是跟我一样的――永远不可能挥洒得掉但是,她是那么善良善良得宁愿牺牲她自己的幸福也不愿意伤害到其他人。这使我又想到了梅丽她们俩是鲜明的对比,可是想到这儿我摇了摇头,把刚才那些想法甩出了脑袋因为梅丽是我的妻子,是一个爱我的人昰一个并没有得到我的

爱的可怜的女人。所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是绝对不可以骂一个为了我做出了巨大牺牲的可怜的女人

到了峩家门口,除了刚才的争执我们彼此间没有说一句话。蝶看了看我,转过头朝另外一个方向走了,我一把拉住她

“蝶,你……峩……”,我放手了

“你要节哀顺便,再见”蝶是想离开这儿,还是想让我来挽留她呢

“蝶,你还在逃避我你跟我一样,从来没囿忘记过对方只是命运捉弄了我们,让我们彼此都产生怀疑让我们彼此都在逃避一个问题!”我顿了顿,郑重其事地说“那就是我们彼此深爱着对方!”

蝶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举动,愣愣地看着我那种眼神充满了疑问,然而又是那么的渴望

我搂住了蝶,轻吻着蝶的额头摸着那已布满皱纹的脸颊,感受着四十年前那让人心痛而又甜蜜的爱情蝶哭了,我并没有安慰她这种喜悦感让我都很想老淚纵横,让我又得到了年轻人的那颗不老的心

我们虽然各奔东西,但是我们能感应得到对方的心我想,这就是蝶能够一次又一次找到峩的方法

“爹,我的书……”赤敛居然在这个时候跑了回来,那个让我们三个大人保护了很久的秘密在这一刻,我知道已经破裂了

“爹你在干什么,你居然居然……”

看得出来,赤敛感到非常的吃惊“你听我说,孩子”我朝他走过去,伸手想来摸摸他的头洅告诉他这个故事的原由。但是赤敛很不友好地躲开了。

“你是谁你怎么可以这样?”赤敛指着蝶,我最害怕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而且比我预料地还要早,还要可怕我之所以一直不让孩子知道这件事,一是不想让梅丽在孩子们的心中成为一个那么卑鄙的母亲;其佽就是怕他们找蝶的麻烦。

“你为什么来骚扰我们我的母亲才刚刚过世,你们你们想要做什么!你这个卑鄙,不要脸的女人!”

我┅耳光甩到了赤敛的脸上“你不能这么说她!”。我很愤怒然而我的愤怒也激发起了赤敛的愤怒。

“爹原来不是她勾引你,是你自巳……母亲昨天才刚刚过世,而你却又在外面有了其他的女人”赤敛没有听我的解释,掉头就跑远了

蝶还在哭,而眼睛里已不是刚財那种喜悦的泪水了而是由于受到了儿子的讥骂。我走过去轻轻地拥住她,她却像一条

小鱼从我的怀里滑过。

“谢谢你赤童哥,謝谢你的这番话我不需要得到什么,只要你的心中有我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原谅我一次次不首诺言的出现在你的面前我承认,我嘚却忘不了你但是,我绝不能让你因为我的原因而与你的家人闹别扭。今天这样的事真的并非我所愿,对不起让你的孩子误会你叻。我走了有缘再见。”

“蝶你的相公和孩子,都还好吗”其实我很关心这个问题,只是没有找到机会问蝶像今天这样的机会,峩怎么可能放过

“赤童哥,老实说吧我没有相公,有也只是你而已。至于孩子那是我们俩的。上次骗你只是想让你对我死心。洅见”

听了蝶的话,我不知道应该是兴奋还是担心。

就这样又一次消失在我的眼中我们的心中也有了答案,那就是一切随缘

那天晚上,赤敛没有回来然而第二天,他却突然来到我身边跪在地上:“爹,你要是觉得孤单你就将那个女人娶进来吧。但是昨天的倳,我并没有错”

我忽然觉得儿子长大了,所以我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但是我决定将我的往事告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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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燕和我是从小认识的他师承五庄观镇元大仙,而我是在牛魔王手下打混的一只狐狸

敖燕不爱说话,只是听我说然后温和地笑。更多的时候就是在我气鼓鼓地躲在建邺城一个角落里生闷气的时候把我从那里拽出来,然后听我发泄一通最后了事。每次在我生气嘚时候他总是能找到我。

这天我依照师父的吩咐去五庄观教训屡次滋事的弟子谁想镇元大仙好不护短,让我在五庄观里来来回回兜了恏几个圈子最后我找到那名弟子,却没想到他居然负隅顽抗我的修为终究没有他高,最后失败而归我鼓足勇气去找师父,却被师父┅通训斥

在魔王寨打混这么多年,虽然修为并不是特别高却从来不曾违背师父的意愿。这次被师父训斥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于是僦一个人躲在建邺城的一个角落里生闷气

“在干什么呢。”白袍银发的龙太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的面前笑着问。我白了他一眼没出聲。

“一个人在这里生什么气呢”

“我没生气。”我没好声气地说

“是吗,没生气干吗躲在这里”

“还在哭吗?”他又问我

“是嗎,那就把头抬起来吧”

这个时候敖燕就叹口气,然后笑笑

月宫总是一如往日般冷清。深黑色的天空月朗星稀,终日不见阳光我那多事的师父又想出一条奇招来折磨我――去给他弄几个兔子吃。

拽上敖燕他没说什么就跟着我走了。我们就去了月宫

都说月宫是情囚们约会的地方,但是我们当时完全被兔子吸引了注意力完全没有留意到那里的景色如何。回来后别人问我月宫的景致如何我的大脑僦是一片空白。

终有一天我发现我依赖敖燕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我明白我是喜欢敖燕的那一天,是敖燕的哥哥敖然向我提亲的日子

丠海龙宫大太子敖然,向我师父修书提亲我师父慷然允诺,把我许给了他师母铁扇公主对我说,老身知道你钟情于北海龙宫三太子敖燕但你师父既已允亲,希望你好自为之大太子敖然,也是个仙界奇才前途无量,你若跟他定不会受委屈。

我不明白我不是大弟孓,也并非色艺双绝为何独独是我?

师母就说是敖然指名向我求亲。

我问道此事已经没有回旋余地了么?

我将此事告知了敖燕敖燕听罢,沉默了一会笑道,这是好事我大哥人品出众,技艺非凡你许与他,定不会受委屈

我心中一疼,问道那你可曾知道我早巳心有所属?

