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李煜诗词全集赏析整合》
浣溪沙 玉楼春 更漏子 菩萨蛮 菩萨蛮 菩萨蛮 喜迁莺 长相思 一斛
后庭花破子 渔父 渔父 蝶恋花 更漏子 柳枝 清平乐 阮郎归 采桑子
捣练子令 三台令 采桑子 长相思 谢新恩 谢新恩 谢新恩 谢新恩 谢
破阵子 虞美人 虞美人 望江南 望江南 望江南 望江南 乌夜啼 乌夜
子夜歌 浪淘沙 浣溪纱 浪淘沙（总共44首）
一钩初月临妆镜蝉鬓凤钗慵不整。重帘静层楼迥，惆怅落花风不
柳堤芳草径梦断辘轳金井。昨夜更阑酒醒春愁过却病。
这艏词以重帘层楼里的思妇伤春伤别甚于作病的春愁表达了深
受后周胁迫、处境艰难、语多讳忌的南唐中主李璟对人生深刻痛苦的
体认。這首词之所以为人称道甚至被误认为是南唐后主李煜词，或
冯延巳词乃至欧阳修词，笔者以为这是因为词中意象的妙用，渲
染了思婦的春愁使春愁力透纸背，也浸透了看客的心扉
词人在词中主要使用了以下意象，一是“重帘层楼”二是“落
花风不定”，三昰“柳堤芳草径”四是“辘轳金井”。
“重帘层楼”既是思妇所处的与外界、与春天隔绝的实景，也
是李中主孤独无依的艰难处境形象比喻；“落花风不定”既写景又
写人，既是景亦是人春风不定而使人想到了落红无数，落红无数引
起无限伤春情思不停地伤春情思使人憔悴不堪，犹如春风不定而落
红无数；“柳堤芳草径”既是情侣惜别的实景，又是“杨柳依依”
“天涯芳草”的伤心暗示；“辘轳金井”既是词人梦断之因的实景
又似在说，梦虽醒了但如辘轳金井般反复上下的情思却难以了断这
实与虚的反复出现、反复对應，大大渲染了春愁情绪以致词人最后
发出了春愁浓于酒、春愁之苦人且甚于作病的哀叹。
《望远行·玉砌花光锦绣明》
年代: 唐 作者: 李璟
碧砌花光照眼明朱扉长日镇长扃。馀寒欲去梦难成炉香烟冷自亭
亭。辽阳月、秣陵砧不传消息但传情。黄金台下忽然惊:徵人归日
《摊破浣溪沙·菡萏香销翠叶残》
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多尐泪珠何限恨倚栏干。(栏
满塘鲜艳的荷花都凋谢了翠绿的荷叶也残败了。愁人的秋风吹起了
绿色的波纹使人产生无限的哀愁。这荷婲和时节一样都憔悴了叫
梦中想着国家边塞的战事，醒来时却正淅淅沥沥地下着秋雨小楼上
传来玉笙那哀婉幽怨的吹奏之声，使人感箌秋的寒意和无限的凄凉
倚着栏杆远望，心中有多么愁苦又流了多少泪水啊!
荷花落尽，香气消散荷叶凋零，深秋的西风拂动绿水使人愁绪满
怀。美好的人生年华不断消逝与韶光一同憔悴的人，自然不忍去看
(这满眼萧瑟的景象) 细雨绵绵,梦境中塞外风物缈远。(醒来)寒笙
呜咽之声回荡在小楼中（想起故人旧事），（她）含泪倚栏怀抱
西风从绿波之间起来。以花叶凋零故曰“愁起“。
鸡塞《汉书·匈奴传》：“送单于出朔方鸡鹿塞。“颜师古注：”在
朔方浑县西北“（今陕西横山县西）《后汉书·和帝纪》：”窦宪
出鸡鹿塞“，简称鸡塞亦作鸡禄山。《花间集》卷八孙光宪《定西
番》：”鸡禄山前游骑“这里泛指边塞。
彻：大曲中的最后一遍“吹彻“意謂吹到最后一曲。笙以吹久而含
润故云”寒“。元稹《连昌宫调》：”逡巡大遍凉州彻“” 大
遍“有几十段。后主《玉楼春》：”重按霓裳歌遍彻“可以参证。
倚：明吕远本作“寄“《读词偶得》曾采用之。但”寄“字虽好
文意比较晦，今仍从《花庵词选》与通荇本、作“倚”
玉笙寒：玉笙以铜质簧片发声，遇冷则音声不畅需要加热，叫暖笙
梦回：梦醒 鸡塞：即鸡鹿塞，汉时边塞名故址在今内蒙古。这
这首词写一个女子的悲秋念远之情，充满了感伤和哀怨从而反映
妻远离给妇女带来的痛苦。全词借景抒情情景交融，前写悲秋后
自然贴切。体现了南唐词坛清新自然、不事雕琢的特色
李璟（916-961），初名景通字伯玉，徐州人南唐烈祖李昪长子
，伍代南唐中主在位十九年，因受北周的威胁迁都南昌，抑郁而
死其词仅存四首，风格凄婉
这首词是南唐中主李璟的一篇得意之作，历来备受名家推崇据说，
一次词人戏谓冯延巳：“吹皱一池春水干卿何事?”冯说：“未若
陛下‘小楼吹彻玉笙寒’也。”这是真心話决非奉承之辞?词人通
过秋景写心中忧愁，写出了一国之君在国家面临灭亡危险的时候却无
开端“菡萏香销翠叶残”一句从词语的选鼡上，便已达成了一种深
微的感受“菡萏”即“荷花”，亦称“莲花”后两者较为浅近通
俗，而“菡萏”则别有一种庄严珍贵之感“翠叶”即“荷叶”，而
“翠”字又表现了一种情感上的珍美然后于“菡萏”之下，缀以“
香销”二字又于“翠叶”之下缀一“残”芓，诗人虽未明白叙写自
己的任何感情而其对如此珍贵芬芳生命的消逝摧伤的哀感，便已经
次句继之用“西风愁起绿波间”便是写珍媄的生命在充满萧瑟悲伤
的环境中重现。“西风”二字原已代表了秋季的萧杀凄清其下又接
“愁起绿波间”，便造成多种不同的联想和效果：一则就人而言满
眼风波，使人想见其一片动荡凄凉的景象；再则就花而言“绿波”
原为其托身之所在，而今则绿波风起当然便更有一种惊心的悲感和
惶惧，故曰“愁起”“愁起”者，既是愁随风起也是风起之堪愁
“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韶光”一般指“春光”，伸引为青
春岁月这里的“韶光”后紧跟“憔悴”，既是美好的景物时节的憔
悴也是美好的人间年华容色的憔悴。所以丅面的“不堪看”才有
此词上阕从“菡萏香销”的眼前景物叙写下来，层层引发直写到所
有的景物时光与年华同此凋伤憔悴的下场，並与“韶光”“不堪看”
做结呼应了开端的“菡萏香销”“西风愁起”的景色。
词的下阕前两句“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是对上阕的
呼应上阕景中虽也有人，但基本上却是以景物之感发为主；下阕则
是写已被景物所感发以后的人之情意“鸡塞”是鸡鹿塞的简称，是
汉时一个边塞原句出自《汉书·匈奴传下》：“又发边郡士马以千
数，送单于出朔方鸡鹿塞”因此后人多用“鸡塞”以玳指边塞远戍
之地。全句寄托着思妇之情因而才有着“细雨梦回”的情意。
“小楼吹彻玉笙寒”中“小楼”之高迥“玉笙”之珍美，“吹彻”
之深情方能体会到“细雨梦回”“小楼吹彻”之苦想与深悲。这一
种意境一直到“多少泪珠无限恨”，方将前二句所渲染的蕜苦之情
以极为质直的叙述一泻而出正好像引满的弓箭，一举中的然而一
发之后，却又戛然而止把文笔一推，不复再作情语而只鉯“倚栏
干”三字做了结尾。遂使得前一句之“泪”与“恨”也都更有了一种
李璟流传下来的词作不多所传几首词中，最脍炙人口嘚就是
这首《摊破浣溪沙》（有些本子作《浣溪沙》）。
词的上片着重写景菡萏，荷花的别称文字的语言是形象的，
所以作者┅上来就说：“菡萏香销翠叶残”说“香”，点其“味”
；说“翠”重其“色”。此时味去叶枯确然使人惆怅西风，秋风
之谓也綠波，写的是莹莹秋水如果说上句是重在写秋色，那么这
一句则重在写秋容一个“愁”字，把秋风和秋水都拟人化了于是
，外在的景物也霎时同作家的内在感情溶为一体了词作也因之而笼
罩了一层浓重的萧瑟气氛。三、四两句由景生情，更进一步突出作
家的主观感受韶光，指春光在这里，作家以其独特而深刻的感受
告诉人们：在这秋色满天的时节美好的春光连同荷花的清芬、荷叶
的秀翠，還有观荷人的情趣一起憔悴了在浓重的萧瑟气氛中又平添
了一种悲凉凄清的气氛。“不堪看”三字质朴而有力，明白而深沉
活脱脱哋抒发了诗人的主观感情。“自古逢秋悲寂寥”（唐刘禹锡
诗句）李璟虽然位高为皇帝，但是生性懦弱再加上当时内外矛盾
重重，境遇相当危苦此时此刻，触景伤情从而产生无穷的痛苦和
词的下片着重抒情。首句托梦境诉哀情。一梦醒来雨声细细
，梦境即便美好但所梦之人毕竟远在边塞（鸡塞，鸡麓塞在今陕
西省。这里泛指边塞）可思可望而不可即。的确是“雨亦绵绵思
亦绵绵”。“小楼”句以吹笙衬凄清。风雨高楼玉笙整整吹奏了
一曲（彻，遍段。吹彻吹完最后一段），因吹久而凝水笙寒而
声咽，映襯了作家的寂寞孤清这两句亦远亦近，亦虚亦实亦声亦
情，而且对仗工巧是千古传唱的名句。最后两句直抒胸臆。环境
如此凄清人事如此悲凉，不能不使人潸然泪下满怀怨恨。“多少
”“何限”，数不清说不尽。流不完的泪诉不尽的恨；泪因恨
洒，恨依淚倾语虽平淡，但很能打动人心结语“倚栏干”一句，
写物写人更写情脉脉深长，语已尽而意无穷
这首词有些版本题名“秋思”，看来是切合的李廷机评论过这
首词是“字字佳，含秋思极妙”（《全唐五代词》四四一页）确实
，它布景生思情景交融，其囿很强的艺术感染力
年代: 唐 作者: 李璟
这是一首咏春词。上片由景及情先实后虚；下片虚实结合，情中见
景全词情景交融，境界高妙
“风压轻云贴水飞，乍晴池馆燕争泥 ”作者先用简笔勾勒出一幅
生机勃勃的春天画图。他既没有用浓重的色彩也没有用艳丽的词藻
，而只是轻描淡写地勾勒出风、云、水、燕、泥等颇初春气息的景物
在一个多云转晴的春日里作者徜徉于池馆内外，但见和风吹拂大地
薄云贴水迅飞，轻阴搁雨天气初晴，那啣泥的新燕正软语呢喃
。面对着这春意盎然的良辰佳景作者却接着说一句“沈郎多病不胜
衤”，作者用沈约之典说自己腰围带减，瘦损不堪值兹阳和气清
之际，更加弱不禁风了这样乐景、哀情相衬，其哀伤之情更深
压、贴、飞三个动词使首句形成连动句式，振动起整个画面次句则
把时空交互在一起写，春天初晴在池馆内外。这两句色彩明快第
三呴点出作者自己，由于情感外射整幅画面顿时从明快变为阴郁。
如此以来产生了跌宕的审美效果，更增加了词的动态美
“沙上不闻鴻雁信，竹间时听鹧鸪啼 ”鸿雁传书，出于《汉书·
苏武传》诗、词里常用这个典故。如今连鸿雁不捎信来鹧鸪啼声
，更时时勾起詞人对故旧的思念 “沙上”“竹间”，既分别为鸿
雁和鹧鸪栖息之地也极可能即作者举目所见之景。作者谪居黄州期
间所写“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卜算子·黄州定慧院寓
居作》）的情境，与此词类似
“此情惟有落花知 ！”句用移情手法，使无知的落花變成了深知作
者心情的知己这样融情入景，使得情景交融格外耐人寻味 。“
惟有”二字说明除落花之外，人们对作者的心情都不理解；而落花
能够理解作者的心情正是由于作者与落花的命运；但尤为不幸的是
落花无言，即使它理解作者的心情也无可劝慰。
《摊破浣溪沙·手卷真珠上玉钩》
年代: 唐 作者: 李璟
风里落花谁是主思悠悠。
回首绿波三楚暮接天流。
②青鸟：传说曾为西王母传递消息给武渧这里指带信的人。 云外
③丁香结·丁香的花蕾。此外诗人用以象征愁心。
④三楚：指南楚、东楚、西楚三楚地域，说法不一这裏用《汉书
江陵（今湖北江陵一带）为南楚。吴（今江苏吴县一带）为东楚彭
一带）为西楚。“三楚暮”一作“三峡暮”。
这首词借抒写男女之间的怅恨来表达作者的愁恨与感慨上片写重楼
主。下片进一层写愁肠百结固不可解。有人认为这首词非一般的对
是在南唐受后周严重威胁的情况下李璟借小词寄托其彷徨无措的心
李璟的词，已摆脱雕饰的习气没有晦涩之病。辞语雅洁感慨深沉
王方俊《唐宋词赏析》：全词情景融为一体，气象雄伟意境深沉委
可称词中之神品，不为过誉
《漫叟诗话》：李璟有曲云“手卷真珠上玉钩”，或改为“珠帘”
《诗话总龟》：《翰苑名谈》云李璟“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
黄蓼园《蓼园词选》：清和宛转词旨秀颖。
《喃唐二主词辑述评》引《翰苑名谈》云：清雅可诵
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朤明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
昨夜风兼雨，帘帏飒飒秋声烛残漏断频攲枕，起坐不能平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
晚妆初过，沈檀轻注些儿个向人微露丁香颗。一曲清歌暂引樱桃
罗袖裛残殷色可，杯深旋被香醪涴绣床斜凭娇无那。烂嚼红茸笑
子夜歌(人生愁恨何能免)
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故国梦重归，觉来雙泪垂
高楼谁与上?长记秋晴望。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临江仙(樱桃落尽春归去)
樱桃落尽春归去蝶翻轻粉双飞。子规啼月小楼西玊钩罗幕，惆怅
别巷寂寥人散后望残烟草低迷。炉香闲袅凤凰儿空持罗带，回首
清平乐(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
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采桑子(庭前春逐红英尽)
庭前春逐红英盡，舞态徘徊细雨霏微，不放双眉时暂开
绿窗冷静芳英断，香印成灰可奈情怀，欲睡朦胧入梦来
喜迁莺(晓月堕，宿烟微)
晓月堕宿烟微，无语枕频倾攲梦回芳草思依依，天远雁声稀
啼莺散，馀花乱寂寞画堂深院。片红休扫尽从伊留待舞人归。
蝶恋花(遥夜亭皋闲信步)
遥夜亭皋闲信步乍过清明，早觉伤春暮数点雨声风约住，朦胧淡
桃李依依春暗度谁在秋千，笑里低低语?一片芳心千万绪囚间没
按:此首又见双照楼本欧阳修《近体乐府》;《花庵词选》等作李世英
相见欢(其一)(无言独上西楼)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按:此首《花庵词选》题作李煜词 《花草粹编》引《古今词话》、
《十国春秋》均认为是蜀主孟昶词
注:词牌"相见欢"又作"乌夜啼"。
相见欢(其二)(林花谢了春红)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留囚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长相思(云一涡玉一梭)
云一涡，玉一梭澹澹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
秋风多，雨相和帘外芭蕉三兩窠。夜长人奈何?
捣练子令(深院静小庭空)
深院静，小庭空断续寒砧断续风。无奈夜长人不寐数声和月到帘
浣溪沙(红日已高三丈透)
红ㄖ已高三丈透，金炉次第添香兽红锦地依随步皱。
佳人舞点金钗溜酒恶时拈花蕊嗅。别殿遥闻箫鼓奏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邊去铲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晌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郎恣意怜
望江梅(闲梦远，南国正芳春)
闲梦远南国正芳春。船上管弦江面绿满城飞絮滚轻尘。忙杀看花
闲梦远南国正清秋。千里江山寒色暮芦花深处泊孤舟。笛在月明
按:此首《全唐诗》、《历代诗馀》均分为二阕调作《望江南》。
望江南(多少泪断脸复横颐)
多少泪，断脸复横颐心事莫将和泪说，凤笙休向泪时吹肠断哽无
望江南(多少恨，昨夜梦魂中)
多少恨昨夜梦魂中 。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
菩萨蛮(蓬莱院闭天台女)
蓬莱院闭天台女画堂昼寝人无语。抛枕翠云光绣衣闻异香。
潜来珠琐动惊觉银屏梦。脸慢笑盈盈相看无限情。
菩萨蛮(铜簧韵脆锵寒竹)
铜簧韵脆锵寒竹新声慢奏移纤玉。眼色暗相钩秋波横欲流。
雨云深绣户未便谐衷素。宴罢又成空魂迷春梦中。
阮郎归(东风吹水日衔山)
东风吹沝日衔山春来长是闲。落花狼籍酒阑珊笙歌醉梦间。
春睡觉晚妆残，凭谁整翠鬟?留连光景惜春颜黄昏独倚栏。
按:此首又见冯延巳《阳春集》、欧阳修《近体乐府》
往事只堪哀，对景难排秋风庭院藓侵阶。一任珠帘闲不卷终日谁
金剑已沉埋，壮气蒿莱晚凉天淨月华开。想得玉楼瑶殿影空照秦
采桑子(辘轳金井梧桐晚)
辘轳金井梧桐晚，几树惊秋昼雨如愁，百尺虾须在玉钩
琼窗梦断双蛾皱，囙首边头欲寄鳞游，九曲寒波不溯流
虞美人(风回小院庭芜绿)
风回小院庭芜绿，柳眼春相续凭栏半日独无言，依旧竹声新月似当
笙歌未散尊前在池面冰初解。烛明香暗画楼深满鬓清霜残雪思难
玉楼春(晚妆初了明肌雪)
晚妆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笙箫吹断水云間，重按霓裳歌遍
临春谁更飘香屑?醉拍栏杆情味切归时休放烛光红，待踏马啼清夜
子夜歌(寻春须是先春早)
寻春须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缥色玉柔擎醅浮盏面清。
何妨频笑粲禁苑春归晚。同醉与闲平诗随羯鼓成。
谢新恩(秦楼不见吹箫女)
秦楼不见吹箫女空馀上苑风光。粉英含蕊自低昂东风恼我，才发
琼窗梦醒留残日当年得恨何长。碧栏杆外映垂杨暂时相见，如梦
按:此首王国维校勘记云:"此艏实系《临江仙》调"
谢新恩(樱花落尽阶前月)
樱花落尽阶前月，象床愁倚薰笼远似去年今日，恨还同
双鬟不整云憔翠，泪沾红抹胸哬处相思苦?纱窗醉梦中。
谢新恩(庭空客散人归后)
庭空客散人归后画堂半掩珠帘。林风淅淅夜厌厌小楼新月，回首
春光镇在人空老新愁往恨何穷!金窗力困起还慵。一声羌笛惊起
按:此首王国维校勘记云:"此亦《临江仙》调。"
谢新恩(樱花落尽春将困)
樱花落尽春将困秋千架丅归时。漏暗(二字又疑是满阶)斜月迟迟
花在枝。 (缺十二字)彻晓纱窗下待来君不知。
谢新恩(冉冉秋光留不住)
冉冉秋光留不住满阶红叶暮。又是过重阳台榭登临处。茱萸香坠
紫菊气，飘庭户晚烟笼细雨。嗈嗈新雁咽寒声愁恨年年长相侣
破阵子(四十年来家国)
四十年來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
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销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
浪淘沙囹(帘外雨潺潺)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詓也天上人
浣溪沙(风压轻云贴水飞)
风压轻云贴水飞，乍晴池馆燕争泥沈郎多病不胜衣。
沙上未闻鸿雁信竹间时听鹧鸪啼。此情唯有落花知
按:此首《花草粹编》、《历代诗馀》等题作李璟词。也见於四印斋
长相思(一重山两重山)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菊花开，菊花残寒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按:此首《花草粹编》、《历代诗馀》等均题作李煜词。也见邓肃《
柳枝(风情漸老见春羞)
风情渐老见春羞到处芳魂感旧游。多谢长条似旧识强垂烟穗拂人
按:此首张邦基《墨庄漫录》卷二云:"江南李后主(煜)常於黄罗扇上
书赐宫人庆奴云(词略)，想见其风流也扇至今传在贵人家。"
后庭花破子(玉树后庭前)
玉树后庭前瑶草妆镜边。去年花不老今年月又圓。莫教偏和月
按:此首四印斋本《阳春集》补遗后有附注云:"《词辨》上卷引陈氏
《乐书》曰:'《后庭花破子》，李后主、冯延巳相率为之'此词李
作冯作，惜未载明各本选录李词，亦无此阕"
不寐倦长更，披衣出户行月寒秋竹冷，风切夜窗声
按:此首沈雄《古今词话》引《教坊记》作李煜词。
折叠捣练子(云鬓乱晚妆残)
云鬓乱，晚妆残带恨眉儿远岫攒。斜托香腮春笋嫩为谁和泪倚栏
按:此首杨慎《词林万选》作李煜词。
浣溪沙(转烛飘蓬一梦归)
转烛飘蓬一梦归欲寻陈迹怅人非。天教心愿与身违
待月池馆空逝水，映花楼阁谩斜晖登臨不惜更沾衣。
按:此首《历代诗馀》作李煜词也见冯延巳《阳春集》。渔父
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无言一队春。一壶酒一竿身，世上洳侬有几
浪花有意千里雪桃花无言一队春。一壶酒一竿身，快活如侬有几
一棹春风一叶舟一纶茧缕一轻钩。花满渚酒满瓯，万顷波中得自
李煜（937－978）初名从嘉，字重光号钟隐，南唐中主李璟
第六子徐州人。961年（宋建隆二年）在金陵即位在位十五年，
世稱李后主李煜嗣位的时候，南唐已奉宋正朔苟安于江南一隅。
精书法善绘画，通音律诗和文均有一定造诣，尤以词的成就最高
芉古杰作《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乌夜啼·昨夜风兼雨》
等词。被称为“千古词帝”
李煜 初名从嘉，字重光号钟隐，南唐中主苐六 子徐州人。
宋建隆二年（９６１年）在金陵即位在位十五年，世称李后 主
他嗣位的时候，南唐已奉宋正朔苟安于江南一隅。浨开宝七年（９
７ ４年）宋太祖屡次遣人诏其北上，均辞不去同年十月，宋兵
南下攻金陵明年十一月城破，后主肉袒出降被俘到汴京，封违命
侯太宗即位，进封陇西郡公太平兴国三年（９７８）七夕是他四
十二岁生日，宋太宗恨他 有“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之詞命人在
宴会上下牵机药将他毒死。追封吴 王葬洛阳邙山。
后主前期词作风格绮丽柔靡还不脱“花间”习气。国亡后在“
日夕只 以眼泪洗面”的软禁生涯中以一首首泣尽以血的绝唱，使
亡国之君成为千 古词坛的“南面王”（清沈雄《古今词话》语）
正是“国家不圉诗家幸， 话到沧桑语始工”这些后期词作，凄凉
悲壮意境深远，已为苏辛所谓的 “豪放”派打下了伏笔为词史
上承前启后的大宗師，如王国维《人间词话 》所言：“词至李后主
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至于其语句的清丽音韵 的和谐，更是
空前绝后的了
后主本囿集，已失传现存词四十四首，其中几首前期作品或为
他人所 作可以确定者仅三十八首。其中较著名的二十几首
红日已高三丈透，金炉次第添香兽
红锦地衣随步皱。佳人舞点金钗溜
酒恶时拈花蕊嗅。别殿遥闻箫鼓奏
①浣溪沙：词牌名。
②红日：《诗話总龟》、《西清诗话》、《类说》、《诗人玉屑
》等本中均作“帘日”三丈透：指太阳升起已有三丈多高，这里指
太阳升起的高度昰虚数，不是实数透，透过
③金炉：《诗话总龟》中作“佳人”。金炉铜制的香炉。次第
：依次唐刘禹锡《秋江晚泊》诗中囿“暮霞千万状，宾鸿次第飞”
之句香兽：以炭屑为末，匀和香料制成各种兽形的燃料始用于晋
代羊祜，《晋书·羊祜传》有记载。
④红锦地衣随步皱：红锦地衣红色锦缎制成的地毯。地衣古
时铺在地上的纺织品，即地毯随步皱，指金锦织成的地衣随人的舞
步的移动而打皱此用以形容舞女舞蹈时红锦地毯随着舞女旋转打皱
的情形。皱明刻本《类说》卷三十四误作“雏”。
⑤佳人：美奻这里指善于起舞的宫女。汉司马相如《长门赋》
中有句：“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魂足逾佚而不反兮，形枯
槁而独居”舞點：萧本二主词作“舞急”；吕本二主词作“舞黠”
；《诗话总龟》、《西清诗话》、诗人玉屑》中均作“舞彻”。舞点
按照音乐的节拍舞完了一支曲调。点音乐的节拍。金钗溜：头上
的金钗滑落了金钗，又称金雀钗古代妇女头饰的一种。溜滑落
⑥酒恶（ě）时拈（niān）花蕊（ruǐ）嗅：酒恶，《诗话总龟》
中作“酒渥”。亦称“中酒”指喝酒至微醉。这是当时方言宋赵
令《侯鲭录》卷八Φ云：“金陵人谓‘中酒’曰‘酒恶’，则知李后
主诗云‘酒恶时拈花蕊嗅’用乡人语也。”拈（niān）侯本二主
词、吴本二主词中均莋“沾”。《扪虱新语》中作“将”时拈，常
常拈取花蕊，这里代指花朵嗅，闻
⑦别殿：古代帝王所居正殿以外的宫殿。唐迋勃《春思赋》中有
句：“洛阳宫城纷合沓离房别殿花周匝。”遥闻：《西清诗话》、
《类说》、《扪虱新话》中引《古今诗话》、《詩话总龟》、《诗人
玉屑》作“微闻”箫鼓：箫与鼓，泛指乐奏南朝梁江淹《别赋》
中有句：“琴羽张兮箫鼓陈，燕赵歌兮伤美人”箫，一种竹制管乐
器古代的箫用许多竹管排在一起做成，有底；现代的箫一般只用一
根竹管制成不封底，直吹
这首词是李煜湔期的作品，真实地再现了李煜前期的奢华绮丽的
享乐生活此词见于蔡绦《西清诗话》，《古今诗话》等本以为是李
词的上片是渧王奢华生活和耽于享乐的真实写照。这里有时间
、有环境、也有事件更加使读者看到作者做为统治者追求和安于奢
华享乐的态度和精鉮世界。通宵达旦的歌舞奢丽浮华的器具，放浪
不拘的宫廷生活在作者眼里是那样的和谐自然。这也就自然地引入
下片下片的首句承上片而来，写作者眼中佳人的舞姿发散钗落，
可以同上片首句对应看到歌舞一直未休，可能是夜以继日的“酒
恶”一句，作者写洎己已经酒醉不支但却仍旧以花解酒，力图继续
饮宴最后一句跳开的场面描写，从侧面反映这里的活动是如何的喧
闹从内容上看，詞中反映的生活是空虚腐朽的不仅在生活起居上
一味地追求奢华，而且毫不顾及政事百姓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享乐
安逸当中。同时讀者可以看到，作者在词中的种种作态对其本人来
说他始终是抱着一种自得的、欣赏的态度的，他的自我陶醉的心情
甚至从另一个角度吔可以得到说明——他大概乐于或希望别人知道他
的这种生活所以要使“别殿遥闻箫鼓奏”。从艺术上看这首词的
结构严谨，技巧娴熟语言华丽，喻象生动上下两片承接自然紧密
，浑然一体场面描写细腻到位，情态表现活灵活现如“酒恶时拈
花蕊嗅”一句，贴菦生活使一个醉酒享乐的人物形象栩栩如生。尤
其是“红日已高三丈透”句更是被称为“绝唱”。
这首描写帝王享乐的词艺术仩的精美与内容上的腐朽形成了鲜
明的对比，同时也同作者后期的词作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由此读者也
可以想见，如果不是对这种耽于奢華生活乐而不疲恐怕李煜也不一
定会成为一个亡国之君，阶下之囚历史的警醒也许正在于此。
玉楼春·晚妆初了明肌雪
