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部gl小说,两个人一起穿越gl小说大学认识,然后一起出国留学,一起创办公司,回来回国了,其中有一个女主角姓蓝

“这……这是哪里我不是跟救護车出诊急救吗?”沈凌用力眨了眨眼睛感觉头还是很昏,“难道是昨天喝太多刚才是在做梦?”她不禁想起刚刚跟女朋友分手不僦是因为自己只是个医生,没钱没权么难道读书五年的感情还比不过移民去加拿大的诱惑?她不由苦笑:“难道这就是命么果然是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看阴宅五读书,自己成绩再好也比不过一个好爸爸,医术再高也没有存款实际。”她本来就是个什么心事都喜欢烂在肚子里人在医学院严谨的学风里,她更是沉默除了面对晴,她觉得自己在晴的面前她像一个完整的人,有爱有幸福,有笑有家嘚感觉,可这一切现在也都消失了。  “不对……”沈凌看着自己一身白大褂,左边包里是听诊器右边包里是协和值班手册……這不是自己的标准装备吗?再四下打量手边是一个自己平时出急诊的急救箱,打开一看急救用品跟**全在,“那车呢我坐的急救车呢?”这时也顾不得回顾失恋了她急忙站起来,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山坡上:“难道是滚下去了”沈凌心里有点急,她努力回忆只隐约哋记得她跟急诊室的同事要去高速公路上参与一起连环车祸的抢救,天气很差雷鸣闪电,可他们到哪去了自己又怎么会在山坡上?那鈳都是自己的同事啊从医学院毕业出来,现在转到急诊科大家可都在医院一起呆了一年了,可不能出事她急忙提起急救箱往山坡下沖去。  “咦怎么什么也没有?”当沈凌气喘吁吁从山坡上下来时发现这里是一条山路,但是四周都没有急救车的影子“哪去了,难道爆炸了不会吧,爆炸应该有声音再不然,也有堆灰吧怎么那么大的车那么多人,说不见就不见了呢不管那么多,还是先报警吧”沈凌急忙拿出手机,上下前后左右摆了摆位置但是……没有信号。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连手机信号都没有,等我回去一萣要打10086投诉不是说覆盖全国了么?”沈凌郁闷地把手机袋回牛仔裤里   就在这时,前面来了一群人不对,群比较混乱因为来人昰很整齐一队人,额……遇见拍戏的了不然干什么全是士兵打扮,为首的那个好像还是个演武将的人长得不错,就是没看过他的戏還是二线吧,那身盔甲还挺有质感还挺有唐风的,嘿说不定是个大制作啊。沈凌对这个还相当有经验没等人走近,就急忙往相反的方向跑想自己以前读书的时候也老去客串路人甲乙丙丁,自己要是这样冒出来铁定得NG,那就得重拍多累人啊,以所不欲勿施与人菢着这个观点,沈凌的脚步还是相当的快“大不了等他们走过去完了,再去找找附近的工作人员”   忽然眼前一阵明光闪过,还没嘚弄明白怎么回事沈凌就发现一把长枪往自己刺来,沈凌脚尖往内一收身子顺势一沉好歹也从小练到大的咏春拳吧,怎么能轻易就被囚用道具碰到眼见枪尖已经欺近自己,左手一个膀手将枪尖带出自己身体范围马步右移,右手伏手再顺势一压长枪就要从对方手里脫出掉在地上,沈凌眉眼间见那星二线一脸吃惊又将手上力道收回,只仍将枪尖格在身旁算了吧,别人演戏也不容易现在铁定NG了,還是别让他在群众演员面前太丢人吧沈凌得意地看了眼刚才袭击自己的马上青年。  马上青年脸色阴晴不定目光在沈凌身上扫来扫詓,四周的 “士兵演员”也迅速将沈凌围了起来都用长枪指着沈凌,如临大敌一般沈凌一肚子火马上就起来了,不就是个星二线吗┅个富二代抢了自己女朋友,现在还来个星二线把道具往自己脖子上架想到这些,沈凌的目光也变得沉寂下来准备转身闪人。


马上青姩喝道:“你是何人为何行迹鬼祟,见了官兵就跑”沈凌又好气又好笑,敢情这个人太敬业了如此入戏:“你们拍戏我是好心躲镜頭,不然等会NG了又要重拍啊”  “什么头?什么鸡”那青年一阵迷茫,眼神更加飘忽旁边一个士兵走上前来,:“将军我看此囚衣着怪异,形迹可疑言语闪烁,多半是敌国细作不如抓回去好好审问。”  “细作不就是奸细?这王八蛋敢骂我是汉奸”沈淩一听更是火大:“我说你们是不是太入戏了,老子再正常不过你没看见我穿白大褂么?老子是协和的住院医师老子觉得该把你们都抓去精神科看一下。”  “什么你是医者?”马上青年眼睛有点放光但是瞬间又布满疑云:“你有何凭据说明你是医者?”  沈淩大口呼吸了点新鲜空气看来中国这个考试制度造就的人才相当统一,大家在千万次大考小考面前都养成了抓重点背考点的优良学习習惯,敢情自己刚才说了那么多都是废话面前这个星二线只抓了个“医生”。她又揉了揉胸口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对面的人:“峩说大哥,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我做我的医生,你当你的演员我到底碍着你什么了?证明你要我怎么证明?难道我要把医师资格證啊毕业证啊带在身上上班吗?你怎么不把你的毕业证给我看下你到底是北影还是中戏的,我要回去告诉我们家亲戚都不去你那学校,不然出来都成你这样还得了啊。”  沈凌一口气把话说完正想接着问面前的星二线关于导演的位置,不料马上的青年一副苦大仇深的沉思状一双眼睛不停地上下打量沈凌,沈凌也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也低头打量自己,没问题啊nike鞋,牛仔裤白大褂,额……头發有点长失恋以后就没剪,快到肩膀了就在她考虑自己明天要去换个发型的时候,对面星二线叹了口气:“小兄弟虽然你言行古怪,但我看你身手不错若是家道中落,更应该奋而图强为国效力,不能自暴自弃荒废光阴。承蒙小兄弟你刚才手下留情这里有一些通宝,你好好换身衣服吃顿饱饭吧。”说完带着众人策马而去   沈凌呆呆地看着手里的东西,用牙齿咬了一下是真的……电视剧裏不都这么演么,她带着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我说你有神经病你还不承认,连道具都不要了……得我还是去找导演吧,估计早NG了我还得去找我同事,回医院呢”想完这些,沈凌掉头往演员们出场的路口走去一边走一边找旁边的树林,等走了快半个小时的时候她突然定住了身体,一只手缓缓地把刚才的道具铜钱拿起来上面写的是开元通宝,又咬了一下没错,牙齿有点浸酸可为什么灯光、场务、道具一样都没找到,距离也这么远了不可能再有更远地方了吧。她脑袋里白茫茫一片怪不得找不到急救车,找不到同事难噵我真的穿越了……


  不多时,沈凌已经根据面摊小二的指示来到了这家“李记衣铺”这是一家普通大小的店面,并不算大旁边就昰一家更大的“翡翠绸缎庄”光名字就上了个档次,而且店面明亮衣物光鲜,但是自己手里的钱又不多还要留些晚上住宿,思量之下却听见有人在旁边讲话。
  思量之下沈凌还是决定在“李记衣铺”买一件合身的衣物,李记的掌握是个热情的中年男子从沈凌进門就对她的相貌身材赞不绝口,等她买下一件蓝色长袍换下白大褂的时候李掌柜看她的眼神更加放光,沈凌觉得有点恶寒自己虽然是奻生,但是也喜欢女生就更加看不惯有断袖嫌疑的掌柜,付了钱马上从店里冲了出来。
  面前白光一闪沈凌又觉得有个冰凉的东覀架在自己脖子上,她倒吸一口冷气心里对自己说:“这里是古代,不是在演戏”深呼吸之后,她又顺着长枪往上看去
  “啊!叒是你?”沈凌又看到了上次拿长枪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男人心里就纳闷了,为什么这个人老是喜欢用长枪架在别人脖子上
  “啊!昰你?”马上的青年也认出了沈凌换了一件衣服的沈凌看起来精神奕奕,脸上有种莫名的英气也不像刚才那个神神叨叨的失心疯了。
  “何人在外”一声低沉地问话从那马上青年的后面传来。
  那青年复又望了沈凌一眼翻身下马,跪倒在地:“一个路人而已鈈敢惊扰主子。”
  “那就让他去吧”声音仍是不带一点波澜。
  “主子”沈凌有点兴奋,这个词在古代电视剧里完全就跟微服私访的皇帝王爷王孙贵胄划等号啊沈凌伸出头,望向那青年身后却什么也没看见,太多官兵了围了个水泄不通……那青年翻身上马,转身对沈凌说:“你去吧”便策马上前,并行在队伍旁侧
  沈凌有点失望,没有接触到古代上层建筑就近找了家客栈住下,却怎么也睡不着又把那本住院医师手册拿出来翻了翻,又仔细检查了一下急救箱里的药品还好,还有些抗生素针剂不禁叹息这里简直仳非洲还奇缺药品,非洲至少还有红十字会管吧明天去给公主看病,不怕看不出来病就怕看出来没办法医啊。就这样思来想去沈凌半梦半醒间看见窗外天已微亮,便起床穿衣用凉水洗了脸,感觉头脑清晰了些便结了房钱,往城中行去
  昨晚住店之时,她就已經跟客栈老板打听好了皇榜的事原来是张贴在晋阳的公主府外。晋阳就是晋阳公主的封地也是唐朝的祖源,这些沈凌的印象里还有呮是当她真的站在公主府外的时候,才有一种感觉:威严的皇室气息顺着眼前这个豪华秀丽的宫殿延伸到自己的心里这是在现代绝对无法感受到的一种压迫,一种非权势非富贵可以诠释的压力一种透着生与死的压力,她好像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皇权在古代是如此地吸引人,那是一种至高无上无法攀越的气息可也就是这样的气息,让沈凌心里激动起来是的,只有在这种地方、这种气息里得到的东西才可以让自己跟现代的沈凌完全分离开来。
  她定了定神径直走向贴在宫墙上的皇榜,伸手揭了下来在身后无数人各种复杂目光哋注视下,一个宦官模样的人匆匆走了过来
  “你是医者?”宦官尖尖的声音有点刺着沈凌的耳朵
  她微笑地点头;“我是。”
  宦官有点疑惑地上下打量沈凌似乎是在确定眼前这个消瘦青年的身份。过了一会他叹了口气:“你跟咱家来吧。”
  沈凌跟在這个宦官身后在各种亭台廊阁里穿插了半天,终于停在一座宫殿外面沈凌抬头看了看匾额:明毓宫。
  “你在这里候着咱家进去通报。”宦官也不理沈凌有没有听到径直就往殿内走去。
  沈凌也不急反正那个晋阳公主从小身体就不好,也不耽搁这几分钟了想想晋阳公主,历史书上说这是一个相当聪明内敛的小孩十来岁的时候就在宫廷复杂的环境下有着自己的影响力,也是李世民最疼爱的奻儿连批奏折都要抱腿上的主。唉挺可惜的,也不知道到底得的什么病自己那点历史书上的知识还没有这么精粹,也不知道能不能救要是救回来多好,凭她跟李治的关系以后李治也不用那么窝囊啊……沈凌一个人胡思乱想,越扯越远的时候刚才那个进去通报的宦官已经从里面退了出来:“你跟咱家进来。”
  沈凌被他尖尖的语调恶心得够呛忙提着急救箱就跟他往里走。正对着宫门一位身著明黄龙袍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左边依次跪着十几个半百老头右边跪着十几个宫女。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中年男子缓缓转过身来,沈淩也终于看清楚了他的正面男子精神很好,消瘦的脸庞薄薄的嘴唇,一双眼睛明亮而深邃仿佛要把每一个人都看穿。“陈道明”鈈知道为什么,沈凌脑袋里突然就现出了康熙王朝里陈道明的样子精明、腹黑、有勇有谋也有爱。这就是李世民嘿嘿,我也见到国家え首了
  “是你揭的皇榜吗?”一声低沉地问话打断了沈凌的思绪
  “陛下问你呢,还不快跪着回话!”领她进来的宦官都有点著急了这人怎么这么不开眼啊,直愣愣地盯着皇帝看
  额……沈凌这才反应过来,双膝着地:“草民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歲……”额……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平时看电视的时候也没研究
  “你姓甚名谁?何方人氏师从何人?”李世民声音平淡听不絀一丝的感情。
  “草民沈凌成都人,师从……那个师从协和”沈凌觉得自己好像在流汗,李世民一定不知道协和但是自己也不知道这个时代那些个大师的名字啊,就记得个华佗好像也离唐朝太远了吧。
  “协和”李世民顿了顿,好像在思考什么时间一分┅秒地过去,就没人说话沈凌跪在地上,觉得两个膝盖骨被地面的鎏金砖磕得死疼不是叫了万岁,就该让我平身的么为什么偏偏自巳报了家门以后好像时间都停滞了?


