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湖物產譽全球對上联产誉全球对上联

因为不清楚发帖的流程,加上有部分广告贴捣乱,故新开帖子,希望大家支持……    珠湖千夜抄  楔子  这是一个叫做高沙的小城,紧邻着中国第六大淡水湖——珠湖。  落日的斜晖散布在澹澹浮逸的湖面上,将这匹素缎原先银光熠熠的纹理染得绚丽多姿;湖的远方和黄昏的灿烂苍穹连接在一起,仿佛水和天本来就是一体,只不过天得飘逸而水多灵秀。  无垠的芦苇遍布湖中,银色的穗子随着晚风轻轻地摇曳,柔柔地拂过驶过的乌篷船,宛若水乡女子的柔荑在挽留路过的客人。  夕阳金黄的余晖渐渐黯淡下去,颜色也越发地深了,在碧水中化做幽深的紫色。  小小的乌篷船也靠在芦苇丛边,燃起一束孤独的渔火,准备就此过夜。  跳跃的火光中,一位身着儒服的年轻公子正对着炉火出神。  红红的炉火化不去他脸上的凝重。  就在这位公子凝思之际,平静的湖面突然诡异地颤动起来。  “怎么回事?”公子一惊,走到船头去张望。  湖面斑斓幽紫的水纹泛着银色的月光,轻微地晃动。远处的湖面隐隐有一点白光在闪动。  “那里!”,公子回头大喊,“快,往湖心!”  船娘走向船尾摇起了橹。  小船离开芦苇荡,缓缓地向湖心驶去。  等他们到达闪着白光的那片湖域的时候,湖中隐约的白光已经清晰可见。闪动的流水围绕着光点缓缓旋转,眩目得如同灿烂的云锦一般。  不多时,白光从水中渐渐浮出,慢慢化做一线。  光的颜色也渐渐由白转黄,愈加灿烂夺目,船上人的影子也被这眩目的光晖投射在乌篷上。  “这个是……”船娘走到船头,望着湖心的异光露出惊讶的表情,“甓射珠光!”  “什么?”公子回头询问。  “公子既是本地人,又怎么会没听过珠湖典故?”船娘见公子不解,解释说,“传说珠湖中有老蚌,老蚌孕一明珠,常于月夜浮水而出,纳月之精以养珠。明珠出水时,光华灿烂,十里外亦可见其流光……”  船娘说话的同时,那灿烂的光华已经完全现身,果真是一只老蚌腹中的明珠。  珠如抱拳,其流光璀璨,不可正视。  老蚌浮在水面上,大如车斗,两扇蚌壳完全展开,将腹中明珠转向明月。  须臾,明月中果真有一丝隐约的白气从夜空中流出,绵延不绝地灌注到明珠中。  是时,湖面浩淼寂静,漫天的紫云围绕着湖面旋转,小舟浮水显得十分渺小,而天地又是如此之广阔。  水天相接,皆成斑斓的幽紫,只有水中的明珠和天空中明月灿烂夺目。  两者如此神似,仿佛明珠是水中的明月而明月是苍穹的明珠。  而水中明珠的白光之中带着鲜明的黄色,其光亮又远在明月之上。  明珠吸足了月之精气,老蚌又合上两扇蚌壳潜入湖心,留一船被自然所震撼的人类在湖面上……  当年,那位见过珠光的公子科举及第。  他也许终生难忘,  那玄妙的珠光。  而他就是宋朝著名文学家,苏门四学士之一——孙觉。    第一章 丹桂幽琴  又到了九月,高沙的各个学校都开学了。  其实高沙这个小城并没有什么有名的学校,可以称得上名校的只有老字号的甘雨高中,也就是我所就读的学校。  甘雨高中于1905年建校,到现在已经有百年历史了,这就全国来说也是极少见的。听说这所学校还和戊戌变法有着一定的联系哦,反正现在也再难考证是不是有某位维新志士来过这里办过某某学堂之类的。而且自从江苏省的学校以星级来划分之后,甘雨中学更是以四星级高中位居江苏省高级中学的最高水平——没办法啊,江苏省还没有五星级的学校。  学校虽然是九月开学,但是,我们在开学前已经补了半个月的课了。为了学生的将来以及升学率(我想更多的应该是为了后者),高沙的所有学校都会在准时八月中旬就开始补课,而且是全员参加的那种,除了作息时间外,和正式的上学没两样。看来这也是保证名校声誉的方法之一,真是悲哀啊。不知道别的地方是不是也这样。  没办法,谁叫学校补了半个月的课呢……开学第一天,我们就要面临考试。试卷嘛,超难,因为老师的目的是检测在补课期间的学习效果,顺便——杀杀我们在补课这段相对轻松的时间内养成的所谓恶习……我的情况还算可以吧。但其他人似乎就不太乐观了。  “喂,阿钦。”我正在拼着命地写着答案,同桌的秦远求救来了。  我挤了挤眼睛,用眼神示意:“什么事?”  秦远用手掩住嘴,小声地说:“把你的笔记给我。”  “你自己没有啊?”  “你坐我旁边难道不知道啊,我那称之为笔记的鬼画符连我自己都看不懂。”  没办法,我把自己的笔记偷偷从下面递了过去:“一天到晚什么鬼啊符的,迟早大白天见鬼。”  “滚!”  “找死,不领情啊?”我的手闪电般地缩了回来。  “好好好,是我该死,快,快一点。再迟一点我就生不如死了。”秦远一把抢过笔记,放在腿上抄了起来(好孩子不要学)。  ……  “叮铃铃”,随着铃声的响起,老师收卷了。看了看剩下的题目,我遗憾地停了笔,转过头看了看秦远。  从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的小宇宙正在爆发。  然而,试卷终究被收走了。  他望着远去的卷子,水灵灵的瞪大的眼睛仿佛在说:“苍天啊,怎么不把我一起卷起来带走?”  “活该,谁叫你补课的时候不认真了。”  “少在这儿幸灾乐祸。”他一把抓过笔记砸了过来。  “是,秦远同学。但是,很遗憾地转告阁下一个不幸的消息,从现在起,你将终生见不到我的任何一本笔记,谢谢。”我伸手接住笔记,礼貌地告诉他这个噩耗。  “没人和你贫嘴。”秦远这家伙看来没受我的威胁影响,他一边收拾书包一边说,“今天轮到你做饭。放学后我先去打球,回家的时候我希望有一桌丰盛美味的晚餐在餐桌上欢迎我的到来。晚餐必须包括……”  “滚!”  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一阵风似地走了——被我呛走的。  “活该考这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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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搞不懂,为什么我妈会有秦远他妈(看好了,这里没有“的”,看走眼的蹲墙角去)这样的同事,为什么我的爸妈会在一家公司的同一个部门上班,为什么我的同桌又偏偏是秦远这小子,为什么我的爸妈会在同一时间被公司调到广西任职,为什么他们会放心地让我一个人住在家里而不担心意外,为什么他们会放心大胆地让秦远这小子来住我家而不担心会发生刑事案件。  我仍然记得他们走之前的那段时间一直在背着我商量什么事。接着他们就面带微笑地告诉我为了锻炼我的自立能力以及为以后上大学做准备等重要原因就不带我一起去广西了,还说什么让秦姨和她家孩子住我家以便让她来照顾我们。  这不是前后矛盾吗?既然是为了锻炼我的自立能力以及为以后上大学做准备等重要原因,又为什么要别人来照顾我?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们的儿子是那种全世界的人都饿死之后还活得十分惬意潇洒的人。  于是在他们走的那天,秦姨和秦远正式搬到我家。  那几天的生活嘛,简直是地狱……  秦姨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工作狂,家务事基本上不会做,特别是她做的炒饭,那叫一难吃啊。不知道秦远天天吃这种东西是怎么长这么大的,要是我准夭折在摇篮里了。  忘了,在摇篮里的时候我应该还不能吃炒饭,那准夭折在其他什么地方……  好吧,我忍!