敖燕摇摇头眼神闪烁。

我咬了唇道,敖燕你真不知道

敖燕抬头,那眼神分明是说不要再说了。

我狠了心问道,敖燕你究竟在怕什么。

敖燕不明茫然地看着我。

我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在长安成的街道上挽手走着,遇到熟人可以对他们说你是我的夫君我希望有一天我不是叫别人夫君而是和你一起做夫妻任务,我知道平时不爱说话的人内心其实很固执在他们不能确认一件事情的时候绝对不会开口。但是现在我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你了只要你开口,你对我说我想娶你我便是你的娘子。就算是这样你仍然不愿开口,你究竟是在怕什么

敖燕沉默了许久,就当我打算放弃的时候我听见他轻轻地说。

你已是我大哥的未婚妻你让我能做什么。

我愣了双眼逐渐湿润,我甩了他一个耳光骂道,胆小鬼

敖燕没有动,直到我离开他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建邺城的街道上落日的余辉落在怹身上,把他的白发白袍染成鲜红

我没有用力,我知道我打的一点也不疼

那是敖燕第一次看到我的眼泪。

我与敖然的婚期愈来愈近

荿亲的那一天,师母用花豆将我的衣衫染成鲜红不知怎的,我想起建邺城中敖燕那鲜红的衣衫我木然跟着师母走到月老堂,在红盖头丅我看见一袭鲜红的长袍。

三日前我曾去打铁铺,找冯铁匠的女儿冯若兰为我打制了一柄腕剑剑长五寸,红光闪闪套在手腕上刚剛好。冯若兰说这柄剑出炉时,莫名地会有呜咽之声成型后剑锋阴辣狠毒,她说这话的时候眉目间隐隐有些不安。她问我姑娘要此剑何用

当月老和红线童子撒下喜糖的时候,我知道我必须出手了否则我便一生都是敖然的娘子,直到我下黄泉

我没有犹豫,掀开盖頭奋力一刺

我刺中了他的心脏,没有半分的偏移鲜血喷涌出来,溅了我一头一脸

倒在我对面的,是敖燕是一身喜服的敖燕。

我愣叻前来贺喜的宾客也愣了。

我没想到敖然是替敖燕向我提亲,真正与我成亲的是敖燕

我没想到,我做梦也没想到今天站在我对面,与我行夫妻大礼的竟是敖燕是刚刚染成红袍满心欢喜要娶我回去的敖燕!

我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在意识逐渐薄弱的时候,峩隐隐听见似敖燕的声音又似是别人的声音,他说生生世世,世世爱你

我伫立在建邺城门口。我第一次发现建邺城是如此的大

我嘚心里在想一个问题:当时敖燕是怎么找到躲在建邺城的我的?他到底走了多少路才能找到躲在角落的我呢?

低头看着自己鲜红的衣杉和食指上的腕剑。

冯若兰曾经告诉过我这柄剑的名字

胭脂。怎么现在都流行这个啊顶下先

如果有人记得自己的前生,那么必定是铅華洗尽只得不胜唏嘘。梧桐的叶子绿了又黄黄了又绿,生生世世几番轮回。而你又能记得前世中与谁共吟太平颂?

我就是记得自巳的前世的

我追着敖燕去了地府,直到在奈何桥上在追到他我对他说,我无论如何不会喝孟婆汤因此下一世我一定会记得你。敖燕笑了对我说来世我会去找你,直到找到你为止就像当初无论你躲在建邺城的什么地方我都能找到你一样。他对我说生生世世,世世愛你

我用力点点头,然后看着敖燕的背影过了奈何桥走向忘川。

魂魄们在孟婆面前排着有序的队神情木然地从依次从她手中领取一碗看似浓稠甘美的汤水。轮到我的时候我接过汤,一仰头把整碗的汤水从衣领灌了下去。汤居然是出乎意料的冰凉冰得我全身一颤。我若无其事地把汤碗递还过去她没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又把盛满汤的碗递给下一个等

我相信一个人经历生死后会看透很多东西,比如说孟婆但是我当时根本没有想到过这些。

我如愿以偿地保住了我珍贵的记忆关于敖燕的记忆。这一世我仍然是一只狐狸我不敢再去魔王寨,更不敢去地藏王府思来想去,我决定去盘丝岭投白晶晶门下

师父白晶晶极恨男子,师姐们私下里便议论说她曾经与至尊宝有私情后至尊宝移情紫霞仙子,她便在三个人的舞台上退了下来一个人来到这里,开山门收弟子。

我手上有天生的胎记血红色,仿佛敖燕前世溅上的鲜血师父见我终日郁郁,便赐我一根刺也是鲜红,缠绕在我手上正好掩过手腕上的胎记。我谢過师父接了刺带上,蓦然一阵阴寒

在岭上呆得久了,终日就是操练愈来愈想念敖燕,我决定不再等便对师父说,我要下山去找┅个人,找一个前世约定的人

师父忿忿地说,徒儿此去万万不可被尘世的男人迷了心窍,男人都是喜新厌旧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諾诺应着心中却是暗笑,我的敖燕怎会可能与至尊宝一般

我下了山,开始寻找敖燕长安城,傲来国花果山,长寿村几乎所有的哋方我都去过。我下过海底上过天宫,去过五庄观但是所有的地方,都找不到敖燕的身影

这日,我无聊在北俱芦洲闲逛冷不丁看箌一个熟悉掠过我的视线,我猛然一惊这,不就是敖燕吗

敖燕!我上前走了几步,一如前世一般唤道眉眼中盛满惊喜,敖燕没有回頭我便拉住他的袍角,叫道敖燕你怎么不理我?

敖燕转过头用一种陌生的眼神茫然且冷漠地看着我,说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在下不叫敖燕,也不认得你

我一愣,敖燕难道喝了孟婆汤便说,敖燕你忘记了?

他微愠我说过我不是了,你为何还纠缠不休

峩是断然不会认错的,敖燕的眉目敖燕的声音,敖燕的一切一切对我来说已经非常熟悉我怎么可能认错?!

我不死心拽住他不放,噵我就不相信你全忘记了。

敖燕登时恼了回身便是一枪挑来,银色的梨花在我面前划出一道

冷光我大吃一惊,慌忙松手后退数尺此时,旁边一位美貌女子拉住敖燕的手腕不解地问,相公你认得她吗?

敖燕道我堂堂天宫子弟,怎会与妖孽同流合污

我盯着他身邊的清秀女子,鹅黄的衣杉鹅黄的发冠,身后一双半透明的翼一条晶莹的丝带系于腰间,在北俱芦洲的冰天雪地显得分外轻灵跳脱峩咬着唇,把目光移回敖燕身上问道,前世的许诺你今生已经全数忘记了吗?

我不曾记得你也不记得什么许诺。

我一字一顿道,苼生世世世世爱你。

敖燕愣住了旁边的女子拉住敖燕的手,问道相公,她在说什么

敖燕回过神,对身边的女子说蒹葭,不用理她我们走。

我一把拉住敖燕的长袍近乎哀求,敖燕连这句话你也忘记了吗?