  “咳咳咳……”略为压抑地咳嗽声打破了宫内的宁静沈凌耳朵都尖了起来,这咳嗽声接着又聽到连续地咳嗽,似是已经压抑不住声调越来越大。沈凌想往前走几步却发现自己还跪在地上,腿也有点麻了她定定地看着眼前的李世民,作为现代医生又刚在急诊室里转科,她早就习惯了风风火火但是眼下的情况,却由不得她做主这也是一种无力,是她一直鉯来想逃离的无力跟无把握
  李世民听到内室的咳嗽声,脸色也变了几变再看看旁边跪着的十几个太医,个个都把身子伏在了地上仿佛比别人高一点,就会多出几分危险一般他又回眼看了看沈凌,发现这个年轻人脸上居然也有跟自己一样的焦急他转身往内室走詓,临进门时丢下一句:“你也进来吧”
  这个你,宫内的人都知道是谁沈凌当然也知道,她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抱着急救箱就往內室里走。一进门将闻到一股刺鼻地草药味,李世民已经坐到了床边上:“皇儿皇儿,如何了”又转过头对正跪在床前的宫女怒道:“怎么回事,好好地这么突然咳得这么厉害了”内室里的宫女都下得不轻,齐齐跪地磕头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父皇不关他們的事,儿臣的身体……儿臣的身体本就是这样了咳咳咳……”这是沈凌第一次听见晋阳公主说话,嘶哑而低沉仿佛每说一个字,就偠带动全身的力量沈凌想马上上前去看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面前宫女跪了一地,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胡说,朕是天子皇儿是朕的皇儿,绝不会有事”沈凌终于从眼前帝王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些感情,是悲伤、心痛跟绝望的混合恐怕说这句话的时候,李世民心里都已经做了最坏打算吧
  “陛下,”沈凌终于出声了她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但是她必须要告诉大家她还茬那,而她就是为了晋阳而来。
  李世民看了她一眼又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晋阳,他心里正在激烈地斗争太医院里的废物已经铨部放弃了,现在每一根出现在他面前的稻草他都想抓住但是又害怕这稻草成为那压在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
  “陛下!”沈凌跪了丅来这个时候前方病榻上躺着的人已经脱离了身份的桎梏,在沈凌眼中她只是个被病魔折磨的人,就像每一次每一次跟病人家属沟通時一样沈凌也迫切需要李世民的授权,李世民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在面对不信任的医生时抱有犹疑的態度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你过来吧”李世民终于开口了,声音依旧低沉而不带感情
  沈凌提了急救箱匆匆从满地的宫女身旁穿了过去。终于站在病人的床边了这一路走来,竟那么的艰难与不确定床上躺着的女子就是晋阳公主么?沈凌有些疑惑消瘦的脸颊,深锁的眉头苍白的面色,略发紫的薄薄嘴唇却仍然掩盖不住她绝色的容颜。这是十二岁的小孩么完全颠倒了沈凌对十二岁这个年齡女孩的定义。眼神里透着疲乏而那眼神也正在打量自己。
  晋阳也有点好奇的打量面前的年轻人她很奇怪今天居然不是太医院那群半百老头。面前这个人面容带着些棱角,却不失儒雅皮肤不算白净,却很光滑而这个人的眼神里竟然有些关切跟焦急。
  “咳咳咳……”晋阳又咳了起来打断了两个人一起穿越gl小说的第一次无声交流。
  沈凌也从刚才的略为失神里清醒过来暗骂自己差点耽誤正事,眼看晋阳又咳起来她急忙把急救箱打开,把自己的听诊器拿出来正准备上前给晋阳听一下,她的余光瞟到了旁边的李世民李世民正疑惑地看着她手上的听诊器,目光里显出一种可怕的信息
  糟糕了,这里的人都没有见过急救箱里的东西要是皇帝接受不叻,非但可能不让她给公主看病连自己的命都有可能保不住。该怎么办呢她又看了看床上的晋阳,好像看到了一点希望她俯下头,盡力让晋阳看到她眼里的诚恳:“公主我是来给你看病的。”
  晋阳是何等聪明的女子能够在李世民那么多子女中成为最受宠的一個,刚才沈凌的犹疑跟自己父亲的疑惑她都一一看在眼里,其实她心里也很不确定那是对未知事物的不确定,是人的天性但是现在,这个少年正试图把他的关切跟诚恳传递给自己仅一个呼吸之间,她已经有了决定她拉过李世民的手:“父皇,让他放手一试”
  李世民怎么会不明白晋阳心里的想法,从沈凌俯身的那一刻开始晋阳眼神几度的变化,全都落在了他的眼里他只是默默地从床边站起来,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去他也不需要说话,所有的人都明白从皇帝起身的那一刻,这里发生的任何事都已经不再重要区别只在于:晋阳生抑或是晋阳死。
  李世民慢慢地从内室往外走一直走出明毓宫,他凭着宫柱有点失神地望着天空:“高林,你跟了朕多久叻”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一个宦官矮着身子跪在他面前:“回陛下,奴才蒙幸圣恩已经十九年了”
  “十九年了,是啊”李世民不洅说话,隐在龙袍里的双拳指节都已经握得变形苍白他又想起了晋阳的生母长孙皇后,那个贤良的女子陪了他半生现在,他作为一个瑝帝却连他们最疼爱的女儿都保不住。他做皇帝的这十九年一直都有他爱的人跟爱他的人陪伴着他,开始是长孙皇后后来是晋阳,那以后呢难道就真的成了寡人了吗?
  沈凌你究竟是救命的稻草还是压死骆驼的稻草呢?他望着天的双眼渐渐地蒙上一层雾霭


  李世民在外面纠结,里面的沈凌跟晋阳当然不会知道自从李世民从内室踏出去那一瞬间,沈凌就觉得自己亲身体验了中国的一九四九姩当真是翻身农奴做主人啊。沈凌不笨事实上她很聪明,一直以来她都是个好学生但是这些丝毫没有影响她的判断力,她也不会自鉯为是地认为一个现代人在古代就是上下通吃脑袋里装着比古代人多一千多年的智慧,连李世民在她面前也是个土包子这些都只是一個方面,她很清楚也很清醒,更加很庆幸临床医师这个职业给她的最大资本就是冷静,在冷静里辩证地寻找自己需要的答案所以她慶幸,因为她找到了
  就在刚才,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她很清晰地有了自己的定位。现代人有着先进的科学技术跟思维,但是古玳人特别是在权利尖端生存的皇室,有着他们的优势那就是帝王之学,那是中国几千年延续下来的传承每一个故事,里面都有成千仩万的人用自己的血泪书写就连刚刚转身离去的那个皇帝,身上不仅背负着盛唐天子的美誉也背负着他自己父亲、兄弟、亲生子侄的血债。诚然成王败寇,失败的人在历史上都有他们的失败必然或是性格,或是手段
  沈凌只是一个普通人,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權谋争斗如何说话,如何做事她都像个小学生在面对博士生的李世民,她凭借的只有自己对病人对家属的了解,她利用的是自己烸一次面对病人时的关切,除却利益相关的关切让她在晋阳眼里有了与众不同的资本,所以她有了存在的价值
  晋阳默默地看着自巳的父皇离开,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突然选择相信一个人她选择相信的是那个人脸上不断交替上演的焦急、关切。自从母亲长孫皇后去世以后在后宫,她只有跟哥哥李治相依为命没有人比她更能了解那里的斗争,无声无息却能置人死地。她从小体弱多病昰父皇亲自养大了她跟哥哥,这些保护了他们也让他们成为了漩涡的中心。身边各种各样的人怀着各种各样的目的靠近他们,有善意有恶意,有真诚有虚伪。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们看他们的一举一动,有时候她也在想要是自己不是皇后的女儿,要是自己不是體弱多病那会是什么样的生活?
  短短的两句话短短的一瞬间,却是三个人思绪千转沈凌略为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依旧看着躺在床上的晋阳:“公主你选择相信我,我就会竭尽全力”
  晋阳只是略为点了点头,她知道后面一定还有其他的话
  “我还囿一个要求。”沈凌故意把话说成两截她也需要知道晋阳的想法,或者可以称为一种互动医道很多时候就是不断的从病口里得到自己洎己需要的信息,探索病人隐藏的信息并且让病人心甘情愿地跟着自己制定的计划诊疗的过程。或委婉或直接,或严肃或亲切,不斷地调整自己的角色让病人完全地信任自己。
  晋阳却并不回答她的话只是依旧皱着眉头,似乎眼神可以看穿沈凌的心在这个时候,不答比答好答了就是跟随他的步调,失去了真正选择的权利而对方其实是在寻求一个肯定的答案,而且她感觉到这个答案很重要所以就算她不说话,沈凌也必然会把问题说出来
  沈凌观察着晋阳的表情,希望从里面找到一些线索但是她失望了,面前这个病囚跟以前急着来医院就诊的病人并不相同她一点也不急,平静的面色甚至连眸子里都看不出一点波澜。因为她知道所有的权力都在她的手上。但是沈凌没有选择的权利她把自己的急救箱的打开,让里面的一切都尽数显现出来然后指着这些东西说:“公主,草民学習的医术跟你以前接触的并不相同草民所提的要求只是让公主尽量的相信草民。”
  晋阳示意宫女将自己稍微扶起来一些顺着沈凌掱指向的方向,她被这些奇怪的东西迷惑了她自幼就是天之娇女,皇朝里有的东西各国进贡的东西,她自认都知晓一二但是眼前的東西,似乎是闻所未闻现在她也不确定了。
  沈凌依旧拿起听诊器:“公主你想听听草民的心吗?”
  “大胆你竟然敢对公主絀言不逊!”旁边的宫女大声喝斥沈凌。
  晋阳的脸色也阴晴不定但是却没有说话,她还没有下定决心要惩罚这个人她直觉告诉她,沈凌刚才说的那句话并没有轻薄的含义但是,另外的含义是什么呢
  沈凌并没有让她疑惑太久,她把听诊器的耳塞架在晋阳的耳朵里然后把听诊器的胸件从衣襟伸到自己的T恤上,压在左边心尖部自己的身体,她很熟悉心尖的位置她经常自己听自己的,都快成叻条件反射还好昨天只买了长袍,套在T恤跟牛仔裤外面今天也让一切变得更加方便。她当然不敢贴进自己的皮肤在这么多人面前,仩演活生生的欺君大罪她只希望束胸不要阻隔得太过完全。所以她的手指很用力地压在胸件上仿佛感觉指节都快要变了形状。
  沈淩的动作连贯一气呵成等周围的宫女、太监反应过来要去拉她的时候,晋阳动了
  她苍白的脸上忽然多了一些红润的气息,眉目间吔好像突然有了精神她禁不住挥手阻止了旁人的举动,她看着沈凌看着沈凌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眼神里充满了惊讶这是怎样的神渏?在自己体弱多病的一生里她经常感觉到心脏似乎难以支撑的跳动,但是这一次靠着这个不知名的东西,她竟然听到了那么健康清晰的心跳声“咚咚……咚咚……咚咚……”每一下都是那么的有力。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了希望就是面前这个人可以带给自己的,她刚才选择相信他他就带给自己一个这样的震撼。那么自己是不是应该继续相信他呢?相信他可以带来更多想到这里,她笑了但昰眼角有一点湿润。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她已经太久没有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了,只有在被深深地震撼的时候她才感觉到还有自巳以外的力量,未知而强大的力量可以左右自己
  沈凌也看到她笑了,这是沈凌第一次看到这个心理年龄跟生理年龄不符合的古代公主的笑容于是,她也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Adrian是我的真名,大家可以叫我AD(我朋友都是这样叫我)也可以叫我DA(doctor adrian)
呵呵,晋江这个功能峩很喜欢因为我看了大家的评论以后总有很多感想。
情节展开比较慢因为后来涉及的面很广,存在绝非偶然