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可怕的事还会接踵而来。  我爸妈走了还不到一星期,秦姨就和善地把我叫到她身边,用她那深情的凝视和天生的柔美声音告诉我为了她和秦远的将来,她要准备考研然后竞争公司人事部经理的职务,所以她要到南京进修,还说如果成功的话她也可以把我爸妈调回来并升他们的职。然后她诚恳地请求我不要把她为了事业而丢下我们的丑恶罪行告诉我妈。  没办法,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而且她提出我把我的生活费和零花钱上浮50%。  真不能小看秦姨啊,她刚来一星期不到就洞察了我贪小便宜的弱点和小市民的本性。  但现在我对我的弱点和本性可以说是深恶痛绝,因为我为了这么一点蝇头小利惹来了一个甩也甩不掉的包袱。  而且现在我终于了解,为什么秦姨把这件事称为丑恶的罪行。因为比起现在,她照顾我的那几天完全可以称为天堂。  可怜的我没有体会到坐在天堂看地狱的优越感,却一次次感受到了跪在地狱看天堂的艳羡。  “我有罪!请饶恕我!”不知怎么的,每天我坐在家里,脑海里都会出现岩浆,长着山羊角、浑身鲜红、拿着三叉戟的恶魔,被绑在十字架上的人等等地狱的恐怖幻象。  我真的应该向主忏悔,我肯定犯了滔天大罪……  如果我是那种全世界的人都饿死之后还活得十分惬意潇洒的人的话,秦远一定是那种生活在伊甸园或者乌托邦都会饿死、懒死或者自己邋遢死的人。  早上我不得不比平时提前半小时起床却依旧饿着肚子去上学,因为叫秦远起床起码最需要40分钟而秦远迟到的话老师第一个问的就是我;我不得不打电话跟秦姨要钱再买一台洗衣机因为秦远始终不知道内衣和外衣要分开来洗,他每次把积攒下来的所有脏衣服一起塞进洗衣机的时候,洗衣机都会停止工作;虽然说起来我们轮流做饭,但事实上都是我做饭的多,因为秦远每次都会无一例外地把饭煮糊然后逼着我一起和他吃糊锅巴,搞得我现在也懒得做饭只能天天叫外卖或者天天吃泡面……  我上辈子一定有欠秦远。不然他不会一次又一次地破坏我和谐的生活。      真弄不明白,我们现在已经养成了不吃早饭,中午叫外卖,晚上和宵夜吃泡面的“良好习惯”,这小子为什么还要再我面前把泡面称为“丰盛美味的晚餐”并提出其他奢求。  顶多换个口味吧。  至于现在嘛,我需要做的只是到小区的便利店看看有没有新品种的方便面然后随便买一点,接着回家烧开水而已。  到了便利店买好面,出门的时候却下起了小雨,还好便利店离家不远,雨又又不算大,我万般无奈地跑回家。  虽然店里有雨伞卖,但我没有买。因为只要出门的时候下雨,秦远都会找一把伞出门,而他死都不会穿雨衣,据他说穿雨衣会破坏他的形象;回家的时候如果不下雨,他又准会把雨伞忘在外面。结果我们家虽然本来就有好几把雨伞,又前前后后买了好几把,到头来每次下雨我们都会抢仅存的一把伞或者只能穿上雨衣出门。我还没见过谁不骑自行车还穿件雨衣呢,看来我们的这种行为在艺术层次可以叫做行为艺术。  回到家,烧好水,就没什么事了。因为是考试,所以没有留作业。我闲得无聊,又不想上网,就看起了电视。都没有什么好节目,还好CCTV6在演恐怖片《异度空间》,勉强能接受,于是我就不甘心地看了起来。  本来我是不怎么喜欢恐怖片的,但自从我的生活被地狱的幻象包围后,我的承受能力有了极大的提高,个人的爱好也畸形地发展。  这一切,都要好好感谢秦远这家伙!  《异度空间》其实是一部很恐怖的电影,因为它的主角已经作古了。所以我等于在看一部由鬼主演的电影,寒一个。  “MD,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此刻,我虽然看着电视,但心里却把电影里正在撞鬼的倒霉鬼想象成秦远。  完了,再这样下去我的心理绝对会出问题……  沉浸在恐怖片独特氛围中的我,早已忘了时间的流逝。等到插播广告的时候,我回过神来,发现天早已黑透了。  “还没有回来吗?”  “等一下!”我突然想起来,“已经下了那么长时间的雨,秦远这家伙还怎么打球啊。”  可是他还没有回来。  都这么久了,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秦远这个人虽然很差劲,但还算是一个好人吧。即使再退一步讲,还算是个人吧。生命诚可贵,再说都在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久,我还真不希望他发生什么事。  否则,我怎么跟秦姨交待啊。  所以,虽然一万个不愿意,我还是关上灯,出了门。      我先到学校的篮球场看了看,那儿一个人都没有,昏黄的路灯照着空荡荡的球场,在细雨中映出一个个黯淡的光晕。  “没有人,”我在焦虑中又有点生气,“死小子还要我这么远地来找你,人又不在,回家没你的饭吃了。”  接下来去哪儿找呢?  秦远除了打球基本上没有什么别的爱好了,现在我也不知道去哪儿找他。  “还是先回去吧,”我想,“搞不好他已经在家等我了。”  我于是心事重重地往回走。  和许多学校一样,甘雨高中新校区建在市郊,我回家的路上本来就人烟稀少,加上现在下着雨,一路上基本见不到什么人。  这样一个雨天,秦远这家伙能去哪儿呢?  希望他已经在家了。  我家离学校并不很远,用走的话,也就15分钟的时间。所以我们俩上学基本都走着去。  因此,我家才会缺雨伞。  进了小区大门,再走几分钟,穿过花木扶疏的林间窄道就是我家了。  我喜欢叫我们家的户型为别墅,但事实上这种户型在我本地只能叫做“单门独院”。  在高沙,只有那种被超过1000平米的,被假山喷泉花园环绕的,房屋独立在中间并在大门处配有岗亭和保安的的户型才能叫做别墅。  不过现在的国家政策已经不允许再修建这种户型的房屋了。  而我家的单门独院虽然只是一间两层半的小楼在屋前屋后各带一个90平米的小院,但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小资型了。  况且这种“一府两院”式的住宅在高沙本地也很不多呢。  没办法啊,现在房价涨这么快,新的商品房都是公寓,已经很少有独立的小洋楼了,而且就算是单门独院,基本上也就一个院子,能有两个院子的房子少之又少。      小区的路灯也黯淡昏黄,特别是通往我家的那条窄道,由于林木繁茂,晚上基本漆黑一片。  窄道后面就我们一家住户,所以一直没人向物管反映,搞得现在我都习惯走夜路了。  步入黑暗,我没有一点恐惧,因为这种黑暗我每天都要感受一番,自然见怪不怪了。现在我闭着眼睛都能走过这条窄道。  细雨还在绵绵地下着,周围的芭蕉,海棠,桂木在绵密的银针中发出微微的颤音,仿佛有生命一般。  九月桂花的醉人香气充盈着我的感官。  我想大概没有人会在家门口感到害怕,何况现在我似乎已经沉醉在丹桂甜腻的芬芳中。  只要是中国人,应该都会喜欢桂花的香味吧。  已在广寒宫中扎根千年的神木,一定也在夜空中向全世界缓缓流泻出这中国的香味。  桂轮,古时人对满月的称呼;从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漂移至今的芬芳浮木;这些都是中国人特有的情结啊。  