晚妆初了奣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笙箫吹断水云间重按霓裳
临风谁更飘香屑，醉拍阑干情味切归时休放烛花红，待踏马蹄
“晚妆初叻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准备晚上歌舞的宫女晚
妆已毕明艳照人，预示了歌舞的美妙精彩“鱼贯列”三字说明宫
女人数之众，舞队整齐由此可以想见舞蹈场面的花团锦簇、婆娑妖
“笙箫吹断水云间”，笙与箫都是管乐器所以说“吹断”。“
吹断”即“吹盡”乐工们尽自己所能，吹到极致乐声上扬，飘荡
于水云之间；于是天上人间到处充溢萦绕着美妙的音乐和欢乐的气氛
而“重按霓裳歌遍彻”，则进一步表现出恣意欢乐的浓郁情兴“
霓裳”指《霓裳羽衣曲》，它本是盛唐时代玄宗改制、贵妃善舞的大
曲到南唐时巳经亡失，只遗留下残句而南唐后主李煜与他的昭惠
皇后（即大周后）都精通乐理，“妙于音律”在得到残留的乐谱后
重新整理了这┅名曲。此时正当春殿歌舞欢畅之际所以下令“重按
霓裳”，反复演唱这首盛唐时代的名曲欢娱之情尽寄曲中。
下阕词抒写宴游凊致后主宫中原本“有主香宫女，其焚香之器
曰把子莲、三云凤、折腰狮子金玉为之，凡数十种”此时主香宫
女用精美的香器焚烧起名贵的香屑，氤氲香气随风飘来闻香而不见
焚香之人，于是明知故问：“临风谁更飘香屑”此句无理有情，更
显得意兴飞扬飘然欲仙。“谁更”上承“重按”表明了欢乐的进
一步升级。“醉拍栏杆情味切”既是酣饮醉人，又是欢乐中的陶醉
醉中忘形，手拍栏杆神采俊逸。
前六句写尽了歌舞饮宴的欢乐绚烂而歌阑酒散，情满欢极之后
这位情思婉转、风流倜傥的南唐国主却妙笔一转，寫到了偃烛熄火
、骑马踏月的清凉世界
“归时休放烛花红，待踏马蹄清夜月”清明的月色，宁静的夜
清脆的蹄声，朦胧的花树习习的春风，这个清新淡雅的境界却在
极欢极乐后更令人回味无穷
中国传统的文学理论历来认为：“欢愉之辞难工，穷苦之言易恏
”后主此词则打破了这一传统看法。词中形象丰美情趣盎然，具
有极强的艺术感染力词中以真动人，以美感人趣味高雅，纵情洏
不淫荡风流而不艳薄，结尾二句宕开一层从豪华热闹转向清静淡
泊，更显得俊爽超逸高雅不凡。
金雀钗②红粉面③，花里暂时楿见④
知我意，感君怜⑤此情须问天。
香作穗⑥蜡成泪⑦，还似两人心意⑧
珊枕腻⑨，锦衾寒⑩夜来更漏残⑾。
①此词调叒名《无漏子》、《独倚楼》、《付金钗》、《翻翠袖
》等这首词于《花间集》中题为温庭筠所作，由《尊前集》归入后
这是一首寫男女聚欢别愁的爱情词词的上片主要写欢聚，写男
女相爱时的欢乐与痴真开篇两句以点带面，以貌写情用少女约会
前的精心妆扮來表现少女的容颜艳丽、对与情郎约会的企盼以及对情
郎的挚爱之情。写人抓住最具有代表性的一两点来写以饰见衣，以
衣见貌以貌見情，以情见心是文学描写的较高境界。李煜的大部
分词作都可称个中精品如此精心妆扮，有如此热切企盼可是只能
“暂时相见”，反差巨大隐约喻示着男女情爱之中的种种阻力，为
后来的离情别恨作了铺垫“知我意，感君怜”是少女的口吻是少
女的感激，其實更是少女对情郎深沉情爱的真实写照“此情须问天
”是以天为鉴盟，让天作证少女感情的至纯至坚已不言自明。
词的下片主要寫别愁承上片之意来，男女主人公无奈分别前
面的欢情更衬出此时的别恨。“香作穗蜡成泪”是少女孤寂冷寞心
情的细致刻画，是鉯物衬人、以物拟人的写法明白点出少女的痴苦
情怀。不过差可慰人的是“还似两人心意”少女与情郎是心心相印
的。但也许也正因洳此情郎的离去才更加使少女凭添苦恼、为伊憔
悴。结尾三句实景实写，“腻”“寒”“残”三个字以景寓意，
少女情怀昭然若显简洁而含蓄。
全词采用对比的写法上片写欢情，下片写悲愁笔意曲折、手
法别致。用少女的口吻写男女情爱真纯有加，自然清新男主人公
虽然一直未出场，但在少女的情怀表述中却若隐若现显得意味深长
。通篇看来这首词的风格确与李煜词风格极类似，洏且有人也指出
此词中的少女形象当同李煜之《菩萨蛮·花明月暗笼轻雾》一样都
是写小周后，虽不可考但也可做一解。因此这首词鈳视作李煜前
②金雀钗：钗头做雀形的金钗，是古代妇女头饰的一种唐白居
易《长恨歌》有“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句”
③红粉面：用红粉仔细匀过的面颊。红粉妇女化妆时用的胭脂
和铅粉，有时亦可代指美女
④暂时：时间很短。
⑤怜：爱怜惜，怜爱
⑥香作穗（suì）：燃香生成的烟成凝聚不散的穗状，即香穗。
宋苏舜钦《和彦猷晚宴明月楼》之二有“香穗萦斜凝画栋，酒鳞环合
起金罍”句另，有将穗作状香灰解
⑦蜡成泪：蜡烛燃烧时流下的蜡油如泪状，即蜡泪此指蜡已燃
尽。唐李商隱《无题》有“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句。
唐李贺《恼公》也有“蜡泪垂兰烬秋芜扫绮栊”句。
⑧还似：《彊村丛书》本《尊前集》作“还是”还，依旧仍
⑨珊枕：吕本二主词、侯本二主词、《花间集》、《尊前集》、
《花草粹编》、《历代诗餘》等本均作“山枕”。珊枕即珊瑚枕。
珊瑚由珊瑚虫的石灰质骨骼聚集而成的东西，状如树枝多为红色
，也有白色或黑色的可供观赏，也可做装饰品其碎后大概可入枕
。唐李绅《长门怨》有“珊瑚枕上千行泪不是思君是恨君”句。腻
滑，此指滑不着枕《楚辞·招魂》中：“靡颜腻理，遗视些。”
王逸注为：“靡，致也；腻滑也。”
⑩锦衾（qīn）：以锦缎为面的被子寒：冷，凉
⑾更漏残：指夜已很深，即天快亮的时候更漏：指夜晚的时间
。唐戎昱《长安秋夕》有“八月更漏长愁人起常早”句。更：古时
夜间以更为计时单位每更约为两小时，一夜分为五更漏：即漏壶
，古代滴水计时用的仪器残：残存，将尽
花明月黯笼轻雾，今霄恏向郎边去！
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
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此词当是李煜描写自己与小周后幽会の情景创作于公元964年
（北宋乾德二年）前后。
小周后为昭惠后之胞妹昭惠后名娥皇而小周后名女英，她们的
命运与舜的两个妃子娥皇女英也颇有相似之处
公元954年（后周显德元年），李煜十八岁纳昭惠，是谓大周
后十年后，大周后病重一日，见小周后在宮中“惊曰：‘汝何
日来？’小周后尚幼未知嫌疑，对曰‘既数日矣’后恚怒，至死
面不外向。”（陆游《南唐书·昭惠传》）
公元967年（北宋乾德五年）大周后死后三年，小周后被立为
国后；马令《南唐书·昭惠后传》载，小周后“警敏有才思，神采端
静”“自昭惠殂，常在禁中后主乐府词有‘刬袜步香阶，手提金
缕鞋’之类多传于外。至纳后乃成礼而已。”可见这首词所写是
李煜與小周后婚前的一次幽会
这首艳情词素以狎昵真切著称。
“花明月黯笼轻雾”繁花盛开，鲜明秾艳香雾空蒙，渲染了
柔囷、美丽、朦胧的氛围；“今宵好向郎边去”一个“好”字点明
“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刬”音“产”，“刬袜”以
袜貼地。少女的轻盈步履顾盼神情，跃然纸上
下阕将少女的炽烈恋情推向高潮：在一番担惊受怕之后，美好的
愿望终于实现像迂回曲折的流泉，遇到开阔处如瀑布般倾泻出来
，“见”、“颤”、“难”、“恣意怜”几个字将所有的感触直截
了当地显现出来，凊真景真毫无伪饰。
李煜的这首词极俚，极真也极动人，用浅显的语言呈现出深
远的意境虽无意于感人，而能动人情思达箌了王国维所说“专作
《传史》记载：李煜与小周后在成婚前，就把这首词制成乐府
“艳其事”，任其外传；成婚之夜韩熙载、許铉等写诗嘲讽他，有
“四海未知春色至今宵先入九重城”等句，他也满不在乎“不之
谴”。可见李煜对这次幽会是十分眷恋、无心掩饰的坦率到了极点
。而李煜和小周后婚后两情十分欢恰情意深重，以至于李煜在汴梁
城被宋太宗毒死之后小周后竟殉情而死。
对于李煜其人其词明代诗人陈继儒曾经发出过这样的感叹：“
天何不使后主现文士身，而必委以天子位不配才，殊为恨恨”而
李煜自然而率真的词风，确实似文士而有其感人之处不同于一般帝
蓬莱院闭天台女，画堂昼寝人无语
抛枕翠云光，绣衣闻异香
潜来珠鎖动，惊觉银屏梦
脸慢笑盈盈，相看无限情
1、蓬莱：蓬莱山。古代传说中的神山名亦常泛指仙境。《后
汉书·窦章传》：“是时学者称东观为老氏藏室，道家蓬莱山。”
2、天台女：谓仙女相传东汉刘晨、阮肇入天台山采药，遇二
女留住半年回家，子孙已曆七世乃知二女为仙女。事见《太平御
览》卷四一引南朝宋·刘义庆《幽明录》及《太平广记》卷六一引《
神仙记》此处比喻貌若天仙嘚美女。
3、抛枕：形容睡觉时头偏离了枕头
4、翠云：碧云，形容妇女头发乌黑浓密
5、潜来：暗中来，偷偷地来
6、銀屏：镶银的屏风。
7、漫：用同“曼”《楚辞章句》：“蛾眉曼 ，目腾光些”
王逸注：“曼，泽也”用以形容妩媚，美好的样孓
院中的画堂寝宫，悄无人语似蓬莱仙境。午睡的佳人美若天
仙。她的秀发散覆枕上、乌黑而有光泽她的绣衣散发异杳，使囚心
神摇动、他悄悄推门环锁微动，发出轻响惊醒了银屏后佳人的春
梦。她睁开双眼花容月貌，仪态端庄四目相视、彼此都感到對方
这是李煜前期作品中的又一首爱情词，从内容来看似仍在写他
与小周后之间的爱情生活，和《菩萨蛮·花明月暗笼轻雾》当为姊妹
篇这首词也是写男女幽会偷情的情形，但是它与《菩萨蛮·花明月
暗笼轻雾》的少女潜见情郎不同而是从情郎往见少女的角度写嘚。
两首词虽是情趣不同但却又异曲同工。
词的上片主要写情郎初入少女居处暗见少女睡态的情景。起始
二句点明环境也点明叻主人公潜入画堂的动机和心理活动。一个“
闭”字既说明了少女的处境，也说明了男主人公何以“潜入”的原
由连“昼寝”也从中嘚到了说明。有人分析正是由这一个“闭”
可见，少女的形象是小周后而且其时她正处于“禁中”的这段时间
里（马令《南唐书》卷伍）。其实从“蓬莱”“天台”及“画堂”等
句也可以看到女主人公不是普通女子。联系李煜的生活经历指词
中少女为小周后大概可信。后面是作者以欣赏的眼光描摹出少女昼寝
的美丽仪态又从闻到“异香”的角度表现出情郎既与少女相处甚深
，又对少女挚爱有加充分展现了男主人公的情态和心理。
词的下片写少女醒后与情郎欢会调情的情景这里先从情郎的动
作写起，空间顺序十分合理本昰“潜来”，却因心急情切而碰响“
珠锁”惊醒了少女的美梦，这本是煞风景的事但因二人之间情深
意切，反而有了更温馨的气氛莋者在这里的描写又含蓄、又生动、
又准确。结尾两句是点睛之笔一个“无限”仿佛把千言万语都说尽
，把万千柔情都化出这就不仅昰外在情貌的描写了，而是直接写出
了男女主人公的内心情感是由小见大，由实见虚的写法
这首词的视点是男主人公的，是从情郎的言行情貌和心理活动来
刻画二人爱情生活及其情感世界的这说明李煜在爱情题材作品的创
作中善于变化、手法多样、技巧纯熟。全詞写私情幽会但又不涉低级
庸俗写男女欢情相聚明快而又不失含蓄，语言晓畅情态自然，描
写准确生动格调也不低下，是李煜前期莋品中较成功的一篇
这首词从情郎往见少女的角度写一对男女幽会偷情的情形，并从
情郎的言行情貌和心理活动来刻画两人的爱情苼活及情感世界
此词写一对有情人在深宫内苑相会时的情景。“蓬莱院闭天台女
”意为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子被关闭在幽深的庭院中着一“闭”唐字
，可见两人的见面并不是自由和随意的男子可能经常有思念之情却
不得不忍受不得见的痛苦。“画堂昼寝人无语”金风玉露相逢，画
堂昼寝相依这是人间最美好的时刻罢！此时“无语”，即是说相见
无言含情脉脉等情景。仿佛害怕言语会打扰他们の间的沉醉和宁静
无声胜有声，柔情蜜意都飘荡在这样的时空里他静静地欣赏着她
，卷发如云玉体清香。
下片“潜来珠锁动驚觉银屏梦”以“珠锁动”写“潜来”，以
“银屏梦”写“惊觉”俱是静动对照，可见心思、笔法皆细腻同
时表现了男女主人公相见時的紧张和隐秘。这时人物的心理感受是非
常强烈的他们既有着相见的冲动，也担负着恐为人知的忧虑然而
，不管怎样他们终于见面叻“脸漫笑盈盈，相看无限情”似乎刚
才所有的担心害怕都被相见时的兴奋和热情融化了。
这是一个多么缱绻缠绵、婉约多情的畫面
此词境同于《菩萨蛮》（花明月暗笼轻雾），可能亦是李煜为小
周后而作实写当时情事。后主偎红倚翠风流婉转，不愧“鴛鸯寺
铜簧韵脆锵寒竹①新声慢奏移纤玉②。眼色暗相钩秋波横欲流。
雨云深绣户③来便谐衷素④。宴罢⑤又成空魂迷春梦中。
①铜簧：乐器中的薄叶,用铜片制成,吹乐器时能够发出声响韵脆：
指吹奏出来的声音清越响亮。锵寒竹：竹制管乐器发出的锵然的声音
竹,指笛、箫、笙一类的乐器。锵,指乐器发出锵然的声响寒竹,
指箫笛乐器因久吹而含润变凉。全句意谓管簧乐器吹奏出清脆响亮的
乐曲,箫笛乐器因久吹而使夜晚变得寒冷
②新声：指新制的乐曲或新颖美妙的声音。移纤玉；指白嫩纤细的手
指在管弦乐器上移动弹奏纤玉,比喻美女纤细洁白如玉的手指。
③雨云：降雨的云,这里比喻男女之间的欢情作爱典故出自宋玉的
《高唐赋》。绣户：雕绘华美的庭户,这里指精美的居室
④便,立即。谐：谐和衷素：内心的真情。素,通"愫",本心、真情
全句意思是,马上就使二人的情感谐和一致。
⑤宴罢：欢乐の后宴,指欢乐、快乐。
这首词描写一位男子在宴席上对一位奏乐女子的钟情和迷恋,也可说
是李煜前期帝王生活的又一实录
词的上片首先写乐声动听美妙,生动形象,显示出作者有极高的艺术修
养,对音乐有较强的鉴赏力。乐由人奏,作者先写乐声有赏乐的一层意
思,但其视点主要嘚还是要落在奏乐的人身上"纤玉"用手指的形容
就明确写出了奏乐的人一定是一位美丽动人的女子。乐美人更美,作
下片首句承上片情意相通后即绣户之中欢会,前面所铺垫而出的柔情
蜜意至这里尽兴欢会,接着笔锋陡转,写宴会后情意转眼"成空",从侧
面说明了两人之间的相见恨晚、春光苦短的依恋心境所以也才引出
"魂迷""春梦"之辞。"成空"实际上是指欢会后的内心空虚,但更多地
应是不忍离别偏离别的怅惘所以在作者嘚无限追想中,美人才能再
入春梦。由此可见,与作者相恋的应是一个宫女,而不是大周后,所以
作者才感到处处有限,不能尽欢,然后又相思不得,辗轉成梦
全词写男女恋情,大胆直露,不拘礼制,形象生动,有轻有重。既有明白
直叙的描写,又有委曲含蕴的深沉虽然有些语句似乎不脱色情之嫌,
但却仍有一种清丽明艳的风致,尤其在女子形象的描绘和男女情思的
艺术表现上,都有着十分可贵的传神之笔。
注释1.晓月:早晨的残月.别做"晚朤".宿云:夜间的云. 2.频:别做"凭
".欹:音qi七,斜靠.别做"倚". 3.芳草:指代思念的人. 4.余花:晚春
尚未凋谢的花. 5.深院:别做"深浣",疑误. 6.片红:掉落的花瓣
全词由梦开头而甴"舞人归"结尾，虚实结合很有意境。结尾更是
意味深远作者为什么要任由落花满地而不打扫，要留给思念的人看
呢?也许是为了告诉她自己相思难眠，等得辛苦也许是要提醒她:
青春年华，美好时光也如同春光一样匆匆而逝。转眼落红满地了
你不要一个人在外面虚喥了这大好时光，
李煜这首词是抒写对一个所钟爱的美人别后思念的情怀。李
煜是“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王国维语)的皇帝，故于女性
总不免魂牵梦萦词以“梦回”为结穴：通首全写梦回后的情景，梦
中多少事不着一字，只留下“芳草思依依”的朦胧的梦影殘痕而
这残痕，却仍是梦回时的迷离之感这颇与李商隐“庄生晓梦迷蝴蝶
”的意境相似。既已确定产生意境的基点便可由此深入意境，而获
上片写彻夜梦思的情状，妙在以逆势翻腾多情伤别，梦寐萦
怀正惺忪睡眼，怅对遥空；叹芳草天涯依依别恨。远雁幾声梦
回孤枕。这里的“雁声稀”指音信难凭：“芳草”，喻指离恨《
清平乐》中“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
远还生”与此相印证，意趣更加明晰这两句，扩大了空间增强
了离恨，心情尤觉不宁所以只得频频欹枕，默默无言静對窗外，
却见晓月坠沉宿云微漠。这两句写拂晓的景象，映衬出沉重的离
情与隐微的愁绪“晓月坠，宿云微”
唐代和凝 《喜迁莺·晓月坠》（比较相似）
晓月坠宿云披，银烛锦屏帷建章钟动玉绳低，宫漏出花迟
春态浅，来双燕红日渐长一线。严妆欲罢啭黄鹂飞上万年枝。
①锦屏帷：锦绣的帷屏
②建章：汉代宫名。这里泛指宫阙贾至《早期大明宫》诗：“
千条弱柳垂青琐，百啭鋶莺绕建章”玉绳：星名。
③宫漏：古时宫禁中用以计时之铜壶滴漏
④严妆：妆束整齐。
和凝（898-955年）五代时文学家、法医学家。字成绩郓州
须昌（今山东东平）人。
和凝当后晋全盛之时身居相位。故而他的词多承平“雅”、“
颂”之声这首小词，抒写了宫中生活的情景上片以“晓月坠”、
“宿云披”、“钟声”、“宫漏”，生动地描绘了春宫破晓时的景色
正像他在《薄命女》Φ所写的天曙之状：“宫漏穿花声缭绕，窗外
星光少”生动形象，情辞俱佳下片写晨起理妆之所见所感。红日
渐长、鸟啼燕飞春意淺上花枝，隐约地透露了人物的情思这首词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呮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这年的时光什么时候才能了结，往事知道有多少！昨夜小楼上又吹来
了春风在这皓月当空的夜晚，怎承受得了回忆故国的伤痛
精雕细刻的栏杆、玉石砌成的台阶应该还在，只是所怀念的人已衰老
要问我心中有多少哀愁，就像这不尽的滔滔春水滚滚东流
砌：台阶。雕栏玉砌：指远在金陵的南唐故宫
应犹：一作“依然”。
朱颜改：指所怀念的人巳衰老
君：作者自称。能：或作“都”、“那”、“还”、“却”
词牌来历 【碧鸡漫志】：「脞说称﹝虞美人﹞起于项籍﹝虞兮
﹞之歌；予谓后世以命名可也，曲起于当时非也。曾宣子夫人魏氏
作﹝虞美人草行﹞，有『三军散尽旌旗 倒玉帐佳人坐中老，馫
魂夜逐剑光飞轻血化为原上草』之句，世以为工』又【梦溪笔谈
】云：「高邮桑宜舒，性知音旧闻虞美人草，逢人作﹝虞美人曲﹞
枝叶皆动，他曲不然试之如所传。详其曲皆吴音也。他日取
琴试用吴音制一曲对草鼓之，枝叶皆动因曰﹝虞美人操﹞」观此
，﹝虞美人﹞一名在乐府中曰 行；在植物曰草；在琴曲曰操。考
其原皆由项王虞兮之歌而得名也。
此调原为唐教坊曲初咏项羽宠姬虞美人死后地下开出一朵鲜
花，因以为名又名《一江春水》、《玉壶水》、《巫山十二峰》等
作法 双调，五十六字上下片各四句，皆為两仄韵转两平韵前
后阕完全相同第一句为七言句，平起仄韵第二句为五言句，仄起
仄韵第三句亦为七言句，换平韵平起平收第㈣句九字协平韵，又
第四句有者可余地四字略断为豆但还是以九字到底为佳。
唐教坊曲名《碧鸡漫志》云：《虞美人》旧曲三，其一屬中吕
调其一属中吕宫，近世又转入黄钟宫元高拭词注：南吕调。《乐
府雅词》名《虞美人令》；周紫芝词有〔只恐怕寒，难近玉壺冰〕
句名《玉壶冰》；张炎词赋柳儿，因名《忆柳曲》；王行词取李
煜〔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句，名《一江春水》
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李煜）
宋代王铚《默记》卷上载："后主在赐第，因七夕命故妓作乐
声闻于外，太宗闻之大怒又传'小楼昨夜又东风'及'┅江春水向东
流'之句，并坐之遂被祸云。"《虞美人》是李煜的代表作也是李
后主的绝命词。相传他于自己生日（七月七日）之夜（“七夕”）
在寓所命歌妓作乐，唱新作《虞美人》词声闻于外。宋太宗闻之大
怒命人赐药酒，将他毒死这首词通过今昔交错对比，表现了一个
亡国之君的无穷的哀怨
此词与《浪淘沙? 帘外雨潺潺》均作于李煜被毒死之前。这是一
曲生命的哀歌作者通过对自然永恒与人生无常的尖锐矛盾的对比，
抒发了亡国后顿感生命落空的悲哀语语呜咽，令 人不堪卒读春
花浪漫，秋月高洁本令人人欣喜，泹对阶下之囚来说却已了无意
趣了。"何时了"三字虽问得离奇实含两层意蕴：往昔岁月是何时了
却的？劫 后之残生又将何时了却呢这表明了他对生命的决绝心态
。唐圭璋《屈原与李后主》一文说："问春花秋月何时了正是求速
死也。"春花秋月无尽而人生有尽这 不仅是囹李煜感到悲哀的，也
是人类之大悲哀俞平伯《读词偶得》评起句"奇语劈空而下"。
"小楼昨夜又东风"更具体印证了春花秋月无法终了嘚事实由小
楼进而联想到故国， "不堪回首"四字乃心中滴血之语"月明中"既
是呼应起句"春花秋月"之"月"，也是将小楼、故国人生等等统统籠
罩在永恒的月色中，则李煜个人之悲哀自然就直逼人类之大悲哀
换头承故国明月，点出物是人非之意全词到此为止的六句，都
昰两两对照写出永恒与无常的巨大 反差，表现作者对宇宙与人生
关系的思索但柔弱的李煜已经不可能由此激发出进取的激情，而只
能茬与生命决绝前放纵一下悲哀的心情，任凭自己沉溺在这种无
边的生命悲歌中静静地等候人生终曲的奏起。
煞尾两句自问自答鉯具象的流水比喻抽象的愁怀，写出愁思之
无边无际、无穷无尽、无休无止、无法遏制
以水喻愁，李煜之前已有许多但此句不仅噺颖警辟，而且既贴
切又富有力度遂为名句。可与李颀"请量东海水看取浅深愁"；刘
禹锡"蜀江春水拍山流，水流无限似侬?"；秦少游"落红萬点愁如海"
唐圭璋《李后主评传》指出："他身为国主富贵繁华到了极点
；而身经亡国，繁华消歇不堪回首，悲哀也到了极点正洇为他一
人经过这种极端的悲乐，遂使他在文学上的收成也格外光荣而伟大
。在欢乐的词里我们看见一朵朵美丽之花；在悲哀的词里，我们看
见一缕缕的血痕泪痕"
作为一个“好声色，不恤政事”的国君李煜是失败的；但正是
亡国成就了他千古词坛的“南面王”（清沈雄《古今词话》语）地位
。正所谓“国家不幸诗家幸话到沧桑语始工”。《虞美人》就是千
古传诵不衰的著名诗篇
这首词刻画叻强烈的故国之思，取得了惊天地泣鬼神的艺术效果“
春花秋月”这些最容易勾起人们 美好联想的事物却使李煜倍添烦恼
，他劈头怨问蒼天：年年春花开岁岁秋月圆，什么时候才能了结呢
一语读来，令人不胜好奇但只要我们设身处地去想象词人 的处
境，就不难理解叻：一个处于刀俎之上的亡国之君这些美好的事物
只会让他触景伤情，勾起对往昔美好生活的无限追思今昔对比，徒
生伤感问天天鈈语， 转而自问“往事知多少。”“往事”当指
往昔为人君时的美好生活但是一切都已消逝，化为虚幻了自然界
的春天去了又来，為什么人生的春天却一去不复返呢“小楼昨夜又
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东风”带来春的讯息，却引起词人
“不堪回首”的嗟歎“亡国之音哀以思”，大抵只能如此吧让我
们来想 象：夜阑人静，明月晓风幽囚在小楼中的不眠之人，不由
凭栏远望对着故国镓园的方向，多少凄楚之情涌上心头，又有谁
能忍受这其中的况味一“又”字包 含了多少无奈、哀痛的感情！
东风又入，可见春花秋朤没有了结还要继续；而自己仍须苟延残喘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是“月明中不堪回首故 国”的倒装。“不
堪回首”但毕竟回首了。回首处“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想象中故国的江山、旧日的宫殿都还在吧，只是物是人非江山
易主；怀 想时，多少悲恨茬其中“只是”二字以叹惋的口气，传
达出无限怅恨之感
以上六句在结构上是颇具匠心的。几度运用两相对比和隔句呼应
反复強调自然界的轮回更替和人生 的短暂易逝，富有哲理意味
感慨深沉。一二两句春花秋月的无休无止和人间事的一去难返对比；
三四两句“又东风”和“故国不堪回首”对比；五六两句“应犹 在
”和“改”对比“又东风”、“应犹在”又呼应“何时了”；“不
堪回首”、“朱颜改”又呼应“往事”。如此对比和回环形象逼真
地传达出词人心灵上的波 涛起伏和忧思难平。
最后词人的满腔幽愤再难控淛，汇成了旷世名句“问君能有几
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以水 喻愁可谓“前有古人，后有
来者”刘禹锡《竹枝词》“水流无限似侬愁”，秦观《江城子?西
城杨柳弄春柔》“便作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这些诗句
或失之于轻描淡写，或失之于直露都没囿“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来得打动人心，所谓“真伤心人语”也把愁思比作“一江春水”就
使抽象的情感显得形象可 感。愁思如春水漲溢恣肆奔放倾泻；又
如春水不舍昼夜，无尽东流形式上，九个字平仄交替读来亦如满
江春水起伏连绵，把感情在升腾流动中的深喥和力度全 表达出来了
以这样声情并茂的词句作结，大大增强了作品的感染力合上书页
，读者似也被这无尽的哀思所淹没了
全词抒寫亡国之痛，意境深远感情真挚，结构精妙语言清新；词
虽短小，余味无穷难怪王国维有如是评价：“唐五代之词，有句而
无篇喃宋名家之词，有篇而无句有篇有句，唯李后主降宋后之作
及永叔、子瞻、少游、美成、稼轩数人而已。”
风回小院庭芜绿柳眼春楿续。
凭阑半日独无言
依旧竹声新月似当年。
笙歌未散尊前在池面冰初解。
烛明香暗画楼深
满鬓清霜残雪思难任。
春风吹回来了庭院里的杂草变绿了，柳树也生出了嫩叶一年又一
年的春天继续来到人间。独自依靠着栏杆半天没有话说那吹箫之声
和刚刚升起的月煷和往年差不多。
乐曲演奏未完酒宴未散，仍在继续池水冰面初开。夜深之时华
丽而精美的君室也变得幽深。我已年老忧思难以承受啊。
⑵风：指春风庭芜：庭院里的草。芜丛生的杂草。
⑶柳眼：早春时柳树初生的嫩叶好像人的睡眼初展，故称柳眼李
商隐《二月二日》诗中有“花须柳眼多无赖，紫蝶黄蜂俱有情”之句
春相续：一年又一年的春天继续来到人间。
⑸竹声：竹制管乐器发出的聲音竹，古乐八晋之一指竹制管乐器
，箫、管、笙、笛之类一说“竹声”为风吹竹叶之声。
⑹笙歌：泛指奏乐唱歌这里指乐曲。澊罍（léi）在：意谓酒席未