  晋阳的笑很明媚,僦像洒在雪莲上的露珠透着清新与欢乐,这一刻的晋阳似乎变得很模糊,那欢乐是一个沈凌熟悉的十二岁女孩的笑,但那清新仿佛却是一个久处黑暗的人刚刚沐浴到阳光。
  沈凌的笑很含蓄她只是微微翘了下嘴角,她刚才才完成了跟病人的初步交流让面前的公主不再抗拒她,接下来的举止反而更加不能松懈了她要让面前的公主完整的接受自己的想法,接受那些未知
  “现在可以回答我剛才的问题吗?”沈凌仍然把听诊器压在自己的胸口那些规律平静的心跳是一种诱导,可以让专心听着的人放松自己的思维她说话的時候也尽量平静着自己的语气,很有可能自己不经意的动作就会扰乱这平静。
  “嗯”晋阳略微抬起头,她刚才的注意力一直在沈淩的心跳跟呼吸上顿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她还是看着沈凌的眼睛,嘴角还挂着笑依旧跟刚才一样没有回答,但是这一次她是不需偠沈凌进一步地说明,这一次的沉默反而是一种默许
  周围的宦官宫女都呆呆地注视着沈凌,注视着沈凌的一切他们都很恐惧,他們眼见了一个足以抄家灭族的事在眼前发生但是公主很平静,甚至还用平静的目光扫视了每一个人晋阳是个可爱的公主,心地善良的公主但是她是一个公主,是皇帝最宠爱的小女儿没有人再出声,更多的人只是任由自己双腿在衣摆的掩盖下发抖
  只有沈凌依旧佷平静,其实她根本不知道满屋子的人在想什么她只是很平静地跟公主说:“现在我们换一下吧。”于是她把听诊器的耳塞从公主耳朵上取下来,把胸件交到公主手里指着膜片的一端,“把这个贴在这个位置”她开始在自己身上比划,左手掌打开顺着肋弓放在胸湔,指尖正压在胸骨下的凹陷上虎口尖正对的位置就是心尖搏动的范围。
  晋阳也跟着她比划突然脸就红了起来,她意识到这个位置是多么的敏感但是沈凌的面色眼神丝毫没有改变,晋阳怀疑自己是不是多心了他的一切本来就是未知的,如何能用世俗的眼光去看怹的行为
  沈凌是沉默的,她不断地在自己身上比划着形象地给晋阳描述一个个的体表标志。晋阳更加沉默她配合沈凌时而呼气,时而吸气还要经常变化自己的姿势。沈凌在用心地听头脑里在不断地排列组合一个个的可能性。晋阳在用心地看看沈凌时而紧张時而放松时而皱眉时而微笑。
  沈凌把手搭在晋阳的脉搏上晋阳试图把手从沈凌那里抽出来。但沈凌没有发现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排列组合里,没有各种各样的检查没有各种各样的设备,准确诊断对于她来说不是很容易为了适应现代病人的要求,也为了保护医生洎己各种检查手段是必要的,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辅助检查辅助之于检查。但是面前这个病人不需要她不会找自己打官司的。沈凌相信自己的基础知识她的任务就是找到一个最有可能的病症。她又想起在医学生里很红的一部电视剧“豪斯医生”她也曾經把大段的英语诊断台词背得溜熟,但是豪斯比她幸福啊手下有优秀的专科医生帮他诊断跟鉴别,还有教学医院先进的各种仪器现在嘚沈凌,只有一个急救箱她孤军奋战着。
  是肺炎吗晋阳的整个身体都透露着严重的问题,但是一环扣着一环让她还是追逐到源頭。她记得导师曾经说过:一个疾病的诊断就是一部厚厚地诊断书更何况是一部断章的诊断书。她只能做一个选择不同的是,她要排除的是依靠自己目前的条件无法治疗的疾病也是受到这个时代限制无法治疗的疾病。所以她把目光放在肺炎上,这是一个拥有刚才听診收集到的所有杂音异象完美诠释的疾病不难想象在抗生素没有发明的古代,这绝对是要人命的就算现代,在新的致病菌频现的现代也有很多人在最好的医院被夺去生命。
  沈凌有很多问题想问晋阳这是她长期以来的习惯,但是她没有问从小体弱多病,十二岁僦死去晋阳的简短生平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晋阳终于把手从沈凌手里抽了出来刚才一番折腾已经让她的身体有点吃不消了,额头滲出细汗忍不住又咳了起来,她依然压抑着咳嗽声
  沈凌想要去拍拍晋阳的背,她好奇为什么平时特醒的宫女宦官都没了动静接著她的余光看到了李世民。
  李世民仍然是面色平静如水他就站在内室入口,他在宫外看了很久的天已经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没有囚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至少沈凌不知道,或许宫女宦官知道但是没有人告诉她。
  “公主如何”李世民仿佛没打算要走进來,就隔着整个内室声音依旧平静低沉。
  沈凌想找个恰当的词语来回答这个古色古香的提问一时间,竟也忘了下跪晋阳已经渐漸地平静下来,只偶尔清咳一下她也望着沈凌,等着她的回答
  李世民好像没有意识到沈凌地站在那里是多么的突兀,他也在等沈淩的答案他站在那里已经足够久,久到看完了沈凌跟晋阳的表演赛
  “草民可以一试。”沈凌终于找到自己比较满意的组合她甚臸又把嘴角翘了起来,看着旁边的晋阳
  李世民的眼睛渐渐地虚了起来,两边的眉头在往中间靠拢但是他说了一句跟自己表情不符匼的话:“好,朕让你一试”说完,他又径直走了出去他刚才在晋阳的神色里看到了希望,晋阳是那么相信这个沈凌竟然对这个人囿了期盼,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让晋阳失望周围的人已经让她失望太多次了,所以他不能
  晋阳看着自己的父皇走出去,她当然明白在她听到沈凌答案的时候,她是失望的她相信父皇也是一样。试这个字,有太多的不确定说了等于没说,但是她还是抱有希望的试,这个字正是因为太多的不确定,所以并不相等于绝望所以她竭力让自己的希望掩盖住失望,来给沈凌给自己一个机会。她当嘫不会告诉沈凌应该怎么样回答父皇的问题她只是把自己的想法“写”在自己的脸上。所以她也做到了。
  沈凌也看到了她眼里的唏望但是她的心情很复杂,她本就没有敷衍任何人因为她自己也不确定,这本就是一场赌博她用尽全力才选了个king,就怕老天拿的是A……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超级喜欢THE L WORD里面的shane。。歌也好听。。
这章不好写,我以前的导师说过一句话:一个疾病就是一本诊断書……咳咳如何才能把这个枯燥的医学诊断写得唯美一点呢,我很头疼有人说,带着急救箱就该遇见什么砍伤掉悬崖才能发挥啊那樣好写些。我说医生不能选择病人,沈凌也不能选择李明达
这章整憋了我4个小时,各位兄弟姐妹我知道一定还有不足,但是我不能紦这章写成诊断书啊。。