  走着走着,我突然感到不对劲,这条窄道也就2分钟的路啊,怎么感觉好象走了很久啊。  “一定是被秦远那小子气昏了。”我振作精神,又开始往前走。  当我停下来的时候,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曲径通幽——这条小径也一样造得很“委婉”。平时我走在其中感到很幽雅很小资,不过现在却有些狼狈。  黑暗中我根本看不清路,只是一直凭着平时的感觉走。  但我本能地感觉到小路的弯曲程度要比平时大得多,好象是一个扭曲的旋涡……  路的尽头,不是我家,而是旋涡的中心!  我惊恐地停下脚步,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前进。  在熟悉的家门口,我第一次感到对未知的恐惧。  但我更害怕身后的黑暗,于是我强迫自己镇定下,加快脚步前行。  不知怎么的,前方的道路升起淡淡的荧光,整个窄道都笼罩在这青绿的荧光中……  荧光中依旧是熟悉的林木,太湖石。但这些相识的景物却在前方无限地延伸,扭曲着旋转。  身后依旧是可怕的黑暗。  前面的荧光好象在故意诱惑我前行。  我曾无数次感叹扑火飞蛾的无知,但现在我的处境似乎也正如飞蛾一般。  荧光的中心,不正是代表死亡的烈焰吗?  我的反应是——回头,逃!  于是我一头扎进黑暗里。  在我眼中,黑暗虽然可怖,但远比赤裸裸的阴谋要好很多。  正当我在黑暗中狂奔的时候,前方也渐渐明亮起来了。  还是那青绿的荧光,那熟悉的林木,太湖石。  黑暗中的后路却依旧是旋涡的中心……  我没有办法,只能停下脚步。  身后的荧光暗了下去,化作原先的黑暗。  我在恐惧的同时,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在这个时候,我甚至在想,这会不会是秦远这小子的玩笑。他故意不回家,让我出去找他,然后在回家的路上捉弄我。  虽然我知道他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正在我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前方的荧光中传来隐约的哭泣的声音。  “郎君!,郎君……,呜呜呜……,郎……君!”  那是一个幽怨的女声,带着几重仅比原声慢半拍的回声,从前方曲折地传过来……  听到这个声音,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不是这个世界的声音!”  那种空寂幽怨的声音不可能是从人的嘴里发出来的。  我还没有产生第二反应,那哭泣声又变成了抚琴而歌的声音: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这是《诗经•郑风•子衿》中的句子。  “青青的是你的衣领,悠悠的是我的心境。纵然我不曾去会你,难道你就此断音信?青青的是你的佩带,悠悠的是我的情怀。纵然我不曾去会你,难道你不能主动来?来来往往张眼望啊,在这高高城楼上。一天不见你的面呵,好像已有三月长……”  怎么,这么晦涩的古文,我也能听得懂?  那首歌仿佛不是从耳朵进入我的脑中,而是自然地在脑海中响起,和我的灵魂共振。  我听到歌声的一刹那,意识就模糊起来。朦胧中只感觉到前方的荧光是那么美好,唱歌的那个女子是那么的哀怨可怜。  我的心中完全没有了恐惧和迷惘,仅保留人类最原始的本能----追寻光明。  而前方的微弱荧光则是我心中的日月光华。  我的脚步不再沉重,整个人仿佛化作风,和自然相交融,飘逸而又自然地随着风一起前行。  一次又一次绕过相同的太湖石,我感觉道路弯曲旋转的幅度越来越大,而我离前面的光明也越来越近。  终于,最后一次绕过那块太湖石后,我的眼前豁然开朗。  路的尽头是一座幽静的小院,小院的围墙外密密地种满了修竹,看不到围墙的外面还有些什么。一条九曲小溪潺潺流过,小溪旁竟然是一座魏晋风格的八角飞檐小亭。  八角亭的匾额题着“来风”二字。  铁画银钩,的确是魏晋的风骨。  整个小院充盈着淡淡的荧光,而荧光最甚处,就是那座来风亭。  荧光之甚,反而掩蔽了亭中的情境。  恍惚中,我已翩翩然越过溪上的竹桥,向小亭走去。  虽然说是走,但我的感觉便仿佛在空中飞行一样。  如果说刚才我是像和风一样飘拂的话,那么我现在则像飞舞的蝶一样,潇洒自在地向着心中最明媚的春光飞去。  来到亭前,我才隐约看到亭中的石桌上放着一张古旧的琴。  只有一张琴而已,并没有人。  见到琴,我突然清醒过来。  “这里是……”  正当我惊诧莫名时,琴突然兀自弹奏起来。  没有人拨弄它,是它自己在演奏。  声裂金石。  伴着琴声,我来时的道路渐渐隐没在一片竹篁里。  我惊恐地望着渐渐消失的道路,再回头看小亭时,却发现里面低头坐着一个人。  从衣着来看,亭中之人应该是一个少女。  她挽着汉代传统的环云髻,宽衣博带,一身青绿的吴服与淡淡的荧光一色,仿佛她本来就与荧光一体而生,随时会隐遁入荧光一样。  “郎君!”她娇声呼唤,“你就这样弃妾身而去吗?”  听到她的声音,我的意识又模糊了。  琴声又变得宛转缠绵,我痴痴地笑了起来。接着我感觉到自己不由自主地飘了起来,微笑着飞向琴声的来源。  我没有听到琴声中低低的一声冷笑。  在我的心中,只有那幽怨缠绵的琴声……  我离那抚琴的少女已经近在咫尺的时候,一直在下的微雨突然大了起来,竟在一瞬间变成罕见的暴雨。  一声惊雷猛地在空中炸响,琴声一时乱了章法。  我也突然恢复了意识。  但我却依旧飘在离地几尺的空中,一动也不能动。  “你我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要坏我好事?”少女低着头,幽幽地问道,但掩饰不住话语中的愤怒。  “逝者如斯,你何苦自寻烦恼?”天空中,一个浑厚的声音沉稳地回答。  “我的烦恼和凄楚那些养尊处优的万物之灵又怎么可能了解?”少女猛地抬起头,发狂似的对着夜空大喊。  我的瞳孔瞬间收缩,真是太恐怖了!  她的脸满是烧伤的痕迹,已经面目全非,连五官都难以辨认。  “你我都是异类,我本不该插手你们之间的事。但我们家族受了人族数千年的朝拜,不能就这么弃他们于不顾。”  “笑话!你们也有两千多年没有人供奉了,还提这些陈年旧事干什么?”少女掩住脸轻蔑的笑了起来。  “放肆!”天空中响起一声炸雷。  “你的力量完全来自人们的崇拜与供养,早已没人供奉的神祗,能奈我何?”  “宵小怎敢口出狂言?”空中的声音愤怒不已。  “宵小?”少女又轻蔑地一笑,“这么多年来我积聚了多少怨气,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你还以为我还像以前那样任人摆布吗?”  “就算这样,如果真的动起手来,你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吧。”空中的声音仍旧沉稳庄重,不容否定。  少女愣住了,她沉默了一会儿,转过头来对我说,“你,既生为人,也算和他有点因缘,我不想为难你。”  “现在有个极厉害的人物要救你的命,我也不想惹祸上身。”  “我化身为人,取人精元,是因为从他死了以后,数千年过去了,再没有别的人碰过我,更没有人叫过我的名字。”  “我忘了我的名字……”  “如果你能告诉我我叫什么,我不仅会放了你,还会感谢你,终生侍奉你。”  空中的声音也在说:“她虽然顽劣,但心高气傲,说话向来算话。我的人情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你好自为之吧。”  我低着头,避免看到他的脸,心想:“要你这个杀人如麻的重度烧伤病患来侍奉我,夜里还不吓死啊。放了我就谢天谢地喽。”  但现在要她放了我就必须先搞清楚她叫什么。  “那你还记得什么有关自己的事吗?”  “千年已过,还有什么记得呢?只有他的名讳而已。”  “那他叫什么呢?”  “蔡邕。”  “是吗?”我想了想,露出了淡定的微笑,“不出所料的话……”  “你应该叫焦尾。”  