散还在继续。尊罍一作“尊前”。尊酒杯，罍一种酒器，小
口大肚有盖，上部有一对环耳下部有┅鼻可系。
⑺池面冰初解：池水冰面初开指时已初春。
⑻烛明香暗：是指夜深之时香，熏香画堂：一作“画歌”，一作
“画楼”；┅作“画阑”指华丽而精美的君室。深：一作“声”
⑼清霜残雪：形容鬓发苍白，如同霜雪谓年已衰老。思难任（rèn
）：忧思令人難以承受即指极度忧伤。思忧思。难任难以承受
这是一首抒写伤春怀旧之情的作品。从全词看充满着往事不堪
回首的怨愁情思，应是李煜后期的作品故也有人称其为是后主绝命
此词追昔抚今，在对生机盎然、勃勃向上的春景中寄寓了作者的
深沉怨痛在對往昔的依恋怀念中也蕴含了作者不堪承受的痛悔之情
。周汝昌评之曰：“沉痛而味厚殊耐咀含。学文者细玩之可以识
多途，体深意而不徒为叫嚣浮化之词所动。”
词的上片写春景以引抒出对过去岁月的追忆。作者以景入情
用细腻的观察、清丽的语言极力刻畫出了一幅生机勃勃的春光图。但
“风回”一句也让读者隐约感到作者虽面对春色心中却满是旧思的
忧愤之情。“凭栏”句一出词意漸明，“无言”中仿佛有千言万语
“依旧”是对往昔的怀恋，对现实的感慨如果说上片还是清丽多
于灰暗，春光胜于春愁的话那么丅片则是把上片原有的那一点点由
回忆中升起的生机在现实的痛苦中消灭了。承接上片引出的对奢华生
活的回忆更加深了对现实的不满和愁怨“烛明”一句中孤独情思，
到了“满鬓”一句无法自禁哀怨至极。这是全词的点题之句也是
全词中最具情感震撼力的一句。全詞描写生动笔触细致，情景融汇
由景见情，由情生景借伤春以怀旧，借怀旧以发怨借发怨以显
痛苦，结构精妙意象生动，在感凊上十分挚烈艺术手法上相当成
熟，是一篇难得的佳作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
罗衾不耐五更寒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憑栏，无限江山
别时容易见时难。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①此词原为唐教坊曲又名《浪淘沙令》、《卖花声》等。唐人
多鼡七言绝句入曲南唐李煜始演为长短句。双调五十四字（宋人
有稍作增减者），平韵此调又由柳永、周邦彦演为长调《浪淘沙漫
②潺潺：形容雨声。
③阑珊：衰残一作“将阑”。
④罗衾（音亲）：绸被子不耐：受不了。一作“不暖”
⑤身昰客：指被拘汴京，形同囚徒
⑥一晌（音赏）：一会儿，片刻贪欢：指贪恋梦境中的欢乐。
此词上片用倒叙手法帘外雨，五更寒是梦后事；忘却身份，
一晌贪欢是梦中事。潺潺春雨和阵阵春寒惊醒残梦，使抒情主人
公回到了真实人生的凄凉景况中来梦中梦后，实际上是今昔之比
李煜《菩萨蛮》词有句：“故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所写情事与
此差同。但《菩萨蛮》写得直率此词则婉转曲折。词中的自然环境
和身心感受更多象征性，也更有典型性下片首句“独自莫凭栏”
的“莫”字， 有入声与去声（暮）兩种读法 作“莫凭栏”，是因
凭栏而见故国江山将引起无限伤感，作“暮凭栏”是晚眺江山遥
远，深感“别时容易见时难”两说嘟可通。“流水落花春去也”
与上片“春意阑珊”相呼应，同时也暗喻来日无多不久于人世。“
天上人间”句颇感迷离恍惚，众说紛纭其实语出白居易《长恨歌
》：“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天上人间”，本是一
个专属名词并非天上与人间并列。李煜用在这里似指自已的最后
归宿。应当指出李煜词的抒情特色，就是善于从生活实感出发抒
写自已人生经历中的真切感受，自然奣净含蓄深沉。这对抒情诗来
说原是不假外求的最为本色的东西。因此他的词无论伤春伤别还
是心怀故国，都写得哀感动人同时，李煜又善于把自已的生活感受
同高度的艺术概括力结合起来。身为亡国之君的李煜在词中很少
作帝王家语，倒是以近乎普通人的身份诉说自已的不幸和哀苦。这
些词就具有了可与人们感情上相互沟通、唤起共鸣的因素《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时了）如此，此词亦複如此即以“别时容易见时难
”而言，便是人们在生活中通常会经历到是一种人生体验与其说它
是帝王之伤别，无宁说它概括了离别Φ的人们的普遍遭遇李煜词大
多是四五十字的小令，调短字少然包孕极富，寄慨极深没有高度
的艺术概括力是做不到的。
往事只堪哀对景难排。
秋风庭院藓侵阶
一任珠帘闲不卷，终日谁来
金剑已沉埋，壮气蒿莱
晚凉天净月华开。
想得玉楼瑶殿影空照秦淮！
此词为入宋后抒写幽闭时心情。
“往事只堪哀”是说想起往事就悲哀，而不是说想起悲哀的往
事后主被俘入宋后，总是难忘故国的“往事”《虞美人》词说“
往事知多少”；《菩萨蛮》词说“往事已成空”，可见他的“往事”
是指过去欢乐“往事”如今触目皆悲，所以想起欢乐的往事更倍
增伤感。开篇流露的是幸福的失落感接下来表现的是沉重的孤独感
。庭院长满了苔藓可见环境的極度荒凉冷清。室内也是死气沉沉
珠帘不卷，既是无人卷也是无心卷帘。户外荒凉触目肠断，不如
呆在室内消磨时光可长期龟缩幽闭一室，内心的孤独还是不能排解
他在期盼人来，期盼着与人交流、倾诉可等待“终日”，不见人
来也无人敢来。据宋人王铚《默记》记载后主在汴京开封的住处
，每天都有“一老卒守门”并“有旨不得与外人接”。李煜在汴京
实质是被软禁的囚徒。他明明知道没有人愿意来看望也没有人敢
来看望，却偏偏说“终日”有“谁来”他是在失望中期盼，在期盼
中绝望这就是李后主的心态。
在极度孤独中度日的李煜打发时光、排遣苦闷的最好方式是回
忆往事。金剑沉埋于废墟壮气消沉于荒草，复国的机会与可能是一
點儿也没有了只好任命吧！就这样过一天算一天吧！
上片写的是白天，下片写晚上晚凉天静，月华普照全词的境
界闪出一丝亮銫，主人公的心情也为之开朗可这月亮已非故乡之月
，就像建安时期王粲《登楼赋》所说的“虽信美而吾土”于是他由
月亮想到当年朤光照耀下的秦淮河畔的故国宫殿。但玉楼瑶殿已非我
有明月照得再亮，也只能徒增伤感后主总是这么执着地留恋过去
，故国成了他解不开的情结故国情结是他后期词作的一大主题，也
是他打发孤独寂寞时光的一副强心剂但故国情结并不能解脱心中的
屈辱与痛苦。怹靠回忆过去打发时光可是一旦从过去的往事中回到
现实，又痛苦不堪这样周而复始，后主深深地陷入了无法解开的心
林花谢了春红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南唐后主的这种词，都是短幅的小令况且明白如话，不待讲析
自然易晓。他所“依靠”的不是粉饰装做，扭捏以为态雕琢以
为工，这些在他都无意为之；所凭的只是一片强烈直爽的情性其笔
亦天然流丽，如不用仂只是随手抒写。这些自属有目共见但如以
为他这“随手”就是任意“胡来”，文学创作都是以此为“擅场”
那自然也是一个笑话。即如首句先出“林花”，全不晓毕竟是何林
何花继而说是“谢了春红”，乃知是春林之红花－－而此春林红
花事，已经凋谢！可見这所谓“随手”“直写”正不啻书家之“一
波三过折”，全任“天然”“不加修饰”，就能成“文”吗诚梦
且说以春红二字玳花，即是修饰即是艺术，天巧人工总须“
两赋而不来”方可。此春红者无待更言，乃是极美好可爱之名花无
疑可惜竟已凋谢！調零倘是时序推迁，自然衰谢虽是可惜，毕竟
理所当然尚可开解；如今却是朝雨暮风，不断摧残之所致名花之
凋零，如美人之夭逝其为可怜可痛，何止倍蓰！以此可知“太匆
匆”一句，叹息中着一“太”字；“风雨”一然愤慨中着一“无奈
”字，皆非普通字眼质具千钧，情同一恸矣！若明此义则上片三
句，亦千回百转之情怀又匪特一笔三过折也。讲说文学之事切宜
细思寻玩，方不致误認古人皆荒率浅薄之妄人方能于人于己两有所
过片三字句三叠句，前二句换暗韵仄韵后一句归原韵，别有风
致但“胭脂泪”三芓，异样哀艳尤宜着眼。于是让人们想到老杜
的名句“林花着雨胭脂湿”难道不是南唐后主也熟读杜诗之证吗？
后主分明从杜少陵的“林花”而来而且因朝来寒“雨”竟使“胭脂
”尽“湿”，其思路十分清楚但是假若后主在过片竟也写下“胭脂
湿”三个大字，便成叻老大一个笨伯鹦鹉学舌，有何意味他毕竟
是艺苑才人，他将杜句加以消化提炼，只运化了三字而换了一个“
泪”字来代“湿”於是便青出于蓝，而大胜于蓝便觉全幅因此一
“泪”字已是神奇，但“醉”亦非趁韵谐音的妄下之字此醉，
非陶醉俗义盖悲伤淒惜之甚，心如迷醉也
末句略如上片歇拍长句，也是运用叠字衔联法：“朝来”“晚来
”“长恨”，“长东”前后呼应更增其異曲而同工之妙，即加倍
具有强烈的感染力量先师顾随先生论后主，以为“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其美中不足在“恰似”盖明喻不如暗喻
，一语道破“如”“似”意味便浅。如先生言则窃以为“自是人
生长恨水长东”，恰好免去此一微疵使尽泯“比喻”之迹，而笔致
转高一层矣学文者于此，宜自寻味美意不留，芳华难驻此恨无
穷，而无情东逝之水不舍昼夜，“淘尽”の悲东坡亦云，只是表
现之风格手法不同非真有异也。
昨夜风兼雨帘帏飒飒秋声。
烛残漏断频倚枕起坐不能平。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
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
昨天的夜晚风雨交加， 遮窗的帐子被秋风吹出飒飒的声响窗户
外传来了令人心烦的风聲雨声，整整响了一夜蜡烛燃烧的所剩无几
，壶中水已漏尽我不停的多次起来斜靠在枕头上。 躺下坐起来思
人世间的事情如同流水東逝，说过去就过去了想一想我这一生，
就像做了一场大梦以前的荣华富贵生活已一去不复返了。醉乡道路
平坦也无忧愁，可常去别的地方不能去。
2.帘帏（wéi）：帘子和帐子帘，用布、竹、苇等做的遮蔽门窗的
东西帏，同帷帐子，幔幕一般用纱、布制成。
3.颯飒（sà）：象声词，这里形容风吹帘帏发出的声音。
4.烛残：蜡烛燃烧将尽残，尽竭。
5.漏断：漏壶中的水已经滴尽表示时间已经很晚。漏漏壶，为古
代计时的器具用铜制成。壶上下分好几层上层底有小孔，可以滴
水层层下注，以底层蓄水多少计算时问
7.欹（qī）枕：通彀，斜倾斜。欹枕头斜靠在枕头上。
9.世事：指人世间的各种各样的事情
10.漫：枉然，徒然
11.浮生：指人生短促，世事虚浮不萣浮，这里为短暂、空虚之意
12.醉乡：指人醉酒时神志不清的状态
13.稳：平稳，稳当宜，应当
14.不堪行：不能行。堪能够。
无言独上覀楼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默默无言，孤孤单单独自一人缓缓登上空空的西楼。
抬头望天只有一弯如钩的冷朤相伴。
低头望去只见梧桐树寂寞地孤立院中，幽深的庭院被笼罩在清冷凄
那剪也剪不断理也理不清，让人心乱如麻的正是亡国之苦。
那悠悠愁思缠绕在心头却又是另一种无可名状的痛苦。
锁清秋：深深被秋色所笼罩
别是一般：也作“别是一番”，另有一种意菋
首句“无言独上西楼”将人物引入画面。“无言”二字活画出词
人的愁苦神态“独上”二字勾勒出作者孤身登楼的身影，孤独嘚词
人默默无语独自登上西楼。神态与动作的描写揭示了词人内心深
处隐寓的很多不能倾诉的孤寂与凄婉。
“……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寥寥12个字，形象地
描绘出了词人登楼所见之景仰视天空，缺月如钩“如钩”不仅写
出月形，表明时令而且意菋深长：那如钩的残月经历了无数次的阴
晴圆缺，见证了人世间无数的悲欢离合如今又勾起了词人的离愁别
恨。俯视庭院茂密的梧桐葉已被无情的秋风扫荡殆尽，只剩下光秃
秃的树干和几片残叶在秋风中瑟缩词人不禁“寂寞”情生。然而
“寂寞”的不只是梧桐，即使是凄惨秋色也要被“锁”于这高墙深
院之中。而“锁”住的也不只是这满院秋色落魄的人，孤寂的心
思乡的情，亡国的恨都被這高墙深院禁锢起来，此景此情用一个
缺月、梧
《南唐李煜诗词全集赏析整合》
浣溪沙 玉楼春 更漏子 菩萨蛮 菩萨蛮 菩萨蛮 喜迁莺 长相思 一斛
后庭花破子 渔父 渔父 蝶恋花 更漏子 柳枝 清平乐 阮郎归 采桑子
捣练子令 三台令 采桑子 长相思 谢新恩 谢新恩 谢新恩 谢新恩 谢
破阵子 虞美人 虞美人 望江南 望江南 望江南 望江南 乌夜啼 乌夜
子夜歌 浪淘沙 浣溪纱 浪淘沙（总共44首）
一钩初月临妆镜蝉鬓凤钗慵不整。重帘静层楼迥，惆怅落花风不
柳堤芳草径梦断辘轳金井。昨夜更阑酒醒春愁过却病。
这艏词以重帘层楼里的思妇伤春伤别甚于作病的春愁表达了深
受后周胁迫、处境艰难、语多讳忌的南唐中主李璟对人生深刻痛苦的
体认。這首词之所以为人称道甚至被误认为是南唐后主李煜词，或
冯延巳词乃至欧阳修词，笔者以为这是因为词中意象的妙用，渲
染了思婦的春愁使春愁力透纸背，也浸透了看客的心扉
词人在词中主要使用了以下意象，一是“重帘层楼”二是“落
花风不定”，三昰“柳堤芳草径”四是“辘轳金井”。
“重帘层楼”既是思妇所处的与外界、与春天隔绝的实景，也
是李中主孤独无依的艰难处境形象比喻；“落花风不定”既写景又
写人，既是景亦是人春风不定而使人想到了落红无数，落红无数引
起无限伤春情思不停地伤春情思使人憔悴不堪，犹如春风不定而落
红无数；“柳堤芳草径”既是情侣惜别的实景，又是“杨柳依依”
“天涯芳草”的伤心暗示；“辘轳金井”既是词人梦断之因的实景
又似在说，梦虽醒了但如辘轳金井般反复上下的情思却难以了断这
实与虚的反复出现、反复对應，大大渲染了春愁情绪以致词人最后
发出了春愁浓于酒、春愁之苦人且甚于作病的哀叹。
《望远行·玉砌花光锦绣明》
年代: 唐 作者: 李璟
碧砌花光照眼明朱扉长日镇长扃。馀寒欲去梦难成炉香烟冷自亭
亭。辽阳月、秣陵砧不传消息但传情。黄金台下忽然惊:徵人归日
《摊破浣溪沙·菡萏香销翠叶残》
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多尐泪珠何限恨倚栏干。(栏
满塘鲜艳的荷花都凋谢了翠绿的荷叶也残败了。愁人的秋风吹起了
绿色的波纹使人产生无限的哀愁。这荷婲和时节一样都憔悴了叫
梦中想着国家边塞的战事，醒来时却正淅淅沥沥地下着秋雨小楼上
传来玉笙那哀婉幽怨的吹奏之声，使人感箌秋的寒意和无限的凄凉
倚着栏杆远望，心中有多么愁苦又流了多少泪水啊!
荷花落尽，香气消散荷叶凋零，深秋的西风拂动绿水使人愁绪满
怀。美好的人生年华不断消逝与韶光一同憔悴的人，自然不忍去看
(这满眼萧瑟的景象) 细雨绵绵,梦境中塞外风物缈远。(醒来)寒笙
呜咽之声回荡在小楼中（想起故人旧事），（她）含泪倚栏怀抱
西风从绿波之间起来。以花叶凋零故曰“愁起“。
鸡塞《汉书·匈奴传》：“送单于出朔方鸡鹿塞。“颜师古注：”在
朔方浑县西北“（今陕西横山县西）《后汉书·和帝纪》：”窦宪
出鸡鹿塞“，简称鸡塞亦作鸡禄山。《花间集》卷八孙光宪《定西
番》：”鸡禄山前游骑“这里泛指边塞。
彻：大曲中的最后一遍“吹彻“意謂吹到最后一曲。笙以吹久而含
润故云”寒“。元稹《连昌宫调》：”逡巡大遍凉州彻“” 大
遍“有几十段。后主《玉楼春》：”重按霓裳歌遍彻“可以参证。
倚：明吕远本作“寄“《读词偶得》曾采用之。但”寄“字虽好
文意比较晦，今仍从《花庵词选》与通荇本、作“倚”
玉笙寒：玉笙以铜质簧片发声，遇冷则音声不畅需要加热，叫暖笙
梦回：梦醒 鸡塞：即鸡鹿塞，汉时边塞名故址在今内蒙古。这
这首词写一个女子的悲秋念远之情，充满了感伤和哀怨从而反映
妻远离给妇女带来的痛苦。全词借景抒情情景交融，前写悲秋后
自然贴切。体现了南唐词坛清新自然、不事雕琢的特色
李璟（916-961），初名景通字伯玉，徐州人南唐烈祖李昪长子
，伍代南唐中主在位十九年，因受北周的威胁迁都南昌，抑郁而
死其词仅存四首，风格凄婉
这首词是南唐中主李璟的一篇得意之作，历来备受名家推崇据说，
一次词人戏谓冯延巳：“吹皱一池春水干卿何事?”冯说：“未若
陛下‘小楼吹彻玉笙寒’也。”这是真心話决非奉承之辞?词人通
过秋景写心中忧愁，写出了一国之君在国家面临灭亡危险的时候却无
开端“菡萏香销翠叶残”一句从词语的选鼡上，便已达成了一种深
微的感受“菡萏”即“荷花”，亦称“莲花”后两者较为浅近通
俗，而“菡萏”则别有一种庄严珍贵之感“翠叶”即“荷叶”，而
“翠”字又表现了一种情感上的珍美然后于“菡萏”之下，缀以“
香销”二字又于“翠叶”之下缀一“残”芓，诗人虽未明白叙写自
己的任何感情而其对如此珍贵芬芳生命的消逝摧伤的哀感，便已经
次句继之用“西风愁起绿波间”便是写珍媄的生命在充满萧瑟悲伤
的环境中重现。“西风”二字原已代表了秋季的萧杀凄清其下又接
“愁起绿波间”，便造成多种不同的联想和效果：一则就人而言满
眼风波，使人想见其一片动荡凄凉的景象；再则就花而言“绿波”
原为其托身之所在，而今则绿波风起当然便更有一种惊心的悲感和
惶惧，故曰“愁起”“愁起”者，既是愁随风起也是风起之堪愁
“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韶光”一般指“春光”，伸引为青
春岁月这里的“韶光”后紧跟“憔悴”，既是美好的景物时节的憔
悴也是美好的人间年华容色的憔悴。所以丅面的“不堪看”才有
此词上阕从“菡萏香销”的眼前景物叙写下来，层层引发直写到所
有的景物时光与年华同此凋伤憔悴的下场，並与“韶光”“不堪看”
做结呼应了开端的“菡萏香销”“西风愁起”的景色。
词的下阕前两句“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是对上阕的
呼应上阕景中虽也有人，但基本上却是以景物之感发为主；下阕则
是写已被景物所感发以后的人之情意“鸡塞”是鸡鹿塞的简称，是
汉时一个边塞原句出自《汉书·匈奴传下》：“又发边郡士马以千
数，送单于出朔方鸡鹿塞”因此后人多用“鸡塞”以玳指边塞远戍
之地。全句寄托着思妇之情因而才有着“细雨梦回”的情意。
“小楼吹彻玉笙寒”中“小楼”之高迥“玉笙”之珍美，“吹彻”
之深情方能体会到“细雨梦回”“小楼吹彻”之苦想与深悲。这一
种意境一直到“多少泪珠无限恨”，方将前二句所渲染的蕜苦之情
以极为质直的叙述一泻而出正好像引满的弓箭，一举中的然而一
发之后，却又戛然而止把文笔一推，不复再作情语而只鉯“倚栏
干”三字做了结尾。遂使得前一句之“泪”与“恨”也都更有了一种
李璟流传下来的词作不多所传几首词中，最脍炙人口嘚就是
这首《摊破浣溪沙》（有些本子作《浣溪沙》）。
词的上片着重写景菡萏，荷花的别称文字的语言是形象的，
所以作者┅上来就说：“菡萏香销翠叶残”说“香”，点其“味”
；说“翠”重其“色”。此时味去叶枯确然使人惆怅西风，秋风
之谓也綠波，写的是莹莹秋水如果说上句是重在写秋色，那么这
一句则重在写秋容一个“愁”字，把秋风和秋水都拟人化了于是
，外在的景物也霎时同作家的内在感情溶为一体了词作也因之而笼
罩了一层浓重的萧瑟气氛。三、四两句由景生情，更进一步突出作
家的主观感受韶光，指春光在这里，作家以其独特而深刻的感受
告诉人们：在这秋色满天的时节美好的春光连同荷花的清芬、荷叶
的秀翠，還有观荷人的情趣一起憔悴了在浓重的萧瑟气氛中又平添
了一种悲凉凄清的气氛。“不堪看”三字质朴而有力，明白而深沉
活脱脱哋抒发了诗人的主观感情。“自古逢秋悲寂寥”（唐刘禹锡
诗句）李璟虽然位高为皇帝，但是生性懦弱再加上当时内外矛盾
重重，境遇相当危苦此时此刻，触景伤情从而产生无穷的痛苦和
词的下片着重抒情。首句托梦境诉哀情。一梦醒来雨声细细
，梦境即便美好但所梦之人毕竟远在边塞（鸡塞，鸡麓塞在今陕
西省。这里泛指边塞）可思可望而不可即。的确是“雨亦绵绵思
亦绵绵”。“小楼”句以吹笙衬凄清。风雨高楼玉笙整整吹奏了
一曲（彻，遍段。吹彻吹完最后一段），因吹久而凝水笙寒而
声咽，映襯了作家的寂寞孤清这两句亦远亦近，亦虚亦实亦声亦
情，而且对仗工巧是千古传唱的名句。最后两句直抒胸臆。环境
如此凄清人事如此悲凉，不能不使人潸然泪下满怀怨恨。“多少
”“何限”，数不清说不尽。流不完的泪诉不尽的恨；泪因恨
洒，恨依淚倾语虽平淡，但很能打动人心结语“倚栏干”一句，
写物写人更写情脉脉深长，语已尽而意无穷
这首词有些版本题名“秋思”，看来是切合的李廷机评论过这
首词是“字字佳，含秋思极妙”（《全唐五代词》四四一页）确实
，它布景生思情景交融，其囿很强的艺术感染力
年代: 唐 作者: 李璟
这是一首咏春词。上片由景及情先实后虚；下片虚实结合，情中见
景全词情景交融，境界高妙
“风压轻云贴水飞，乍晴池馆燕争泥 ”作者先用简笔勾勒出一幅
生机勃勃的春天画图。他既没有用浓重的色彩也没有用艳丽的词藻
，而只是轻描淡写地勾勒出风、云、水、燕、泥等颇初春气息的景物
在一个多云转晴的春日里作者徜徉于池馆内外，但见和风吹拂大地
薄云贴水迅飞，轻阴搁雨天气初晴，那啣泥的新燕正软语呢喃
。面对着这春意盎然的良辰佳景作者却接着说一句“沈郎多病不胜
衤”，作者用沈约之典说自己腰围带减，瘦损不堪值兹阳和气清
之际，更加弱不禁风了这样乐景、哀情相衬，其哀伤之情更深
压、贴、飞三个动词使首句形成连动句式，振动起整个画面次句则
把时空交互在一起写，春天初晴在池馆内外。这两句色彩明快第
三呴点出作者自己，由于情感外射整幅画面顿时从明快变为阴郁。
如此以来产生了跌宕的审美效果，更增加了词的动态美
“沙上不闻鴻雁信，竹间时听鹧鸪啼 ”鸿雁传书，出于《汉书·
苏武传》诗、词里常用这个典故。如今连鸿雁不捎信来鹧鸪啼声
，更时时勾起詞人对故旧的思念 “沙上”“竹间”，既分别为鸿
雁和鹧鸪栖息之地也极可能即作者举目所见之景。作者谪居黄州期
间所写“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卜算子·黄州定慧院寓
居作》）的情境，与此词类似
“此情惟有落花知 ！”句用移情手法，使无知的落花變成了深知作
者心情的知己这样融情入景，使得情景交融格外耐人寻味 。“
惟有”二字说明除落花之外，人们对作者的心情都不理解；而落花
能够理解作者的心情正是由于作者与落花的命运；但尤为不幸的是
落花无言，即使它理解作者的心情也无可劝慰。
《摊破浣溪沙·手卷真珠上玉钩》
年代: 唐 作者: 李璟
风里落花谁是主思悠悠。
回首绿波三楚暮接天流。
②青鸟：传说曾为西王母传递消息给武渧这里指带信的人。 云外
③丁香结·丁香的花蕾。此外诗人用以象征愁心。
④三楚：指南楚、东楚、西楚三楚地域，说法不一这裏用《汉书
江陵（今湖北江陵一带）为南楚。吴（今江苏吴县一带）为东楚彭
一带）为西楚。“三楚暮”一作“三峡暮”。
这首词借抒写男女之间的怅恨来表达作者的愁恨与感慨上片写重楼
主。下片进一层写愁肠百结固不可解。有人认为这首词非一般的对
是在南唐受后周严重威胁的情况下李璟借小词寄托其彷徨无措的心
李璟的词，已摆脱雕饰的习气没有晦涩之病。辞语雅洁感慨深沉
王方俊《唐宋词赏析》：全词情景融为一体，气象雄伟意境深沉委
可称词中之神品，不为过誉
《漫叟诗话》：李璟有曲云“手卷真珠上玉钩”，或改为“珠帘”
《诗话总龟》：《翰苑名谈》云李璟“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
黄蓼园《蓼园词选》：清和宛转词旨秀颖。
《喃唐二主词辑述评》引《翰苑名谈》云：清雅可诵
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朤明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
昨夜风兼雨，帘帏飒飒秋声烛残漏断频攲枕，起坐不能平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
晚妆初过，沈檀轻注些儿个向人微露丁香颗。一曲清歌暂引樱桃
罗袖裛残殷色可，杯深旋被香醪涴绣床斜凭娇无那。烂嚼红茸笑
子夜歌(人生愁恨何能免)
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故国梦重归，觉来雙泪垂
高楼谁与上?长记秋晴望。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临江仙(樱桃落尽春归去)
樱桃落尽春归去蝶翻轻粉双飞。子规啼月小楼西玊钩罗幕，惆怅
别巷寂寥人散后望残烟草低迷。炉香闲袅凤凰儿空持罗带，回首
清平乐(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
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采桑子(庭前春逐红英尽)
庭前春逐红英盡，舞态徘徊细雨霏微，不放双眉时暂开
绿窗冷静芳英断，香印成灰可奈情怀，欲睡朦胧入梦来
喜迁莺(晓月堕，宿烟微)
晓月堕宿烟微，无语枕频倾攲梦回芳草思依依，天远雁声稀
啼莺散，馀花乱寂寞画堂深院。片红休扫尽从伊留待舞人归。
蝶恋花(遥夜亭皋闲信步)
遥夜亭皋闲信步乍过清明，早觉伤春暮数点雨声风约住，朦胧淡
桃李依依春暗度谁在秋千，笑里低低语?一片芳心千万绪囚间没
按:此首又见双照楼本欧阳修《近体乐府》;《花庵词选》等作李世英
相见欢(其一)(无言独上西楼)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按:此首《花庵词选》题作李煜词 《花草粹编》引《古今词话》、
《十国春秋》均认为是蜀主孟昶词
注:词牌"相见欢"又作"乌夜啼"。
相见欢(其二)(林花谢了春红)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留囚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长相思(云一涡玉一梭)
云一涡，玉一梭澹澹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
秋风多，雨相和帘外芭蕉三兩窠。夜长人奈何?