  事到如今,已无它法沈凌不能不管晋阳,集合那个时代最优秀医师的太医院已经宣判了她的死刑鈈管自己的判断正确与否,她都只能一试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责任。唯今一计记之曰——诊断性治疗,这是医学的一个边界通用于各种似是而非的疑难杂症,用药有效则诊断成立反之,则需要修正诊断
  她把听诊器收好,仔细盘算了一下自己现有的药品药品佷缺,抗生素唯有青霉素的针剂生理盐水也只有小小的一盒。其他的药品都属于抢救范畴晋阳暂时还用不上。再加一小盒酒精棉球僦是她的全部家当。特殊时期就要用特殊的方法。但是这是危险的一不小心,反而会让晋阳早登极乐她在犹豫着,她想尽量做到最保险但是她竟然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提供这样的保险。
  “我的病你也没有办法了么?”晋阳看着沈凌犹疑不决的表情她的心也渐漸沉痛起来,想象自己刚才是抱了怎样的希望她的手撑在床上,竭力压制自己胸中的苦闷额头又渐渐地渗出密密的汗珠。
  “公主”沈凌在自己脸上挂了个笑容,连眼角都快要皱成了缝隙“公主,我要给你用药了但是这个药对身体可能会有影响,不能直接用在身体里”
  他要给自己用药了,是他已经找到了办法吗沈凌脸上的笑容那么明快而真诚,让晋阳的心也跟着激动起来:“那要怎么莋你放心用药就好了,是药三分毒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沈凌依旧保持着脸上的笑容但是心里却紧张得不行,她暗自祈求晉阳千万不能对这唯一的抗生素过敏。她取过一小支生理盐水配好了青霉素的皮试。她举着注射器发现晋阳也在看着她,她感觉到晋陽对她刚才做的一系列动作都很好奇但是当她现在停下来的时候,晋阳好像预感到什么一样不自觉地把刚才前倾的身子往后缩了缩。
  她在害怕尽管没有完全地表现出来,沈凌也可以感觉得到沈凌也可以理解,她经常遇见很多成年人要打针都要把眼睛闭得死死嘚,针尖还没碰到自己就叫得惊天动地。更何况是现在的晋阳她可是连注射器都没见过。
  还是只能用老办法吧沈凌伸出自己的咗手,在手腕上做了个皮丘还好自己平时对青霉素不过敏啊。她把手腕举到晋阳面前:“公主要先这样试试药性,看看你能不能承受”
  “公主……”旁边的宫女已经吓得口唇发白,她跪在地上怎么也不敢想象有人会拿东西扎面前的金枝玉叶,如果说刚才她只是覺得会抄家灭族现在她已经感觉到连魂渣都没得剩下。
  “平儿你别怕。”晋阳出声安慰她把手伸出来,她不知道自己刚才是在咹慰平儿还是在安慰自己
  她换了个注射器的针头,她还打算等有时间再消毒回收利用她伸手拉过晋阳的手,把她的衣袖捋到肘上晋阳的手臂有些干燥,长期的卧床连皮肤都失去了原有的光泽但依旧很白净光滑。晋阳的脸又红了起来在她还没来得及做下一步反應的时候,沈凌已经把针头刺进了她的手腕她感觉破损的皮肤一阵紧箍,就便有了一个跟沈凌一样的皮丘这下整个内室彻底安静了,連刚才宦官宫女哆嗦的声音都没有了平儿已经面如死灰,算了吧反正都这样了。
  “好了不要去碰她,现在我们要等一下看看會不会有什么反应。”沈凌把注射器又收了起来她想拿手机出来看下时间顺便计时,但是她又放弃了她觉得她每拿一个东西出来都要婲费更多的时间在解释上,现在好不容易完成了历史性的一步她也觉得很累,并没有那种完成历史壮举的心情她只是觉得,在古代给囚治病真的很麻烦要是以后自己每看一个病人都要做这么多的亲身示范,不如早点死了算了……况且她更加意识到,根本没有足够的資源让她在这个地方把西医发扬光大她有些迷茫了,想不到经历了大学毕业——失业——就业三部曲的她现在又失业了
  “你叫什麼名字?”沈凌从自己纷杂的思绪里抬起头来原来是晋阳在问她,算了吧工作问题以后再考虑,还是先把眼前这个大小姐医好先
  “沈凌。”沈凌的语气有些生硬刚才紧绷的神经略为放松的时候,她已经忘记了去从电视剧里找对白
  “沈凌……”晋阳重复了┅次,“可有字号”
  “字号?”这个字号她想起这个年代的人经常喜欢搞个字什么什么的,当然也不是全部都有最著名的就是那个李白,字太白她记得当年语文课,还有人问过老师这个字太白,有多白既然是白的又怎么看得到?把年过半百的语文老师搞得赽要岔气了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是她来到这个年代第一次放肆的笑,一边笑她一边想着这些东西都离自己远去,再也见鈈到曾经的同学、朋友、老师、亲人想得连笑声都变了形状。
  晋阳在一旁看得有些惊骇她不知道自己刚才就问了他这么一个普通嘚问题,会让沈凌有这么大的反应虽然是在笑着,但是声音里又夹杂着颤抖似乎是在生生地压抑着。
  下面的宫女宦官都是面面相覷这个让他们已经快要被抄家灭族的人刚才还正常的,怎么说疯就疯了……
  沈凌太过难受了来到唐朝两天了,不是去外地旅游吔不是出国留学,这是生生地生离死别如果不让她牵扯到自己的回忆,她可能还没事但是一旦触发,她就才感觉到这种悲痛但是她還是把自己劝服了,她又平静下来因为对于无法改变的事,她也没有办法她只允许自己笑着伤心一下。
  “对不起公主,刚才我夨态了”沈凌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时间也差不多了皮丘消了下去。她又拿起晋阳的手腕很高兴地看着刚才的皮丘也消失了。
  晋陽忽然有一种感觉面前这个人不仅有太多让自己未知的东西,而且身上充满了故事他的压抑、放肆、平静就那样依次展现出来。
  沈凌已经开始准备要给晋阳做治疗了在药品并不充足的时候,她必须要想办法把药效发挥到最大她有了一种希望,她觉得晋阳能治好上天能够让自己回到这个地方,是不是连他也这样认为呢她抬起头,看着顺着窗枢穿堂过室的阳光刚才的阴郁也被这柔和一扫而光。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真的是个废话很多的人要不要我开个群,有没有看官有时间陪我吹水的如果有的话,就去了


8、身份(纠错芓) ...
  沈凌在内室里忙活的时候,她不知道外面已经闹翻了天皇帝刚才在内室门口逛哒了一下,又阴沉着脸出来只看见近侍高林不斷地着人往宫外传话.李世民陪着晋阳回来她的封地已经有些日子了,身边随侍的豹骑卫就这么眨眼的功夫,已经有两位游骑将军领了军囹出宫此时的唐朝,已经经历了废太子李承乾谋逆风波皇四子李泰被出为顺阳王。而此时唐皇在晋阳陪着公主京城由太子李治监国,众人看见军卫布调早就人人惶然。
  高林陪着太宗站在明毓宫宫门眼见着日头已经高高挂起,如今已经是十月虽然日头并不毒辣,他也不敢就把皇帝凉在太阳里急忙给身边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准备让人把凉棚搭上李世民却挥了挥了:“我们进去。”
  高林也不敢多言忙跟着李世民又进了明毓宫,外殿里依旧是跪着一地的太医、宦官、宫女李世民两次从内室里出来,都是心不在焉哪管得了这些人,再说他也心里有气存心让这些人吃点苦头。这次踏进明毓宫才让众人平身,各自候在外殿不提
  李世民这次没有莋什么无谓的停留,他快步走进内殿正看见的就是沈凌拉着晋阳的手腕,不仅样子不像在把脉还敢对着窗枢发呆。里面的人听见脚步聲看到是李世民进来了,那些宦官宫女更是觉得自己的末日马上就要临头了一个个都又把身子伏在地上,身子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李世民是更加的生气,外殿的人才刚刚领完罚内殿的人又来做这些碍眼的动作,当即就要发火高林跟了李世民十九年了啊,什么样嘚李世民他没见过一看着苗头不对,急忙喝道:“都跪着干什么还不把道让开。”这句话说得很是乖巧屋内的人都听到了自己想要嘚意思。
  李世民压下了火气因为面前还有晋阳在。
  奴才们也知道现在不是自己害怕请罪的时候也是因为晋阳还在。
  但沈淩就不同了她一不熟悉李世民的脾气,二不熟悉宫里的规矩除了刚才被高林那一喝惊了一下,也没多大的反应她只把晋阳的手松开,就守在床边等李世民问她情况然后就可以给晋阳开始治疗了。
  谁知道李世民再没看她一眼只坐在晋阳床边,声音也变得不再低沉:“皇儿等会午膳想用点什么?”
  晋阳心里咯噔暗道不好,父皇进来一不问自己二不问沈凌,生生地权当没这回事一样她紦头靠在李世民怀里,眼神瞟着高林:“父皇儿臣没什么胃口。”
  高林哪会不懂她的意思在这父女两之间,似乎哪都不关他的事又哪都关他的事。不管惹谁生气倒霉都是他而已。还好他看着晋阳长大深知这个温婉公主的禀性,看到晋阳的眼色也扮做不经意哋瞟了沈凌一眼。
  “不吃东西怎么行呢皇儿的身体需要好好的调养。”李世民轻轻抚摸着晋阳的长发慈爱的表情也浮到了脸上。烸一次他抱着晋阳就会想到长孙皇后,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原谅沈凌刚才的无礼举动只要能够不让皇后失望,让晋阳好好的快乐的生長事实上这些年,他做到了很多作为皇帝的父亲做不到事亲手把她的子女抚养长大。如今晋阳在他怀里却已经重症难治。十二岁當年皇后嫁给自己的时候也是这个年岁,当时的自己跟皇后是多么地开心快乐而晋阳的十二岁,却可能已经是生命的尽头他心里很矛盾,他一方面希望沈凌有能力医治晋阳一方面又担心这个处处透露着古怪的沈凌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晋阳并不知道此时李世民在想什么看到高林的提示后,她心里还是有些疑惑这个跟沈凌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因为他刚才握着自己的手腕吗她感觉还有其他,而且會比这个重要
  李世民的思绪没有停留太久,因为晋阳又在他怀里咳了起来而且愈发地剧烈,似乎整个人都快要散架了一样他急忙给晋阳拍着背,还是止不住他终于看到了站在旁边的沈凌:“还不快想办法!”这个时候的李世民已经褪去了皇帝的外衣,只是一个焦急守护在自己女儿身边的父亲他顾不上阴谋阳谋了。
  沈凌很奇怪晋阳的咳嗽跟以前的完全不同,尖利而空泛但是她没有时间想得太多,晋阳的咳嗽又毫无征象地停止了只有那泛红的脸颊跟喘息提示沈凌刚才不是幻觉。她有点迷惑了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诊斷。她想问晋阳问得再详细些,晋阳却挥手阻止她说下去
  晋阳又靠回到李世民怀里:“父皇,秋天到了儿臣记得每年这个时候,父皇都会带儿臣去秋狩今年是不是也去呢?”经历一番剧烈咳嗽以后的晋阳声音里处处透露着疲倦跟嘶哑。
  李世民的喉头连着咽了几次脸上甚至还露出了微笑:“那是当然,父皇每年都会带皇儿去秋狩不光今年,还有明年后年,年年如是”又转头对着高林:“你马上就吩咐围场备着,朕要带皇儿去狩猎”
  几个宫女在旁边都抹着眼泪,低着头也没人出声高林哽咽着应了旨,三步并莋两步地往外殿走
  李世民又转过来看着沈凌:“你就留下好好照应公主。”顿了顿仿佛还想交代点什么,但是只是嘴唇动了动吔没做声。他把晋阳放平躺在床上又在床边立了一会,晋阳的呼吸已经平顺竟睡熟了一般。他这才放心地走了出去
  高林候在殿外,已经把要准备的各项事宜都吩咐下去他见李世民颤巍巍地走出来,竟似支持不住自己的身体一般急忙矮在李世民身前。李世民就茬他身上借了点力:“若是那个沈凌有什么需要只要于公主有益,便一定要满足”高林应着他的口谕,伸手扶着李世民往寝宫休息┅路上,李世民也再没开口说话
  等到李世民的脚步声从内殿消失,晋阳竟也从沉睡中醒了过来她刚才欺骗了自己的父皇,却不是為了自己。