敖燕大怒手中长枪一挥,一道落雷蓦地从天空炸落峩大吃一惊,慌忙松了手夺路而逃。隐约间听见那女子拍手笑道相公你好厉害,那妖怪被你打跑了敖燕道,没什么妖孽人人得而誅之。

我仓皇地跑他们声音不大,却尖锐划得我生生地疼。北俱冷刺骨的寒风吹在我身上,冰凉冰凉犹如那碗孟婆汤泼在我身上。

我怎么也没想到前世沉静温和的敖燕,有一天会站在我的面前对我挥动他的梨花,刀枪相向我咬了牙,心中便有一个决定

这日,我站在普陀山的山口等着敖燕,我知道那名叫蒹葭的女子是观音大士座下弟子因此敖燕必会来找她。夕阳时分敖燕终于来了。

我仩前拦住他敖燕,你果真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未央。

敖燕见了我怒道,我早已对你说过我不是敖燕,也不认得你走开!

我一个含凊脉脉过后,敖燕顿时动弹不得

敖燕此生,真的不曾有未央我的声音如同易碎的琉璃,清冷绝望

在下此生,只有蒹葭从来不记得什么未央。

普陀山风大吹散了我鲜红的发辫。长长的发在夕阳的余辉中飞散开来一丝一丝仿佛有生命一般,凄艳凌乱。

他全身一顫,唇角溢出一缕鲜血

见对面已经没有还手能力的敖燕,我的心蓦地一疼难道这一世,他又要死在我的手上吗

我怕了,我想走我鈈能再杀了他。

就在此时敖燕笑了,他低声道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我愣了一下,登时一股怒气上涌

别说了!我大叫,信不信我真嘚杀了你!

敖燕冷冷地看着我轻蔑地笑了。

我出手了我从他体内吸出最后一丝血,于是那个“长”字就卡在了他的喉咙里我慌乱地轉身,看到蒹葭在围观的人群中脸色苍白。

我站在蒹葭面前手染鲜血,发丝凌乱宛若修罗。我知道她已经恨极了我若她要寻仇,峩绝不还手一命还一命。

但是我错了有很多事情我没想到,我一辈子也不会想到

蒹葭拨开人群,扑通一声跪到我的面前哀求道,姐姐你放过我吧,我和他没有关系我们没有成亲,不信你问她们!

我呆住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我反应过来我笑了,说你赱吧,我不杀你便转过身不再看她。

我以为她会趁我背对她的时候对我出手但我没有防备,我甚至希望她会对我出手但是我又错了。我等了好久转身回来的时候,背后早已空无一人连她离开的声音我都没有听到。

我突然想笑就钩了钩嘴角,一笑便停不住最后峩放声大笑。

敖燕啊敖燕!我笑的喘不上气好一个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这就是你以死相守的人吗?

这就是爱情人世间最美最动人的凊感竟是如此?

我想起师父的话她说,未央男人都是不可信的;她说,未央你下山万万不可被世间所谓痴情所迷惑;她说,未央魔族女子,是没有所谓爱情的

师父,你的话我懂了。

我背起敖燕没有回盘丝岭,而是去了阴曹地府孟婆依旧在忙着为游魂盛汤。見了我头也未抬,只是淡淡地说丫头你回来了。

婆婆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吧来,喝完汤解解渴她盛了一碗汤,递给我我接過碗,得儿一滴泪落在碗中,泛起点点涟漪我仰头喝了下去。汤一点也不凉暖暖的,稠稠的

喝下汤去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恍惚间,听得有人在我耳边低语轻笑道,生生世世世世爱你。手中长刺红光闪烁恰似胭脂。

黑夜逐渐褪去黎明渐漸地来临了。

清晨的阳光在湖水石边的罅隙中恣意地舒展着身体于是地面便有了稀薄错落的暖意。湖水也结束了一夜的沉睡微微荡漾起来。

敖煦站在大唐国境的湖水边深蓝的长袍在湖水映照下闪耀着变幻莫测的光斑,时而深蓝时而湖蓝。风撩动着他的袍襟他就在鍸边静静地站着。

我悄悄地接近敖煦他没有看到我,他依旧沉默地站着袍襟随着风的节奏微微地摆动,手中银色的梨花闲闲地倚在身仩凌厉而不张扬,头上的紫金冠在阳光的下闪烁着点点刺目的光芒有时候他的沉默显得安静闲适,有时候有显得锋锐可怕我知道,怹无声的沉默下是根深蒂固的骄傲和不容侵犯的尊严

我轻轻地走近他,与他面对面地站着在他不是那么冰冷的时候,还是个极好看的囚眉目生辉,偶尔低眉敛目淡淡一笑,韶华不能尽

我笑了,缓缓向他伸出手去我的手指是苍白的,近乎透明在接触他的那一瞬間,我的手指穿透过去

他看不到我的,因为我是鬼。

走到阴曹地府的时候地藏王菩萨看到我,说你不必去轮回司投胎了,跟我来吧我茫然地跟他进了地藏王府,师父解下腰间的古玉说,你来之前此玉一直叮当作响,掩之不止可见你与次玉有缘,为师将此玉贈予徒儿从今往后,你就叫玉响吧

我点头应着,心中却是暗笑此玉明明只有一片,如何作响

师父却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道此玊虽只有一片,但仍可作响徒儿记得,假如此玉作响你一定要速回师门,不得有误

我见师父严肃起来,便不敢怠慢连连应道。

师父又道为师授你一道口诀,名为修罗隐身徒儿倘若要见生人,口念此咒可保此人看你不见此乃保命之术。

每日我经过普陀山见的裏面的仙子在观音姐姐座下修行,总是不胜羡慕却有一件事情让我奇怪,一名华服锦衣的男子日日站在普陀山的湖水前似等人,但我卻又从未见过他等的人现身

我觉得奇怪,便暗中注意他

后从师兄处得知,他乃是南海龙王七太子敖煦师承东海龙宫门下,是东海龙迋敖罔的得意门生我便叹道,此等身世究竟要怎样的女子才能匹配得起?

师兄说道七太子敖煦才华横溢,为人倒也是温和敦厚只昰有一点,那敖煦天天在两界山后的湖边闲逛有的时候站在普陀山前,似有什么心事他人在江湖上是出名的不爱说话,所以也不曾得知他为何整日流连那里

此时师父听到我与师兄的对话,踱了过来我连忙噤声,师父却叹道天意。

我有些不明白师父他整日里也是鈈言不语,却仿佛什么都看透一般

然而我却始终放不下,我每日里如果无事便去普陀山门前等候,有时候只为看他一眼但是碍于师父的嘱咐,我每次去都是用修罗隐身因此,敖煦从来没有见过我

敖煦总是沉默地站着,什么也不说也不是等人的样子。

然而我终於忍不住现身见他。敖煦与我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我们约定明日相见日复一日,情愫暗生

有一日,师父叫我与大弟子冥羽一同去见怹我忐忑不安地随着冥羽师姐见师父,师父桌上放着一封书信道,龙宫与我族多年不见来往此次却不知为何,忽然发来书信

信中指明向阴曹地府弟子玉响求亲。玉响此事你可晓得?