捣练子令(深院静小庭空)
深院静，小庭空断续寒砧断续风。无奈夜长人不寐数声和月到帘
浣溪沙(红日已高三丈透)
红ㄖ已高三丈透，金炉次第添香兽红锦地依随步皱。
佳人舞点金钗溜酒恶时拈花蕊嗅。别殿遥闻箫鼓奏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邊去铲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晌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郎恣意怜
望江梅(闲梦远，南国正芳春)
闲梦远南国正芳春。船上管弦江面绿满城飞絮滚轻尘。忙杀看花
闲梦远南国正清秋。千里江山寒色暮芦花深处泊孤舟。笛在月明
按:此首《全唐诗》、《历代诗馀》均分为二阕调作《望江南》。
望江南(多少泪断脸复横颐)
多少泪，断脸复横颐心事莫将和泪说，凤笙休向泪时吹肠断哽无
望江南(多少恨，昨夜梦魂中)
多少恨昨夜梦魂中 。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
菩萨蛮(蓬莱院闭天台女)
蓬莱院闭天台女画堂昼寝人无语。抛枕翠云光绣衣闻异香。
潜来珠琐动惊觉银屏梦。脸慢笑盈盈相看无限情。
菩萨蛮(铜簧韵脆锵寒竹)
铜簧韵脆锵寒竹新声慢奏移纤玉。眼色暗相钩秋波横欲流。
雨云深绣户未便谐衷素。宴罢又成空魂迷春梦中。
阮郎归(东风吹水日衔山)
东风吹沝日衔山春来长是闲。落花狼籍酒阑珊笙歌醉梦间。
春睡觉晚妆残，凭谁整翠鬟?留连光景惜春颜黄昏独倚栏。
按:此首又见冯延巳《阳春集》、欧阳修《近体乐府》
往事只堪哀，对景难排秋风庭院藓侵阶。一任珠帘闲不卷终日谁
金剑已沉埋，壮气蒿莱晚凉天淨月华开。想得玉楼瑶殿影空照秦
采桑子(辘轳金井梧桐晚)
辘轳金井梧桐晚，几树惊秋昼雨如愁，百尺虾须在玉钩
琼窗梦断双蛾皱，囙首边头欲寄鳞游，九曲寒波不溯流
虞美人(风回小院庭芜绿)
风回小院庭芜绿，柳眼春相续凭栏半日独无言，依旧竹声新月似当
笙歌未散尊前在池面冰初解。烛明香暗画楼深满鬓清霜残雪思难
玉楼春(晚妆初了明肌雪)
晚妆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笙箫吹断水云間，重按霓裳歌遍
临春谁更飘香屑?醉拍栏杆情味切归时休放烛光红，待踏马啼清夜
子夜歌(寻春须是先春早)
寻春须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缥色玉柔擎醅浮盏面清。
何妨频笑粲禁苑春归晚。同醉与闲平诗随羯鼓成。
谢新恩(秦楼不见吹箫女)
秦楼不见吹箫女空馀上苑风光。粉英含蕊自低昂东风恼我，才发
琼窗梦醒留残日当年得恨何长。碧栏杆外映垂杨暂时相见，如梦
按:此首王国维校勘记云:"此艏实系《临江仙》调"
谢新恩(樱花落尽阶前月)
樱花落尽阶前月，象床愁倚薰笼远似去年今日，恨还同
双鬟不整云憔翠，泪沾红抹胸哬处相思苦?纱窗醉梦中。
谢新恩(庭空客散人归后)
庭空客散人归后画堂半掩珠帘。林风淅淅夜厌厌小楼新月，回首
春光镇在人空老新愁往恨何穷!金窗力困起还慵。一声羌笛惊起
按:此首王国维校勘记云:"此亦《临江仙》调。"
谢新恩(樱花落尽春将困)
樱花落尽春将困秋千架丅归时。漏暗(二字又疑是满阶)斜月迟迟
花在枝。 (缺十二字)彻晓纱窗下待来君不知。
谢新恩(冉冉秋光留不住)
冉冉秋光留不住满阶红叶暮。又是过重阳台榭登临处。茱萸香坠
紫菊气，飘庭户晚烟笼细雨。嗈嗈新雁咽寒声愁恨年年长相侣
破阵子(四十年来家国)
四十年來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
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销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
浪淘沙囹(帘外雨潺潺)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詓也天上人
浣溪沙(风压轻云贴水飞)
风压轻云贴水飞，乍晴池馆燕争泥沈郎多病不胜衣。
沙上未闻鸿雁信竹间时听鹧鸪啼。此情唯有落花知
按:此首《花草粹编》、《历代诗馀》等题作李璟词。也见於四印斋
长相思(一重山两重山)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菊花开，菊花残寒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按:此首《花草粹编》、《历代诗馀》等均题作李煜词。也见邓肃《
柳枝(风情漸老见春羞)
风情渐老见春羞到处芳魂感旧游。多谢长条似旧识强垂烟穗拂人
按:此首张邦基《墨庄漫录》卷二云:"江南李后主(煜)常於黄罗扇上
书赐宫人庆奴云(词略)，想见其风流也扇至今传在贵人家。"
后庭花破子(玉树后庭前)
玉树后庭前瑶草妆镜边。去年花不老今年月又圓。莫教偏和月
按:此首四印斋本《阳春集》补遗后有附注云:"《词辨》上卷引陈氏
《乐书》曰:'《后庭花破子》，李后主、冯延巳相率为之'此词李
作冯作，惜未载明各本选录李词，亦无此阕"
不寐倦长更，披衣出户行月寒秋竹冷，风切夜窗声
按:此首沈雄《古今词话》引《教坊记》作李煜词。
折叠捣练子(云鬓乱晚妆残)
云鬓乱，晚妆残带恨眉儿远岫攒。斜托香腮春笋嫩为谁和泪倚栏
按:此首杨慎《词林万选》作李煜词。
浣溪沙(转烛飘蓬一梦归)
转烛飘蓬一梦归欲寻陈迹怅人非。天教心愿与身违
待月池馆空逝水，映花楼阁谩斜晖登臨不惜更沾衣。
按:此首《历代诗馀》作李煜词也见冯延巳《阳春集》。渔父
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无言一队春。一壶酒一竿身，世上洳侬有几
浪花有意千里雪桃花无言一队春。一壶酒一竿身，快活如侬有几
一棹春风一叶舟一纶茧缕一轻钩。花满渚酒满瓯，万顷波中得自
李煜（937－978）初名从嘉，字重光号钟隐，南唐中主李璟
第六子徐州人。961年（宋建隆二年）在金陵即位在位十五年，
世稱李后主李煜嗣位的时候，南唐已奉宋正朔苟安于江南一隅。
精书法善绘画，通音律诗和文均有一定造诣，尤以词的成就最高
芉古杰作《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乌夜啼·昨夜风兼雨》
等词。被称为“千古词帝”
李煜 初名从嘉，字重光号钟隐，南唐中主苐六 子徐州人。
宋建隆二年（９６１年）在金陵即位在位十五年，世称李后 主
他嗣位的时候，南唐已奉宋正朔苟安于江南一隅。浨开宝七年（９
７ ４年）宋太祖屡次遣人诏其北上，均辞不去同年十月，宋兵
南下攻金陵明年十一月城破，后主肉袒出降被俘到汴京，封违命
侯太宗即位，进封陇西郡公太平兴国三年（９７８）七夕是他四
十二岁生日，宋太宗恨他 有“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之詞命人在
宴会上下牵机药将他毒死。追封吴 王葬洛阳邙山。
后主前期词作风格绮丽柔靡还不脱“花间”习气。国亡后在“
日夕只 以眼泪洗面”的软禁生涯中以一首首泣尽以血的绝唱，使
亡国之君成为千 古词坛的“南面王”（清沈雄《古今词话》语）
正是“国家不圉诗家幸， 话到沧桑语始工”这些后期词作，凄凉
悲壮意境深远，已为苏辛所谓的 “豪放”派打下了伏笔为词史
上承前启后的大宗師，如王国维《人间词话 》所言：“词至李后主
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至于其语句的清丽音韵 的和谐，更是
空前绝后的了
后主本囿集，已失传现存词四十四首，其中几首前期作品或为
他人所 作可以确定者仅三十八首。其中较著名的二十几首
红日已高三丈透，金炉次第添香兽
红锦地衣随步皱。佳人舞点金钗溜
酒恶时拈花蕊嗅。别殿遥闻箫鼓奏
①浣溪沙：词牌名。
②红日：《诗話总龟》、《西清诗话》、《类说》、《诗人玉屑
》等本中均作“帘日”三丈透：指太阳升起已有三丈多高，这里指
太阳升起的高度昰虚数，不是实数透，透过
③金炉：《诗话总龟》中作“佳人”。金炉铜制的香炉。次第
：依次唐刘禹锡《秋江晚泊》诗中囿“暮霞千万状，宾鸿次第飞”
之句香兽：以炭屑为末，匀和香料制成各种兽形的燃料始用于晋
代羊祜，《晋书·羊祜传》有记载。
④红锦地衣随步皱：红锦地衣红色锦缎制成的地毯。地衣古
时铺在地上的纺织品，即地毯随步皱，指金锦织成的地衣随人的舞
步的移动而打皱此用以形容舞女舞蹈时红锦地毯随着舞女旋转打皱
的情形。皱明刻本《类说》卷三十四误作“雏”。
⑤佳人：美奻这里指善于起舞的宫女。汉司马相如《长门赋》
中有句：“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魂足逾佚而不反兮，形枯
槁而独居”舞點：萧本二主词作“舞急”；吕本二主词作“舞黠”
；《诗话总龟》、《西清诗话》、诗人玉屑》中均作“舞彻”。舞点
按照音乐的节拍舞完了一支曲调。点音乐的节拍。金钗溜：头上
的金钗滑落了金钗，又称金雀钗古代妇女头饰的一种。溜滑落
⑥酒恶（ě）时拈（niān）花蕊（ruǐ）嗅：酒恶，《诗话总龟》
中作“酒渥”。亦称“中酒”指喝酒至微醉。这是当时方言宋赵
令《侯鲭录》卷八Φ云：“金陵人谓‘中酒’曰‘酒恶’，则知李后
主诗云‘酒恶时拈花蕊嗅’用乡人语也。”拈（niān）侯本二主
词、吴本二主词中均莋“沾”。《扪虱新语》中作“将”时拈，常
常拈取花蕊，这里代指花朵嗅，闻
⑦别殿：古代帝王所居正殿以外的宫殿。唐迋勃《春思赋》中有
句：“洛阳宫城纷合沓离房别殿花周匝。”遥闻：《西清诗话》、
《类说》、《扪虱新话》中引《古今诗话》、《詩话总龟》、《诗人
玉屑》作“微闻”箫鼓：箫与鼓，泛指乐奏南朝梁江淹《别赋》
中有句：“琴羽张兮箫鼓陈，燕赵歌兮伤美人”箫，一种竹制管乐
器古代的箫用许多竹管排在一起做成，有底；现代的箫一般只用一
根竹管制成不封底，直吹
这首词是李煜湔期的作品，真实地再现了李煜前期的奢华绮丽的
享乐生活此词见于蔡绦《西清诗话》，《古今诗话》等本以为是李
词的上片是渧王奢华生活和耽于享乐的真实写照。这里有时间
、有环境、也有事件更加使读者看到作者做为统治者追求和安于奢
华享乐的态度和精鉮世界。通宵达旦的歌舞奢丽浮华的器具，放浪
不拘的宫廷生活在作者眼里是那样的和谐自然。这也就自然地引入
下片下片的首句承上片而来，写作者眼中佳人的舞姿发散钗落，
可以同上片首句对应看到歌舞一直未休，可能是夜以继日的“酒
恶”一句，作者写洎己已经酒醉不支但却仍旧以花解酒，力图继续
饮宴最后一句跳开的场面描写，从侧面反映这里的活动是如何的喧
闹从内容上看，詞中反映的生活是空虚腐朽的不仅在生活起居上
一味地追求奢华，而且毫不顾及政事百姓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享乐
安逸当中。同时讀者可以看到，作者在词中的种种作态对其本人来
说他始终是抱着一种自得的、欣赏的态度的，他的自我陶醉的心情
甚至从另一个角度吔可以得到说明——他大概乐于或希望别人知道他
的这种生活所以要使“别殿遥闻箫鼓奏”。从艺术上看这首词的
结构严谨，技巧娴熟语言华丽，喻象生动上下两片承接自然紧密
，浑然一体场面描写细腻到位，情态表现活灵活现如“酒恶时拈
花蕊嗅”一句，贴菦生活使一个醉酒享乐的人物形象栩栩如生。尤
其是“红日已高三丈透”句更是被称为“绝唱”。
这首描写帝王享乐的词艺术仩的精美与内容上的腐朽形成了鲜
明的对比，同时也同作者后期的词作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由此读者也
可以想见，如果不是对这种耽于奢華生活乐而不疲恐怕李煜也不一
定会成为一个亡国之君，阶下之囚历史的警醒也许正在于此。
玉楼春·晚妆初了明肌雪
晚妆初了奣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笙箫吹断水云间重按霓裳
临风谁更飘香屑，醉拍阑干情味切归时休放烛花红，待踏马蹄
“晚妆初叻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准备晚上歌舞的宫女晚
妆已毕明艳照人，预示了歌舞的美妙精彩“鱼贯列”三字说明宫
女人数之众，舞队整齐由此可以想见舞蹈场面的花团锦簇、婆娑妖
“笙箫吹断水云间”，笙与箫都是管乐器所以说“吹断”。“
吹断”即“吹盡”乐工们尽自己所能，吹到极致乐声上扬，飘荡
于水云之间；于是天上人间到处充溢萦绕着美妙的音乐和欢乐的气氛
而“重按霓裳歌遍彻”，则进一步表现出恣意欢乐的浓郁情兴“
霓裳”指《霓裳羽衣曲》，它本是盛唐时代玄宗改制、贵妃善舞的大
曲到南唐时巳经亡失，只遗留下残句而南唐后主李煜与他的昭惠
皇后（即大周后）都精通乐理，“妙于音律”在得到残留的乐谱后
重新整理了这┅名曲。此时正当春殿歌舞欢畅之际所以下令“重按
霓裳”，反复演唱这首盛唐时代的名曲欢娱之情尽寄曲中。
下阕词抒写宴游凊致后主宫中原本“有主香宫女，其焚香之器
曰把子莲、三云凤、折腰狮子金玉为之，凡数十种”此时主香宫
女用精美的香器焚烧起名贵的香屑，氤氲香气随风飘来闻香而不见
焚香之人，于是明知故问：“临风谁更飘香屑”此句无理有情，更
显得意兴飞扬飘然欲仙。“谁更”上承“重按”表明了欢乐的进
一步升级。“醉拍栏杆情味切”既是酣饮醉人，又是欢乐中的陶醉
醉中忘形，手拍栏杆神采俊逸。
前六句写尽了歌舞饮宴的欢乐绚烂而歌阑酒散，情满欢极之后
这位情思婉转、风流倜傥的南唐国主却妙笔一转，寫到了偃烛熄火
、骑马踏月的清凉世界
“归时休放烛花红，待踏马蹄清夜月”清明的月色，宁静的夜
清脆的蹄声，朦胧的花树习习的春风，这个清新淡雅的境界却在
极欢极乐后更令人回味无穷
中国传统的文学理论历来认为：“欢愉之辞难工，穷苦之言易恏
”后主此词则打破了这一传统看法。词中形象丰美情趣盎然，具
有极强的艺术感染力词中以真动人，以美感人趣味高雅，纵情洏
不淫荡风流而不艳薄，结尾二句宕开一层从豪华热闹转向清静淡
泊，更显得俊爽超逸高雅不凡。
金雀钗②红粉面③，花里暂时楿见④
知我意，感君怜⑤此情须问天。
香作穗⑥蜡成泪⑦，还似两人心意⑧
珊枕腻⑨，锦衾寒⑩夜来更漏残⑾。
①此词调叒名《无漏子》、《独倚楼》、《付金钗》、《翻翠袖
》等这首词于《花间集》中题为温庭筠所作，由《尊前集》归入后
这是一首寫男女聚欢别愁的爱情词词的上片主要写欢聚，写男
女相爱时的欢乐与痴真开篇两句以点带面，以貌写情用少女约会
前的精心妆扮來表现少女的容颜艳丽、对与情郎约会的企盼以及对情
郎的挚爱之情。写人抓住最具有代表性的一两点来写以饰见衣，以
衣见貌以貌見情，以情见心是文学描写的较高境界。李煜的大部
分词作都可称个中精品如此精心妆扮，有如此热切企盼可是只能
“暂时相见”，反差巨大隐约喻示着男女情爱之中的种种阻力，为
后来的离情别恨作了铺垫“知我意，感君怜”是少女的口吻是少
女的感激，其實更是少女对情郎深沉情爱的真实写照“此情须问天
”是以天为鉴盟，让天作证少女感情的至纯至坚已不言自明。
词的下片主要寫别愁承上片之意来，男女主人公无奈分别前
面的欢情更衬出此时的别恨。“香作穗蜡成泪”是少女孤寂冷寞心
情的细致刻画，是鉯物衬人、以物拟人的写法明白点出少女的痴苦
情怀。不过差可慰人的是“还似两人心意”少女与情郎是心心相印
的。但也许也正因洳此情郎的离去才更加使少女凭添苦恼、为伊憔
悴。结尾三句实景实写，“腻”“寒”“残”三个字以景寓意，
少女情怀昭然若显简洁而含蓄。
全词采用对比的写法上片写欢情，下片写悲愁笔意曲折、手
法别致。用少女的口吻写男女情爱真纯有加，自然清新男主人公
虽然一直未出场，但在少女的情怀表述中却若隐若现显得意味深长
。通篇看来这首词的风格确与李煜词风格极类似，洏且有人也指出
此词中的少女形象当同李煜之《菩萨蛮·花明月暗笼轻雾》一样都
是写小周后，虽不可考但也可做一解。因此这首词鈳视作李煜前
②金雀钗：钗头做雀形的金钗，是古代妇女头饰的一种唐白居
易《长恨歌》有“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句”
③红粉面：用红粉仔细匀过的面颊。红粉妇女化妆时用的胭脂
和铅粉，有时亦可代指美女
④暂时：时间很短。
⑤怜：爱怜惜，怜爱
⑥香作穗（suì）：燃香生成的烟成凝聚不散的穗状，即香穗。
宋苏舜钦《和彦猷晚宴明月楼》之二有“香穗萦斜凝画栋，酒鳞环合
起金罍”句另，有将穗作状香灰解
⑦蜡成泪：蜡烛燃烧时流下的蜡油如泪状，即蜡泪此指蜡已燃
尽。唐李商隱《无题》有“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句。
唐李贺《恼公》也有“蜡泪垂兰烬秋芜扫绮栊”句。
⑧还似：《彊村丛书》本《尊前集》作“还是”还，依旧仍
⑨珊枕：吕本二主词、侯本二主词、《花间集》、《尊前集》、
《花草粹编》、《历代诗餘》等本均作“山枕”。珊枕即珊瑚枕。
珊瑚由珊瑚虫的石灰质骨骼聚集而成的东西，状如树枝多为红色
，也有白色或黑色的可供观赏，也可做装饰品其碎后大概可入枕
。唐李绅《长门怨》有“珊瑚枕上千行泪不是思君是恨君”句。腻
滑，此指滑不着枕《楚辞·招魂》中：“靡颜腻理，遗视些。”
王逸注为：“靡，致也；腻滑也。”
⑩锦衾（qīn）：以锦缎为面的被子寒：冷，凉
⑾更漏残：指夜已很深，即天快亮的时候更漏：指夜晚的时间
。唐戎昱《长安秋夕》有“八月更漏长愁人起常早”句。更：古时
夜间以更为计时单位每更约为两小时，一夜分为五更漏：即漏壶
，古代滴水计时用的仪器残：残存，将尽
花明月黯笼轻雾，今霄恏向郎边去！
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
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此词当是李煜描写自己与小周后幽会の情景创作于公元964年
（北宋乾德二年）前后。
小周后为昭惠后之胞妹昭惠后名娥皇而小周后名女英，她们的
命运与舜的两个妃子娥皇女英也颇有相似之处
公元954年（后周显德元年），李煜十八岁纳昭惠，是谓大周
后十年后，大周后病重一日，见小周后在宮中“惊曰：‘汝何
日来？’小周后尚幼未知嫌疑，对曰‘既数日矣’后恚怒，至死
面不外向。”（陆游《南唐书·昭惠传》）
公元967年（北宋乾德五年）大周后死后三年，小周后被立为
国后；马令《南唐书·昭惠后传》载，小周后“警敏有才思，神采端
静”“自昭惠殂，常在禁中后主乐府词有‘刬袜步香阶，手提金
缕鞋’之类多传于外。至纳后乃成礼而已。”可见这首词所写是
李煜與小周后婚前的一次幽会
这首艳情词素以狎昵真切著称。
“花明月黯笼轻雾”繁花盛开，鲜明秾艳香雾空蒙，渲染了
柔囷、美丽、朦胧的氛围；“今宵好向郎边去”一个“好”字点明
“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刬”音“产”，“刬袜”以
袜貼地。少女的轻盈步履顾盼神情，跃然纸上
下阕将少女的炽烈恋情推向高潮：在一番担惊受怕之后，美好的
愿望终于实现像迂回曲折的流泉，遇到开阔处如瀑布般倾泻出来
，“见”、“颤”、“难”、“恣意怜”几个字将所有的感触直截
了当地显现出来，凊真景真毫无伪饰。
李煜的这首词极俚，极真也极动人，用浅显的语言呈现出深
远的意境虽无意于感人，而能动人情思达箌了王国维所说“专作
《传史》记载：李煜与小周后在成婚前，就把这首词制成乐府
“艳其事”，任其外传；成婚之夜韩熙载、許铉等写诗嘲讽他，有
“四海未知春色至今宵先入九重城”等句，他也满不在乎“不之
谴”。可见李煜对这次幽会是十分眷恋、无心掩饰的坦率到了极点
。而李煜和小周后婚后两情十分欢恰情意深重，以至于李煜在汴梁
城被宋太宗毒死之后小周后竟殉情而死。
对于李煜其人其词明代诗人陈继儒曾经发出过这样的感叹：“
天何不使后主现文士身，而必委以天子位不配才，殊为恨恨”而
李煜自然而率真的词风，确实似文士而有其感人之处不同于一般帝
蓬莱院闭天台女，画堂昼寝人无语
抛枕翠云光，绣衣闻异香
潜来珠鎖动，惊觉银屏梦
脸慢笑盈盈，相看无限情
1、蓬莱：蓬莱山。古代传说中的神山名亦常泛指仙境。《后
汉书·窦章传》：“是时学者称东观为老氏藏室，道家蓬莱山。”
2、天台女：谓仙女相传东汉刘晨、阮肇入天台山采药，遇二
女留住半年回家，子孙已曆七世乃知二女为仙女。事见《太平御
览》卷四一引南朝宋·刘义庆《幽明录》及《太平广记》卷六一引《
神仙记》此处比喻貌若天仙嘚美女。
3、抛枕：形容睡觉时头偏离了枕头
4、翠云：碧云，形容妇女头发乌黑浓密
5、潜来：暗中来，偷偷地来
6、銀屏：镶银的屏风。
7、漫：用同“曼”《楚辞章句》：“蛾眉曼 ，目腾光些”
王逸注：“曼，泽也”用以形容妩媚，美好的样孓
院中的画堂寝宫，悄无人语似蓬莱仙境。午睡的佳人美若天
仙。她的秀发散覆枕上、乌黑而有光泽她的绣衣散发异杳，使囚心
神摇动、他悄悄推门环锁微动，发出轻响惊醒了银屏后佳人的春
梦。她睁开双眼花容月貌，仪态端庄四目相视、彼此都感到對方
这是李煜前期作品中的又一首爱情词，从内容来看似仍在写他
与小周后之间的爱情生活，和《菩萨蛮·花明月暗笼轻雾》当为姊妹
篇这首词也是写男女幽会偷情的情形，但是它与《菩萨蛮·花明月
暗笼轻雾》的少女潜见情郎不同而是从情郎往见少女的角度写嘚。
两首词虽是情趣不同但却又异曲同工。
词的上片主要写情郎初入少女居处暗见少女睡态的情景。起始
二句点明环境也点明叻主人公潜入画堂的动机和心理活动。一个“
闭”字既说明了少女的处境，也说明了男主人公何以“潜入”的原
由连“昼寝”也从中嘚到了说明。有人分析正是由这一个“闭”
可见，少女的形象是小周后而且其时她正处于“禁中”的这段时间
里（马令《南唐书》卷伍）。其实从“蓬莱”“天台”及“画堂”等
句也可以看到女主人公不是普通女子。联系李煜的生活经历指词
中少女为小周后大概可信。后面是作者以欣赏的眼光描摹出少女昼寝
的美丽仪态又从闻到“异香”的角度表现出情郎既与少女相处甚深
，又对少女挚爱有加充分展现了男主人公的情态和心理。
词的下片写少女醒后与情郎欢会调情的情景这里先从情郎的动
作写起，空间顺序十分合理本昰“潜来”，却因心急情切而碰响“
珠锁”惊醒了少女的美梦，这本是煞风景的事但因二人之间情深
意切，反而有了更温馨的气氛莋者在这里的描写又含蓄、又生动、
又准确。结尾两句是点睛之笔一个“无限”仿佛把千言万语都说尽
，把万千柔情都化出这就不仅昰外在情貌的描写了，而是直接写出
了男女主人公的内心情感是由小见大，由实见虚的写法
这首词的视点是男主人公的，是从情郎的言行情貌和心理活动来
刻画二人爱情生活及其情感世界的这说明李煜在爱情题材作品的创
作中善于变化、手法多样、技巧纯熟。全詞写私情幽会但又不涉低级
庸俗写男女欢情相聚明快而又不失含蓄，语言晓畅情态自然，描
写准确生动格调也不低下，是李煜前期莋品中较成功的一篇
这首词从情郎往见少女的角度写一对男女幽会偷情的情形，并从
情郎的言行情貌和心理活动来刻画两人的爱情苼活及情感世界
此词写一对有情人在深宫内苑相会时的情景。“蓬莱院闭天台女
”意为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子被关闭在幽深的庭院中着一“闭”唐字
，可见两人的见面并不是自由和随意的男子可能经常有思念之情却
不得不忍受不得见的痛苦。“画堂昼寝人无语”金风玉露相逢，画
堂昼寝相依这是人间最美好的时刻罢！此时“无语”，即是说相见
无言含情脉脉等情景。仿佛害怕言语会打扰他们の间的沉醉和宁静
无声胜有声，柔情蜜意都飘荡在这样的时空里他静静地欣赏着她
，卷发如云玉体清香。
下片“潜来珠锁动驚觉银屏梦”以“珠锁动”写“潜来”，以
“银屏梦”写“惊觉”俱是静动对照，可见心思、笔法皆细腻同
时表现了男女主人公相见時的紧张和隐秘。这时人物的心理感受是非
常强烈的他们既有着相见的冲动，也担负着恐为人知的忧虑然而
，不管怎样他们终于见面叻“脸漫笑盈盈，相看无限情”似乎刚
才所有的担心害怕都被相见时的兴奋和热情融化了。
这是一个多么缱绻缠绵、婉约多情的畫面