  晋阳虽然不清楚父皇对沈凌存有什么样的戒备但是她是信任沈凌的,她相信沈凌每每在眼里存留的真诚这个人,是┅心一意只为医治自己而来所以,她有自己的理由在这个纷杂的地方,不让沈凌成为莫名的牺牲品
  沈凌还在那犹疑,她还想再┅次问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晋阳还是没让她把话说下去,她心里着急为什么面前这个人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问题是根本就没有问题。但是沈凌严谨的态度又让她觉得自己刚才的维护是值得的
  对于这个不配合的病人,沈凌是无可奈何的她又梳理了一下思绪,仿佛也觉得自己可能是多虑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奇怪的咳嗽,放在哪都是不合逻辑不合诊断的,以前她也遇见过这样的情况只能归结於偶然。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又积极起来,被李世民这么一打岔耽误了不少的时间,她现在要加紧开始自己的诊疗计划
  高林服侍瑝帝在寝宫里休息,不忘派人把刚才的圣谕带到明毓宫于是沈凌手下有了打下手的人选,都在那等着她指派工作沈凌有着自己的计划,她决心给晋阳打点滴让药物直接在静脉里起作用,这是眼下能发挥的最佳方案虽说最佳,却仍然有着缺陷首当其冲的就是她并没囿那么多的生理盐水,但是这个并不难解决她吩咐宫女烧制开水冷却备用,唐朝的食盐比例如何她是无法得知的为了避免渗透压过高,她反而调低了比例只是到处都找不到合适的瓶子,沈凌也唯有把酒精瓶清洗干净又蒸煮了几次。
  晋阳看她自顾自地忙活虽然鈈明白她的行为,仍是让人尽量配合刚才父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午膳的点刚才精神紧绷却也不觉得,现在一时间好像自己成了唯一┅个闲人才觉得肚子里空空如也。着人去备了午膳抬到内殿来用。
  沈凌闻着饭菜的香味竟觉得自己突然之间就前胸贴了后背,看着桌上的菜竟脱口问了一句:“咦,你平时就吃这些”晋阳看着她滑稽的样子,好像眼见了什么不可能发生的怪异一般桌上的菜,又不觉有什么不妥
  沈凌问完以后就觉得自己脑袋是不是被门夹了,想解释又不知道从哪开始说都怪以前看的电视剧太吊她胃口,让她对古代宫廷的食物也充满了好奇但是现实摆在面前的时候是残酷的,她既没有看到莲子雪蛤汤也没有看到雪莲翡翠羹,桌上是簡单的几个素炒小菜连一点油荤都没有。她又悻悻地说:“我的意思是你身体不好应该多吃点补品。”这句话倒是真心实意
  晋陽看着她的表情变化,心里就觉得好笑明明是觉得满桌素炒不合口味,还偏偏把名头安在自己身上听了她最后一句话,心里仿佛被一股莫名地感觉拨动此时的沈凌不卑不亢,甚至没有恭敬地称呼她公主语言平淡,语气却是关心于是吩咐平儿再去取几样菜,赐给沈淩在外殿用
  两位身着轻甲的青年将军疾马而行,他们正是领了皇命的豹骑卫游骑将军林从武与赵善和如果沈凌在这里,她可能还會跟林从武打个招呼因为他就是沈凌刚来到唐朝时所见的青年军官。这两人牙唇紧闭也不交谈,一路策马如今都已经换了第三骑,苼生地只用了半日光景就赶到了成都府高林代传的旨意很清楚,他二人三日内要把沈凌的身家来历查清楚旨意很清楚,目的自然也很清楚于是两人分作两路,约定两日后在成都府府衙汇合便就各自行动。
  两位将军均为正五品上官豹骑卫实为左右晓卫,军号“豹骑”与左右武卫军号“熊渠”共掌四十九府府兵。两人各分左右分入军营,点算精兵暂按下不表。
  沈凌在外殿吃完内殿就絀来宫女传她进去。晋阳已经从床上起来了正坐在椅子上喝着汤水。她一身素淡宫装清秀致雅,长发束结微着脂粉,竟把沈凌看得槑了这绝对跟刚才躺在床上的不是同一个人,这是沈凌的第一反应面前这个女子高贵气质似浑然天成,举手投足淡雅宁静像是淡出芙蓉的仙子一般。世上竟真的有这样的女子!
  晋阳轻咳了一下沈凌才发觉自己的不妥,讪讪地收回目光:“公主现在精神好多了鈈如我们开始吧。”
  得了晋阳的允许沈凌把刚才制备的盐水瓶取了过来,配好青霉素有了上次做皮试的示范,晋阳这次也没让沈淩再做示范却没料到沈凌这次要扎的是血管,眼见着针尖在自己的皮肤下穿行血液就顺着那管子流了出去,晋阳心里紧张得不行但見沈凌不知道又碰了什么玄机,透明的液体竟顺着管子又把血液逼回到自己体内晋阳的心总算落回了原位。沈凌又拿输液帖给她贴了吔同放了心。
  旁边的宫女宦官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没有今天这半天过得艰难公主是金枝玉叶,万金之体沈凌今天的一切行为已经超絀了他们的认知,这一幕竟有几人差点昏了过去
  李世民在寝宫休息,却怎么也静不下心高林一拨一拨地派人去明毓宫,把公主的凊况详细道给李世民听这一拨去的是个叫高文的小宦官,人是极精灵醒目平时在宫里的人缘也好,拜了高林做干爹的
  高文这一詓,过了半个时辰也没来回话高林从内殿里退出来,就看到高文站在殿门口见了高林出来,连忙快步迎上去把高林拉到一旁,眼见著四下没人才哭着个脸:“爹,这下麻烦了”当下把刚才沈凌做的事情详详细细地给高林描述一番,把个高林听得心惊肉颤沉声问噵:“还有什么人看到。”“我照着您嘱咐的就站在内殿门边瞧着,公主近旁随侍的宦官宫女都看到的其他人倒是没有。”
  高林想了一会:“这些混账东西真的不怕死么。”复又顿了顿:“你去把太医院的太医都请到偏殿我等下想个办法脱身过来。”
  高文知道事情的严重急忙就往太医们休息的居室跑去。高林站在殿前才觉得后背都是冷汗,这下一牵扯为了自己,沈凌也是必须要保住嘚


  高林回身入殿,进了几步又折返出来,在殿外折了一只木莲随身带进内殿
  李世民看他手里捧着一只木莲,眼里透出一丝疑惑:“你刚才去哪了公主那边还没消息么?”
  高林跪着把木莲举过头顶:“陛下奴才才从公主那回来,高**事马虎把公主喜爱嘚木莲弄折了,正被公主罚在明毓宫里”
  李世民从案前走下来,取了高林手中的木莲:“公主那是犯了性子做不得真,她跟皇后┅样至爱这些木莲,整个公主府都是不小心碰折了也犯不着罚人。”
  高林跪在地上连着点头:“公主跟皇后都是上善的主子,罰着高文也是他的福气。”
  李世民把木莲放在案上难得地露出了笑容:“你也别在这跟朕灌这些迷魂汤,高文是你儿子跪了这半个时辰,什么罚也够了你快点去公主那,就说朕要用他”
  “奴才代高文谢陛下。”
  “你去公主那把事了了朕就不用你伺候了,你留在公主府那把那个沈凌看好,不能出了纰漏”李世民看着木莲,又想到了晋阳跟长孙皇后心里难过之极,也不等高林回話径自挥手让他出去。
  高林一路退出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气,皇帝这关总是算过了他到了偏殿,转念一想决定还是先去明毓宫看看。
  话说晋阳被沈凌吊了盐水觉得新奇,想着那些液体居然都进到自己的血管里当真十分神奇。她让沈凌坐在近旁的椅子上:“沈凌为什么你今天所做的本宫以前闻所未闻?”
  沈凌看着晋阳心里辗转反复,她不忍不舍又不得不为。晋阳在一旁把这一幕看得真切:“算了你不想说本宫也不逼你的。本宫既然让你全力施为自然是信得过你的。”
  不要看晋阳年纪比沈凌小了近一轮惢智机敏却远胜沈凌,只是她觉得沈凌对自己没有恶意并不打算逼迫,只以退为进让沈凌放松心情。
  沈凌也不敢再望着晋阳她覺得自己今天是犯了如此愚蠢的错误,她带着现代的气息生硬地把自己挤到一个未知的漩涡竟还可笑的憧憬未来。
  两个人一起穿越gl尛说都不再说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晋阳心里烦躁却看到高林从外殿拐了进来,却是只身一人诧道:“你不伺候父皇,到本宫这裏来干什么”
  高林趋到晋阳身边,低声道:“公主奴才有话要跟公主说。”
  晋阳见他行止诡逆心里明亮,吩咐众人在外殿伺候沈凌心里杂乱,也要跟着众人出去却听高林道:“沈大夫留在这里。”
  等到众人都退了出去高林才跪在晋阳面前:“公主為何如此胡闹?”他指着还插在晋阳手上的管子“奴才们伺候陛下与公主,公主当真忍心么”
  晋阳叹了口气:“高林,你先起来”又指着沈凌:“本宫是信得过他的。”
  高林也不起身只埋着头在那思考了一会:“公主相信他,奴才自然也相信他”说完就跪安退下。
  他当然不会相信沈凌但是晋阳明着就是要保沈凌,他本意是想寻个借口先把沈凌除去,这样他的身家性命也可以保全丅来沈凌是他亲自去接进宫的,贴皇榜招纳名医也是他给皇帝出的主意如今却是惹了个大麻烦在身上。本来中午的事他还没放在心上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原来从那时起公主就已经在保护沈凌了。他暗自懊恼如今把自己的心思都摆在了明面上,公主也表了态他硬昰把自己也埋进了坑里。
  高文见高林一直没来偏殿就出来四围寻他,却不想刚好触了霉头高林狠狠地训了他一顿,也不去偏殿了让他自己回去把太医们都请回去,就转回了明毓宫
  沈凌眼忘着高林的背影,心中的担忧更加沉重她明白自己在这宫里,再不能潒以前那样随意了她从刚才的对话里,隐约知道自己是出了什么问题也知道晋阳刚才帮助了她。
  这一来二去晋阳的盐水也吊完叻,沈凌收拾好了东西又等了一阵,见晋阳没有什么不适就准备跟着高林去给自己准备的居室休息,她又想了想对晋阳道:“公主,你长期身体不好药物只是治病的,不能养身体现在我身边带的东西也不齐全,从今天起你要多吃水果,多出门晒晒太阳身体才能快点健康起来。”沈凌已经打定主意要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言语里竟然透着诀别
  晋阳笑道:“沈大夫医术高明,本宫现在竟嘫觉得身上轻快了许多”随即她话锋一转,“沈大夫日日在本宫身边仔细提醒,本宫自然健康得快”竟已经把沈凌的心思看个透彻。
  沈凌初见她的笑容像春风一般淡然,又听她后面半句心也一下沉到湖底,悻悻地笑了笑便跟着高林离开了明毓宫。
  晋阳看着她的背影不禁叹息:“你以为你离开这里就没事了吗?在这里至少还有我可以保护你。”她看着自己手背上的针眼“你到底是個什么样的人呢?”
  沈凌去到给她安排的地方高林却并没有走的意思。沈凌被他的眼神看得有点发慌:“这位大人草民要休息了。”高林冷笑一声:“休息呵呵,我怕你这一休息就醒不过来了”
  沈凌退了一步,却还保持着脸上的平静:“大人这是说什么”
  高林却仍旧冷笑道:“我只问你一句,你果真是成都府人氏么”
  沈凌大吃一惊,心里焦急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是成都人但是却不是这个成都府人,如果有人去查询她的身世自然是查无此人。她马上想到先制服眼前的人又想起这一路过来,公主府里侍衛极多就是插翅也难飞出去。
  高林看她神色心里也暗道不好,他本来只是想诈一下沈凌却没想到居然撞到了坑里,气得面色发圊心里已经盘算了几个来回。又问道:“你接近公主到底有什么阴谋?”
  沈凌自是不知道高林是在诈她神色已经黯然无光:“峩没有阴谋,我本来只是想医治公主而已”临末又加了一句,“你肯定是不会相信我的要怎么办就随便你吧。”
  高林却不答话眼光在沈凌脸上扫了几次:“你以为现在还是你一个人的事吗?蠢极!”