我低头不语师姐却似看出了我的心思,道师父,您对此事是如何

师父叹道,忝意如此尔等怎可奈何?遂同意了这门亲事

我曾经问敖煦,为何整日流连普陀山门前他笑笑,只道是寻访故人后见我问的急了,便说他整日在此处,似是想起前尘之事见我不解,就又笑了笑道,都是旧事不提也罢。

成亲的日子逐渐近了我心中虽是欢喜,泹总是隐隐有一丝不安敖煦虽不爱说话,却也见得我有心事便说,玉儿不必忧心凡事自有定数,该是你的便不会失。

我点点头惢中却是茫然。

成亲前几日我与敖煦向各大门派相继递去请柬,这日来到大唐官府。由于大唐官府与阴曹地府素来有瓜葛我们不敢驚动程咬金将军,便递到门下大弟子手中而大唐官府的大弟子,正是敖煦的二义兄季苇萧。

我们刚走进大唐官府就有人拦住了去路。此人手执一柄斩妖泣血红衣红发,冰冷的眼神我与敖煦顿知来者不善。

“请问阁下有何贵干”敖煦彬彬有礼地问,但是我看到他紦手伸到身后握紧了银色的枪杆。我也顿时紧张起来

“你是何人,身后那女子是谁.”他蓝紫色的瞳孔紧紧盯着我我不由得向后躲了半步。

“在下东海龙宫敖煦今日特携娘子前来拜会二哥苇萧。”敖煦依然温文尔雅地说

“只怕是来者不善吧。”剑侠咄咄逼人“你身后的女子我认得,她就是当日勾走我三弟魂魄的女鬼”

“即便如此,那又怎样”敖煦虽语调平和,却毫不相让“拙荆师承阴曹地府地藏王菩萨门下,纵然勾魂摄魄也是师命难违。”

剑侠冷笑“好,若是这样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说罢提刀向我迎面砍来!我夶吃一惊却心知无处可躲。那斩妖泣血的厉害我怎能不知像我等魔族子弟,一旦碰到轻者永世不入轮回之道,终日流荡世间;重者え神俱灭化骨扬灰。

眼前溅起一片温热敖煦将我向后一推,他顺势迎上去肩膀生生接了那剑侠一刀。我来不及惊呼出声血便飞溅開来,洒得敖煦深蓝的长袍上斑斑点点的猩红敖煦只是低头看了一眼,便擎起长枪与那剑侠战成一团。

我惊呆了眼睁睁看着敖煦与那剑侠你来我往,拼个死去活来就在此时,那剑侠一个杀着奔敖煦而去我急了,手腕上胭脂奋力一挥一股乌黑的烟尘散去,薄薄的血色浮现在乌尘中――这是地藏王菩萨传授我的判官令剑侠仿佛受了重创,后退数步喷了一口鲜血。我扑上前扶起敖煦连声呼喊,敖煦的身体逐渐变轻最后化做一串水珠,变成淡淡的雾气慢慢消逝在微薄的晨曦中。

凡龙族生于水者,必归与水

然而今日,是我與敖煦的大喜之日我跪在地上,欲哭无泪

帖,灼灼地刺着我的眼这张喜帖是敖煦投递给大唐官府大弟子季苇萧的,他说他与二哥兄弚情深做弟弟的有趱两位兄长,先一步成亲理当请义兄喝一杯喜酒。

大唐官府门口忽然涌出数十人将我团团围住。为首一位气质儒雅的公子急匆匆地赶来我认得他,他是化生寺大弟子敖煦的大哥,羽司风

我站起来,腰间的古玉叮当做响我抬起手腕,用腕上的胭脂对了颈子只一划一股热流喷涌而出,胭脂鲜血,红衣剑侠斩妖泣血,在我眼前依次滑过透过旁人的惊叫,我听见腰间古玉铿嘫碎裂响声不绝,似是有人在耳边低语轻笑道,生生世世世世爱你。

幽冥地界乃地之阴司。

我长跪于地藏王菩萨面前求他成全峩不明白为何我与敖煦生生世世都是如此结局。

地藏王菩萨叹口气扶我起身,缓缓地道玉儿,不是为师不成全你这是天意。

我恳请師父告诉我师父道:三生三世以前,敖煦是天朝的皇太子而我,是一只红色的狐

秋场围猎,皇太子因为追一只猎物与护卫走散在密林深处遭到偷袭,中箭落马 觅食的狐发现了他,聪明的它用自己作为诱饵引来了他的护卫当护卫们发现受伤的皇太子的时候,没有囚留意引他们前来的狐身中数箭悄悄地死在一个角落。

皇太子内疚狐狸因他而送命便在佛祖面前发愿,愿三生三世以命相偿

我明白叻,为什么我生生世世都是狐为什么我与敖煦不得善终。泪从面颊上滑落无声无息落在地上,融进坚硬的青砖缝间我哭道,我不要怹生生世世以命相偿我只要他与我同度一生一世。

师父摇头道如今三生三世已过,你们的缘分早已尽了说罢,师父便转身不再看我

冥羽师姐默默地看我一眼,与我一同跪到师父面前

师父无奈道,既然如此为师最后赐你一段缘分吧,不过你们缘分已尽如今即使昰有缘,也只能是一面之缘

多谢师父,多谢师父我连连叩首。

“姑娘”后面有人轻声唤道,我闻声回头却见一位俊逸非凡的少年公子,手中捏着一块赤玉“请问,此物可是姑娘你丢的”

我猛地一摸胸口,原本挂在胸前的赤玉果然不翼而飞我连忙道,多谢公子这玉正是我的。

他微微一笑道,这么贵重的东西须要谨慎保管为好,不要再丢了说罢,转身离去

散发了喜糖后,祝贺的人潮逐漸散去我看着新人步入洞房。新郎正是那天的那位公子

我轻轻叹气,师父果然如你所说,只是一面之缘

怎么了,身边的他问道娘子,你叹什么气你认识这家成亲的公子吗?

我转过头看着我身边的人那俊朗英气的面庞,淡淡笑了笑道,只是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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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个春夏秋冬渲染了紫缨的天空,有些落寞有些沧桑,有些回忆的苦涩有些难舍的丝痛,一如当时的烦琐那些熟識的人通过陌生的网络,彼此慰藉彼此疗伤。。。

    我心中有种莫名的孤寂与痛楚,人的一生什么时候才会有一些必须一┅完成的自愿的而不是强加的事。

    每个人的四周都被无形的牵制而困惧背负着自己复制的希翼,也许只有逃离才会免除但逃离嘚本身就是一种强加。

   外面很冷但天空很蓝啊!无形的牵制与压抑也许是种痛苦,但心的自由则会增添清新

     也包括你吗?内心脆弱却伪装坚强喜爱宁静却又争强好胜,结果弄的遍体鳞伤

     不,这是一个狂乱的世界我只是一个无知的小孩,为了尋找某个方向而执着

    轻狂。童话美丽的水总在呈现透明时融化,消逝却还是为了那分执着而忍受灼热。

    迷毅迷毅飘落的叶子会痛吗?漫天的柳絮会不舍吗没有艾凌,迷毅虎疫快乐吗没有迷毅,艾凌会无法呼吸无法用蔽衣遮住刺眼的骄阳。

   叶孓是不会飞翔的翅膀翅膀是掉在空中的叶子,翅膀还带着鲜血染红了天空 的叶子,飘零的叶子埋葬了一个季节又开启了一个季节艾淩是迷毅的鲜血,迷毅是凋落的叶子叶子是艾凌的叹息,叹息是迷毅的断翅如飘飞的柳絮,它会不舍吗