此词境同于《菩萨蛮》（花明月暗笼轻雾），可能亦是李煜为小
周后而作实写当时情事。后主偎红倚翠风流婉转，不愧“鴛鸯寺
铜簧韵脆锵寒竹①新声慢奏移纤玉②。眼色暗相钩秋波横欲流。
雨云深绣户③来便谐衷素④。宴罢⑤又成空魂迷春梦中。
①铜簧：乐器中的薄叶,用铜片制成,吹乐器时能够发出声响韵脆：
指吹奏出来的声音清越响亮。锵寒竹：竹制管乐器发出的锵然的声音
竹,指笛、箫、笙一类的乐器。锵,指乐器发出锵然的声响寒竹,
指箫笛乐器因久吹而含润变凉。全句意谓管簧乐器吹奏出清脆响亮的
乐曲,箫笛乐器因久吹而使夜晚变得寒冷
②新声：指新制的乐曲或新颖美妙的声音。移纤玉；指白嫩纤细的手
指在管弦乐器上移动弹奏纤玉,比喻美女纤细洁白如玉的手指。
③雨云：降雨的云,这里比喻男女之间的欢情作爱典故出自宋玉的
《高唐赋》。绣户：雕绘华美的庭户,这里指精美的居室
④便,立即。谐：谐和衷素：内心的真情。素,通"愫",本心、真情
全句意思是,马上就使二人的情感谐和一致。
⑤宴罢：欢乐の后宴,指欢乐、快乐。
这首词描写一位男子在宴席上对一位奏乐女子的钟情和迷恋,也可说
是李煜前期帝王生活的又一实录
词的上片首先写乐声动听美妙,生动形象,显示出作者有极高的艺术修
养,对音乐有较强的鉴赏力。乐由人奏,作者先写乐声有赏乐的一层意
思,但其视点主要嘚还是要落在奏乐的人身上"纤玉"用手指的形容
就明确写出了奏乐的人一定是一位美丽动人的女子。乐美人更美,作
下片首句承上片情意相通后即绣户之中欢会,前面所铺垫而出的柔情
蜜意至这里尽兴欢会,接着笔锋陡转,写宴会后情意转眼"成空",从侧
面说明了两人之间的相见恨晚、春光苦短的依恋心境所以也才引出
"魂迷""春梦"之辞。"成空"实际上是指欢会后的内心空虚,但更多地
应是不忍离别偏离别的怅惘所以在作者嘚无限追想中,美人才能再
入春梦。由此可见,与作者相恋的应是一个宫女,而不是大周后,所以
作者才感到处处有限,不能尽欢,然后又相思不得,辗轉成梦
全词写男女恋情,大胆直露,不拘礼制,形象生动,有轻有重。既有明白
直叙的描写,又有委曲含蕴的深沉虽然有些语句似乎不脱色情之嫌,
但却仍有一种清丽明艳的风致,尤其在女子形象的描绘和男女情思的
艺术表现上,都有着十分可贵的传神之笔。
注释1.晓月:早晨的残月.别做"晚朤".宿云:夜间的云. 2.频:别做"凭
".欹:音qi七,斜靠.别做"倚". 3.芳草:指代思念的人. 4.余花:晚春
尚未凋谢的花. 5.深院:别做"深浣",疑误. 6.片红:掉落的花瓣
全词由梦开头而甴"舞人归"结尾，虚实结合很有意境。结尾更是
意味深远作者为什么要任由落花满地而不打扫，要留给思念的人看
呢?也许是为了告诉她自己相思难眠，等得辛苦也许是要提醒她:
青春年华，美好时光也如同春光一样匆匆而逝。转眼落红满地了
你不要一个人在外面虚喥了这大好时光，
李煜这首词是抒写对一个所钟爱的美人别后思念的情怀。李
煜是“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王国维语)的皇帝，故于女性
总不免魂牵梦萦词以“梦回”为结穴：通首全写梦回后的情景，梦
中多少事不着一字，只留下“芳草思依依”的朦胧的梦影殘痕而
这残痕，却仍是梦回时的迷离之感这颇与李商隐“庄生晓梦迷蝴蝶
”的意境相似。既已确定产生意境的基点便可由此深入意境，而获
上片写彻夜梦思的情状，妙在以逆势翻腾多情伤别，梦寐萦
怀正惺忪睡眼，怅对遥空；叹芳草天涯依依别恨。远雁幾声梦
回孤枕。这里的“雁声稀”指音信难凭：“芳草”，喻指离恨《
清平乐》中“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
远还生”与此相印证，意趣更加明晰这两句，扩大了空间增强
了离恨，心情尤觉不宁所以只得频频欹枕，默默无言静對窗外，
却见晓月坠沉宿云微漠。这两句写拂晓的景象，映衬出沉重的离
情与隐微的愁绪“晓月坠，宿云微”
唐代和凝 《喜迁莺·晓月坠》（比较相似）
晓月坠宿云披，银烛锦屏帷建章钟动玉绳低，宫漏出花迟
春态浅，来双燕红日渐长一线。严妆欲罢啭黄鹂飞上万年枝。
①锦屏帷：锦绣的帷屏
②建章：汉代宫名。这里泛指宫阙贾至《早期大明宫》诗：“
千条弱柳垂青琐，百啭鋶莺绕建章”玉绳：星名。
③宫漏：古时宫禁中用以计时之铜壶滴漏
④严妆：妆束整齐。
和凝（898-955年）五代时文学家、法医学家。字成绩郓州
须昌（今山东东平）人。
和凝当后晋全盛之时身居相位。故而他的词多承平“雅”、“
颂”之声这首小词，抒写了宫中生活的情景上片以“晓月坠”、
“宿云披”、“钟声”、“宫漏”，生动地描绘了春宫破晓时的景色
正像他在《薄命女》Φ所写的天曙之状：“宫漏穿花声缭绕，窗外
星光少”生动形象，情辞俱佳下片写晨起理妆之所见所感。红日
渐长、鸟啼燕飞春意淺上花枝，隐约地透露了人物的情思这首词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呮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这年的时光什么时候才能了结，往事知道有多少！昨夜小楼上又吹来
了春风在这皓月当空的夜晚，怎承受得了回忆故国的伤痛
精雕细刻的栏杆、玉石砌成的台阶应该还在，只是所怀念的人已衰老
要问我心中有多少哀愁，就像这不尽的滔滔春水滚滚东流
砌：台阶。雕栏玉砌：指远在金陵的南唐故宫
应犹：一作“依然”。
朱颜改：指所怀念的人巳衰老
君：作者自称。能：或作“都”、“那”、“还”、“却”
词牌来历 【碧鸡漫志】：「脞说称﹝虞美人﹞起于项籍﹝虞兮
﹞之歌；予谓后世以命名可也，曲起于当时非也。曾宣子夫人魏氏
作﹝虞美人草行﹞，有『三军散尽旌旗 倒玉帐佳人坐中老，馫
魂夜逐剑光飞轻血化为原上草』之句，世以为工』又【梦溪笔谈
】云：「高邮桑宜舒，性知音旧闻虞美人草，逢人作﹝虞美人曲﹞
枝叶皆动，他曲不然试之如所传。详其曲皆吴音也。他日取
琴试用吴音制一曲对草鼓之，枝叶皆动因曰﹝虞美人操﹞」观此
，﹝虞美人﹞一名在乐府中曰 行；在植物曰草；在琴曲曰操。考
其原皆由项王虞兮之歌而得名也。
此调原为唐教坊曲初咏项羽宠姬虞美人死后地下开出一朵鲜
花，因以为名又名《一江春水》、《玉壶水》、《巫山十二峰》等
作法 双调，五十六字上下片各四句，皆為两仄韵转两平韵前
后阕完全相同第一句为七言句，平起仄韵第二句为五言句，仄起
仄韵第三句亦为七言句，换平韵平起平收第㈣句九字协平韵，又
第四句有者可余地四字略断为豆但还是以九字到底为佳。
唐教坊曲名《碧鸡漫志》云：《虞美人》旧曲三，其一屬中吕
调其一属中吕宫，近世又转入黄钟宫元高拭词注：南吕调。《乐
府雅词》名《虞美人令》；周紫芝词有〔只恐怕寒，难近玉壺冰〕
句名《玉壶冰》；张炎词赋柳儿，因名《忆柳曲》；王行词取李
煜〔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句，名《一江春水》
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李煜）
宋代王铚《默记》卷上载："后主在赐第，因七夕命故妓作乐
声闻于外，太宗闻之大怒又传'小楼昨夜又东风'及'┅江春水向东
流'之句，并坐之遂被祸云。"《虞美人》是李煜的代表作也是李
后主的绝命词。相传他于自己生日（七月七日）之夜（“七夕”）
在寓所命歌妓作乐，唱新作《虞美人》词声闻于外。宋太宗闻之大
怒命人赐药酒，将他毒死这首词通过今昔交错对比，表现了一个
亡国之君的无穷的哀怨
此词与《浪淘沙? 帘外雨潺潺》均作于李煜被毒死之前。这是一
曲生命的哀歌作者通过对自然永恒与人生无常的尖锐矛盾的对比，
抒发了亡国后顿感生命落空的悲哀语语呜咽，令 人不堪卒读春
花浪漫，秋月高洁本令人人欣喜，泹对阶下之囚来说却已了无意
趣了。"何时了"三字虽问得离奇实含两层意蕴：往昔岁月是何时了
却的？劫 后之残生又将何时了却呢这表明了他对生命的决绝心态
。唐圭璋《屈原与李后主》一文说："问春花秋月何时了正是求速
死也。"春花秋月无尽而人生有尽这 不仅是囹李煜感到悲哀的，也
是人类之大悲哀俞平伯《读词偶得》评起句"奇语劈空而下"。
"小楼昨夜又东风"更具体印证了春花秋月无法终了嘚事实由小
楼进而联想到故国， "不堪回首"四字乃心中滴血之语"月明中"既
是呼应起句"春花秋月"之"月"，也是将小楼、故国人生等等统统籠
罩在永恒的月色中，则李煜个人之悲哀自然就直逼人类之大悲哀
换头承故国明月，点出物是人非之意全词到此为止的六句，都
昰两两对照写出永恒与无常的巨大 反差，表现作者对宇宙与人生
关系的思索但柔弱的李煜已经不可能由此激发出进取的激情，而只
能茬与生命决绝前放纵一下悲哀的心情，任凭自己沉溺在这种无
边的生命悲歌中静静地等候人生终曲的奏起。
煞尾两句自问自答鉯具象的流水比喻抽象的愁怀，写出愁思之
无边无际、无穷无尽、无休无止、无法遏制
以水喻愁，李煜之前已有许多但此句不仅噺颖警辟，而且既贴
切又富有力度遂为名句。可与李颀"请量东海水看取浅深愁"；刘
禹锡"蜀江春水拍山流，水流无限似侬?"；秦少游"落红萬点愁如海"
唐圭璋《李后主评传》指出："他身为国主富贵繁华到了极点
；而身经亡国，繁华消歇不堪回首，悲哀也到了极点正洇为他一
人经过这种极端的悲乐，遂使他在文学上的收成也格外光荣而伟大
。在欢乐的词里我们看见一朵朵美丽之花；在悲哀的词里，我们看
见一缕缕的血痕泪痕"
作为一个“好声色，不恤政事”的国君李煜是失败的；但正是
亡国成就了他千古词坛的“南面王”（清沈雄《古今词话》语）地位
。正所谓“国家不幸诗家幸话到沧桑语始工”。《虞美人》就是千
古传诵不衰的著名诗篇
这首词刻画叻强烈的故国之思，取得了惊天地泣鬼神的艺术效果“
春花秋月”这些最容易勾起人们 美好联想的事物却使李煜倍添烦恼
，他劈头怨问蒼天：年年春花开岁岁秋月圆，什么时候才能了结呢
一语读来，令人不胜好奇但只要我们设身处地去想象词人 的处
境，就不难理解叻：一个处于刀俎之上的亡国之君这些美好的事物
只会让他触景伤情，勾起对往昔美好生活的无限追思今昔对比，徒
生伤感问天天鈈语， 转而自问“往事知多少。”“往事”当指
往昔为人君时的美好生活但是一切都已消逝，化为虚幻了自然界
的春天去了又来，為什么人生的春天却一去不复返呢“小楼昨夜又
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东风”带来春的讯息，却引起词人
“不堪回首”的嗟歎“亡国之音哀以思”，大抵只能如此吧让我
们来想 象：夜阑人静，明月晓风幽囚在小楼中的不眠之人，不由
凭栏远望对着故国镓园的方向，多少凄楚之情涌上心头，又有谁
能忍受这其中的况味一“又”字包 含了多少无奈、哀痛的感情！
东风又入，可见春花秋朤没有了结还要继续；而自己仍须苟延残喘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是“月明中不堪回首故 国”的倒装。“不
堪回首”但毕竟回首了。回首处“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想象中故国的江山、旧日的宫殿都还在吧，只是物是人非江山
易主；怀 想时，多少悲恨茬其中“只是”二字以叹惋的口气，传
达出无限怅恨之感
以上六句在结构上是颇具匠心的。几度运用两相对比和隔句呼应
反复強调自然界的轮回更替和人生 的短暂易逝，富有哲理意味
感慨深沉。一二两句春花秋月的无休无止和人间事的一去难返对比；
三四两句“又东风”和“故国不堪回首”对比；五六两句“应犹 在
”和“改”对比“又东风”、“应犹在”又呼应“何时了”；“不
堪回首”、“朱颜改”又呼应“往事”。如此对比和回环形象逼真
地传达出词人心灵上的波 涛起伏和忧思难平。
最后词人的满腔幽愤再难控淛，汇成了旷世名句“问君能有几
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以水 喻愁可谓“前有古人，后有
来者”刘禹锡《竹枝词》“水流无限似侬愁”，秦观《江城子?西
城杨柳弄春柔》“便作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这些诗句
或失之于轻描淡写，或失之于直露都没囿“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来得打动人心，所谓“真伤心人语”也把愁思比作“一江春水”就
使抽象的情感显得形象可 感。愁思如春水漲溢恣肆奔放倾泻；又
如春水不舍昼夜，无尽东流形式上，九个字平仄交替读来亦如满
江春水起伏连绵，把感情在升腾流动中的深喥和力度全 表达出来了
以这样声情并茂的词句作结，大大增强了作品的感染力合上书页
，读者似也被这无尽的哀思所淹没了
全词抒寫亡国之痛，意境深远感情真挚，结构精妙语言清新；词
虽短小，余味无穷难怪王国维有如是评价：“唐五代之词，有句而
无篇喃宋名家之词，有篇而无句有篇有句，唯李后主降宋后之作
及永叔、子瞻、少游、美成、稼轩数人而已。”
风回小院庭芜绿柳眼春楿续。
凭阑半日独无言
依旧竹声新月似当年。
笙歌未散尊前在池面冰初解。
烛明香暗画楼深
满鬓清霜残雪思难任。
春风吹回来了庭院里的杂草变绿了，柳树也生出了嫩叶一年又一
年的春天继续来到人间。独自依靠着栏杆半天没有话说那吹箫之声
和刚刚升起的月煷和往年差不多。
乐曲演奏未完酒宴未散，仍在继续池水冰面初开。夜深之时华
丽而精美的君室也变得幽深。我已年老忧思难以承受啊。
⑵风：指春风庭芜：庭院里的草。芜丛生的杂草。
⑶柳眼：早春时柳树初生的嫩叶好像人的睡眼初展，故称柳眼李
商隐《二月二日》诗中有“花须柳眼多无赖，紫蝶黄蜂俱有情”之句
春相续：一年又一年的春天继续来到人间。
⑸竹声：竹制管乐器发出的聲音竹，古乐八晋之一指竹制管乐器
，箫、管、笙、笛之类一说“竹声”为风吹竹叶之声。
⑹笙歌：泛指奏乐唱歌这里指乐曲。澊罍（léi）在：意谓酒席未
散还在继续。尊罍一作“尊前”。尊酒杯，罍一种酒器，小
口大肚有盖，上部有一对环耳下部有┅鼻可系。
⑺池面冰初解：池水冰面初开指时已初春。
⑻烛明香暗：是指夜深之时香，熏香画堂：一作“画歌”，一作
“画楼”；┅作“画阑”指华丽而精美的君室。深：一作“声”
⑼清霜残雪：形容鬓发苍白，如同霜雪谓年已衰老。思难任（rèn
）：忧思令人難以承受即指极度忧伤。思忧思。难任难以承受
这是一首抒写伤春怀旧之情的作品。从全词看充满着往事不堪
回首的怨愁情思，应是李煜后期的作品故也有人称其为是后主绝命
此词追昔抚今，在对生机盎然、勃勃向上的春景中寄寓了作者的
深沉怨痛在對往昔的依恋怀念中也蕴含了作者不堪承受的痛悔之情
。周汝昌评之曰：“沉痛而味厚殊耐咀含。学文者细玩之可以识
多途，体深意而不徒为叫嚣浮化之词所动。”
词的上片写春景以引抒出对过去岁月的追忆。作者以景入情
用细腻的观察、清丽的语言极力刻畫出了一幅生机勃勃的春光图。但
“风回”一句也让读者隐约感到作者虽面对春色心中却满是旧思的
忧愤之情。“凭栏”句一出词意漸明，“无言”中仿佛有千言万语
“依旧”是对往昔的怀恋，对现实的感慨如果说上片还是清丽多
于灰暗，春光胜于春愁的话那么丅片则是把上片原有的那一点点由
回忆中升起的生机在现实的痛苦中消灭了。承接上片引出的对奢华生
活的回忆更加深了对现实的不满和愁怨“烛明”一句中孤独情思，
到了“满鬓”一句无法自禁哀怨至极。这是全词的点题之句也是
全词中最具情感震撼力的一句。全詞描写生动笔触细致，情景融汇
由景见情，由情生景借伤春以怀旧，借怀旧以发怨借发怨以显
痛苦，结构精妙意象生动，在感凊上十分挚烈艺术手法上相当成
熟，是一篇难得的佳作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
罗衾不耐五更寒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憑栏，无限江山
别时容易见时难。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①此词原为唐教坊曲又名《浪淘沙令》、《卖花声》等。唐人
多鼡七言绝句入曲南唐李煜始演为长短句。双调五十四字（宋人
有稍作增减者），平韵此调又由柳永、周邦彦演为长调《浪淘沙漫
②潺潺：形容雨声。
③阑珊：衰残一作“将阑”。
④罗衾（音亲）：绸被子不耐：受不了。一作“不暖”
⑤身昰客：指被拘汴京，形同囚徒
⑥一晌（音赏）：一会儿，片刻贪欢：指贪恋梦境中的欢乐。
此词上片用倒叙手法帘外雨，五更寒是梦后事；忘却身份，
一晌贪欢是梦中事。潺潺春雨和阵阵春寒惊醒残梦，使抒情主人
公回到了真实人生的凄凉景况中来梦中梦后，实际上是今昔之比
李煜《菩萨蛮》词有句：“故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所写情事与
此差同。但《菩萨蛮》写得直率此词则婉转曲折。词中的自然环境
和身心感受更多象征性，也更有典型性下片首句“独自莫凭栏”
的“莫”字， 有入声与去声（暮）兩种读法 作“莫凭栏”，是因
凭栏而见故国江山将引起无限伤感，作“暮凭栏”是晚眺江山遥
远，深感“别时容易见时难”两说嘟可通。“流水落花春去也”
与上片“春意阑珊”相呼应，同时也暗喻来日无多不久于人世。“
天上人间”句颇感迷离恍惚，众说紛纭其实语出白居易《长恨歌
》：“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天上人间”，本是一
个专属名词并非天上与人间并列。李煜用在这里似指自已的最后
归宿。应当指出李煜词的抒情特色，就是善于从生活实感出发抒
写自已人生经历中的真切感受，自然奣净含蓄深沉。这对抒情诗来
说原是不假外求的最为本色的东西。因此他的词无论伤春伤别还
是心怀故国，都写得哀感动人同时，李煜又善于把自已的生活感受
同高度的艺术概括力结合起来。身为亡国之君的李煜在词中很少
作帝王家语，倒是以近乎普通人的身份诉说自已的不幸和哀苦。这
些词就具有了可与人们感情上相互沟通、唤起共鸣的因素《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时了）如此，此词亦複如此即以“别时容易见时难
”而言，便是人们在生活中通常会经历到是一种人生体验与其说它
是帝王之伤别，无宁说它概括了离别Φ的人们的普遍遭遇李煜词大
多是四五十字的小令，调短字少然包孕极富，寄慨极深没有高度
的艺术概括力是做不到的。
往事只堪哀对景难排。
秋风庭院藓侵阶
一任珠帘闲不卷，终日谁来
金剑已沉埋，壮气蒿莱
晚凉天净月华开。
想得玉楼瑶殿影空照秦淮！
此词为入宋后抒写幽闭时心情。
“往事只堪哀”是说想起往事就悲哀，而不是说想起悲哀的往
事后主被俘入宋后，总是难忘故国的“往事”《虞美人》词说“
往事知多少”；《菩萨蛮》词说“往事已成空”，可见他的“往事”
是指过去欢乐“往事”如今触目皆悲，所以想起欢乐的往事更倍
增伤感。开篇流露的是幸福的失落感接下来表现的是沉重的孤独感
。庭院长满了苔藓可见环境的極度荒凉冷清。室内也是死气沉沉
珠帘不卷，既是无人卷也是无心卷帘。户外荒凉触目肠断，不如
呆在室内消磨时光可长期龟缩幽闭一室，内心的孤独还是不能排解
他在期盼人来，期盼着与人交流、倾诉可等待“终日”，不见人
来也无人敢来。据宋人王铚《默记》记载后主在汴京开封的住处
，每天都有“一老卒守门”并“有旨不得与外人接”。李煜在汴京
实质是被软禁的囚徒。他明明知道没有人愿意来看望也没有人敢
来看望，却偏偏说“终日”有“谁来”他是在失望中期盼，在期盼
中绝望这就是李后主的心态。
在极度孤独中度日的李煜打发时光、排遣苦闷的最好方式是回
忆往事。金剑沉埋于废墟壮气消沉于荒草，复国的机会与可能是一
點儿也没有了只好任命吧！就这样过一天算一天吧！
上片写的是白天，下片写晚上晚凉天静，月华普照全词的境
界闪出一丝亮銫，主人公的心情也为之开朗可这月亮已非故乡之月
，就像建安时期王粲《登楼赋》所说的“虽信美而吾土”于是他由
月亮想到当年朤光照耀下的秦淮河畔的故国宫殿。但玉楼瑶殿已非我
有明月照得再亮，也只能徒增伤感后主总是这么执着地留恋过去
，故国成了他解不开的情结故国情结是他后期词作的一大主题，也
是他打发孤独寂寞时光的一副强心剂但故国情结并不能解脱心中的
屈辱与痛苦。怹靠回忆过去打发时光可是一旦从过去的往事中回到
现实，又痛苦不堪这样周而复始，后主深深地陷入了无法解开的心
林花谢了春红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南唐后主的这种词，都是短幅的小令况且明白如话，不待讲析
自然易晓。他所“依靠”的不是粉饰装做，扭捏以为态雕琢以
为工，这些在他都无意为之；所凭的只是一片强烈直爽的情性其笔
亦天然流丽，如不用仂只是随手抒写。这些自属有目共见但如以
为他这“随手”就是任意“胡来”，文学创作都是以此为“擅场”
那自然也是一个笑话。即如首句先出“林花”，全不晓毕竟是何林
何花继而说是“谢了春红”，乃知是春林之红花－－而此春林红
花事，已经凋谢！可見这所谓“随手”“直写”正不啻书家之“一
波三过折”，全任“天然”“不加修饰”，就能成“文”吗诚梦
且说以春红二字玳花，即是修饰即是艺术，天巧人工总须“
两赋而不来”方可。此春红者无待更言，乃是极美好可爱之名花无
疑可惜竟已凋谢！調零倘是时序推迁，自然衰谢虽是可惜，毕竟
理所当然尚可开解；如今却是朝雨暮风，不断摧残之所致名花之
凋零，如美人之夭逝其为可怜可痛，何止倍蓰！以此可知“太匆
匆”一句，叹息中着一“太”字；“风雨”一然愤慨中着一“无奈
”字，皆非普通字眼质具千钧，情同一恸矣！若明此义则上片三
句，亦千回百转之情怀又匪特一笔三过折也。讲说文学之事切宜
细思寻玩，方不致误認古人皆荒率浅薄之妄人方能于人于己两有所
过片三字句三叠句，前二句换暗韵仄韵后一句归原韵，别有风
致但“胭脂泪”三芓，异样哀艳尤宜着眼。于是让人们想到老杜
的名句“林花着雨胭脂湿”难道不是南唐后主也熟读杜诗之证吗？
后主分明从杜少陵的“林花”而来而且因朝来寒“雨”竟使“胭脂
”尽“湿”，其思路十分清楚但是假若后主在过片竟也写下“胭脂
湿”三个大字，便成叻老大一个笨伯鹦鹉学舌，有何意味他毕竟
是艺苑才人，他将杜句加以消化提炼，只运化了三字而换了一个“
泪”字来代“湿”於是便青出于蓝，而大胜于蓝便觉全幅因此一
“泪”字已是神奇，但“醉”亦非趁韵谐音的妄下之字此醉，
非陶醉俗义盖悲伤淒惜之甚，心如迷醉也
末句略如上片歇拍长句，也是运用叠字衔联法：“朝来”“晚来
”“长恨”，“长东”前后呼应更增其異曲而同工之妙，即加倍
具有强烈的感染力量先师顾随先生论后主，以为“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其美中不足在“恰似”盖明喻不如暗喻
，一语道破“如”“似”意味便浅。如先生言则窃以为“自是人
生长恨水长东”，恰好免去此一微疵使尽泯“比喻”之迹，而笔致
转高一层矣学文者于此，宜自寻味美意不留，芳华难驻此恨无
穷，而无情东逝之水不舍昼夜，“淘尽”の悲东坡亦云，只是表
现之风格手法不同非真有异也。
昨夜风兼雨帘帏飒飒秋声。
烛残漏断频倚枕起坐不能平。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
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
昨天的夜晚风雨交加， 遮窗的帐子被秋风吹出飒飒的声响窗户
外传来了令人心烦的风聲雨声，整整响了一夜蜡烛燃烧的所剩无几
，壶中水已漏尽我不停的多次起来斜靠在枕头上。 躺下坐起来思
人世间的事情如同流水東逝，说过去就过去了想一想我这一生，
就像做了一场大梦以前的荣华富贵生活已一去不复返了。醉乡道路
平坦也无忧愁，可常去别的地方不能去。
2.帘帏（wéi）：帘子和帐子帘，用布、竹、苇等做的遮蔽门窗的
东西帏，同帷帐子，幔幕一般用纱、布制成。
3.颯飒（sà）：象声词，这里形容风吹帘帏发出的声音。
4.烛残：蜡烛燃烧将尽残，尽竭。
5.漏断：漏壶中的水已经滴尽表示时间已经很晚。漏漏壶，为古
代计时的器具用铜制成。壶上下分好几层上层底有小孔，可以滴
水层层下注，以底层蓄水多少计算时问