  我的话音刚落,小院里突然荧光大盛,小溪、小亭、竹篁,一切都隐没在这清澈的荧光中。  眩目的荧光中,我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扭曲,淡化,慢慢消散。  荧光慢慢退去,我发现我站在小区那条林荫窄道的尽头,前方是我家,屋里已经亮起了灯。  我弯下腰,扶起脚边一张陈旧的琴。  那张琴被时间刻满了伤痕,琴尾还有着古老的焦痕,焦痕中的篆书琴款已经模糊不清……  这就是传说中的焦尾琴……  汉灵帝时,蔡邕屡次直言上奏,触怒了灵帝,亡命天涯。当他路过山明水秀的吴地时,见农家灶膛烧火的桐木是块制琴的良材,急忙抢救出火灶。但为时已晚,桐木的尾部已经被烧焦了。蔡邕不以为意,将桐木削制成琴,琴声金章玉质,难得一见,于是他将琴常带在身边,命名为“焦尾琴”。  蔡邕死后,焦尾琴也从此绝迹,再不曾有人见得。  而我手中的这张琴,就是穿越了千余年时光,从历史的尘埃中苏醒的焦尾琴啊!  蔡邕死后,她过度思念自己的主人,这种只有人才拥有的感情让她无法承受;在千年的风霜中,她身上的琴款模糊不清。  她,遗失了自我。  这一切让她异化成妖魔。  但,我始终相信,在妖魔外表的背后的,是一个孤独善良的少女,因为她的本质是那根“良桐”。  我抱起焦尾琴,抬头,一颗赤红的流星划过夜空,向西飞去……      回到家我发现秦远已经在家等我了。  “干吗?我只是出去打了一会儿球而已,你怎么好象十年没见过我一样。”  “你还有脸说,我等你吃晚饭等了好久你都不回来,出去找你又找不到!你知道吗?我为了找你差点连命都搭上了!”  “哪有那么夸张!拜托,你能不能不要再讲冷笑话了?一点都不好笑。”  我没兴趣和他解释我回家路上的经历,于是问:“喂,都下雨了你上哪儿打球的啊?”  “你难道不知道学校有体育馆吗?”  “我倒!”  “好了,先补充一下营养,免得倒来倒去的。”他端来一碗泡面,“喏,等了你好久了。泡面都凉了。”  见到那碗胀烂的冷泡面,我的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但是说实在的,这碗泡面虽然恶心,但也还不是难以下咽。  秦远这家伙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珠湖菜根谭 (1)  由于刘御钦和秦远现正在“同居”中,加上两人非常要好,常以爱称相称,所以免不了有一些风言风语……  “阿钦!”  “……”  “阿钦!快来看啊!我妈从南京寄东西来啦!”  “来啦!”  “阿钦,快一点!”      “他们两个会不会是BL啊?整天亲来亲去的。”  “……”  晕死。  现代人,给我纯洁一点!      珠湖拾遗记 (1)  焦尾琴:古代名琴之一,因其典故离奇,常被人用来感叹怀才不遇的悲愤。  吴服:魏晋时代吴地的服饰,嵯峨飘逸,唐后不复见。日本把和服也称做吴服,不知道和我国的吴服是不是有些联系呢?汉代文献有记载过倭奴国奉贡朝贺,天朝见其衣冠无度,赐以宫服。汉代和魏晋年代相隔不久,似乎可以印证日本的服饰文化和我国魏晋时代的服饰文化有一定联系哦。  珠湖:这个嘛,中国第6大湖,江苏省第3大湖,物产极其丰富,风光也很美哦。  高沙:我的家乡,隶属于扬州,蛮小的,但名胜古迹很多。就扬州地区而言,我们这儿是除了扬州以外旅游资源最丰富的地方哦。从扬州出发也就1小时的车程,很方便呢。  甓射珠光:我们这儿最有名的“秦邮八景”的第一景。秦邮是高沙的旧称,八景分别为:甓射珠光,文台古迹,邗沟烟柳,露筋晓月,神山爽气,鹿女丹泉,西湖雪浪,耿庙神灯。每一个都有着或优美或离奇的传说哦。希望大家能来看看,一定不虚此行。  
  第二章
潜龙幻影  恍惚中,我突然清醒过来。  这种感觉叫清醒吗?我感觉有人扼住我的咽喉,几乎让我窒息。  我本能地想要睁开双眼,但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我的四肢也仿佛被人死死压住,动也不能动。  “怎么回事?”我明明闭着眼睛啊,怎么在一片虚无的黑暗中还能看见东西?  眼前是熟悉却模糊的天花板和吊灯。  “看来我还躺在自己的床上。”我迷迷糊糊的想着。  我就这样看着天花板,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  在这种情况下,人对时间是完全没有感觉的。  突然,一张烧得漆黑的脸带着令人难以忍受的焦糊味猛地蹿到我眼前。  “啊!”我感到心跳biu的一下子就升了上去,如果有给我戴血压计的话,肯定会破表。  在极度的恐惧中我猛地坐了起来。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眼前的一切都很正常。  我感觉我的四肢又能自由活动了。  “喂!”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愤怒地大喊,“有没有搞错!难道非要用这种方式叫我起床吗?”  “阿钦你昨天就是要求我这样叫早的啊。”虚空中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回答了我。  “拜托!第一,我是让你这样叫秦远的,这是他专享的保留方式;第二,你没有必要在我家隐身,因为我家目前所有的成员只有两人——如果算上秦远那小子的话。所以,你现在可以用同样或者更加尊贵的方式去叫他起床,顺便向他做一下自我介绍。”  “是。”  话音刚落,我眼前的晨光慢慢凝聚成人的形状。人形的光芒成型后,颜色又渐渐变绿,慢慢化做幽碧的荧光。  一瞬间荧光大盛,等荧光黯淡下去的时候,那个来风亭中的少女已经娉娉婷婷地飘浮在我的眼前。  依旧是那环云髻,依旧是那宽衣博带的青绿吴服,依旧是那温婉佳人。  “你是……焦尾吗?”我迟疑地问道。  “对呀。”  “那为什么……”  眼前的少女有着无瑕的鹅蛋脸,五官精巧可爱,怎么可能是那个惨遭毁容的变态杀人魔?  “我的脸对吧。”少女掩嘴浅浅一笑,“我本来就没有实体,当然能随意变化容貌啦。把最美好的印象留给客户是我们的职业道德。”  晕。  “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喜欢我原来的样子啊?我这就变回去……”  “免了免了!快去叫秦远吧。”  “是。”  她答应着,转身透过墙飘到隔壁去了。  不多一会儿,隔壁传来了杀猪般的嚎叫声;“啊!有鬼啊!救命啊!”  接着,焦尾又从墙那边飞速地飘到了我这儿。  同时,隔壁一阵慌乱,我听见他风风火火地跑到我这里来了。  “阿钦!有鬼!”他猛地推开门,一头撞了进来。  等到他一抬头,又惊恐地大叫起来;“阿钦!鬼就在你旁边!”  “啊!”同时,焦尾也尖叫起来,用袖子挡住了脸。  听到“女鬼”在尖叫,秦远反而莫名其妙地定在了那儿。  “喂,秦远同学。平时就我们两个人在家的话,我可以容忍你到邋遢死。但现在,我希望你顾及一下自己的风度,不要只穿一条内裤就在女士面前跑来跑去。”我有点幸灾乐祸地提点他,“我以一家之主的身份命令你,立刻回房穿衣服!”  他莫名其妙地回到房间去了。  “真是太失礼了,现在的人睡觉怎么都不穿衣服啊?”看来她还没缓过神来。  “没办法啊,秦远这个人都懒到惊天地泣鬼神的化境了,反正家里就我们两个大男人,你认为他会勤快到在每天睡觉前和上学前各换一次衣服吗?”我两手一摊,“还有,刚才在他房里你怎么没叫啊?”  她猛地把脸凑到我面前,眯起双眼,小声回答:“因为他有盖被子啊!”  她口中的气息,带着幽幽的冷香……