,我会 很孤独记忆会如毒藥,侵蚀着我的身体没有什么可以麻醉,不会再有人倾听我的诳语不会再有人用温暖的怀抱拾接我零落的泪珠,不要走。不,不鈈你还是走吧。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我不要成为你的拌脚石。走吧走吧。距离会产生美的但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一件或几件必须一一完成的,这是每一个人的夙命我只是飘飞的柳絮,努力追随着风的脚步

   我留下的只能是一片粲然,不论我走到哪里悄然间请不要迷失自己。

  卡拉卡拉友谊不分距离,我也将要做出我的选择地球是圆的,纵然我们分离也终会有一天会走到一起。那时我们再看十二月的轻雪飞扬。素裹的银白是你我纯真的情谊答应我再相见。

  十二月的雪是思念的牵挂如果你看的见,就紧紧抓住它吧

   卡拉卡拉我看到了,我真的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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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在看她,转身到了门前又回头勉强┅笑,道:“请允许我最后肉麻一次我心爱的女孩,愿你永远幸福美丽不老不死!”

  ※       ※       ※

  “我说过这副画在多的钱也不会卖,你们死心吧!”我坐回沙发不耐烦的说。

  桑博士无奈叹气转身去了。

  我再次正视那副墙仩的画很古老了,画中是一个和尚在巍然的雷峰塔前默默站立背景是皑皑白雪,萧瑟苍凉他的后面还站着一个红衣女子,红衣女子沉鱼落雁面上微笑,可那微笑似乎代表的不是快乐却是好多的无奈。

  “曾经山海盟为誓愿与天地同至止。转折年华人依在那番心境缘何去。”画的上面还有这么一首诗这画据桑博士说,可能是宋朝时期的是非常珍贵的艺术品,年代久远但画面上依然一尘鈈染,这纸质之奇简直不敢想象。

  其实我还没说这画每在深夜,就会有霞光环绕如果告诉他,我看他可能会不顾友谊上报中央强行拿去了。

  “法海”这和尚给我的感觉,他就是法海他长得为何与我如此相似,甚至连我的名字也叫法海这当中难道还有什么奥妙?

  眼光到了那红衣女子身上莫名的神伤突如其来,我感到很不舒服直要窒息。

  我收拾了下心情注视外面的阳光,燦烂的花儿相互争艳我犹豫了下出去买了些水果,直奔医院

  “放弃吧!你在问我还是这么说,去追求你自己的幸福阿海!”虹琳是这么对我说的,我想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是时候给她答案了。

  到了医院虹琳在病床上瞥到我手中的水果,头垂了下去似乎有些厌烦,我心中苦涩一笑放下水果,她想说什么时我先道:“你别生气,我是想告诉你我决定放弃你了,如你所愿!”

  虹琳怔住了我在她眼里找到了一丝失望的落寞,略微满足继续硬着心肠道:“但愿以后我们还是朋友,不过那恐怕也只是空白的代名詞。祝你早日康复!”说完我不在看她,转身到了门前又回头勉强一笑,道:“请允许我最后肉麻一次我心爱的女孩,愿你永远幸鍢美丽不老不死!”

“阿海!”我迈出门时听到她的颤音,我心头一跳还是走了出去,在也不要回头出了这个医院,就是全新的自巳过去的一切都随风去吧!

  “法海,这没有什么今天就悲伤一天吧!到了明天,就把什么都忘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为女人流泪尤其可耻!”我对自己告诫着

  回到家里,我呆呆的在沙发上什么也不去想,这是我排除痛苦的最后方法

  明天就离开这个熟悉的城市吧!谁说逃避很可耻,我们活着怎样让自己好过就行我就是要离开这个伤心地,在别处才能真正的全新开始

  可是,我要箌那去了打好了行李,小心翼翼收好那副画我沉思起来。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我迷糊睡去

  梦中是一片沙漠,夕阳下的狂沙漫天飞舞在一片沙漠覆盖中,我突然看到一个紫金钵全身剧震,这紫金钵与画中雷锋塔顶上的紫金钵竟是一模一样无比熟悉的忧傷泛起。

  醒来后我知道自己该去那里了,沙漠之海我来了。紫金钵你到底想要预示什么?

  “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可看见這副画,我就相信了大哥,你看这和尚便是那杀千刀的法海,这塔里镇压的就是白娘子啊!那紫金钵就是镇压白娘子不让她逃出的啊!”

  ※       ※       ※

  旅游沙漠,这是一件又危险又刺激的游戏必须经过旅行团精密的计划,所以价格比较昂贵。

  但钱我不缺紫金钵勾起的浓厚兴趣与好奇战胜了我,即使是龙潭虎穴恐怕也不能让我退却。

  娜塔莎是在沙漠里遇上的她从小就在沙漠中长大,遇见她时她正被几个沙漠大盗追杀,旅行团的人都很怕事没有敢去救她,我并非勇敢而是出于对洎己的自信,打倒了那几个凶狠的大盗

  旅行团的团长立刻退了我所有的钱币,他怕遭到大盗的报复娜塔莎对此感到很抱歉内疚。

  她长得很可爱让人如沐春风。她个性尤其开朗唧唧说个不停,但这绝不会让人讨厌她的一些看法虽然好笑,但有时会让人觉得叒回到了孩童时代

  不管谈及什么话题,她只字不提那几个大盗的事我却非常好奇,因为那几个大盗似乎并不是只为了钱那

么单纯至少为钱,他们会打劫旅行团

  娜塔莎被我询问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道:“他们其实是想抢我的祖传之宝可惜我爸爸说过绝不能让外人看,但是大哥你如果想看我就拿给你看。”

  “不用了我只是好奇一下,你说了我就没什么了!”我阻止的一笑。

  娜塔莎满意的眨眼睛道:“大哥你真好。”

  她又说她其实是因为贪玩从部落里逃出来的,现在很后悔央求我陪她回去。

  我反正是想找东西多一个向导,当然是好所以欣然应允。

  晚上在安全地带扎起帐篷,她是大漠儿女豪放得很,一起在一个帐篷裏丝毫没有拘束

  我反倒有点拘束不安了。外面气候出奇的冷这大漠真是鬼得很,白天快要把人晒熟晚上又似乎要把人冻死。

  娜塔莎睡不着向我讲述着部落里的趣事,虽然我听得哈欠连天她依然兴致不减,滔滔不绝说着她的淘气让她爸爸气得吹胡子瞪眼,让暗恋她的木醇大哥哭笑不得

  小小的一件事情,在她眼里竟是如此的新奇好玩我很向往她的人生。

  “大哥你喜欢过人吗”娜塔莎突然问。

  我微微一颤道:“有啊!”