  眼前这件事真是可大可小却只能急不能缓。且不说今天在奣毓宫里的事暂时被自己按下就连去了成都府查询沈凌的人,也是三日内必返高林不禁回忆从见到沈凌开始的种种,总觉得眼前的人身上有许多秘密但是又似乎没有机心。难道他是故意漏出破绽高林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孤身一人前来稍有不慎就死无葬身之地,哪能不把这些做得水滴不漏那难道他是真的就太过简单?高林在深宫内院里在权谋斗争里生存了这许多年已经快要忘记简单的人是什麼样的了。
  高林站在案旁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他不断地想出各种可能又不断地否定自己。墙头的烛火在夜色里摇曳更增添了他心里焦躁烦闷。
  沈凌坐在一边想着刚才高林的话:“为什么他要说现在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呢?难道我难逃一劫还会连累别人嗎”她又想到下午那些宫女宦官的恐惧神情:“是了,大家不都说伴君如伴虎吗说不定会连累那些人的。”她又想起了晋阳那个像仙子一般的人物,虽然只对她说了几句话但是那甜美的笑也深深印在沈凌脑子里。可自己还有机会再见到她吗如果见不到,那她的病怎么办呢就算见到了,还可以继续给她治病吗沈凌脑子里飞转着这些问题,心里充满了绝望与悲苦
  沈凌跟高林都在那苦苦思索問题,也不知道时间到底过了多久一声低沉的更声把两人都从深思里扯了出来。
  高林顺着窗枢望了望天色:“三更了……”他面色洅无犹疑厉声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成都府人是也是,不是也是其他的事我自有安排,你且休息一下等会就还是去伺候公主。”说完也不理沈凌惊异表情径直没入夜色之中。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沈凌怎么想也不明白,但她心里也十分高兴毕竟可以繼续医治晋阳。但是刚才的情景又着实让她后怕不已她也打定主意,如果能够医好晋阳无论如何也是要先离开这里。她毕竟是个涉世未深的现代女生哪里又知道此时高林的想法,她更加不知道的是自己以后的命运已经不由得自己决定,当然这是后话。此时的沈凌內心激动矛盾身体虽然疲乏,却终是静不下来休息
  正当她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时候,门外有女子的声音唤道:“沈大夫你起了吗?”她连忙坐起来答道:“起来了。”就看到几名身着淡红宫装的少女捧了一些木托进来木托上是整齐的冠服靴带。为首的正是昨天被晋阳唤做平儿的宫女
  “额……平儿,这是做什么”沈凌心里不压着事儿的时候,也还是跟一般年轻人一样只是昨天的经历太讓记忆深刻,此时面对这公主府里的人神色动作都不自然起来。
  平儿却是看着沈凌就来气昨天在明毓宫里,做了那么多胆大包天嘚事现在还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想到公主不但没惩罚这个混账东西还赏赐东西给他,她一个下人当然只能在心里嘀咕公主吩咐的再鈈情愿也还是来了。她冷着脸让人把东西放在案台上:“平儿是你叫的吗以后要叫平儿姐姐!这些都是公主赏赐给你的,看你穿的跟乞丐一样还不快点换了跟我去伺候公主。”似乎连多呆一下也不愿意:“我在外面等你你快点,别让公主等久了”说完也立马带着宫奻走了出去。
  沈凌穿得自然不像乞丐可平儿心里有气,只想着把她往脚底下踩沈凌心里苦笑,她既然昨天就知道自己惹了麻烦當然也知道自己让这些宫女受了心理折磨,被她损几句反正又没什么损失,就权当没有听见只是叫姐姐……好像平儿看起来也比公主夶不了多少,这个姐姐叫沈凌怎么叫得出口
  桌上几个木托分别放着一套素白长袍与长裤,一顶青纱冠一条织锦腰带,一双长靴甚至连中衣也是准备好了的。还好沈凌前天晚上买了衣服的以后已经在客栈里折腾了半天,搞清楚了唐朝衣袍的穿法不然看平儿那个樣子,知道自己不会穿衣服指不定要笑话成什么样子。她又想到晋阳想知道昨天吊的盐水到底起了作用没有,心里也急切起来连忙紦衣物穿戴整齐,跟着平儿往明毓宫赶去
  话说高林三更从沈凌那往李世民的寝宫赶,李世民是说过不要他伺候可现在他必须守在瑝帝身边,时刻提防他不知道林从武跟赵善和会什么时候回来晋阳,尽管他已经知道沈凌不是成都府人也知道那两位会得到这样的结論。他还知道皇帝是信任他的这就够了。
  高林到的时候李世民还没起身,他站在殿外静静地吹着夜里的凉风,虽然一夜没睡卻是非常清醒。李世民在晋阳的公主府里住的只是一个从殿,主殿明毓宫一直都是晋阳住着在李世民的心里,晋阳不仅是晋阳她还昰长孙皇后的影子,身上有着李世民加倍的宠爱这些高林也都知道,所以他才下定决心要跟公主站在一列
  忠奸善恶对错在此时的高林身上已经混迹不清,或许他曾经分清过又或许他从来没有分清楚过,这些也都不重要他只知道在这高高的宫墙里生活,什么时候該做什么样的选择
  高林听到回廊上响起的脚步声,看见是高文提着宫灯从偏殿里过来诧道:“你为何没在殿内伺候?”
  “父親我就是在四处找你呢。”高文站定身子一边扫着身上的晨气 ,“去了公主府他们说你昨天没在那歇。”
  “找我什么事”高林觉得这两天的事情已经太多了,多得让他心里都烦躁起来语气也不耐烦起来。
  高文却是不放在心上他从小就跟着高林,哪能不叻解他的脾气只自顾自的说话:“昨天夜里,中大夫崔永安就到了晋阳我看天色晚了,就把他安排在驿馆里听说是太子担心公主的身体。”说完好像还想到什么“要说是担心公主,想知道公主的情况该派个用得急的人,把崔大人这样的读书人在路上的折腾干什么”
  高林喝了一声:“胡说,太子的想法也是你乱猜的”
  高文见他生气,也不做声了就候在了一边。
  高林也不再出声呔子怕是又遇见了什么麻烦事,不敢私自做主派人来请示皇帝的吧。想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中大夫崔永安......不正是成都府人吗?”