  “怎么,她就是传说中的焦尾琴?”餐桌上,听完我的叙述后,秦远用一万个不相信的眼神盯着他对面的那个少女,“怎么可能?该不会是又找了个女朋友想让她住我们家才编出个这么荒诞离奇的故事来蒙我吧?”  “是吗?”焦尾优雅地飘到他身边,把脸紧贴在他的脸上,“试问有什么人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进行这么完美的易容呢?”  惨叫声再次响起。  “对不起,我再次声明,这里是我家,不是你家,所以你不可以用我们家这个词。”我继续在旁边幸灾乐祸。  “喂,我们这么要好,我家就是你家,你家就是我家。有什么区别吗?”他惊魂甫定,又忙着抱怨。  “亲兄弟也要明算帐的。”  “你这人怎么这么差劲啊?我们……”  “再说我让你扫地出门!”  他一时语塞,没有说下去。  沉默了良久,他终于表态了,“好吧,我相信你的离奇经历。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家就我们两个大男人,留一个女鬼在我们家,这叫怎么回事啊?”  “白痴啊你,”我一把把他揪过来,耳语道,“你不是经常说希望找一个保姆或者钟点工来做家务吗?现在有个现成的找上门,还是那种不要工资的免费型劳动力,也只有你这种弱智会赶她走。”  “对啊,我可以帮你们做家务呢。但不是免费的,你们也需要付我工资的。”焦尾在旁边附和。  “不要插嘴!”我回过头来对她说,然后又接着和秦远耳语,“再说她……”  等等!  “啊!”我掉过头来对着她大喊,“我们说话你听得到啊!”  “对啊,我的本体是琴,再微小的声音我都听得到的。”焦尾歪着头,俏皮地微笑着。  “那么刚才……”  “要我当钟点工是吧?没问题,不过我的薪水每小时不得低于30000元。”  “你怎么不去抢啊?”我和秦远异口同声地喊道。  到底是好兄弟啊,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拜托,我们的工资也有最低保障的,30000元怎么会贵?”  “好!”我想还价,秦远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喂,30000元啊。我一年的生活费都没这么多。”我又把他拉到旁边咬耳朵,“你想要我喝一年西北风啊?”  “白痴。”他在我头上敲了一下,“她可是女鬼耶,又不用人民币。她要的是冥币-----阴司纸,你懂吗?白痴!”  “用冥币付帐吗?也可以。虽然我不是你说的女鬼,但和冥界也有来往。不过我一般使用天地银行发行的奈何卡,你们最好直接把钱打到我的卡上。”焦尾又在旁边插嘴。  “你小子,怎么变聪明起来啦。”我如梦初醒,捶了他一拳,也答应下来,“好,3。”  “不过,在我们家工作可不比别人家,规矩自然多了些。你也必须遵守。”秦远升格为主人后,立刻摆起了架子,“第一,从今往后你不可以再用那张毁容后的形象出现在我们面前;第二,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随便进我房间;第三,我和阿钦作为主人,有权在任何时候召唤你前来;……第七十三,……”  看不出,秦远这家伙的生意头脑不在我之下啊!  “先等一下,”焦尾打断秦远的话,“昨天阿钦告诉我你们每天要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前往某个特定的地方,要我今天按时叫你们。那地方叫什么来着?”  “你昨天和他说了些什么啊?”  “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方,”我也困惑不已,“到底是哪里啊?”  “对了!”焦尾高兴的说,“那个地方好象叫甘雨什么的!”  啊!学校!  我抬头一望钟,都已经快八点了!  今天还要考试啊!      不用说,赶到学校,我们已经迟到快一个小时了。  结果,我们连门都没有进,在门口站了半天。  “你看看你们,考试都能迟到。”收卷后,老班把我们叫到办公室喝茶,“我说,你们都这么大人了,没有家长照顾,一切完全可以自理;实在不行的话,你们可以申请住校,这一点我会尽力帮忙的。但是你们不仅没有照顾好自己,甚至连最后一场考试都迟到!学校规定,考试迟到15分钟以上者一律不得入场,全部按缺考处理。你前几场考试是不是考得很好啦?最后一场可以免试啦?……我看也不怎么样嘛。我现在就联系你们的家长,让他们从什么广西或者南京赶回来把你们接回去,我要停你们的课!……”  我和秦远低头不语,因为我们都知道,班主任正在气头上,任何一句话都会招来杀身之祸。我们现在只能一个劲地认错,赔礼:“对不起,让老师操心了。老师请消消火,实在是对不起了。”  其实什么找家长啊,停课啊之类的话,基本上都是气话。只要班主任的火气过去了,就一切好商量了。  我想大家都知道,我们是学生,于情于理,都不能顶撞师长。即使有再大的火气,再大的苦衷,为了顾及长辈的面子,我们都不能向他们发泄,否则事情只能更糟糕。忍一时的口舌之快,老师自然明白,自然会对你有合理的交代。  这可是和老师打交道的金玉良言哦。  但是,让老师在这儿教训我们,我们在这儿赔不是,实在是一件很难熬的事情。  老班口水多过茶……      我是个很有上进心的人,或者说,是一个,心胸有些狭隘的人 。过去的事我总会一直放在心上,很难释怀。  都到了午饭时间了,我还是很难过。  我想老师只有批我才会收到最佳效果吧,别人才不会放在心上呢。  “阿钦,你都不要吃饭吗?”  “没食欲。”  “靠,你都吃了三个狮子头了,还叫没食欲?”  “怎么能这样说呢,阿钦一口饭都没吃耶。”  “那你连吃三个狮子头之后再吃一碗饭给我看看。”  “我不需要像你们人一样吃东西的。”  “……”  “焦尾,你的厨艺不赖嘛。”看来秦远似乎很喜欢焦尾做的饭。  “怎么,你们都没想过给我起个其他的名字吗?焦尾好难听哦,恶心死了。”  “这样啊,你不说的话我还以为你喜欢这个名字呢。”  “怎么会?”  “那你想叫什么呢?”  “区区侍婢,还不是听主人的吩咐?”她低下头,柔顺地说。  “好,那叫你‘小晴’好了。”秦远坏坏地笑了,“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人了。”  “不行!难听死了!”她突然抬起头来恶狠狠地说。  “那你刚才还说听我的……”秦远好象给她的反应吓到了。  “不是呀,只是‘小晴’太难听了。”她又掩住嘴,娇羞地笑了起来。  “区区侍婢,还不是听主人的吩咐?”我在也旁边施压。  “好啦,算你们狠了。”‘小晴’赌气地飘到旁边去了。  “我心情有点压抑,所以我想下午去湖西散散心。”  “好吃好吃……”秦远疯狂地扒着饭。  “喂!你有没有在听啊!”  “啊?湖西是吗?好呀,现在是秋天,正好可以看到西湖雪浪,而且下午又没课,正好可以去逛逛。”他停了停,又夹了几筷子菜,“因为你是去散心,一个人才能收到最佳效果,我就勉为其难地放弃去湖西,改去打球吧。”  “没人性!”我对他的拙劣理由感到由衷的鄙视。