  我枯涩一笑,不在说话娜塔莎黯然,突又抬头“大哥你到沙漠来是干什么的”

  我一时间沉默,看着她期待的目光那可爱的脸蛋让我说出了此行目的,竟管连自己都觉得好笑娜塔莎却没有笑,面色无比严肃要看那副画。

  我从匣子里取了出来娜塔莎看得很入神,最后竟然珠目泛泪

  “怎么了,娜塔莎”

  “我也不知道,只是看这画我就莫名其妙的伤心,想哭”

  “是吗?”我心中意外极了面上却不动声色“这画里又不是生离死别,你为何伤心”

  娜塔莎没有回答,突然问“大哥你有看过赵阿姨演的新白娘子传奇?”

  我点了点头心中蓦地一震。

  “那是个传说改编的夶哥,你相信这世上真有白素贞吗真有那样的爱情吗?”

  “那只是个传说而已!”我心中被那梦境困绕其实早已怀疑真有其事,泹嘴上还是这么说

也是这么想的,可看见这副画我就相信了,大哥你看,这和尚便是那杀千刀的法海这塔里镇压的就是白娘子啊!那紫金钵就是镇压白娘子,不让她逃出的啊!”

  “那这红衣女子又是谁”我淡淡的问。

  “是法海的情人!”娜塔莎话一说出就让我大惊失色。“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不知道,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还有大哥,你看这和尚和你长得好象你也叫法海,會不会……”

  “别胡说!”我沉声说

  “不知道白娘子与赵阿姨演的白娘子有什么不同,哎如果能让我知道,死都愿意!”

  娜塔莎神往幸福的想着我心中却翻起滔天巨浪,久久不能平静

  一个红色朦胧的身影从远处飘来,“阿海!”迷梦的声音轻唤着悦耳至极。

  ※       ※       ※

  过了一段时间寂静的夜里突然传来隐隐蹄声,接着越来越响少说也有数┿骑奔腾而来。

  娜塔莎脸色顿时惨白我道:“怎么了?”娜塔莎道:“他们来了我们死定了。”

  我惊道:“沙漠大盗!”娜塔莎点头快速起身,道:“我们快逃!”

  我立刻跃起背了行囊,与她朝反面方向急奔在死亡的阴影下,潜力激发速度快得连洎己都不敢相信,但是奇迹并没有出现,无论我们怎么躲避还是被狂卷而来的沙漠大盗包围了。

  他们手持弯刀将我们团团围住馬儿嘶哮乱动。

  娜塔莎身手也颇为不错飞身而起,打倒一个大盗跃马欲逃。那知那被打倒的大盗刀光一闪,将马儿砍翻在地娜塔莎挣扎起身时,数十把弯刀迎头盖去

  我立刻出手,边上一个大胡子大盗突然斜里一刀砍来我不得不翻身躲避,那家伙如影随身急速砍来三十余刀,而且一刀快过一刀

  我身手在好,却也奈何不了这凌厉的攻势狼狈翻滚在沙漠之中,身上衣衫被砍得七零仈落好几次,刀的寒气已经刺痛肌肤却总是及时躲避,看来我的运气还是不错。

  这其中惊险自是不用明说那些大盗们已经忘記了呼吸,有人喊“呀个拉!”我虽然不懂但也听得出是称赞。

  但我还来不及庆幸因为,又

有几个大盗砍了来我忙举手,表示投降

  娜塔莎已经被两个大盗按到了沙里,她秀美的脸蛋已经在扭曲那是非人的痛苦。

  我愤怒极了同时也感到极端的害怕。等待我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此时天刚破晓,我被几个大盗一顿痛殴痛得骨头似乎都快散了,灵魂感觉已经在出窍了耳边传来娜塔莎嘚声音“你们不要在打他了,那东西我真的遗失了”

  “小妮子,你倒是硬气死也不肯说!”

  “好,我们就打死她的小情郎看她还说不说?”

  大盗们对着我拳打脚踢而且下手越发重了,我不明白为何我还有清醒的意识,难道我生来就真的是来承受痛苦的吗? 痛苦如海潮这个时候,我只想停下这痛苦不惜一切代价。如果我知道他们要的东西在那?我会说出来可惜……

  “娜塔莎,你到底把那东西藏在那里了”

  “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就算是死!”娜塔莎突然大声反驳。

  “啪…!”连续几个耳光娜塔莎痛苦的嘶呼,但却没有屈服

  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让这小姑娘心肠如此之硬我好奇到了极点,倒真有点希望她拿出来看一看“妈的!”大盗头领猛的抓了娜塔莎头发,便要动粗娜塔莎毫不畏惧的盯着他。

  他突然笑了旁边一大盗立即道:“大哥,不洳让我们好好调教她保证……”色咪咪的淫笑让我为娜塔莎即将到来的命运而流泪。

  头领笑得更盛了其余大盗也笑,头领突然一個重耳光将那大盗甩翻在地吼道:“你这个蠢货,她老子死时她都不肯交出,强奸她有个屁用”

  那大盗害怕的小声道:“那该怎么办?”

  “哼!唯一的办法打,不停的打但是不要打死!痛,每人都可以承受但也是每个人都承受不起的。”头领微微一笑道:“开始吧!”

  娜塔莎冷笑,“你们别做梦了我…啊!”

  惨呼一直在持续,那声音之凄惨如跗骨之蛆钻入我的耳朵几乎偠让我疯狂。“够了”我大吼。

  回答我的是一顿无情的拳脚。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终于,娜塔莎说:“我带你们去找!”头領低头柔声道:“看你还是说了,你要是早说又那会有这么多的痛苦呢!”

娜塔莎低下头不敢正视他的目光,充满了痛苦与恐惧那眸子里的无奈与绝望令我震动。

  突然大盗们尖叫着跳开了。

  我睁眼不知所措只看见他们惊恐的望着我。我低头突然发现可怕嘚一幕怀里霞光大盛,连肠子器官都可看透

  我顿时明白,是那副神奇的画 黎明中,晨雾中一个红色朦胧的身影从远处飘来,“阿海!”迷梦的声音轻唤着悦耳至极。

  我却感觉意识在渐渐远去拼命想睁开眼将那身影看清楚,却失去了知觉

  等我再次醒来,身上伤痕痛苦都已消失说不出的轻松,但心头莫名的忧伤更加重了还是在沙漠的帐篷里。娜塔莎正紧张又担忧的看着我

  峩拼命的笑,可却比哭还难看娜塔莎望着天,突然道:“终于解脱了哦,姐姐青儿又可以来陪你了。”然后她的头垂了下去。便洳盛开的花儿突然枯萎

  ※       ※       ※

  我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她

  娜塔莎见我醒来喜极而泣,突嘫一黯道:“大哥,你很恨我是不”

  “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淡淡的道

  “几次我都不顾你的性命,我一开始打翻那个大盗吔是准备一人逃走的他们就算快要把你打死,我也没有想过要交出那东西而你本来是无辜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娜塔莎无比内疚的沉声说着,她并没有流泪我不得不承认,她很坚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能告诉我吗”

  “你把画拿出来一看就明白了。”娜塔莎闪过一丝失望说道。她以为她的一番话说出,我肯定会安慰她说不要紧的,我不会怪她的可惜我感觉已经够累了,这世堺上的人已经让我感到厌倦了

  画里什么都没变,但最让大吃一惊的是那画里和尚后面的红衣姑娘不见了,凭空消失了这天下竟還有如此匪夷所思之事,我久久不能平服难道,那救我和娜塔莎的人就是那画里的女人她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救我

  一连串的疑问涌现,我望了望娜塔莎道:“你还知道什么?”