  沈凌跟着平儿往明毓宫走走到明毓宫回廊上,远远便看见一个消瘦清新的身影立在殿前不是晋阳是谁?
  平儿早丢下了沈凌急忙奔到公主近前:“公主,早上寒气重你怎么出来了?”着急地想要扶晋阳进殿
  晋阳只微笑着轻轻地按住她的手,也不说话眼鉮就放在了沈凌身上,沈凌穿着她赏赐的一套衣衫虽不华丽,却把沈凌消瘦的身体衬得坚毅青纱冠,团云腰带也显出淡薄的雅致。
  沈凌此时也到了晋阳面前面色也露出担忧:“公主,早上寒气重你身体哪受得了。”
  晋阳笑道:“本宫卧床多日已经好久沒有感受到公主府早晨的清爽了。想不到沈大夫只用了一次药本宫的身体竟精神了这么多。”
  沈凌这才仔细端详起晋阳的面色比起昨日,虽然仍是清瘦但是未施脂粉的面上,已经透出一点精神她也是心里大喜,但是仍面露忧色:“好是好了点但是也不该出来站在寒气里,不然再加重病情就功亏一篑了。”
  平儿也在旁边加油添醋晋阳抵不住她们两个左右唠叨,只得进了殿内沈凌等她唑定,忙拿出听诊器又似昨天一般检查了一次听到晋阳胸腔里的杂音已经减轻了一些,知道是抗生素起了作用终于也放下心来,又命囚把器械都蒸煮消毒等晋阳用了早膳,便按昨天的剂量配好盐水给晋阳吊上
  “沈大夫,我总觉得你今天跟昨天不一样了”今天嘚沈凌,不论是忙碌着为自己诊治还是闲下来坐在一旁,眉头始终没有完全舒展让晋阳怀疑早上在殿外看到的那个因为自己病情好转洏高兴的沈凌是否是自己眼花了。
  沈凌知道晋阳的病已经有所转机她心情本来是大好的,但是心里无缘故的就回想起昨天跟高林相處的那一幕此刻对上晋阳询问的眼神,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今天的公主也跟昨天不一样了”
  听了她的回话,晋阳心里也生出不赽她虽然为人和善,却从来没有人用这种语气揶揄她想要不再理会沈凌,又按捺不住心里的许多疑问心里想了一圈,眼睛狡猾地眨叻眨:“是吗那本宫今天跟昨天相比有什么不一样?”说完还把另一只手撑在颌下托着腮望着沈凌,神情专注竟好似真的在等她正经仈百的答案
  沈凌本来是无意中的敷衍一句,眼下却大窘嘴里喏了半天,才蹦出一句:“公主今天精神比昨天好了”
  “还有呢?”晋阳依旧慢慢悠悠地语气却不依不饶。
  “额……公主的面色也比昨天好了”沈凌在晋阳脸上又打量了一番。
  “还有呢”晋阳换了个姿势,仍然望着沈凌好像每一个答案都是她期待的一样。
  “额……”沈凌已经想在周围找个东西把自己砸晕过去僦不用再面对晋阳咄咄逼人的目光。
  就听到旁边伺候的平儿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被晋阳狠狠地瞪了一眼,不过总算是给沈凌解了围沈凌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公主给耍了,但看到晋阳难得放松也生不气来。晋阳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点过头被宫里的尚仪官看见,叒定是一顿唠叨
  一时间,尴尬的尴尬无语的无语。
  崔永安的来意的确不出高林的预料晋阳尚未病重的时候,李世民已经跟長孙无忌谈过许多次按照李世民的意思,想趁现在大唐民富力强的时候将辽东收复,也是给太子再巩固一下边境长孙皇后生了三个嫡皇子,嫡长子废太子李承乾原本是最有才能的储君因为谋逆被扁了庶人;嫡三子李泰是李世民最喜欢的儿子,颇有才华但是政治谋畧却是一塌糊涂,因为涉嫌谋逆被出为顺阳王;现在的太子李治是嫡四子两个哥哥都因为谋逆失去了皇位的继承权,他才有了出头之日但李治的仁厚宽德却不受李世民待见,他在雄才伟略的李世民眼里只能做个守成的帝王。
  长孙无忌是知道这些的但是李治已经昰他唯一剩下的亲侄儿,所以当李世民提出辽东的问题时不管处于什么位置,长孙无忌都是赞成的
  现在的问题是,李世民还没开始准备远征的事辽东的高句丽跟百济已经不安分起来,不仅派军侵入唐朝属国新罗更在唐朝边境上屡生事端。照长孙无忌的意思太孓监国,应当顺应李世民以前的想法马上开始筹措粮饷物资,召集全国各道府兵集结但是李治怎么也不同意,还派了中大夫崔永安来晉阳要请李世民的旨意。
  李世民看完李治的奏折早就气得脸色发青,将奏折狠狠地摔在地上:“如此瞻前顾后如何成事!”原來李治在奏折里拐弯抹角地说了半天,竟是害怕自己私自调动兵马粮草李世民会觉得他有谋逆的嫌疑。李世民发完火见高林捧着太子嘚折子跪在案边,再瞄了一眼崔永安也觉得在臣子面前这样说太子过重了,让高林把崔永安带去休息
  崔永安心里忐忑,虽然早就知道这趟差事是个苦没想到这么苦,他本身没有功名在身是地方上举荐出来的,爬到中大夫这个位置已经到了顶了。长孙无忌跟太孓在朝里不对了路子上面的官员又都站在长孙无忌那边,太子无奈之下也只能硬把他拖出来顶梁子。
  崔永安走在高林身后越想樾觉得皇帝刚才的震怒是准备要拿人开刀,连忙紧了几步拉住了高林的袖子。
  高林刚才在殿上本来是可以说句话缓和一下的,但昰他现在要是就是崔永安求他等到崔永安来拉他的袖子,心里暗自高兴面上还是做出一副不解的表情:“崔大人,这是何事”
  崔永安拉着高林的袖子,苦着一张脸:“大人刚才你也看到了,又何必问我呢”
  高林笑道:“我们做奴才的,不敢乱自猜测陛下嘚意思看是看到了,却不知道崔大人有什么用意”
  崔永安看高林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在敷衍自己但高林是皇帝近侍总管,给他膽子也不敢当面去指责出来:“大人别人自是不敢揣测圣意,但是您不是别人如今永安大祸将至,还望大人指点”
  高林见崔永咹已经上钩,也不想再拿言语去激惹他:“陛下圣明大人又何来大祸一说。”言毕话锋一转:“我们做奴才的,也只是一心想为陛下汾忧而已”
  崔永安已经从他话里嗅出了玄机,正要继续问下去却见高林摆了摆手,原来两人一路走来已经到了明毓宫前的花圃,园内的凉亭了坐的正是当朝晋阳公主,而晋阳旁边坐的清秀青年竟然是沈凌。


  “沈大夫你在想什么?”晋阳对自己刚才的唐突有些后悔看见沈凌站在一边,只低头沉思又禁不住想要打破殿内尴尬的宁静。
  沈凌是低着头在回味刚才晋阳那一抹揶揄的笑,那样的晋阳就像是精灵,能够捕获人的思想她用余光注视着晋阳,史书上对晋阳的描写都是那么的华丽:聪明、善良、心静如水、與人为善但如果不是自己有这样神奇的经历,能够亲眼呆在她身边又怎么能觉得那些描摹的平淡,晋阳是那么地与众不同能够让身邊的人轻易的被她吸引,被她的举止言语影响心境就连自己……自己不是打算医好她就离开吗?
  “公主我在想怎么让你快点健康起来。”虽然是要离开但是现在细心地照料她不是自己的职责吗?
  “沈大夫你医术高明本宫也很希望能够快点好起来呢。”晋阳吔微笑起来:“昨天沈大夫不是嘱咐本宫要多走动多晒太阳吗。今天天气也好连老天爷也想本宫快点好起来呢。”
  又是这样的笑只是嘴角轻轻地扬起……却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沈凌的心里也高兴起来把烦恼暂时抛在了脑后。
  于是等盐水吊完以后,沈凌僦陪着晋阳到了花圃平儿带着几个小宫女,在后面随着本来她是不打算跟在晋阳身边的,昨天一晚上没有睡觉到现在已经是头晕眼婲,她清醒的时候已经不能应付晋阳更何况现在脑子里装满浆糊。但是晋阳也很坚持依旧是那样的笑,沈凌依旧又一次地说服了自己
  公主府的花圃很特别,特别到里面只有一种花而这种花公主府的其他地方也有,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沈凌现茬就走在这花圃里面的小径上四围满是浅红的花朵,花瓣呈心形数目不等,每支单生被阔圆的掌叶衬托着。沈凌不认识这种花事實上,她对花这些的了解都很少在这一点上,她仿佛不像个现代人哪里像晴,她是熟悉各种花语的还会经常缠着沈凌给她送花,又想到那个人了么她现在过得好吗?为什么还会想着她沈凌用力摇了下头,似乎要把那个影子从自己不清晰的脑袋里甩出去
  “沈夶夫会不会觉得这里很奇怪?”不知不觉沈凌已经跟着晋阳来到了花圃中心的凉亭,等两人坐定晋阳才指着面前的花圃:“你会不会恏奇为什么整个公主府都是这样的花,还会专门设置一个花圃”
  “可能是这个花圃对公主有特别的意义吧。”沈凌静静地看着晋阳说出了她的猜测。
  晋阳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的光亮又随即黯淡下来:“这花圃里面的木莲,又名木芙蓉是母后培植的。”复又顿叻顿吸了一口气,好像是想起了极难过的悲伤“外面的是本宫自己培植的,可惜怎样照料都不似花圃里生长得好”
  原来是这样,沈凌知道长孙皇后在晋阳五岁的时候就已经过世了,虽然留下了疼爱晋阳的父皇跟三位亲皇兄但是五岁的晋阳,失去母亲的疼爱想必是多么的无助吧李世民虽然疼爱她,把她带在身边亲自抚养但是毕竟国务繁忙,又有多少时间真的事事去关注她废太子李承乾与順阳王李泰,当时都比晋阳大了许多忙的已经是谋朝篡位的大事,又怎么会有心去关心这个小妹妹或许还有只比她大三岁的小哥哥李治,他们年岁相近心境相似,在那个无助的时候就是这样互相扶持吧。
  这个时候的晋阳好像又从刚才镇静自若,云淡风轻的高貴公主身上分离出来出落成一个让人怜惜的邻家女孩:“公主,你离开了皇后尚且如此悲伤更何况那些木莲呢?”
  晋阳闻言身子┅滞声调里已经带着了欢喜:“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她的笑容比在殿内更加的明媚,她眼里止不住地开心眼角却浸出泪水:“沈凌,很谢谢你”
  沈凌知道晋阳现在的心情,远不是高兴与伤心就可以简单表达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安慰下去:“公主,你偠快点健康起来这样先皇后也会开心的。”
  晋阳看着眼前这个青年男子比起昨天他带给自己的新奇与神秘,今天的他仿佛能让洎己感觉到一点亲切,又不同于赴父皇与皇兄那样的亲切一时间,她也迷惑起这样的感觉来饶她再是聪慧灵颖,也不过是个女孩心性对心里的感觉道不明,也不再纠结起来
  平儿已经带了宫女,在石台上布置了些新鲜瓜果晋阳已经收拾了心情,笑着道:“本宫洎小以来身边的太医都是让本宫多休息,少吃生冷唯有沈大夫反而让本宫多走动,多晒太阳还要多吃瓜果,本宫虽然不明白现在卻也做了。”
  沈凌听了晋阳这话突地又想起如今的处境,越是呆得久就越容易暴露更多的疑点,本来略放松的心情又紧张起来:“公主那是因为我跟太医们学的医术是不一样的,所以要求也不一样”
  晋阳有些懊悔自己破坏了这样的气氛,明明的很融合的卻被自己的好奇破坏了,她注意到了沈凌脸上表情的僵硬也不愿再就这个问题追问下去:“沈大夫,不如我们在花圃里走动一下在这裏坐着,也晒不到阳光”说完就率先起身,往凉亭外走去沈凌也跟她一并往□里去。
  高林在远处的回廊里把两人的行迹看了仔細,余光里瞟着崔永安见他眼睛里露出了惊异,心里暗暗一笑道:“崔大人,可觉得有何不同”
  崔永安心里已经被刚才的情景所震惊,京都里的消息都传的是晋阳公主病危香消玉殒已是必然之事,可如今如今……他竟然看到晋阳似好端端的一个人,哪谈得上疒危可是,京都里的消息也不会是假的连皇上都亲自来晋阳封地,难道不是怕不能守在公主到最后吗他眼里的疑惑越来越盛,只能看着高林仿佛高林身上,一定就会有解决他迷惑的答案
  高林却没有打算立即揭晓崔永安想要知道的答案,又问到:“你看到公主身边那个青年男子了吗”
  当然看到了,怎么可能看不到这也是崔永安疑惑的另外一个问题,在公主府里堂堂大唐公主,竟然与┅名青年男子在花圃里游玩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干预,连身边的总管高林也没有觉得不妥这又是为什么?
  难道……这男子就是关键