  所谓的湖西,并不是指珠湖的西边。高沙是一个运河城,京杭运河横贯城区的南北,把高沙分成了两部分。运河东边是还算繁华的市内,运河西边就是所谓的湖西。  高沙对湖西的开发并不是很有力,但高沙本地人还是很喜欢在闲暇时去那儿休闲一下。  谈到湖西的景点嘛。  在运河中央有一个岛,是当年运河改道时周总理亲笔批示保留下来的。岛上是历史可以上溯到唐代的千年古刹---镇国寺。  高沙境内目前有两座横跨运河的大桥。第一座我们称为——“大桥”,第二座大桥我们称为——“二桥”(像不像东吴的大美女---大乔小乔呢?)。过了二桥,就是原来的泄洪区和珠湖堤,不过现在早已被人为地开发成旅游区了,一路上都是什么“游艇漫游”“快艇冲浪”“湖中酒肆”的招牌。说白了,也就是上船在湖里转转或者把船开到湖中心吃顿饭而已。  在湖中心吃饭,饭菜就能变得更美味吗?  但本地人都喜欢把船搞得花花绿绿的,有的还漆成粉红色并拉上累赘的彩旗,还命名为什么“美人鱼号”、“珠湖公主号”,真是没水准。  为什么他们没有想过造一些仿古的画舫,乌篷,竹筏呢。  但西湖实在是太大了,如果用这些船的话,恐怕划三天都到不了湖心……  从泄洪区再向北走,有一片银杏林,那可是恋爱圣地哦。每天都有许多情侣在那儿约会。  今天我要去的地方就是西湖。  这里的西湖就是指珠湖。  因为珠湖在城西,所以本地人很自然地叫它西湖。  此外,它还有很多名字,比如“甓射湖”“新开湖”等等,但我们都习惯地叫它西湖。  秋高气爽的季节,最适合坐船在湖里欣赏“秦邮八景”之一---西湖雪浪了。      虽然厌恶,我还是上了那条被船家称之为游艇的“美人鱼号”。  没办法,随便哪家的船都差不多这么恶俗。  船长在驾驶舱内控制着船;船娘,我想应该是船长夫人吧,殷勤地拿出许多折椅摆在甲板上供游客们休息。  现在正是西湖的旅游旺季,船上人也还不少。  船娘皮肤黝黑,一身印花的格子短袖衫衬得她分外精神。  “各位来坐呀,我们这儿地方小,大家别嫌弃。”  游客们也禁不住长时间的站立,基本上都找椅子坐了下来。  “什么时候能看到西湖雪浪啊?怎么看到现在都只是白茫茫的一片湖水而已?”  “这位先生是外地人吧,我们即将驶入湖心,等一会儿起风了,您就可以看到著名的西湖雪浪了。”船娘微笑着回答了客人的问题。      小船渐渐驶入湖心,停泊了下来。  我发现西湖远比我想象中的大,不要说来时的码头,我们现在连岸都看不到。  难怪都说这湖是个聚宝盆,这么大的湖,一年得产多少湖鲜水产啊。  珠湖的醉蟹好美味啊!口水ing……  “各位乘客,我们已经来到了观赏西湖雪浪的最佳地点。根据气象台的预报,今天的风力为5级,所以请大家耐心等待。”船长在驾驶舱用广播向我们报告。  我站起来走到船舷边向远方眺望。  烟波浩淼的西湖实在太大了。远一点的地方都看不到,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的氤氲水雾。  看来今天的天气不太好,如果阳光再充足一点的话,我应该能看到水天相接处的隐隐山峦。  隐约地,我感到有一阵微风吹在我脸上。  接着,连绵不绝的清风不断吹拂过来,刚才还一片浑浊的平和湖水突然间跃动起来。  明明没有阳光啊,跃动的浪花怎么会如此闪亮?  古人把这景象比作雪,我看实在不足以表现这景象的万一。  举目都是耀眼的浪花,散发着令人眩目的银光。像无数的碎银,不,无垠的水银在风中升华一样。  船就像浮在一面起伏的铜镜上,不可思议地晃动着。  我不禁感叹自然的伟大神力,能够造就这人力无法达到的奇境。  试想一下,这一叶小舟漂浮在无垠的湖面上,又何异于一粒芥子浮在坳堂之中?  人在自然面前,是多么渺小和不值一提啊。      不经意间,本来的和风已经明显大了起来。  满湖的雪浪瞬间变得更加壮观。  但小船也明显地晃动起来。  “为了各位乘客的安全,请大家回到船舱,抓好扶手。”广播开始通知大家回到船舱。  没办法,我只能不甘心地回到船舱,安全第一啊。  船舱里也有观景窗,也一样能看到外面的壮观风景。  但怎么回事啊,小船怎么这么颠簸啊……我要尽全力才能保持平衡,这样我怎么有心思看什么西湖雪浪啊?  天啊,我是在坐过山车吗?  “不对,这种风力绝对不止5级。”  我刚这么一想,小船颠簸的幅度立刻暴增。  我感到天旋地转,翻江倒海。  我该不会是遇到龙卷风了吧!  不会这么巧吧?昨天我差点被小晴干掉,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今天就在船上遇到龙卷风!  老天可真够眷顾我的!  此时,我满脑子都只有四个字……天妒英才。
  真的是龙卷风!  隔着舷窗,我可以看见满湖的雪浪像沸水一样剧烈地翻滚着,而不远的地方有几道水柱从漫天的云层中垂到水面上。  水龙卷!  仔细一看,我才发觉水柱并不是从空中垂向水面,而是从湖中被倒吸入云层中。  我想应该没有几个人能像我一样如此近距离地观察龙卷风。  老天到底还是很眷顾我的,呵呵……  只是,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把这这种景象告诉别人!  为了求生,我疯狂地跑到驾驶舱。  那儿不是有无线电呼叫器吗?我们可以向外界求救!  走进驾驶舱,我惊讶地发现,船长和船娘都不见了踪影。  船,没有人在驾驶!      管不了这么多了,我取下所有类似喇叭,话筒,电话的东西,可那头都是一片绝望的杂音。  透过舷窗,我看到,周围除了一道道水柱外,就只有一片茫茫的白雾……  我们被困在了湖心……      怎么回事?窗外的水柱好象有点诡异。  不时有巨大的青紫色爪子和鳞片从水柱中探出,有时也会有巨大的金色鱼尾从水柱中露出来。  幻觉,一定是幻觉……  我被剧烈地摇晃到现在了,看来脑子都出毛病了。  我感到有些头晕,慢慢地倚着墙滑倒,坐到了地上。  眼前的舷窗外,那些水柱好象有生命似的,慢慢向我所乘坐的小船靠近……  它们,把小船包围了起来。  怎么可能?水柱怎么可能像有意识一样,懂得包围?  幻觉,这一定是幻觉!  说不定我一上船就睡着了,这只是一个梦而已!  刘御钦!快给我醒过来!船靠岸了!要回家了!  我一直在这么暗示自己,可是恰恰相反,我的意识开始恍惚……  恍惚中,几道水柱从天幕中低下头,举起我乘坐的小船,狠狠地拍打在湖面上。  小船立刻四分五裂。  这是真的幻觉吗?  为什么冰凉的水的感觉这么真实?  为什么我感到呛水的气管很难受?  为什么我的呼吸这么困难了?  我的意识模糊了……      珠湖菜根谭 (2)  小晴的厨艺是一等一的,这个文中已有交待。  但是她弄的菜都是小火炖的汤菜……  “小晴,我想吃炒菜。”  “炒菜是什么东西啊?”  “……”  (我国魏晋时代还没有炒制的菜肴,食材都是炖汤的多。真正意义上的炒菜在宋代才出现。)  看来刘御钦和秦远两个人要再喝好长一段时间汤了……      珠湖拾遗记 (2)  梦魇:就是“鬼压床”啦,我以前在自己房间里经常被魇住。那时侯真的感觉很恐怖哦。但醒来之后就不怎么怕了,结果天天被压……  天地银行:我们这儿在清明,七月半(也就是盂兰盆节),冬至和除夕都要祭祀先祖。我们家用的都是那种黄表纸和锡箔元宝,但现在也有人用那种“人冥币”,和真钱看起来很像,而且还有水印哦。上面绘有玉帝的圣相,发行银行就是“天地银行”。这样烧起来省事嘛。但要是图省事的话,为什么不烧支票或者信用卡啊?  狮子头:我们本地都叫“肉圆子”,是用肥瘦相间的绞肉制成圆子,再放在热水里煮成的。我们这儿肉圆子的size非常大,也非常的油腻,一般人吃不了一两个的。就算吃了也会腻得不想吃饭。  湖西:文中有提到,但事实上不怎么样。那儿基本上没有开发,所谓的旅游项目都是当地渔民自发搞的,质量自然不高。但高沙很小啊,还是有人去玩玩的。如果是外地的游客的话,我是不怎么推荐的。  龙吸水:高沙虽然不靠海,但经常会发生龙卷风,辖下诸乡镇也经常受灾。为此,许多专家曾来调查过,但都没有结果。我的奶奶和我讲过,说曾祖父曾在珠湖中见过水龙卷,还说他看到水柱中有黑龙在戏水。联系到风灾,我不禁在想,这会是真的吗?