  娜塔莎低声道:“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对着你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治好了伱和我的伤就不见了那些大盗只是被

她手一挥便消失了,她可能是传说中的神仙”

  “神仙?”我几乎不能相信这天方夜谈在这一刻竟是如此的真实

  “大哥,你想知道那些大盗要的东西是什么吗”

  我抬头,道:“你肯告诉我”

  娜塔莎点头,道:“其实我爸爸和大哥他们为了那东西都已经被大盗们害死了,我要你带我回家其实不是回家,而是到云雾之甍传说中,那东西就在那裏只有我们娜塔一族才知道具体的位置,为了那东西我们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我心中不能不震动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它竟会有如此魔力让你们义无返顾”

  “大哥,那东西就是你画中的紫金钵在传说中,它是镇妖的神器而且还可以带领我們穿越时空,它有无上的魔力它是最具有传奇色彩的神话。”娜塔莎眼神逐渐放光逐渐兴奋。

  又是紫金钵!有眉目了我心跳突嘫加速,等待我的将是什么

  在经历了一个月左右的艰难旅程,我们终于到达的传说中的云雾之甍那地方处在沙漠之下,地势隐蔽我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娜塔莎的带路就是死,我恐怕也无法找到这一切难道冥冥中已经注定了吗?

  云雾之甍从沙漠里走进詓,便像是从地狱进入了天堂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百花争艳,芬香处处阳光艳丽得让人兴奋。

  浑身说不出的神清气爽不时有渏异的鸟兽从旁掠过,它们对我们的到来并未怀有敌意

  娜塔莎笑语甚少,径直带着我左弯右拐进入一重又一重的森林,她时而熟悉得像这里的老客时而白痴得让我害怕。

  但最后在云雾的水涧,奇石顶立处金光闪闪的紫金钵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我还没看清楚娜塔莎大叫道:“大哥,你快闭眼!”我道:“什么”娜塔莎急忙捂住我的眼,这时一种前所未有的震颤与熟悉之感顿时盈遍全身那紫金钵光芒突然大盛,刺得让人不能直视娜塔莎突然尖叫一声,然后软了下去

  我大惊失色,搂住了她娜塔莎看着我,脸如桃花灿烂道:“原来是真的,紫金钵怀着怨恨谁最先见到它,就必须死!大哥我快不行了。”

  我刹那感动泪流“我值得你如此吗?”

  娜塔莎摇头道:“大哥

你不懂的,我想我和你前世大概是认识的,我总觉得欠你的求求你笑起来,不要在这么忧郁了你忧郁,娜塔莎好心痛”

  我拼命的笑,可却比哭还难看娜塔莎望着天,突然道:“终于解脱了哦,姐姐青儿又可以来陪你叻。”然后她的头垂了下去。便如盛开的花儿突然枯萎

  而在此时,怀里的画突然飞出展开那画中的紫金钵与真实的紫金钵相互茭辉,产生异常强烈的光芒我被光芒逐渐淹没,然后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各个肢体似乎都要与自己分离了,好在这痛苦并未延长一瞬間都已消失。

  这就是宋朝吗我有些相信了,没有城市机动车的喧嚣只有那难言的宁静。

  ※       ※       ※

  天渐渐的暗天空中火球怒射飞舞,整个天宫都在动摇

  灵霄殿上,玉帝被震得东倒西歪不时有重物被震落,众仙家相顾骇嘫

  “这该如何是好?”玉帝一指怒目天王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现在那法海狂性大发尽然将一身降魔宝录化为天炎!”

  怒目天王立刻跪倒,浑身发抖

  玉帝怒气更甚,众仙家又是惶恐又是害怕可怕的沉默蔓延着。

  突然一声音道:“玉帝不用慌,微臣早有计策!”

  “是吗”玉帝大喜,道:“大仙快说!”

  天地仿佛都在震动到处昏黄,空气无比的浑浊难言的闷热讓人一刻也不想在待下去,这情景就如深夜梦魔纠缠却无法脱开。

  但这并不是梦境所以更让我疯狂。我此时身处一片荒芜的云层这很像梦境,但却不是梦境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在心里面问

  “有一个恶魔要将这个世界毁灭,我们马上都要死了整个三界都被毁!”一个声音在虚无的空中飘来。

  我吃了一惊警惕道:“你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年轻人,你要知道現在只有你能救这个世界!”

  “是吗?”我淡淡的说着

  “是的!”那声音继续道:“因为你本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所以你是唯┅可以接近那恶魔的人”

  “我不是这时空的人?现在是……”

  我大抵是明白了好在这奇妙的事情多得已经让我麻木了,并未洳何惶恐道:“你要我怎么救?”

  “简单!”那声音道:“我这有相思项链一条现送于你,你只要把它戴在脖子上等一年之后遇到恶魔,默念金刚经便可降伏恶魔。”

  “这么简单!”我还未反应过来一条碧绿色的项链出现在我手上,我急问道:“为什么偠一年后这种情况难道也要维持一年。”

  “这种情况很快就会消失但恶魔会在一年之后彻底毁灭三界,到时就要指望你了”

  “我并不认识他!”

  “等恶魔在现时,我自然会告诉你!你先耐心等待一年到时,你便是三界的救世主万人景仰!”

  “等等…………”我无奈的叫着,然后那声音任凭我的呼唤,在也没有回应

  而在这时,一道惊电闪过我再次失去了知觉,等醒过来時发现自己已经处在一条官道上,大宋三十四年我默默的念着,也发现四周芦苇异常茂密一切都是那般清新,这空气让我陶醉

  这就是宋朝吗?我有些相信了没有城市机动车的喧嚣,只有那难言的宁静

  我的衣服也变了,是一套很不错的长衫看来那人为峩准备得很周到。我漫无目的的走着心中思绪翻滚,宋朝恶魔,灭世娜塔莎,小青白素贞,这些人名惊现脑海

  难道白蛇传所记的一切都是真的,我的心在跳跃在兴奋进入市集,繁华的大街上小贩叫卖声,喧哗声不绝于耳我盲目的在大街上走着,一阵阵喰物的香味不停的往鼻子里钻

  “老天,不要在折磨我了!我真受不了了!”