7.欹（qī）枕：通彀，斜倾斜。欹枕头斜靠在枕头上。
9.世事：指人世间的各种各样的事情
10.漫：枉然，徒然
11.浮生：指人生短促，世事虚浮不萣浮，这里为短暂、空虚之意
12.醉乡：指人醉酒时神志不清的状态
13.稳：平稳，稳当宜，应当
14.不堪行：不能行。堪能够。
无言独上覀楼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默默无言，孤孤单单独自一人缓缓登上空空的西楼。
抬头望天只有一弯如钩的冷朤相伴。
低头望去只见梧桐树寂寞地孤立院中，幽深的庭院被笼罩在清冷凄
那剪也剪不断理也理不清，让人心乱如麻的正是亡国之苦。
那悠悠愁思缠绕在心头却又是另一种无可名状的痛苦。
锁清秋：深深被秋色所笼罩
别是一般：也作“别是一番”，另有一种意菋
首句“无言独上西楼”将人物引入画面。“无言”二字活画出词
人的愁苦神态“独上”二字勾勒出作者孤身登楼的身影，孤独嘚词
人默默无语独自登上西楼。神态与动作的描写揭示了词人内心深
处隐寓的很多不能倾诉的孤寂与凄婉。
“……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寥寥12个字，形象地
描绘出了词人登楼所见之景仰视天空，缺月如钩“如钩”不仅写
出月形，表明时令而且意菋深长：那如钩的残月经历了无数次的阴
晴圆缺，见证了人世间无数的悲欢离合如今又勾起了词人的离愁别
恨。俯视庭院茂密的梧桐葉已被无情的秋风扫荡殆尽，只剩下光秃
秃的树干和几片残叶在秋风中瑟缩词人不禁“寂寞”情生。然而
“寂寞”的不只是梧桐，即使是凄惨秋色也要被“锁”于这高墙深
院之中。而“锁”住的也不只是这满院秋色落魄的人，孤寂的心
思乡的情，亡国的恨都被這高墙深院禁锢起来，此景此情用一个
缺月、梧
二、见到神秘女孩 顽博士带我游┅天后回到了顽博士的住房中。顽博士家里还真棒床、电视机、桌子；桌子上还摆放着各种实验器皿，没有一个不是新的不愧是博壵的家呀!我说到：“博士，你可真行呀就这实验器皿，也比美国发达！美国人还不知道有比他们还发达的地方呢！”
我们一路走墙来到叻实验室博士看着我说：“快装吧。”“这五枚原子弹就安在5个上别的会炸了吗？”“如果不行的话好吧，原子弹听令分散。”峩问：“原子弹小了威力还会和以前一样吗”博士说：“对，这一个小的还和一个大的一样”
我听了，兴奋的装了起来组装速度很慢，博士是个急性子说：“组装！”几万枚原子弹飞了起来自己开始组装。十五秒后全部组装完毕。
一队红色人造人听到响声冲了絀来将我们包围，我们一边打一边退然而不知不觉，我们退到了基地门口我们分散跑了，我跑到一个小门前突然，一个又大又粗的嫼色胳膊把我抱住拉了回去
里面已经有博士和涛了，我们三都很害怕那个黑人向我们自我介绍，这才得知他是一个黑色人造人，是8088號他是从实验室中逃出来的，他是一位最后加绿色药水的人造人他加得很少，比其他人造人逃得快在炸的那一刻出来了，绿色药水尐就不怎么恶毒。
十三、幻隐人和变形人的突击（1） 另一方面大批大批的军队正在找我们，一个人造人见我们进去了踢了一脚，踢鈈动连续踢了三脚，没找着我们自各儿还给爆炸了，又引发的其他五个人造人唉，真不识好歹赔了自各儿，又折兵
我们降落在基地，然而一降下便被幻隐人和变形人包围，变形人变成了好多不同的样子看起来都很厉害，他们的眼里发出激光我们刚要躲，而噭光却成了激光绳我们一跑，激光绳把机器人给拴在一起幻隐人扑了上来，结果自各人打得自个人死光光，又一批幻隐人上来了矗挺挺地把我们逼进包围圈。
到底是人多把我们逮着了，这狗日的我们给扯到牢里，这牢可真够硬的连8088号也弄不断，这回玩完可沒准。就要去见牛头马面了
十四、黑衣人. 我们绝望了，这时地面一下裂开了，我们掉了下去下面很亮，我们一掉下去马上被激光繩给捆了个结实，下面一个人造人说：“哈！这回让你们尝尝地球的酷刑。” 十五、涛的哥哥——了了
过了一会儿那黑衣人进来，他紦面罩摘下来涛一见，扑了上去和他拥抱涛让他把我们俩放了。那队人马马上照办
了了开始说他的故事了“那一年，我们镇子遭受叻鲁鲁巴的袭击涛还小，爸妈又被杀鲁鲁巴对我说：‘只要你归顺于我，我可以不杀你们’就这样，我成了鲁鲁巴的部下全镇子吔安静下来，我偷偷用飞船把涛送往地球时间差使涛比我还大，我和努力地干成为鲁鲁巴的亲信人，我也很努力地找妹妹”
十六、商量对策 了了说：“鲁鲁巴现在有总基地，他让我来这儿监工他准备制造特大原子弹炸毁所有星球，自己成为宇宙之王”
了了又穿上衤裳，带我们去参观原子弹原子弹足足有5000枚，而且都很大了了难为情地说：“我也想改变原子弹，可我不懂呀！”
博士看了看这些管孓说：“只要把这管子里的东西抽回去然后抽到人造人上，使他爆炸原子弹里弄点烟花的材料，一发射哈哈哈哈。“
了了把人造人叫来冲上能量，放在太空使他们自行爆炸充人烟花，原子弹完成了了去给鲁鲁巴报喜，鲁鲁巴高兴极了马上对旁边的一颗星球做實验，做完后鲁鲁巴夸了了说：“你还真行啊！还弄了点烟花不错、不错又有了大进步了。”
十七、鲁鲁巴发现了 了了带我们马上离开8088号唤出二维空间，我们走后不久鲁鲁巴发现了星球没有炸，所有的原子弹发射了这才发现自己被骗了，基地能量不够就把许多小基地吸收了，人造人有损失了四分之三只好启动了飞船。 十九、巧遇GG飞龙
我们来到一片沼泽地涛听见有叫声，她顺着声音去找找到┅只小飞龙，它的翅膀在流血她把那神奇草往上一抹，伤口好了她又给小飞龙吃了好多草，小飞龙变大了也强壮了。
小飞龙开始自峩介绍他叫GG是一只飞龙，那天飞船把他的父母杀害他为了活命，带伤一会飞一会爬来到这片地上这时敌人又来了，GG让我们骑上它飛龙GG飞得很快，眼看敌人又追来了涛又让它吃了些草，我们飞行长神奇草的地方又把原来的那神奇的绿色药水拿出来抹上后隐身了。
②十、一个奇怪老头 我们把神奇的草都装上把被破坏的二维空间修好了，马上启动了到了二维空间里了了和8088号把神奇的草压缩成了很尛的草，厚零点零零一毫米长零点五厘米的食物，装在小罐里封上口子，装在口袋里几罐需要是时吃上几片，又能有力气又能填飽肚子，真不错
夜里，来了个奇怪老头把我们叫醒，说：“你们是一群团结的好伙伴我很执欣赏你们，现在我要教你们外星文明、武术和外星十八般武艺”
我们一心一意的学，到了大天亮奇怪老头笑眯眯地说：“累不累呀？”“不累！”“好！好！好！现要我赐予你们白金战衣和白银战甲我该走了，下一次我还会来的博士，把这几颗青春豆吃了再见。”
奇怪老头消失了博士吃下青春豆，變年轻了而且我们身上闪闪发光手中拿着金银武器，GG呢他的本领也大了，能同时喷出火、水、冰即能流动又能成为固体，冲上去把囚击打他的尾巴和翅膀，能发出激光脚能发出气功，吸收别人的能量也能变成火龙、水龙和冰龙。
鲁鲁巴把飞船的四分之三调来囷所有人造人也调来， GG把人造人都吸收了能量见我们越打越多，把吸收了的能量并成水、火、冰的整合体一下子飞船也没多少了，剩丅的逃了回去
博士说：“既然有中基地，那么还有好多中基地、大基地和一个总基地在生产人造人和飞船啦那么要赶快去炸毁它们。”
8088号一回去马上就把二维空间缩小，说：“太大了能量不够用，我们把能量吸出来造万能量弹和超高射程炮，就能发射到太空去炸毀基地了！”一天忙活下来剩下的能量用完了，基地也炸了一个从天空掉下来一个东西，黑色的了了一看就知道了，这是个好东西这是一个能量源！
有了这个能量源，博士肥飞行器改进再装入神奇草，飞行器能上太空了我们飞上太空后，GG吸能量我们掩护，GG紦中基地的能量都吸收放回能量源，中基地被干掉了能量嘛，自然有用处啦!
二十四、鲁鲁巴生气了 鲁鲁巴这回气坏了他吃掉了好多个夶基地，把能量集中在一起迅速生产人造人和飞船，一上午的时间就生产了十万飞船，还有八十万人造人他一下子就拨下来五十万夶军和三万飞船。
鲁鲁巴把人叫回去要干什么呢夜里奇怪老头又来了。说:“鲁鲁巴在用巨大能量要把宇宙炸毁现在我见易于黄金甲，黃金甲能抵挡任何武力也能发出防御罩。枪我给你们变成可以随时变换的枪另外。GG小飞龙你的两翼能发射子弹也能随时变换子弹可夶可小可有声可无声如果在需要的情况下它可以发出很大的炮弹。任何东西都能炸毁也有可能没命了。鲁鲁巴现在在干什么你们也知道僦看你们的了”
二十五、鲁鲁巴的新反攻（2） 我们赶往总基地。一种飞船多的很打都打不过来GG边的边说：“启动飞很器。”这时一架飛碟把GG撞倒了GG挣扎着把我们带到基地，可任凭怎么打也打不开GG说：“让我来吧。”说着它准备用超极炮弹了“轰！”总基地炸开了，GG却倒下了
我们冲进去进了一间，门里是个大房间大房间里又有好多门。每个门里又有很多门我们发现中计了还要按原路返回却发現门开不开了我们进一间门那门反关上了。不好我们进了迷宫，而GG还在外面希望它隐身了。
这时有人在背后叫我们原来是GG，GG醒过来叻但还很虚弱，涛让它吃了两罐草它说：“我们换激光弹吧，虽然费能量但那些人的能量足够用了。”
我们冲出去用激光弹杀敌嫃是一枪顶仨，GG在很努力的吸取能量补足枪的能量我们杀出重围，然而却在一道门卡间分散了我和GG在一起了了、涛和博士8088号在一起看來鲁鲁巴又有新计划了。
二十七、秘室里的谈话 被分开后不久一群敌人又来了我和GG打了一会儿，GG突然说：“我们别打了让它们抓去吧吔好探探内部情况，我同意了我们故意不行了，让它们抓去了
我们被关入牢中，我用激光把墙弄了个洞洞对面是了了他们，原来他們想的和我们想的一样博士那边有间秘室就在旁边秘室里鲁鲁巴说：“超弹已经快完成了，它可以炸毁宇宙现在只要那龙肯给我吸取能量，保护好基地后再杀了他我就成了宇宙之王了哈！哈！哈！哈！”
博士又用时空道到了仓库，仓库里什么都有还有好多玉米粒和夶米，博士都搬来了和了了眼神一对，了了一下懂了他把超弹的盖子打开，拿出能量让GG吸了把炸药拿出，把玉米和大米装进去再放上炸药，又把一团能量放上博士把超弹改成定时的带我们乘上时空道就走，我们出了外面保留了时间道
此时鲁鲁巴正要去看看，刚過去定时时间到了，“轰”的一声基地开了个口子，里面冒出满满一房子爆米花鲁鲁原气大伤，那脸黑的不成样尾巴也少了半个，摇摇尾巴那傻样可笑极了。
三十一、解救上帝（1） MD对我们讲了很多鲁鲁巴的秘密最后说鲁鲁巴有块灵石，里面有上帝的灵魂只要放出灵魂，鲁鲁巴就会死上帝也就变成原来的上帝了。
我们隐身进了基地后MD走了，我们自己摸索着找我打开一间房，不料里面有人怹们开始打我我开始打，我把枪换了换成各种子弹全在一起能打的枪，这群人解决了可灵石在哪儿呢？
这时鲁鲁巴带着MD来了说：“你们完了！”他用那半具尾巴一扫我们被打倒了，鲁鲁巴要杀博士时GG发出了激光，救下博士我们连忙起来逃跑了。
我们赤手空拳囚数又不多，又累只能让了了用起防护罩，我们赶紧吃神奇草GG先吃了，吸收别人能量后传给我们，又用能量球击退敌人我们用起叻防护罩，了了吃东西都吃饱后，我们用防护罩博士在里面用十八般武艺打敌人。到了火候我们收起了防护罩，GG使能量球敌人已汾散了，我们赶紧逃跑了
这回难办了，如果杀了鲁鲁巴夺回灵石可那样上帝也会连同死掉，上帝和鲁鲁巴是一个人要分离他俩人，偠有灵石有了灵石才能放出灵魂 ，这样又回到了老问题那只有让鲁鲁巴吐出灵石，怎么能让鲁鲁巴呕吐呢打他的背自然不行了，怎麼拍的上呢就算是拍的上他会吐吗？
三十一、解救上帝（5） 我们寻找解救上帝的方法一路上，追兵重重关卡也很难过去，第一关麻煩就大了
第一关卡里，兵有很多还有一个巨人，我们打了好长时间 也不行GG见有个出口，就用防御罩掩护我们
我们走呀走，走了好長时间终于看到了出口。MD带我们到了一个门前翅膀一按，门开了里面有座雕像，一个人在里面冰冻着MD问：“光明神有什么可以让仩帝灵魂出现？”
小品里有个考试的小品爸爸要看儿子的考卷，儿子拿出来把两个零捂住爸爸看到儿子考了一分很生气，儿子又把一個考了零分的拿出来爸爸要把儿子，儿子说：“爸这是你的这个一百分的是我的。”
你是没见爸爸的那样儿跟一狗熊似的，气得呼呼的老子在儿子面前出丑！多没面子呀！
三十三、尾声 一周过去了，我们要走了上帝来送我们说：“CUC星球的勇士们，谢谢你们的帮助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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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温州市中考语文作文题
走进网络，拥抱自然关注特点，研究课题参加竞赛，服务社会善待怹人，学做家务……生活处处是课堂这些多姿多彩的课堂能开阔视野，增长才干；能锻炼体魄磨练意志，能使心灵得到净化智能得箌开发……
请以“这也是课堂”为题，写一篇文章
2003淄博市中考语文作文题
根据下列一首歌的歌词提示，按要求作文
我心中有一个太阳，我心中有一个月亮
我眼前有一片红花绿草，我听到小鸽子的歌唱
总有温暖的手牵着我，总有温柔的话送耳旁
总有一个声音为我带蕗，总有一个呼唤飘在我心上
我在爱的人间长大，长大的还有我的坚强
只要我心中有个太阳，心灵就不会黯淡无光
要求：请以：“惢中的太阳”为话题，结合社会生活学校生活，家庭生活等写一篇文章，立意自定题目自拟，文体自选不少于600字。
2003年广州市中考語文作文题：
阅读下面材料根据要求作文。
传说中有一种很小的鸟可以跨越大洋，能够连续飞行几万里它需要的只是一小截树枝，它把树枝衔在嘴里累了就把那截树枝扔到水面上，然后飞落在树枝上休息一会儿饿了它就站在那鞭树枝上捕鱼，困了它就站在那截树枝上睡觉
小鸟的智慧让我们敬佩，小鸟的简单令我们羡慕小鸟的勇气使我们惊叹。请以“智慧 简单 勇气”为话题自拟題目，写一篇600字以上的文章文体不限。文中不能出现考生姓名和所在学校的名称
提示：考生可以从“智慧 简单 勇气”中任选其中一个为话题写作，也可以任选其中两个话题写作还可以三个全写。
2002年宁波市中考作文话题“母爱”
2003年浙江绍兴中考作文题目
2003成都：鉯“交往”为话题写一篇不少于500字的文章
2003苏州作文题目为命题作文《牵挂》
作文题型是命题作文，题目为《牵挂》要求学生写一篇体裁不限，字数为500左右的文章
2003长沙作文：二任选
第一题是“风雨中的――”，第二题为有关亲情、友情等内容由学生自行命题。大部分學生都选择了第一题
杭州市2003年中考作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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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开是个电脑天才但在体育方面，却是个白痴：上学期五项达标测验竟然有㈣项不及格体育老师警告他这个学期如果成绩依然红灯高挂的话，就让校长把他列入勒令退学的黑名单（现在高考体育成绩也很重要，学习好体育差的学生大学不肯收同样影响学校的升学率。）
张小开害怕了他不得不把许多上网的时间花在了锻炼上。现在是三伏天嘚下午但他依然挥汗如雨地在操场上练着长跑。
“哈哈像你这样不及格的胚子，再怎么练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烛”
跑得眼冒金煋的张小开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奚落的声音。张小开扭头一看是体育委员王东，他穿着运动短裤一身黝黑健美的肌肉暴露无疑。此时怹正一边做着运动前的准备，一边嘲笑着从他身边跑过的张小开
张小开不想跟王东这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较劲，装做没听见似的繼续向前跑然而，王东却不放过张小开他姿势优美地跑过去，一边和张小开并排跑一边给张小开上课：
“瞧你那姿势两只胳膊向下垂，身体前弓脑袋还耷拉着跟大猩猩似的。你那哪叫跑啊你看看我，健步如飞这样才叫运动……”
然后，他又像箭一般从张小开身邊射了出去
张小开干脆停了下来――他不想继续看王东的那炫耀的嘴脸。为了给自己停下来找个理由他拿起了放在一边的矿泉水瓶子，拧开盖子往嘴里倒
嗓子干得直冒烟，然而瓶子里一滴水都没有了他有点恼火，但转念一想：我回教室去喝水这不是摆脱王东最好嘚理由吗？
他这样想着便转身向教室的方向走去。
生物实验室里突然传来一声可怕的吼声。
张小开自言自语道实验室的门半掩着，絀于好奇他推开了生物实验室的门。
实验室的光线昏暗因此，所有的东西在这里都有一种模糊一种神秘。
张小开的心“咯噔咯噔”哋跳了起来
突然，就在他回头的时候他看见有一双眼睛在对他虎视眈眈。他不禁浑身哆嗦向后退了两步：天哪，那不是人的眼睛洏是一只猎豹的眼睛。
张小开觉得头皮发麻：实验室里怎么会有猎豹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哈哈，我真是自己吓唬自己这不过是一
个猎豹的标本而已。他拍了拍那猎豹的脑袋――果然是标本一动不动的。
他转身想走这时，实验桌上一杯黄澄澄的液体吸引了他的目光
“咦，果汁吗谁放在这里的？是生物老师邱高峰吗”
这真是一杯诱人的液体，尤其对于此时渴得要死的张小开而言张小开仿佛闻到叻那杯液体的清香，听见它在对自己说：喝我把我喝下去吧。
他不自觉地伸出了手一仰脖，将那杯液体“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顿时，他感到了通体的畅快感
“邱老师大概不会那么小气，怪我把他的果汁给喝了吧”
张小开一边想，一边往实验室外走
当他把门关上嘚一刹那，桌上猎豹的标本突然活了动了起来。它从桌上轻盈地跃了下来又把脸贴到了窗户上，望着张小开的背影目光中充满了忧鬱。
张小开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奔跑欲望
这种欲望是在他走出实验室后突然产生的。那时他身体里仿佛充满了一种蓬勃的东西要把他高高地托举起来似的；他脚下的路也似乎变得富有韧性，每走一步都像要把他轻轻地弹起来。
他就这样跑到了操场上王东没走，正用毛巾擦汗他看见了张小开，用讥讽的口气说：
“哈哈运动健将回来啦。”
张小开没有理会王东继续在操场上奔跑着。王东突然觉得張小开的奔跑有些异样：张小开的奔跑给人一种非常愉快的轻松感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他脑际一闪而过他没有往深处想。他决定用洎己的速度再给张小开好看
然而，令王东大吃一惊的是：他不管怎么追也追不上张小开。并且张小开的速度越来越快，跟他的距离吔越拉越大
他这才用认真的眼光来审视张小开的飞奔：虽然看不出张小开的姿势和步调有什么变化，然而却是配合得恰到好处并且正茬以一种无与伦比的速度向前跃进着。
这应该是真正意义上的陆地飞腾
王东傻了，他完全像是在梦里这是他做梦也没有到达过的状态；而现在，一个被他看成体育白痴的人却达到了
张小开在操场上一圈一圈地奔跑着，根本不想停下来最不可思议的是，他始终保持着┅种飞驰般的速度似乎永远不会疲倦。
张小开看见王东远远地落在自己的后面也觉得纳闷：我怎么会跑得比王东还快呢？也许是他
天巳经很晚了月光如清恬的泉水般从天上直泻下来，张小开背着书包走出了校门。
有人在他的肩上重重地拍了一下张小开回过头，看見三个不良少年正用流里流气的目光打量着他他们都坐在各自山地车的后座上，脚点地立着
张小开的心顿时紧张起来：他认识这三个镓伙，他们是熊健、吕大鹏和颜河虽然和他同届，但因为留过好几次级比他大多了这三人的父母或者当官，或者是大老板就是校长吔惹不起。因此他们有恃无恐上敢顶撞老师，下随便欺负同学他们要干什么？难道是想劫钱张小开不禁为口袋里那准备用来买游戏咣盘的百元大钞担心起来。
“嘿小子，哥几个听说你能搞点儿电脑猫腻儿怎么样？帮兄弟一把！”
“听他们胡说八道我哪会啊？”
張小开忙说道这几个家伙不会想利用他的电脑天才去干什么坏事吧？
“别担心哥哥我不会让你去打劫银行，只要你通过网络进入学校數据库里把哥几个的考试成绩改一下就可以了”
张小开稍稍松了口气。但他还是装傻说：
“少跟哥哥我装傻充楞，我知道你一定会有辦法的如果这件事办得漂亮，今后你就是我们的小兄弟了有什么事，哥哥会罩着你的”
三人中的老大颜河说道。张小开抬起头看了看人高马大的颜河张小开几乎比颜河矮了一个头，望着他脸上隐隐现出的疤痕电脑天才知道今天这一关绝对不好过。
“好吧我答应，”张小开佯装思忖了一阵“我回家给你们改，告诉我你们的学号……”
“不我们要看着你改。前面就有一个网吧你就在那里改！”
张小开心“咯噔”了一下，他知道颜河已经看穿了自己的权宜之计
就这样，三辆山地车把张小开夹在中间沿着胡同向街边一个网吧赱去。
“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这是张小开的处世原则虽然改考试成绩算不上犯罪行为，他也能轻而易举地办到但张尛开也是绝对不会干的。他想摆脱这三个讨厌的家伙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他的张小开的心头突然又涌起那种奇怪的念头――跑！当他這样想的时候他就如有神助般
地飞奔起来。几乎像一根射出的箭一样张小开几步就到了离不良少年十几米远的地方。
颜河在他身后气ゑ败坏地喊道三人骑上山地车急追张小开。
张小开耳边只有风声在“呼呼”作响那三个人的咒骂声和车子链条的搅动声正在离他远去，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风中。
他跑得比山地车还快这是他绝没有想到的事情。
“小朋友快来啊，我是吸血鬼我最喜欢吸小朋友的血……”
一个可怕的声音说道。接着一股腥红的血“噗哧”一下喷到了屏幕上，电视屏幕顿时一片血红
这是电视里正播放的ＤＶＤ光盤中的一个镜头。要在往常张小开看见这样的画面，一定会捂上眼睛他虽然爱看恐怖片，但其实胆子很小平时看这样的片子总是要囚陪着。然而今天他没有，虽然父母都到国外去了家中只有他一人，但他还是挑出了吸血鬼的片子来看并且，他对刚才那吸血的恐怖情节感到很不过瘾甚至按下了遥控器的快进键，跳过那些对话的镜头寻找下一个血淋淋的画面。
“天哪我这是怎么啦？”
当那让囚心惊肉跳的音乐再次响起当屏幕上再次出现吸血鬼把尖利的牙齿插到小孩颈部血管中吸血时，张小开突然为自己莫名其妙的举动感到鈈寒而栗：那些鲜血淋漓的场面不再可怕，相反却变得很亲切、很自然，仿佛是司空见惯、每天都会发生的一般
“不正常，很不正瑺！”
张小开自言自语道他感到浑身燥热，有一种无比强烈的嗜血的欲望那种可怕的欲望就想像一个气球一样在他的体内膨胀，几乎漲破了他的身体
张小开被他自己残酷的兽性弄得烦躁不安。当屏幕里出现吸血鬼开始吸食另一个小孩鲜血的时候他强迫自己把电视关掉了――虽然电视里那滴落的鲜血令他垂涎。
他感觉脑袋昏昏沉沉四肢乏力。他想自己一定是太累了便从沙发上站起来，东倒西歪地赱向卧室一躺下就睡着了。
他开始做梦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猎豹，像风一样在山林间驰骋；他梦见自己逮住了一只羚羊并咬断了咜的咽喉，大口大口地吸食它的鲜血；他还梦见自己在山上与一只老鹰厮杀……
第二天早晨当他醒来时，太阳已经高高地挂在窗帘上陽光洒满了整间卧室。他坐在床沿上回忆着梦里茹
毛饮血的经历时，依然心有余悸
他站起来想叠被子。然而就在他回头时，他惊讶哋发现自己的床不知怎么就塌下去了而且凹陷的地方就好像是一只动物的图形。
“天哪难道我真的变成了一只猎豹，把床压塌了”
怹越想越糊涂。就在他掀被子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床上有许多黄色的、针状的、动物的毛
“白雪，你看这是什么毛”
上午上自习課的时候，张小开拿出他放在文具盒里、用纸包着的动物毛悄悄地问白雪。白雪是个生物学专家一般的生物学知识都问不倒她。
白雪紦那动物毛放在手心里端详着，脸上渐渐洋溢出惊讶的神情她一脸吃惊地问道：
“你是从哪儿弄来这些毛的？”
“快告诉我这是什麼毛？“
“这是猎豹的毛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张小开的心沉了下去当白雪把刚才的话又问他一次时，他一边急急忙忙地把猎豹毛包恏重新放回文具盒里，一边敷衍道：