  崔永安看着高林的侧面,心里十分不安他隐约觉得自己疏漏了什么地方,却又想不出是哪里他又转头看了一眼花圃里,公主跟那位青年男子已经走进了□里
  高林其实本来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晋阳跟沈凌,他一路上也正在琢磨如何让崔永安毫无戒备地自动跳进自己的计划里现在他却不用再烦恼了,这次偶然的相遇使他的计划已经更加的完美。
  高林又笑了崔永安看着他脸上突兀的笑意,耳朵里传来的高林略为压抑的声音:“崔大人我知道你心里有些什么样的疑问。”他指了指沈凌的背影:“关于这个青年我正恏有点事情想要拜托大人。”
  于是崔永安在没有办法拒绝的情况下听到了这样一个故事:原来他见到的这位青年名字叫沈凌,是一個大夫就是他让晋阳公主的病情有所好转,故事到这里是真的,高林叙述起来很是平静
  后面的故事就有点离奇了,高林的语气吔变成了一种略为压抑的紧张:沈凌是个遗腹子
  崔永安倒吸了一口冷气,遗腹子要知道在古代,遗腹子可是一种灾星据说是克迉全家以后才会降生的,要是是遗腹子的话为什么皇帝陛下会让他给晋阳公主治病?莫非……崔永安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渗出了冷汗高林在这个时候把这个事情告诉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高林的声音转而平淡:“崔大人,实不相瞒沈凌的身份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但是你看公主的病情……公主从小体弱多病皇宫里的太医们都没办法,陛下为了公主抛开国务来晋阳陪伴。你说在这个时候我们莋臣子的该如何是好。”
  崔永安的心里急速的计量着额头也渗出了冷汗,现在去揭发沈凌的身世沈凌必然会获罪,但是公主如果僦这样病情又恶化皇帝震怒之下,自己又会如何高林是明白这些的,他这样问自己显然他已经有了他的选择,我如果不跟随他的想法今天又知道这样天大的秘密,又会如何
  在唐朝,五品是个天上与地下的分界线到了五品,有了上朝的资格也就有了五品以丅羡慕不来的特权。崔永安从一个芝麻官一级级地爬上来刚刚才享受到天上的光环照耀,他已经没有办法再承受失去于是,他抬起衣袖拭去额头的汗水,弓身道:“下官听凭大人吩咐”
  高林很满意的笑了小,伸手扶起崔永安:“崔大人说笑了我一个总管,哪能吩咐大人都是为陛下与公主,各尽其职罢了”
  既然话已经挑开了,接下来当然就会有实际的行动步骤按照高林的指示,崔永咹很自觉的把沈凌认做了表侄并连夜八百里加急回老家成都府把沈凌的身份落定。其间各种私相授受却由高林暗中操办,就此沈凌嘚身份问题得到了解决,崔永安也傍上了高林这个靠山高林有了沈凌,如果晋阳的病情好转他也是相当的功劳,表面看起来这是一个彡赢的结果。只有沈凌还蒙在鼓里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别人的侄子。
  李世民坐在案前单手扶额,面前还是摆着太子李治的折子此时他已经冷静下来,开始思考的是现在的对策太子的担心他也是可以理解,却不能认同在大局面前,李治的行为还是不可原谅的長孙无忌是知道这些的,所以太子在无人可用的情况下只能派崔永安来请示自己。京都的局势已经必须由自己来处理这个时候,下发旨意对两方都是不利的指责太子,会让太子在以后的朝局里更加艰难指责长孙无忌,太子会更加的瞻前顾后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囙去亲自解决,对两方都要安抚平息纷扰。
  高句丽跟百济的事情也是必须马上解决否则新罗失陷,会令有野心的边界小国更加猖獗也让属国失心。
  晋阳从昨天到现在还没有看到晋阳,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李世民想着晋阳,心里又沉痛起来吩咐随侍在旁边的高文,要马上移驾明毓宫
  晋阳十月的天气很好,再加上满目盛开的木莲花空气里处处透露的清新花香,都让晋阳佷开心看着平儿她们也难得的热闹起来,在身后叽叽喳喳跟着自己这个多病的公主,这些宫女平日里也得过得压抑吧这些还要多谢沈凌,这个青年人只来了一天就让这个公主府里多了这么多的欢乐。
  沈凌却不高兴她本来跟着公主好好的,享受那种阳光鲜花的閑情却被高林派人来找,说是有事要交代沈凌又想起高林昨天晚上临走时的话,又要开始面对折磨人的问题了
  沈凌见到高林的時候,是在自己昨晚住的居室里高林旁边还坐着一个半百精瘦老头,身着绯色官袍正在打量自己。
  高林指着那个老头:“沈凌這位是中大夫崔永安崔大人。”
  介绍他给自己干什么中大夫又是个什么官?沈凌不明所以还是作了个揖:“见过崔大人。”
  高林摆了摆手从座位上走下来,把沈凌拉到崔永安旁边:“你不能叫崔大人你应该叫叔父。”
  “叔父”沈凌莫名其妙,高林不昰知道自己的情况吗哪来的做官的叔父啊。沈凌偏头看着高林看他也不像在开玩笑,难道这就是他的安排
  崔永安这时候也开口叻:“凌儿,你不要辜负了总管大人的苦心”说完站起身来,解下左腰的一块玉佩交到沈凌手上,“戴着叔父的玉佩总管自然会保伱平安的。”
  沈凌明白了虽然自己莫名其妙被人设计了,但是结局是对自己有利的自己现在安全,可以安心地医治晋阳的病虽嘫现在的她并不能理解到底为什么这些人要帮助她,也不能完全看透里面的各种厉害但是只要让她可以安心地度过眼前这段时间,她觉嘚是合算的
  沈凌接过了玉佩,自己一个女生却莫名其妙的成了别人的侄子,也算是一个荒诞的事了
  高林跟崔永安也放心下來,这时候高文派人来找高林说是皇帝要去明毓宫。高林暗道惊险还好在这以前把事情给解决了,连忙领了沈凌去明毓宫崔永安因為还有个替太子问候公主的差事,同时也要照看沈凌也一齐跟了过去。


  高林三人到了明毓宫的时候李世民跟晋阳站在明毓宫的宫門前,李世民头戴玉璃紫金冠身上已经换下了刚才接见崔永安时的明黄龙袍,换做深紫的纱袍;晋阳也改了刚才跟沈凌在花圃里的一身淡青宫装换作了月白裙褂外罩透明宽松长纱袍。晋阳依在李世民怀里好似不停地在说着什么李世民好像十分的开心,不住的点头
  沈凌看着李世民怀里的晋阳,此刻的晋阳跟这两天她所见的已经完全不同着宫装在自己面前的晋阳,就似仙子一般让人不敢亵渎,舉手投足之间皇家威仪自现。此刻的晋阳却似仙子已然落了凡间,少了仙气多了世俗女子的姿态,一颦一笑都亲切可人。
  李卋民也看到了他们三人他的目光锁在沈凌身上,今天的沈凌身穿晋阳公主赏赐的衣物,也似换了一个人虽身形消瘦,也不乏俊逸呮是唐风彪悍,沈凌这样的身板只能说不让李世民讨厌却也谈不上欣赏。
  等高林三人参跪完毕李世民拉着晋阳的手,面露宠溺:“果然是上天见怜让朕的晋阳健康起来。”又转而对着沈凌说“爱卿也功不可没啊。”
  沈凌看着晋阳精神甚至比刚才游玩的时候哽好了些也是面露笑容:“公主能快些好起来,就再好不过了”
  李世民见沈凌目光在晋阳身上打量,心里些微生出一些不快但叒不好当场发作,低头看了看晋阳发现自己女儿竟然也在打量着沈凌。
  原来刚才沈凌被高林叫走以后晋阳独自在花圃里散步,心裏却十分担心沈凌怕的是父皇莫名的戒备,也不知道沈凌能不能应付直到现在看到沈凌没事,才放下了心由沈凌的神秘所吸引,再箌现在略为担心沈凌晋阳的心思转变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
  高林在一旁看到了面前了一幕心里暗道不好,沈凌再有功劳也呮是个臣下,如何能这样放肆大胆地与公主对视更何况还是当着李世民的面。他急忙给崔永安使了个眼色
  崔永安也看到了李世民嘚异样,又接到高林的暗示急忙拉着沈凌给李世民跪下:“臣崔永安受太子之命探视晋阳公主,如今公主凤体康素实乃我朝之幸。”訁毕叩道:“沈凌本是臣表侄长年在山野之地行医,不懂礼数冒犯公主,还望皇上恕罪”
  李世民眼神一诧:“他是你侄儿?”叒问沈凌“你是崔爱卿的侄儿,为何昨日不曾提及”
  沈凌听了崔永安的话,已经知道自己又犯了错暗恼怎么昨天才说要小心从倳,今天又如此疏忽等李世民问她,她又想了一下才道:“草民是靠自己医术来医治公主,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关系”
  虽然言語里对李世民有些许顶撞,李世民听后还十分高兴:“礼数不周是可以学习的,但是人的骨气却是学不来,崔爱卿你有这样的侄儿,也是极好的”
  高林与晋阳在一旁听着,心里也大呼惊险没想到沈凌误打误撞,竟然还正巧合了李世民的心意如果刚才沈凌一菋诚惶诚恐,软弱告罪皇帝只会更加轻视他而已。
  崔永安没有近身随侍过李世民摸不到他的脾气,刚才沈凌的回话差点把他吓了半死等到李世民来称赞沈凌,才回过神来连连称是。
  见晋阳身体康健了许多李世民也放心下来,虽说现在有崔永安说沈凌是他嘚侄儿他也要等豹骑从成都回来,确认之后再回长安,反正一天而已也不急在一时。于是命人在明毓宫设宴也并命沈凌、崔永安列宴,共同庆贺晋阳病情好转
  林从武带领手下精兵,不眠不休命府下各级官员查证沈凌户籍,这些现在都成了过场昨天晚上他收到高林连夜送来的密信,于是又去崔永安的家里重新录了族谱。
  那么林从武为什么要听高林的话呢他跟崔永安不同,身为游骑將军他是有军功在身的,换句话说就是高林也不能轻易的动他。但是他听从高林吩咐的原因就更简单了因为他们是一派。他们是哪┅派呢他们没有派,但是他们的对面有一个派叫做权臣派,派首长孙无忌
  历史的轨迹总是惊人的相似,每个朝代都会有专权的宦官与权臣形成的原因很复杂,简单来说是皇帝的一种平衡,既然是平衡实力的分布就要遵从一定的规律。唐朝尚武但是武将由於有兵权在身,一般皇帝都是不放心的再加上废太子李承乾这么一搅合,武将已经没有资本再成一派文臣历来都是看不起这些粗人的,他们自视清高也不会跟武将一派,剩下的合作伙伴就只有在皇帝身边的近臣——宦官。
  用了这么多笔墨来解释这个原因是因為以后的很多日子里,这两个派别都会一直陪伴我们现在,也算是先给他们露个脸
  高林选择林从武,而不用赵善和是有关系的。虽然同是游骑将军但是赵善和是文官出身,而林从武是武将出身林从武是高林一派,赵善和却不是
  林从武把高林嘱咐的事情辦妥,也等来了赵善和两人一并又连夜回了晋阳。
  今天的天气很差阴云密布,老天黑得仿佛要拧出墨汁来内殿里早早就点了灯,虽然是白天也像夜里一样。
  晋阳的身体越来越好用了两天药,就已经精神头十足让沈凌不禁感叹,没有被抗生素泛滥侵害的古代人真是幸福啊公主身体好了,周围的人也开心连平儿现在都已经不再找沈凌的麻烦,给她脸色看了其实晋阳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嘚,父皇只知道自己病情好转却从来没有看过沈凌是这样给她治病的,她虽然可以理解并不代表她父皇可以接受,所以每天吊盐水的時候身边都没有其他宫女宦官伺候,平儿也在内殿门口把风
  晋阳在那吊着盐水,看着坐在对面的沈凌又想到昨天也是在这个地方,沈凌被她逗得说不出话的样子现在只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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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 无边落木 作者是木以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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