  第三章 水府洞天  好痛!  我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全身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动一下就痛得要命。  但是谢天谢地,我还知道痛,证明我还活着。  也许,情况还不算太糟。      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  空气中有一股湖水的腥味,天空蓝的要命,光线不时柔和地变幻着角度。  这是一种令人感到迷幻的妖异光线。  我感觉躺在一片柔软的泥地上,身子异常沉重。  我没有办法站起来或者坐起来,就只能这样原地躺着。  天空中不时有轻盈的黑影掠过。  是灵巧的飞鸟吗?  我没有过多的精力来思考,就这样半梦半醒地躺着。      “刘御钦——”  为什么会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浑身的伤痛让我又一次倒了下来。  会是谁在叫我呢?  恍惚间,一只冰凉的手拂过我的额头。  好冷!  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一瞬间,我的身体仿佛失去了温度。  怎么回事?全身的剧痛也仿佛随着温度一起消失了。  “站起来——”  没有经过任何思考,我顺从地爬了起来。  身子,好重,动一下都是那么的艰难。  身体好象不是我的。  “抬头——”  我慢慢抬起头,看到了我绝对想不到的人。  金天一!  我们班是那种特会搞怪的班级,但始终有一个人与我们班轻松谐趣的大氛围格格不入。他就是现在的“眼前人”,但是在班上我们都叫他“金田一”。  每次他看到我们耍宝,都会轻轻地“哼”一声,然后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盯我望,我猜他心里面一定在这么想:“一群幼稚的人!一群沉溺于低级趣味中的人!一群利用浪费生命来获得快感的人!真可怜……”  平时除了上课回答问题外,他几乎都不说话,顶多用眼神来示意一下。  我就是从他身上学会“颐指气使”这个成语的。  他该不会有自闭症吧?  但看他的眼神不像啊。  他那双深邃淡定的眼睛,只要看一眼,就会被狠狠地震撼。  那幽幽双瞳是那么的有气势,仿佛整个珠湖的湖水都压缩在他那冷峻的两眼中……  他的家世也同样神秘,我们从来没去过他家,放学后也从来不见他的人影。  总之他和我们根本不是一类人,也没有什么来往。  这都可以理解。  但是,经常有女生在他背后,也就是我们面前说他很cool什么的。  可是在我看来也就是摆酷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其实,男人的嫉妒心也是很可怕的……  不过,嫉妒归嫉妒。凭良心说,金天一长得还是蛮帅的。  白皙健康的皮肤,精致硬朗的五官,高挑匀称的身材,儒雅谦和的气质。  这些,对班上的那些女生来说,具有致命的杀伤力。  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果然是在做梦啊!”我自嘲地笑笑,“我刚才还以为真的碰到了龙卷风了呢。”  “你以为不是吗?”他冷冷地反问。  真是的,都没有女生在了,他还在摆酷!  “怎么会呢?遇到龙卷风我还会有命吗?”  “会的。”  “有没有搞错,这里是陆上耶。我梦里明明在湖里的。”  “这里是湖底。”  “你还真搞笑啊。要是湖底我还不淹死了啊?”我夸张地大笑起来。  我正笑着,突然看到一条黑影从我面前飞了过去。  “啊!”我突然大喊起来,“鱼!在天上飞!”  “我都说了这里是湖底。”  难怪刚才动一动都那么困难,原来我在水里啊,呵呵。  什么!我活着站在湖底!我在湖底还能呼吸!  “我一定在做梦!”我对着金天一喊道,“快,把我打醒。我现在一定是在上课,让老师发现我上课睡觉就死定了!”  他二话不说,一个巴掌扇了过来:“看来你是真的要醒醒了。你连焦尾琴的流光幻境都会碰到,还有什么遇不到的?”  “好痛……”  不过在疼痛中,我冷静了下来。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见过焦尾琴?”  “你忘了那天夜里是谁救了你吗?”  “呵呵,不会就是你吧?”  “不错,就是我。”  “啊!我还在做梦!”我又大喊起来。  我见他举起巴掌,立刻停了下来。  还是接受现实吧,最起码我还活着。
  没想到人气这么低……  
难道真的只有名作家的作品才精彩吗?  