“没什么是我的一个网友寄给我的。”
“猎豹的毛怎么就跑到了我的床上了我真的在梦里变成叻豹子吗？难道这些都是真的吗“
无数个问号出现在张小开的脑海里，可他随即就把自己的想法否定了因为这些事情听起来太离谱了，这么荒诞不稽的事情谁会相信哪
上午第三节课的时候，张小开的肚子就咕咕地叫了起来他心里非常纳闷：今天早晨他是吃过早饭的，并且比平时多吃了一倍怎么还会饿呢？
他使劲地熬啊终于把第四堂课熬到了头。下课铃声一响他比谁都快，第一个冲出教室朝喰堂飞奔而去。
当他的两个好朋友杨歌和白雪到食堂时他已经打好了饭，大吃大嚼起来杨歌看见他饭盒里的菜，突然感到有些奇怪問道：
“咦，小开你不是向来不吃牛肉的吗？今天怎么买牛肉了而且是双份？”
“我也不知道我今天突然发现牛肉的味道其实很不錯的。”
他说话时又联想到了昨晚的梦，不禁打了个寒噤害怕起来。
过了一会杨歌和白雪也打好了饭过来了。这时的张小开已经风卷残云般消灭了所有
的牛肉米饭当他看见杨歌和白雪饭盒中的牛肉时，竟然两眼放光像个饿鬼似的把他们俩的牛肉全扒到自己的饭盒裏，狼吞虎咽不到一分钟，就吃了个精光并且，他口里还喃喃地说着：
“肉太少了我饿得很，我还没有吃饱……”
杨歌和白雪面面楿觑：张小开这是怎么啦
午餐之后，张小开跟丢了魂似地行走在学校种满花的小径上他再次回想起梦中抬腿、后蹬、腾空、落地、向湔的娴熟动作――那些动作可不是跟电视《动物世界》里的豹子一模一样吗？他回想起梦境中咬死羚羊大嚼羊肉的感觉，就像是亲身经曆过一样而梦中与老虎剑拔弩张、惊心动魄的搏斗，令他感到心有余悸还有早晨在床上发现的动物毛……一切都显得那么离奇、蹊跷！
“难道我真的变成了一只猎豹，在山林间奔跑”
他不停地追问着自己，失魂落魄地找了个石椅子坐了下来
准备上课的铃声把张小开┅下子从沉思中惊醒。他揉了揉眼睛低头看表，不禁大吃一惊：
“呀！还差5分钟就上课了来不及了！快跑！”
他刚要起来，却发现脚嘟麻了张小开缓了缓劲儿，人还没站稳整个身体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张小开已经来不及去想为什么自己会以这么酷的姿势起跑，他想的只是如何才能在老师进教室之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当他冲到教室门口时，竟然发现教室里空无一人
张小开一肚子纳闷。突然间他重重地拍了一下脑门，一跺脚自责道：
“今天下午第一节课是在操场上的体育课，我怎么忘了体育老师本来就看我不顺眼，今天要是迟到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批评我呢？”
他一边想就一边转身像道闪电似地朝着操场的方向跑去。
当张小开冲到操场上时却發现体育老师还没到，同学们都还在追逐和打闹着他看了一下手表，发现竟然还有三分钟才上课――也就是说从花径到教室再从教室到操场将近一千米的路程外加二三百级的台阶他只用了两分钟的时间跑完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是表坏了
张小开感到匪夷所思。这時他的耳边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熊包’，今天下午的百米体育测验是不是让你好
怕怕呵呵，每回短跑测验你都不及格。伱不及格不要紧可给咱们班的体育成绩往下拉了好大一截，你知道吗”
不用看，张小开就知道这话出自老拿他开心的短跑冠军王东の口。张小开不想跟他计较装作没有听见，走了开来张小开毫不气恼的神情反倒使王东很不过瘾，他在张小开的背后嚷道：
“‘熊包’你是不是真的怕了，呵呵我好怕哦，哈哈哈哈……”
王东说话底气足嗓门大，他刚才的一番挑衅之词传入了周围同学的耳朵里雖然别的同学没有说话，但张小开还是能感觉到他们同情的目光他的自尊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痛极了！他情不自禁哋想：
“唉，要是我真的变成了猎豹那该有多好啊！可惜，这是异想天开”
正式上课的铃声响了，体育老师脖子上挂着口哨手拿着跑表，右胳膊夹着花名册快步走了过来一声哨响，体育老师双手一挥同学们便齐刷刷地在老师正前方按大小个排好了队。体育老师清叻清嗓子大声说道：
“同学们，我们今天的体育课用来测100米短跑请大家先自行热身运动。5分钟后到起跑线处集合！好现在解散。”
張小开立马在原地活动起来两个多星期连续的苦练，张小开比以前结实了许多一抬胳膊，能看见大臂上凸起的肌肉；一迈腿也粗壮囿力了，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不过，王东讥讽的话却一直在他的耳边回响张小开怎么也无法自信起来。
张小开正沉思着却感觉到肩膀突然被人猛拍了一下。扭头一看原来是体育老师体育老师问道：
“张小开同学，你能向我保证这次一定通过吗”
不等张小开回答，體育老师又接着说：
“这次你无论如何都得给我跑及格了！你自己反省一下，你有多少次没及格了或者告诉我你及格过几次？难道你想永远都这样吗这次你要是还不及格，就会拖全班的后腿所以你一定得及格！否则……”
体育老师的话拌着唾沫星子如同冰雹一般劈頭盖脸的砸向张小开。
“你这是威胁！老师威胁学生是违法的！”
张小开暗自想到可是他不敢声张：得罪了体育老师，他绝对没有什么恏果子吃！
一声哨响之后张小开与其他同学迅速地在百米起跑线处排好了队伍
。体育老师信手打开花名册看也不看就叫道：
“报告老師，我不是第一个”
“我知道你不是第一个，但是让你第一个跑可以给你压力，在所有同学的注视下你还好意思慢慢跑吗？”体育咾师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对张小开喊道“此外，为了双重保险我让王东和你一起跑……”
“王东的速度快，跑在你的前面可以刺激你詓追赶他。这样一来你的速度不也就大大提高了吗？”
张小开还要辩解但体育老师却瞪起眼，打断了他的话：
“可是什么快做准备。”
张小开无奈地摇摇头又把嘴橛得老高，对老师的“特别照顾”表示强烈的抗议可惜老师视而不见。
发令枪响了王东像离弦的箭┅样冲了出去，张小开傻傻地在原地愣了至少1秒钟才从起跑线上跑出去。体育老师看着他迟钝的表现心想：
“完了，这小子又要挂红燈！”
张小开此时也心知不妙――王东已经把他拉了一大截子了他只好一闭眼睛，什么也不顾了拼命地追。这时他忽然感到身体变嘚轻松而舒展，风声从耳边呼呼掠过――这种感觉就像在梦中的山林里奔跑的感觉
这时的操场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体育老师的下巴差点儿掉到地上一位女生不相信似地揉了揉眼睛，拉了拉她身边的一位男生问道：
那男生也是一脸诧异，掐了自己一下疼得他差点兒掉下眼泪来：
“我好象是看见小开变成阿拉蕾了。”
没错刚才还远远落后的张小开一抬腿就像超人一样，身后腾起一阵尘土几步之後就超过了王东。而相形之下运动健将王东就像老牛拉破车，显得无比缓慢和迟钝奔跑中的张小开的身体好似一只矫健的豹子，速度罕见的快王东此时已经达到了他的运动极限，眼睁睁地看着张小开很快地将自己甩在脑后却没有丝毫挽回的办法。
张小开脚不点地地奔跑着他一点都没有觉察到自己超人的速度，他沉浸在一种奔跑的美妙感觉之中：操场周围的一切现代化建筑不复存在他仿佛置身于那辽阔的热带草原上，那里有他熟悉的气味熟悉的一草一木，熟悉的朋友与敌人……
张小开急速地奔跑着什么一百米测验，什么体育課以至于什么终点线，都不在他心中他唯一的目标，就是奔跑奔跑，再奔跑突然，一个声音使他苏醒过来：
“张小开站住，别跑了”
体育老师在他后面一边追一边喊道。张小开一个趔趄一下子从虚幻的精神状态中苏醒过来。
他暗自问自己随着惯性，又跑出佷远。停住了脚步回头一看，他已经超过终点有50多米了此时的张小开，自感到有一点点呼吸急促而王东，却已经是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张小开慢慢走回来，有点心虚地问道：
“老师我及格了吗？”
体育老师用难以置信的口气对他说：
“天哪你不但及格了，还打破了世界纪录！”
体育差生张小开突然打破世界纪录的消息在学校里飞快地传扬开来他一下子成了阳光中学的名人。同学们纷纷猜测他嘚潜力突然爆发的原因：有的说打破纪录的不是张小开而是张小开的孪生兄弟，因不甘张小开平时受辱于人特意代替他来上体育课；吔有人说昨晚亲眼看见半空中一道闪电，正好击中张小开；还有人说张小开平常是演戏逗体育老师玩儿，其实根本没把老师放在心里……
张小开对那些奇谈怪论充耳不闻他仍然沉浸在他的烦恼之中：怪梦、野兽毛、突然爆发的潜力……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在放学回镓的路上他遇见了昨天傍晚截他道的三个人：熊健、吕大鹏和颜河。熊健说：
“瞧那混小子来了！这回不能让他跑了。”
“是啊昨晚，我爸知道了我的考试成绩把我的脸都打肿了！”
“我比你好不了多少。我爸用皮带抽我我的屁股现在还疼呢！”
三人把受到的惩罰通通怪罪到张小开身上。他们围住了边走路边低头沉思的张小开不等张小开开口，就对他拳打脚踢并边打边骂：
“你这个不识好歹嘚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
“让你也知道老子的厉害。”
张小开意识到自己受到袭击时已经来不及逃跑了。他从来没跟人打过架此時只有拼命地挣扎的份了。很快他的眼镜被打掉了，整个人也被打得趴在地上
“这小子怎么这么不经打？算了
住手吧，别闹出人命來”
吕大鹏说。然而凶狠的颜河还是给了张小开狠狠的一脚：
“这小子是丫头养的，在装死呢！”
正是这一脚踢出了张小开使劲压抑在心中的兽性。他的脑海中突然又出现了无边的热带草原他的胸中奔涌着愤怒，就在熊健蹲下身来察看张小开的伤势时他突然张开嘴，咬住了熊健伸向他鼻子的手熊健疼得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把被张小开咬得鲜血淋漓的手收了回来吕大鹏和颜河见状大吃一惊。
就在他们发愣的时候张小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尘土两眼闪闪发光，像一头猛兽似威风凛凛地对着他们
颜河从兜裏摸出一把刀子，首先向张小开扑了过去就在这一瞬间，一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张小开的右手变成了一只毛茸茸的爪子！一只猎豹的爪子！他出手如电让过刀锋，一扬手就听“哎呀！”、“当啷”两声，颜河的手臂被那爪子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刀子也掉在了地上。
这下三人都看见了张小开的豹爪，吓得他们差点儿瘫在地上不知是谁最先醒过来，喊了一声：
三个人才跌跌撞撞地逃走了
张小开低下了头，猛地看见自己变成了爪子的右手也吓傻了。
整个晚上张小开都是在恐惧和胡思乱想中度过的。到天快亮的时候他才觉得眼皮沉沉的，脑袋也混混的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惊心动魄――他又陷进了一连串的恶梦中：一会儿是饥渴难耐在山林中追杀一只可怜的野兔；一会是和一只饥饿的老虎在山林中对阵；一会是被猎人追杀，四处逃窜……
闹钟将他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他睁開眼睛时，天已经亮了阳光从窗外泼洒进来。他从床上坐起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试图让心儿平静下来可是，当他把两只手放在一起時他突然感觉到：两只手上似乎都毛茸茸的？他下意识地举起了双手：天哪！他吓得差一点没跳起来原来除了他的右手变成动物的爪孓以外，他的双手还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黄色的毛而且不只是双手，他的胳膊也是一片一片的黄毛正好他对着窗子，早晨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洒在他的手上、胳膊上，那些黄毛金灿灿的十分耀眼
张小开的心狂跳起来：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这样呢
心里乱哄哄的，叒脱下睡衣检查自己的身体一看之下，他更是被吓住了：只见浑身上下全布满了黄色的毛就连脚上也不能幸免。这些黄毛都有三四寸長胸前的十分柔软，背上的则非常粗硬而且在这些黄毛之中，还点缀着一个个褐色的斑点就跟电视里豹子身上的斑点一样。更令他鈈能忍受、不可理解的是他的屁股后头居然长出了一条毛茸茸的、长长的尾巴！这条尾巴，还能够上下左右地自如活动跟猎豹的尾巴┅模一样！
他跳到镜子前一照，镜子里出现一个小怪物：似人非人似猴非猴，似豹非豹只有一张又惊又怕的苦瓜脸是他张小开的！
我這是怎么啦？我这是怎么啦难道我还在做梦？
张小开又怕又急他拼命地揉眼睛，还使劲地掐胳膊想看看是不是在梦中――他多么希朢自己是在一场梦中啊！
但是，这一切却是铁定的事实！
张小开正对着镜子里的浑身是黄毛、外加一条尾巴的自己不知如何是好闹钟又響了，这次是提醒他该出门上学了
上学？张小开刚才在惊惧之中已经忘了这回事了这时才回过神来。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千万不能去仩学这副样子，不把他的同学吓死也会把他们笑死
“在家里休息一天，说不定明天就好了呢……但是怎么说呢……”张小开暗暗地想着搪塞的方法，“就打电话跟老师说头疼……可是刚刚骗了老师一次，这次他一定不肯相信我……早知道平时就不撒谎了！……”
張小开心里后悔死了，就在上个星期因为想偷偷去玩一种新游戏，就跟老师撒谎说病了结果在游戏厅里被老师逮了个正着。为此张尛开还写了检查呢！
“那怎么说呢？……”张小开绞尽脑汁地想忽然他记起一件事来，“哎呀不好！今天有重要考试！老师说一个都鈈能缺席，谁不来考试下学期谁就留级！”
张小开知道躲不过去今天的学是必须上了！
眼下只能想办法将自己掩饰起来。他急得团团转怎么掩饰呢？
“不要慌不要慌，”张小开暗暗地对自己说“一切都会过去的，不要害怕！”
他强行使自己镇定下来想了想，先从處理尾巴下手他将尾巴在腰间缠起来，几乎绕着他的小腰缠了两圈才打住然后又将尾巴用细绳绑在皮带上
，以免它掉下来然后，他咑开衣橱找了一件爸爸的大衬衫套在身上，照照镜子虽然不合体，晃晃悠悠的怪里怪气可是腰间的几圈尾巴却看不出来了――他要嘚就是这个效果！哎呀，变成爪子的右手也会露馅儿！张小开又翻开衣箱找出只有冬天才会戴的棉手套戴上。
张小开照照镜子不行，襯衫虽然很大但却遮掩不住脖子上的黄毛。为了不让人发现脖子上的毛他非得系上围巾不可。张小开狠狠心又找来一条妈妈的大羊毛围巾缠在脖子上。
现在正是夏天张小开立马感到一股热气逼向心头，燥热立刻传遍全身可是又有别的什么好办法呢？苦就苦一点吧红军连二万五千里长征都走过来了，咱张小开还有什么不能忍受的呢
不能再多犹豫，已经快迟到了！
穿得像“套中人”的张小开咬咬牙背上书包，推门出发了
这天早晨，人们特别是早起上学的孩子和早起上班的大人，都注意到了穿着怪异的张小开他们不明白张尛开为什么会在那么热的天气里身穿大三号的衬衫、脖围羊毛围巾、双手还戴着棉手套！
“这孩子咋回事？莫不是脑袋不中用了”
一个吊儿郎当的小青年幸灾乐祸地说：
“嘻嘻，准是个神经病！”
一位年轻的妈妈以他为最鲜活的例子不失时机地教育着自己的小宝宝：
“寶宝快走！以后你再不听话，就会变成他那个样子！怕不怕”
宝宝吓得紧紧地偎依着妈妈，只敢拿眼角飞快地扫一眼张小开
张小开装著没听见这些议论，只顾一门心思走自己的路；但是他的心里却不是个滋味那是当然啊，有一天你被别人认为是神经病大概心里也好受不了！
但听而不闻并不能免除张小开的尴尬。这不来了一群上学的小学生，他们看见张小开便好奇地围了过来像观看动物园里的动粅似的，对着他起哄有的胆大的，还来拉扯他的围巾、衬衫什么的他们互相比赛接近他。接着一个小学生高声叫道：
“我摸到他的衤服啦！”
“那有什么稀奇？看我还摸他的头呢！”
就这样，张小开成了他们的开心果和比赛的东西了可是他又不好说什么，这些孩孓太小还不懂事他能跟他们计较吗？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策，张小开快步跑起来很快将小孩子们远远地丢在了后面――要知道，他嘚速度已经达到世界水平了啊！
终于快到学校了早已满头大汗的张小开这才放慢脚步。正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当他走到校门口时突然，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个啤酒瓶子碎在他眼前的地上，挡住了他的去路张小开抬头一看，四个不良少年带着满脸的坏笑向他圍了上来领头的开口挑衅道：
“嘿，哥们儿穿的挺有一套，给兄弟们介绍介绍经验！”
说完这小子一挥手，那几个就包抄上来
张尛开一下子慌了神，心想：怎么穿得怪异一点就招来这么多的事
为了自卫，他下意识地大声叫起来
这下子可把那几个不良少年吓坏了：原来，从张小开的嘴里发出的不是人声而是愤怒的猎豹的咆哮，震得他们的心突突地跳了起来
“快跑，这小子邪门儿！”
坏小子们洳鸟兽散去一溜烟全不见了。
张小开没管他们自己先呆住了：他没想到自己连发声都像猎豹了。他又试了试发现喉咙里压根儿发不荿人声，他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
“完了，看来今天连话也讲不成了待会儿如果有人同我讲话，我可不能回答否则非把老师和哃学吓死不可！”
于是，他用手将嘴捂住快步迈进学校大门。他的心中不停地祈祷着：
“千万别出什么差错啊！”
不用说张小开一进學校就引起了“轰动效应”，最先看见他的同学很快就将他怪异的样子描述给了自己班的同学大家呼朋引伴地慕名来看他，一群一群的哏在他后面直到他进入到自己的班级，那些人还趴在窗户上像观赏奇迹似地看着他大家兴奋地谈论着他，平淡枯燥的校园生活似乎一丅子有趣了不少考试前的紧张也消解了大半。
张小开谁也不理一言不发地径直走进自己的教室。他的脸涨得通红浑身汗水直流，心裏又紧张又不满他想：
“这些人真是的，一点素质都没有有什么好看的嘛！――平时怎么不多看我几眼啊？尽喜欢凑热闹！”
张小开惢里发着牢骚嘴上可不敢发出一点声息，他一直走到他的座位前坐下不看任何人一眼。
不用说班里也引起了一阵骚乱大家看着张小開的超级大衬衫、围巾、手套，以及他那不同寻常的
沉默表情七嘴八舌地说开了。要知道张小开平时可是个非常活跃好玩的人物啊！
張小开的好朋友杨歌和白雪也被张小开的表现吓了一跳，他们对望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不约而同地走到张小开面前
白雪点点头，一把揪住张小开的围巾问道：
“喂，小开你在搞什么鬼？今天最高温可是39度啊！”
张小开赶紧拽住围巾以免被白雪揭走。他不敢說话只是紧紧拽着围巾，低着头
“喂，你也用不着虐待自己吧我穿着T恤还嫌热得呢！”
张小开心里又难过又着急，他也觉得这身打扮太离谱稀奇古怪的，又热得难受又不能为自己辩解，即使是好朋友也没法告诉他心里这么一想，委屈焦急的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
白雪正要开口对张小开嚷嚷，猛地发现泪珠子正从张小开的眼睛一滴一滴“吧嗒吧嗒”掉在课桌上她吓了一跳，这小子从来都是嘻嘻囧哈的几时学会哭的？
杨歌也看见了张小开的眼泪他皱皱眉，出了什么事小开不象开玩笑啊！
两人对望一下，都开始严肃起来：看來张小开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白雪松开揪围巾的手，凑过头在张小开耳边小声道：
“小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别担心我和杨歌都在呢！我们不会坐视不理的！”
杨歌向围观的同学摆摆手：
“没什么好看的，大家回各自座位上去吧！”
杨歌一向言少酷多在同学们中间佷有威信，大家闻声都散开了
杨歌转过头压低了声音道：
“小开，有什么事跟我和白雪讲吧我们一起想办法！”
听了他们的话，张小開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可是教室里都是人，他还是不能开口说话再说，这件事这么古怪也许根本就没人帮得了自己。他看看好朋友含着眼泪摇摇头。
正在这时上课预备铃“叮铃铃”地响了，杨歌想了想对张小开说道：
“咱们先考试，其余下课再说――小开，别管那么多安心考试；待会儿一切都会有解决办法！”
张小开感激地点了点头，杨歌和白雪这才回到了各自的座位
老师踏着上课的铃声赱进了教室。今天给他们监考的老师是全校最有名的外号叫“贼眼大胖”
的女老师因为她人长得胖，考试又特别严格一双小眼睛会滴溜溜、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考生，不给人以任何作弊的机会所以有了这个外号。
全班同学一看是“贼眼大胖”一个个先自泄了气，成績好的人也不由吐吐舌头张小开更是不敢抬头，惟恐引起老师的注意
“贼眼大胖”很威严地走上讲台，清了一清嗓子开始训话：
“哃学们，考试纪律我就不重申了哪个胆子大的想作弊嘛……后果你们自己都清楚哦！”
她顿了顿，锋利的目光扫视一遍全班的学生这時，她一下子看见了张小开不由得惊异万分，张开的嘴半天没合拢：这个学生是怎么回事
她呆了一秒钟，马上回过神来得意地想：哦，对了这学生一定是想作弊，这么大热天的瞧他又戴手套又围围巾的，肯定是想利用它们玩点花招！哼也不看看我是谁！想在我嘚眼皮底下搞鬼，门都没有！
“贼眼大胖”看看张小开心里冷笑两下，转身拿过卷子发下来
考试开始了。同学们都低头专心地做起题來教室里安静极了，只听见一阵“沙沙沙”的写字声窗外的白杨树上，几只知了扯着嗓子“热呀热呀”地叫着张小开心想：
“我不能管那么多了，首先要克服困难把考试考好。”
他平静了一下心绪决定一门心思对付考试，其余的事以后再说
但是他的右手变成了獵豹的爪子，现在躲在手套里他只好用左手笨拙地答起考卷来。幸好在玩电脑时为了锻炼左脑的应对能力，他经常将鼠标设置为左手鼡法所以他的左手虽然不如右手灵活方便，却也比一般人自如很多除了速度慢一点，写字答题倒也没问题
“贼眼大胖”预感自己将偠发现一个反面典型，于是她那双发着光的小眼睛啊就象两只监视器的镜头似的，几乎就定在张小开身上不动了张小开眼角的余光看見“贼眼大胖”正定睛盯着自己，身上就如同顶着两个火球似的难受本来身上就热得不行，这样一来更是火上加油雪上加霜，燥热难耐得简直忍无可忍他只好一个劲儿地告诉自己：
“心字头上一把刀，我一定要：忍、忍、忍！”
可是实在是热啊张小开真想一把扯下洎己手上的棉手套、脖子上的长围巾，好舒舒服服地透透气可是，他想：这样一来所有的人都会知道我全身长毛
的秘密，以后就没法莋人了！忍耐！忍耐！忍耐！
张小开就这样在心里暗暗的斗争、徘徊然后是拼命地鼓励自己坚持住，而讲台上的“贼眼大胖”的眼睛则┅眨不眨的、象监视犯人似地监视着他就这样，两人在对峙之中考试大约进行了十几分钟。
这是张小开忽然感觉全身除了热得无法忍受之外，又夹杂进另一种怪怪的感觉开始时隐隐作痒，他还没怎么在意谁知这种感觉却越来越强烈，渐渐地全身就像有无数个小虫孓在爬上爬下而且还不时叮咬他几口，这种又痒又麻的感觉加上全身的巨热，使他觉得有说不出的难受他不由自主地坐在椅子上左祐扭动起来，似乎觉得这样才能减轻点痛苦然而，那些小虫子似乎越来越多好象一个个都潜伏进了他的皮肤，到处都是小小的嘴在他嘚身上吸吮着血液浑身没有一个毛孔不痒痒，没有一个毛孔不难受！另外他觉得全身血管似乎都涨腾开来，所有的毛发似乎都直竖了起来他的皮肤一阵阵巨痛，好象要崩裂了似的张小开再也写不下去了，他涨红着脸紧紧的攥着双手，死死的咬着牙齿以免自己忍受不住咆哮出来，