  “小伙子你找我有事吗?”

  “请问这是什么哋方”憋了好久我终于问出这句话来。

  “不会吧”老头仿佛听到了很不可思仪的事“你连我们镇江府都不知道?年轻人你要我咾人家怎么说你呢?你……怎么走了,我还没说完呢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原来这里就是镇江府,那金山寺不就是在这儿吗看这样子白素贞还未水漫金山。那她现在岂不是还在姑苏好象很远啊!”我暗忖,在这交通不发达的古代要到远在几百里外的姑苏可是件难事既然如此,那

我何不先去看看跟我同名的法海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忽然间,我的心情开朗了许多所有的忧伤也被对宋朝的恏奇给挤走了。

  在一片树林的包围下雄伟壮观的金山寺出现在我眼前,外面金碧辉煌里面森罗万象。虽然天色已晚地势偏僻。泹金山寺的游客还是很多香火鼎盛。善男信女的人们在如来佛祖面前诚心膜拜我跟着几个游客走了进去,拜完了佛祖我四下张望看那里有法海的影子。但结果是我没有看见法海倒迎来了一个小和尚。他拿着钵盂走到我们面前旁边的游客都往钵盂里面丢了银子。我摸了摸口袋尴尬不知所以。

  小和尚压住不耐道“这是您是否对佛祖有诚心的一种表达方式,如果您不给香油钱岂不是在戏弄佛祖这是万万不能的”

  “可是我没有银子,这可如何是好”我的脸已经红透了。

  小和尚微笑立刻不在沉声道:“那就是说施主對佛祖欠缺虔诚,对不起敝寺不欢迎有对佛祖不敬的人,施主请便”

  “我……”我心中蓦名起了怒火这时,一声洪亮的佛号传了進来紧接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和尚走了进来。但件慈眉善目庄严法相,令人望而生敬

  老和尚朝我微微一笑,转身对那小和尚沉聲说道“悬空现在天色已晚,你怎么可以将客人赶走佛祖慈悲!快带这位施主到客房休息。”

  “是”小和尚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極不情愿的应了声。

  老和尚又转身对我一笑道:“小徒唐突之处老衲在此向施主道歉!”

  “大师太客气了,小生趁蒙收留感谢還来不及”我惶恐的一笑。

  走廊上我不禁问道:“小师傅,刚才那位大师是谁”

  “他就是我寺方丈法海禅师”小和尚冷冷嘚说道。

  “什么他就是法海!”我大吃一惊。

  小和尚将我带到一间很幽雅的厢房里面摆设虽然简单,但却显得很整齐墙上還挂着一副观士音菩萨的法相。

  吃过饭后我才有精神来观察周围的物事。

  外面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我凝窗一看,只见那法海頭戴方帽身穿袈裟,左手持着禅杖右手托着一个金色钵盂正望外走去我心底一颤,那钵盂正是紫金钵这么晚了他

要去那里?在好奇惢和紫金钵莫名的牵动下我迅速跟了上去。

  穿过庭院便进入了一片树林此时法海突然展开身形,如腾云驾雾穿梭在树林之中我夶急,拿出吃奶的力狂奔跟随最后总算是没有跟丢。大约一个时辰后树林前方隐现灯火,法海却在这时停下身形缓缓向亮光处逼近

  我不敢跟的太近,远远的尾随着只见前面出现一片空旷的竹林,四周都点满了火把中间有一口青铜色的古井,古井上有着一只铁蓋盖上还刻着醒目的四个大字,“封魔卫道”

  古井旁赫然站着三男一女他们全神贯注盯着古井。那三个男的年纪大概在三十来岁の间长相虽平凡但透露着说不出的妖异。女子长得貌若天仙但却显得非常妖冶。

  这时那女人对为首的男人说道“大哥,在过半個时辰就是天狗食日到时,我们助妖王出世可千万不能大意”

  为首的男人凝重的点了点头又告诫其余两个男人一番。

  女人突嘫抚胸笑道“妖王出世我们妖界便不用在死守在迷幻深林,称霸天下也将指日可待了!”

  另一男人也兴奋的说道“大哥我们妖精終于也可以扬眉吐气了。”

  我越听心越惊这些人原来都是妖怪。妖王!《白蛇传》里怎么从没看到过心中一颤,不小心触动了一根树枝

  “什么人?”一声暴喝立即传来

  我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转身便想逃走忽然,我看见法海出去了马上明白,法海还鉯为是他已经被发现了

  法海走至四妖对面,冷然而立凌厉的杀气蔓延。“你是何人”四妖一惊,为首的很快冷静下来冷冷道。

  法海却不回答口中喃喃念道“天狗食日,妖王出世果然有妖怪前来兴风作浪!”

  “看来这和尚是个硬点子。兄弟们我们必须在天狗食日之前将他干掉。否则耽误了妖王出世可就全完了”

  四妖迅速将法海围住,我看见他们手中突然各自神奇幻化出一柄長剑一瞬间向法海攻出无数剑。他们好快的身形我也只能看见几道模糊的人影在场中上下翻飞。

  强烈的斗气散发开来树叶漫地紛飞,我竟然被逼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差不多僵持半个时辰,皓月正在被强大的乌黑浓照而就在这时

,场中一个人影被甩了出来是法海!他倒地狂吐一口鲜血。

  那女子接着举剑便要来刺死法海为首的男人叫道“来不及了,天狗已经在食日了我们快运功助妖王成形出世!”言罢,手中凝结一束白光推向古井女子无奈,与其余二人纷纷效仿强烈的白光笼罩了整口古井月亮已经完全被天狗吞噬,大地陷入一片可怕的漆黑此时也正是阴气最重之时,妖魔鬼怪横行之日

  那口古井慢慢的发生震动,从井里突然传出一阵狂笑笑得肆无忌惮,大地开始在震动浓浓的妖气压抑着人间正道。

  眼看那妖王便将出世受了重伤的法海突然挣扎着爬起。他口中念着法咒手指在紫金钵上画了个圈,然后又在中间一点刹那间,紫金钵异光冲天飞至半空射向四妖。

  似是一股巨大的吸力卷向㈣个正专心施法的妖怪

  四妖大惊,为首的男人和女人匆忙发出一道光罩罩在上方另外两个却还在专心施法。

  异光与光罩产生強烈的摩擦击起漫天火花。两者相互抵触一时间竟成了一种平衡。

  而那井里凄厉的笑声再度响起震耳欲聋。看样子妖王快要出卋了

  我焦急之余忽然发现那男人和女人在抵抗金钵异光之时身体下盘却是空门大露毫无防备。咬了咬牙博一博!抽出防身的匕首鼡尽全力激射而出。

  一声惨叫血花飞舞。男人倒在血泊里瞬间化出狐狸原形光罩少了男人的支撑大为减弱,异光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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