广陵古城,藏龙卧虎……只要您能够耐心看下去,相信您一定欲罢不能……  
真心希望各位能够支持,同时留下您的看法与见解供在下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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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这里真的是珠湖?”  “准确的说是珠湖湖底。”  “那为什么我现在还能自由地呼吸?”  “因为这里是珠湖龙宫所在。”  “我怎么会来到龙宫?”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停了停,说:“我也不知道。龙宫周围的瀚海结界可不是一般的厉害。两千年了,根本没有人发现过珠湖水底的龙宫。普通人连碰一下结界都不可能,你能掉进来还真是个奇迹。”  “那你为什么能进来?”  “我有说过我是普通人吗?”  “……”  “我的本体是珠湖水神——和延,金天一只是我在凡间的一个代号而已。”  什么!珠湖水神?他是传说中的神啊!好帅啊!偶像!  “签名!”我又开始耍宝。  还是那中怜悯的目光,一下子就折射出了我的浅薄。  我一声不吭地安静了下来。  “既然是珠湖水神,又为什么要来我们学校学习?”  “神偶尔也想体验一下不同的生活的。”  倒,他还真是吃饱饭没事干。  “你怎么穿成这样啊?”  他穿着幽蓝的冕服,繁复的衣袂在水中完全舒展开来,随着波纹缓缓地荡漾着,异常庄严华美。  “我刚才说过了我是水神。”  “那你的头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长啦,还盘在头上?”  的确,除了衣服,在水中展开的还有他发髻后面的披发。  “无聊的问题我拒绝回答,答案参见前一句。”  他到底还是一个很郁闷的人,不,很闷的——神。  “那你就是龙宫的主人喽?”  “不是。”  “怎么可能?你不是珠湖水神吗?”  “对。但是龙宫是龙神的住所。”  “可是,龙神不就是水神吗?”  “现在是的,以前不是。”  “这又是怎么回事?”  “你听我说,”他依旧平和地说,“神祗是从人的信仰中产生的。数千年前,人们信奉的是自然。我就是从人们的虔诚信奉的自然中化身而成的自然之神。人们供养了我数千年,却又放弃了对我的崇拜,转而供奉起皇室宣传的龙神。从此,珠湖就有了两位水神。随着人口的增加,崇拜的虔诚力量日益增长,龙神的力量也日益壮大,并逐渐超过了我。龙神尊贵暴戾,独断专行,我被迫离开珠湖,化身成人,在陆上苟延残喘……”  “那你现在干吗又回来水底?”  “我想夺回我的一切。”  “怎么夺啊,龙神的力量那么强?”  “借助那个。”  “哪个?”  “玄珠。”  “哦?”  “传说中黄帝遗失的至宝,也就是珠湖老蚌腹中的明珠。当年轩辕黄帝假说玄珠遗失不复得,实则怕自己百年之后被别有用心之人夺取,造成灾祸,故而将玄珠藏在老蚌腹中留在湖底。珠湖龙女喜好炼制内丹,每每想将玄珠吞入腹中,纳其神力为己用。但玄珠是天地至宝,难以炼化,所以至今仍安居老蚌腹中。”  “听你说龙女龙女的,难道珠湖的龙神是一位女神?”  “除了龙女,又有什么灵物配得上钟灵毓秀的珠湖呢?”  “那你又干吗要在今天来啊?”  “因为机会难得。今天是龙女会见七公的日子,宫中疏于防范。他们一千年才见面一次,错过今天,我又要再等一千年。”  “七公菩萨吗……”  当年,耿七公在河堤上结庐而居,每逢风雨之夜,都会在庐前竖一灯杆,上面挂着一串长长的大红灯笼给惊涛骇浪中的渔船指路。七公死后,珠湖上空常于风雨之夜出现红灯,遇险的渔船只要向红灯划去,就可以安全得救。  湖中船民众多,都视七公为护神,日夜供奉,每年还会举办七公会,渔船云集,盛况空前。  原来七公也成了神了。  人们信仰的力量是无穷的……  老天真是眷顾我啊,一千年一次的聚会都让我碰上了!  “那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我第一次听到这么多神祗,心虚起来。  “等一下,你以为龙宫是什么地方,能任你来去自如吗?”  “有你送我啊。”  “没时间。”  “那我怎么办,我很危险啊!你就这么见死不救啊!”  “如果我像你所说的那样的话,你早就死在焦尾琴手上了。”  “那我该怎么办?”  “和我一起去盗取玄珠,事后我可以把你送回陆上去。”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啊!”  “你也可以选择留在这里,但我离开后可没人保证你的安全。”  说完,他立马转身走了。留我一个人在原地。  “喂,我答应你还不行吗?等等我!”我大步追了上去。  说人家龙神暴戾,你还不是一样?
  虽说我们刚才站的地方已经在瀚海结界之中,但实际上离龙宫还有一段相当长的距离。  “那个什么珠湖龙女还真贪心啊,圈了这么大的地方做自己的龙宫。”我跟在和延后面,小声嘀咕。  “其实整个珠湖都在结界的包围中。”  “那为什么从来都没有人发现水底有地方不能进入呢?”  “他们可以进到水底。”  “那龙宫不是很危险?”  “但他们进不了结界。”  “什么跟什么啊?结界不就在水底吗?”  “瀚海结界的玄妙之处就在于它可以在它所在的区域内复制一个相同的空间,我们一般称之为‘方外’。结界的外面是普通的时空,没有任何奇异之处;而结界内的‘方外’则是和外界一样的另一个奇妙空间,就像你们说的‘异次元’一样,是虚无的空间。”  “那为什么不在陆上推广呢?这样不就解决人口问题了吗?”  “你以为这种高级的法术能随便施展吗?要施展瀚海结界必须要到天庭办理相应的许可证并交纳了使用税。规定的期限到了还要再申请续费。”  我晕。  “税收真是无处不在啊。”  “不然天庭的日常开销从哪儿来?”  原来和延喜欢的是黑色幽默……
  “到了。”走在前面的和延停下了脚步。  “到了吗?”我从他身后探出头,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  阳光透过幽幽碧水,化作美丽的宝蓝色柔光,笼罩着整个湖底;青翠的水藻在湖底曼妙地舞动着窈窕的腰肢;满地的水晶、珊瑚在柔和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清澈的光芒。在水藻、水晶和珊瑚的掩映下,一片宏伟的宫殿群矗立在水底,闪烁着美得惊人的七色霞光。  正门有着殷商时代古朴苍凉的风格,但其他许多地方又具有其他朝代的时代特征:两翼的山墙是唐代的破风式山墙,前方神道两侧的金銮兽则带有明显的明代风格,而两旁的配庑则又明显有着先秦时代的庄严气象。  正门巨大的门楣上有一块非常精致的玉石匾额,上面用楷书写着“泉华门”三个苍劲的大字。  三个字的笔画中,最短的一竖都比人高的多。  真搞不懂,就一个门而已,造那么高干什么啊?  还有,到底要耗费多少时间才能营造起这么大的一片宫殿群啊?  难怪和延那家伙费劲心机也要夺回来呢。  “他们也到了。”我还没有从龙宫的对我的震撼中缓过神来,和延就在我耳边小声耳语,接着就拉着我躲到了暗处。  我们刚躲到暗处,两列垂挂着的红灯就从远处不紧不慢地飘了过来。  一列七盏,两列一共十四盏。  接着,一队一眼望不到头的仪仗依次从后面踏水而来。  来人穿着黑色的宫服,鲜红的宫靴,脸色苍白,面无表情,无论男女都施着艳丽的腮红,好诡异……  他们手中的器具也非世间所能一见。  有人用檀木盘托着在水中也能燃烧沉香的香炉,有人举着直径足有两丈的金丝华盖,有人捧着插有凤翎的白玉瓶,有人提着装有四季花卉的竹篮,有人用轻纱罩着散发着美丽荧光的夜明珠……  种种奇珍,简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仪仗到达正门后,沿着神道依次排开,一路延伸,看不到头。  接着,一顶黑色的轿子沿着神道从远处漂移过来,稳稳地停在了门前。  那轿子足有一栋楼高,装饰也是异常华美。  又是一项面子工程,要那么高干什么?  接下来的一幕回答了我的疑问。  轿子里探出一把折扇,挑起了门帘,七公走了出来。  啊!  巨人!  七公身高超过四十米,穿着黑色的朝服,鲜红的矩履。  苍老但矍铄的面容,三尺(相对而言)美髯在水中缓缓漂动,一派仙风道骨。  七公理了一下衣冠,从正门走了进去。  如果是正常的门,他怎么走得进去啊?  看来我真应该反省一下我的无知。  “喂,”我捅了捅和延,“同样是神,为什么人家这么宝相庄严,你这么……”  “因为他的本体是人。”  都是神仙,就是“原料”不同嘛,差别怎么这么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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