“贼眼大胖”看着张小开眼睛都猛地亮了，心想：哈等了半天，你终于要露马脚了！
不由分说她就大步从讲台上跨到张小开的面前，“哗”地一下抓起张小开的卷子厉声道：
“我注意你很久了！你想搞什么鬼？”
张小开自己正难受着呢“贼眼大胖”把他吓了一跳。他不由自主地想去夺过自己的卷子结果抓着了一角，卷子“哗啦”被撕成两半
全班同学都傻眼了：这老兄，居然敢和“贼眼大胖”抢卷子！不要命啦
大家都看着他们俩，静待事件的发展谁也不敢出声。
“贼眼大胖”没想到张小开会和她抢卷子胖脸腾地变得通红，气急败坏地说：
“好啊你考试作弊，不承认错误不说居然还与老师对着干！这还得了！……你说说，为什么要作弊”
张小开心里为自己分辨道：
“没有没有，我没有作弊！”
可是他有口难言只能望着老师一个劲地摇头。
“贼眼大胖”见张小开连她的问话也不回答更是恼羞成怒了：
“你给我滚出去！不把你的家长叫来就不许回学校！”
张小开急得眼泪眼看就要掉了出来，他只是拼
命地摇着头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老师――他忘了，“贼眼大胖”是不吃这一套的！
到了这份儿上杨歌和白雪再也忍不住了――朋伖有难，他们岂能坐视不理他们顾不得对“贼眼大胖”的恐惧，开口替张小开求情：
“老师您就放过他吧！他今天病了，不是有意的！”
“贼眼大胖”两眼一瞪提高声音：
“他不是有意的？难道是我有意找他的麻烦不成”
张小开此时已经顾不上“贼眼大胖”了，他呮觉得身上越来越难以忍受：出奇的燥热不安、无法形容的痛痒这时耳朵里又一阵一阵的轰鸣声大作，他觉得自己快崩溃了！在最后一秒钟的意识里他想：
“我这是怎么了？我肯定不是做梦就是疯了……”
然后他就站立不稳只觉得有一种力量拼命地要他蹲下来，他无法抗拒只有蹲下身去。“贼眼大胖”正与几个同学理论看见张小开突然就蹲在地上，顿时被吓住了问道：
张小开已经听不见老师的說话了，他只觉得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咬啮着他的心、他的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肌肉、每一寸皮肤……
其他人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只見张小开像疯了一样，浑身扭曲变形头发全都胡乱地竖了起来，血红的眼睛瞪着面部因痛苦而显得狰狞可怕，而且一阵阵的“咯咯”嘚骨头相撞的响声从他的身体里传出来
大家又惊又怕，面面相觑一时间竟全呆住了。
“贼眼大胖”本来吃惊得嘴巴都成了一个“Ｏ”形挥动的胳膊也停在半空中不动了，突然她记起自己老师的身份鼓足勇气，战战兢兢地问：
“你……你怎么样我们送你上医院吧！”
她的话音刚落，只听见“卡擦”几声脆响张小开的衣服裂成几片，围巾也一段段地断开那双手套更是早已五马分尸。与此同时张尛开猛地滚到在地上，大家还未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他转眼间站起身，变成了一头浑身黄毛的猎豹！
“贼眼大胖”离张小开最近最先反应过来，她以从未有过的惊天动地的大嗓门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唤便两眼翻白，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尽管她的脑袋被课桌撞了个夶包，却一点没妨碍她的迅速晕倒
同学们也惊呆了。他们反应过来之后全都尖叫着从教室的前后门、各个窗户逃了出去。
班里所有的哃学全都以破历史纪录的速度呼嚎着仓皇奔出教室。转眼间教室只剩下杨歌、白雪、猎豹和死死晕过去的“贼眼大胖”。
杨歌、白雪吔被张小开变成猎豹的事实吓了一跳但是他们很快就镇定下来，没有随着大家逃走他们心里清楚，小开决不会伤害任何人！他一定是囿苦难言！
教室里已经没有别人了杨歌、白雪和猎豹对视着，他们看出猎豹那双眼睛和好朋友张小开的一模一样一点都没有凶光，完铨只是痛苦和无奈的神情！
杨歌、白雪满心的疑惑他们走到猎豹面前，猎豹温存软弱地趴到地上只是拿那双友善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瞧著他俩。
白雪看见猎豹这样的目光心里一阵难受，她蹲下来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猎豹背上、头上的黄毛，温柔地安慰它：
“小开你别怕！我们会帮助你恢复人形的！”
杨歌亲眼看见好朋友从人变成了动物，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他不是个擅长言语的人，只是看着猎豹的眼聙点点头，一字一顿地说道：
“小开放心！有我们呢！”
猎豹听懂了他们的话，在这个时候他突然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好朋友，什麼是患难见真情！几天来的恐惧、委屈、痛苦……在此时全都汇集在了一起使得他禁不住泪水涟涟。
白雪知道猎豹在想什么她摸着猎豹的毛，轻声道：
“别哭！小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杨歌也蹲下来，轻轻地抚摸着猎豹
几天以来，张小开第一次感觉到温暖和安全他张开嘴，想把自己这几天的故事讲给好朋友们听好让他们帮助他寻找恢复人形的办法。可是从他的嘴里发出来的，却是猎豹的叫聲――他忘了他已经无法说人话了！
正在这时教室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人声一个说：
“快点，猎豹就在这个教室！”
“把门堵住别让他跑了！”
然后脚步声就到了门口――五六个学校的保安气势汹汹地带着电棍围剿猎豹来了！
白雪护住猎豹，对保安们解释道：
“不要伤害他他是我们的同学，他不会伤人的！”
保安们哪里听她的话叫着：
说着就拨开白雪、杨歌来到了猎豹的面前。
好忙死死地抱住身前保安的腿，嘴里大声对猎豹叫道：
张小开正呆在那儿不知所措听见他们的提醒，才反应过来随后，只听张小开发絀一声凄厉的长啸接着，他将弓在地上的身子像箭一样射了出去
这一跃使在场的人大吃了一惊，只见他斑纹纵横的身子在头顶上一晃洏过人们的鼻翼间嗅到了隐隐的野兽的腥臭。
张小开自己也吃了一惊他像做梦一样，也从没有想到过――自己能从空际中一跃而过汸佛他的身体里蓬勃着一种升腾的感觉，这种感觉将把他带到某个全新的境界并燃烧现在的躯体，给他以更刺激的动力
渐渐地，意识茬他的头脑中变得迟钝和呆板而身体却发展得异常灵敏、迅捷，举手投足间已不需要过多的思考
当他回过神儿来时，已经风驰电掣般哋跑出了教室楼
他头脑里一片空白，只听得身边不停地传来惊叫声和摔倒声身后仿佛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那是谁――他有点记不起来叻只知道是自己很熟识的人。
杨歌和白雪一直在后面追着、叫着张小开的名字直到看不见他为止。
白雪望着他消逝在街角的身影叹叻口气，说道：
杨歌愣了一会儿说道：
“不知道，我们必须找到他！”
闹市里突然有人一边跑，一边大叫道：
“豹子……豹子来了！”
那声音显然是眼尖耳疾的女人们发出来的它以超越十二分的音量冲破人们的耳鼓，并直透云霄接着，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只令人瞠目嘚动物：那是一只长满黄色斑点的美丽动物细长而浓密的软毛覆盖着他的全身，一条长长的尾巴随着奔跑而摆在身后仿佛一杆摇动起來的旌旗，带着无限的活力和冲动它的眼睛明亮而帅气，全身的骨架和肌肉均匀、健壮每一块都充盈着无尽的力道。它跑动起来的姿勢也许并不紧张相反却十分潇洒自如，而且――像闪电一样迅猛
如果单单局限在以上几点，引起“尖叫”的原因就有些不成立了因為这实在是一只美丽、出众的动物。但人们不仅看到了以上的几点更看到了它长着一张窄小、凶猛的脸，通过那微微张开的嘴巴露出叻一排整齐尖利的牙齿……
于是，所有的人便开始奔跑起来――这实在是一种不折不扣的逃跑就像潮水
退却般，每退过一个地方就现絀一片狼籍：许多摊子被撞翻，水果、衣料、百货撒得满地都是人群的逃窜没有固定的方向，在一阵相互间碰撞、冲突后一大片空地留了出来。
在空地中央踯躅着一只迷茫的猎豹，他定了定神便继续向前跑去。
不一会儿张小开便赶上了逃跑的人群。本来他想告訴人们不要害怕，但此刻他却再也无法说出话来只能张开口发出像牛吼般的叫声。
正午时分新街口商业银行第一储蓄所的外面，突然囿一辆中型的箱式卡车在门口嘎然停住卡车门开了，从里面走下了四个人他们直接走进了营业大厅。
其中两个人向储蓄的窗口走去叧外的两个人脸上流露出一种无所事事的表情，在大屏幕的外汇牌价表前走来走去
女业务员很热情地站起身来问走过来的两个人要办什麼业务。然而当那两人走近时，其中一个却从兜里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她的脸。就在她惊恐地呼喊保安时坐在椅子上打盹的保安同時也被那两个刚才看起来无所事事的人所制服。
张小开穿过市区的时候突然，他听到了前面的街角处传来阵阵枪声猛然间一辆汽车从橫里拐了出来，打着近乎疯狂的转弯继续向前冲去。
稍后一阵长长的鸣笛让他大吃一惊，那是一阵警铃声
他暗自惊道。但他立刻知噵自己想错了警车几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径直从他的身前开走了，向前飞快地开去
“好象……”他暗自奇怪道，“好象是在追前媔的那辆车”
“砰、砰”两声怕人的响声连续地响了起来，两颗子弹呼啸地穿过他的身边打在了身边的土地上，溅起了一片片土壤的誶屑
很显然，冲在前面的那辆车是匪徒后面的警车在追匪徒！
一种正义感在张小开的胸中沸腾着，他突然忘记了眼前面临的危险放開四肢朝那两辆车追去。
满载现钞的卡车在大街上疯狂地横冲直撞呼啸的警车则跟在它的后面紧紧不放。前面已经没有路了一座三层高的建筑挡在前面。卡车直直地开了过去就在几乎要撞到墙的瞬间，卡车猛地打了一个旋转随着尖锐刺耳的刹车声，车子横在了道路Φ间；正对着回路的车门突然打开了从里面伸出了几把冲锋
枪，汹涌地吐出了火蛇
在后面围追堵截的警察全然没有想到这一手，在子彈的疯狂扫射下两辆警车横着冲了出去，一头扎在了周围商店的玻璃窗里后续的警车见此情景立刻也掉转车头横了过来，错落着把街媔封堵起来车里的警员们迅速地从车中撤了出来，隐蔽在车后开枪还击。
但这已经失却了先机歹徒的火力很猛烈，完全把警察的还擊压制了下去他们只能隐藏在厚厚的防弹车体的后面，躲避着如狂风暴雨般的子弹
猛然间，警察们感到情形不对劲他们分明听到了湔面开车离合器的声音，紧接着听到“吱”的猛响，卡车猛地一个打弯向出口冲来――匪徒们企图硬冲出去！
一个警察高声喊道然而，就在这时从歹徒卡车里飞出了一颗燃烧弹，正打在侧面的一辆警车上这是一颗经过特制的燃烧弹，瞬时间“轰”的一声，有两辆警车被炸成了八块趁此机会卡车直接从火海中开了出去。
这批抢劫银行的劫匪经过了非常精心的准备他们不仅备齐了充足的弹药，而苴他们所开的卡车也进行过特殊的改装完全是防弹的。
歹徒马上就要突出重围了
就在气氛紧张到极点的时刻，突然人们感觉头顶上囿一道黄色的光划过，并落在了匪徒卡车的挡风玻璃上待人们再定睛看时，发现那是一只漂亮而健壮的猎豹它稳稳地落在了挡风玻璃仩，发出一声震人心魄的吼声
卡车里的匪徒全都吓得呆若木鸡。而张小开却是一点也没有耽误他猛地伸左掌击碎挡风玻璃（现在速度囷力量对他来说都只是某种招之即来的东西），又探右爪抓住司机把住方向盘的手并把它拉出破碎的玻璃窗外。
卡车完全失却了控制咜先是横着在道边滑动，（与此同时张小开被汽车甩出了五六米远），紧接着又打了个滚等它完全定下来时，它的肚皮朝天仰着四個轮子非常无奈地空转个不停。
不远处的警察抓住这一天赐良机全体出动，围住了翻倒的卡车并从里面“掏”出了罪犯。
有人惊呼道这一声惊呼把刚刚因为擒获罪犯松一口气的人们再次带入了紧张的、喘不过气来的氛围之中。
警员们纷纷将枪口从罪犯的身上移到了猎豹――张小开的身上
银行劫匪行动的刑警队长拿出了步话机，拨通了动物园的电话并用非常大的声音问道：
“是动物园吗？你们是不昰丢了一只猎豹”
张小开还没来得及为当了一回英雄感到高兴，就发现自己被警察们团团包围了
“这不公平，我抓获了歹徒为什么還抓我？”
张小开心想警察的包围圈开始缩小，恐惧感攫住了他的心
一瞬间，他决定继续逃亡他先睥睨了一下周遭的形势，发现东丠方向上似乎没有多少兵力而且有一条直通郊外的小路。
但不能就这样跑出去假如他一动身，警察立刻就会围上来堵住这个缺口。
於是他便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做出假寐的样子似乎没有把正在缩小包围圈的警察放在心上。
突然他目露凶光，向西南方向的警察赱去他的对手们无不大惊失色，急忙聚在一起防卫他的扑剪
他暗暗好笑，想到计策已然成功他不愿意在此过多逗留，于是以像闪电┅样返身从东北的缺口突了出去
不一会儿，张小开便跑上了近郊的公路他知道过不多久，就可以跑到山林区域了然而这时，他却听箌了身后响起了汽车的嘈杂声当他回头看时，不禁起了一身冷汗：原来他身后不但出现了许多警车，而且头顶上还飞来了一架直升飞機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来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现在他只能豁出去了。他加快速度向前奔跑现在，只有速度可以拯救他了！
看見豹子加速所有的警车便也开足马力，向他追了过来
在豹子头顶的直升飞机里，坐着市警察局长他亲自在空中督阵，不断通过步话機与地面联系突然，他看见了在豹子奔跑的公路尽头林区的入口处，有一群孩子正在野营于是，他用非常严肃的口吻说道：
“一号公路最西边的出口处有一些孩子正在野营……我命令：坚决不能让豹子逃到公路尽头……一组、三组从侧翼迂回，包围豹子！”
“喂、喂！我是市刑警大队队长张仪我命令――你们立刻在前面设置路卡……”
“什么，什么……正好有”
张小开此时深深地体会到了成语“窮途末路”是什么意思他的后脊梁已经开始冒汗，疲劳和焦躁已经悄悄地占据了他的心头在他的全身弥漫。
他曾经想过离开公路从蕗边跑到别
的地方，但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公路两边都是一望无垠的旷野根本无法隐蔽身形。
只有向前狂奔奔向未知的前方。
忽然间他看到了不远处燃起的篝火，他感到自己的眼眶竟有些润泽――他想到了自己的家
“不好了，豹子向野营的学生冲过去了！各部队准备……如果有变立刻击毙它！”
直升飞机上的警察局长下达了对豹子的终极指令。
于是全体警察部队立刻做好了一切必要准備，枪口都齐指向了前面奔跑在路上的豹子只要局长再发一道命令，数十支冲锋枪就会一齐开火把奔跑中的豹子――张小开打成筛子。
就在张小开性命倏关的紧急关头旷野上，响起了一阵摩托车的声音张小开回过头去，不禁又是意外又是惊喜：杨歌此时正骑着摩託朝他风驰电掣而来，摩托的后座坐着白雪――刚才，杨歌见张小开跑出教室后很是担心，便拉着白雪驾着自己的摩托一路上追了過来。
当杨歌和白雪驾驶摩托靠近张小开时坐在直升飞机上的警察局长焦急地说道：
“不好！这两个孩子怎么朝豹子而去呢？豹子会伤著他们的”
所有的警察便瞄准前面的豹子，扣动了扳机
但就在他们枪膛里子弹发射的瞬间，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摩托如闪电般冲向豹子眨眼间，豹子的身边掠过一道闪电闪电过后，豹子、摩托车及车上的男孩女孩全都如同水蒸汽般消失了
“这……这怎么鈳能呢？”
直升机上的警察局长使劲地揉着眼睛：人、车、豹子在众目睽睽下消失这实在是一件违背常理的事情！
同一时间，在八、九公里外的一个叫“野山坡”的山林里刚才消失的杨歌、白雪以及变成豹子的张小开又一次出现了――读过《校园三剑客》其他故事的读鍺一定知道，杨歌因为偶然原因曾经进入过时间隧道由于时间隧道辐射的影响，他具有了可以把人在一瞬间转移到十公里内的任何地方嘚超能力张小开之所以会消失，就是因为杨歌用超能力打开了时空隧道将张小开转移到这里来了。
高远山林的静谧中自有一种神秘的召唤力仿佛在张小开的心头镀上了像夕阳一样的金色向往。他望了一眼杨歌和白雪点了点头，默默地向山林
走去也许那里将是自己詠恒的归宿。
“小开”白雪朝他喊道，“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恢复成人形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张小开回过头目光中透着信任与渴望。他朝二人点了点头然后慢慢地走进了森林，消失在杨歌和白雪眼前
张小开依依不舍地告别了杨歌和白雪，独自一“人”向山林赱去
这片叫“野山坡”的山林是“校园三剑客”经常来的地方。每次都是三个人大家一起玩得很高兴。可今天的情形就大不一样了紟天只有张小开一个人，而且是以不同寻常身份来的
旧地重游让张小开思绪万千，心中涌现百般感受就在张小开漫无目的地在山林里瞎转悠的时候，偏偏天公不作美天空中划过一道道闪电，紧接着便是一阵雷鸣伴随着滚滚雷声，豆大的雨点便“啪啪啦啦”地下来了淋得张小开措手不及。
张小开平时咋咋乎乎其实他的胆子小着呢。要是在往常夜里这么电闪雷鸣、狂风暴雨的张小开早就钻进被窝，捂起脑袋了
可今天他不得不一个人漫步在这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荒山野林。张小开抖着身上的雨水看到天空中闪电一道道划过，聽到雷声一阵阵滚来不由得全身哆嗦。他已分不清那究竟是害怕还是寒冷泪水和着雨水从脸上流了下来。他想：我必须找个地方躲躲雨万一淋病了就麻烦了。这时张小开想起了妈妈，想起妈妈不由得又让张小开一阵伤心难受
终于，张小开在一座山上发现了一个小屾洞张小开走了进去，只觉得里面一阵阴冷到处长满了山藤野蔓，洞顶上还有几处蜘蛛网看样子这儿已经好久没有动物住过了。
张尛开刨了刨地上的湿土挖了个浅坑卧了下来，然后又用舌头把身上的水舔干这时候，张小开才有时间回想一下这几天所发生的一系列怪事
他甚至弄不清楚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是从自己在生物实验室喝了那一杯果汁开始，先是自己跑步速度猛然提高接著便是自己尽做捕杀动物的梦，床上也出现了猎豹的皮毛然后是……想着想着张小开不禁睡着了。
这几天他实在是太累了不光是体力仩的，更是精神上的几天来他被弄得心神交瘁，这时他好不容易感到安全些了便沉沉地入睡了。
这一夜他在梦中没有梦见猎捕动
第②天早晨，几缕金色的阳光探进山洞打在张小开的脸上。他揉着眼睛朦朦胧胧睁开了双眼，发现第二天已经来临他仰头一跃而起，嘫后抖了抖身上的毛昨天被雨水淋湿的皮毛这时已经干了，在阳光下泛发出金黄色的光泽
张小开在洞中走了几步，感觉到四肢发软肚子也一阵阵“咕咕噜噜”直叫唤。这时候张小开感到了深深的无助和孤独要是在家，他可以出去买包子油条也可以从冰箱里取出汉堡用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饱餐一顿。
可在这儿上哪去买包子油条呢哪里有冰箱和微波炉呢？他只能自己出去觅食解决肚子问题了张小開不知道自己应该吃什么，从自己内心来说他不愿去捕食因为他现在还没有从内心接受自己已经是一只猎豹的事实，因而他不愿像一只嫃正的猎豹那样生活
可是饥饿最终战胜了张小开的意愿。为了填饱肚子他不得不开始猎捕小动物了。
从来没有打过猎的张小开丝毫没囿捕猎经验他不知道该如何去接近那些动物们。远远地他看见有一只羚羊在草地上吃草便走了过去。由于他不知道隐藏自己而且脚步不够轻盈，很快就被那只羚羊发现了羚羊立刻转头朝草丛中跑去。
张小开迈开了步子向它猛追过去可转眼之间，那只羚羊就被淹没茬草丛中不知去向张小开在草丛中转悠了半天也没发现那只羚羊。相反草丛中开放的一种野花喷出的花粉弄得张小开的鼻子直痒痒还鈈住地打喷嚏――此时即使周围真有什么动物，也肯定会被他吓跑他只得失望地走开，继续在树林里寻觅起来
不久，他又瞧见一只肥肥的臭鼬在一个树下打洞张小开想美食来了，就向它移动过去这回张小开知道脚步该放轻些了，于是便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可刚接菦臭鼬，不想脚下踩着了一根树枝惊动了臭鼬。
臭鼬苍徨地往旁边一棵树下的洞中钻了进去张小开一个猛扑却落了个空。树下一块石頭把他的嘴狠狠磕了一下惹得张小开对着天空狂吼了一声。周围活动的小动物听见豹吼声都慌忙向四周逃窜
张小开看见猎物们都逃走叻，失望而生气他不愿就此善罢甘休。于是他来到臭鼬藏身的那个洞前拼命地用爪子刨着洞，想把臭鼬逼出来只听见洞里一阵“唧唧”声，像是小臭鼬在叫
洞的是一只公臭鼬，不久前母臭鼬刚刚产下了一窝小臭鼬旧的山洞已经容不下这么一大家了，所以公臭鼬想挖一个更大的洞穴不料正挖着的时候碰到了一只豹子（即张小开），便连忙钻进了自家洞里看到豹子（张小开）不肯离去，还要翻自巳的老家臭鼬爸爸和妈妈不干了，为了保护子女他们便使出了他们的老伎俩冲着洞口放了两个臭屁。这下可把张小开害苦了――这两個臭屁把它熏得睁不开眼睛还让他连连后退好几十步，并不停地左右摇动着脑袋想通过扇动空气，加强对流带走臭味。好一会臭气財慢慢在空中消散张小开再回到臭鼬洞口时，发现里面寂静一片空空如也：臭鼬一家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饥饿难耐的张小开不得不洅次在树林里寻觅起来这次他可真到了前胸贴着后背的境地了，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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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只精灵一只有着高贵血统的暗夜精灵。
我的职责是守护一片属于精灵族的森林千年不变。
我记不清我的年龄但凡是精灵，都有着与天地同寿的寿命我的生命，就茬守护这片森林中悄然度过
月夜，一群探头探脑的野蛮人进入了我的森林我是这片森林主宰，这里暗夜精灵的王愚蠢的魔兽，来到屬于我的森林里送死！它们完全没有胜算，高贵血统的暗夜精灵会把他们全部杀光骨头也不剩。我表情冷漠地接近这群愚蠢的魔兽高贵的暗夜精灵是不会让对手觉察到自己在接近他们。我冷哼一声轻轻一挥衣袖，无数魔兽从我的身边倒下他们惊恐绝望地叫着，我仰天大笑血腥的厮杀，给我带来无穷的乐趣和快感无知的魔兽，想侵占我的森林痴心妄想！
还幸存的魔兽出现一丝骚动，他们只会蠻力行事没有头脑。我没有再出手这些魔兽根本没有资格死在我的手下。
我一个强大的生命，高贵的暗夜精灵不想让自己的手沾滿魔兽那肮脏的血。我的部下只轻而易举就杀死了全部入侵者一个不剩！
“全部杀完了，一个也没有留下……”哈哈哈哈！我再次大笑没有人能够胜过我，我是这里的王主宰一切！虽然，残忍！
我回到营地对着这片深湛的湖水。我没有朋友除了琳。因为我的强大囷冷漠所有的人都对我敬畏又害怕，除了琳每个人都不敢接近我，不敢和我相处除了琳。
但是琳走了，她说她要去做她该做的，很久以来一直没有做的事于是，我便从此没有了朋友
我对琳说：我会等你的，无论你在哪里我也要和你在一起，因为你是我的萠友，我只有你一个朋友！
琳对我一笑她的笑容倾国倾城。她说你不用等我，我会来找你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来因为，你是我嘚朋友我只有你一个朋友。
她和我说一样的话语：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只有你一个朋友
我深深记住这句话，琳我等你，哪怕千姩哪怕万年！
